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重生之一字并肩王》   简介   《经史全解》?不要。   《治国方略》?不要。   《农事全书》?不要。   《房中秘事》?不要,   额?还带插图的?   先留着!      第一章 猎杀?穿越   引子:我叫千叶,是一名杀手。      二十七岁,干了近七年特种兵。   经历过很多,也失去过很多。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欠着我一些东西,那些东西,于别人来说或许无足轻重,可对于我来讲,却是弥足珍贵。   我并不会干出些滥杀无辜的愚蠢事情,那是杀人魔的工作,与我没有关系;我的任务,就是将这样滥杀无辜的恶魔们送去地狱,面对阎罗忏悔!   人们只知道这世界上有个神秘莫测的杀手存在,人们也仅仅只知道,他自称——猎人   第一章 猎杀?穿越      非洲,刚果(金),热带雨林。   这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因为雨水充足,这里的植被茂密异常,天气多变是这里的常态,时而艳阳,时而下雨,闷热无比。   一只蚂蟥爬在一片“树叶”上,或许是饿极,想要吮吸“树叶”上的树汁。只见它身形微躬,硕大的吸盘紧紧的吸在这片“树叶”上,然后使劲一咄,它的腹腔顿时变得丰满起来,可是诡异的是,随着这片树叶流出来的却是一缕缕红色的液体。   千叶,赏金猎人,接到任务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拿着狙击步枪在这片原始森林中埋伏了两天两夜,作为一名出色的猎手,他此刻化身为一块石头,一从灌木,一动不动,为的就是那扣动扳机时的心动,为的就是完成任务后的快感。   这里有一条小径,非洲的毒贩往往通过这里往外运送毒品,这批毒贩装备精良,更有武装到牙齿的私人运毒武装随行,此行凶险万分,但是接了雇主的订单,那么再难也要完成任务,再危险也必须冒险一试,毕竟,他可是从来没有过失手的记录啊。   两个月前,他从自己的赏金猎人网上通过经纪人接了一个订单,订单是一位女士发出的,当时她掏出了整个家族的财产,只为给自己的死去的丈夫和那刚满一岁的儿子报仇。   这些凶狠的劫匪在一天晚上冲进了她的家里,绑架了她的丈夫和儿子,而自己则被留下来筹备赎金,等到赎金筹备好交给这帮人后,她得到的却是自己丈夫和儿子的尸体,她绝望了,家庭破碎碾碎了她一切的希望,她将所有的家产拿出,只为了换取那帮武装分子的人头。   他们该死,运毒,绑架,勒索,无恶不作,天不收你,他千叶来收。   “噗,噗,噗”“咔嚓,噶擦!”踩水的声音和枯枝断裂的声音时不时的传来,而且非常紧密,正在闭目养神的我此时全身一紧,开始用准心搜索整条小径。   “一共十五人,直线距离五十米,可自由射击,不用计算风速与湿度。”千叶心中默念,望着准心中锁定的一个明显是头目的脑袋,右手食指开始慢慢扣动扳机。   热带雨林就是这样,植被茂密异常,只是稍微的休息一下,敌人便已经走到了前方五十米处,隐隐约约还传来一声声喝骂。千叶,作为一个独来独往的赏金猎人,不习惯带观察手,他对自己的思维与身手有着绝对的自信。   “噗!”,12。7毫米口径的CB-1367型无声狙击步枪口中喷出一条火舌,五十米的距离,一枪爆头。   “噗,噗。”两枪连发,两名黑人匪徒应声倒地。   悍匪之所以被成为悍匪,是因为他们悍不畏死,而又训练出色,在经过突然的打击后,剩下的十二人立马趴在了地上,朝着子弹飞来的方向自由扫射。   “呸!”吐了口唾沫,在击毙三名毒贩后,千叶将狙击步枪往地上一丢,从胸前取下一枚手雷,抽出保险销,小心的用狙击枪柄压住了手雷的保险片,一颗诡雷就这样诞生了。   “这把可是现在最先进的特种狙击枪了,我不信他们不要,嘿嘿。”阴笑一声,千叶便往后一蹿,不断的在雨林中,蛇形穿梭,而此时毒贩的子弹也应声而至,“哒哒嗒,哒哒嗒。”ak47独有的节奏声,迎着子弹贴着千叶的脑袋飞过。   千叶并没有远遁,而是在距离第一次开枪大约二十米的地方趴了下来,用地上的枯枝落叶往身上一盖,便观察起了毒贩的动作。   只见毒贩一阵扫射后,便分出九人,三人一组,往前面搜索前进,剩下三人,一人穿着花格子外套,另外两人则统一穿着制式的军装,此时千叶明白,那穿花格子外套的,估计就是正主。   “轰!”一声炸响,显然是千叶布下的诡雷被激发了。手雷的有效杀伤半径是四到七米,对于这种三人一组,背靠背搜索的小队,很是有用,巨响带走三条生命的同时,也吸引了另外两个搜索小队的注意。   “毒贩们,欢迎参加猎人游戏,”冷冷一笑,千叶拔出了腰间的左轮****。   ……   尼泊尔军刀割下第十四个武装运毒份子后,留下了最后一个穿花格子外套的人,千叶没有看错,这就是雇主所指的目标,玩弄着尚带鲜血的军刀,千叶面带邪气的看着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目标。   “完了,完了,这趟货走不成,我就要陪上全部,现在我一无所有了,一无所有了!”这个人似乎神志都已经不清晰了,只知道胡言乱语。   不管敌人如何疯狂,但此时的千叶全身放松,在千叶眼里,这个人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老鼠,而千叶就是那只猫,千叶享受这种敌人在他脚下颤抖的感觉。   “既然这样!我们一起死来!”突兀的,那人身上腾起一股烟雾,倾尽全身力气抱住了千叶。   “该死的!”不待千叶骂完,绑在毒贩身上的自杀炸弹便被引爆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永恒的黑暗与孤寂,这种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待千叶费力的睁开眼睛时,刺目的阳光刺激着双目,仿佛整个世界全不瞬时停滞,只有无穷无尽的白炽,下意识的,千叶立马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可是等千叶适应过后,眼前带给他的震撼让他的内心久久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四处断壁残垣   尸首堆积成山   漫天的乌鸦不断的在天际盘旋,仿佛在嘲笑着世间的一切。   千叶虽说不算个好人,更是杀人如麻,但何时又见过如此多的死人,密密麻麻的堆积在一起?   ……   突兀的,一股带有刺激性气味的液体被泼洒在千叶身上,“是油!不好!他们要焚烧尸体!”   经过观察后,千叶发现自己正被压在一处死尸堆中,直到这股味道冲入千叶脑海,才让千叶本能的清醒过来,千叶使劲的搬弄着尸体,但终因身体的无力而放弃,他嘴巴大声的呐喊,希望唤起周围的人注意,但嘶吼了半天,嘴巴中始终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队长!队长!先别点火,这还有个乡亲活着!”一个声音喊叫着,于千叶而言却似乎天籁,随后几个士兵模样打扮的人开始七手八脚的把他从死尸堆中刨了出来。   “这位公子,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要不要救治!”看到死尸堆中居然还有活人,周围的士兵“呼啦!”一下全都围了过来,看得出,这帮人都很热情,不多久,其中便有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过来问道。   对于他们的呼喊,千叶无动于衷,心中有的只有震撼,是的,震撼,他自认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眼前的景象,你是要闹哪般啊!   千叶的整个身影都颤抖起来,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穿着的并不是自己最喜欢的迷彩,而是一身破的不能再破的绸布衣服,而就在他旁边站着的却是一群群手持兵刃,身着盔甲的战士!他漫无目的的在身上摸索着,直到摸到背后尼泊尔军刀,他才稍微的打起精神来。   摸索着军刀刀背那独有的弧度,千叶喃喃自语道,“老伙计,只有你还一路陪着我么?!”   为了了解此刻自己的处境,千叶拉过了旁边站立的队长,只见队长很有礼貌的朝千叶敬了一个礼道,“公子,您这次可是吓的不轻啊,这是里龙腾国平凉县,你应该是去洛都赶考的举子吧,快上路吧,这里不太平,匈奴国时常过来打草谷的,从这里往东过邺城,再往南渡过淮水,就到洛都了。”   千叶心中不由一声苦笑,开什么玩笑,这是穿越么?早就听说特种兵很容易穿越,没想到真有这么回事,看这身装扮,据这位军官说还是位进京赶考的举子,唉,除了朝天空竖起我的中指,我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一名士兵模样的人突然出现在千叶面前说道。   “我艹,你走路不带响的啊!”千叶被突然从身后伸出了的脑袋吓了一跳,不由得开口就喷到。   “这不是帮您找到了您的书囊么,给,祝公子考个好前程。”那大头兵略微尴尬的笑道。   “哦,谢谢,刚被你吓到了,我这个姿势是代表祝福的意思,我朝天指着,就是说感谢上天让我重获新生。”对于这大头兵表现出的善意,千叶同样报以微笑道。   “我艹!公子,祝你考个好前程咧!”谁知那大头兵伸出中指,朝千叶比划,同时真诚的说道,这一刻,千叶怎么感觉见到了许三多。   ……   “刘经纬,陇右安定人,本县举人,功名在身,身世清白,身长八尺,体型略单薄,面白无须,身材挺拔,容貌俊俏……”手上拿着个烧饼,千叶边咬边看手上的户籍证明,“嘿,这是身份证么,没有照片还带描述的,这样我不就是个小白脸?”   “好吧,以后我就是刘经纬了,去他妈的千叶,龙腾国,我来了!”千叶丢掉手中硬的能崩掉牙齿的烧饼,大声喊道。   “通关证明,兹有安定县举子刘经纬,赶赴洛都科考,请所过关卡放行。”看完户籍证明,千叶,哦不,现在的刘经纬继续摸索着书囊,看能否发现在这个时代有用的东西。   “《经史全解》?不要。”   “《治国方略》?不要。”   “《农事全书》?不要。”   “《房中秘事》?不要,额?还带插图的?先留着!”   最终,刘经纬的书囊里只剩一本书,一份通关文牒,一份户籍证明和几个烧饼外加五两银子,“这样就轻松多了嘛!”      第二章 邺城·黄家      邺城,是抵达洛都的前哨,龙腾国自古有天子守国门的说法,所以洛都离对抗匈奴的战区并不远,而邺城也是洛都的一道有利防线,是龙腾国实力最为强大的兵镇。   夜晚的邺城市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繁荣,处处灯红酒绿,处处鲜衣怒马,流动的商贩,穿街而过的士卒,摇着扇子的书生,战争与生存在这里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刘经纬漫无目的的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异世界的一切对他来说是那么的新鲜。   “娘,娘,我要我娘,你们放开我!”一声凄凉的喊叫声将他的视线拉了过去。   只见三个一身短打装扮,戴着黑色家丁帽子的男人从一处民宅匆匆跑出,手上抱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明显看的出这三人是强行劫持了这个女孩。   但奇怪的是,街上的行人只是加快了行走的步伐,似乎对这一幕视而不见,只有一群士卒和摇着扇子的粉面公子不断的指指点点,脸上还带着笑意。   “放开我家妞妞,我不要你们的臭钱!”此时房子里面冲出一男一女,应该是这小女孩的父母。   这男的将五六张银票朝着那三人扔了过去,拿着一把菜刀,顺手就要去抢夺那个被挟持的小女孩。   “哟呵,低等的下贱贱民,居然敢反抗了。”其中一人目露凶光,从腰间抽出腰刀毫不犹豫的朝着男人的头上劈去。   “不要!阿达!!”女人的惨叫传来,刘经纬皱了皱眉头,停下了脚步。   “爹,爹!!”女孩子见到自己的父亲倒在了血泊中,张口就咬在了挟持自己的那人的手腕上,那家丁吃痛,手上一松,女孩子迅速的冲向了倒在血泊中的父亲。   “贱人,我家老爷看中你家妮子是你们贱民的荣幸,居然还敢反抗,给我打!”被咬的那人似乎是三人中领头的,他抱着被咬的手腕直接叫人开打。   女人将男人的尸体和小女孩死死的互在自己的身下,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哼。”一声痛吭声传来,母女二人倒在地上没了动静,鲜血染红了地上的银票,路上漠然的行人终于有些人动容了,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他们都驻足不前。   “娘的,晦气,这低贱的贱民居然还敢反抗,艹,兄弟们,走,就让这三具尸体在这躺着,给那些贱民们看看,敢违抗我家老爷的下场!”那领头的人并没有因为杀人而感觉到负罪,而是挺起胸膛,大声的朝站在那围观的人喊道。   一个穿着破旧,但浆洗的很干净的男人终于忍不住要往前冲去,但是立马被他旁边的人拉住了,“二狗子,你想清楚了,不要连累了你自己家!。”   那人听了咬了咬牙,一张老脸气的通红。   小女孩没死,在三个黑衣家丁走后她的手指轻微的动了动,如果靠近的话,能够听到她嘴中喃喃的说着“报仇,报仇……”。   一个脚步停在了她面前,将她轻轻的抱起,背在了背上。他从地上拾起一张又一张被鲜血打湿的钞票,揣进怀里。   “你先在我背上睡一会,这个任务,我接了。”   。……   “大哥,今天晚上真晦气,没想到他们居然敢反抗。”三人中的一人帮那个头头点上了特洛苏,猥琐的说道。   要说这特洛苏是最近从大倭国那边传来是,吸食后能让人短暂的进入一种飘飘欲仙的状态,如果刘经纬看到,那他肯定会一眼就认出来,这东西,应该跟前世的鸦片差不多。   “是啊大哥,当时那男人拿刀子冲过来的时候还真吓了我一跳呢。”另外一人附和到。   “不知死活的东西,我们家老爷的看上她,她后面的日子就好过的很,虽然是八姨太,但是越小越吃香嘛。”走在中间的头头冷声说道。   “大哥,不讲这些,走,去烟馆,好像那里从大倭国来了一批新货,我们试试去。”   这三人说着话,便朝一个拐角走去。   “呼呼。”巷子中那盏半旧不新的气死风灯忽明忽灭,似乎要宣布着它寿命的终结。   “你们两个小子只管好好的跟我干,有我的肉吃就有你们的汤喝。”   “你们做的好了,我自会向老爷推荐你们,到时候进了内院干活,那就是家丁中的人上人了。”   他得意的说着话,在前些天,由于表现出色,他正式被他家老爷亲自提拔为内院家丁,当上了家丁里的人上人,这也是他一个炫耀的资本,每次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两个跟班就会一通马屁上来,可这次却没人理会他。   “我说你们都哑巴了,艹,你……”他不耐烦的转身想训斥他们两句。   “他们死了,现在,轮到你了。”一把略带弧度的军刀搭上了他的脖子,军刀上的鲜血犹自一滴滴的往下滑落,说不出的诡异。   “这,这,这位公,公子,别冲动,我,我有钱,我给你钱。”见到这种情况,这个平时耀武扬威的家丁双腿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一股骚味顿时在小巷子弥漫。   刘经纬接过这家丁递过来的银票放进了怀中,那人见他接过了自己的钞票,顿时心中一喜,“大,大哥,您还是把刀子拿下来吧,怪吓人的。”   “你们把这小女孩抢来,准备怎么处理?”刘经纬没有搭理这人,而是冷冷的问道。   “这,这个,公子,算了吧。”这家丁一脸的为难道。   “咔。”刘经纬手起刀下,一条胳膊应声落地,随即便传来了家丁的痛苦**。   “我再说一次,你们把这小女孩抢来,准备怎么处理?”   这家丁抱着断臂,全身颤栗的缩在臭水沟旁边,“公子,公子饶命,我说,我都说,是我们家老爷,是我们家黄老爷派我来的,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奉命行事,公子饶命啊!”   “黄家么?”我嗫嚅的说了一句,军刀轻舞,划过那家丁的脖子。   。……   黄家现任家主名叫黄万贯,黄家因为龙腾国建国初期从龙有功,所以龙腾太祖就允许黄家在邺城负责邺城军队的后勤辎重,黄家也因此一跃成为邺城最有实力的商人,同时与军队的关系盘根错节,邺城,没人能惹的起黄家。   黄家家丁被害案件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几个家丁而已,前两天还让官府查了一下,见没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黄家也就放弃了,这天晚上,黄家高朋满座,热闹非凡,众宾客吆五喝六,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一位身穿白色儒衫,身材挺拔的客人出现在了黄家的门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端的气宇不凡,突兀的是,他的旁边还站立着一位书童打扮的小女孩,引来了客人的一阵阵称赞。   只见那儒雅书生,唇红齿白,身姿挺拔,面如冠玉,丹凤眼,宝剑眉,折扇一打,端的是英气逼人,顿时那未出阁的小姐,已为人妇的妇人,似乎都要把持不住自己那怀中“砰砰砰”直跳的小心脏,恨不得朝他飞扑而去。   而那扮作书童的小女孩,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普通的书童装扮,却让她穿出了一种清新可爱的感觉,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让在场的怪叔叔们猛咽口水。   “额,这位公子,不知道您来我黄家有何贵干?”看门的家丁最是有眼色,这位公子显然是个读书人,必定是赶往洛都应试的举子,因此也不好得罪,读书人的地位在龙腾国的地位可是非常超脱的。   “听说今天黄家家主六十大寿,鄙人陇右举人,特来道贺。”   “啊!原来是举人老爷!赶快请进,我这就通知老爷迎接!”商贾就是商贾,虽然黄家在邺城地位颇高,但读书人在龙腾国的地位可是非常超然的,而且一般读书人都愿意和商贾打交道,这次黄家来了个举人老爷,自然是让家丁倍感有面子,于是大声朝宾客说道。   前来祝寿的宾客们也是露出羡慕的神色,举人老爷啊!那可是一个县里最有名的读书人了,以后前途不可估量啊!      第三章 刘公子好文采      “黄老爷,这次我们在邺城城东又发现了一个雏,嘿嘿,端的是水嫩无比,您看要不要给您安排下?”   黄家内院的一间书房内,一口大黄牙的家丁管事李二,哦不,他现在已经被黄老爷赐姓黄了,现在应该叫黄二才是,此刻,他正点头哈腰的给一个老人点着烟枪。   “恩,黄二,做的不错,那些的小姑娘很带劲,我喜欢她们在床上挣扎的样子,哈哈哈!这样才有征服感嘛!”那黄老爷侧躺在榻上,眼睛微闭,深深的吸了一口大烟对黄二说道。   “谁说不是老爷,为咱黄家效力是我的荣幸。”那黄二躬着身子,仿佛天生没有脊梁骨似的谄笑道。   “黄二啊,你先出去吧,今天是我的寿宴,好歹要去招呼一下,记住,超过十五岁的不要。”黄老爷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将黄二打发了出去。   “嘿,小姑娘,哈哈哈哈,都是雏啊,我喜欢。”待黄二走出书房后,黄老爷嗤笑一声,便举起了双手,唱起了龙腾国的艳曲《十八摸》,时而拿起旁边的老酒抿上两口。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黄老爷酒至微醺,身上已经开始躁动,正想让黄二去找两个姑娘来的时候,却听到书房响起了敲门声。   “老爷,老爷,喜事啊!有贵客到了!”门外的家丁高兴的朝室内喊道。   “什么贵客不贵客,这邺城对我来说没什么贵客,去把他们的礼物收好,帮我照顾下宾客就行了,没事不要来打扰我。”黄老爷被这突兀的声音搅得意兴全无,不由得沉下脸喝道。   “老爷,您还是出来接待一下吧,那人不是邺城的,是一位举人老爷,给您贺寿来啦!”那门外的家丁听到黄老爷发怒也不退却,他知道这可是黄家的喜事,能跟文人雅士沾上边,黄老爷也好洗脱一点铜臭味。   “哎哟,你怎么不早说,来来来,快服侍我更衣,我亲自去迎上一迎!”果然,黄老爷听到家丁说完这句话,顿时心花怒放,他现在钱有的是,但是地位却不高,甚至出门都只能穿个破麻布衣服,绫罗绸缎也只能在家里过把瘾,龙腾国的等级制度非常严格,这也是让他感觉很别扭的地方。   “哎呀呀,不知道哪位是刘才子,举人老爷能来舍下做客,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黄老爷更衣完毕,人还没到待客的大厅,声音便先传了出来。   “本人陇右举子刘经纬,路过邺城前往洛都赶考,听说黄老爷寿诞,冒昧前来恭贺,打扰之处还请见谅!”刘经纬见正主出台,也从席位上站了起来,朝着黄老爷一拱手,彬彬有礼的说道。   “不怪不怪,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说话都这么动听,管家,快到大堂另开一席,我陪贤侄喝两杯。”黄老爷顺着杆子往上爬,就这一会功夫,刘经纬便成了他的贤侄了。   “贤侄,草舍粗鄙,希望不要见怪啊!”黄老爷笑容满面的说道,同时攀上了刘经纬的手臂,拉着他便往内堂走去。   酒至半酣,刘经纬不动声色的朝黄老爷说道,“黄老爷,看你的面色,似乎身体有些不适啊?”   “哦?莫非刘才子还深通医术不成?”那黄老爷听刘经纬这么一说,顿时眼睛一亮,不置可否的朝刘经纬问道。   “呸,我除了能应付一下外伤,这治病救人我可不会,你这遭老头子,每晚声色犬马,没病才怪!”刘经纬心中暗想,但脸上却绝对不表露出来,也应付的回答道,“略懂,略懂。”   刘经纬越是这样做作,黄老爷却越以为刘经纬是高人,毕竟“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话语已经深入了这个时代人们的心中。   “最近确实有些食欲不振,容易咳嗽,而且头痛无比。”黄老爷略微犹豫的朝刘经纬说道。   “是不是还硬不起来?”刘经纬趁机接到。   谁知他话刚说出口,黄老爷却“噗”的一口将嘴中的食物喷出,当下面红耳赤,但是双手却死死的抓住刘经纬的手不肯松开,“刘公子轻声些,你真是神医啊,一看就知道问题所在,一定要帮帮我啊。”   “呸,屁个神医,我自己不吸毒,可见过的吸毒的多了,这问题就是吸毒吸的而已。”刘经纬心中暗骂,但却朝黄老爷说道,“黄老爷别急,你去着人拿笔墨来,我给你开个方子,左右这里没别人,你放心,我给你保密。”   “好,好,快,快,黄二!死哪去了,还不去拿笔墨纸砚过来!”黄老爷见刘经纬肯出手,立马朝着大堂外高声喊道,脸上兴奋无比,男人的问题男人自己清楚,最着急的莫过于对着床上的美人,有些地方却不争气让自己更丢人了,最近黄老爷也就只能过过手瘾。   “锁阳、肉苁蓉、巴戟天、菟丝子、仙茅、仙灵脾、刺五加、鹿茸、海狗肾……”黄老爷拿着刘经纬写给他的方子如获至宝,面色红润,双手微颤,轻声念道。   只见聊聊数十字,不看内容,行家一看行笔就知道,这可是大家的手笔,字体隐隐自成一派,气势恢宏,黄老爷不愧是做生意的,在压制住心中的激动后,大手一挥,说道,“来啊!给我取纹银二百两,资助刘公子学业!还请刘公子为我黄家留下墨宝!我黄世仁感激无比!”   这是一种投资,黄老爷从匍一接触刘经纬就觉得这人不简单,本次大比肯定能入天家法眼,现在结个善缘也是极好的。   刘经纬哪知道这黄老爷会来这手,他给黄老爷开的这些药物的确能帮助黄老爷在短时间内恢复男儿雄风,但如果说这是良药,还不如说这是毒药,吸毒的人免疫力地下,各种器官已经损伤坏死,尤其像黄老爷这种七八十的人了,喝完这药半个月后便会身亡,而且找不到任何痕迹,估计死的时候还在感谢刘经纬呢。   刘经纬见这黄老爷这样说,摆着有钱不要是傻子的精神,便答应了下来,一众宾客也是起哄,跑过来围观。   刘经纬稍一沉吟,便眼中一闪,前世模仿颜柳书法的时候,在一个地方曾经见过一副对联,此时胸有成竹,下笔有如神助。   众宾客只见刘经纬双目未必,静心调神,片刻,只见刘经纬在纸上写下“天下英雄豪杰到此俯首称臣。 世间贞烈女子进来宽衣解裙”,横批“天地正气”   端的是“古墨轻磨满几香,砚池新浴灿生光 ;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众人呆立当场,这些人多是商贾,不通文事,但是书作的好坏却还是懂得的,特别是一些有钱有闲没地位的主,他们希望通过收藏名家字画,而让自己沾染些书卷气息。   在他们看来,这幅对联上联气势磅礴,给足了黄家面子,而下联却又尽显男人魅力,实在是挂在卧室的好联。   “好!好字!好联!”不知是谁先喊出了第一声,下面的宾客顿时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而刘经纬却趁这个时间,悄悄的带着小姑娘离开了黄府。   刘经纬前脚刚出府门,便弯下腰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的小女孩见状便问道,“经纬叔叔,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么?”   “哈哈哈!,萌萌,你不知道,我那对联……”刘经纬缓了口气刚要跟萌萌分享这份喜悦,但是身后却传来一句清脆的话语。   “刘公子好文采,居然这样戏耍主人家,那贴厕所的对联送给黄世仁,真是胆肥啊!”      第四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      话说刘经纬与萌萌出了黄老爷家的大门,刘经纬正在得意的时候,他背后突然有人开口朝他说话。   此时刘经纬就诧异了,他来这个时代应该不认识什么人才是,顶多萌萌算一个,刘经纬直起身子,转身朝黄府大门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把刘经纬惊呆了,只见一人悠哉的从黄府门前出来,折扇一打,顿时便让刘经纬脑袋为之一晕,此人儿长相为哪般?   只见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双眸子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光。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手持象牙的折扇。唯一不搭调的就是两撇胡子,但却不失俊俏!   刘经纬走过去,绕着此人是连转三圈,只盯着这位公子是脸犯桃花,双目微瞪。   “喂!你干嘛!看够了没有!”那人见刘经纬如此无理,恼怒的用象牙扇子在其头上重重的打了一下,“登徒子!看什么看!”   “喂喂!你个臭男人!扭扭捏捏干嘛!我就搞不清楚,你们中原男人是不是都爱在脸上抹粉,肢体动作还真像个女人。”刘经纬拍拍手,顺便一爪子就搂上了这人的肩膀。   “真无耻!”   “谁,谁在说我!”刘经纬左右看了看,只见萌萌捂着小嘴蹲在地上“咯咯咯”的直笑。   “小妮子不学好,平时白疼你了。”刘经纬白了萌萌一眼,转过头却准备继续调侃下这小子。   只是他搂着这人的肩膀,刚把头扭过去,一只白花花的拳头,带着一缕香风迎面袭来。   “呀哈,偷袭!”本能的,刘经纬一手抓住这个拳头,然后直接想来一个背摔,可刚将这人背到背上却发现了不对劲。   “噗通!”那公子没被摔倒,刘经纬却自己给自己来了个狗吃屎,只见他趴在地上后,直接来了个驴打滚,顺便抄起萌萌,头也不回的朝前方奔去…   “登徒子!你给我记着!下次要是再碰上你,老子绝对阉了你!”饶是刘经纬速度再快,却怎么快的过声音?这句话远远的从背后传来,让刘经纬顿时感觉胯下一凉。   “经纬叔叔,为什么你一路上总是在说胸肌好发达,胸肌好柔软啊,到底什么意思?”萌萌趴在刘经纬的背上懵懂的问道。   “胸肌啊!是块肌肉,至于柔软么?我是说那人不像个男人,肌肉跟男人的不一样。”刘经纬随口糊弄道。   萌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那什么是阉掉?刚才那位哥哥说要阉掉你,是什么意思?”   “萌萌,你觉得今天的月亮圆么?”   “可是现在是白天啊?”   刘经纬一路跟萌萌调侃着,一路朝着洛都走去,他现在是一个学子,那么他这辈子就准备按照这历史层面的规矩好好的活着,不再像上辈子那样,飘零孤独,那么出路在哪?   刘经纬打定主意了,学得文武艺,买与帝王家!   ……   另一边,当刘经纬带着萌萌跑开后,那位风度翩翩的公子身边突然闪出十来个黑衣人,恭敬的站在了这人身后。   “公…公子,要不要我们上去让他消失?”那领头的黑衣人说道。   “不要自作聪明,听命令就好,有主见的狗可不是好狗。”这位公子恢复了下情绪,冷冷的说了一句。   那人本来只是想拍拍马屁,谁知道这一马屁拍在了马腿上,顿时只好退下。   “二号,有什么发现?”这公子开口问道。   “暂时没有发现,但是邺城督军的问题跟这姓黄的绝对脱不了关系。”二号站出来说道。   “没有发现就不要搜了!”这位“公子”来回的踱着步道。   “是,我马上收队,离开黄府。”二号说道。   “蠢货!找不到证据你直接把人抓了不就行了!找不到,你不会打?打不出你不会用刑?影子的刑堂是摆设么?”这位公子说完,理也不理众人,直接甩手走远,最后还丢下一句话,“给我查查这小子,我要他的全部资料!”话语间包含着不容置疑。   “头,今天公主怎么脾气那么大?平时从来不骂人的啊?”二号凑过脑袋,对那头目说道。   “闭嘴,主子是你能乱说的么?听命令就好,有主见的狗可不是好狗。”那头目一巴掌摔到二号脸上,说道“还愣着干嘛!抓人去啊!”   这一巴掌把二号摔出了火气,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他带着十来位黑衣人横冲冲的冲进了黄府,顿时闹得好一场鸡飞狗跳。   “影子办案!闲人回避!”   “啊!我的鞋!”   “混蛋!抓人!别乱揩油!”   ……      第五章 茶棚方略      刘经纬一路走走停停,朝着洛都赶去。按理说,他一个穿越人士,虽然机缘巧合下得了刘经纬的身份,但是他完全可以按照以前的生活模式活着,或者征服别人,或者充当雇佣打手,或者经营一下地下组织。   但是按照他现在的想法,他觉得,好歹穿越一遭,还是按照龙腾国的方式来生活吧,毕竟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既然来了,为何不学生换个方式生活?前世的日子刺激是刺激,但是时常也会感觉到孤独,何况,现在有了萌萌相伴,他顿时感觉自己有了依靠。   是的,依靠,前世,他自己就是自己的依靠,再苦再累再无助,也只能拿着酒瓶坐在天台抽抽烟,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但是现在……   “大叔,你没事发什么愣啊,你看你,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真是不注意形象,亏你还是举人老爷呢!”正当刘经纬无限幻想的时候,萌萌一句话将他拉回了现实。   “萌萌,我跟你说,大叔这不是在发愣,是在思考人生。”刘经纬拉着萌萌,缓慢的往前走着。   “那,大叔,什么是人生?”萌萌好奇宝宝似得朝他问道。   这可就让刘经纬犯难了,他只是随口糊弄一下小姑娘而已,谁知道这小妮子又较真起来,唉,萌萌好是好,就是爱问为什么。   “萌萌啊,我的人生你现在还不懂,你现在的还是小孩子,你的人生呢,应该就是跟着叔叔我,努力长大,多多吃肉,快乐的成长”刘经纬自以为聪明的解答道。   “叔啊,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娘说,明年我就十五了,可以嫁人生孩子了呢!嘿嘿。”   萌萌天真的笑着,似乎还不知道结婚生孩子是个什么概念,但是仍然说出了口,刘经纬心中不由一酸,什么世道嘛,前世像她这个年纪应该还在初中学英文呢,现在就开始嚷嚷着嫁人了。   “那么,请问小哥,你自己的人生又是什么呢?”突兀的,一道声音从刘经纬身边的茶棚传了出来。   刘经纬带着萌萌转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位老头子,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可是那晒得干黑的脸,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精神,那一对深陷的眼睛特别明亮。刘经纬很少见到这样尖利明亮的眼睛,除了前世,他印象中刺杀过的某位让他忌惮的政客。   刘经纬带着丝丝防备,但仍然躬身一礼,说道,“老丈有理,刚才只是跟小孩子闹着玩呢,您别见怪。”   那老人见刘经纬虽礼数周全,但明显带着一丝距离的说话,不但不怒,还朝着他温和的笑了笑,赞道,“不忧不惧,懂进退,有分寸,可谓妙人,前方就是洛都,看样子你乃赶考的举子,不防过来一叙。”   那老人说完,也就不再吭声,只是慢慢的喝着茶,在他看来,邀请已经发出,也没必要强求了。   刘经纬看了看萌萌,然后拉着萌萌便走向了茶棚,他刚来这个世界,自问没与得罪过什么人,前世躲躲藏藏战战兢兢的日子过腻了,此刻也无需再躲。   “小子,我刚才问你,你的思考的人生是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待两人坐定,老者让人帮他们倒了杯茶,然后问道。   刘经纬知道,这老头都问两便了,如果还不回答,似乎说不过去,于是说道,“我思考的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将往何处。”刘经纬略一思考,稍带恶趣味的说道,并且心中暗想着,“死老头,你装逼,看你牙还怎么装,这可是后世哲学的禁区,你能有什么答案?”   “哈哈哈!这人真是笨,还去洛都参加科考,书呆子吧!”茶棚里其他在坐的客人听完刘经纬说的话,顿时大笑道。   “是啊,二牛,这下我也知道你的人生了,你是李二牛,从你家里来,到你丈人家去!”   “哈哈哈哈!”随即又是一通哄笑。   那老者刚一听说,正准备开口跟着众人一笑呢,却突然发现刘经纬却丝毫不理会这些人鲁莽,他也算是人精,稍一思考,便明白了其中的妙处,顿时说道,“公子有大才,此次定能高中!”只是一瞬间,老者的称呼便从“小子”改为了“公子”,可见他心中已经认定,这人能和他好好聊聊了。   “老丈客气了,一家之见,还请赐教。”刘经纬稍微点点头,说道。   “赐教倒是不敢当,就是有一问题想咨询下公子,想来公子能去参加科考,定也是有些才学,不防给老夫提提意见。”那老者正准备发表自己的看法,但是突然眼中一缕精光闪过,开口朝刘经纬说道。   刘经纬摆摆手,对这老者说道,“老丈请讲,我也不定能发表什么看法,可不敢把话说满。”   本来老者一开口就后悔了,这种事情哪能是一个毫无历练之人能够参谋的呢,这小子虽有才学,但是还没有那种高度和大局,想来也说不出个什么。   可是话都说出口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于是当下他一挥手,让手下众人将整个茶棚内的客人,甚至连茶博士都一起赶了出去,抱着瞎猫撞死耗子的心态说道,“前些天,我跟几个老朋友聊天,谈到现在汝南,宛城和庐州三处地方遭遇秋汛,当地颗粒无收,已是饿殍遍野,人们只能易子相食,流民已经多达百万,不知公子有何见解?”   刘经纬听完这老丈说完这些话,拿着茶杯的手顿时一抖,差点就将茶水倒出来,“开玩笑,前世在茶馆喝茶,那大柱子上都贴着四个打字,“勿谈政事”!这老丈好没道理,这样突兀的说出来,让热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刘经纬心中腹诽。   那老者见刘经纬的样子也只好叹了口气,摇摇头准备起身走人,哪知,此时刘经纬却开了口,“俗话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本不该说什么的,但是只有几点纸上谈兵的意见,老者且当笑谈一听。”   那老者只听前面一句,便是心中一亮,说道,“好一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公子且说来,我听着就是。”很明显,因为刘经纬的一句话,让他产生了兴趣。   刘经纬难得的老脸一红,说道,“其实,若想安置流民,维持龙腾国的稳定,有一下几点要把握好。”   “第一,要赈灾,但不可一味的赈灾,若单纯的让每个城池设置赈灾点,那么流民听闻消息后必然疯狂涌入该城,任何一城都不可能支持的住这几百万流民的温饱,可采取以工代赈的措施。”   “第二,官府要给流民信心,让他们看到希望,老百姓是最纯洁的,只要有一口吃食,便不会有动乱,当然,除非流民被某些阴谋家利用。”   “第三,完善救灾职责,明确分工……”   “第四,救灾必反腐……”   “第五,军队加入救灾,而不仅仅是维护秩序……”   “第六,也是最关键的,便是发动未守在的人民,人民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   。……   刚开始,这老者还能提出几个问题与刘经纬互相探讨,但是到了最后,他却只有听,没有插话的份了。刘经纬拿出的这一套是经过后世总结的,最有成效的救灾办法,在这个时代,毫无疑问是最为先进的存在。   这次谈话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当刘经纬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只见这老者已经是面红耳赤,极度亢奋,而萌萌却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还微微的打着呼噜。   “受教了,公子有大才,来日必将为我龙腾国造福,今日得公子教诲,心中颇有所感,不便久留,敢问公子仙乡何处,如何称呼?”那老者直起身子,朝着刘经纬就是一鞠躬,开口问道。   “老丈,使不得,我也是信口胡诌,当不得先生大礼。”刘经纬身子一侧,闪过身去,说道。   “公子一言,活千万人性命,怎么受不得,敢问公子如何称呼,来日必将求教。”   “学生陇右举子刘经纬,也请教老丈尊讳”刘经纬谦虚说道。   “哈哈哈哈,陇右刘经纬,我记住你了,我之名讳,你早晚知晓,洛都再会,我去也!”那人倒是开心的紧,急匆匆的骑上大马,扬尘而去。      第六章 我爸是洛都尉      龙腾历229年八月,洪涝灾害爆发,受灾最严重之汝南,宛城和庐州三地已是饿殍遍野,浮尸百万。   灾后瘟疫爆发,数以千万记的流民四处奔走,所过之处草根,树皮,甚至老鼠,蚂蚁都已经成了流民的食物,更有甚者,甚至易子相食。   洛都,禁城,昭和殿。   “皇上,葛阁老上书之救灾八法乃现今救灾之良策,葛阁乃老治世能臣,臣等愿请陛下,将此救灾八法尽快颁行天下各郡,着得力臣工施行,必有奇效,咳咳咳。”   此时昭和殿中,内阁四位阁老,每人手捧着一本奏折在那细细研读,其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放下奏折,对着案桌后面轻柔着太阳穴的皇帝说道。   说话之人应该是四位阁臣中年纪最大的,也是其中圣眷最隆之人,因为四人中,只有他在昭和殿中有位置安坐。   “老太师历经三朝,乃国之柱石,若非此次灾情重大,朕也不愿老太师过来操劳,还请您万万要保重身子。”皇帝望着坐在下面的老头说道。   那老头听闻陛下如此言语,当下便抹了一把老泪,自是感恩戴德,其中有多少真实成分却又不为人知了。   “皇上,老太师,此救灾八法非我所提,乃是日前我从灾区视察回来,在凉棚中碰到一名进京赶考的举子,在他的提点下,才有了这救灾八法,臣以为此子之方略乃最为对症,因此冒昧提出,请皇上明鉴。”待皇帝与太师感慨完毕,一直垂首拱立一旁的葛阁老开口说道。   “哦?竟有此事?爱卿且为我详细道来。”   昭和殿中的一番君臣对,刘经纬是无法得知的,此时的他……   “萌萌,你以前见过这么巨大的城池么?”刘经纬擦了擦嘴边的哈喇子说道。   “刘叔叔,这,这可比邺城大上多少啊!好多人啊!”萌萌仰着头,试图抬头看到那城墙之上是何光景,但是却被顶头的太阳迷住了双眼。   此城,便是洛都,刘经纬预计中的目的地。   只见洛都如何光景?   那城墙蜿蜒两侧,高八丈,通体麻石筑成,端的是气势雄伟,人在城墙下,犹如蚂蚁窥高楼。   又有那箭垛乌堡,士兵林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明晃晃的刀枪在太阳的折射下泛出煜煜光辉,仿佛宣誓着皇城的神圣不可侵犯。   “喂喂喂,快点前行,别挡着车道!”一声催促打断了刘经纬的沉思,下意识的,他拉着萌萌的小手,顺着人流朝着城门口涌去。   “萌萌,你看,洛都果然繁华,到处高楼邻里,商贾互通有无,你喜不喜欢这里?” 摸了摸萌萌的小脑袋,千叶笑着问道。   “不喜欢!”哪知萌萌一开口,便煞风景的说道。   “哦?怎么了?”刘经纬诧异道。   “喏,叔你看那边。”刘经纬顺着萌萌的小手看去,顿时感觉气冲脑门,他来到这个世界,是以一个书生的身份出现,但是不代表着他厉内前世的暴力因子会因此而得到收敛。   只见他们右边出现了一起车祸,一辆高大的马车冲撞了一位身怀六甲的孕妇,孕妇躺在地上眼看羊水已破,旁边还躺着个不知生死的男人,想来便是这孕妇的丈夫。   肇事的马车车主在一旁不为所动,犹自举着一只白白胖胖的手在那比划,嘴巴中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洛都,是龙腾国的政治中心,捡块砖头或许就能砸到一个七品官的地方,周遭的百姓多是洛都的住户,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因此他们也只是围观,再不济也只能指指点点,毫无上前帮忙的意思。   “你个贱民,好好的路不好走,偏要往我车上撞,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你知道么,我爸是洛都尉,你们今天要是不赔钱,以后就别想在洛都混下去。”   “你这窝囊废,躺着地上装死呢,本少爷跟你说话你居然不答我。”这人骂的兴起,直接跑上前去,又朝着躺在地上的男人踢了一脚。   刘经纬拉过一位看热闹的乡亲,从他嘴中了解了详情。   原来,就在一刻钟前,躺在地上的男人扶着自家娘子来这里请先生把脉,看看身体状况,哪知道,刚出门就碰到这马车横冲直撞过来,本来这街道也宽敞,加上这夫妇走的又是路边,想来应该没事。   但可气的是,这马车竟然直直的朝这两人撞来,毫不避讳,这男子也是个大丈夫,关键时刻将他妻子让到一边,自己去躲闪不急,直接被那马车撞倒在地,因此造成了这个局面。   那骂人的是洛都尉的儿子,名叫张宇,名字很好听,但从小飞扬跋扈,无人敢惹,那旁边倒是有位先生背着药箱想要上去诊治,却被这洛都尉儿子的手下牢牢的拉住,不能上前。   “唉,这世上总有这么些人不知所谓。”刘经纬叹了口气,拉着萌萌走上前去。   “这位公子,算了吧,先让先生过来诊治,出了人命到时候也不好收场。”刘经纬本来想想好好体验下这穿越后的生活,但是他发现,本性中的一些东西却无法因为历史层面的改变而改变。   “滚,你算那根葱,我在这教训人,也轮的上你说话?”那洛都尉的儿子张宇对刘经纬说道。   “难道你们这么做,就不管王法了么?”刘经纬冷冷的说道。   “哈哈哈哈,王法?在这洛都,老子就是王法,谁敢不服?你?你?还是?”那胖子张宇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右伸出他那米其林似得肉手朝着围观的人指去。   那被他的肥手指到的人面带惶恐,拼命的挥动着手臂,口中连说“不敢不敢”,更有甚者,甚至被吓到了地上,连连后退,也不再看热闹了。   “到时你,看你的样子也是个读书人,第一次到洛都吧,嘿嘿,来啊,兄弟们,让这外乡人好好的学学我们洛都的王法。”那王宇大手一挥,顿时手底下便涌出五六个家丁护院装扮的人出来,挽起袖子就要开干。   “唉,刘叔,你快点,还要救人呢。”萌萌见有人要动手,也算见惯场面的她叹了口气,摇摇头朝着街边走去,说不出的可爱。   “哦!”   “唉!”   “呀!”   围观的人群中时不时传来这种惊呼声,然后就是。   “哎哟哎哟,断了断了!”   “哥诶!您是我亲哥,我错了!”   “大爷,别,别啊!你打那里今天晚上我媳妇可饶不了我。”   “我爸是洛都尉!”   “嘭!”   刘经纬拍拍手,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痛苦翻滚的张宇与一众打手,径直朝那看病的先生走去。   “这位大夫,赶紧救人,这男的先别管,断了两根骨头,暂时晕过去了,只是这孕妇,你得立马出手。”刘经纬将那大夫拉过来,指着孕妇说道。   “我自省的,但是我一堂堂男人……”那大夫顾虑道。   “怕什么!救死扶伤,乃大夫本分,何来男女之说!现在可是一尸两命,你再不动手,就危险了。”刘经纬见那孕妇羊水哗啦啦的直留,捂着肚子在地上不断翻滚,心中也是急了。   “好好,这娘子怕是动不得了,我那医馆离这里也有些距离,这可如何是好!” 也真是为难那老大夫了,一般女人生孩子,多是找稳婆来接生,道理他懂,可经验却是不足。   “迂腐,现在还管什么场地,现场解决!”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都是邻里,现在这位娘子要生产,请男人回避一下,围观的各位大妈麻烦帮忙搭把手,顺便将这里围起来,麻烦大家维护下秩序……”   众人见这王宇被打倒在地,没有了那嚣张气焰,便一拥而上,将他们丢死尸一样丢出了街面,自觉的帮起忙来,那大夫见状,也是一咬牙,当场就开始为这妇人接生。   “使劲!使劲啊小娘子!”大家同情这位孕妇的遭遇,也被她那英勇的丈夫感动,所以围观的妇人们都自觉的替他高呼加油。   就连牵着刘经纬的萌萌,也将小手仅仅的拉着刘经纬,紧张到了极点。   外围的男人们背朝孕妇,自觉的围出一个圆圈,将孕妇围在当中,不受打扰。   似乎他们也受到了女人的影响,人人脸色紧张,似乎在那生产的是自家娘子,为里面的进展操碎了心。   “哇!”   终于,一声嘹亮的啼哭从人群中爆发!顿时点爆了当场的气氛。   “生了,生了!是个带把的,是个带把的!”   “娘子好福气啊,听这哭声,你们家公子可是壮的很哩。”   。……   在众人的恭维声中,刘经纬带着萌萌悄悄的离开了现场,但是他们没有发现,在他们的背后,张宇那小眼睛狠毒的望着刘经纬,嘴巴中喃喃的说道,“你给本少爷等着,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第七章 皇上召见      八月,龙腾国有三件大事,一为水灾,二为匈奴叩关,三为科考。   敌人叩关和水灾对与刘经纬来讲他或多或少的参与了,一是他本人就是从四人堆里爬出来的,二是他提出了救灾八法,但是这都不重要,与他自己切身相关的乃是——科考!   此时的洛都,聚天下精英于一地,满大街都是低声吟哦的学子,学术气氛一下陡增,连带着街上的贩夫走卒都显得文雅了许多。   刘经纬与萌萌在救助了那孕妇后,一直苦于找不到住处,虽然身怀巨款二百两,但是他却发现,这个时候整个洛都的客栈几乎都已经全满了,更有那状元楼,因为店名吉利,还出现了打地铺的情况。   就在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终于从一位学子口中了解到,原来每个地方来洛都参考的举子都有其家乡专门负责接待的场所。   这些场所多是一些家乡富商与官方合办的,目的在于为家乡来应考的学子提供一个临时的栖身之所,现在,此时,刘经纬就和萌萌站在了陇右会馆门前。   “这位可是我们陇右的才子?”门前一位负责接待的伙计问道。   “正是,鄙人陇右刘经纬,来洛都参加科考,苦于无栖身之所,所以前来打扰。”刘经纬客气的说道。   “无妨,是陇右的才子就好,你速速与我前来,为我们陇右出一口气!”那小二说完便匆匆拉着刘经纬往门内走去。   “怎么?小哥,不需要登记什么的么?”刘经纬奇道。   “嗨,先不管这些,邺城馆的学子来我们陇右会馆踢馆,公子先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那小二摆摆手,只管拉着刘经纬往内走,没法,刘经纬也只能一步步的跟去。   刚踏进大门,刘经纬眼中就看到一群人将个天井占的满满的。   这群人分作两边,几乎人人手中都拿着一把折扇,两群人中间正有两位学子正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什么。   走近一听,原来是在对对联,看样子似乎是邺城那边站了上风。   其实这个结局都在大家的意料当中,邺城地处洛都之北,好歹也能沾点光,无论经济还是文化,都要领先处于龙腾国大西北的陇右。   “这位仁兄,不知邺城那方出的是什么对子?很难么?”对于这古代的文风,刘经纬还是很好奇的,前世作为雇佣兵,进国门都很难,有时候他也会想起自己的故乡,因此有空他便会随时阅读故国华夏的历史文学,因此问道。   “唉,这阵怕是输了,何止是难,简直是惨绝人寰啊!”那身穿白衣的学子摇头说道。   “哦?愿闻其详。”刘经纬以前可是自诩最有文化的雇佣兵的,听了这话,更忍不住好奇了。   “他们的对子是四水江第一,四时夏第二,先生居江夏,谁是第一,谁是第二?”   也难怪这学子垂头丧气,本来对不出对子也没啥,输了就输了,这些年陇右哪次出国头?   可现在问题是,人家邺城这边的人忒也嚣张,几乎不给陇右人丝毫的余地,还不停的嘲笑与打击,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这次邺城的作为,却是有些过了。   “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些陇右人是怎么想的,年年科考,年年考不上,还真不如回家去放羊。”那站在中间刁难的邺城学子开口讽刺道。   随着他的话语落地,他身后一众邺城学子也是起哄起来。   “回去放羊吧!”   “我看还是乞讨比较好,估计他们连羊都不会放!”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笑声,臊的陇右的才子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真是蛤蟆不咬人,却吵死个人!”突然,陇右这边一句略带烦躁的话语响起。   因为陇右集体沉默的原因,让这句话显得特别突兀,而反观邺城这边,顿时因大笑而张开的嘴巴立马就闭上上,仿佛集体吞下了一只绿头苍蝇。   “是谁,是谁在那装神弄鬼,有种出来!” 站立在中间的邺城才子刚刚大出风头,这一句仿佛是谁用脚踩了他的狗尾巴一样,让他立马跳了起来。   “小乌龟说谁?”刘经纬牵着萌萌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小乌龟说你!”那人见正主出现,立马答话道。   “哈哈哈哈,龟孙,说的好话!”这一次却是陇右的学子乐的大笑,刘经纬的出现让他们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你!你!混账。”由于平时只读圣贤之书,骂人的词汇却是少的可能,所以这人憋了半天却只说出这么几个字。   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将自己躁动的内心平静下来,“在下邺城王子师,说话之前请将刚才的对子对了。”他死死的盯着刘经纬说道。   “嘿,陇右刘经纬,你那四水江第一,四时夏第二,先生居江夏,谁是第一,谁是第二?还真是好对,好对啊。”刘经纬轻声的念叨了下邺城出的上联,随即说道。   “哼,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对不出来就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那人听见刘经纬说话,得意洋洋的朝他说道,“我这联只要你对得出,算你赢了!”   这邺城王子师,乃是远近闻名的才子,虽有才学,但是恃才傲物,总是以为老子天下第一,骄傲的像只大公鸡。   刘经纬不悲不乐,只是冷冷的问道,“我对不出要磕头,那么若是我对出来了又当如何?”   “你对出来了,我就从这里滚出去!”那人也是气急,直接说了这么一句话,但他还是有信心的,这是副绝对,据说是从宫里流出来的,至今无人能对上,想到这点,他便安心下来。   “听好了,三教儒在前,三才人在后,小子本儒人,何敢在前,何敢在后?”刘经纬顺口答出,也不再计较,拉着小二便要去找房间休息,这一路下来可把他累的不轻。   “嘶!”   天井中顿时传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而那王子师脸上去是阴晴不定,他见刘经纬走开,便借机偷偷的溜了,今天真要从这陇右会馆滚出去,那他王子师的大名可真就传遍洛都了!   陇右的学子固然兴奋,多少年来第一次扬眉吐气,而邺城的学子则垂头丧气,如丧考批,悻悻然的往外走去。   “围起来!谁都不准走!”突然间的一声大喝,打破了陇右会馆的气氛,大家纷纷朝门外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只见会馆门外不知何时来了一群大头兵,各个如狼似虎,瞬间就将会馆封锁了起来。   一众举子战战兢兢,不知所措,站在门前的刘经纬小心的将萌萌互在身后,混在人群当中。   见到这个状况,当场的举子们却有一个直接喊冤起来,“啊!各位大爷,我错了,我错了,我自首!我坦白!我昨夜只跟王寡妇讨论了下人生,保证没有那啥啊”   “轰!”在这么严肃的气氛下,居然弄出了这么一出,倒是缓解了下紧张的气氛。   “滚开,谁是刘经纬!”进门的是个军官,一脚将那人踹开,便大声喝到。   众人一听这军汉大喝,便明白了事情与自己无关,便齐刷刷的往旁边一跳,堪堪将刘经纬与萌萌分了出来。   “你便是刘经纬?果然在这,速速跟我走!”那军汉见众人将刘经纬让了出来,便知道找到人了。   “敢问军爷,找我何事?”刘经纬奇怪的道,他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刚来洛都又没犯事,怎么会有人抓自己?当下便将右手放在了后腰的军刀上面。   “皇上召见!速速跟我走,迟了小心脑袋不保!”      第八章 奉旨赈灾      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反抗一个国家机器的,所以刘经纬与萌萌没有选择反抗,而是跟着这些大内侍卫进了皇宫。   刘经纬前世也参观过故宫皇城,但是这一次却又感觉不一样。   刘经纬与萌萌来到的是昭和殿,只见殿堂中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萌萌何曾见过这般架势,早就被这金碧辉煌的建筑物给吸引住了, 要不是刘经纬拉着,这不得还要到处倒腾一番。   不多时,一太监从昭和殿内走出,大声喊道,“宣刘经纬觐见!”   刘经纬走上前去,轻声道,“公公,我在这里。”   谁知,那公公斜眼望了他一眼,又扯开那破锣嗓子喊道,“宣刘经纬觐见。”   “嘿,这人真奇怪,我不就在这站着呢嘛。”但随即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过来,于是双手往怀内一伸,然后不经意的握住这公公的手道,“这位公公,在下刘经纬。”   也不见那太监是如何动作的,等刘经纬反应过来,那公公手上的元宝却不知道放在哪去了。   “哟,原来刘公子在这啊,快快随我来,皇上召见。”那公公见刘经纬如此上道,顿时就换了副表情说道。   “不知道皇上找我所为何事?” 刘经纬随意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只是这两天皇上为救灾一事烦恼的很。”这公公看似替皇帝担忧的说道。   原来是救灾,刘经纬顿时心里有了谱。   “陇右举子刘经纬携侄女萌萌,叩见陛下。”进门前,那公公已经跟刘经纬讲过觐见礼仪,于是进门倒头便拜。   “起来吧。”一句疲惫的声音说道。   刘经纬随即拉着跪在地上的萌萌站了起来,但就在这一刹那,他发现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你!老丈,你怎么会在这!”不由得刘经纬不惊讶,原来这昭和殿旁的书房中,除了皇帝,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那天在茶棚中与他谈论救灾一事的老者。   “呵呵,我说过,我们洛都再见,没想到吧。”那老者说道。   “爷爷,喝茶!”正当刘经纬与葛阁老四目相对的时候,一声清脆的说话声让刘经纬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   只见萌萌端着碗茶,送到了皇帝旁边,轻轻的给送过去,此刻刘经纬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这,这,这也太扯了吧。”   “哦?”皇帝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幕也弄的精神一震,看着萌萌眼中纯洁的光芒,萌萌那清秀的小脸蛋顿时让皇帝脸上挂满了微笑,“好,乖,爷爷喝茶。”   本以为要挨一顿训斥的葛阁老与刘经纬顿时松了一口气,谁知这萌萌等皇帝端好茶后,很自然的就绕道皇帝背后,轻轻的给皇帝按起了太阳穴,那身边的太监刚要上前制止,却被皇帝一挥手,给挡了回去。   “你叫萌萌吧?真乖。”皇帝舒服的发出一声**,轻轻的问道,倒把葛阁老和刘经纬丢到了一边。   “嗯,爷爷就叫我萌萌吧,爷爷,你要注意休息呢,萌萌看着爷爷好像很累的样子。”萌萌懂事的说道。   谁知这话却似乎触动了皇帝的内心,只见他“唉”的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天家无情,虽然皇子们每天都来请安,看似恭敬的很,但内心中怕是巴不得自己早点死吧。   。……   “刘经纬,你的救灾八法我看过了,今年的科考你怕是赶不上了。”皇帝悠悠的说道。   刘经纬心中一动,问道,“皇上,不知此话怎讲。”   “刘经纬,朕命你为救灾特使,代朕出宫,救济灾民,你可愿意?”皇帝坐直了身子,望着刘经纬说道。   “皇上,学生来洛都参加科考,本就是为了报效国家,既然皇上需要我,那么我刘经纬定然不负皇上重托。”刘经纬没有推辞,人都到皇宫,推辞有用?   倒是皇帝眼中精光一闪,“好,当仁不让,果真大丈夫,你此去没有官身,没有品级,但朕却要给你巡视与督导大全,特殊时期,特殊对待,你可有把握?”   自从一进昭和殿,刘经纬看到葛阁老站在一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于是说道,“皇上,您对我信任,我就有把握,如果您对我不信任,那么,我可是一点把握没有。”   “哦?”皇帝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然后站起身子,走到书架前,抓起挂在书架上一把宝剑,朝刘经纬扔了过去,“此剑名为龙渊,如朕亲临,可还有什么顾虑?”   “草民此次前去赈灾,不方便照顾萌萌,希望皇上能让萌萌在洛都有所依靠。”刘经纬接过宝剑,拱手对皇帝说道。   听完此话皇帝和葛阁老的脸上都充满了笑意,“好,萌萌我也特别喜欢,你去救灾的这段时间就让她住在宫里吧。”   在皇帝和葛阁老的想法中,这萌萌应该是被刘经纬当作人质留在了洛都,这让他们两都感觉非常满意,其实只有刘经纬自己明白,让萌萌在这皇宫中才是最安全,灾区,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得了皇帝的尚方宝剑,刘经纬在安慰萌萌几句后,便出宫直接往离洛都最近的灾区,宛城赶了过去。   虽说最近,但离洛都也有尽五百里的路程,刘经纬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五天中午赶到了宛城城外。   只见城外官道上,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灾民,一个个拖家带口,面黄肌瘦,五个一群,十个一组,慢慢的朝宛城城门挪去,似乎那平原上的宛城,就是他们活命的希望,时不时的,或许是体力不济,或许是饥饿无比,总有几个人突然从人群中倒地而去。   人群并不因为这几人的倒地不起而有所骚乱,人们仍然麻木的朝着宛城前行。   “唉,时挑野菜和根煮,旋斫生柴带叶烧。怕是野菜树根都没得吃了吧。”不忍再看到这人间惨剧,刘经纬狠狠一甩马鞭,直奔宛城城门。      第九章 公子一怒杀郡守      一人,一马,一柄皇帝御赐的龙渊剑,刘经纬就这样来到了宛城的城墙跟前,宛城城墙,比不得洛都的高大雄壮,也比不得边关邺城的固若金汤,此刻的宛城城外,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灾民。   刘经纬知道,这次接受皇帝差遣前来主持赈灾,可谓是困难重重。皇帝并没有因为他的责任重大而破格提拔,更没有因为刘经纬初来乍到而派出重兵保护,给他的,只有一把尚方宝剑和一份文书,用皇帝的话说就是“如朕亲临。”。   “速开城门,本人赈灾特使刘经纬,奉皇命主持救灾!”刘经纬骑在马上,朝着城墙上大声喝道。   哪知,他的声音在传达到城墙之前,先被围在他周围的灾民听见,顿时,以刘经纬为中心,周边的灾民纷纷朝着刘经纬靠拢,刘经纬如同被丧尸围困的活人,顿时压力重重。   灾民们呆滞的眼中似乎有了一丝光彩,慢慢的朝着刘经纬合拢,刘经纬此时也有点打不定主意,动手吧,这些都是手无寸铁的灾民,不动手吧,这些灾民貌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就在刘经纬踟躇的时候,从宛城城墙上突然扔下一根绳子,刘经纬眼睛一转,直接双脚跳上马背,凌空就将绳子接住,绳子顺势往上一拉,刘经纬在城墙上脚尖轻点,借力登上了城墙。   灾民见刘经纬借助绳子上墙而去,眼中更是光芒大盛,纷纷朝着刘经纬乘坐的战马扑去,用手撕,用嘴咬,用手指抠,好短短一匹高头大马,瞬间便被灾民生生用手撕扯的血肉淋漓。   “好身手!”就在刘经纬为城墙下的情景震惊时,他的旁边出现一名身着 白色战甲的小将,手中还拿着一条粗麻绳。   “哦,感谢将军相救,事情紧急,请立即带我去见宛城主官。”刘经纬见状,先是道谢到。   “这位公子,请恕我冒昧,为防细作,有些手续还是办的。”那白袍小将不被不亢的说道,他的态度引来了刘经纬的好感。   “这是文书。”刘经纬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放着皇帝亲笔书写的口谕,直接丢给了这白袍小将。   这小将见是信封,也不多说,直接拆开来,但让他忐忑的是,信封里面并不是一般的白纸,而是一卷黄绢,上面赫赫然的盖着皇帝的宝印。   他颤抖的读完上面的内容,然后单膝跪下,将信件双手奉给了刘经纬,说道,“小人不知大人来历,还望恕罪,小人这就带大人去见宛城主官。”   宛城,乃东莱郡治所所在,所以东莱郡郡守衙门与宛城县衙都在宛城当中办公,仅隔一条街道。   “那个,刘大人,待会见了到了郡守府,还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事情可能不在您的控制之下。”在去往郡守府的途中,那白袍小将犹豫了一阵,说道。   “哦?还未请教将军怎么称呼。”刘经纬笑了笑,并没有将这小将的话放在心上,他自有他的行事准则,如果触动了他的准则,估计皇帝来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末将宛城郡守治下平虏校尉陈平,平时屯驻宛城城外,现在情况特殊,奉命扼守宛城四门。”那小将行了一礼,答道。   就这样,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很快就到了郡守衙门。   现在,刘经纬总算明白这陈平为什么提前跟自己打招呼了,灾情之严重,可以说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了,但是这郡守衙门去到处张灯结彩,衙门口停满了各式车马,似乎外面易子相食的惨剧并没有影响到郡守大人的情绪。   衙门后院戏班子高声弹唱,酒席间觥筹交错,猜拳的,行酒令的,吟诗作对的,真真是好不惬意,原来这两天恰逢郡守大人寿诞,郡守有令,流水席连摆三天,与众人同乐。   此时郡守府内院。   “诸位大人,昨天本官接到朝廷通知,皇上派了专人来管理赈灾,说时下任何事务都必须以赈灾为中心,以百姓为中心,不知道诸位做好准备了没了?”为首的一位富态官员抿了口水,幽幽的说道。   “郡守大人放心,账面上没问题的,我们给他来个乾坤大挪移,量他一个人,也只有踢到我们这块铁板上。”那宛城县令长的尖嘴猴腮,最是习惯见风使舵,但同时又贪得无厌。   东莱郡这些年,五县一府的官员除了吴郡,晋江两县以外,汝南,宛城和庐州这次的三大重灾区均被郡守大人拉拢,大型贪污腐败之事,就连这次朝廷的赈灾款项,发到灾民手中的也只有两层。   “老爷,老爷,外面有位叫做刘经纬的大人进来了。”正当几位父母官在客厅喝着茶的时候,老管家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说道。   “刘经纬?知道了,就是过来处理救灾那事情的吧,让他候着,本官现在没空。”郡守大人好歹也是封疆大吏,在廷报中他就知道了,这位所谓的刘大人并没有品阶,因此毫不放在心上。   “老,老爷,他,他已经进来了。”老管家眼神闪烁的回答道,准备迎接自家主人的怒火。   果然,那郡守听完管家说的话后,甩手将手中的茶杯往门外丢去,“混账,我这里是堂堂郡守府,哪是那些猫猫狗狗能进来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提高了话音,因为他看到他手下陈平正陪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站在了门前。   “郡守大人耍的好威风啊。”刘经纬转身躲开那茶杯,开口说道。   “哼,没规矩,见到本官还不下跪?”那郡守大袖一挥,脑袋只朝天上看,连正眼都不给刘经纬一个。   “堂上的可是东莱郡守郝仁义郝大人?”刘经纬问道。   “正是本官。”那郝仁义哼了声说道。   “那郝大人可知我是谁?”刘经纬问道。   “哼,不就是个赈灾的小吏么,倒是摆的好架子,陈平,还不给把他拉下去?毫无体统,待我治他个不敬上官的罪名。”郡守大人似乎连刘经纬的名字都不屑说出口,而是直接开口让陈平带他下去治罪。   若是在平时,陈平估计会领命而去,但是现在他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免得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知道就好,那就不存在什么不知道不怪罪了。”刘经纬径直走到了这几人喝茶的桌子前,将桌上的瓜果糕点一把全部扫落在地上,将他怀中抱着的一个匣子轻轻的置于桌上。   那宛城县令,宛城主簿与汝南,庐州两地派来郡守府替郡守大人贺寿的两位主簿都惊的一下跳了起来。   “来人!来人!速速与我将这贼人拉下去!”那郡守见刘经纬如此无礼,平时嚣张惯了的郝仁义大人如何受的了这项侮辱,直接开口让人拿人。   随着郡守的一声令下,庭院中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郝仁义脸上也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但随即,他就感觉到了不对,直觉的自己脖子一凉,似乎咽喉哪里有着丝丝的凉风直往肚子中灌区,而他看向周边几位心腹时,他们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   “咳,咳。”郝仁义也只能发出点点声音来证明他的存在,随即便倒在了血泊中。眼神中尽露出不可思议。   “在场的都给我听着,本钦差奉皇上之命总督救灾事宜,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皇上亲口说过“如朕亲临”,刚才我们郝郡守说皇上是阿猫阿狗,并要捉拿治罪,我先杀了,这谋反的逆子怎么能留着呢?诸位大人说是也不是?”   在场的众人包括陈平在内都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这杀才,刚进门就杀了郡守,几位主簿包括县令在内,都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第十章 掌控全局      刘经纬刚到宛城,便用一个头颅震慑了在场官僚,他知道,特殊时期,要用特殊手段,况且,对于这些人,刘经纬是不屑多杀几个的。   “诸位都说一说,都是坐在这干嘛的,都在是做什么营生?”刘经纬大咧咧的坐在了刚才郡守坐的位置上问道。   底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人忍不住都开始双腿打颤,但没持续多久,他们的目光纷纷投向了那贼眉鼠眼的宛城县令,县令无法,只好硬着头皮上来答话。   “大,大人,小的是宛城县令康有道,我们在此跟郡守大人讨论赈灾事宜。”那康有道县令站出来答道。   “哦?既然是讨论赈灾事宜,那我正好有几个问题要问。”刘经纬示意那管家给自己上了一杯茶,整个身子都坐在了太师椅上,他确实太累了。   “大人请说,但我所知必定如实相告。”那县令点头哈腰的说道。   “前次朝廷发来的赈灾款项和粮食帐篷等还剩几何?宛城、汝南、庐州等抛开朝廷所发之物资,自己还有库存多少?这些东西都在哪里?另外有多少兵丁、有多少衙役、灾民几许你来一一告诉我可好?”刘经纬突然目光一凝,对着底下的人道。   地下众人听着刘经纬这一个个的问题问下来,犹如一把大铁锤重重的抨击在自己的心脏上面,他们知道有人主抓赈灾,这些问题也正是他们准备给刘经纬留下的下马威,谁知道这刘经纬不按常理出牌,身上更有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   这下乐子大了,要在平时他们大可一推四五六,可是现在这杀神在此,想蒙混可是不行了。   “大人,大人,我们冤枉啊!我们就是奉命行事,都是我们县令指使的啊!”当即就有汝南县的主簿顶不住压力,一下就瘫坐在地上说道。   这些人见有突破口,自己抵赖肯定是不行的,一边心中暗骂汝南主簿软蛋,一边又纷纷出来检举揭发,生怕落在人后。   “陈平!你且带着这东莱郡守的头颅去城门,一则安抚军心,二则安抚灾民,告诉战士们,如若不听号令,杀无赦!同时告诉灾民,官府已经诛杀首恶,会立马开始赈灾,要他们遵守秩序,如果捣乱者,杀无赦!”刘经纬直起身子,对着陈平说道。   “末将遵命!”那陈平本来见刘经纬一个人前来,心中还有些担心,但是现在一看,这是个杀伐果断之人,或许局势还有的救。   “康有道!”接下来刘经纬又点名道。   “下官在,你当书记官,你们互相检举揭发,不得分辩,你将这些文件一一记录在案,我自有用处。”刘经纬一语惊人,让他们互相检举揭发。   底下众人一听这言语,便目露难色,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似乎要订立攻守同盟。   刘经纬眼睛一扫,顿时又说道,“康县令,这次你当书记官,如果记录详实,我自可保你一条性命,其他县的诸位主簿,我让你等知晓,我也可以保你一条性命,只诛首恶,时不我待,你们可想清楚了。”   分化,拉拢,最简单的招数在此时却是那么有效,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自己只是个主簿,天塌下来有县令顶缸,这位刘大人不是说了么,只诛首恶。   一个时辰而已,宛城、汝南、庐州三县县令,以及刚刚被诛杀的郡守所犯的罪行全都被记录了下来,康有道与众位主簿都在文案上画押签字。   此时刘经纬才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所做这些唯在一个快字,要就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等他们互相串通好,事情就难办了,或许是老天保佑,这次郡守寿诞,还能来个一锅端。   “好,诸位,这份文案我收下了,你们大可下去宣扬东莱郡守赈灾不力,贪污赈灾款项,但独有一条,在赈灾结束前,你们招供的这回事可不能说出去,不然,嘿嘿,我手中的尚方宝剑可是不留情面。”刘经纬将宝剑出鞘,在空中划拉了几下说道。   站在底下的官员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所有的把柄都到了他手中,况且拉拢陈平干掉这人已经是不可能的,郡守死了,谁能调动军队?何况陈平似乎已经倒向了这刘经纬,光靠衙役,似乎不能挽回局面,众人也只好俯首听命。   “相信朝廷已经下发了救灾八法,各县可曾收到?”刘经纬问道,他相信救灾八法已经送达各县,至于为什么没有成效,那应该是贪官污吏执行不到位,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更多的是一个协调调度,惩罚贪官而已。   “各县均已收到,只是朝廷所发的粮款已经被郡守拿去填补了亏空,况且灾民围城,也出不去啊?”汝城主簿唯唯喏喏的说道。   “哼,我在这里送个几位几个字,也请汝城和庐州的主簿带回去给你们的县令,专款专用,莫要我亲自来汝城庐州取尔等项上人头。”刘经纬说道,随即有转身看向了康有道,“我让陈平给你一队士兵,东莱郡守将赈灾粮款弄去哪里了,你去给我要回来,谁要不给,哼哼。”   康有道听令,连忙应诺,在这宛城,除了为民做主,其他的阴暗事情他倒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其他人,跟我去城楼。”   。……   此时,陈平来到了城门口,将刘经纬的命令带到后,命人将东莱郡郡守的头颅悬挂在了城门口,并命令城墙上的守卫士兵不断念诵着他让军中师爷写下的安明告示。   “兹有东莱郡守郝仁义,私自贪墨朝廷赈灾钱粮,现已被皇上所派钦差斩杀,即刻开始赈灾事宜!”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城下灾民在看到那血淋淋的头颅,并听见城墙上士兵开始念诵着什么的时候,城下数十万人都保持了凝神静听,当听到“即刻开始赈灾事宜!”这句话的时候,城墙底下沸腾了。   “苍天有眼啊!终于有救了!”   “孩儿他娘,你听到了么,你听到了么,朝廷没有忘记我们,皇上派人来了!”   “可怜我那孩儿,没有坚持过来啊,唉!”   城墙底下爆发出前世未有的热情,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生路,灾民眼中开始出现亮光,不再迷茫,最后,城墙外面被十几万人山呼“皇上万岁!”久久不能停歇。   与此同时,城门楼中一个老吏将一张羊皮纸用竹筒封号,重重的封上了火漆,然后颤颤巍巍的拿出一方印章朝火漆盖了上去,火漆上赫然出现了两个浮雕字体——影子。   刘经纬与众人来到城墙之上,通过城门官刘经纬了解到,这些城外的灾民大约半数是宛城本地的受灾民众,而其他人都是从汝县,庐州两地赶来东莱郡治所寻找活路的,于是心中便有了计较。   “城下灾民听着,钦差大人有话要讲,大家安静!”在灾民沉浸在希望当中时,他们又听到城墙上传来了喊话声,听说是给他们希望的钦差大人来了,他们立马静了下来,想听听这位大人说的什么。   同样是一群士兵的大喝,将钦差所说的内容传达了出去。   “老乡们!苦了你们了!皇上派我救大家了!”语言很朴素,看的出没有经过任何加工。   地下的灾民听到这么亲切的话语,在也忍不住,哭成了一团。   “来之前,皇上对我说过,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皇上赐我上方宝剑!我用他,杀了狗官!”刘经纬是打定主意了,像这种时代,只能紧紧的抱紧皇上的大腿,他知道,他不可能建立一个王朝,要想建功立业,那么皇帝是他现在的唯一依靠。   “皇上外岁!皇上万岁!”   地下灾民听完,激动的全部跪地高声称颂,待得骚乱稍定,城墙上又传来了喊话声。   “大家放心,只要肯听我调度,那么我保证不饿死一个灾民!现在,宛城县的灾民救灾此东门不要动,至于汝城,庐州的灾民请分别去北门和南门集合,你们县里的主簿大人已经带着粮食来了,我们先饱餐一顿,大家听从安排,主簿大人会带大家回家!”   “哦!” 听到有饭吃,地下的灾民顿时开始挪动起来,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同时口中发出了欢呼声。   扑棱棱,又一只信鸽从城门楼飞了出去,刘经纬抬头看了一眼,便不去理会,而是在那皱起了眉头。      第十一章 信阳王府      整个宛城在刘经纬的高压下终于飞速运转起来,此时已经是晚上亥时,按理说这个时候人们应该都已经下去睡觉了,然而此时的宛城县衙却灯火通明。   “康县令,我想知道,朝廷此次调拨的赈灾粮款能不能够支持这么多灾民半个月的开销。”县衙大堂内,刘经纬问道。   看在这宛城县令在仅仅四个时辰内便追回大部分粮款的份上,此时刘经纬也给康县令设了个座位。   “回禀大人,按照大人的指示,我已经追回了大约七成的赈灾款项,如此算一下,应该能支持大约一个星期,如若将灾民疏导回各县,按照各县的储备粮来看,开仓赈济的话应该能支持三天。”康有为老实的说道。   “哦?还有三层粮款不曾追回?”刘经纬诧异的问道,只见他面色一冷,当场就要发怒。   “大人息怒,这家人小的却是动不得。”那县令见刘经纬面色转冷,连忙站起来说道。   “哼,如何动不得,你且说来!”刘经纬说道。   那县令犹豫了下,还是直接说道,“大人,不光是我动不得,我也劝大人还是三思的好,因为,因为剩下的三成粮食乃是进了信阳王府。”   乍一听信阳王府四个字,刘经纬心中顿时就咯噔一下,牵扯到皇室宗亲,稍一不注意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这样么?你且下去,持我名刺投到王府,然后去忙你的赈灾事宜,确保明天开始,汝城和庐州的灾民要动身回乡,明天巳时,我去拜访一下信阳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无论如何,这信阳王府是要走一遭了,而且,他下一步的计划还落在这信阳王的身上。   “是,下官这就去。”   与此同时,洛都皇城内书房。   “启禀皇上,影子紧急线报。”一个太监拿着一个用火漆封好的竹筒,双手呈到了皇帝御前。   皇帝接过竹筒,仔细的检查了下火漆封口,确认无误后,挥挥手将这太监打发了下去。   “竖子,端的大胆!”皇帝看罢竹筒中的内容后,一拍桌案站了起来喝到,“速去传葛阁老前来说话!”   “喏!”那太监见皇帝发火,生怕引火烧身,得了命令就立马传信去了。   “好歹是一郡郡守,不经汇报就这样给我斩了?”皇帝在书房中来来回回的踱着步伐,独自生者闷气。   葛阁老进来时,并没有因为皇帝的愤怒而失去方寸,只是默默的站在一边,经过皇帝允许后拿起了丢在御桌上的密报。   “呵呵呵呵,皇上太心急了。”待看过密报后,葛阁老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朝皇帝笑道。   “哦?这竖子胆大包天,拿着鸡毛当令箭,居然一去就将我一个郡守给斩了,简直岂有此理。”虽然愤怒,但是皇帝还是坐了下来,想听听葛阁老的见解。   “皇上,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密保应该有下文才是,咱们等着就好。”葛阁老还是笑眯眯的说道。   “报!启禀皇上,宛城影子密报!”   葛阁老的话还刚刚说完,门外便响起了太监的声音。   “嘿!还真有。”皇帝语气顿时一缓,朝着门外说道,“速速拿来!”   这一次,皇帝没有检查竹筒是否有人动过手脚,而是直接接过来,迫不及待的拆看便看。   皇帝一目十行,而皇帝的脸色也开始由冷转热,看到最后,皇帝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了,葛阁老揉揉眼睛,问道,“皇上,密报里可有最新消息?”   “咳咳。宛城赈灾情况一切正常,葛阁老,你可以回去了,还得操劳你准备下一批物资,确保半个月后能到达宛城三县。”皇上将密报一收,对着葛阁老说完这句话后便朝后宫走去。   “嘿,这小子,不错,不错,就是太露骨了点,杀的好杀的好啊。”皇帝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将这葛阁老弄的是一头雾水。   龙腾历229年八月初十,原本是科举的日子,但是初九这天,皇帝突然下旨,科考推迟,原因是百姓正受水灾之苦,要集中精神救灾,这道旨意赢得人心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恐怕只有皇帝一个人知晓。   而此时的刘经纬,正在信阳王府的客厅中喝着茶。   “看,看,小姐,那个就是一来宛城就杀了郡守的杀人狂。”突兀的,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到了刘经纬的耳中。   “呀,他长的还真好看,小姐,你快看,他并没有三个脑袋六只眼睛呢。”一个丫鬟轻轻的说道。   “你们净听下人们胡说,哪有人长的三头六臂嘛,不过长的还真是好看呢。”一个糯糥的声音迥异于旁人,让人顿生好感。   “咳咳,出来吧出来吧,有什么事情当面说。”刘经纬摸摸鼻子,他怎么也想不到就这么一晚上的功夫他杀人魔王的名声就传了出来,真是流言可畏啊。   “你,你就是那杀人狂刘经纬么?”那小姐明显是个跳脱性子,听到刘经纬招呼,立马跳出来问道。   迎着声音,刘经纬感觉眼前顿时一亮,只见一名年方二八的女孩子俏生生的站在了眼前。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俏皮的发式下,那双眸子有着一丝不羁,却也透着一股自信。   “这位小姐,我可不是什么杀人魔王,你看我哪长的像杀人魔王。”刘经纬站起身,在这少女前转了一圈道。   “嗯,却是不像,我就说嘛,看你倒像是个学子,就不知道肚子中有多少墨水。”那小姐点点头,肯定的说道。   “呵呵呵,我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我不清楚,但是我自认为我的见识这龙腾国还没人能比得上我”刘经纬自信的笑笑,开玩笑,这龙腾国有谁见过飞机大炮和汽车?他可是上过天,入过地的人了。   “吹牛,大话精。”那小姐跟两丫鬟明显不信,开始抬杠道。   “嘿,你们这群小妮子,我就跟你讲讲故事,不跟你们露两手你还当我是吹牛匠了。”刘经纬也是在这等的无趣,没想到这信阳王的架子还真大,直接把他晾在这都快半个时辰了,左右无事,便跟这小姐聊了起来。   。……   “最后有诗云:私定终生后花园,落难公子中状元,金榜提名大团圆!”   “哇!好美哦,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是啊,我的张生在哪呢?”   “不行,刘经纬,你以后每天都要来王府给我们讲故事,听到没有!”   此时的情况有点特殊,本来还是针尖对麦芒的四人正围坐在客厅的地板上,一个讲的唾沫横飞,三个女的却手托香腮,被这故事完全给吸引进去,端的好笑无比。   “闹够了没有,闹够了还不回去!”一声威严的话语打破了这气氛,那小姑娘吐了吐舌头带着三人往门外跑去。   “书生,我叫赵灵儿,明天记得来哦!”      第十二章 粮食危机·解决      信阳王赵衡,在龙腾国素有贤名,在当今皇帝登基前曾为龙腾国征西将军,在皇帝登基后主动辞退一切职务,在宛城当起了逍遥王爷,他这一手不但博得了群臣的好感,皇帝更是对他更是关照有加。   信阳王年方四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因此在他的内宅,大大小小的老婆不下七房,但都和睦相处,并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情发生。   “不知刘大人来我府上所为何事?”赵衡让管家给刘经纬重新上了一碗茶,开口问道。   “王爷明鉴,草民此次前来乃是奉皇命督察赈灾一事。”对于军人,刘经纬知道不能玩文人那套虚的,所以直接开口道。   对于刘经纬自称草民,赵衡也是暗自点点头,看来这刘经纬还是能摆请自己的位置的,加上他刚来宛城所做的那些事情,这信阳王也是很赞赏。   “刘大人自去赈灾便是,我赵衡是不管政事的,过多插手怕是不便。”那信阳王笑着对刘经纬说道。   刘经纬闻言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信阳王处事谨慎,身在他这个位子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可以说是如履薄冰也不为过。   “此次草民前来不为政事,实为王爷的家事而来。”刘经纬道。   “哦?家事?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你且说来。”赵衡听完开口大笑,对这刘经纬的说辞很是感兴趣。   “王爷,此次赈灾,朝廷拨下的赈灾款项经估算,尚短了五日之粮,草民斗胆,前来王府求助。”刘经纬很聪明,并有没有提王府那三成赈灾粮食的问题,来之前他已经打听过了,这赵衡在去年的时候曾经确实将自家粮庄的粮食借给过官府。   当时经手的就是被刘经纬杀掉的东莱郡守郝仁义,由于是官方借粮,这信阳王也没过多盘问,他也不担心这东莱郡守不还, 所以就直接拨了出去,所以刘经纬过来,腰板也硬不起来,只能智取了。   “嗯,赈灾乃公事,但你所说私事乃是?”这信阳王一下没转过弯来,朝刘经纬问道。   “王爷,且附耳过来,我与你仔细说明。”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刘经纬抱着宝剑走出了王府,而王府内,信阳王赵衡则满面红光的找来了王府西席去书房议事。   宛城县令康有为这两天忙的可算是脚不沾地,因为手中有把柄握在刘经纬手上,虽然刘经纬说保他一命,但有句话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要想减轻刑法,还得用心办事才是。   根据刘经纬的吩咐,为了解决灾民围城的事宜,他将宛城囤积的大部分粮食都让汝县和庐州的主簿带走了,让两县主簿带着各自县城的灾民直接返乡,接下来让两县按照朝廷下达的救灾八法去实施。   两县主簿带着陈平派给各自的以前兵丁一大早就返乡了,可这宛城县令却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直接站在衙门口,等着刘经纬去王府借粮。   远远的,看到刘经纬朝着衙门口走来,这康有道立马迎了上去。   “刘大人,你,你就一个人回来的?”康有道看看刘经纬,再看看刘经纬身后,似乎没有车队跟随,便问道。   “然也。”刘经纬说道。   “那,粮食呢?”康有道问道。   “现在没有”刘经纬光棍的说道。   “刘大人,您可想清楚啊,宛城的粮食现在只能支持本县灾民两天的用度了,剩下的十三天怎么办?况且你就那么肯定朝廷能在半个月后发粮食过来?”康有道闻言急道。   他现在与其说是关心刘经纬秋后算账,还不如说关心自己的前程,毕竟他以前虽然贪赃枉法,但是救灾这可是朝廷的重中之重,说不定办得好的话,到时候功过相抵还能保住这头上的乌纱。   “行了我的县令大人,城外要挖一条护城河,街道需要平整,城墙要重修,而且现在洪水退了,要安排灾民返乡重建,你的事多了,粮食交给我,政务可要你来处理。”刘经纬拍拍康县令的肩膀说道。   八月初十,晚,宛城醉香楼。   由于水灾横行,冷清了半月之久的宛城接到突然热闹起来,一辆辆马车从各处的深宅大院中驶出,偶尔在街道上两辆马车碰到一起,马车中的人都会聊两句。   “哟,吴掌柜,您这是去哪啊?”   “嗨,别说了,信阳王请客,这不,不得不去,刘当家您呢,可是难得看您出门一次啊?”那吴掌柜拿出一张请柬,虽然嘴上说的毫不在意,但是内心的傲娇却写在了脸上。   “得,我也是去醉香楼,同去同去。”那刘当家见状也说道。   与此同时,刘经纬拉着宛城县令也早早的来到了醉香楼坐定,康有道本来不想来,毕竟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做呢,但是刘经纬说让康有道跟着他去拉粮食,这下康有道立马就丢下了手中的工作,屁颠屁颠的跟来了。   “刘大人,不是来拉粮食么?怎么来醉香楼了?”康有道摸不清门道,问道。   “县令大人放心,粮食来了!”刘经纬朝着康有道说道,同时伸手指指门外。   康有道顺着刘经纬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醉香楼门口陆陆续续进来了宛城的各大商贾巨富与本地乡绅,此时康县令明悟了,这刘经纬是准备打他们的主意。   “刘大人,您是想从这些吝啬鬼身上扒皮么?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想从他们身上刮到粮食,那我这康字情愿倒过来写。”康有为本来还带着期望,但是看到这些人后他就怂了,毕竟是本地的父母官,这些人是个什么德行他清楚的很。   “成与不成那就要看我们赵王爷了。”刘经纬淡淡的说道。   救灾他们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的时候,宛城收到请柬的人也来的差不多了,刘经纬大约看了下,在座的起码有上百人,看来这宛城的富户还真不少。   “王爷驾到!”一声大喝传来,说话之人声音尖细,一听就是位太监。   “王爷千岁!”顿时在座的众人立马下跪行礼,刘经纬也不情愿的跪了下去,他觉得这个时代什么都好,就是这个下跪的理解他有点接受不了。   那信阳王身着朝服,大马金刀的在太监的指引下坐上了首席,他的军人作风也尽显无余。   “诸位同仁,小王冒昧叨扰诸位,还请海涵”赵衡坐定后开口说道。   “愿听王爷教诲!”似乎是排练过一样,厅中众人齐声喊道。   “本次水灾,波及东莱三县,灾民衣食无靠,本王在这里想请诸位伸出援手,不知诸位有何见教。”赵衡说道。   这一句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还高高兴兴来赴宴的乡绅富户们脸皮一下就夸了下来,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看到底下的骚动,赵衡也不管,任由他们交头接耳,那康县令见状,也是叹息一声,但看向刘经纬的时候,只见他面色从容,似乎胸有成竹。   “王爷心怀灾民,当是我等榜样,我刘家愿出粮千斤,银百贯,表表心意。”站出来说话的是刘当家,他心里寻思着,这王爷都开口了,一点不出是不可能的,索性自己就带个头,用他家底来说,这点钱粮还真是表表心意了。   “哦,对了,有句话忘了说了,这次本王前来,代表的是我赵家,这次募捐,我决定在宛城中央树立一个功德碑,捐的多的名字就在最顶上,同时我赵衡也会让皇上亲自提携功德碑三个字,诸位捐的最多的人也不是没有一点东西可以带回家。”听到这刘当家的话语,赵衡不置可否的说道。   同时,他也站起身来,走到了早已准备好的桌案前,挥笔疾书,只见“积善之家”四个打字跃然纸上。   “本王决定,在场诸位谁捐的最多,这幅墨宝也就归谁了。”赵衡清了清嗓子说道,“同时,我府上王妃也将他珍藏的吊坠捐了出来,谁捐出的粮食靠前,谁就能将它带回家。”   赵衡拍拍手,立马有太监呈上一副吊坠。   厅中众人听完赵衡的言语,顿时眼中变得炙热起来,皇上亲笔题就的碑文,还有王爷手书的墨宝啊,这可比一个普通人嘴里说的“大善人”要值钱的多,这完全是传家宝啊。   “王爷,王爷,刚才我说错了,我愿捐出粮万担,银千贯!”又是那刘当家第一个反应过来。   “呸!刘当家,你那点钱怎么能够为朝廷解忧?王爷,草民愿出粮万担,银万贯,以解朝廷燃眉之急!”站出来说话的是个大胖子,身穿一身麻衣,由于没有功名,他可不敢穿的太过奢华,但这胖子大家都认识,他可是宛城首富,陈金鑫,家资丰厚的很。   他这一说话,果然就没人再敢出来叫板了,眼睁睁的让他拔了头筹。   “好!陈老板果然当的起积善之家四个大字,我决定,这副字就送给你了!希望你善始善终,多行善积德!”那赵衡见这陈老板如此捧场,也是大手一挥,将那字赏给了陈老板。   那陈老板欣喜的接过四个大字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正准备道谢的时候又听到赵衡说道。   “不过,那功德碑的第一人还有第二人估计是给不了你了。”   那陈掌柜脸上高兴的神色还没收去,又听到信阳王说的这么一通话,他张大的嘴巴似乎吞了一只苍蝇一样,苦涩难堪。   赵衡见他坐蜡,也不愿再打趣,直接说道,“那功德碑上第一人将是吾皇万岁,第二人乃是我赵衡,当然我也要出粮十万担,银十万贯。那第三人嘛,自然是你陈老板了。”信阳王微微一笑。   那陈掌柜一听,心里仿佛做过山车一样,毫不顾忌形象的跳了起来,他可是一介商贾啊!区区钱粮就能让自己与陛下王爷的名字刻在一起,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他连忙跪下,谢恩不止,同时又追加了五千担粮食了事。   可以说,信阳王的言语点爆了全场,顿时气氛又推向了高潮,底下众人谁不想将自己的名字与皇上的名字刻在一起?竞价顿时一浪高过一浪,把那康县令镇的是嘴巴都合不拢,一杯茶在手上端了半晌也没放下去。   “第三只信鸽了,真是无处不再。”刘经纬也有写意外,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人那么在乎名声,而且那么有钱,突然一声“扑棱棱”的声音将他吸引,他下意识的朝外看去,喃喃说道。      第十三章 民变      “哈哈哈哈,葛阁老,你说,让朕如何奖赏于你?”   帝都皇城,皇帝御书房内,四位阁老分坐在御案两侧,皇帝看着手中的密报开心不已。   “皇上,为国举贤是臣子们的义务,皇上不必太过嘉奖。”葛阁老站起来,恭敬的对皇上说道。   “诶,赏善罚恶,是非分明,有功就要赏嘛。”皇帝很开心,因为他从密报中得知,仅仅宛城一县就捐出粮食一百三十万担粮食,大大缓解了国库压力,如何让皇帝不开心?   “皇上,臣有异议。”正在皇帝开心的时候,一位老者站了起来说话,他就是当朝太师,历经三朝皇帝而不倒的陈太师,在朝中素有威望。   皇帝见这位老头开口了,当下收拾了下心情,认真的问道,“不知老太师有何异议?”   “皇上,身为臣子,理应为皇上化解忧愁,老臣以为,这刘经纬在宛城所做之事,无论怎么封赏都不为过。”那老太师微闭着双眼,颤颤巍巍的说道。   他这话一出,葛阁老脸色顿时就变了,这老狐狸他太了解了,这话肯定没说完,但看皇帝的神色,却有看不出端倪。   “皇上,此次赈灾,刘经纬可以说是立下了大功,老臣以为,应该将刘经纬在宛城的表现通告天下,同时将他与信阳王一起筹办赈灾款项的事情好好嘉奖一番,以为楷模,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   这老狐狸这话一说出口,其余的三位阁老可是脸色大变,包括皇帝在内,这老狐狸的这一番话将整个气氛破坏殆尽。   “此事稍后再议,朕累了,你们且回去先休息吧。”片刻,皇帝挥了挥手,让几位阁老退下休息。   “唉,凡事扯上藩王就不好做了啊。”皇帝叹了口气。   此时的御书房,除了一个随侍的老太监外,并无他人,这老太监是皇帝小时候的伴读书童,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与皇帝一同走来,对皇帝是忠心耿耿。   “子詹,此事,你如何看?”   天家无情,有时候这些随身服侍的老人更能让皇帝感觉到亲情的存在,虽然皇帝嘴上不说,但是对这个老太监还是很看重的。   “这,老奴不敢回皇上的话。”作为一个优秀的奴才,他自己明白,皇帝对他的看重不是自己的资本,圣眷再浓,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也许是这一点,皇帝对他也是无甚防备。   “但说无妨,此事让朕也是苦恼。”皇帝挥挥手,直接对他说道。   “皇上,奴才以为,那刘经纬能懂大体,这个问题他已经考虑过了。”那老奴清清嗓子,继续说道,“皇上,信阳王是您的家人,也是您唯一的弟弟,难道做弟弟的为哥哥解决烦恼,有错么?”   “哈!对啊!此言大善!”皇帝听完这句话,两眼放光,直接站起来说道,“那就按老太师说的办,我要将此救灾八法通告天下,哈哈哈哈”   本来那陈太师是不想刘经纬出风头的,他出风头等于是葛阁老出风头,他估计将藩王说出来就是引起皇帝的忌惮,哪知道,他的一番谋划却坏在了一个太监手中,不知道他得知后会是什么想法。   这且不表,我们暂看宛城。   “小刘子,你说这些百姓怎么这么可怜啊。”城外的灾民临时安置点,刘经纬准备一早去城外看下灾民的安置情况,但是临时又被人缠住了。   而缠住刘经纬的这个人,却是让刘经纬无法拒绝的,因为那人就是信阳王府的赵灵儿。   “嘿,我说小郡主,这才是百姓的真实生活,平时估计你也没机会来。”刘经纬正事办完,其他的事情他可是插不上手的,想办法,出点子,他可以,但具体实施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全部丢给了康县令,他每天也就视察视察工作就行。   “我听别人说,穷乡僻壤出刁民,但是你似乎对这些人倒是很和蔼。”那郡主一身男装,走在刘经纬身边,仿佛一个瓷娃娃般。   “郡主,在我们乡下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红薯饭,南瓜汤,媳妇一个,孩子一帮;白米饭,王八汤,孩子一个,媳妇一帮。” 刘经纬略带揶揄的说道。   “噗哧”赵灵儿听刘经纬说的有趣,俏生生的笑了出来,刘经纬看后眼神不由自主的一滞,顿时觉得有些痴了。   “报!报!紧急军情!”两人正在说笑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的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一匹浑身褐色的战马飞奔而来,眼看就要冲进城门,却不料这战马已是疲惫至极,“嘭” 的一声狠狠的栽到了地上,口中直吐白沫。   那骑在马上的战士也被惯性远远的甩了出去,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快!救人!” 刘经纬来不及招呼郡主,带着两个兵丁就奔上前去。   “这位兄弟,何事如此惊慌!”刘经纬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问道。   这人勉强的睁开眼睛,见是刘经纬朝他问话,他顿时眼睛一亮,这位钦差大人他见过,他还在城墙上帮他喊过话,于是挣扎着从胸口中掏出一封信件,死死的拽着刘经纬不放。   刘经纬会意,立马拆开信封看去,只见信纸上赫然的写着四个大字,“汝县民变!”   “救,救人,救救陈将军”那人拼着命说出了最后几个字,然后脑袋一歪,就在刘经纬的怀中死去。   “兄弟,走好,放心,我刘经纬一定将你们陈将军救出来。”刘经纬轻轻的将这位兵丁的眼睛合上,抱着他的尸体朝着城门走去。   “宛城县令康有道何在!”县衙大堂,刘经纬正襟危坐,经过这两天的合作,康县令发现这为刘钦差并不难相处,相反,有时候刘经纬非常容易说话,以至于这两天康县令对刘经纬的恐惧之心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此时,见刘经纬一副杀神模样的坐在了大堂上,他仿佛感觉,那天的杀神又回来了。   “下官在。”康有道出班说道。   “康县令,本钦差在此宣布,宛城即刻起进入战备状态,实行宵禁,宛城赈灾事宜全权交由你一人负责,若有闪失,拿你是问!”刘经纬从桌案上抽出一只令箭朝康县令掷去。   “下官遵命。”康县令见此情形,接过令箭便退下堂去。   “宛城主簿张年何在!”   “下官在!”   “着你带领一干衙役,每天两班,十二个时辰巡视宛城,若有作奸犯科,撒泼闹事,动乱人心之人,一律捉拿备案!”   “遵命!”   “宛城驻军副将崔州何在!”   “末将在!”   “速从兵营选一百八十勇武之士,双马双鞍,随我前去镇压民变!”   “这!”那副将结果令箭,却不敢下去整军。   “崔副将,可有疑虑?”刘经纬问道。   “钦差大人,没有虎符,我怕是掉不动兵马啊!”那副将面带难色,这也怪不得他,他们这一只驻军驻在宛城可是有特殊任务的,毕竟这里还有个信阳王,平时军营规矩极为严格。   “虎符在此!你且拿去!谁敢不从,你用此剑斩了他!”刘经纬会意,将那随身携带的尚方宝剑送到了崔副将手上。“此次前去可是救你家将军,难道你们驻军都是一群没鸟的孬种?”   被刘经纬这么一说,又有尚方宝剑护着,这崔副将顿时一张老脸涨红,“钦差大人且随我前去!谁敢不服从命令,末将定用此剑斩他狗头!”      第十四章 火速救援      龙腾历八月十一日,汝县灾民暴乱,并肩王率百余健卒亲往镇压,八月十二日,并肩王智破匪军,一并贪污受贿之官吏并贼首落网,斩首千余,暴乱始平。——龙腾国史·刘经纬传。   自古民众暴乱,无非天灾人祸让百姓失去衣食根基,加上被有心人煽动,百姓走投无路之下只好用暴力来求的生存,大抵情况,无出其右。   刘经纬率领百余军中勇悍之卒,双马双鞍,马不停蹄的朝着汝县赶去。   在经过了最初的愤怒与震惊后,他在马上冷静的分析起了前因后果。汝县在宛城以东,是离宛城最近的县城,而庐州在宛城以南,三座城池互为犄角。   当初在宛城布局的时候,他已经安定了民心,加上有充足的粮食的保证,百姓不应该暴乱才对,除非有外来势力强加干涉。   这次赈灾可以说是万无一失,那么又触动了哪一方的利益呢?刘经纬明白,没有利益冲突,谁都不会冒着被诛九族的危险来参与暴乱的。   刘经纬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在这段时间中他对这个国度的百信也有着充分的了解,百信们只要有稍微一点点过的下去,他们就不会有别的想法。   唯一的可能便是他要惩治县令的消息已经走漏,汝县县令应该是始作俑者。   “报!启禀大人,汝县县城已经被暴民围住,另有一波身份不明的人在攻打县城,贼人人人头戴红巾。” 斥候来报。   “派出最后一批斥候,务必探清楚攻城的一方是什么来路,多少人马,另外,传令全军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随我征战沙场!”刘经纬听罢,当场下令道。   “得令!”斥候得令,转身而去。   “刘大人,我想我知道攻打汝县县城的是人是哪方人物了。”听罢斥候报告,一边的崔副将上前一步道。   “哦?有老崔副将为本官说明。” 刘经纬讶异的问道。   “不敢。”随即,崔副将为刘经纬讲起了这伙人的来历。   原来攻打汝县县城的贼人是汝县南边燕山中的贼寇,自称红巾军,贼首吴宇自封为昊天大将军,聚众数千人,一向以来,打家劫舍,剪径害人,无恶不作。   陈平也奉命过去扫荡过几次,但是这伙贼人狡猾无比,他们将贼寇的家属派出部分到燕山中之下的村子中定居,久而久之,燕山之下的各个村落都有了贼人的眼线,待得官兵一到,他们就潜入燕山之中躲避起来,陈平他们几次来剿都是无功而返。   “哦?还有此事?” 刘经纬听完问道。   “大人,汝县的应该是红巾贼不假,但我看这事有些蹊跷。”崔副将补充道。   “嗯,你且说来。”   “大人,这红巾贼人平时绑票勒索,打家劫舍,剪径害人是不假,但是这样公然举旗攻打汝县县城,恐怕这背后……”崔副将欲言又止,看着刘经纬说道。   “如此看来,确实不能孤立的看待此事,我心中有数。”刘经纬了解完情况后就与崔副将等人走到了树下歇息起来,待会还有硬仗要打,不养精蓄锐是不行的。   约莫小半个时辰过后,有一对斥候风尘仆仆的赶来回禀。   “大人,将军,军士们已经探明,前来攻打汝南县城的是燕山红巾贼,人数两千,现在刚开始攻城,并且裹挟着众多百姓当作肉盾,汝城县守军已经停止射箭抵御,情况危及,另,贼人中军驻扎在离汝城五里开外!”   这一次,斥候回报的非常详细,刘经纬听罢双手重重的朝身边的大树就是一拳,裹挟百姓,这乃是最为下作的行为。   “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刘经纬咬咬牙,大声喝到,“传令下去,一刻钟之后,全军丢却不必要物品,只带弓箭马刀,随我杀敌!”   “诺!”   。……   此时的汝县已经告急,负责押送粮食的陈平暂时取代了汝县守将的职责。   “将军,贼人前翻攻势被挫,此次竟然裹挟百姓前来,端的不为人子。”陈平身边一位校尉将手上的弓箭朝地上一丢,对他说道。   “这帮杂碎,传令下去,不要俘虏!”陈平的嘴唇都咬破了,一丝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滑落。   “诺!”校尉得令,立马下去传达。   “将军,贼人离我们还有一里地,请下达命令,待会准许用弓箭射击吧!”站在一旁的亲兵不无担忧的说道。   “等,等着,我要看这帮贼人还能闹出什么花样,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乱动!”陈平双手扶住城墙,对着亲随说道。   那亲随叹了一口气,站立一旁。   一里地,五百米,灾民们在红巾贼人刀枪的逼迫下一步步的朝着汝县城墙行去,有老人,有小孩,有妇女,但就是没有一个男人。很快,五百米的距离仅剩下一百米。   “本人昊天大将军座下大将王三石!叫你们主将前来答话!”突然,从人群中分出一人,手持大刀,坐下黄鬃马正躁动不安的在原地打着转。   “哼,楼下贼人有何话说!”陈平听罢,大声回到。   “守将听着,速速开门投降,我等可饶你已死,否则城破之日,定让汝县横尸遍地!”话一说完,这厮竟然将大刀一横,刀刃瞬间划过一名手抱婴儿的妇女,一大一小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被划成两半。   他这一举动,顿时引起了被裹挟而来的灾民的恐慌,顿时瘫软在地便不在少数,一时间,哭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该死,把那狗官一家带上来!”陈平见状,顿时怒从胆边生。   随着他一声令下,自有一队军士将犯官带上了城墙,“狗县令,这就是你引来的红巾贼,身为朝廷命官,竟然斯通贼寇,今天我自将你等一家九族杀了祭旗!”   “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杀了我你自己也跑不了!大人会为我做主的!”那县令见陈平动了真格,立马色厉内荏的说道。   县令的话语似乎就是号令,他那一家子老老少少顿时就在城墙上鬼哭狼嚎,屎尿味顿时救灾城墙上弥漫开来。   “杀!一个不留”   大刀落下,县令一家百十来口顿时被斩刀下,脑袋顺着城墙霎那间便跌落至城墙下面。   “姐夫!姐姐!”诧异的,看到这一幕之后,城墙下刚还杀了一名妇女的贼将王三石大声的吼了出来。   “杀!将这些贱民都给我杀了!替我姐姐姐夫陪葬!”   这是一场屠杀,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在贼寇的钢刀下毫无丝毫反抗之力。   “打开城门,所有将士,衙役随我杀出城去!随我将这贼人斩杀干净!”陈平气血上涌,八月的天气在龙腾国北方已经开始见凉,只见他将身上甲胄除尽,光着膀子跨上战马,抄起一把长枪带着人就杀出了城门。   按理说,陈平把守城门或许还有能多撑的一时,但是地下被裹挟的百姓必定无一能够生还,作为一名龙腾国的将士,保护百姓乃是天职,于是,他去了!   随他出门的大约有五百人,里面包括他带来的护送粮食的军士,衙门的衙役,汝县官差等。   五百人,看起来很多,但是与一千五百人的贼寇比起来还是略显不足,一处城门,成平他们便被贼寇气势汹汹的包围住。   起初,凭借正规军队的训练有素,陈平他们还能勉强招架,可是人数毕竟吃亏,一轮的车轮战下来,成平他们的队伍已经开始出现伤亡。   终于,陈平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耗尽,双手握着长枪,正瑟瑟发抖,平时不见分量的长枪此时却犹如万钧。   战马已经被杀死,他勉强与几个亲卫背靠背的站立着迎敌,以求能够更多的喘息一口,在他们身下已经层层叠叠的不知道摞了几层尸体。   “兄弟们,杀出去,我助你们突围!”终于,陈平感觉自己再也支撑不住了,他要用最后一丝力气帮助他身边一直跟随他的亲卫的突围。   “将,将军,且不说我们死了你才能死,你看看,兄弟们还有能力突围么?”身边一名亲卫苦涩的一笑,说道。   “是啊将军,平时你从不克扣将士,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自从当了兵,我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身边十来人你一言我一语,没有一个人退缩。   “好!好样的,我陈平没白带你们!随我杀!杀一个够本!”陈平见亲卫们的态度,知道他们是不会抛弃自己苟活的,索性将枪一横,毫无防守的朝贼寇们杀去,他,这是在拼命!   “吴宇已死!投向不杀!”   “吴宇已死!投向不杀!”   “吴宇已死!投向不杀!”   。……   突然间,红巾贼身后响起了铺天盖地的声音,红巾贼回头一看,只见一群烈马朝着他们飞奔而来,一路烟尘滚滚,看不清来了多少兵马,为首一人,长抢上挑着一个脑袋,头裹红巾。   贼人们以为首领已死, 知道朝廷援军已到,顿时吓得丢盔弃甲,撒丫子就跑,更多的却是丢掉兵刃,当场跪在了地上。   陈平见状,手中长枪落地,一行清泪留下,“援军,援军终于来了”      第十五章 真相      汝县一战,来的快,去的快的也快。刘经纬只是一个小小的计策便化解了这次危机,他用的乃是后世最常用的特战战术——斩首行动。   根据斥候来报,攻打汝县的红巾贼人总共不过两千之数,整个攻城战才刚刚开始,刘经纬判断,这群红巾贼人即使攻打下汝县,应该也只是劫掠一番,不敢据县而守,毕竟朝廷天兵一至,凭借他那帮乌合之众怎能抵挡住朝廷正规军?   因此,贼人肯定是将主要力量用来攻城,以求速战速决,中军留守的兵士肯定很少,因此他所率领的这只精锐就绝对成了奇兵中的奇兵!   果然,这军中悍卒可不是这些土匪能抵挡得了的。在骑兵发起一次冲锋后,就将土匪中军凿了个对穿。   别看这伙贼人平时一个个穷凶极恶,但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谁都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当战马折转身,开始发起第二次冲锋的时候,山贼彻底崩溃了,开始溃逃,任凭山贼头领,所谓的昊天大将军如何催促都无济于事,这昊天大将军吴宇见败局已定,也只好叹息一声,骑上马匹逃之夭夭。   “大人!那贼首要逃!”崔副将眼尖,调转马头作势欲追。   哪知刘经纬将手一横,说道,“且由他蹦哒几天,待我腾出手来再取他狗命!现在我们救人要紧!”   “喏!”   “崔副将,你且附耳过来,待会你如此这般,我保证兵不血刃就拿下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贼人!”刘经纬示意崔副将,将他心中的计谋说出,崔副将也是久经站阵之人,顿时眼中就泛起兴奋的光彩。   待他命人割下一名贼人的头颅用大枪挑着之后,又让士兵们在各自的马屁股后面绑住树枝,以便扬起尘土,制造人马甚多的假象,并大喝“吴宇死了!”,声势浩大的从背后杀向攻城的红巾贼。   果然,那群红巾贼见状立马吓破了胆子,崔副将他们到现在都在沉思,原来仗还能这么打!   ……   夜色临近,汝县县衙中十几个人围着在一起,鸦雀无声。   被众人围住的正是那帅军力战红巾贼的守备军将领陈平。只见陈平躺着担架上,嘴唇紧咬,眉头锁成了一个川字,据为陈平清洗创口的大夫介绍,陈平身上共有十八处刀伤,其中三处深可见骨,最重要的是,这些刀伤全部在前胸,背后却完好无损。   当过兵的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说你陈平是一直往前杀,直到昏倒后还未曾退却。   刘经纬当场就连道三声“好壮士!”,也一起陪着这群下级军官等着陈平醒来!   “杀!杀光贼寇!”突然,陈平从担架上仰身而起,抓住理他最近的一人就是一记老拳!   “将军醒来!将军,贼寇都被刘大人杀退了,将军醒来啊!”众人见状,都是眼圈一红,紧紧的抱住陈平。   殷红的鲜血缓缓的从雪白的绑带中渗出,显然刚才陈平用力过猛,让创口又崩裂开来。   “呼,你们,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跟刘大人说。”陈平在众人的安抚下,终于恢复了平静,但他清醒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将众人逐了出去。   刘经纬从众人手上结果陈平,示意他们出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替陈平重新包扎搞伤口。   “大人,死了,都死了啊!我带过来的人全都死了啊!”待众人走后,陈平却是抱着脑袋大哭起来。   “陈将军,死者已矣,马革裹尸乃是军人最好的归宿,况且,兄弟们不会白死,你且好生休息,那红巾贼首吴宇的脑袋,留给你!”刘经纬看似冷静的说道。   “对!报仇!刘大人,您是钦差!有件事情我必须告知于你!这汝县县令勾结贼人,里应外合将粮食劫走,并趁着夜色企图派人打开城门,幸好被我抓了现行!”陈平说道。   刘经纬点点头,“你杀了县令一家九族我已经知道,可是,你可有证据?”刘经纬大声的说道,眼睛盯着陈平,目光灼灼。   陈平见状,以为刘经纬要办他,一张老脸涨红,也顶到,“人证无证聚在!还怕我抵赖不成,而且……”   待陈平说完,马上要接下去的时候,刘经纬却一把抱住他,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巴,陈平还待挣扎,却见刘经纬用茶水轻轻的在桌面上写到“隔墙有耳”四个大字。   陈平会意,轻轻的点了下头,刘经纬这才将他放开。   “陈平将军!这些狗官杀的好!只要你有证据,你的这些举动就算是有功!我自会为你请功,陈将军,你好好养伤,我先去了!”   “刘大人请便!还请出去的时候将我那些部下叫进来!”陈平大声说道,同时将扔在一旁的自己的一件衣服拿过来塞给了刘经纬。   刘经纬点点头,朝着门外走去,刚迈出大门,刘经纬却听下了,叹息一声道,“陈将军,我这里送你几句话。”   “刘大人请讲!”   “男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你,还未看透啊!”刘经纬说罢,也不停留,径直走了出去。   只剩下那陈平在那发呆,口中时不时的诵念着什么。   刘经纬回到汝县驿站,将房内窗户关上,房门反锁,拨亮油灯后拿出来陈平塞给他的件衣服。   这件衣服是一套铠甲的内衬,比一般的衣服要厚实。衣服前胸部位沾满鲜血,刘经纬顺着衣服的后背一直往衣服下摆摸去,突然,刘经纬的手触摸到一处硬物,随手拔出尼泊尔军刀,“咔”的一下将衣服划破。   四封信,笔记尚信,可以看出是最近才写就的,刘经纬随意的翻了一下,其中两封是山贼头目与县令往来的信件,主要就是沟通夺取汝县的事宜,一封是赫然就是告密信,将刘经纬在宛城所做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信的末尾还印着一个蓝色骷髅头。   此时刘经纬才印证了一路上的猜想,果然有人告密,他好奇的拆开最后一封信,只见信上的内容后刘经纬大吃一惊,立马将它收了起来,只是那信件的末尾,一个金色的骷髅头是如此的亮眼!   ……   此时的皇城,龙腾国皇帝赵宁正津津有味的读写密报,他深居皇宫,平时随意不得出城,因此,这些由他亲自掌控的密报便成了他了解龙腾国信息的重要手段。   “汝县县令勾结山匪,山匪驱百姓以为前锋,守将陈平诛汝县县令九族以摄宵小,撤箭矢,手执白刃与部下决战山匪于城下……”   “果然好汉子!是我龙腾的万里城墙!”赵宁丢下密报,双掌互拍道。   “钦差刘经纬,率百余士卒,破贼寇中军,乃诈成“吴宇已死,投降不杀”,兵不血刃拿下诸匪,陈平获救,事乃平……”   “妙!妙啊!简直妙不可言!”      第十六章 君前奏对      “拟旨!”皇宫御书房,龙腾国皇帝赵宁来回在书房中踱着步。   “喏!”秉笔太监听命,铺开黄绢,饱蘸浓墨,开始草诏。   “命钦差刘经纬回京面圣,汝县主簿暂代县令职,东莱郡守将陈平,三日内荡清红巾贼,随后进京,听后差遣!”   “喏!”   “另外,上次赈灾,信阳王和刘经纬有大功,关于嘉奖的抵报是否发出?”   “回禀皇上,抵报昨日已经发出!”   。……   五日后,洛都,一品香茶楼。   “话说那钦差刘经纬,那是生的五壮三粗,头生三眼,目带重瞳,说是能生撕虎豹,力能扛鼎,那日,刘钦差手持尚方宝剑,率领东莱驻军百二十人,大喝一声,“随我斩杀贼人!”,只见那百二十键足各个双目圆瞪,呼啦啦一下全都杀向那红巾贼人中军。”说书先生拿起茶杯,折扇一收。   “那红巾贼人如何是钦差大人对手,只见钦差大人单枪匹马,手持丈八长矛,在红巾贼人中军那是杀的七进七出,顿时尸横遍野,只听得“咔嚓”一声!”说书先生折扇一抖,卖了个关子。   “你个老刘头,然后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快点啊!钦差大人是不是受伤了!”   “呸,钦差大人乃是上天武曲星君下凡,怎会受伤!”   茶楼中顿时吵闹起来,就在这时,说书人嘴巴一抖,“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噗哧!”一声清脆的笑声从一个角落响起,发生之人乃是一俊俏公子,他旁边一人头扎白色逍遥巾,面容清秀,卧蚕眉,丹凤眼,下巴尖尖,唇红齿白。   这两人,一个笑的花枝招展,一个脸色胀的通红。   “我说小刘子,你的第三只眼睛在哪里?拿出来我瞅瞅。”那笑的花枝乱颤的公子打趣道。   “呸,说了别叫我小六子,听着像是在叫太监,走了走了,我还要进宫面圣,你也要去拜访你大伯,同去同去。”   这两人分明就是刚从东莱郡赶来的刘经纬和赵灵儿两人,刘经纬是奉命面圣,而赵灵儿却是死活要跟着他来,美其名曰拜见大伯,其实是一路上缠着刘经纬给她讲故事。   这不刘经纬东拼西凑,那西游记才讲到大闹天宫这一回。   由于身奉皇命,刘经纬不敢过多逗留,本来刘经纬奉命回京后必须先到大理寺报到,然后经过重重上报,才能得到皇帝接见。   但是今天有赵灵儿这丫头在这里,刘经纬也懒得在驿站候旨,直接跟着她来到了巨阳门外,他知道,若是等着手续办完,皇帝接见他起码也在半月后了。   “宣,平阳郡主赵灵儿觐见!”   “宣,奉旨钦差刘经纬觐见!”   没多久,一声公鸭嗓子般的喊叫声飘荡在巨阳门外。   刘经纬整理了下衣装,上交了他随身携带的那把尼泊尔军刀,那平时活蹦乱跳的赵灵儿也难得的装起了淑女,两人一前一后的跟着那太监进了宫。   “带着这妮子还真方便,连贿赂都省了,老子身上可没几个钱。”刘经纬心中暗自道。   皇城很大,刘经纬与赵灵儿跟着那太监七弯八拐,进门廊,过天桥,穿流水,步长廊,整整走了半个时辰,才堪堪到达皇帝所在的东暖阁。   “大伯,大伯,灵儿来看您了!”刚一到东暖阁,甩脱了在后面紧跟的礼仪官后,赵灵儿马上本性毕露,大咧咧的冲进了东暖阁,而东暖阁中也响起了皇上的笑声。   “小刘子,你进来啊!”正在刘经纬左右不是的时候,赵灵儿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   “草民刘经纬,奉旨办差,前来复命!” 整了整仪容,刘经纬在外面喊道,赵灵儿能那么大胆,他可不行,人家是亲戚,他跟皇帝,啥关系都没有。   “进来吧!”今天皇帝的心情开来不错,声音也显得很悦耳。   刘经纬低着头,他也算了解这个时代的规矩了,皇帝没让你抬头,你抬头的话可是触犯龙颜的,所以,他现在只看到三双脚,“一双是皇帝的,一双是那疯丫头的,还有一双,额,不认识。”刘经纬心中嘀咕。   “男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可是你做出来的诗?”说话的是那刘经纬的不认识的那双脚的主人。   刘经纬不确定那人身份,但肯定的是能坐在皇帝旁边的,肯定也不是一般人,于是恭敬的说道,“草民一时冲动,做出这诗,端的辱没大家的眼睛。”说完他心中暗自鄙视了自己一般,盗窃啊盗窃!   “如果你这诗词算是侮辱大家眼睛,那么这世上流传的诗篇只能算是无病**了,你且抬起头来!”那人语气中带着意思赞赏道。   刘经纬缓缓的抬起了脑袋,只见这人似乎天生小脚,用现在的话来说也就三十五六码的样子,小腿紧绷,大腿修长,小腹平坦,额,额,胸前鼓鼓的是什么个意思?脖子白皙,肤若凝脂,脸蛋精致秀美,秀美,秀美……   “是你!你个登徒子!”那人看清楚刘经纬,顿时跳将起来。   “是你!”刘经纬过目不忘,怎能忘却这女扮男装的雌老虎?当初在邺城可是调笑人家来着。   “咳咳!萱儿,你且带灵儿去看看你母亲。”皇帝适时的打破了这尴尬。   “萱儿,天啊,这下玩大了,当时以为是哪个官二代来着,这明显是个公主嘛。”刘经纬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   “哼,登徒子,待会再收拾你!” 那萱儿听到皇帝发话,拉着灵儿就走出了暖阁。   皇帝笑吟吟的看着刘经纬,让刘经纬一时不知所措。   “刘经纬,陇右安定人,当朝举人,赴洛都参加科考。” 皇帝轻声的诵读这刘经纬的履历,刘经纬只有静静的在下面听着,可是皇帝下一句话,让他顿时吃了一惊。   “邺城黄家家主,前两天死了。”皇帝突然开口说道。   刘经纬心里一下咯噔,无数个想法在心中走过,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掌控这个皇帝,带着皇帝脱离皇城,然后安然离开,可是萌萌怎么办,即使带着萌萌逃落出去,这封建时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一辈子要逃难不成?   还好皇帝似乎没有过多的为难他,接着说道,“你这次赈灾有功,朕就不封赏了,原因你清楚,朕这里既往不咎,两日后科考,考的好了,朕自有重用,考的不好,你自己收拾铺盖卷,带着萌萌走人吧。”   刘经纬心中一松,起码皇帝不追究,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但随即心中一苦,这科考本来他也打算参与的,全当体验生活,这下皇帝已经关注他了,如果不弄出点成绩,让皇帝一下感觉到自己被愚弄了说不定还给他翻旧账呢,这科考,该怎么考啊?都考些什么啊?   “刘经纬,上次朕与你交谈不深,此次朕且问你,你之志向何在?”皇帝在说科考的时候还显得气定神闲,但是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却一张老脸拉的老长。   “是啊,我的志向在哪?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前世一辈子都在漂泊流离,难道这辈子还要如此么?”千叶心中翻腾,皇帝这一问仿佛在他心中敲打了一记,让他一时陷入恍惚。   片刻后,刘经纬重重的跪倒了地上,说道,“直如朱丝绳,清如玉壶冰。食苗实硕鼠,点白信苍蝇。草民愿做天子剑,斩尽天下不臣,草民愿为判官笔,了断天下硕鼠命,草民愿将此一身,成就龙腾之盛世!”   皇帝心中也曾有过几个预想,在这个年代,读书人无非就是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再就是位极人臣,一步步的往上爬,无外乎名和权两个字。   当刘经纬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皇帝心中也激起一股豪气,猛的一拍桌子,说道,“刘经纬,你且听着,你有县令之才,我便委你县令之职,你若能平定一郡,那么便止步太守,如若你能助朕平定天下,封王拜相朕也毫不吝啬!”   皇帝说完,换了一口气,说道,“可若是有哪一天,朕若发现你所做违背了你所说,那么,朕将用手中九尺青锋,斩你头颅,你可明白!”   “草民,定不负皇上所望!”      第十七章 科考      刘经纬从皇宫出来已经是酉时过半,刘经纬现在是身心疲惫,帝王心术啊,上辈子他可是孤家寡人一个,甚至很少和人有什么交际,今天这一番君前奏对,让他透支了心力。   出了皇宫门,走在冷清的大厅上,他才发现,现在他居然无处可去,摇摇头,还是去陇右会所吧,现在他是囊中羞涩,从黄家赚来的二百来两银子,凭借他的性格,在就收拾灾民了。   陇右会馆,考前两天,举子们正在进行的最后的努力,死读书已经是没用,那些经典子集他们从孩童开始就已经死死的印在了脑子里,现在他们需要的是切磋交流,因此也是文会不断。   陇右会馆的举子们现在进行着就是诗文的切磋,科考考试考策论,时局,诗词,军事四门,此时举子们有的抱头沉思,有的埋头苦想,有的低声吟诵。有的则志得意满。   “六公子回来了,刘公子回来了!诸位老爷们,刘公子回来了!”门外,小二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支会的气氛,顿时就有人忍不住说道。   “甚是莽撞。我刚有一丝灵感,却被你这厮打断了!”   “真是有辱斯文,不知轻重,可知两日后便要大比,若是坏了我等大事你可吃罪得起?”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几天后大比,自己若是榜上无名,都要怪罪这小二一样,那小二见状,一拍大腿说道,“得,算我没说,诸位老爷继续。”   “慢着,你刚才说是谁回来了?”那小二刚转身,谁知从举子中分出一人,拉住小二问道。   “是刘公子,前阵子帮你们这帮举子老爷挽回面子的刘公子。也是奉命前去赈灾的刘钦差。”那小二本就受了窝囊气,于是也要死不活地说道。   “你这厮,怎么不说是刘公子!”   “真真有辱斯文,却是耽误大事!”   “刘公子可是我们陇右的带头人,你还在这墨迹!”   “诸君,我们一起去迎接刘公子!”   “呼啦”一声,又是在众人的抱怨声,还在庭院中吟诗作赋的众举人老爷一阵风的离开了庭院,只留那小二在那莫名其妙。   刘经纬让小二安排了一间房,虽然说在皇宫中透支了精力,但是他身体素质在那里,也不觉得困,准备上楼先洗漱一下,再去找人问问科考要考什么,自己也好有准备。   他在准备上楼呢,突然发新,迎面刮起一阵冷风,之间陇右会馆中的举子毫无形象的朝门口跑来。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每次来这拢右会馆都会碰到点事情。”刘经纬心中暗想,摇摇头,往边上站了站,想让出一条路,等他们先过去。   “在这,在这,快快!”为首一人见到刘经纬。立刻伸手指到,眼中冒出一阵阵亮光。   “对对,是他是他。”   叽叽喳喳的声音中,刘经纬被围住了。   “请问刘公子,你此次赈灾碰到了什么困难,您是如何克服的?”   “刘公子,那赈灾八策您是如何想出来的,有什么深层意义么?”   “刘公子,听说您与信阳王府的灵儿郡主走的很近,请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深夜,亥时末,刘经纬穿着一身破衣烂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没有想到,现在他的名声已经传播的如此之广,自己在士子当中树立了那么高大的形象,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科举考的是策论,时局,诗词,军事四门,策论应该是治国方略,时局应该是现在龙腾国的实事,诗词显而易见,,军事不用多说。”刘经纬喝了口水,坐在桌子前静静得分析着这龙腾国的科考科目。   刘经纬是庆幸的,起码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经史子集,也没有什么八股作文,比自己生前历史中的科考,明显要实际的多,也实用的多,这让他对龙腾国也多了一丝好感。   时间只剩两天,刘经纬在皇帝的压力下不得不努力学习,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而努力。   时间过的很快,这两天刘经纬足不出户,头悬梁,锥刺骨,一切都为了更快的熟悉考场而努力着。   二百二十九年八月二十日,龙腾国大比。   刘经纬通宵未睡,前世他没有参加过那举国瞩目的高考,现在有机会参加龙腾国四年一次的大比,心中也是颇为紧张,这一点并不能因为他前世是特种兵而有所改变。   早早的洗漱完毕,刘经纬施施然朝着陇右会馆大厅走去,由于不懂规矩,他只有跟着陇右学子一起去参加科考,以免出现问题。   本以为自己来这大厅已经是够早的了,没想到当他走进大厅一看,只见一个个陇右学子都顶着个黑眼圈在那三五一堆的说着什么。   此时的刘经纬才觉得自己心中平衡了一些,看来紧张的不紧紧是自己。   寅时初,陇右大厅开始热闹起来,吆喝声,咒骂声,呼喊声不绝于耳。   刘经纬跟着一众举子慢慢的朝外走着,突然,刘经纬发现自己跟别人比似乎少了点什么,在他仔细观察下,他发现了问题所在,也正是这个发现,让他后背不由得的惊出一身冷汗。   别人双手空空也就罢了,而刘经纬两手也是空空如也,他发现他居然没有考箱!   按理说,考箱里面应该有笔墨纸砚,毛巾被褥,一应点心等等,刘经纬手中统统都没有!   这跟考试不带笔有什么区别?   “刘叔叔,刘叔叔!这里!这里!”突兀的,一声倍感亲切的声音在刘经纬耳中响起。   “小刘子!这边!这边!”   刘经纬眼前一亮,只见灵儿和萌萌在一群护卫的保护之下正买马路边上朝他使劲的挥手,刘经纬凭借前世的身法,在众举子中来回穿梭,好容易在人群中杀到了二人面前,还没等他说话,两人边叽叽喳喳的闹腾了起来。   “刘叔叔,这是考箱,里面备有上好的笔墨纸砚和铺盖蜡烛,都是我从宫里拿的,你放心用!”   萌萌一一为刘经纬介绍道。   刘经纬心中一热,“还是自己家的姑娘念着自己”,他心中想到。   “小刘子,这是食盒,里面有我亲自制作的糕点,饿了你就吃点,可不准乱扔哟!”   就在刘经纬感慨的时候,灵儿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刘经纬前世是个孤儿,何曾受过如此礼遇?眼圈顿时一红,将二女拥入怀中,感慨无比,或者这就是家的温馨吧!      第十八章 屁股撅起来!抬高!      刘经纬从来没被爆过菊花,可是今天,他却将第一次交给了大兵。   科考第一关不是考试, 而是搜身,刘经纬很幸运,他的考箱是皇帝准备的,那考箱上面“大内御制”四个大字让那些大头兵们看着都战战兢兢,随便翻了一下就让他进去了,可是搜身这一关是必须过的。   刘经纬脱掉长袍,内衣,袜子,鞋子,跟众人一样赤身裸体的站在一条长廊内。   “往后转,把手扶到栏杆上,屁股撅起来!”负责搜查的军官严声命令道。   众人都是各地才子,哪里受过如此待遇?大部分都转过身去的同时,还有一小部分却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真是有辱斯文,我们都是各地举子,岂能凭你们这般侮辱?”一个声音响起,刘经纬感觉这个声音很是耳熟,于是转头望去,原来是那邺城举子王子师,上次在陇右会馆还跟他对对子来着。   刘经纬顿时摇摇头, 转身扶住栏杆,将屁股撅了起来,“这帮蠢蛋,这大比可是龙腾国第一盛事,岂能因为你们几个人嚷嚷就能改变规矩?”,刘经纬心中想到。   “嘶!”刘经纬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他身后一名大兵拿着一根圆棒棒使劲朝着那里一插,刘经纬下意识的夹紧一下双腿,但那木棍已然抽了出去。   一时间各种狼嚎传遍整个走廊,那负责查验的军官也没有管王子师他们几个抗议的人,只是指挥着士兵将众人的衣物检查过一遍后就挥手让刘经纬他们进了考场。   “科考重地,闲人离场!”待刘经纬他们这一批人查验完毕后,那将军大手一挥,便有几个兵丁开始驱逐那几个不愿意接受检查之人,是的,他没有强求,他是严格按照考场纪律来的,甚至没有跟他们哪怕多说过一个字。   这下那几人蔫了,“唰”的一下全都转过身去,“大人,大人,我先来,我先来!”王子师是带头的,但是这时候撅起个屁股却又叫的欢快无比,那白花花的臀肉时不时还晃动两下。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刘经纬抱着考箱,随着号牌的指引找到了自己答题的考房,说是房,其实不对,仅仅是三面墙隔起来的一个类似死胡同的地方,里面一桌一椅一烛台,一个用石头砌起来的实心床铺,一个恭桶,仅此而已。   龙腾科考考四门,每天一门,由于今天是考试第一天,搜检,祭天等一连串活动占用了很长时间,现在几乎将近午时,刘经纬也只好拿出那小郡主给他准备的糕点吃了起来。   “头试考诗词,考完后切记收好试卷,待最后一科考完将试卷统一上交,期间考场纪律望诸位遵守,发卷!”三通鼓响,监考官一声令下,自有一群兵丁带着考卷下去分发,这些兵丁也是经过经过严格塞选的,可以说扁担大的一字都不认识,所以绝对的安全。   “今岁匈奴叩关,又兼水灾祸及东莱,此多事之秋,且以此二事为题,二选其一,任意赋诗一首。”刘经纬单手接过试卷,粗略的瞟了一眼。   这科考所考之四科,刘经纬唯一不怕的便是这诗词,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刘经纬索性不去想,直接剽窃就成,还免得伤脑筋。   刘经纬刚要下笔随书一首,却有心念一转,他想到了刚刚穿越的时候,你如山丘般的死尸,想到了那几个大兵淳朴的脸庞,不由的心中一热,端正姿势,沉心静气,饱研浓墨,手握毫笔。   “和戎诏下三五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戍楼刁斗催落月,三十从军今白发。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中原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   一首陆游的关山月,与龙腾国现在的国情是如此的贴切,整个朝堂万马齐喑,毫无生气,不说开疆拓土,连最基本的对外防御都显得那么的无力,洛都一派歌舞升平,而出了邺城,一直往西北而行的陇右却连年遭受战火之苦,刘经纬的身份,也是最适合说这件事的。   那一首关山月在那瘦金体的书法下透着一丝丝的杀气,虽然这辈子刘经纬是个书生,但骨子里的铁血却是从未消散。   不知为何,刘经纬写下这首诗便觉得心情极度郁闷,索性待墨水干后,收起考卷往旁边一丢,铺好铺盖倒头便睡。   “那举子,速速起来作答,切勿遗憾终身!”   迷迷糊糊中,刘经纬刚要睡下,却听见一衰老的声音的朝他喊来。   刘经纬顿时有些不耐烦,挥挥手道,“老丈自去,题已答完。”   “嘿,你这人,端的有趣,且拿你试卷过来。”那老人气度涵养很足,架子也不大,只是微笑的说道。   刘经纬忽然心中一惊,来到这个世界后,刘经纬都能吃好睡香,警惕性也随之下降了,在大比期间还能在这考场转悠的,能是普通人?   想完,他“噗通”一声从床上跳下,拿着试卷递了过去,“先生无怪,刚才不是有意顶撞先生,这是考卷,请您过目。”   那老人身穿一身蟒袍,龙首赫然于胸,四肢龙爪大张,仿佛要择人而噬。   “哼!毛毛躁躁,如何成事!若是不改,你定然后悔终身!”那老人拿着试卷,只一眼,脸色便变得铁青!   刘经纬乍一听此言,感觉背脊骨就开始发凉,“莫不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这龙腾国风气开放,应该不至于啊?”他心中暗自揣摩,继续看向老者的脸色。   “嗯,好,好,妙!秒!精彩!”那老者似乎被刘经纬的诗词所吸引,连声喝彩,脸色瞬间也由阴转晴,将试卷放下,趁着转身的功夫,避过那随从的眼线,往试卷一处一指。   待刘经纬看到那处,也是大呼侥幸,原来刚才情绪太过纷杂,居然忘了填写自己的籍贯姓名,心中暗呼侥幸的同时,也立马将其补了上去。      第十九章 文魁之争(上)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今夜月明入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刘经纬“啪”的一下打开手中的折扇,虽然说现在天气已凉,但是这龙腾学子们的潮流打扮便是一身儒袍,头戴纶巾,手中一把折扇更是必不可缺,为了更好的融入这个社会,刘经纬也不得不将尼泊尔军刀收入腰间,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把折扇。   今天是大比后的第二天,大比后刘经纬整个人在陇右会馆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天,今天,他是受到王子师的邀请,前去参加一个文会的。   话说这王子师在刘经纬来洛都的第一天就被刘经纬对对子给对了下去,自然是记恨在心,就在大比之后第一天,便屁颠颠的邀请刘经纬去参加什么文会。   虽然明知这人没安什么好心,但他刘经纬怕谁?打架么?这帮子书生恐怕杀只鸡的胆量都没有,加上刘经纬一开始就忙忙碌碌,趁着现在空闲下来也想好好体会一下这龙腾国的学术氛围。   洛都,文萃苑。   每逢大比过后,按照龙腾国学子之间的惯例,不管是哪个地方来洛都参加科考的,都要齐聚一堂,一是喝喝酒聊聊天,勾兑一下感情,毕竟如果榜上有名的话,以后还能是同年,互相提拔。   但这些只是其中一个目的,这次文会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从这届学子中选出一名“带头大哥”,毕竟同年只见互相联络,以后更是互相支持的人,总要一个人来发号施令,这也是早期党派划分的雏形。   然而这些,刘经纬是不知道的。   “嗨!那厮!给本公子站住!”正走着起劲,刘经纬感觉背后有人在叫他,回头一看,顿时乐了。   “哟,两位小公子,长得可真是俊俏呀,有何指教呀?”刘经纬直接走上前去,折扇一打问道。   这两人正是萌萌与赵灵儿,回来后时间比较紧,这下彻底放松下来,刘经纬也有意识的开起了玩笑。   “呸,姐姐在呢,正经点。”赵灵儿啐了刘经纬说道。   旁边的萌萌习惯性的拉着久违的下摆,朝他喏喏嘴,也说道,“叔啊,那公主姐姐在旁边瞧着呢。”。   刘经纬朝那方向一看,只见那公主又恢复了先前邺城的那般打扮,朝他“哼”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这让刘经纬很是意外,这丫头今天没朝他发飙,这可是典型的御姐冰山啊。   “哟,这位爷安好,不知有何事能让本公子效劳。”刘经纬朝着公主拱拱手道。   他这一说,倒是让这公主有点局促起来,好似还真有事情要问他,哪知憋了半天问了刘经纬这么一个问题,“那,那啥,那孙猴子大闹天宫之后被抓了,然后怎么样了。”   “噗,咳咳!”饶是刘经纬前世杀人如麻,这辈子风流倜傥,也想不出这冷冰冰的公主会问出这个问题,看来这赵灵儿这几天估计都在跟后宫这些人讲故事了。   “走走走,我们边走边说,话说那孙猴子大闹天宫,被如来佛祖压于五指山下……”。   一路走来,刘经纬是将的口干舌燥,但是又不好扫了几位姑娘的雅兴,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   “欲知后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小刘子,你要死啊,那孙悟空怎么能被唐僧赶走呢,快说快说。”看到刘经纬不讲了,首先跳起来的便是赵灵儿。   而萌萌则是忽闪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杀伤力极大,公主是左右回看,似乎不在意,但是一双耳朵却是一动一动的,明显注意力还是在这边,很是可爱。   “三位姑奶奶,且饶我这次,地方到了。”   此时三人才发现已经走到了文萃苑,只好闭上了嘴巴,本来他们三人就是相约来听刘经纬讲故事的,碰上这文会也是感兴趣的很,就一路同来。   “诸位,来此文会,若是学子,则入门先对一副对子,若是女眷,则请直入,自有女婢招待。”谁知刚一进门,便被一看门小二拦住,那小二迎来送往,如何看不出刘经纬身后乃是三位女眷,所以说道。   这是规矩,刘经纬自然得遵守,正要上前去的时候,那公主却是上前在他耳朵边淡淡的说了句,“大丈夫该争得争,这文会全力施为,不必留手。”说完便拉着萌萌和灵儿进了文萃苑。   “唉,一如既往的冷艳啊!”刘经纬暗叹一声,走到了桌前。   “哟,这对联水平可以啊,敢问老丈,是何人命题?”那刘经纬走到桌前一看上联,顿时朝那桌子后面的老头问道。   “呵呵,老规矩了,公子能对上则入,不能对上则出,请。”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刘经纬。   “真实拽,以为自己是二五八万呢?”刘经纬心中暗呸一声,拿起笔墨便在那空余的白纸上写了起来,也就片刻功夫,扔下毛笔就大踏步而进。   而那桌子后面的老头则是盯着那下联发起了戴,“重重叠叠山青青山叠叠重重;弯弯曲曲碧水水碧曲曲弯弯。”   “好对,好对啊,王公子,此人才思敏捷,以后定成大器,你们的事情,就算了吧。”那老人幽幽的说道。   “哼,奇耻大辱,如何能忘,你若怕了,我自去找别人!”那王子师从那门房中走出来,看过对联后脸色铁青的说道。   “公子且去,小老儿体弱,明日便上书乞骸骨,忘公子好自为之。”说完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经纬不知道,这进门对确实有,但是不会这么难,王子师的心思自然是想让他连这门也进不得,以后碰到了刘经纬自然可以奚落一番,谁知刘经纬片刻间便将这对子对了出来,让他脸上不禁火辣辣的发烧,似乎被人扇了一巴掌。   文萃苑内,到处熙熙攘攘,文人雅士们互相打躬作揖,谈人生,说理想,尽一派温文儒雅,彬彬有礼,连刘经纬这人说话顿时也文绉绉起来。   “诸位!请肃静,按照惯例,我们今天要选出文魁,今年我们这这文魁的评选,我们邀请到了吏部尚书闵大人!”待众人熟络之后,文萃苑的主家站出来说话了。   “嘶!是吏部尚书闵大人做裁判!”   “对啊,这次可得好好露脸了,被闵大人看中那前途可就。”   “可不是么,其他部堂还好说,这吏部可是掐着我们的脖子的啊。”   听闻是吏部尚书做裁判,地下学子一个个摩拳擦掌,牙关紧咬,下摆高高扎起,似乎要跟谁拼命一样。   “本人此次前来,是想见识一下今科学子的风采,你们人多,若一一进行询问,则太费时间,如此,我出个题目,大家作诗一首,选质量上佳的三十人,进入下一轮,剩下的淘汰,在一旁看着就是。”果然是吏部出来的,选拔人才自有一套方法,这一轮就得砍去一大半!   那公主虽然跟刘经纬打过招呼,让他全力施为,刘经纬也觉得蹊跷,按说这学子间的文会,朝廷没必要派这么大一个腕出来,肯定有猫腻,刘经纬也准备全力以赴。   “诸位听真,我要出题了!”那闵尚书在太上踱着四方步,一手摸着山羊须,做思考状,“有了,既然是大比,那么诸位当中也是有人要入仕围观的,那且让本官看看诸位的志向如何?”   这闵尚书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便让底下的半数学子开始抓耳挠腮,这可是即兴的,还有名额限制,加上尚书大人的气场,当场有学子就感觉发挥不出来了。   “有了!我有了!”少时片刻后,一声惊喜声音打断了沉闷气氛,刘经纬心中早有腹稿,只是不愿意出这个风头而已,抬头望去,又是那号称邺城第一学子的王子师,这人也真是爱出,毫不收敛。   “哦?这位公子果然才思敏捷,且诵来听听。”那闵大人呵呵一笑,说道。   “闵大人,闵大人,小人邺城王子师,我爸是王朗!”那王子师兴冲冲的说道。   本来那闵大人一听有人这么快就有了成句,也是高看了这人一眼,谁知这学子一上来尽说些这种玩意,顿时让他脸上显出一丝不快,“呵呵,这位学子请将你的诗句念诵一遍。”   “咳咳,伯父且听真。”那王子师清清嗓子说道这货也真是奇葩,才学是有的,但是这种做派却让那闵大人心中不耻,那王朗自有又跟他不熟,这下他儿子连伯父都攀上了,真是无耻之尤,那闵尚书心中越想越是看不惯这小子,但是这种场合又不敢发作,只好耐着性子听下去。   “上马不捉鞭,反折杨柳枝。腹中愁不乐,愿作郎马鞭。健儿须快马,快马须健儿。   跸跋黄尘下,然后别雄雌。”那王子师果真有才学,这诗写的当真不错,只是……   “这位公子果然才思敏捷,你可以上去坐了。”闵尚书不咸不淡的说道。   “诗看人品,这人虽然胸有墨水,但是不在正途,尽是些谈情说爱的调调,毫无大志。若不是看中了本科考生中写那篇策论的才子,自己才不会来”那闵尚书端起茶杯掩盖了一下脸上不屑,心中暗自琢磨。   “闵大人,我这也有一诗,还请大人雅正”   “说来便是。”似乎是王子师的影响还在,那闵大人也没什么好言语。   “诺!此诗乃为琵琶行,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那人诵完此诗,便恭敬的站在一旁。   “噗!”那闵大人听完这一首诗后,口中茶水顿时一口喷出,“好,好一个男儿当自强,上来吧,此诗极好,自有你一个位置!”      第二十章 文魁之争(下)      若是在平时,在场的举子们灵感一发,或许能做出好的诗句,可是这现场作文却又不一样,何况这里还有一尊大神在那盯着,学子们紧张的心情可想而知,结果选来选去,也只选出了二十八人。   第一轮结束,待那二十八人往那中间位置上一坐的时候,文萃苑二楼则传出一丝骚动,随即便有各色物事往楼下砸来。   原来参加这文会的不止是各地举子,还有洛都各大名门或待字闺中的小姐们也在侍女的陪伴下来到了文萃苑。   一时间手帕,脂粉盒,簪子,头饰随着阵阵香风迎面撒来,更有甚者,刘经纬居然被一只绣花鞋给砸中了脑门。   那闵尚书却是手抚下颚,笑而不语,待楼上稍一淡定,便开口说道,“此次二十八人,我们快点进行,索性就由老夫提一问题,老夫掌吏部,为国选材,当脚踏实地才是,各位以后为官一方,当了民生,如此,问题就来了,说鸡兔同笼不知数,三十六头笼中露。数清脚共五十双,各有多少鸡和兔?”   “噗。”听到这闵尚书居然问出这一问题,刘经纬忍不住嗤笑出声。   “哦?这位公子为何发笑?莫非心中已有答案?”那闵尚书对刘经纬印象极好,而且他今天过来也担负着考核摸底的任务,因此问道。   “小生失礼,确有答案。”刘经纬面色古怪的说道,“得兔十四,得鸡二十有二,不知对否?”   那闵尚书心中吃惊,这问题他可是花了一整天才解答出来的答案啊,而这人却是片刻便知,心中果有韬略。   也难怪他吃惊,这算学之术在龙腾国乃是术业专攻,一般学子将精力都放在了齐家治国平天下之上,况且术数在大比的时候又不考试,因此没什么人愿意学它。   “公子且稍待,还选出两人便进入下一轮,若一炷香内没有人得出解答,那公子便是这文魁了。”闵尚书此时说话可谓是客气至极。   时间就那么一点一滴过去了,待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之时,又有一人站出道,“大人,这位公子,小生这里也有答案了,刚才这位公子所说之数乃是正确的。”   这时,那二十八人站出一人,这人一身学子装束,只是衣着比较破旧,几处还打了补丁,显然是寒门出身。   那闵尚书刚要开口,却见旁边又站出一人,乃是邺城王子师是也,只见他站在台上,双手高举,大声说道,“我也有答案了,十四只兔,二十二只鸡!”   “哦?”这下闵尚书倒是意外,这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怎么会得出答案,于是绕过刘经纬和刚才那寒门学子问道,“不知你是怎么得出来的。”   “我,我,我就是算出来的,大人当问前面怎么算出来的,我才会讲我是怎么算出来的!”那王子师说道。   “如此,第一位答出的学子不用解答过程了,想必他自有方法算出来,那就请第二位答出的举子说一说吧”两个人,都是举子,但是称呼却是一个公子,一个举子,亲疏立分。   看的出那寒门学子很有家教,躬身一礼,答道,“小人这算法颇为取巧,假设所有的兔子都“隐去”两只脚,则应该有:七十二只脚;现在有一百只脚,故隐去了二十八只,则有兔子数目是乃是二十八的一半,则得到鸡是二十二只;那么兔子自然是十四只!”   “赞!”首先出声的刘经纬,而那闵尚书却是若有所思。   “过程且不论,得出结果便是好的,你且坐下,我们听下这王朗的儿子又作何解答。”那闵尚书朝着寒门学子笑了笑说道。   那王子师听闻要他解答,一张老脸通红,顿时耍起无赖道,“那穿着破烂之人将我所想说出,我又如何说?我的算法与他一样!”   “哼!来人啊!将这王朗的儿子给我叉出去!真真是有辱斯文!”听完这话,闵尚书将手中的茶杯一扔,大声喝到。   那王子师在立马便被两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抓了出去,直接丢到了大街上,底下的学子也是满脸鄙夷,这人的人品很是有问题。   “好了,既然只剩下两位了,那么你们就对对子吧,谁赢谁就是文魁!”闵尚书收拾一下心情说道,这对对子可比写诗的难度还要高,但是却更为激烈,很是有看头。   刘经纬和那寒门学子朝着闵尚书行了一礼,二人相对而立。   “请这位仁兄出题。”刘经纬虚心的朝着那寒门学子说道,这是表示对人的一种尊重,他这一举动顿时赢得了场下众人的好感。   “如此,小生便当仁不让了。”那寒门学子也是贫穷惯了,难得抓住个机会出风头,当下也不推辞,因为他知道,出题的可是占据了绝对的先机。   “兄台听真,我出天上月圆,地下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我对今日年尾,明日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 刘经纬答道。   “好!好联!”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这联出的难度可不低,一时间叫好声四起,其中也不乏二楼的女眷。   “我言一盏灯四个字,酒酒酒酒;”   “我对,二更鼓四面锣,哐哐哐哐。”刘经纬面不改色。   “什么贵?什么重?风吹什么动?什么里面能藏风?”   “书为贵,情为重。风吹秋波动,人心深处能藏风。”   三联过后,战斗升级,难度也开始加大,那寒门学子从刚才的从容不迫慢慢的开始原地转圈,思考了起来,而刘经纬却是开口即来,让众学子一时倾倒。   “四维罗,夕夕多,罗汉请观音,客少主人多;”   “弓长张,又又双,张生戏红娘,男单女成双!”刘经纬折扇一打,微笑答道。   此时那寒门学子脑门已经是微微见汗,这次的思量却是长久,估计想要一击必杀,“兄台挺好了,这一联可是有点难。”那寒门学子说道。   “但说无妨。”刘经纬轻笑。   “八方桥,桥八方,八方桥上望八方,八方,八方,八八方;”   原以为刘经纬会败下阵来,最不济也要思考一下,谁知那刘经纬又是张口便来,“万岁爷,爷万岁,万岁爷前呼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   “果真妙联!”   此时的气氛已达高潮,输赢已经不重要,不管是出联的还是对联的在一众学子当中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大声的喝彩起来,连闵尚书都是全神贯注,满脸的满足感。   “嘿,没想到那小刘子还真是有两边刷子,我还以为他只会杀人呢!”阁楼中,赵灵儿兴奋的说道。   “那是,我家刘叔可是能文能武,最最聪明了。”萌萌立马答道。   “平时就是登徒子,没想到还真能上的了台面。”这话公子没有说,只是心中暗想。   。……   “这位公子,且让小生出一联如何,如果你对上了,我就算输,这样耗下去也不知道我们要耗到什么时候。”突兀的,刘经纬说出了这么一句。   听到他说的话,地下顿时一片哗然,刚才虽然说是旗鼓相当,可明眼人却是看的出刘经纬是占了上风的,这万一要是人家对出来,这自己不是输了么?   刘经纬的话让这寒门学子心中也是一阵狂跳,生怕刘经纬反悔,便急匆匆说道,“仁兄请赐教。”   这一句,高下立分,结局已经不重要,因为在闵大人与众学子心中,刘经纬已是文魁无疑,这寒门学子虽然有才,但格局明显差了不止一筹。   “听好了,我这上联乃是,凤山山出凤,凤非凡鸟!”刘经纬张口吐出了一联。   众人听闻,也是一片失望,很普通的一个对子,怎么都能对出来吧。   那寒门学子面色一喜,刚要开口,紧接着却眉头一皱,而那闵尚书刚开始也是面色难堪,但随即便笑开了花。   那学子左右想不出回联,手一拱道,“兄台大才,廉输的心服口服。”   刘经纬笑着回礼道,“承让,仁兄也是才高八斗,令人敬服。”   “贤侄,不知这下联何解?”闵尚书见两人礼毕,走上来说道。   要说这上联到底有何稀奇?原来这联不仅将重言叠字,回环顶真,拆字象形据为一体,而且意境高雅,环环相扣,加之前两字为地名,后一风字繁体乃是凡鸟二字象形,所以难度极大。   “下联自是有的,乃是龙口口回龙,龙本宠生!”刘经纬说道。   那闵尚书听了下联,顿时开口大笑,“哈哈哈哈,今天我算是长了见识,今科学子果然人才济济,还不曾问过贤侄名讳!”   “不敢,在下陇右举子刘经纬。”   “刘经纬?可是那奉旨赈灾的刘经纬?”   “是那绞杀红巾贼的刘经纬么?”   “果真是那提出赈灾八法的刘经纬?”   当刘经纬道出姓名后,一众举子顿时疯狂了,刘经纬的事迹早就影响了这一科举子,他们这一科出了刘经纬这么个人物可算是长了大脸,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一齐高声呼道:“文魁,刘经纬!”   “文魁,刘经纬!”   “文魁,刘经纬!”      第二十一章 参见娘娘      龙腾国会试结束,接着就阅卷选出参加殿试之人选,殿试便是我的常说的考状元,作为本次会试的主考官,礼部尚书李克此时却不在阅卷场,只见他手中捧着一只木匣,在两位侍郎的陪同下急匆匆的朝皇帝的御书房走去。   “李爱卿不主持阅卷事宜,来此处却是何事?”皇帝手中拿着一本《龙腾国本纪》,头也不抬的问道。   “皇上,此次微臣主持会试,乃尽心为皇上选拔人才,此番求见也是为了会试。”那李克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   皇帝听闻乃是为了会试,当下便抛弃书卷坐直了身子,要知道会试乃朝廷的抡才大典,四年一次,可不能出问题,于是问道,“可是此番会试出了什么篓子?”   “皇上,会试一切正常,只是在阅卷的时候,有一份考卷引起了众多争执,因此不敢擅专,还请陛下过目。”那李克将手中的木盒举过头顶,自有太监结果呈放御前。   皇帝擦了擦手,拾起试卷跳过开头,直接看了起来。   “……其御边者有四法,一为开放贸易,二为互通婚姻,三为鼓励耕种,四为传播教化,使蛮人物资赖于龙腾,使蛮人血脉汉化,使蛮人下马耕地,使蛮人尽知礼仪,则年不过三旬,四海靖矣……”   “……其御民也四法,一为轻徭薄赋,一为施恩善罚,一为普及教育,一为重视商业,使百姓饱腹,使藏富于民,使政治清明,使民知礼法,使国得余财……”   “……”   皇帝细细的咀嚼着文章中的每一个字,看的极为仔细,李克跪在案前不禁双腿发麻,见皇帝看的入迷,毫无叫他起来的意思,他也只好生生的跪了下来。   足足花了顿饭,皇帝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只说出了让人浮想连篇的一句话,“此为妖孽!慎用之则国昌!”   “拿剪刀来!李爱卿自去,这份试卷暂且留于此处,殿试少不得他!”皇帝一伸手,示意太监去拿剪刀,同时将那李克赶了出去。   “子詹啊,你与我且猜一猜,写这篇文章的人是谁。”皇帝看来心情甚好,手中握着剪刀将那试卷丢给了身边的大太监。   那太监接过试卷粗略的看了一遍,他可不敢让皇帝久等,说道,“恕奴才眼拙,看不出是何方举子所作。”   作为皇帝身边的老奴,他当然知道自保之道,这风头可不该他出。   “哈哈哈,若我猜的不错,定是那刘经纬所作!”皇帝大笑一声,持起金剪,就将那糊名用的封条剪开,果然,“刘经纬”三个颜体大字赫然印入眼帘。   “皇上果然慧眼,这都能猜到,老奴佩服。”那太监适时的一记马屁奉上,将皇帝拍的悠悠然。   但随即皇帝脸色一变,朝着那太监说道,“子詹,速去拟旨,任何人不得拆开本科会试的糊名封条,否则斩首!殿试名录由朕亲手填写,他们只需将好的文章排好名次,奉上来即可!”   那太监听闻,心中便已了然,这皇帝是想保护刘经纬,看来这刘经纬发达的日子不远了,自己当去好生的结交一番,当下领了皇命,便下去传旨了。   而刘经纬那边,在文萃苑是大出风头,他会试前的一番举动本就赢得了举子们的赞赏,再一番好不做作的沟通之后,便与这群人打的火热,此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公主让他一定要拿到这“文魁”之名了。   这就是自己的圈子,以自己为中心,以后入仕将会是自己的一大助力,他接下的任务便是,如何将这帮人优进劣汰,培养自己的力量了。   “刘叔,母后要见你。”待四人从文萃苑出来,萌萌却突然这么说了句。   “哦,好,那我们去见见。”刘经纬似乎还没有从文萃苑的气氛中缓过神来,那众人吹捧的环境也着实让人着迷,但是,他又醒悟了,“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母后要见你!”萌萌叉着腰,又一次说道,引得赵灵儿和公主一阵好笑。   “母后?什么母后?”刘经纬蒙了,这个称呼,一般人可没有。   “萌萌说的母后!就是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赵灵儿受不了了,直接说道,“看你刚才机灵的很,现在却这么笨。”   “不是,不是,可是,可是,哎哟!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刘经纬凌乱了。   “瞧你这点出息,快点跟我们走,去见母后!母后可是等着你呢!” 最后还是御姐公主发话,直接拉着他朝皇宫奔去。   龙腾国皇后姓刘,刘皇后出身名门,乃中留侯之女,性情温婉,破得皇上宠爱,此时刘皇后正在御花园中,接见这三女一男。   御花园原为皇帝后妃休息、游赏而建,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园内现存古树百六十株,散布园内各处,又放置各色山石盆景,千奇百怪。   “灵儿拜见婶婶娘娘!”   “萱凝见过母后!”   “萌萌见过母后!”   “刘经纬见过母后!”   三女一一朝那亭中的贵妇行礼,到了但是紧接着却被刘经纬的一句话引的哈哈大笑,就连那性格温婉的刘皇后也用罗帕轻掩嘴唇,“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草民刘经纬,见过皇后娘娘。”刘经纬是尴尬无比,这下乐子大了,这丢人丢到皇后面前,刘经纬的脸也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你道刘经纬为何失态?原来那皇后虽然年到三十,却见那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好了好了,早就听他们三个丫头说你是才子了,这次失礼却是不得不罚!”那刘皇后笑罢,朝着刘经纬说道。   “不知娘娘如何惩罚?”刘经纬心中忐忑,前辈子看宫斗剧,这帮后宫怨妇可是阴毒的很啊,万一要自己切了丁丁做太监,那又如何是好?   “今天天气不错,加之落叶纷飞,你给本宫做首诗来,做的好了便不罚你如何?”刘皇后说道。   “原来是作诗,还好还好,我当真是做的一首好湿。”刘经纬放下心来,当下应诺,便在那花亭中踱起了步子。   片刻。   “一片两片三四片”   。……   “五片六片七八片”   。……   “嗤!下句呢?莫不是,九片十片十一片?”赵灵儿听完刘经纬的诗,抚掌大笑起来。   “咦?你怎么知道?”刘经纬诧异的问道。   “啊?不是吧?我说刘经纬,作不出来没关系,难道还真要罚你不成。”那萱公主见状说道,其实她后面一句话算是为他开脱了,皇后碍于公主的面子,自然不会去罚他,但是明显的看出,皇后的神色 已经有些不耐了。   “咳,且听我最后一句!”刘经纬清清嗓子。   “飞入草丛都不见!”   此句一出,端的是画龙点睛,将整个场景都似乎鲜活起来,前三句诗也不再显得生硬,而是描述一场落叶纷飞的优美景象,刘皇后脸上顿时挂满了笑容。      第二十二章 救救陈将军      总体来讲,刘经纬与皇后几人在御花园处的还是很开心的,在刘经纬刻意的奉承下,加上他嘴中层出不穷的小故事,哄的这平时温婉的皇后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走在洛都的大街上,看着那夕阳下山,刘经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真想有个家啊!可这洛都房价,真让人惆怅。”,摇摇头,刘经纬继续朝着陇右会馆走去。   将近黄昏,街道上的行人也匆匆的往回赶,路边摊贩做完最后一笔生意也赶忙收摊,他们要在宵禁前回到自己的家。   “出来吧,别跟着了,再跟我就到家了。”在一条光线比较暗淡的巷子中,刘经纬停下了脚步,“敢问公子可是刘经纬刘大人?”角落中,闪出一道身影,这人身形强壮,脸上还有一道伤疤,关键是,刘经纬看这人还很眼熟。   “可是陈将军麾下勇士?”刘经纬反应过来了,这人正是当日随他转战汝县的一名将士。   “正是正是,难得钦差大人还记得我等,还请救救我家将军!”那人见刘经纬认出了他,立马跪下道。   “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得说跪就跪!”刘经纬将此人扶起,他对跪拜之礼还真是不感冒,说道,“听闻陈将军进京封赏,你怎会口出此言?”   那人左右望了望,确认附近没人后,上前一步,轻声对刘经纬说道,“注意骷髅头,我家将军已经失踪三天了。”   “什么?”刘经纬顿时诧异了,好歹是一方守将,而且是在洛都,这群人就这么大胆?   那人看着刘经纬说道,“其实我们一回洛都就被人盯上了,三天前,将军接到命令,要去兵部述职,结果就再没回来,兄弟们也去兵部打听了,当天述职完后,将军确实从兵部衙门出来了。”   “那么就是说,陈将军是在兵部与回家的路上消失的,你且跟我走,我有些事情要问你。”于是两人一起朝着陇右会馆走去,一边走一边分析了起来。   当初赈灾事情告一个段落后,刘经纬和陈平一前一后接到命令回洛都,刘经纬身为钦差,又是皇帝要找的人,如果出现问题,那就等于谋反,这幕后之人肯定也不想将事情闹这么大。   那为什么是陈平呢?不用说,肯定是那带骷髅头的信件引起的,那信还在刘经纬身上,金色的骷髅头显得是那么诡异,不用说,这事跟那信件有着必然的关系。   “现在你们还有多少人手?”刘经纬说道。   “随将军进京的还有十八人,都是将军的亲卫,都是军中好手。”那汉子说道。   。……   此时,一间黑暗的牢房中,各色刑具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渗透囚犯的心理,让人恐惧莫名,只剩下一阵叮当作响或某个囚犯的不甘嘶吼,这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   “陈将军,我敬你是条汉子,进了我影子的刑讯房,你就别想着活命了。”一名刽子手拿着一把剔骨弯刀在条案前轻轻的比划道。   “哼,我陈平生是朝廷的人,死是朝廷的鬼,我确实知道一些事情,而且我将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另一位朋友,你杀了我也没用!”陈平咬牙坚持着,他知道,或许不说还有一条活路,在这里,他不相信任何人。   “我都给你说了,我们是隶属“影子”,不是那骷髅党人!要不是我们头吩咐我们你 那朋友动不得,早就抓来陪你了,我呸”那刽子手似乎恼火的很,直接朝他咆哮道。   “嘿嘿,如果真是“影子”的人,那更应该知道那骷髅党人的厉害,这事情牵扯太大,说白了,我不信任你。”陈平轻蔑的笑了笑。   “打,打,打!留他一口气便可!”那人显得有点不耐烦,朝着旁边的两个行刑力士说道。   “且慢动手!先将陈将军放下来,好生医治!”一声脆响飘荡在牢房,那刽子手头子一听这声音顿时便跑了过去,跪在地上说道,“头,您怎么来了,这地方污秽的很,有什么事情叫小的回话不就行了。”   “废话少说,赶紧将人医治一番,大水冲了龙王庙了都!”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皇帝最为宠爱的公主,赵凝萱,她身后还屁颠屁颠的跟着一位长相清秀的举子,这举子还朝那陈平挥了挥胳膊。   陈平认出了来人,顿时大声喊道,“我的个亲娘诶,你终于来了!”,说完便昏了过去。   原来那刘经纬送走报信的军汉,就开始细细的思考起这件毫无线索的事情来,陈平被抓,应该是在兵部与驿站的路上,事情发生在大白天,而且陈平武艺不俗,要想扮歹人强行抓他肯定是不行的。   那么一定是对方让他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走,但是陈平在洛都一无亲眷,二无朋友,那么对方是如何让陈平跟着自己走的呢?   刘经纬百思不得其解,在房间中来来回回的踱步转圈,嘴巴中断断续续的念叨着一些词句,“乖乖跟着走,不反抗。”“不是亲戚朋友,排除熟人。”“是什么人能让陈平一个将军乖乖的跟他走呢?”   “有了!那肯定是陈平的上司!”刘经纬一拍巴掌,高兴了起来,但旋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陈平好歹也是个镇守将军,他的上司在洛都应该也是有地位的,这种人出现在大街上,肯定有人注意,这条排除,刘经纬似乎抓住了点什么,一时又琢磨不透。   “抓人,抓人。”对了,“抓人,公安,抓人,公安!”刘经纬抓住了关键点,“那么龙腾国的公安就是捕快,一般的公安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利来抓一个将军,这对兵部也交代不过去,不是一般的公安,不是一般的公安,呸!难道还是国安不成!”   刘经纬轻啐一口,嘲笑道。   “等等,国安!对了!就是他!明朝有锦衣卫,有东厂西厂,我大中华有国安,这龙腾国!哈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好办!好办!”刘经纬想通了关窍,立马朝着门外跑去,她先要去信阳王在洛都的住所找赵灵儿。   然后让赵灵儿找公主,在让公主找陈平,他在邺城的时候,可是见到过这公主查抄黄老爷家的,那一句“影子办案,闲人回避!”还飘荡在自己耳朵边呢!   感谢大家的支持   千叶在这里感谢大家的支持,新书没人气,刚开始那些天一天几个点击,后来十个,几十个,现在一百,两百,心里很是欣慰,千叶不喜欢打广告,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感谢我的编辑未来大大,下周本书就有首页文字链的推荐了,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晚上还有一更,正在码字,千叶很孤单啊,来书评互动一下怎么样?单机的感觉真真是醉了!      第二十三章 殿试      刘经纬与陈平及公主三人彻夜长谈,谁都不知道他们三人当天晚上说了什么,只是公主要求,影子密室方圆百米内不得有人进入,否则立斩不赦。   而随后一天,朝廷突然下旨,找了个由头,罢免了陈平东莱郡守军将军一职,陈平也理所应当的与刘经纬住在了陇右会馆,其麾下十余亲卫则找了处客栈权且住下。   对于这一些,刘经纬已经是无法顾忌了,因为,他要参加殿试了。   龙腾国殿试只考策问,应试者自黎明入,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颁发策题。   制策题目,仅务策一道,题长二、三百字,所询一二事;策文不限长短,一般在两千字左右,特别强调书写,必须用正体,也就是楷体字书写,一则美观,二则方便阅卷。   刘经纬跟随着长长的贡生队伍朝着金殿走去,此时的学子们眼中大多露出兴奋的神色,因为参加殿试的贡生一般都不会绌落,殿试只是排名次而已,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考状元,榜眼,探花等。   在金殿前点名,散卷,又入金殿拜赞行礼,等一套仪式做完,便将近耗费两个时辰,皇帝高坐龙椅,旁边太子站立一旁,又有金瓜武士,侍立一边,将个金殿塑造的威严无比,文臣武将各自站班,盯着那群贡士战战兢兢,不敢高声。   那左右太监,忙碌穿梭,将一张张小案桌摆放在学子面前,学子们按规矩是没有座位的,因此也只能席地而坐。   “诸位学子乃朝廷栋梁,朕应天命取士,望尔等尽心,此次殿试,朕仅出一题!”整个大殿中,只剩下皇帝一人的声音在回荡,刘经纬已经有些佩服这建造金殿的工匠了,这么大的殿堂,硬是让他们整出了扩音器的效果。   只见那皇帝赵宁手持御笔,饱沾浓墨,提神静气,挥毫直下,顿时一个大大的“钱”字立马跃然纸上。   当这考题一发布,众学子呆了,他们平时五指不沾扬春水,钱他们会用,可是夫子从来没教过他们这钱字怎么破题啊!这阿堵物如何能上的了金殿,入的了朝堂?   但是题目下来了,众贡士不得不答,于是一个个抓耳挠腮,在那揣摩着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刘经纬脑袋一转,这朝廷应该是有什么动作了,今年兵祸水灾,估计这国库也够呛,封建王朝不事商事,往往出现国库空虚的现象,想通关窍,刘经纬便落笔开始作文。   “……商贾者,贱买贵卖之徒也,逐利而往,古今甚鄙之,然若所用得法,则可保国库充盈,百姓乐业,何也?使民有余财无骚乱……”   “……御商之道,在于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可建商会,调和商贾,可开商部,制定秩序……”   “……为商者,信为本,民有钱庄,请收归国用,发龙腾宝钞以流通天下,若使宝钞行于外国,则可不战而屈人之兵也……”   殿试已过,四阁老,礼部尚书,户部尚书一干重臣齐聚御书房,皇帝身边那老太监正抑扬顿挫的读着刘经纬的考卷,洋洋撒撒数千言听的一众封疆大吏是目瞪口呆,那户部尚书更是满面红光。   待那老太监堪堪读罢,那户部尚书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此子大才!请划拨户部听用!”   “你这杀才!眼力劲倒是毒的很!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开始找朕要人了。”皇帝朝他开起了玩笑。   “皇上见笑了,臣不是心急么,为皇上办事,我定然争先的。”那胖尚书说道。   “行了,我就不卖关子了,写这策论的是刘经纬,朕欲取他为状元,不知诸位可有意见?”皇帝说笑过,便开起了玩笑。   “吾皇圣明!”众人齐齐跪下,朗声称颂,只有那老太师稳坐钓鱼台,无动于衷。   “皇上,此子有才不假,但言论过于空泛,其所提几条于龙腾国来讲都是史无前例,且不说其能否实行,姑且从字里行间来看,怕还是太嫩了,请皇上明鉴。”老太师说道。   “哦?那依太师之言该如何?”皇帝问道。   “状元之文采是有的,他中状元自是无可厚非,但派遣差事的时候皇上不防派一下县,且看他如何施政。”这老太师历经三朝,什么事情没见过?只是三言两语,便定了刘经纬的前程。   皇帝与群臣听了也是连连点头,如此这般,又敲定了榜眼探花等前十名,便依次退了下去。   且说那刘经纬,殿试之后全身心放松,与那一众贡生出了皇城,在那群贡生的邀请下,刘经纬与众人朝那莳花馆走去,刘经纬本要推脱,但他买本科文魁,众人如何能放过他?加上这也是个交好众人的机会,便也随着去了,更何况,这古代妓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也比较好奇。   莳花楼,洛都最大的青楼,没有之一,里面燕瘦环肥,各色姿态应有尽有,也从来不乏才子美人,月上柳枝的佳话,因此是宾客如云。   刘经纬与一众处的来的贡生十来人,鱼贯进入莳花馆,自有那张妈妈李妈妈笑脸相迎。   “诸位公子楼上请,可有相好的姑娘我自让他们来陪。”   “先找处雅室,好酒上来!”自有那经常来光顾的学子上前招呼,刘经纬对这一套的不懂的,所以也乐的站在后面,与他同样的还有一人,就是上次在文萃苑与他对对联对的旗鼓相当的学子。   这人名叫张远山,是个孝子,从小父亲去世,是被母亲辛辛苦苦的拉扯大的,他是穷疯了,所以也急着出头,因此就有了文萃苑的那一幕。   “张兄,你也是第一次来?”刘经纬无趣,上前问道。   “额,刘兄,不怕你笑话,身上拮据,这地方还真是第一次来。”这张远山也是光棍,也不怕人笑话,但是坦荡荡的说了出来。   “诶,我也是第一次来,咱们半斤八两,话说,这莳花馆就是来那啥的么?”刘经纬问道,在他的理解中,这龙腾国的青楼应该跟上辈子的红灯区差不多,交钱,办事,买单,走人。   “嗨,原来你比我还要差劲,这莳花馆的姑娘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行令划拳也是不输须眉,更有那花魁之首诗诗姑娘可是这莳花馆一绝呢!”这张远山见到这刘经纬居然不知道这些,当下便抬头挺胸的朝他解释到。      第二十四章 三步成诗      “柱子,殿试已经完了,接下那些士子们也该安排差事了,这份名单,你拿去交给闵髯。”太师府,陈太师哆哆嗦嗦的拿出一份名单交给了站立在他身边的儿子。   他儿子现在也差不多年近四十,老太师还是喜欢叫他的小名“柱子”,他没有在朝廷中担任任何官职,但是他在洛都跺跺脚,那也得弄出个小地震,在洛都,谁不知道小太师陈政?。   “喏。”柱子接过名单看了起来,随即,眉头皱了一皱,“父亲大人,这新科状元刘经纬如何安置?”   “不用管他了,这人我们拉拢不了,他跟皇室走的太近,不好掌握,西北边境战时频繁,新科状元能力出众,应该去大西北好生磨砺一番!”老太师似乎是累了,说完这些话,便倒在睡椅中打起了盹。   吏部尚书闵髯这两天深居简出,他就躲在家里,跟家人说好,外人一概不见,但是今天晚上来的这人,他却是没有办法,虽然他是吏部尚书,但是在老太师面前,他的资料还是显得低了。   “小太师前来,蓬荜生辉啊!里面请!”闵髯为人正直,但是却 不乏变通之道,这也是皇帝为什么将这吏部交给他的原因,见到陈政,他脸上堆满了笑容。   “哪里哪里,劳烦闵兄找一处清静的地方,我们对酌几杯就好。”那陈政一脸笑容,仿佛前来寻找老友一般,端的是真挚无比。   二人又虚头巴脑的客气了一阵,便来到了一处密室。   “闵兄,今科及第的人选,家父考察了一批学子,还请多为关照。”进了密室,二人便不再客气,陈政直接抽出了一张名单,递了上去。   闵髯接过,仔细看了起来,他对本科举子也是摸过底的,对他们有过初步的了解。陈政递过来的纸上密密麻麻写了五十来人的名字、籍贯、下放的地方、职务等。   博弈,从这就开始了。   “先砍掉三十人吧,你这上面已经占了整个榜单的三分之一了,老太师胃口倒真好。”闵髯将那名单往桌上一放,说道。   这些人都是人精,陈太师的这份名单本就没想过要全部通过,有那么些人只能是拉锯战的牺牲品而已。   陈群拿起毛笔,似乎在沉吟着什么,时不时的在那纸上画上一笔,大约划去了二十来人,便将那纸张往桌上一推,笑而不语。   “小太师,今年的太师的动作有点大啊?”闵髯拿起名单看到,这是他们这么多年来行成的默契,这一道划过,陈太师便不会再让步了,舍去二十人,也算给足了闵髯的面子。   “闵大人,没办法啊,家父是个念旧的人,这名单上多是忠良之后,如今没落了,家父自然要为故友照拂一二。”陈政说起官腔来是面不改色,话也说的漂亮。   “既如此,老规矩吧。我这些人,也请老太师过过目。”闵髯也伸过去一张纸,这是一场交易,只是闵髯那张纸上,只有区区十来人。   “呵呵呵呵,闵大人客气了,家父对吏部的工作向来是支持的。”虽然这样说,但是陈政还是飞快的接过了名单。   随即,陈政的神色微微的变了变,“这新科状元的差遣不妥,皇上明旨,让他出去历练一番,这江南之地,可不是历练之地。”。   。……   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刘经纬无关,或者说,刘经纬都毫不知情,这群白天还在参加殿试的人,现在就被朝中几位大佬给瓜分完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莳花馆中的气氛也进入了高潮,一声声欢呼在大厅中此起彼伏,口中同时欢呼着“李诗诗,李诗诗!”   刘经纬等人也挪步大厅,融入到了这躁动的气氛当中。   “诸位才子,诸位先生,老身这厢有礼了。”终于,老鸨子出现了。   “根据我们莳花馆的规矩,今天晚上谁能答得上我们诗诗姑娘出的题目,那么谁就能与诗诗姑娘把酒言欢,若能得到诗诗姑娘的青睐,那入幕之宾也不是可的哟!”老鸨子很会做生意,他知道,对于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才最珍贵,因此,这诗诗姑娘可是她的一尊佛,得供着。   “老鸨子,速速将题目拿来!我们来这莳花馆,可不是看你这张老脸的!”顿时就有那安奈不住的人开始聒噪起来。   “得,得,得,客官们都是婢子的主子,这就来,这就来!”说罢,那老鸨子一挥手,自有那丫头将一副横幅刮起,只见那横幅上写的一首词。   上面写到,“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旁边有说明,谁能根据这首词做出另一首意境相同的词,便是胜出。   这首词婉转清新,道尽相思愁苦,看的刘经纬是连连点头。   “得,老鸨子且慢走,我们这位才子有答案了!”就当老鸨子转身离去时,一声叫唤声喊了出来。   “哦?这才堪堪挂出的题目,就有公子答出么?且让奴家看看?”那老鸨子转身问道。   刘经纬也很好奇,因为喊出这话的就是他们今天晚上来莳花馆消费做东的人,乃湘府郡豪门世家的公子吴璋,想不到这吴璋平时看不出什么,这时候才思居然这么敏捷。   就在刘经纬出神的时候,同来莳花馆的众才子稍一对视,便搭手将刘经纬推上了台前,并大声喊道,“今科文魁,陇右才子刘经纬答题!”   莳花馆如何有过这种热闹看?顿时一双双眼睛都朝刘经纬扫来,这人显然是被同来的伴当给恶作剧了,且看他如何收场。   那老鸨子见状也不打断他们,只是乐呵呵的朝着刘经纬拱手,她闲来无视,对这个长相俊朗的后生才子也生出了几分好奇之心,“刘公子既然上的台来,想必是有成稿了,公子姑且一试来!”   “额,这个,这个。”刘经纬发现,他被这帮损友坑了,但是人都来了,平白丢面子可不是他的作风,于是说道,“有了,且请听着。”   高台上,刘经纬踱步沉思,一步,两步,两步。   “此诗且为诗诗小姐而作,送送与诗诗小姐!”三步过后,刘经纬对老鸨说道,“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一时间场面寂静,真有人三步成诗么?这人是本科文魁,居然有如此文采?   而在那老鸨身后,一人脸遮轻纱,听完刘经纬的诗句,竟是掉下泪来。   “诗诗姑娘,请刘三步内室一叙!”   此言一出,顿时整个莳花馆一片哗然,他们已经记不清楚多久没有人进去过刘诗诗的闺房了,刘经纬的才思敏捷征服了在场的客人,他们知道自己没有机会进去,而刘经纬三步成诗,他那刘三步的名声也成为一方美谈。   “刘公子且坐,文魁就是文魁,果然实至名归!”李诗诗盈盈一礼。   此时刘经纬才有机会打量这一位可人儿,只见她一身水绿色的印花锦缎衣袍,围着红狐围脖,脚上蹬着同色的皮靴,外罩件银白色的兔毛风衣,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簪着支八宝翡翠菊钗,犹如朵浮云冉冉飘现。   通明的灯火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间,只觉玉面芙蓉,明眸生辉。   一时间,刘经纬似乎是有些陶醉。   “刘公子?”那李诗诗见刘经纬看着自己入迷,羞得一张小脸通红。   李诗诗一声轻喃,让刘经纬顿时醒悟过来,“恕罪恕罪,诗诗姑娘天仙般的容颜,小生失礼了。”   “长的再好,有何用处?心中苦楚我人知,只得强颜欢笑,惆怅之极,也只有公子,能够看透奴奴心思。”李诗诗叹气道。   “诶,其实女人和男人一样,有手有脚,都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我知道你心思,整天无所事事,做的卖笑生意,何不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刘经纬大大的不以为然。   “哦?刘公子此言,端的是新鲜,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如何做的来事情?”李诗诗对这个语出惊人的刘经纬很是感兴趣。   “女人是半边天,一点不比男人差!”   此话说完,李诗诗眼中一亮,顿时端正了态度,朝着刘经纬跪了下来,“诗诗若能有所成就,全拜刘公子所赐!”      第二十四章 天水告急      天水,龙腾国西北边陲,乃西出匈奴之要塞,也是龙腾国的最后一道屏障。   九月初的天气,在天水县城这个小地方来说已经是寒冷之极,守夜的士兵们包裹着厚厚的羊皮毡子,但那刀子般的寒风打在身上,还是让人簌簌发抖。   “伍长,你下去歇歇吧,新县令还没到,没人管的。”由于是边陲之地,这里的县令也是上马管兵,下马管民,所以这帮大兵的头头也就是县令了。   “大意不得啊,这天寒地冻的,正是匈奴人打草谷的时候,若不防备,晚上人头都说不定会不见。”这伍长拍拍新兵的肩膀道。   “可是这都一个星期了,连匈奴人的影子都不见,估计他们不会来了。”那新兵还是不解,说道。   “二蛋子,你不懂,越是风平浪静的时候越是出问题,黎明前的黑暗啊,不信你看什长,这么多天,他可下过城楼?这天水城墙后面可是我们的家啊!”伍长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巡逻去了,只留下那二蛋子痴痴的看着他们的什长。   黑暗中,一队骑兵迎风走来,马蹄上裹着厚厚的棉絮,人人嘴中喊着一枚树叶,他们的前面是一个小村庄,属于天水县治下,习惯了早睡的村民,早早就上了床,村子中一片漆黑。   骑兵近了,两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冲啊!勇士们,龙腾的姑娘通通虏走,男人杀掉,粮食,为了粮食与女人!” 骑兵首领一声令下,顿时几百骑兵放开马速,直接扑向了那黑暗中的绵羊!   “杀啊!杀光龙腾人,女人!粮食!”一名骑兵用那半月弯刀割下了一名龙腾百姓的头颅,鲜血,让感觉十分的亢奋。   如此场景,在天水治下的各处村庄被重复着,这一夜,注定无眠。   。……   “回禀大人,探子来报,天水周围火光四起,疑似匈奴东进打草谷!”一座废弃的山神庙中, 刘经纬与陈平等二十来人正在围坐一起烤着篝火。   “什么?天水县城可还无恙?”刘经纬听罢,站起身问道。   “天水县城暂时未被围困,敌人多是骑兵,未见有攻城装备!”这些人跟着刘经纬在汝县厮杀过,知道刘经纬的脾气,所以一早便将情况探听的清楚。   “跟我走,立即赶去天水县城!”现在刘经纬可是天水县的县令,朝廷为了磨砺他,特地将他派往了边关,只是这里面的内情,他还是没有办法知道的。   刘经纬抓过马缰,一个飞身便骑了上去,在斥候的带领下,他们小心的绕过了各处战火,到了天水县衙之外,抵达城门外之后,几乎所有的马匹都已经脱力,马算是废了,连续奔跑两百里地,即使救过来也是个残废。   “城上守将听真,天水新任县令刘经纬刘大人前来赴任,速速打开城门!”当下便有军士朝那城门处喊去。   “轰!”一声整齐的响声发出,顿时一支支火把将那城墙照耀的通亮,一支支检视闪着寒光指向他们,可见这天水城,历经多次战斗,军士们的战斗素质都很不错。   “匈奴叩关,四门皆闭,若是新任县令,还请出示关防印信,否则乱矢之下,断无活口!”那城墙上出来一人,显然是领头的,杀气冲天的说道。   “你这厮!端的是无理,待我……”陈平听了火大,他堂堂一将军出身,何曾被这样呵斥过,拈弓搭箭,便要朝那守将射去。   “诶,且将关防引信射将上去,他们没做错什么。”刘经纬立马制止住冲动的陈平,将那关防引信绑在了箭矢上,示意陈平射上去,陈平无法,只好照办。   约莫盏茶功夫,那城墙上的兵士将那弯弓一收,一儒生打扮之人走上前道,“刘县令当面,天水县主簿薛定告罪,四门已被沙石封闭,卑职且用箩筐将诸位吊将上来,得罪之处,请海涵。”   “主簿职责所在,何罪之有,诸君,随我登上城墙!”刘经纬大手一挥,众人便收拾了下行礼,一个个朝那城墙上垂下的箩筐走去。   待诸事做毕,已是深夜,刘经纬顾不得休息便于城门楼中召见了天水县诸位官员。   “天水县主簿何在?”刘经纬道。   “卑职在。”   “且通报敌情!”   “天水县治下五乡八十一村,靠西之土坡乡,长寿乡辖下共计二十三村受到战火波及,天水县城及井东乡、蓟辛乡、冷司乡无异常,贼兵约有千余人,全是骑兵,百人一组,袭击村庄!”天水县主簿本就是天水县人,举人出身,细致务实,因此刘经纬随口开问,顺口就答。   “好,薛主簿辛苦!”刘经纬夸赞一句道。   “天水县尉何在?”   “卑职在!”   “且与我说知天水有兵几何,装备多少!”刘经纬问道。   “天水县共有兵丁一千二百人,一千步卒,二百骑兵,皂隶二十!”天水县尉答道。   “如此,为何不率众救援?”刘经纬听闻,脸色一板,问道。   “这个,大人,匈奴兵凶猛异常,且全是骑兵,如何敌得过?”那县尉听言,不可思议的望着刘经纬道。   “唉,未战先怯,勇气顿失,你且去召集将士,待我训话!”刘经纬叹了口气,朝着那县尉胸前擂了一拳。   那县尉被刘经纬这么一说,脸都红到了脖子根,自从他从军以来,这敌我形势判断也算准确,难不成这县令当真要出去一拼?他也不好多问,当下去便去召集兵丁去了。   “大人,真的要出战么?”偏僻处,陈平问道,他也是久经战阵,碰到这种形势,他与那县尉的想法是一样,要坚守。   “陈平,你是不是看敌方兵强马壮,我们该采取守势?”刘经纬不答反问。   “理应如此才是。”陈平也不奉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刘经纬很能理解陈平他们这个时代人的想法,在他前世的那个时代,特种作战已经深入人心,但是龙腾国,有这种战斗意识的,可以说还没有,他并没反驳陈平的话,只是说道,“陈平,有时候想问题不要被固定的模式锁死了,战争也有战争的艺术。”   陈平听完这句话,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刘经纬率领百二十骑杀向汝县救自己的情形,当时刘经纬面对十倍之敌,也照样能够将敌人击溃,难道,这就是战争的艺术?   看着远处的点点火光,那是匈奴人在抢劫杀戮的写照,刘经纬突然伸出右手,指着那火光所在之处喊道,“尔等匈奴贼寇等着,明犯我龙腾者,虽远必诛!”      第二十五章 麻雀战与骚扰战      天水校场,一队队士兵整齐的排列在场中,这些士兵久经边关战阵,多是桀骜不驯之徒,但是战力却彪悍的很。   “战士们,可能大家还不知道我是谁,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经纬,是新任县令。”刘经纬站在点将台上说道。   四周的火把两整个校场照的通明,刘经纬声音很大,但是效果却不是很理想,只见底下的战士们一个个脸上带着鄙夷的神色。   刘经纬也不追究,自顾自的说道,“今天晚上,我要带着你们冲向沙场,将那入侵的匈奴人杀的一干二净…”   刘经纬说的是慷慨激昂,突然,底下一人喝到,“哪里来的狗官,看你长的小胳膊小腿,如何带领众人上阵杀敌,莫不是新官上任,要烧那三把火吗?啊?哈哈哈哈!”   “大胆!竟然敢如此跟刘大人说话,莫要做那缩头乌龟,可有种站出来跟我过两招!”陈平见状,跳出来骂道。   “呸!大爷我何时怕过!那匈奴贼人在俺手上死的没有十来个,也有**人了,要战便战!”话音刚落,只见那军中跳出一个肌肉虬结的汉子,只见这人在这西北寒凉之地竟然光着膀子,跳将出来之际,犹如一座小山般矗立在一边。   “张大哥威武!”   见有人出来挑头,底下的千余名战士顿时大声喊了起来,可见这人在军中威望甚高。   刘经纬不但没有发怒,心中还窃窃暗喜,因为有挑刺的人就说明这支军队还具备相当的血性,同时,这也是一个收服军队的绝好机会。   那陈平刚要上去应战,却被刘经纬拉了下来,“这家伙,是我的。”   “滋啦”一声脱掉身上的斗篷,刘经纬朝着那巨汉走去,“若我赢你,也不杀你,你今晚且上交三个匈奴贼人的头颅,如若少一个,自去军法处领五十军棍,你看可好?”刘经纬悠悠的说道。   “来就来,若你输了,你这县令就从哪来,回哪去!”那巨汉嗓门极大,说完之后,立马朝刘经纬扑来,一招猛虎下山,堪堪的朝刘经纬杀来!   见这猛汉来势汹汹,刘经纬大喝一声“来的好!”,随即不退反进,一个侧身,躲过那致命一击,随即一个肘击,正中那厮软肋。   那人一声闷吭,突然倒地不起,只剩那双脚兀自在那不听划动。   “嘶!”底下军士们倒吸一口冷气,一招,仅仅一招便将那军中第一勇士憨牛儿给打趴下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骚动不已,看不出这面相斯文的书生,竟有如斯手段!   “都给我听着!城外,我龙腾国百姓正在饱受战火之苦,我不管你们以前如何打仗,有什么规矩,今晚!有卵子的都跟我来,没卵子的,都滚回去,我刘经纬手下不收懦夫!”,刘经纬不去管那在地上打滚的憨牛儿,趁机朝那群兵士们说道。   军中最服的便是勇士,刘经纬力压憨牛儿,博得了众人的敬重,“杀,杀,杀!”   “陈平听令!着你率领本县骑兵一百人,骚扰匈奴骑兵!”   “得令!”   “天水县薛主簿,着你与本县县尉率领一千步卒,扼守城门!不得有失!”   “得令!”   “剩下一百骑兵,与我出战!”   “得令!”   “骑兵切记,敌进我退,敌退我追,不断骚扰,为百姓撤退争取时间,不得恋战!出发!”      第二十六章 坚壁清野      长寿镇辖下苏村,此时村民正被百十来匈奴骑兵围在打谷场中,村民们携儿带女,战战兢兢,女人们都在自己的脸上抹上了厚厚的锅灰,他们知道,若是被这群人看上,那么自己下半辈子估计就要到草原上当奴隶了。   “粮食!将粮食都通通拿出来,否则我就屠灭这个村子,让你们的女人和孩子,世世代代在草原上为奴!”那骑兵中,走出一个壮硕的男子,用那滴血的弯刀指着村民道。   “首领大人,我们村中的粮食都在这里了呀,我们连过冬的粮食都没有了,请大人可怜可怜,给我们留点吧!”村民中,年纪最大的老村长用那沙哑的声音求道。   “你这老头,还算识相!本人就教你个法子!附耳过来!”这骑兵头头看来很开心。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那村长听那首领有办法让他们过冬,顿时开心朝他走去,按照他的经验来说,官兵这时候是靠不上的,只能自求活路了。   那老村长拄着拐杖,将脑袋伸了过去,想听听那匈奴大人的过冬办法,谁知,那匈奴首领毫不犹豫的挥下了手中的弯刀,只见那一弯寒光闪过,老村长的头颅应声掉下,一蓬鲜血从那老村长的脖子上喷出,染红了这首领的战袍。   “啊!”见那村长活生生的被杀,那村中妇女顿时尖叫起来。   “村长!”   “大伯!”   “父亲!”   顿时整个村子骚乱起来,一个个村民都忍不住朝前用去,那有血气的汉子,一个个都俯身拾起地上的砖头,开始暗暗蓄力。   “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之极!告诉你们吧,只有死人才不用为过冬烦恼!儿郎们,杀光龙腾的男人,将他们的女人带回家!杀啊!” 那首领见血后,兴奋无比,举起弯刀,准备屠村。   大惊失色的村民,有的吓瘫在地上,有的东跑西窜不知所措,有那胆大的正准备将手中的石头砸向敌人。   “报!紧急军情,紧急军情!”正当贼人准备动手,只见那匈奴斥候骑着快马奔来。   “什么事情,赶紧说来!”那首领见状,知是出事,赶紧问道。   “后方出现大队龙腾骑兵,距离我军不到一里路程!”那斥候勉强让自己镇静下来,说道。   “有多少人马!情况是否属实!”那人问道。   “天黑不曾细数,但从火把判断,怕是不下千人!”斥候道。   听完斥候的禀报,这首领脸上阴晴不定,现在敌情紧迫,路只有两条,一条是带着人马杀上去,二就是立马走人!若是带人杀上去,听那斥候而言,敌方怕是不下千人,而且这些村民,若自己一旦转身迎敌,怕是这些百姓会与龙腾国骑兵一起夹击自己。   首领咬咬牙,一挥手,道,“撤退!全军撤退!”   骚乱只持续不到半刻钟,那匈奴骑兵便消失的一干二净,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匈奴骑兵的精锐。   “大力啊,刚才那匈奴人说的什么你听清楚了么?”一村民拉着那手中拿着石头的壮硕青年道。   “说是什么朝廷的骑兵,呸!那帮软蛋,怎么会现在出现,我看十有八九是他们看花眼了。”那二牛不屑的说道。   “也对,行了,赶快把村长的尸体扛起来,我们逃命去吧。”那人听完,非常赞同的点点头。   然而,就在全村人准备拖家带口逃离家园的时候,这群村民又被一队骑兵围住了,只是这队骑兵的穿着却绝对不是匈奴人,他们盔甲整齐,手持斩马刀,唯一显得突兀的是,他们背上每人都背着一个木头架子,那木头架子上明晃晃的插着三只火把。   “奉县令大人命令,所有村民带齐口粮,全部朝天水县城进发,县令大人会一路护送,十万火急,且勿耽搁!”那兵士说完,也不废话,带着人马立即开始了坚壁清野的动作,往水井里倒大粪,推屋毁房,将多余的不能带走的粮食烧掉,战争是最好的动员令,村民们不但不阻止,而且积极上前来帮忙。   是的,一人三火把,坚决的坚壁清野,这一幕不仅仅发生在苏村,也同样发生在其他战场未完成,待续   第二十七章 伟大的临时工      匈奴大帐,此次打草谷的发起人,乞赫部落的首领阿里基正与一个汉人推杯换盏,阿里基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部落读书的人不多,全靠勇力是永远不能成事的,所以他花大价钱给自己请了一位军师。   这位军师叫吴用,是龙腾国的一位落魄秀才,当初屡试不第,家中无粒米下锅,一番挣扎后,索性丢下老娘,自己逃到了匈奴乞赫部,凭借自己的口才和见识,倒是赢得了部落首领的认可。   这阿里基乃是匈奴王下千长,因此他部落以下设了十个百长,见天气渐寒,他听从军师吴用的建议,早早便来到龙腾国治下天水县打草谷。   “报,千长大人,刚才百长大人相里灵来报,他们在村中遭遇上千龙腾骑兵,未免全军覆没,已撤回大营休整!”正在两人饮酒正欢时,斥候来报。   “知道了,叫他速来见我。”这阿基洛听完一顿,也没怎么放在心里,倒是那军事眼中一转,略有所思。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已有五六波斥候前来禀报情况,诉说各部所遇敌情,内容都是大同小异。   “嘭!”那阿基洛也没有了继续饮酒的心情,将手中茶杯一甩,焦躁的在帐篷中来回走动,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   果然,随着大帐外一声嘈杂,“哗啦啦”一下涌进十位军官打扮的人物,阿基洛一看,顿时笑了,好嘛,这不就是自己派出去打草谷的十个百人队的百人长么。   “怎么,你们都遇到了千人队?”阿基洛略带戏谑的问道,这个时候,是谁都能看出来,他们被耍了。   试想想,如果每个百人队,都遇上一个千人队,那么十个百人队可是上万骑兵,天水县一个小县,哪里找出上万骑兵来?   那百人队的十位百人长相互一看,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顿时全都跪下请罪。   “首领大人不必焦虑,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折了一阵,今日且让将士们休整一天,明日白天我们再赢回来就好。”那吴用见状毫不慌乱,仍是一杯杯的喝着酒水。   那阿基洛顿时望了吴用一眼,心中稍定,问道,“不知先生有何妙计?”   阿基洛问话,那吴用连头都不抬一下,只是说道,“首领大人,这次天水县应该来了一位比较有谋略的人,但是俗话说“一力降十会”,明日一早,另将士将那天水县城围了不就行了。”   此时天色渐亮,阿基洛看看麾下疲惫的将士,不得不下令休整一天,待明日拔营围困天水,自不在话下。   。……   刘经纬这边,经过一整晚的来回奔波,他终于与陈平兵合一处,刘经纬负责长寿乡,而陈平负责土坡乡,两人每人带领二百五十骑兵,正扼守在两乡进入天水城的交叉口,保护百姓们撤离。   原本天水县仅有二百骑兵,但是这二百骑兵明显不顶用,所以刘经纬下令强征了天水县境内所有的马匹,勉强凑得三百余马匹,又从军中挑选出三百健儿,各领三百五十人,才能应付的来。   “陈将军,烦你再派斥候出去一趟,密切关注匈奴大寨的动向,这计策瞒得了一时,我怕匈奴人甩军来攻,可就遭了。”刘经纬面带疲色,朝陈平说道。   “刘大人以后还是叫我陈平吧,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将军了,斥候早已派出,说不得待会就会返回。”这一次刘经纬再次展现了他的领军才华,让陈平佩服的五体投地,因此恭敬的说道。   “如此,有劳了。”刘经纬点点头,唤过一名军士,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他,“此信务必以最快速度交给天水县主簿,按信中吩咐,组织难民处理好,天黑前务必完工。”   “喏!”那军事结果书信,一甩马鞭便朝天水奔去。   斥候来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见匈奴大帐没有什么动静,刘经纬和陈平也算放下心来,心中一想也就明白了,匈奴人也是人,折腾了一晚哪有不疲惫的道理,因此与陈平两人,靠着一颗大树打起盹。   “速速回避,若再进一步,格杀勿论!”   “我们要见你们领头的,没有别的意思,你让开!”   正当刘经纬的要睡着时,吵闹声突然响起,他一手扶额,顿时长叹一声,起身朝那地方走去,“我就是这领头的,天水县令刘经纬,你们为什么不赶路而在这吵吵,误了时间可是要做那匈奴的刀下亡魂不成?”   “县,县令?”那带头吵吵的村民正是苏村的大力与二牛,身后更是围着三四百人,各个精壮无比。   “你就是县令?昨天晚上就我们的就是你的人?县令也能骑马杀人?”那二牛胆子大,望了刘经纬问道。   “哈哈哈哈,如假包换,若没什么事情你速速离去,别误了时辰!”刘经纬来之前就层听说西北之地,民风彪悍,这一看,果然如此,这些村民未经训练,估计就能比得上江南的两三个老爷兵了。   那二牛脸一红,顿时一个转身,朝着那三四百明显百姓打扮的人一挥手,众人一见,顿时“哗啦啦”全部跪了下来。   “县令大人,我叫李二牛,长寿镇治下苏村村民,平时有一身蛮力,在这两镇二十三乡也有些名堂,县令大人是我见过的第一位敢出兵救百姓的官,因此特带诸位前来投军,还请收留!”那李二牛刘经纬没听说过,但是在天水县可是大名鼎鼎。   由于长寿乡和土坡乡处在战争地界,因此前几任县令都不层具体管辖,这李二牛也是带头抗税的第一人,他组织百姓抗税抗官,理由就是“粮食交给你们了,匈奴来到时候你们却不派出一兵一卒,交于你们何用?”   刘经纬听完李二牛的话语顿时犹豫了起来,这三百人看得出各个都是精壮的汉子,稍微训练便能上战场的,丢了他们实在可惜,可是若收了的话……   “大人三思,擅自扩张军队可是大忌,要杀头的。”陈平见刘经纬犹豫,于是上前说道。   “我岂能不知,可是如今匈奴率军前来,若不加紧防备,怕是天水有失啊。”刘经纬担忧的说道,但随即,他灵光一闪,嘴巴上挂起了一丝戏谑的微笑。   “李二牛,你且起来,你们我全都手下了!”刘经纬想通关窍,便不再犹豫,陈平还要想上去阻拦,但是听到刘经纬下面的一句话,便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嘴中不断念着,“无耻,无耻……”   “你们将是我天水县第一支临时工队伍!希望你们将临时工不怕辛苦,勇于担责,敢背黑锅的精神发扬光大!天水县有你们的加入,相信会更加美好!”刘经纬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却将底下的众人听糊涂了。   “那个,县令大人,什么是临时工啊?俺二牛不懂。” 那二牛摸摸头道。   刘经纬清清嗓子说道,“临时工嘛,是一只很特殊的队伍,它来自老百姓,它责任重大,它平时活跃于国家的第一线,待国家或者政府出现危机的时候,那么临时工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刘经纬一番话,将底下的老百姓们说的心花怒放。   “那,那为何要背黑锅?”突然,一声不和谐的声音问了出来,刘经纬脸色也是一僵,心中暗自悔,“娘的,刚才太激动,说漏嘴了。”   “背黑锅嘛,那是形象的说法,就是说,临时工队伍不怕吃苦,甘心奉献,走到哪里都会自带干粮,就地吃饭,将时间生出来,为人民服务嘛!”刘经纬无法,只好将太祖的名言说了出来。   一时间,百姓听闻了县令大人的豪言壮语,赶路的脚步都加快了许多,嘴中都大声喝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字,端的是士气高昂。      第二十八章 神棍刘经纬      日落,天水县县衙,整个衙门灯火通明,皂隶衙役,兵丁武士川流不息。   “薛主簿,鲁县尉,我交代尔等之事,可曾办妥?”大堂之上,刘经纬全副披挂,腰间挂着那用牛皮套子套着的尼泊尔军刀。   “回禀大人,灾民已临时分散安排在各处民宅,另外大人所要求的陷马坑也在百姓的配合下挖掘完毕,只是……那么一个小坑,真的有用么?”虽然薛主簿已经完成了布置,但是心中还是有些打鼓。   “有无用处到时候便知。”刘经纬大手一挥,让他退下,又问道,“鲁县尉,城防安排如何?”   “回禀大人,守城之火油,滚石,雷木,箭矢,刀枪都已到位,另外,大人所说的那个战争动员令也已经落实了下去,百姓们都很支持,特别是那些逃命过来百姓都很踊跃,现在已有近两千人报名,可是…那些人都未曾训练,只怕战力上。”那县尉也对县令下达的指令有些不明白,于是说道。   “鲁县尉,你放心,打仗他们派不上用场,可其他地方总能用到他们的,你或许还没意识到人民战争的恐怖啊!”刘经纬想起来自己的家乡,那个伟大的时代,太祖发动的一场场人民战争那可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啊。   “现在我命令!”   刘经纬“哗”的一声站直了身子,神色肃穆的盯着地下诸人。   “薛主簿,即刻起,天水县城进入战备状态,实施宵禁,你从那两千人中挑选三百人,四个时辰一班,由三班衙役带领,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巡逻,以防小小作祟!”   “遵命!”   “鲁县尉,你且将兵器库打开,将所有兵器衣甲下发,将所有能武装的人都武装起来!”   “诺!”   “陈平!”   “末将在!”   “你可有胆量往那草原去上一遭?”刘经纬抽出身上的尼泊尔军刀,用大拇指轻轻的掠过那锋利的刀刃,淡淡的说道。   “有何不敢!只是不知?”那陈平最受不得激将,顿时站出来大声应到。   “你带着本部十八名亲卫,在加上昨晚装备起来的五百骑兵,从南门出,绕过匈奴大营,直扑匈奴贼人的老家,见神杀神,见佛杀佛!可敢?”刘经纬此时犹如一尊杀神,浑身煞气直冒。   “末将得令!”陈平当下拿了令箭,大步朝那骑兵营走去。   “诸君,明日寅时造饭,卯时点兵,且随我去会会那匈奴小儿。”   。……   九月份的大西北,寒风就像刀子一样,无孔不入。   天水县城,来来回回的兵士们正紧张的进行着战前准备工作,但是与这气氛格格不入的是,身为天水县令,刘经纬却是在那城门楼上一口一口的喝着热茶,这千把骑兵,刘经纬还真的没看在眼里。   “匈奴人来了!匈奴人来了!”城门上,有那眼尖的士兵望着远处山坡上出现的马匹喊道。   一匹,两匹,三匹,上百匹,成千匹。   骑兵上百,铺天盖地,成千匹战马在同时出现在天水县外的时候,那震撼,让城墙上的士兵们紧张不已,士气也跌倒低谷。   “喂喂喂!我说战士们,你们怕什么?”刘经纬见状,漫不经心的大声喊道。   那群战士听了新人县令说话,见这县令也没什么官架子,当时就有胆大的应到,“县令大人,匈奴兵强马壮,好不威风,这仗可怎么打?”   “嘿?怎么打?难道他们还能骑着马往咱们城墙上撞不成?”刘经纬毫不在意的说道。   那些士兵听了,转过脑袋一想,对啊!咱们城墙这么高,骑着马来撞不成?那些兵们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兄弟们,那匈奴人下了马也就签把人,咱有一千人守着城墙,还有两千人的预备队,怕他个球!”刘经纬趁热打铁。   “对,怕他个球!”   “怕他个球!”   。……   “吴先生,你看那天水县城墙之上,那些兵丁似乎毫无紧张之色,这是为何?”那阿基洛远远的望向城楼,问道。   “首领大人,此时我也不知,按照以前的惯例,这会应该有人出来议和了才是啊。”那吴先生摸摸下巴,说道。   “哼,管那么多干嘛,直接摆开阵势,先试试深浅再说。”那阿基洛冷哼了一声,对龙腾国这些年的软弱,他可是心知肚明的,因此丝毫不将天水城守军放在眼里。   待匈奴人列阵完毕,刘经纬这边五百人的方阵也是列阵已毕。   “兄弟们,且随本大人出征!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打仗!”刘经纬骑着高头大马朝城门外走去。   这下他后面的士兵们可没底了,骑兵对步兵,还是一千骑兵对五百步兵,这县令大人原来是个草包不成?   但是现在说再多已是无用,主将已经出城了,如果他们不跟着出去,那么他们全家都会被问斩,在一众骂骂咧咧声中,士兵们毫不情愿的跟着刘经纬朝前走去。   两阵相对,刘经纬他们踏出城门大约百把米就停了下来,而匈奴骑兵,必须给马匹们留出冲刺的余地,因此两阵相隔约有六七百米。   “雄鹰展翅的时候到了,草原上的雄狮们,随我冲啊!”匈奴人已经等不及了,那五百人的方阵犹如一只羔羊,吸引着匈奴骑兵的目光。   近了,进了,眨眼间,匈奴骑兵已经冲出了三百米之远,而且马速越来越快。   刘经纬这边,士兵们举着刀枪,一个个的吞咽着唾沫,腿肚子不由的打起了哆嗦。   “弟兄们,且看本老爷给那匈奴蛮子施法!”刘经纬如神棍附体,口中念念有词,只见突然只见,刘经纬抽出身上的军刀,朝前一挥,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三声,“跪,跪,跪!”   说也奇怪,在刘经纬话语刚过的时候,那成群的马匹仿佛一个个脚软了一般朝前跪下,将那马背上的骑兵一个个甩的老远,顿时又被后面赶上来的马匹踩烂。   最后四百米的冲刺成了匈奴人的噩梦,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城外已经被挖了一个个碗口大小的深洞,马蹄踏进去的时候,惯性太大,一下就将马蹄给弄折了。   刘经纬见机会到来,大手一挥,“兄弟们冲啊,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到了!”   那五百士兵见自己县令老爷原来是神仙下凡,一个个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嗷呜呜”的冲将上去,将那跌倒在地上的骑兵一一补上了一刀。   “撤!撤!”那阿基洛见状,立马挽住马头,硬生生的一个人立,朝着后方奔去。   此役,匈奴折兵二百。   “哦!哦!胜利了!胜利了!”士兵们见赢了一阵,一个个开心的欢呼起来,龙腾国这些年从来都是主动求和,对于匈奴打草谷的行为是避而不见自欺欺人,久而久之,边关的士兵们对匈奴都有了一丝畏惧。   刘经纬之所以装神弄鬼,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只是九月,若是再往后,整个匈奴来袭,那么事情就没这么轻松了,其他地方他管不着,但他必须快速的帮天水县的守军们建立起信心。   “至于你阿基洛,赶第一个来我天水打草谷,那么我就将你打疼,打怕,打灭族,哼!”刘经纬望着地上的尸体,心中毫无不忍,自古以来,非吾族类,其心必异,养不熟的狼崽子,必须好好教训。      第二十九章 灭族(上)      “传令下去!紧闭城门,这草原之上没有树木,他们缺乏攻城器械,不出三日,匈奴必退!”刘经纬站在城墙上,朝着底下士兵说道。   “今次赢了一阵,为何率众追击?”那薛主簿也是很开心,顿时问道。   刘经纬听完,哈哈大笑起来,“我说老薛啊,莫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那匈奴骑兵强大,如今我等只剩步卒,如何追击?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的!”   那主簿听完恍然大悟,他精于内政,对军事却是一窍不通。   “那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那匈奴退却?待得隆冬之前,他们联合匈奴各部来犯,如何是好?”那薛主簿又问道。   刘经纬轻轻的点点头,这薛主簿看的长远,这也是这几天刘经纬正在做的事情,凭借手中一千守军,五百骑兵,本就与把握将那阿基洛打败,但是他又为何征募了二千民兵和那四百临时工?也是为了以后的大战做准备。   “薛主簿这个问题问的好,前番我让兵士们实行坚壁清野,虽然这是损人不利己的招数,但这一招就是为了让阿基洛知难而退,然后我又派出骑兵直捣阿基洛老巢,让他坏了自家阵脚,到时候两下夹击,这千把人想走也难。”刘经纬毫不迟疑的将他的打算说了出来。   听完刘经纬的说法,薛主簿这一大把年纪也是激动无比,“大人将如此机密军情相告,乃是对卑职的信任,日后定位大人效死!”   刘经纬却是没想到,自己的一番推心置腹能获得一个人的效忠,这也好,自己手下陈平善战,以后有了这个薛主簿,后勤也有人操劳了,当下便说道,“玉衡兄不必如此。”   薛主簿何等精明之人,刘经纬虽然没有开口说接纳他,但是这表字一叫,就说明刘经纬将他当成自己人了,当下开心不已。   且说陈平这边,在经过一番休整后,陈平连夜带着骑兵出城,先是绕了三五十里地,躲过了阿基洛的营寨,在向导的带领下直奔那阿基洛的老巢而去。   话说这向导可不简单,此人叫符庆生,原来是一商队的帮办,天水县地处边关,因此少不了和商队打交道,因此也诞生了帮办这个职业,他们主要就是为匈奴人和龙腾人牵线,俗话说就是拉皮条。   他本来家境不错,还娶了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可就在前年,阿基洛帅人前来打草谷,将他老婆虏去,家中钱粮也尽皆没了,因此对匈奴人恨之入骨。   在出征两天后,吃尽了无数苦头,陈平现在的干粮已是告罄,面临着不上不下的局面,凛冽的寒风已经在战士们的脸上划出一道道裂口,人人嘴唇干裂,显得沧桑无比。   “将军,再往前方五十里便是阿基洛的老巢,可是……”那符庆生骑着马前来禀报道。   “庆生,有什么事直说。”这两天,在符庆生的带领下,陈平他们好几次都躲过了匈奴的斥候,因此对他也是亲热的很。   那符庆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将军,到阿基洛的部落要么从正门杀进去,但是匈奴人人人善战,即使是妇女,骑射本事也高于一般的龙腾战士,这样,势必伤亡比较大。”   “嗯,照你的意思,应该还有后门可走。”陈平思忖一下,问道。   “正是,那阿基洛部驻扎之地乃背靠一个大湖,此乃天然屏障,因此防备较小,若出奇兵则可大获全胜,只是这天气寒冷,更不知将士们是否会泅水。”符庆生稍微迟疑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本来他的把握不大,毕竟这是极为冒险的打法,哪知陈平一听,眼中顿时光芒大放,“哈哈哈哈,符庆生啊符庆生,若回到了天水县,我陈平说不得要保举你一番,寒冷何惧?死亦不怕!”   “刘大人曾经说过,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一人计短,且召集大家集思广益,想出一个渡水的法子来!”陈平跟随刘经纬征战两次,被刘经纬天马行空的想法所折服,这一次,他也想效仿一下刘经纬,来个奇袭。   。……   “先生,此番前来打草谷,已经是围城第三天了,本欲劫掠村庄,谁曾想那村庄之中现在已无半点存粮,连井中可饮用之水也被粪便污浊,如今军粮告罄,如是奈何?”那阿基洛来来回回的在军事吴用前面转着圈。   这吴用能在阿基洛的部落中立足,一是因为他读过两本圣贤书,二是见过世面,凭这两项,他当然在这些蛮夷之地混的如鱼得水,然而,也仅此而已。   如今碰到这深藏不出的刘经纬,一下便没了脾气,但是他脑袋一转,说道,“首领大人勿慌,他们不出城,我们没办法,若是将他们引出来呢?引蛇出洞,斩了它的蛇头,看他如果动作。”   “哦?计将安出?”那首领听闻吴用又有妙计,顿时双目有神,问道。   “简单,我们佯装撤退,那城中之人必定率军来追,待他出得城来,我们七百多健儿自会杀人!”这吴用虽然是龙腾人,但是算计起龙腾国人也是不遗余力,端的是阴毒无比。   次日,刘经纬等探子来报,阿基洛所部已经收拾营盘,准备撤退。   “也罢,本欲等陈平捣毁阿基洛老巢后,先从阿基洛背后发起攻击,我等帅步卒从后呼应,如今他们要逃,我们便先出城!”刘经纬穿戴好披挂,带着那尼泊尔军刀,点起八百步卒就朝城外走去。   且说那阿基洛一路率军撤退,一面关注天水县城动静,待听说吴用的计策奏效,那天水县已经有士卒追出来后顿时大喜。   “命令勇士们,将盔甲和旗帜们一路丢弃,再往前赶赶!”那阿基洛开心之下又下达了一条命令,这条命令没有问过吴用,他觉得,既然是败退,那么索性静将戏演的真一点,到时候吴先生听闻也会夸赞自己一番。   吴用之所以不在阿基洛身边,乃是,他又喝醉了,此时他正在自己特有的小马车中一路昏睡呢,战时喝酒,也算是奇葩了。   “传令,全军休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远远坠在阿基洛军队之后,保持安全距离!”看着地上胡乱丢弃的军械,刘经纬嘴角一丝冷笑,这阿基洛真够笨的,野战实力他可是高于我,若不这番做作,我或许还不会起疑心,现在么,嘿嘿……   于是乎,这茫茫大草原上,出现这样一出诡异的场面。   前面一只七八百人的骑兵在那不快不慢的“逃命”,后面又有七八百步卒在那不紧不慢的“追击”。   两队人马就这样你停我停,你走我走,僵持了大半天。   突然,大地开始微微的震动起来,“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开始由远及近,传来的方向,正是阿基洛的正前方。   “敌袭!!”匈奴队伍中,传来一声长嚎!      第三十章 灭族(下)      由于匈奴队伍是设计引诱天水县城的守军,好杀个回马枪,然而这一路上也不知道天水县城的守军是什么情况,走走停停,始终与他们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内,这让阿基洛也是憋屈的很。   这时突然传来的敌袭彻底打乱了阿基洛的计划,匈奴军队此时正扮演的投降的戏码,如何来迎敌?   只见来者,当先有四五百人身着龙腾国骑兵制服,一个个饱经风尘,脸上那被寒风吹裂的皮肤是那么显眼,身上破烂的衣甲仿佛在诉说这他们这一路的奔波。   “杀!”那队骑兵见到阿基洛的部队,顿时眼中爆发出无尽的战意,特别是这骑兵后面穿着粗布衣服,做奴隶打扮样子的骑士们,似乎跟匈奴军队有仇似得,一个个奋勇当先!   不用任何动员,这一千来骑兵就对上了阿基洛那七百余人。   “儿郎们,杀啊!冲杀出去还有活路,留着就只有等死!”阿基洛也疯狂了,撕掉身上的羊皮袍子,抄起弯刀就冲将上去!   骑兵对决,毫无花哨可言,两队骑兵碰撞在一起,士兵斜举马刀,一时间血肉横飞,残肢断臂随处飘舞。   盏茶时间,两队人马便完成了一次对穿。   龙腾国这边,待马队稍一停整,便转身继续冲将过来,毫无调整时间,完全的以命搏命!   “报仇!报仇!”龙腾国的骑兵们疯狂了,特别是那群被陈平解救出来的奴隶,他们在阿基洛的属地中过着牛马不如的日子,生不能生,死不得死,现在见到仇人,又有利刃在手,如何不去报仇?   “杀!”   “杀!”   “杀!”   又是一个对穿,饶是匈奴人再怎么英勇善战,面对这种亡命之徒时,心中也不禁颤颤,诈降,加上被突击,阿基洛一方的士气已经下降到极点,他此刻心中惶恐不已,因为那群朝他冲杀过来的人当中,有一部分人他认识。   他做梦都想不到,以前他视之如牲口的奴隶们,此刻竟然将弯刀对准了自己,这就说明,他的老巢已经完了!   “休走了阿基洛,弟兄们,随我杀!”为首的正是陈平,他带领手下骑兵再一次冲杀过来,两次冲杀,让他身上沾满了鲜血,犹如一尊杀神。   “魔鬼,他们是魔鬼,逃啊!逃啊!”终于,匈奴人中有人恐惧了,那逃兵不顾一切的扔掉手中的弯刀,拨马便逃。   “嗡!”的一声,阿基洛的收起手上弓箭,大声喊道,“再有动摇军心者,杀无赦!随我冲啊!”   阿基洛不愧是一方勇士,面临绝境还是没有放弃希望,再一次强行整合军队后,来了一次对凿。   连续三次碰撞,阿基洛的这边已经损失了尽四百人,望着身边稀稀拉拉的三百余战士,似乎人人带伤,阿基洛想立马转身就跑。   然而那该死龙腾骑兵似乎毫无畏惧之心,刚一停留便调转马头杀了过来,逃跑已经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硬拼!   “呼!呼!呼!呼!”阿基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儿郎们,我们家园已经被龙腾国的走狗毁了,现在有家不能回!跟我投奔大汗去!”   那阿基洛也是个狠人,这次冲杀过来后马不停蹄,立马朝前奔去,一次冲击,他身边仅剩下百十来人了。   但是愿望是好的,也是战争的疯狂让他迷失了理智,他们往前奔走了三五里地的时候正好一头扎进了刘经纬的埋伏圈。   “我说阿基洛,还是省点力气吧。”刘经纬嘴巴里叼着一根枯枝,策马来到了阵前。   “你,你就是那天水县城的主将?”那阿基洛见到刘经纬,问道。   刘经纬嗤笑了一声,很不屑的说道,“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头领的,连天水的虚实都不知道,也敢来围城?你也太自大了吧?不错,本人就是新任天水县令刘经纬,不知首领大人有何指教?”   听完刘经纬阴阳怪气的回答,那阿基洛顿时脸色阴晴不定,随即眼神一转,一抹阴狠划过,“哼,草原上的雄鹰折翼在此,我断无话说,你可敢接受我的挑战?”   在阿基洛看来,这天水县县令谋略不差,但是身子骨却是弱了些,看起来像个书生,倒不像将领,若是挟持了他,定能获得一条生路。   “大人不可,现在他们已是瓮中之鳖,无须犯险!”陈平此时也赶了过来,立马劝道。   刘经纬见陈平过来,眼中一喜,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辛苦你了,我的军刀也好久不见血了,就用他阿基洛的头颅,替我的军刀开锋!”   “杀!”   “杀!”   一个是新任天水县令刘经纬,一个是匈奴千人长,部落首领阿基洛,两人两马摆好阵形相对冲了过去。   阿基洛眼中闪烁的兴奋的光芒,似乎这场战斗毫无悬念。   而刘经纬则眼神狠厉,双眼泛红,手中紧握着那尼泊尔军刀朝前冲去。   “宕~!”刺耳的兵刃交锋之声传来,碰撞起一片火星。   阿基洛似乎没感觉到什么力量的冲击,顿时暗自得以,准备伸手将刘经纬掳掠过来,待随即他发现,自己全身力气顿失,突然双眼一黑,“嘭”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旁边那写观战的战士,不管是匈奴骑兵还是龙腾国士兵都大大的张开大嘴。   他们知道县令足智多谋,这一整场战斗都在他的把控当中,但是他们的县令如此勇武他们可是第一次看到啊!   那阿基洛可是号称他们部落的第一勇士,我们的县令大人一刀就将他的兵器砍断,连带着人都劈成了两半了么?   “大,大,大人,我们愿降,我们愿降啊!”   “大人,以前是我们不对,我们甘愿当牛做马!”   那剩余的百余骑匈奴骑兵顿时滚下了马鞍,一个个颤栗的扔下了武器,跪在地上乞降。   “哈哈哈哈!李二牛!带着这些俘虏回程!”刘经纬将军刀在阿基洛身上擦拭干净,朝那跟随前来的李二牛说道。   “诺!”那李二牛自从当上了临时工头头,也是认真办事,按照刘经纬的说话,可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好榜样。   “陈平,走,且跟我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刘经纬指了指那身后衣衫褴褛的奴隶说道。   一路上,刘经纬听陈平讲完奇袭匈奴营地的事情后也是大呼精彩。   原来当日陈平问计部下,还真有一人提出了个法子。   现在天冷,几乎人人都穿有羊皮袄子,他提出,将羊皮袄子脱了下来,就地缝制羊皮筏子,从那湖上渡过。   等缝制完成后,他们趁着夜色悄悄的渡过湖水,接下来便简单了,五百来人一齐纵火,顿时将那匈奴老窝烧的个火光冲天。   那老窝中居然还有这上千的奴隶,都是这写年阿基洛打草谷的时候从龙腾国掳掠来的,在那里饱受欺凌,见到龙腾国来人,顿时引路的引来,纵火的纵火,顷刻间,那阿基洛的老家便变成了一堆灰灰。   “其实大人,末将还是受您的启发呢。”陈平默默后脑勺,说道。   “哦?此话怎讲?”刘经纬好奇的问道。   “您不是说过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么?”      第三十一章 特种部队      对于阿基洛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刘经纬知道,这只是开胃小菜而已,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因此在申报军功的同时他开始了另一番动作,那就是备战。   “鲁县尉,那一百来阿基洛的俘虏在什么地方?”县衙大堂上,刘经纬与天水县一众核心开始了下一步计划的商谈。   虽然刘经纬刚来不久,但是自从他来之后两战两胜,更彻底的剿灭了阿基洛一族,让刘经纬在天水县的威信陡然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回禀大人,那一百多俘虏已经收押,正准备请大人定夺。”鲁县尉站起身躬身说道。   “去问问他们,看他们有多少人愿意归降,愿意的写下投诚状书,签字画押,不愿意的,杀了吧。”刘经纬特意让鲁县尉留了那一百多人一命,因为在他心中,他想起了上辈子他所在的那个时代中出现的“汉奸”和“伪军”。   那个时代,倭国人作恶是一方面,但是有些“汉奸”和“伪军”的可恶程度却也能和倭国人相提并论。   “喏,且不知那愿意归降的人,大人如何处置?”那鲁县尉问道。   “成立绥靖保安队,然后将他们放了,让他们去草原上散布谣言,拉拢中立的部落,管理以后我们占领的匈奴之地。”刘经纬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是他的一个新想法,但是时机还不成熟,若是真的能实行民族自治,则可保龙腾国几百年安宁。   “对了,告诉他们,回去后别想着反水,若是反水,则将他们的投诚状公布天下,嘿嘿……”刘经纬笑的有些阴险,这可是向某个特务组织学的呀。   鲁县令听罢,顿时双目放光,连连称赞,自是下去办理不说。   接下来,刘经纬又将一些任务下达了下去。   薛主簿负责筹粮,主要针对那些大户,刘经纬的原话是,“不管你坑蒙拐骗,怎么也罢,反正要把粮食找出来,等来年收了秋粮再还,告诉他们,现在不支持天水,到时候城破了却是连性命都不保!”   陈平负责城防,刘经纬除开原本就有的守军外,又给了他那八百临时工,他的任务有三个,一是挖沟,沟中埋入木钉,然后将沟盖好,做成陷阱的样子。   二是做拒马,越多越好。   三是准备刀枪箭矢。   这些工作多而且杂,所以刘经纬又让那鲁县尉过去当他的副手,统一协调外事。   而刘经纬却将天水县的军事给抓了起来。   他现在急需练兵,自从陈平带回来数百被匈奴俘虏的奴隶后,他已经有了一只比较强悍的骑兵,出去与阿基洛交战死去的那四百余骑兵,他手中的骑兵大约还有八百余人。   西北边陲,人人善骑射马战,马术都很好,刘经纬这点倒是不操心,经过陈平推荐,刘经纬从那群逃回的奴隶中挑选一人来率领骑兵,这人叫展奇伟,在他杀入阿基洛营寨的时候,他是第一个挑头帮忙的,在与阿基洛的对战中,也往往冲在第一线。   他全军都命丧匈奴,因此对匈奴的恨,也是刻骨铭心。   这骑兵是刘经纬手中的重型武器,他对骑兵的看法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的所有人,因此,在见到展奇伟的时候,刘经纬着重的讲了骑兵的用法。   他说,“骑兵的价值并非体现在屠宰和撞击步兵上,而是在平坦的开阔地利用其机动性和冲击力,进行侦查和突袭,也可以快速打乱敌人的阵形,并给敌方士兵造成心理压力。”   面对这一理论,那展奇伟也是一头雾水,当他要询问的时候,刘经纬甩下四个字就走了,“练!悟!实战!”   也就是这四个字,让展奇伟在成为一代轻骑兵之王后,也是感慨不已,也是这四个字,让草原上顿时鸡飞狗跳。   做完这些事情,刘经纬却再也没去过问,因为他将那自宛城便跟随这自己的到天水十八位兵士叫到了一起。   “头,叫咱兄弟过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咱兄弟没二话!”说话的是十八人中最为瘦弱的,大家叫他瘦猴,这小子一对一单挑的话,武力值估计最为低下,但是却有的一身好轻功。   “瘦猴,你现在坐下,大家都坐下吧,我有事跟大家商量。”对于这帮用命换来的战友,刘经纬很珍惜,因此今天的事情,也就想到了他们。   “唉,商量什么,头,你有事尽管吩咐就是,大伙就服你!”这次出来说话是最为壮硕的一个,最能打,但是脾气也最暴躁,为人最是讲义气,只是脑袋一根筋。   刘经纬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兄弟们,你们都是我的铁杆兄弟,这次我准备组建一只秘密部队,开始人不要太多,你们最合适,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刘经纬抛开了话题。   “轰!”他这一句可是让地下炸开了锅,人的好奇心始终占据着内心的很大一个层面。   “头,什么秘密部队,骑兵还是步兵?”   “头,我听说匈奴有一支全身盔甲的重骑兵,是不是咱也要弄一支?”   刘经纬望着这群活宝,顿时头大,说道,“好了好了,兄弟们,不是什么步兵骑兵,是特种兵!”   “啊?啥是特种兵?”十八人齐声问道。   “咳咳,挺好了。”刘经纬清了清嗓子说道,“特种兵雨哦编制灵活、人员精干、装备精良、机动快速、训练有素、战斗力强等特点。”   “它的主要任务是:袭扰破坏、暗杀绑架、敌后侦察、窃取情报、心战宣传、特种警卫,以及反颠覆、反特工、反偷袭和反劫持等。”   刘经纬一下将特种兵的各种任务说出来,就是为了吊这群兵的胃口,因为要想他们努力,则必须激发他们的好奇心,他更是趁热打铁说道,“特种兵,可是兵中的王者,兵王之王!”   “嘶!”十八人一个个目眩神迷。   “猴子,擦擦!”鬼眼席力勤说道。   “老鬼,擦什么?”   “你他妈流口水了。”   “滚,你不也是?”   刘经纬对这些人的表现很是满意,说道,“我问你们一次,特种兵的训练极其繁重,任务极其危险,纪律极其严明,你们可愿意加入?”   当兵的哪个不想成为“兵王”?还是刘经纬所说的“兵王之王”?一个点头如捣蒜的连声喊答应。   “既如此,自明晚开始,我将一一训练尔等!”刘经纬摆正了态度,对他们说道。   众人见状,也是起身行礼,“喏!”      第三十二章 天狼成军      此时的天水县,一扫以前的暮气,整个县城似乎都活了过来,因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巡逻,天水县的治安好到了极点,而那些逃避战乱的人则被官府征调,开始了战前的城防建设工作,也没出什么乱子。   人人各司其职, 而刘经纬也是忙的脚不沾地,此刻的天水县校场,一片静悄悄的,只有一人,站在那点将台上指点江山,不断的朝下面的士卒训话。   “兄弟们。我叫刘经纬,是你们的新县令,有人肯定要问,练兵练兵,干嘛不练,傻站着有什么用?”   “兄弟们哪,其实这是在锻炼大家的精气神,军队,就要有军队的样子!”   “唉唉!第一列第十五个,干什么呢,这才一个时辰呢!就坚持不住了?”   “大家听着,每天上午,一个半时辰军姿,一个时辰队列,下午拼杀和射术,隔两天一次五公里越野拉练……”   点将台上的人说的是唾沫横飞,但是点将台下的人则是一个个苦瓜脸,但是他们却心服口服。   他们可是清楚的记得三天前,他们的县令大人就在这校场,一个人硬拼十个军中自以为最强壮的士兵,结果一一背他干趴下去。   别瞧那县令大人此刻正在那唾沫横飞,可他一样站在那点将台上一动不动,动的就只有那双眼睛,端的是毒的很,若谁开一点小差,立马就被抓住。   “报告!”   “讲!”   “我要去茅房!”   “就地解决!”   “啊?”   “就地解决!”   “报告!”   “讲!”   “我又不想上了!”   “围着校场跑三圈!”   。……   正在天水县如火如荼的做着战前准备的时候,此时的洛都却是掀起了一片风云。   影子总部,此时的萱公主一身黑色劲装,头戴一个白色脸色,在那幽幽的灯光下,仿佛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   幽暗的房间中,站着十名同样黑衣打扮的壮年人,他们每一个若是放在龙腾国,那都是只手通天的人物,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十位“鬼罗刹”!   “主子,最近接连出现几起命案,根据观察,都是骷髅党所为,而且他们活动越来越频繁,似乎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阴谋。”为首一人躬身朝公主禀报道。   “大档头,你说说兄弟们是怎么分析的。”公主朝那开口的人说道。   那大档头听闻公主问话,略一思忖,便=开口道,“公主,这些死者来两人死在洛都家中,一人死在宛城,一人死在庐县”   “公主,这几人虽然死在各处,但就具体联系来看,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朝廷命官,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属下不好妄言。”那大档头说道第二条的时候,似乎有所顾忌。   那公主听完,心知这件事情不小,他们影子平时抄个家抓个人什么何曾顾忌到别人身份?   当下便一咬牙说道,“在场的十位兄弟都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此事你尽管说!”   “是,卑职猜测,有人要对付信阳王!”那大档头也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关于王爷,可是不由得别人非议的,若是有人要整治他,单这一条妄议皇亲贵胄的罪名他就担当不起。   “查!彻查!我倒要看看,那骷髅党人背后到底是谁,连堂堂龙腾国亲王也要算计,真是吃了它的豹子胆了!”那公主抽出身上的佩剑,直接将身前的桌子劈成了两半。   洛都的一切都影响不到边境情况的恶化,时间转眼便到了九月末,鹅毛般的大学已经在大西北肆虐开来,此时的大草原上,茫茫一片,牧民们将牛羊赶入栏圈,便窝进了帐篷,开始窝冬。   “大汗,今年天气诡谲的很,这才九月末便天降大雪,此番过冬,怕是要早做准备了!”右汗王屈卢寻将身子朝那火堆凑了凑,说道。   “屈卢寻,前段时间据说那阿基洛部被人灭了,是怎么回事?”说话的是匈奴大可汗屈引形,整个匈奴的王者。   “大汗,据说那阿基洛擅自行动,去往龙腾国打草谷,结果中了龙腾国人的奸计,被杀了个干净。”那右汗王屈卢寻一一答道。   “我有一种预感,此番去打草谷怕是不会那么容易啊!”屈引形不知为何,长长叹了一声。   那屈卢寻听罢却是不以为意,“大汗,我倒是觉得,此番前去,或许还大有收获呢!”   说完屈卢寻从自己的袖子中抽出一封书信,轻轻的第将上去。   那汗王不明所以,将书信接过后轻轻展开,便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此事当真?”那汗王越看越心惊,脸上顿时露出丝丝潮红。   “千真万确,来使说了,若事成之后,愿割让西北三郡给我匈奴栖身,并愿与匈奴结为兄弟之盟,永不交战!”那右汗王也是压制住心中喜意,将整件事情一一的讲与那汗王。   “哼,兄弟之盟什么的都是鬼话!”那大汗不齿的说了声。   那右汗王见大汗脸色突变,顿时心中也忐忑起来,若是大汗不准,那么龙腾国许诺给他的种种好处多半是要打了水漂,于是紧上一步,问道,“那,大汗,龙腾国那位派来的使者如何回复?”   “哈哈哈!答应他,我在乎的不是兄弟之盟,我在乎的,可是那三郡之地啊,哈哈哈!”   那右汗王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便领命出去。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刘经纬知道,这寒冬越是来临,那匈奴进攻的步伐应该也越是加快了才对,因此他专门针对匈奴骑兵和城池防守两个方面,昼夜练兵不止。   “时间也快半个月了,体能和作战技巧大家也掌握的不错。”刘经纬满意的看了看他身边的十八为特种战士,欣慰的说道。   “头,你可别说,你那个地狱魔鬼周都不知道你怎么想出来的,都快被你折磨死了。”那猴子心有余悸的说道。   从这支部队建立起开始,刘经纬就按照前世的内容做了些修改,将这帮人操练了起来,期间,更是将各种战术通通灌输了进去。   当陈平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立马找到刘经纬,强烈要求刘经纬,要加入这支部队,但是刘经纬拒绝了,他对陈平说道,“陈平,你是正规军官出身,不适合特种作战,你的战场,应该是率领千军,马踏四海,你可为帅,不可为兵!”   这是前话,我们不表。   “兄弟们,大家经过这次训练后,我决定,给我们这支部队起一个番号!”刘经纬朝那站的笔直的十八人说道。   那十八人听完,顿时一个个兴奋起来,终于要打出自己的旗号了!   “大家挺好了,我们这支部队,就叫天狼!此刻,我宣布,天狼特战队成立!”   那站立的笔直的十八人听刘经纬说完这话,人人脸色通红,兴奋无比,甚至浑身都开始微微的发抖,但碍于军令,他们没有欢呼,静静的等待着刘经纬的下一句命令。   “你们记住!人未死,刀未断,血未尽,骨未折,魂未灭,则天狼永存!”刘经纬郑重的朝着这十八人说出了这一句话,这是一种精神,这是天狼特战队的魂,他希望这十八人永远牢记!   “人未死,刀未断,血未尽,骨未折,魂未灭,则天狼永存!”   “人未死,刀未断,血未尽,骨未折,魂未灭,则天狼永存!”   。……      第三十三章 斩首行动      龙腾历二二九年十月初五,匈奴大可汗屈引形命右贤王整合匈奴各部,领军三十万,诈称百万,率军东进。   朔方郡正当锋芒,其中街亭,安定,天水,下卞,弘农五县首当其冲,成为抗击匈奴的第一线。   朝廷得报,命朔方守将韩玉为先锋,又命兵部侍郎钱勇为主帅,领兵五十万迎敌。   “报!前线急报,匈奴军队已于昨晚发动突袭,里应外合,率军攻破街亭,安定,下卞三县,天水,弘农二县守备得当,此二县暂时未失,但已派人告急,请求支援!”   本来正在讨论军情的主帅大帐,被这一突然传来的消息给震到了,整个大帐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里应外合?如何里应外合?那三个草包县令现在何在?”那兵部侍郎钱勇此刻是愤怒万分,人才刚到就丢了三个县,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三位县令俱皆下落不明,或是已经战死!”那斥候单膝跪地,举手禀告道。   那钱勇听罢消息也不言语,只是自顾自的在帐篷中来回徘徊,一众将领不得将领也不敢乱动。   但随即,钱勇身边一位面白无须,身着蟒袍的老太监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说道,“钱大人,那三县丢了也没办法,咱家看来,若不派出兵员前去驰援天水与弘农,那么这朔方郡怕是保不住了。”   若是刘经纬在这里,他肯定会认出这个太监,因为他就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宦官,姓孟,名宏深,皇帝赐字子詹,此次匈奴势大,皇帝不放心,便将这孟宏深派到军中做了监军,让自己随时能把握前线动态。   那钱勇也是个明白人,在经过孟监军的提醒后明白,现在去追究责任还不是时候,若是天水弘农有失,那么朔方就会像孟宏深说的那样全部丢失,而且匈奴进入龙腾腹地的大门,也会随之打开。   “丁弘致、费成化!”钱勇不再迟疑,拿出令箭喊道。   “末将在!”底下二将齐齐站出喊道。   “命你二人各帅本部三万步卒分别驰援二县,协助守城,不得有误!”钱勇狠狠的将令箭朝二人扔去,道。   “领命!”   “曲宇达、松丰羽何在!”   “末将在!”   “命你二人为前锋军,各帅本部一万兵马为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不得有误!”   “领命!”   钱勇连下两道命令,然后大手一挥道,“且传令下去,即可拔营开往前线,诸君且随中军行进!”   “喏!”   且抛开那钱勇的一番调兵遣将不提,根据逃亡到天水的难民带来的消息,刘经纬得知街亭,安定,下卞三县已经城破,剩下的只有他天水与弘农二地没有沦陷。   天水没有沦陷,是因为刘经纬在之前就做好了防守反击准备,而弘农则是整个朔方郡的治所所在,城墙坚固,守卫森严,因此也没有沦陷。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刘经纬现在还心有余悸,若不是他早前下令,全县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巡逻,估计他天水县现在已经成为匈奴人的地盘了,“居然有人跟匈奴人里应外合,这件事怕是不简单啊!”   匈奴人今天的攻势放缓,刘经纬则抽空来到了天水县的驿站,他来,是要找天水县的驿丞。   “萧驿丞,请将此信交于公主,事关重大,不得拖延!”驿站内室,刘经纬对站在他身前的驿丞说道。   那驿丞听完,脸上顿时一片惶恐,连忙跪下,朝刘经纬说道,“大人,小的可不认识什么公主,若是认识公主,小的岂能在这天水当这劳什子驿丞,大人怕是找错人了啊!”   那驿丞脸上毫无异色,理直气壮的说道。   “萧驿丞不必如此,且看此物你便明白!”刘经纬笑笑,也对那公主高看了一眼,她手下的这帮人还真是不错。   刘经纬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牌,朝那萧驿丞递去。   那萧驿丞恭恭敬敬的接过,随即心中一动,熟练的用手指在玉牌背后一摸而过。   “一七六八见过二号大人!”萧驿丞将玉牌小心的交给刘经纬,然后说道。   原来,上次在京城的时候,刘经纬、陈平与公主三人交谈很久,因为干系重大,公主便给了刘经纬一面玉牌,并将影子的一些据点告诉了他。   这玉牌后面有着一个个的突起,类似于刘经纬前世的盲文,影子内部人员一摸便知来人的身份。   “好了,不多说了,军情紧急,立马将我手上的情报交于公主,让她早做防备!”刘经纬扔下手中密信,转身离去。   。……   危理群,此次匈奴的五路征伐大将之一,然而此刻,他却在自己的帐中喝着闷酒。   五路大军分别攻打五处县城,而他则奉命率领手下一万士卒前去攻打天水县。   在来天水县的路上,他可是信心漫漫的,一是他兵强马壮,即使是强攻,他也相信能在两天内攻下天水县,何况这次,他还知道有人会从天水县内应,为他打开城门,他要做的就是率军杀进城去而已。   可是当天晚上,他在天水城五里外外整整守了大半夜,也没见到说好的城门火起,他安奈不住性子,决定率军前去探个究竟。   谁知他带队仅仅冲了三里地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的士卒一个个在夜色中失去了踪影,传来的只有地底下的一声声哀嚎。   原来那些人不知何时却掉进了前面壕沟之中。壕沟里的木头钉子一个个将他们扎的是肚破肠穿。   “休要走了匈奴蛮子,弓箭手攒射,弩兵给我点名!”一声大喝,警醒了危理群,他情知中计。   顿时收拢手下残兵开始退却,此一战,他便折去了近八百人马。   “报!万夫长大人!融力勤将军遣来使者求见!”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亲兵的禀报声将他喊了回来。   “哼,莫不是来看本将笑话不成!且让他进来!”危理群正了正衣甲,说道。   “将军何出此言,末将奉我家将军之命,前来与商议对策!”危理群的话音刚落,一句阴冷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你是何人?”危理群并不认识来人,奇怪的是,这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跟他亲兵穿着一样的人,他敢肯定,自己的亲兵队伍中兵没有这人,他暗暗的将手放到身后的腰刀之上。   “将军肯定不认识我们两人吧,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天水县县里刘大人麾下的一名战士,来自天狼特战队,此次前来,正是执行斩首行动,请将军做好准备!”来着不慌不忙的说道,似乎他来不是杀人,仅仅只是来他大寨中观光一样。   “来…”   “噗!”   那危理群见状不妙,正要高声示警的时候,那人身后的瘦高汉子右手一挥,一把飞刀便“嗖”的一声砸破了危理群的咽喉。   “嗬嗬嗬嗬…”那危理群双手互住自己的脖子,似乎还有话没有喊出,但是飞刀让他的喉咙直往外冒气。   “你放心,你的死,会很值钱的!”   那人阴阴的一笑,随即转身走出大门,那危理群在闭上双目之前,似乎还隐隐的听到外面传来骚乱声,好像在说什么“融力勤将军刺杀了危理群将军”之类的。      第三十四章 血流成河      “头,孤狼他们已经混进去了。”一道白影动了一下,原来是那天狼特战队的猴子,他专司情报消息。   虽已午夜,但那苍茫的大地在月色的衬托下仍然是一片白茫茫的,这雪地中一道身影动了一下,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看花了眼。   “继续隐蔽,待敌营火起,我们就冲将上去!”刘经纬身上披着一件白狐狸皮做成的袍子,静静的趴在雪地中,死死的盯着前方的营寨。   一千士兵人人身裹白色被单,经过刘经纬月余的训练,此刻他们军纪森严,趴在雪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光景,一丝骚乱从那中军大帐前发动,接着就是喊话声四起:“融力勤将军刺杀了危理群将军”   “大家快逃啊,融力勤将军刺杀了危理群将军,带着部队杀过来了啊!”   “融力勤将军要杀人了啊!”   不需过多宣传,在失去了头领的情况下,这种恐慌情绪迅速蔓延,由于在深夜,大多军士都在睡觉,那谣言一时四起,顿时便让整个大寨轰乱了起来。   那混入大寨的十七名特种战士穿着匈奴人的战甲,狠狠的举起了手中的弯刀,开始一顿乱杀。   自古以来,军营驻扎之地,夜晚绝对禁止高声呼喊,战士们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往往会受到刺激就会发生营啸。      那十七名特种战士要做的就是那引起营啸的引子!      他们一路高喊“融力勤将军刺杀了危理群将军”,一路将那弯刀砍向那刚起床的战士,并一路放火。   “啊!杀,杀啊!”第一个顶不住压力的匈奴战士举起了弯刀,朝身边的同泽砍去。   于是,第二个,第三个,成百,上千……   “就是这个时候!兄弟们!丢掉白色被单!随我杀啊!”刘经纬见时机已经成熟,从腰间抽出那把尼泊尔军刀,将那白狐狸皮做的披风往地上一甩,狠狠的说道!   “杀!”   “杀!”   那群战士们听到命令,将身上的白色被单都往地上一丢,顿时那白茫茫的“山丘”突然变了颜色。   只见一个个身着匈奴衣衫的龙腾战士们,手臂上系着红色的丝带,“唰”的一下从雪地中站起,高声大呼,“融力勤将军杀来了”,便朝那山底下的营寨杀去!   刘经纬太了解营啸了,他知道营啸一旦发生,根本不可能制止,他此番要去做的,便是收割人命。   在龙腾国的所有将领们看来,面对上万匈奴军队的攻击,他们要做的就是死死的守住城池,凭借那一千两千的兵力去正门攻打,那绝对是以卵击石,而刘经纬此战必将载入龙腾国史册,他开创了特种作战的先河!   训练有素的天狼特战队队员见刘经纬率众杀来,他们便暗自聚集到了一起,往自己的右臂上缠上一根红色丝带,便在一旁看着匈奴人内讧。   “头,任务宛城,那危理群已经被我们宰了!”负责此次作战的是有鬼眼之称的席力勤,他见到刘经纬的时候迅速的将这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刘经纬赞赏的点点头,然后对那十七名队员说道,“此次任务,你们十七人只负责趁乱暗杀军官,不管是百夫长还是千夫长,只要是官就杀!”   “得令!”鬼眼听清楚命令后,立马带着那十七人如游蛇一般闪进了战场。   刘经纬的目的很简单,杀掉军官,便无人来弹压局势,营啸持续越久,便对他们越有力!   “兄弟们,三人一组,杀进去!”   “喏!”   三人战法!这个月刘经纬对士兵们的重点训练项目之一,来源于前世的步兵大规模拼刺,三人背靠背组成一个战斗小组,能够有效的防止冷刀冷剑。   戮还在继续,空气中布满了血的味道,整个世界仿佛在颤抖,刹那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   他们好像千刀万剐一样,头颅,肢体崩裂着,躯干支离破碎。在这被血光吞噬的时刻,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武器,血红的手,锋利的牙齿,迫不及待地将一张张脸孔撕碎。   脑中早已失去了理性,失控似的去满足自己杀戮的欲望。现在看来,世界上最美妙的感觉就是能用自己的双手抹杀一切的快感。   战斗持续了整整个一个晚上,刘经纬带着自己的士兵们在杀戮了两个时辰后便早早的推出了战场。   退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呕吐,不管是士卒军官还是刘经纬,一个个都吐的昏天暗地。   刘经纬前世杀人无数,但是要么是暗杀,要么是单挑,最多也就一个人打七八个人而已,这次却是大规模的作战,冷兵器的凶残,到处的鲜血残肢让刘经纬心中翻腾无比,此刻,他与一个普通的士卒毫无差别。   “他娘的,可把老子的苦胆吐出来了!”一名士兵趴在地上,勉强的站直了身体,经过血与火的考验后,这群战场厮杀的战士们明显具备了一丝肃杀之气!   “李二牛!”刘经纬用尽力气喊道。   “喏!”离刘经纬三米远的地上传来一丝有气无力的话语。   刘经纬白了白眼,说道,“汇报战损!”   听到命令,那李二牛瞬间将身体站直,中气十足的说道,“报告,此次出站一千二百人,战死三百人,重伤一百五十人,剩下七百五十人有战力!”   “兄弟们的尸首可曾收拾?重伤的同泽可曾救回?”刘经纬问道。   “报告,尸首全部收回,重伤的同泽没有丢弃一人!”李二牛回答道,但是语气中明显有意思落寞。   是啊,同去一千二百人,却仅剩下七百五十人,几乎人人带伤!   刘经纬将眼睛扫过众人,见所有战士们的表情似乎都是一样,他打了打精神,站了一处小山包上。   “全军集合!”刘经纬扯开喉咙,招呼大家集合。   月余的军纪训练,让这支队伍迅速的集结在了一起。   “兄弟们!我知道你们现在在想什么!”那些低着脑袋的士兵听到刘经纬的话语,都将头抬了起来,傻傻的看着他。   “在这里,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为何而战!”   寒风撩过刘经纬的长发,那面如冠玉的身材已经不复存在,在边关的这些时日,让他的脸色变得幽黑,虽然依然俊朗,却多了一丝棱角。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些不知所措,这些人都是军户,或者是那些走投无路的人进入军营来混口饭吃,好男不当兵,若是有出路,谁来这卖命?以至于他们还从未思考过刘经纬这个问题。   “李二牛!你说说!你为何而战!”没办法,刘经纬只好点名了。   “报告!那匈奴人每年都来打草谷,上个月,他们要屠了我们的村子,是大人您救了我们,我们憋屈了那么久,就想杀匈奴人报仇!”李二牛气哼哼的说道。   李二牛这一说,倒是引起了地下大部分人的反响,他们开始叽叽喳喳的交头接耳起来。   “我全家都被匈奴人杀了!我要报仇!”   “我姐姐可是被匈奴人逼的跳了井啊!这帮禽兽!”   。……   渐渐的,人们的议论开始汹涌起来,刘经纬的嘴角也开始微微的往上翘,这诉苦会,批斗会可是当年太祖的法宝,拿到这来想不到效果也这么好,他决定,等空下来,已经要在他控制的军队上将这项活动推广下去。   眼看天就要大亮,负责接应的陈平也到了身边,刘经纬便不再耽搁。   “兄弟们!回天水!战歌唱起来!”刘经纬大手一挥,骑上马匹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与刚才的沮丧不一样,在经过一番交流后的士兵们人人斗志昂扬。   那寒风凛冽,但再也吹不寒将士们的心,只剩下那雄浑的战歌飘荡在夜色中“长刀所向,直指那北方的疆土;残阳如血,流淌在南下的征途;   旌旗猎猎,召唤着东进的战鼓;   黄沙漫漫,挡不住西征的脚步。   。……”      第三十五章 报告,我不叫许三多      一连三日,匈奴右贤王屈卢寻可谓是夜夜笙歌,前线的捷报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朔方郡五县已有三县落入自己的手中,龙腾国那位大人的举动,让他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哼,屈引形,你真以为你有能耐当的了这个大汗么,你等着,等着我屈卢寻来找你!哈哈哈哈!” 屈卢寻手中拿着一只酒杯,正在那胡言乱语,一只手却伸进了跪侍一旁的侍女胸前。   正在这右贤王得意忘形之时,一个龙腾国儒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在那右贤王耳朵边轻轻嘀咕了几句。   那右贤王听罢顿时眉头一皱,问道,“此时当真?”   “暂时不知真假,逃回来的士兵众口一词,且那危理群所帅之军队的军官死了八成,定然是那融力勤不假,因为我想不出谁能这样杀掉危理群及一众将领,定然是熟人所为。”说话的是一位面白无须的龙腾国人。   前段时间投奔了匈奴右贤王屈卢寻,屈卢寻对他的才华很是赞赏,此刻他也是用人之际,便引以为幕僚。   “哼,这屈引形真是欺人太甚!”那右贤王将手中的酒杯砸在了地上,一脚将身边的侍女踹开。   也怪不得他如此生气。那危理群乃是他一个部落的安达,此次出征天水县,带去的也是他们部落的勇士,而那融力勤却是大可汗的人,此番主攻朔方郡治所弘农,这也是右贤王有意为之。   他将软肋留给自己的族弟,将难啃的硬骨头留给了融力勤,他将心比心,若自己是融力勤的话,一定会怀恨在心。   “哼,来人啊,吹号聚将,随我前去拿了那融力勤!”右贤王是越想越气,当下便要去捉拿那融力勤。   “贤王且慢,您这样做只会公然跟大可汗翻脸,现在还不到时候,切不可动乱军心!”那书生幕僚见状,立马上前阻止道。   那右贤王此刻正在气头上,顿时将那腰刀拔出,朝着他大喝道,“都说你们龙腾人窝囊,现在我才真正的见识了,他大可汗已经骑在我脖子上拉屎了,难道我还要忍着不成!”   “贤王且息怒,我且有一计,保证让那融力勤吃不了兜着走,为贤王报却仇怨!”那书生拉住右贤王屈卢寻,耐心的劝导道。   “哼!”屈卢寻见状,闷哼了一声,便站着不动了,显然是想听听他这位幕僚有何计策。   那书生见状,只是轻声的在屈卢寻耳边说了四个字,便让那屈卢寻眼冒精光。   “如何个借刀杀人之法?你且详细道来!”屈卢寻问道。   当下,那书生也不迟疑,将心中的想法是一一道来,听的那右贤王是满面红光,就差手舞足蹈了。   “好!如此便得了朔方郡,而我自己的实力却是不会削弱,此消彼长,那大可汗的位子怕是坐不住了!哈哈哈!”   。…   天水县的危机暂时解除,但是刘经纬的眉头却始终舒缓不下来,俗话说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他这次将危理群的一万军队杀去七八千,必定惹来匈奴举兵报复,他正愁手上无兵将可用。   若是他知道此刻匈奴大帐的消息的话,想必他会喜不自胜,他本来只想制造混乱,趁机灭了危理群一部,暂时缓解天水的压力,却不知道那匈奴大可汗和右贤王只见的龃龉。   “启禀大人,城外有一部兵马逼近,说是来驰援天水,将士们怕混入细作,未曾开启城门,还请大人移步。”正在刘经纬沉思的时候,门外皂隶的声音传来。   “哦?自当前去迎接。”刘经纬诧异了一声,自己求援的消息才发出三天,援军就到了,看来这次领兵的大将用兵不俗。   刘经纬从门吏那里接过马缰,马鞭一甩,便朝那东城门奔去。   当他堪堪到达城门楼的时候,却听见城墙之外乱成一团,城墙上的弓箭手也引弓搭箭,如临大敌。   “城墙众人听着,我等乃是费成化将军手下先锋军,特来解尔天水之围,为何不将那城门打开放我等进去!你们这群软脚虾,朝廷大军已到,还不让那狗县令下来迎接!”城下一将显然是在叫骂,刘经纬也是奇怪,既然是友军,长途跋涉而来,验过官方文凭放进来休息便是,何故拖延如斯?   但是听完后面一句话后,他也是恶从心中起,暂时压住火气,从身旁一名小校朝他询问,当得知情况后他是一甩袖子,心中更是暗恨,“他娘的,这是打仗,又不是儿戏,还摆什么臭架子!”   “众军士听令,城下敌我不明,听我号令,随时准备战斗!”刘经纬拨开众人,大声号令道。   “喏!”守卫东城门的将士们早就心中憋了一股火,此刻有了主心骨,便齐声应诺。   一时间,东城上面弓弩高举,刀枪就为,显然一副开战的模样。   刘经纬转过身,对着那底下刚才骂人的将领说道,“老子就是你口中的那狗县令,汝等何人,若不呈上关防印信,莫怪刀枪无眼!”   那地下将领平时飞扬跋扈惯了,仗没打过,但是脾气不小。   “哟呵,你个七品县令还在爷面前装大蒜,你算哪根葱,速速开城,莫要爷久等!”那人将手中长枪一举,指着刘经纬骂道。   刘经纬也不多说,接过那弓箭手手中的箭矢颠了颠,然后拉出一个满月,随即松手。   那弓箭“嗖”的一声朝那将领飞去,那将领来不及躲闪,也压根没有想到这七品芝麻官敢朝他放冷箭,只听得“铛”的一声,那箭矢正中那将的头盔。   “啊呀妈呀!杀人了啊!”那将见状,顿时感觉自己裆下一热,然后大叫的狂奔而逃。   “软蛋,老子在东莱杀人的时候都没这么威风,我呸!”见那将领逃遁,刘经纬也不在意,让这种人来帮他守天水,估计天水丢的更快,于是顺风朝那将领逃遁的地方喊去,同时竖起了右手中指。   此刻刘经纬在这东门士卒的眼中可是更加高大了,那可是正规军的将军啊!就这样被咱县令吓跑了?   看着刘经纬那竖起中指的样子,他们就感觉特别帅气,于是中士卒齐刷刷的放下手中的兵刃,举起了中指。   “公子!公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就在刘经纬摇头沉思的时候,一声让他充满回忆的声音想了起来。   “许三多!”刘经纬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公子,真的是你,你还记得我,太好了,但是我不叫许三多。”一个士卒听完刘经纬的话语,迅速的跑了过来,朝他兴奋的说道。   刘经纬老脸一红,随即咳嗽道,“咳咳,一时忘了,见谅见谅啊!”   “没事,许三多是我弟,我们是双胞胎,好多人都认不出来!”那士兵远远的脸蛋上挂满了笑容,显得特别憨厚。   “哦,天啊,还真有个许三多。”刘经纬心中暗笑不已。   “那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我叫许多!我深深的祝福你!”那许多说话的同时,将那中指竖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恶人先告状      许多,当初刘经纬在天水与宛城之间的路上遇到的第一个士兵,当初刘经纬还跟他开过玩笑,而许多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是刘经纬的救命恩人。   “许多,跟我说说,你怎么会在天水?”刘经纬在城门楼上跟许多说道。   “嘿嘿,大人,您有所不知,我本来就是天水的,上次您也是在天水境内啊,过了天水再往东就是邺城,邺城往南过洛水,再行五百里便是洛都。”许多憨厚的答道。   在与许多的对话中,刘经纬似乎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但是一时却想不明白,只好暂时作罢。   自那嚣张的将领走后,刘经纬也没有回到县衙,他知道,那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再次出现,来找刘经纬的麻烦。   事实证明,刘经纬的猜想是正确的,也有个把时辰的光景,天水县外想起了“轰轰!”的步伐声,从声音上判断,这支军队的战斗力也很是不凡。   刘经纬没有再和许多说话,只是下了城门楼,静静的站在城墙边上,打量着行进中的这支部队。   只见这支部队旌旗招展,军容整齐,铠甲鲜明,步伐一致,精神面貌也是堪称精锐,若是外行人看到,定会被它吓破了胆子。   但是刘经纬知道,这支军队缺少了一股子狠劲,没有那种视死如归气势,通俗点说,这支军队没有见过血。   离天水城外还有将近五百米,这支军队在一声号令中停了下来。   “哒哒哒哒……”待军队停稳后,一匹骏马从队伍中飞喷而出。   “天水县令刘经纬前来答话!”那将领脸色铁青,但碍于军规,他也不敢过份放肆,他可不像前面那位先锋官,没有一位兵部侍郎的远房亲戚。   “天水县令刘经纬在此,不知将军有何见教。”既然对方没有故意挑事,刘经纬也客气的回道。   那喊话之人一听是刘经纬当面,更加客气了,这位可是当朝的状元老爷,听说还是下来历练的,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返回洛都,这辈子前途不可限量,自己一个小小的偏将,估计还入不了他的眼。   “刘县令有礼,小将吴义,特来告知刘县令,费成化将军正在五百米外扎营,奉费将军将领,前来询问刘县令,为何辱我开路先锋,还骂及费将军。”这吴义也是个聪明之人,不然不会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便做到了偏将之职。   他这一番问话看似是前来寻事,但是刘经纬一听便明白,这吴义是告诉他,先前被他吓跑的那位已经在费将军面前咬了他一口,让他做好应对准备,同时通报了自己的姓名,算是跟刘经纬结了一份善缘。   果然刘经纬听罢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有了应对之策,那吴义倒是不为刘经纬着急,若是刘经纬连这个草包都不如,那也真真白瞎了自己的眼睛。   果然,刘经纬有反应,只见他示意东城将士们聚集在一起,将自己的命令传达了下去,片刻后,东城城门上立马响起了五百人整齐划一的喊叫声。   “先锋说:城墙众人听着,我等乃是费成化将军手下先锋军,特来解尔天水之围,为何不将那城门打开放我等进去!你们这群软脚虾,朝廷大军已到,还不让那狗县令下来迎接!”   “刘县令答:老子就是你口中的那狗县令,汝等何人,若不呈上关防印信,莫怪刀枪无眼!”   “先锋官说:哟呵,你个七品县令还在爷面前装大蒜,你算哪根葱,速速开城,莫要爷久等!”   “刘县令请费成化将军明鉴,军士喊话内容无一字虚言,请费将军自去对质!”   五百军士的喊话声何其雄壮?那费将军即使隔着五百米远,也是听的清清楚楚,这些军士已经将经过原原本本的喊了出来,他只要下去一对质,事情自然清楚。   此时他面色铁青的看着下面吓得浑身只打哆嗦的于金伟,说道,“军法官何在?且说说这厮该如何处置?”   “末将在!于将军逢关不出示关防印信,欲带兵强行进入天水,视为谋反,另谎报军情,挑拨主将与同僚不合,应诛!”那军法官铁面无私的说道,同时趁那于金伟不注意,朝这费将军使了个眼神。   那费成化将军心中明了,将手中惊堂木一拍,顿时吓了那于金伟一跳,说道,“于金伟!军法官所说你可曾听的明白?”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我这是第一次带兵,不知轻重,还请将军救我,救我啊!”那于金伟听说要掉脑袋,顿时往地上一跪,不断求饶。   “哼,本将倒是很想饶你一命!但是军法可不讲情面!”那费将军大声说道,但随即,语气有软了下来,“我说贤侄啊,此次我是你娘舅的先锋官,也是看你的娘舅的面子上让你替我开路,没想到你却同这番篓子,军中无戏言,让我如何是好嘛。”   那于金伟听完这话,顿时看到了希望,立马膝行上前,抱住了费将军的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擦在了费将军的腿上,不断喊着世叔。   “也罢也罢,我这里你是待不下去了,我下一纸调令,且找你娘舅去!”那费将军大手一挥,便将这人赶出了自己的队伍。   他早就对这人不满了,平时好逸恶劳,若不是碍于主帅的面子,说不得早就被他扫地出门!此次借机发作,正好了了这桩事情。   废话且不说,天水县衙大堂。   费将军盯着坐在他下手的刘经纬似笑非笑的看个不停,只让刘经纬心中发毛,更是邪恶的想到,“这厮莫不是个兔儿爷?”   正在他神游太虚的时候,费将军发话了。   “刘县令,此番奉大帅之命前来驰援天水,但却不见一个匈奴骑兵,这是为何?”费成化问道。   “回将军话,前来袭击天水的危理群部一万人已被全歼,是故将军不曾看到一个贼子!”刘经纬见领导发话了,也只好站起身来回答道。   谁知到他这一回答,却是惹怒了费将军身后的一名亲卫。   “喝,好大的口气,且不说匈奴兵骁勇善战,就说那匈奴兵好歹有一万之众,凭借你天水区区之兵,哼,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那人不阴不阳的说道。   对于这人说的话,刘经纬双手捅进了袖子里,屁股往凳子上一座,闭上眼睛说了一句,“没规矩!”      第三十七章 龙腾军魂      天水城外,费将军与其带来的一万兵马静静的站立在雪地中,虽然浑身包裹着厚厚的内衬和铠甲,一众兵士们也是感觉全身发凉。   因为在他们前面矗立着一个高高的封土堆,泥土被夯的结结实实,里面是不是会有一只胳膊或者半个脑袋露出来,端的是阴森无比。   那封土堆前树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用端正的楷体书写着十个大字,“强犯我龙腾者,虽远必诛!”   这种形式的封土堆,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京观”。   在这京观对面,还有一块用砖石垒成的纪念碑,碑前被工匠雕琢了八个大字,“龙腾英魂永垂不朽!”,紧接着,是密密麻麻的阵亡战士名单。   “敬礼!”费将军跳下战马,拔出身上的宝剑,重重的说道。   “唰!”上万战士在军官的带领下脱下军帽,恭恭敬敬的朝着那英雄纪念碑行了一礼。   待得礼毕,费将军却将那在大堂之上顶撞刘经纬的亲兵绑了过来,“刘县令,此子刚才无礼,先交于你处置!”   那亲兵倒也光棍,将身上的铠甲脱的干干净净,就这么**着上身跪在雪地中,双手将荆棘奉到刘经纬面前,说道,“小人邓茂,有眼无珠,胆敢质疑大人,甘愿受罚!”   刘经纬结果荆棘,毫不犹豫的甩手就鞭笞到他背上,一丝血迹随即从此人背上渗出,也就是一鞭而已,一鞭之后,刘经纬将那荆棘往地上一丢,“撕啦”一下将身上的棉袍扯下,露出那不丰满,但是非常壮实的肌肉,同时还有那一道道伤疤。   陈平等一干天水将士见状,也不惧寒风,一一将身上甲胄褪去,只见这些人,从将军到士兵,没有一个是光洁的皮肤,每人身上都有着三五道伤疤。   “战士们!”刘经纬朝着费将军点头示意后,扯开喉咙便说道。   “可能有人说我刘经纬小题大做,也可能有人说我刘经纬是杀人魔王!”   “今天,我要告诉你们!你们怎么说我,我刘经纬只会一笑!”   “但是,请你们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怀疑自己袍泽!这里是战场,战场是会死人的!”   “你们驰援天水,我刘经纬代表天水县的百姓感谢你们!可是,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你们是战士!你们是龙腾国的士兵!你们的职责,是保卫龙腾国的百姓安居乐业,不受欺凌!”   “可以看出,你们当中大部分人都没有上过战场,我也可以告诉你们,你们当中会有不少人会死在战场上!”   “但是,你们的死,换来的是龙腾国的腾飞和百姓们的安宁,你们是伟大的!”   “请记住!强犯我龙腾者,虽远必诛!”   刘经纬就在这天水城外发表了他第一次的战前动员演讲,也是这次演讲,奠定了龙腾国军队军魂,让战士们明白了为何而战,龙腾国史称“军魂动员!”,而那“强犯我龙腾者,虽远必诛”十个大字也成为龙腾治军的核心理念,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在场的将士们听着刘经纬那热情洋溢,铁血强硬的讲话,一个个都从心中泛出一股炙热,他们将全身力气都发泄出来,高声呼喊着刘经纬的那一声口号“强犯我龙腾者,虽远必诛!”   ……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洛都确实阴云密布。   不知何时,洛都突然掀起一阵阵谣言风波,内容主要是诸如匈奴大军快打到洛都了,皇帝已经快死了之类的,还有一条更是雪上加霜,那就是信阳王意欲谋反!   谣言内容顿时引起了恐慌,一时间洛都的粮米价格迅速上涨,加上奸商的囤积居奇,整个龙腾国似乎已经开始不稳。   “萱儿,匈奴战况如何。咳咳咳……”床榻上,龙腾国皇帝放下手中关于匈奴的战报,开口问向自己的女儿。   龙腾国现任皇帝有个习惯,大臣们送上的奏折他会看,但不会全信,在作出决断前,他还喜欢听听自己这个女儿的意见,因为他受益自己这位做事冷静的女儿组建了一只特务机构,它就是影子。   “父皇,匈奴战事顺利,您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那萱公主牵着年仅十岁的弟弟,也是皇帝唯一的继承人说道。   “萱儿,你不必多说,朕清楚,这是有人在盯着朕这个位子呢,现在珉儿还小,不能主持大局,日后你要多加扶持才是!”皇帝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微微的喘着粗气。   萱公主知道,这是皇帝准备听她的汇报了,于是她将小太子拉到凳子上坐好,自己则走到塌前汇报起来匈奴战况“父皇,日前匈奴勾结内鬼,在晚上突袭朔方郡,朔方五县除天水与宏农县外全部沦陷。”   萱公主说完这句话后看了看皇帝的脸色,见皇帝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便继续说道,“宏农乃朔方治所,仗着城墙高大,暂时并未失去,但怕是不能长久,至于天水,不知,父皇可曾记得那刘经纬?”   “刘经纬?哦,朕记得了。他却如何?”皇帝日理万机,这段时间确实把这刘经纬给忘了。   “此次天水影子分部来报,刘经纬任天水县令,挫败敌军阴谋,并率部全歼了来犯之匈奴,斩杀敌军八千余人……”萱公主将下面的战报一口气说出,若不是天水影子来报,天水城外那高大京观可随时派人检查,她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那皇帝静静的听着,待听到那“强犯我龙腾者,虽远必诛”的时候,身子骨明显直了起来。   “赏!我曾经对这刘经纬说过,他若能做好一任县令,朕便让他做一辈子县令,他日若能开疆拓土,朕又何惜封王拜相!”这消息似乎是一剂强心针,让那龙腾国皇帝一下就从龙榻上坐了起来。   “朔方郡守沈子濯守土不力,革职查办,刘经纬抗击匈奴有功,命其就地接任朔方郡守;另,让朔方守将韩玉领兵五万,仍回朔方太守麾下差遣;同时传旨,正式册封民女陈萌萌姓赵,封温慧公主!”   “喏!”太监领命,下去拟旨不提。   皇帝说完这话,疲惫的挥挥手,示意萱公主退下,却把那小太子给留了下来。   那太子还小,平时见到父皇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平时父皇对他要求很是严格,此时单独对着自己的父皇,还是非常紧张的。   但是这太子发现,今天的父皇好像不一样,平时严厉的父皇此时却拉着他的小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珉儿啊,你年纪还小,父皇怕是陪不了你多久了,平时父皇对你严厉,也是为你好,希望你不要怪父皇。”皇帝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   那小太子毕竟年幼,此时见父亲真情流露,忍不住抱着皇帝哇哇的哭了起来。   皇帝轻轻的拍着太子的背,仍说道,“珉儿,咱天家自古便是孤家寡人,日后要明白,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姐姐,是自己人,手中握着影子这个组织,可成为你的助臂,你只记住,切记外戚专权便可。”   “其二,那刘经纬有大才,若珉儿你觉得可用,便大胆的用他,他必能挽救龙腾国如今的颓势,但,你还是要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   “其三,如今你心性未定,做事要多听多学多请教……”   太子浑浑噩噩的走在回东宫的路上,他年幼,很多事情不懂,但是他发现,今天的父皇好像很奇怪,给他讲了很多朝政方面的事情,今天的父皇也很慈祥,没有责怪他,只是,只是这一切好像是在托付后事?      第三十七章 决战在即      龙腾二百二十九年,十月十六日,朔方郡治所所在弘农被匈奴大将融力勤攻陷,原太守沈子濯殉职,前去支援的丁弘致半路遭遇伏击,全军覆没,十月十八日,刘经纬奉命就职朔方郡郡守。   融力勤攻陷整顿兵马,发兵天水,兵部侍郎钱勇急帅中军前去救援,于天水城外与匈奴大军对峙。   “真他娘的窝囊,等我率军到朔方,局面竟然溃烂如斯!”龙腾国大帐内,此次奉命出征的钱勇将自己的头盔往桌上一扣,说道。   中军帐中,大帅钱勇,监军太监孟宏深,再下便是新人朔方郡郡守刘经纬及一干将领。   “刘郡守,不知目前战局你有何看法。”由于那天水一战,刘经纬成就了赫赫杀名,这大帅钱勇对刘经纬也是礼遇有加,更加上皇帝的心腹太监是监军,因此,刘经纬的话语在这大帐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大帅,说实话,这次匈奴袭击我看不简单。”刘经纬开口道。   “哦?怎么个不简单?”钱勇平复了下心态,问道。   但是刘经纬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朝左右看了看,那大太监孟宏深会意,朝着帐内众将领一挥手,将他们全都赶了出去。   “刘郡守,你装神弄鬼的到底是所为何事?若不说出个一二三,怕是我老钱面子上也不好过啊!”那钱勇是个粗人,脾气也是耿直的很,有什么就会说什么,不然皇帝也不会把自己的心腹太监派过来做监军了。   刘经纬知道这种人的脾气,当下也不卖关子,“大帅,孟监军,其实在我心中这匈奴不过是小疾,我担心,国内会有动荡!”   刘经纬语不惊个人死不休,一句话让钱勇和孟宏深心中都是一紧,那钱勇当时就拔出了身上的佩剑,指着刘经纬说道,“刘郡守,你有功不假,但是大敌当前,你可知道你说的话会有何影响?”   那孟太监也没阻止,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刘经纬。   “大帅,此时就我等三人,我就直说了,此次匈奴攻打朔方郡,名义上是打草谷,可是那匈奴再嚣张,但从以往来看,他们也不过是在朔方乡镇之间掠夺,很少有攻击城池。”   “此次,匈奴大军压境,一反常态的攻击我朔方诸县,并且在攻打县城的过程中居然出现了内应,这就不正常了。”   “因此,我怀疑国内有人和匈奴人勾结,意图搅乱局势,目的么,就在于将我龙腾大军牵制,不能他顾……”   刘经纬将心中猜想一一说出,顿时惊得那钱勇和孟太监出了一声冷汗,同时心中暗暗佩服这刘经纬,如此大局观,端的是可怕。   “如此,我们必须速战速决!末将有一计,应该能奏效!”刘经纬咬咬牙,痛心的下了一个决心。   “说,若是可行,我钱勇必定鼎力相助!”   。……   夜深,无风,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带来了片刻的宁静。   宛城,是龙腾国离洛都最近的一座城池,它西联朔方,东接绥宁,往南过洛水,便是龙腾国的首都,人民喜欢叫它洛都。   由于朔方战事吃紧,宛城也奉命加强了防备,宛城城墙上人头耸动,虽然是黑夜,但是火把也将四周照的通明。   只是,人多不一定代表着战斗力强大,宛城在前些年的时候不知为何兴起了一种可以吸食的毒品,达官贵人们叫它特洛苏,而普通民众,则叫他大烟。   此时城墙上的士兵正三五成群的围着一只只火把吞云突兀,丝毫不知,一根根铁悄悄的勾上城头。   龙腾历二百二十九年十月二十日,宛城县被匈奴大将融力勤率军两万突破,一时间,天下震惊。   皇帝下诏各地军队率军勤王,远在天水的钱勇与监军孟宏深商议后,决定亲自率军十万回击融力勤,留下二十万军队全权交于刘经纬指挥。   宛城告急!天水告急!   待钱勇率军走后,刘经纬第一次入驻了中军大帐,次日,擂鼓聚将,刘经纬必须有所动作,不能被那匈奴右汗王牵着鼻子走。   “韩玉、郝芳!”   “末将在!”那韩玉郝芳应声而出。   “前番我令陈平准备的拒鹿你命人迅速仿制,于天水城西北,西南各设两处大寨,每寨陈兵六万,自成掎角之势,一边互相救援!”末将得令!   “陈平!”   “末将在!”   “你可知前翻我为何命你率军奔袭那阿基洛的老巢?”刘经纬没有直接下命,而是问道。   “大人意欲我等前后夹击,从根本上铲除阿基洛一部。”那陈平应到。   “哈哈哈哈!陈平,其实那只是我其中一个目的,我的真正目的可不是这个!”刘经纬朗声笑道。   那陈平茫然的看着刘经纬,不知道刘经纬此言何意,所以也只能静静的听着。   “陈平,我且告诉你,上次骑兵奔袭乃是我的一次尝试,这一次,我准备让你率领一万士卒过横岭,穿过陷马甸后直杀匈奴老窝,是可敢前去?”刘经纬起身,朝着那身后的作战底图狠狠的画了一个圈。   然后停留在底图上的某个位置,随即用巴掌一拍。   底下众人随着刘经纬的手指游走在那地图上,他们越看越是心惊,随着刘经纬的一巴掌拍下,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因为那地图上面赫然写着,“匈奴王庭”四个大字。   “陈平,此次千里奔袭,你可是孤军深入,全军就地给养,以战养战,你可敢去!”刘经纬望着底下的陈平。   只见陈平此时一脸涨红,双手紧紧的握着一个拳头,然后大声的喊道,“强犯我龙腾者,虽远必诛!”   “好!你此次前去,当时九死一生,我刘经纬预祝你马到成功!朔方局势,全在君心!”刘经纬宣布完命令,独自坐在帅帐里,只有那许多轻轻的端着一碗茶水奉了上来。   “许多啊,此刻天水西有匈奴大军,东边宛城也沦陷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天水,你说,我们能守下去么?”刘经纬问道。   那许多乃是一个大头兵,性情憨厚,自从那天碰到刘经纬后,刘经纬就让他在自己身边做了亲兵。   “大人,俺,俺不知道,俺只知道,如果打不过匈奴,俺们朔方百姓就遭殃了。”那许多摸摸脑袋说道。   “许多啊,其实我跟你明说吧,这匈奴人心中耍的什么弯弯绕,我可是一清二楚呢,只是我就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将他两万匈奴战士派到宛城去送死,他们就那么有把握吞下我刘经纬?”刘经纬自顾自的说道。   “唉,且去且去,决战不远矣!”   道歉   各位读者大大   本来今天还有一更的   但是后续情节很重大   我不得不慎重思考   后面关系到匈奴战局和龙腾国内的动荡   要完成这点转变   所以今晚第二更不能来了   后面内容更精彩   主角要进入斗争旋窝了   敬请期待      第三十八章 天水保卫战(上)      “勇士们!我们是草原上的王者,我们是天上翱翔的雄鹰,融力勤将军已经率军攻下了宛城!我们只要拿下天水市,那我们便可踏足中原!兄弟!给我冲啊!”右汗王坐在汗血宝马上,抽出了手中的弯刀,发出了总攻的命令。   底下万夫长,千夫长在右汗王的命令下挥舞着手中的马刀,率领麾下士卒朝着龙腾国天水城外的两处大寨奔袭而去。   龙腾国这边多是长矛手与弓弩兵,再就是那负责防卫任务的刀盾兵了。   刘经纬前段时间的一次讲话,激起了这群战士们的血性,但是热血过后,面对现实的士兵们心中难免会紧张。   马蹄声敲击的大地,近了,更近了。   “拒鹿阵!放!”守卫营寨的将军见骑兵渐进,开始下达作战任务。   顿时便了数千士卒将那一个个事先准备好的拒鹿层层叠叠的堆积在自己方阵之前。   百步。   “弓箭手,攒射!”将军又下达了第二道命令。   也许是第一次上战场,这些从龙腾国腹地调过来的兵马明显的手生,第一次攒射仅射倒百十名匈奴骑兵!   那匈奴骑兵见状,顿时士气高涨,“勇士们,杀啊!杀光这些软脚虾!”   “呜啦啦啦呜啦啦啦啦!”匈奴战士们喊着号子,一个个伏在马背上快速的朝前突击。   百米距离转瞬到达,龙腾战士甚至没能第二次开弓,那匈奴骑兵便杀到了眼前。   “噗噗噗!”连续一阵利刃入体的声音传来,原来那冲势过猛,直接撞上了天水士兵事先步好的拒鹿阵上,匈奴攻势顿时为之一滞。   “弩手上前,平射!长枪兵!刺!”那守将韩玉见状,心中大喜,骑兵失去马势,正是一个个活靶子。   “嗡嗡嗡!”一支支利刃射出,龙腾国的士兵甚至不用瞄准,那箭头就直接钻进了匈奴骑兵的胸膛。   接着便是一支支的长矛从那拒鹿阵后刺出,三段刺不断重复着这一机械的动作。   “大人,您这战法端的巧妙,利用外物竟然弥补了我军战力不足的缺点!”天水县主簿站在刘经纬跟前奉承到,哦对,他现在已经不是天水县主簿了,他现在乃是天水县战时认命的县令大人。   “薛大人,现在战事才开始,匈奴人是不会这样坐以待毙的。”刘经纬脸色沉静,似乎并不太看好这次战斗。   果然,那匈奴骑兵见攻势受挫,便渐渐拉回马匹,开始围绕着这处大寨不断的转圈。   “勇士们,龙腾人懦夫,竟然不敢出来迎战,那我们就用手中的弓箭,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草原的王者!”万夫长一声大喝,只见那马背上的匈奴战士顿时一个个弯弓搭箭。   就在那马匹上将手中的箭矢一次次的射出,而且准头也比龙腾国这边强了不少,龙腾国这边已经开始出现伤亡。   “伍长!伍长!你可千万别睡着啊!这让我怎么跟嫂子交代啊!”龙腾国阵营中,牛大力正抱着一名中年汉子使劲摇晃着,这是他的伍长,刚才帮他挡了一箭,以至于自己危在旦夕。   “大力,咳咳,你现在是伍长了,拿起长矛,干他娘的!”那伍长咳嗽了几声,利箭穿胸,显然是活不成了。   “刀盾手,竖盾!”经过最初的慌乱后,士兵终于醒悟过来,战场,是最好的练兵场。   “竖盾,竖盾!”   “刀盾手在前,长枪兵在后,掩护好弓弩兵!”   自发的,战士们摆出了平时严格训练的圆阵,一面面盾牌摆开,相互拼接,终于形成了一面护罩,将那匈奴骑兵隔开。   “该死的缩头乌龟,袁军师,袁军师速来,速来!”那右贤王盯着战场的局势,眼看要攻破那两处营寨,却被那拒鹿给挡下了。   “右贤王有何见教?”那书生也是盯着那战阵问道。   “那奇怪的木头到底是什么,如何能攻进去!你给我想个办法毁了它!”那右贤王阴冷的说道,这次好不容易骗那融力勤去进攻宛城,自己许诺攻下天水后马上去救援,哼,他融力勤现在能多拖一天是一天,至于接应么,嘿嘿。   那龙腾国的书生听完这右汗王的话明显脸上有着一丝不忍,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当下牙齿一咬,便说道,“让战士们将随身携带的烈酒砸到那木栅栏上,然后用火攻,烧了它!”   说完这句话,这个叫袁淮的书生头也不回的朝远处走去,只留下那一脸大喜的右贤王在那发号施令,这袁淮眼中,分明有着一丝泪光。   “鸣金,让两座大营的战士么迅速撤回天水县城!命坑道里的战士们上好木桩!”刘经纬见匈奴后对冲出无数手持火箭的战士,知道敌人要用火攻,时机已到,便下令撤退。   一时间,金鼎之声大震,匈奴人的火箭也“嘟嘟嘟”的砸进了营寨钱的拒鹿上。   “撤退!撤退!”韩玉、郝芳两人听闻金声,立马率军开始撤退。   而那匈奴见火攻奏效,更是以一当百,兴冲冲的开始围杀落后的兵士。   刘经纬双眼圆瞪,双手使劲的拽着拳头,兵士战力低下,只有血与火或许能够让他们成长,但是,时间够么?   一队队士兵在匈奴人的追杀下迅速的朝天水城撤离,刘经纬始终忍住没有关闭城门,那匈奴骑兵杀的眼红,同时又见天水城城门大开,顿时便不顾再做思考,数万兵马世界朝那天水城城门奔杀而去。   “就是现在,命令坑道里的战士,撤桩!命令天水城预备队,给我杀回去,报仇!”一名名士兵死在匈奴人的刀下刘经纬没有开口,但就在那骑兵距离城门仅有五百米的时候,刘经纬却下达了一个古怪的命令。   “命令撤桩!”   “命令撤桩!”   “命令撤桩!”   突兀的,一声声传令声从地底发出,突然正在马背上飞奔的匈奴战士们突然感觉马蹄下一脚踩空,重重的朝地底下跌将进去。   此时若俯视整个战场,你会发现,那天水主战场上突然出现一道道鸿沟,那匈奴骑兵由于下饺子一样前赴后继的往那沟渠中钻去!   随即,天水城中涌出数千手持利刃的兵士,穿过地道,正一刀刀的收割这匈奴人的人头。   原来,刘经纬在早前便开始在天水城外挖掘坑道,他另两名将领各帅数万人驻扎野外,为的就是当诱饵,他知道,拒鹿只能拒一时,真正要杀伤匈奴人,凭借这帮久承太平的大兵是不行的,必须用计。   因此,他让人在挖好的坑渠上覆盖好门板,再将门板上覆盖积雪,门板下打上木桩,待龙腾士兵撤退大部后,便下令撤掉底下的木桩,如此,一个规模巨大的陷阱便形成了。   寂寥的战场以及遍地肢残的尸骨…屠戮还在继续。顿时,空气中布满了血的味道,整个世界仿佛在颤抖,山崩地裂。刹那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   他们好像千刀万剐一样,透露,肢体崩裂着,躯干支离破碎。在这被血光吞噬的时刻,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武器。血红的手,锋利的牙齿,迫不及待地将一张张脸孔撕碎。   脑中早已失去了理性,失控似的去满足自己杀戮的欲望。现在看来,世界上最美妙的感觉就是能用自己的双手抹杀一切的快感。   此一战,从日中时分一直杀到日落,远远望去,早已分不清是夕阳还是鲜血染红了大地……   血水将那大地染成了红褐色,鲜血无法凝固,上空的阴霾无法散开,偶尔看见的枯木上挂着早已辨认不出的肢体部位。不久前还充斥在这里的厮杀声、呼喊声、枪炮声消失了,却让此时的寂静显得无比狰狞。      第三十九章 夜袭      “大人!这可是第三天了啊!您下去休息一会吧!”韩玉互在刘经纬身边,时不时的为刘经纬拨开那一支支流矢。   那略带弧线的尼泊尔军刀此时正一滴滴的往下流淌着鲜血,此时刘经纬正在城墙上充当着救火队员的角色。   “我累了,可是我睡不着啊!”刘经纬看着城下那一波波犹如 蝗虫一般的匈奴士兵,感慨道。   天水城外的壕沟已经被匈奴人用泥土和死尸填平了,天水,是龙腾国门户,刘经纬丢不起,天水一丢,整个龙腾国都将置于匈奴人的铁蹄之下。   而匈奴右贤王屈卢寻,好不容易设计让融力勤帮他牵制了兵力,他要在宛城被龙腾国重新夺回来之前攻占天水,因此,他也知道时间的紧迫。   阴风列列,飞雪卷起烧焦的旗帜,在漫漫的雪花中,冒烟的木头发出阵阵让人恶心的臭味。   几具还没有完全被沙石掩埋的尸体上空盘旋着几只秃鹫,尸体上好几个箭头还在,那断了的长枪却依然握在尸体的手里。   远处,撕杀呐喊声不绝于耳阴风开始怒嚎,似乎要唤醒死去的灵魂。   “不行啊大人,得想个法子才行,这匈奴仿佛疯了一般,打起了车轮战,守久必失,怕中间出漏子啊!”郝芳率领着一帮战士刚刚大退了匈奴人的进攻,说道。   “郝芳,我们还有多少将士?”刘经纬不答反问。   “这个,将士到是多,三天的战斗我们损失了四万人,但匈奴也好不到哪去!可人多也没用,城墙就这么大,容不下那么多人,而且我就天水一个城而已,也不能一下调上来啊!”郝芳嘟囔道。   郝芳的意思,刘经纬明白,他们人虽然多,但是素质参差不一,虽也是轮流守城,但说不得哪一次进攻就把城门给丢了。   “无论如何要守住,五天,只要五天,战局将会***,若守不住五天,局势危矣!”刘经纬心中快速的思量着,他有兵,但城墙上只能容下那么多人,那么如何将这些人用起来成了最大的问题。   突然,刘经纬灵光一闪,神色一阵,对着韩玉、郝芳说道,“若我连夜给你们一座城池,你们是否有把握守住五天?”   那韩玉、郝芳听完刘经纬的话感觉是天方夜谭,一夜起一座城,开玩笑吧,两人面面相觑,难道这刘郡守真会妖法不成?   “行与不行,你们倒是说话啊!”刘经纬见他们两这个样子,顿时也急了,他虽在天水,但是心中却还有一个牵挂,若他们败了,那么,那支深入的孤军必将被匈奴人围困在大草原上,有家不能回!   “若刘大人不是开玩笑,则别说五天,十天也能守得!”两人抱拳回到。   刘经纬得到了正面的答复,心中万喜,便将那一晚上筑成一座城的办法交给了郝芳和韩玉,令二人连夜按照所述方法开始筑成。   二人听罢,顿时恍然大悟,脸上顿时露出兴奋的神色,“刘大人用兵,果然天马行空,末将拜服!”   “你等切记,天亮之前要完工,今晚我亲率天狼,为你们争取一个晚上的时间!”刘经纬不带他们马屁拍完,便说道。   两人听完,顿时一阵惶恐,刘经纬乃主帅,怎能亲自犯险?便纷纷上前,让刘经纬留下筑城,他们率军去骚扰,然而刘经纬一句话便将他们堵了回去,直接问道,“你们谁知道特种作战?”   。……   阴风怒号,此时已是晚上戌时,天水与匈奴双方都暂时罢兵,匈奴人也是人,也要休息,一整天的攻势让他们神情紧张。   疲倦的是人,不疲倦的,是那漫天的飞雪。   匈奴士兵们此时有三个时辰的时间休息,所以早早便回到营帐中躺了下去,右贤王下令,三个小时候,也就是子时,将再次发起冲锋,他们也不明白,今年是怎么回事,会什么右贤王会如此迫切的想要得到朔方郡,而大汗却也听之任之。   一队匈奴斥候冒着风雪,正尽职尽责的沿着答应外进行巡逻,一切似乎都正常的很,只是他们没有发现,咋他们刚刚经过的地方,那看似正常的雪地上突兀的站起十来个身影。   他们如幽灵一般穿梭在匈奴大寨外面,不断的穿梭往来。   “兄弟们,你们先站着哈,我去那边方便一下。”   大寨前面,六名匈奴军士正死死的守着寨们,其中一人身上还挂着个牛角号,显然是遇敌时示警用的。   呼高岑今晚吃了一点半生不熟的羊肉,顿时感觉肚中一冷,实在忍不住了,便朝另外五人说道。   “去吧去吧,就你事多,小心点,别去了回不来。”那明显是头头的人挥了挥手说道。   “瞧您说的,外面明哨暗哨那么多,谁能杀到门前还没动静呢?”说完便直接朝营外走去。   离营门大约贰佰步的地方,刘经纬率领着一众特战队员正潜伏在一片雪地中。   刘经纬对着特战队中的鬼眼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朝那瞭望台望去。   鬼眼会意,伸出大拇指,表示没有问题后,便抽出了自己腰上的尼泊尔军刀。   也合该那呼高岑倒霉,此刻他正在雪地上刨了个坑,正卖力的对抗着自己的菊花的时候,一把黝黑的泛着寒光的弯刀搭上了他的脖颈,他却犹自不知。   突兀的,就在呼高岑长吁一口气之时,背后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嗞溜”一声,军刀划破了他的喉咙,一腔热血顿时浸染了大地。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甚至 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死去的,他只是出来方便一下而已。   在刘经纬下手的同时,两组共六人也迅速的朝那大门游走过去,待六人就位,领头的大力轻轻的伸出右手,往下一摆。   “嘣!”一声极轻的弓弦声完美的隐藏进了风雪声中,只见那利箭划过夜空,成流线型直接扎进那瞭望台上的士兵脖子上。   同时,不知何时潜入到守门士兵身后的六名特战队员迅速出手,同时将那守门的五名士兵的喉咙割断,并就地放倒,将自己身上披着的白色床单往几人身上一盖,便将拖了下去。   又有六人,身着匈奴战士服装,取代了原来的六名匈奴士兵,鬼眼则手端劲弩,爬上了瞭望台。   说是极长,但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刘经纬等人迅速通过大门,边走边说道,“大家有一刻钟时间,迅速埋好引线和点火之物立刻放火,一刻钟后撤离!”   “喏!”众人轻声应诺,便背着一个个包裹四散开去。      第四十章 战场遇故知      黑夜中,一道身影正在雪地上狂奔,时而匍匐,时而翻滚,阴暗处,拐角处,处处留下一道残影,他犹如一只灵巧的狸猫,口中叼着一把带血的军刀,时不时的用手翻过,收割着一枚枚人头。   刘经纬奔驰在夜幕中,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热血沸腾的时代,此刻,他是一名佣兵,一名刺客,他要做的,就是潜行,找到那目标,完成任务。   终于,前面出现座守卫森严的大帐,旺盛的篝火将黑暗驱逐。   “哈哈哈!此战全赖军师指点!若我军得胜,军师当是首功!”大帐中,一声爽朗的笑声引起了刘经纬的注意,他紧了紧手中军刀,若是判断不错,大帐中的主事人应该匈奴的右贤王,只要杀了他……   “贤王谬赞了,小生当不得贤王夸赞,夜深了,小生且下去休息。”就当刘经纬准备动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刘经纬的耳朵,他心中一奇,压制住心中的冲动朝那大帐望去。   “是他?他怎么投靠了匈奴?”一看不要紧,但是那张面孔刘经纬却是再熟悉不过,往事一幕幕回首,那个在莳花馆中与他对对联的人影顿时浮上心头。   “狗贼,且饶你一命,先会会我这位老朋友再跟你计较!”刘经纬一咬牙,放弃了行刺右贤王的计划,瞧瞧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张远山很郁闷,这些天也很痛苦,记得当初同是一甲进士,同年们起码都分了个下县县令,而他张远山却被调入了一个秘密组织,理由就是他身世清白,无依无靠,但谁都知道,他穷他没后台,家里只有一个老母,身世能不清白么。   摇摇头,揭开自己的大帐,张远山便一头栽了进去,有些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索性不去管他,无愧于心就好。   掏出火折子,一道橙黄色的亮光让帐篷中总算见了一丝光芒,但是他赫然发现,一柄尚带鲜血的军刀却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谁!”他没有大喊,而是镇静的问道。   “哟呵!张大进士应该记得我才是,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咱们在这种地方相见,真是稀奇啊稀奇。”刘经纬那略带讽刺的笑声在张远山耳边想起。   听到这个声音,张远山顿时吁了一口气,也不管刘经纬如何动作,径直端起那牛油灯摆在桌上,坐了下来。   “嘿,难道你们什么要对我说么?”刘经纬怒极反笑,问答。   “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不认识,把你那刀子拿开,我还有事做呢!”张远山似乎并不怕他,直接开口说道。   听到张远山如此说话,刚要爆发的刘经纬却突然脸色一动,面容古怪的望着张远山道,“我道远山兄为何跨马游街后便不见了踪影呢,原来是到这地方来了,现在在哪位手底下当差?”   “我在哪当差你会不知道?你脑袋没发烧吧?”那张远山惊讶的望着刘经纬问道。   而刘经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为什么要知道?”   “你不知道?那上次你用那挑拨离间之计,不是为了让我挑拨那右贤王与匈奴大河汗的关系?不是为了歼灭匈奴融力勤?”那张远山此时脸色才大变,紧紧的抓住刘经纬的右手道。   “我呸,我当初就想利用营啸解决我天水的危机而已,我怎么会没事去招惹那融力勤,那融力勤可是围困的弘农!”刘经纬感觉事情大条,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干嘛的啊!”   “还好还好,天都帮我们,还好没酿成大错。”那张远山拿起桌上的冷茶水一口就灌了下去,“我说一号,以后可不带这么玩人的,以后有什么行动你就提前告诉我,万一弄砸了可是成千上万人性命啊!”,说完,那张远山竟然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丢给了刘经纬。   “这,这,这……”刘经纬拿着那令牌,简直无语了,这是“影子”的令牌无疑,这么说,这张远山还是个打入敌人内部的特务,而且,还是自己的下属。   “唉,远山,想不到啊,真是苦了你了。”刘经纬将令牌还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那张远山脸上也是一副苦色,为了不被发现,他每天都要精心伪装,以免露出破绽,整天如履薄冰,不能有丝毫异常露出,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间谍的生活,可是苦的很,有时候他觉得还不如那拿起真刀真枪直接跟敌人对着干来的爽快。   “远山,时间不多,我必须马上走了,有三件事你必须要做,第一、待会我会在大营放火,若是不成,你则必须拖住匈奴人一个晚上,今晚不能攻城,切记!”   “第二,我派出了一只秘密前去攻打匈奴人的老家,到时候若有什么问题,还望你周旋一二;”   “第三,你来都来了,索性就在匈奴待下去,我会派人混到你身边,归你调遣,不动则以,一动就给我将整个匈奴搅乱!你可明白?”   刘经纬从来没有妇人之仁的时候,他知道跟张远山提出这些要求有些过分,但是张远山进来了“影子”,也就断然没有出去的理由,倒不如一把让他赚够资本,回到龙腾也好说话。   “我记着了一号,保证完成任务!”   。……   今晚的行动可谓是出乎意料,不仅仅是纵火拖延的计策成功,更关键的是,刘经纬在匈奴大营遇到了张远山,这等于刘经纬再也不用跟瞎子一样对草原的动静毫不知情了。   在火光的印衬下,刘经纬带着天狼的十八位战将,在天亮之前堪堪返回天水县。   “大人,您说的方法果然管用,这鬼天气滴水成冰,现在主体城墙已经建造完毕,保证让那帮匈奴人天亮后吓个半死!也能为牺牲的战士们出出气!”韩玉面色红润的对刘经纬汇报道。   “做的好,记得在水里多参合写锯末,渣子什么的,这样城墙能更加结实!”刘经纬赞赏的点点头,但是他怎么看这二人都感觉有些古怪,于是狐疑的问道,“你们还有事?”   这时候却是那郝芳连连摆手,“无事无事,大人今晚累了,且休息,白天也不用来守城了,多了一座城墙,我们两能守得住!”   刘经纬也真是累了,挥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连衣服也不脱,就这样倒在了榻上,这一次,他梦到萌萌,还有那古灵精怪的赵灵儿,嘴角不由得弯起一丝弧度,若是有人在此的话,定会发现刘经纬的裆下已经撑起了一个小帐篷,嘴巴里还不时的喊着“萱儿,萱儿!”      第四十一章 大破匈奴      次日清晨,三军列阵,虽说做完有宵小作祟,让自己大营忙活一个晚上,但是匈奴右贤王屈卢寻却是信心倍增,他那神机妙算的袁军师昨天晚上又给他想出了一个对策,若是有效,他草原上的勇士想必今天就能踏足天水县了,到时候,整个龙腾帝国将在匈奴的铁蹄下颤抖。   “袁军师,你说我若攻下天水,那被围在宛城的融力勤我是救呢,还是不救?”屈卢寻笑眯眯的望着张远山,也就是他口中的袁军师,说道。   “大王,在下觉得,救还是要救的,但是想必融力勤将军身先士卒,受伤了会很难医治吧?”那袁军师看似很认真的在思考一样。   那右贤王是越听越高兴,他觉得,自从有了这个袁淮之后,他的计策每每能让人得到惊喜。   “哈哈哈哈!还是军师懂我!”那右贤王大笑,随即朝着传令兵说道,“告诉手下士卒,即刻起开始在天水城外堆筑土坡!今日,我们就杀进城去!”   众将得令,随即全军开拔,端的是旌旗招展,气势恢宏。   然而行不到半里,便见到一队骑兵,约莫五六人的样子骑着骏马,横冲直撞的朝着屈卢寻的中军冲来,看似狼狈至极!   “报!报!不好了,不好了!”那骑兵一边往前冲,一边高声喊道。   屈卢寻认得那是自己派出去的斥候,正在交战之际,却听见几人大声喊着“不好了,不好了。”这让屈卢寻很是气恼,临战动摇军心,可是大罪!   “报!报汗王,天水县城有妖兵,可怕,太可怕了啊!”那几骑斥候待来到屈卢寻身前之后,屁滚尿流的跪了一地,浑身颤抖如筛糠,仿佛受到 了极大的刺激一般!   “混账!乱我军心,该斩!”那屈卢寻本就憋着气,待听到这斥候如此回报,顿时便将腰刀抽出,看了此寮的脑袋。   “你,速速告知本王,前方是何事端!何故如此惊慌!”   那斥候队长望着屈卢寻那滴血的腰刀,顿时脸色一白,连连磕头道,“大王啊,不是我等有意扰乱军心,只是那天水城确有妖兵相助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那屈卢寻见这斥候队长也是这番说辞,正要挥手斩掉他的脑袋,却见那袁军师大手一挥,止住了他的动作,随即说道,“你且将情况如实说来,再有半句妖言,谁都救不了你!”   那队长见救得一命,感激的看了看刘远山,于是逐句逐句对屈卢寻说道,“汗王,那天水城外作业一夜之间突然建造起一座城池,那成墙里填满了我匈奴勇士的脑袋,一个个面目狰狞,实在是令人心惊啊!”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全速前进,我们且去看看那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城墙!让我们的勇士去看看这厮口中所说的妖兵是何门路!”那右贤王可算是被这人气了,提起马鞭便往天水城赶去。   天水这边,刘经纬正痴痴的站在这新建的城池外面,一张嘴巴睁的老大,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城墙。   在他身后,是韩玉和郝芳两人晒着五百护卫陪同一旁。   韩玉和郝芳见刘经纬如此作态,端的坐立不安,一个个忐忑的看着彼此。   “这,这就是你们昨天晚上建出来的城池?”刘经纬头也不回,问道韩玉和郝芳两人昨天晚上也是一时热血,想着为死去的弟兄们出口恶气,于是下令在用水筑城的时候将那匈奴脑袋也割了下来,嵌进了冰水中,待冰水凝固,结成冰块,那一颗颗脑袋便狰狞的出现在城墙上。   “末将知罪!请大帅责罚!”韩玉郝芳见刘经纬说话,顿时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罚,罚,该怎么罚,立功了啊!你们立功了啊!这是震慑,震慑!你俩听令,命原天水县守军做前锋,另帅五万士卒将头发打散,脸上抹上锅灰泥土,随我出征!”这一次,当大破匈奴!   据龙腾正史记载,龙腾历二二九年十月二十四日,并肩王刘经纬夜筑一城,嵌匈奴首级于城墙,堪称神迹。   匈奴右贤王初见此城,吐血三升而倒,此军心动荡之时,并肩王亲率数万健儿批发蹇足,以泥土锅灰敷面乃为妖兵,顺势斩杀,大胜而回,得首级三万余,自此匈奴固守营寨不出,乃为佳话。   “哈哈哈哈哈!爽,爽快啊!”韩玉郝芳两人丢下手中长枪,一个劲的在雪地上撒起了欢,周边的军士也将手中的头盔高高的抛起,大声的欢呼着,咆哮着,拥抱着,尽情发泄这些天来压抑的内心。   刘经纬躺在一根木桩上,口中叼着一根树枝,满足的望着天空发呆,他们,终于大胜了一场。   “大帅!大帅!天使到了,有天使到了!”正在刘经纬愣神的时候许多兴冲冲的朝他奔了过来。   “什么天使鸟人的,我还耶稣基督呢!滚滚滚!”刘经纬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   “哎哟,大人啊,您快些吧,皇上派来的天使可等急了!”那许多知道刘经纬的脾气,从来不摆架子,硬是上前一步,拉着刘经纬就飞奔起来。   刘经纬这才反映过来,这个时代,皇帝派来的使者就叫天使,当下一拍脑袋,捡起自己的尼泊尔军刀便跟着跑了过去。   天水县县衙,也是郡守府府衙,一名肌肉结实的精壮汉子正焦急的在大堂上来回踱步,见到刘经纬匆匆前来,便主动迎上去道,“末将禁卫军副统领熊兆奉皇命前来问话!”   刘经纬一听,得,原来是皇帝有话要问,便和许多乖乖的跪了下来。   那人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刘经纬,朕可能信得过你?”   “臣为皇命,肝脑涂地!”   “刘经纬,萌萌很是想你!朕问你,你可想萌萌?”那人模仿着皇帝的口吻说道。   此话一出,顿时触碰到了刘经纬那柔软的一面,毫不迟疑的,刘经纬点点头,说道,“回禀皇上,想念的紧。”   “呼!刘郡守请起,这是皇上给你的密旨。”那熊兆将刘经纬扶起,说是密旨,但是却给了刘经纬一个木头匣子。   那熊兆拉着许多,识趣的退出了大堂,以便刘经纬能方便阅读密旨。   刘经纬拿起那木头匣子,只见开口处有一处火漆死死的封着,火漆上盖着一个大大的龙字印章。   见无损毁,刘经纬将那匣子打开,只见一片黄绢和把宝剑静静的躺在匣中,那剑,刘经纬认得,是那皇帝的尚方宝剑“青锋”,而再看那黄绢,只见黄绢上赫然写着几个让刘经纬不敢置信的大字:“议和,急回洛都!”      第四十二章 风云起      刘经纬满脸苦涩的看着手中的密旨,若是这时候议和,那么他之前的一番谋划却是付诸东流了,如果还能给他一点时间,那么他绝对能够有把握收回整个朔方郡,甚至还能在匈奴身上咬下一口肉。   “陈平啊陈平,你若再不闹出点动静,我这可怎么收场啊!”刘经纬虽是这样想,但心中更多是却是关切,和谈这种事情,谁先开口谁就落了下成。   时间回到三天前,就在匈奴大军猛攻天水的时候,一只约莫七八千人的骑兵军队正放马在草原上奔驰,若在平时,这数千战马定是一道洪流,然而,在这茫茫草原上,这数千战马却是显得那么渺小。   这群人个个都穿的破烂无比,身上有的穿这龙腾国的军服,有的穿着牧民的衣服,更多的则是龙腾国的军服和牧民的衣服混合着穿。   “哈哈哈!将军,这纵横沙场,驰骋草原的感觉太他娘的爽了!”一名士兵放马跑到陈平面前说道,“将军你看,这次回去我该升职了吧!”那人说完犹自不停,从那把脖子上拿下一串人头问道。   “不错,大家回去后按军功受赏,老子决定了,以后就跟着刘郡守干,他娘的,这轻骑兵战术真是神了!”这段时间连续的奔袭,逃命,追杀让以前堪称儒将的陈平身上也带上了点点匪气。   连日来,他们不断搜索着草原部落,只要见到帐篷,二话不说便会冲上前去,在自我补给完成后,就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安居地,只给那些匈奴人留下三日的口粮,若遇抵抗,自然是全部斩杀。   其实按照陈平的话来说,这些匈奴人连年攻打龙腾,哪个手上没有几条龙腾人的命?就是那些被掠夺来的奴隶,在这草原上也就是牲口而已。   但是他才刚开口,刘经纬就制止了,刘经纬跟他说过,杀人不能达到目的,他要的是草原上的动乱,至少在他有 能力整合草原势力之前,要必须要草原上保持动乱,但如何让草原上保持动乱?其实很简单,那就是饥荒。   就在刚才,陈平他们在这草原上胡乱晃荡的时候突然碰到斥候来报,说在前面看到一个规模非常大的部落,而且居住的帐篷都很豪华,问陈平干不干一家伙,答案很明显,士兵们的战马上又多了几个鲜血淋漓的人头,还有冲天火光迎风而起。   。……   “报!启禀郡守大人,匈奴军派来使者,说是来和议!”就在刘经纬为难的时候,亲卫许多传来了一个让他开心的消息。   刘经纬脸上顿时一喜,在全线局势占优的情况下,匈奴人突然要求议和,虽说那右贤王突然吐血,但是还不置于此,“定是陈平,定是陈平!哈哈哈哈!去,去把那匈奴使者带过来!”   刘经纬大喜,迅速往大堂之上走去。   负责这次议和的是右贤王底下的一名万夫长,也是一个大部落的头领,就在昨天,草原上派来使者,说是右贤王自家老巢受到龙腾国军队袭击,损失惨重,截止到今天为止,已经有不下十数名部落里的人来报信,说是龙腾国大举进犯,众多部落找到毁灭性打击。   当右贤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缓过气来准备整军再战,却又被气的喷出一大口鲜血,只留下“议和”两字便再次晕了过去。   大堂上,刘经纬高坐诸位,慢悠悠的品味着杯中的茶水,就是不开口,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虽然那部落首领也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但养气程度还是略逊一筹,终于忍不住说道,“在线叶赫部首领阿尔泰,见过郡守大人。”   刘经纬抬了抬眼皮,问道,“不知阿尔泰头领来我天水有何要事?这交战期间,似乎多有不便啊!”   那阿尔泰听完顿时心中大骂无耻,但脸上还是不得不赔笑道“郡守大人心知,这次前来,是奉我匈奴右贤王之命,劝阁下放下武器,立刻投降,以免双方战士多有死伤。”   “哟呵,这位头领,你脑子没烧吧?如此,请下去整顿军马,来日复战!”刘经纬将那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扣,作势欲起。   这下那匈奴使者也道,“如今我右贤王身体欠安,故来讲和,难道你刘郡守真有把握凭借天水这一城之力与我军抗衡?”   “我呸,只要我在这天水多守一天,你们大军就一天不得安宁,被人抄了老家的感觉很爽是不是?”刘经纬指着那阿尔泰笑骂道。   听到此言,原本还想诈一下刘经纬的阿尔泰顿时泄了气,说道,“郡守大人技高一筹,如此,我们就停下刀兵,各自班师吧。”那阿尔泰说道。   刘经纬对这人话中的含义如何不知,只留下一句话,便挥手进入了内堂,“要想何谈,且将兵马退出朔方,由我龙腾接管后方可开始,你自下去与你们右贤王商量,时间紧迫我就不留你吃饭。”   正当朔方局势变换之时,宛城的战争也已经结束,在坚守五天之后,感觉上当的融力勤面对四面八方源源不断赶来增援的龙腾国士兵,无力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既然右贤王已经抛弃了他,那他何必再战?   这且不表,只是洛都如今确实风起云涌,单说朝堂,如今皇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已经连续几天没有上朝,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不免人心惶惶,众位大臣想要进宫面圣,却被老太师一一挡驾,就连几位阁老也不得入内。   于是朝堂上开始流传起了老太师欲行不轨的阴谋论,而信阳王也于前段时间进入洛都,他是为了表示清白而进入洛都的,而且是孤身一人,这也赢得了士林的好感,前段时间关于信阳王要造反的谣言不攻自破。   “公主,属下众人经过多方努力,发现那骷髅党人活动越来越频繁,而且已经在着手做着一件大事情。”影子内堂,萱公主疲惫的坐在主位上,听取十八大金刚的汇报。   “可探听清楚是什么事情?”萱公主冷冷的问道。   那人犹豫了下,但还是开口说道,“具体什么事情我们还不知晓,虽然抓住了几人,但是任我们用尽手段,他们也是不招,但昨天有兄弟发现,似乎当朝太师与骷髅党人有染,据猜测,那老太师应该就是骷髅党的幕后领导人!”   听完这些,萱公主终于动容了,身为皇族,他知道这老太师的能量有多大,龙腾半数以上官吏皆是他门生,若是此人,也有足够能量操纵骷髅党。   “查!派出死士,给我严查太师府!”萱公主一咬牙,下达了命令。      第四十三章 赴洛都      最终与匈奴的谈判结果兵没有什么突破性进展,刘经纬因为第二道诏令的缘故,必须回京,因此,也没有机会跟他们磨洋工,结果是匈奴全军撤出朔方郡,龙腾国收复朔方全部领地,匈奴的要求则是要刘经纬迅速撤回在草原腹地的那近万骑兵,双方罢战。   这场战争将整个朔方郡卷入到战火之中,当刘经纬与匈奴人换防时,发现整个朔方,除了天水还保存的相对完好之外,城内几乎是一片狼藉,面黄肌瘦的灾民随处可见,城内余粮全无。   两败俱伤!   “辛苦了,你们都是好样的!”校场上,望着那衣着破败的骑兵,同时也望着那在天水保卫战中参战的战士,刘经纬神情激动。   这支骑兵,在最后关头可以说挽回了整个战局,这些来参战前还稍显稚嫩的军队已经杀气腾腾。   校场上一片肃立。经此一战,刘经纬手中可以说有了一只精锐骑兵。这支骑兵层转战千里,这支骑兵曾直捣黄龙!   “陈平何在!”刘经纬大声喊道。   “末将在!”陈平下马,单膝跪地道。   “现在我宣布,龙腾国朔方郡突击骑兵师团成建,由你接任师团长同时负责朔方军事!我要死守朔方,待我回来之日,便是匈奴授首之时,你可明白!”刘经纬突兀的宣布了这一认命,这个建制所有人都没有听说过,但是这支骑兵的将士眼中,却是显现出了无与伦比的炙热。   虽然人人脸色涨红,但军纪森严,没人敢高声欢呼,陈平自跟随刘经纬以来,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跟刘经纬密不可分。   当下没有丝毫迟疑,大声应诺!随即,又有两队骑兵共十人,组成了一个小队列,从刘经纬手中接过了军旗,军旗不同于以往龙腾国的帅气,这面军旗通体红色,红色的绸面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龙。   金龙旁边仅有四个大字,“铁血军魂!”   而那军旗旗杆的手柄上,更是有那刘经纬说过的十个大字,“强犯我龙腾者,虽远必诛!”   “万岁!万岁!万岁!”十名骑兵兴奋的把持着这面军旗,放开蹄子便在校场上狂奔,顿时整个校场一片欢腾!   待欢呼声稍停,刘经纬的话语又响了起来,“战士们!我要你们记住!你们是龙腾国的守护者,你们来源于人民!你们是人民的子弟兵,你们的职责是守境安民,现在朔方一是一片废墟,朔方的百姓正饥寒交迫!”   “我刘经纬对不起朔方,我要走了!朔方就留给你们!我希望,诸君与朔方百姓共艰苦,同患难,待我回来之时,朔方将是一片生机!”刘经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激动过,这是他来龙腾,融入龙腾后,第一次有了归属感,一起同甘共苦,一起扛枪杀敌,战友情,勿相忘。   “共艰苦,同患难!”   “共艰苦,同患难!”   “共艰苦,同患难!”   层层叠叠的呼喊声涌来,在场的将士们齐刷刷的跪了下去,不断的欢呼,呐喊。   而刘经纬则骑上那汗血宝马,朝着匈奴所在的方向望了望,喃喃说道,“刘远山,就剩下你了,早日回家!”   让天水县令薛定全权代理朔方郡守之职,又有陈平留守朔方,刘经纬仅带着十八名狼牙队员匆匆的赶往洛都,从朔方一战中他明白,此刻的洛都怕是乱成一团糟了,只是他不明白,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战时才升任的郡守,何以皇帝对他如此看重?   想不通就不去想,十九人单人三骑,换马不换人的一路强奔,只求快速赶往洛都,那里除了皇帝,还有那个与他相依为命的萌萌……等。   。……   “公子,洛都已经戒严,进出皆不准,城外已经有数千百姓聚集,不知洛都发生了何事。”还是在当初刘经纬进洛都前的那个小茶铺,刘经纬一行十多人在此歇脚,一向谨慎的刘经纬并没有打开自己的旗号,而是让狼牙以“公子”相称。   “既如此,多猜测也是无用,直接去吧。”刘经纬听罢,会了茶钱与众人直奔那城门而去。   看了皇榜,刘经纬才知道,这洛都昨晚有贼人行刺老太师,皇帝震怒,派洛都尉封闭九门,严禁任何人出入,以防贼人走脱。   既然是皇上发话,众百姓也只能望城兴叹,有的转身而走,更多的则是在城门外歇息了起来。   狼牙众人拨开人群,护着刘经纬直奔城门守将处,护卫城门的兵丁见这十几名壮汉朝着城门而来,顿时将手中长枪往前一顿,那守门官大声喝到,“来者止步,今日九门封闭,暂不通行,若不退去,休怪刀枪无眼!”   刘经纬分开众人,走到前面轻施一礼说道,“这位大人,我等奉命前来洛都公干,这里有关防印信,还请过来一看。”刘经纬从身后拿过盛放宝剑的木匣子,朝那守门官递了过去,“还请将此物交于洛都尉大人,他自认得。”   那守门官将信将疑的结果那匣子,他感觉这帮人似乎大有来头,当下也不好得罪,于是拱手说道,“诸位稍待,我这就去禀告都尉大人。”   守门官示意众人保持警戒,自己则快步往城门楼方向赶去,今天情况特殊,正好都尉大人正在城门楼上职守。   对于这城门的谨慎,刘经纬不但没有不耐烦,还表现出了非常欣赏的神色。   话说有时候有些人是非常讨人厌的,他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无论什么时间,无论什么地点,你不去惹他,他总会来惹你,现在就有这么一位。   “你你你…对对对…就是你!”一声骄横的语气顿时吸引了刘经纬的注意,开始他还没以为这是在叫他,毕竟自己在洛都根基还浅,认识他的人还不多,但听这声音,还真是冲他来的。   但是他看着眼前这个胖子,似乎有点脸熟,却真真是记不清了他的来历,既然脸熟,那应该就是半个朋友了,刘经纬拱手说道,“兄台,请问您可认识在下?”   “我呸,上次把我打那么惨,现在居然不认账了,小爷我正准备找你呢!”那人貌似非常气愤的说道,“你别走,你别走,上次让你打了,这次你可走不了,我告诉过你,我爸是洛都尉!”   刘经纬一拍脑袋,他不说自己还真没想到,这句“我爸是洛都尉倒是让他想起了上次在洛都,确实是揍过这人一次。”      第四十四章 面圣      刘经纬面色古怪的看着这个自称老爸是洛都尉的人,心中暗叹,这种脑袋进水的坑爹官二代他也是倍感无奈,要说以前他没有功名在身或许还会觉得有些麻烦,但是现在嘛。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叫张宇吧,都城恶少的大名可是很响亮啊!”刘经纬揶揄道。   那人听了刘经纬的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停了停胸脯走上前来,拍了拍刘经纬的肩膀,说道“嘿,既然听过本爷的名号,说不得你要留下点东西的,如何,左手还是右手?”   若换成是另外一个人,刘经纬手下那天狼成员早就上去动手了,但他们此刻却一个个的在那抱着手臂看好戏,猫玩老鼠般盯着这张宇。   “嗯,看你这样子平时怕是吃多了缺运动,正好今天我有兴致,帮你减减肥。”刘经纬没有将这张宇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人就是个笑话。   抬腿,下劈,收腿,“嘭!”   “哎呦妈呀!你敢打我,你感打我,瞎了你们的狗眼,我爸是洛都尉!还不替我拿下这无法无天的歹徒!”那张宇边在地上打滚,便嘶吼着朝那群守门的兵丁喊去。   那群兵丁明知道这位公子无法无天坏事做绝,但是摄于他老爹的威势,却也不得不动手。   “干什么!都助手!”就当那群兵丁举起兵刃之时,一声大喝将他们拉了回来,刘经纬眯着眼睛一看,只见一名长相威武,身着铠甲的将领正迈着步伐朝他走来。   “爹!爹!就是这人,这人擅闯城门,是谋反啊!”张宇见他老爹过来,仿佛有了主心骨,立马膝行上前,抱住了他爹的大腿使劲哭道。   如果说刘经纬刚才只是跟他玩玩的话,那么他现在可是动了杀机,这人开口就是谋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如此嚣张跋扈,动不动就要人死,可见这人人品真是不怎么样。   “张大人,不知此人是谁,胆敢污蔑钦差谋反,这是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刘经纬眼中杀气腾腾。   终日搏杀疆场,刘经纬的气势自是不同,周围的守门兵丁在他的注视下一个个仿佛都被一只猛虎盯着一般,个别人还打起了哆嗦。   感觉到气氛有变,天狼十八人纷纷从自己身后抽出了一把军刀,其款式竟然跟刘经纬身上的那把尼泊尔军刀一模一样。   “逆子,整日上街闲逛也罢,如今惹下这等祸事,我张霆岂能饶你!”那洛都尉张霆乃负责整个洛都城防之人,责任重大,因此对自己的儿子却是疏于管教。   其实他也冤枉的很,他治军一向严谨,对洛都治安可是尽心尽力,因此,管教儿子的时间自然少了。   这张宇在张家和是大少爷,奴仆们只会顺从,而张宇的奶奶对他又是宠溺的很,每当张霆要责罚于他,他奶奶便会互小鸡一般跑过来骂道,“整天价不在家陪家人,回家就打,打打打,把我这老婆一齐打杀,反倒落得清静”。   张霆无法,只能每次儿子犯事之后自己便一家家的去赔偿求饶,帮儿子擦屁股,今天他可是见过皇帝那边尚方宝剑的,知道这是钦差,自己儿子这憨货惹谁不好,偏偏要说钦差谋反。   张霆是越想越怒,当下拔出刀子就要砍将下去。   “锵!”利刃撞击声传来,张霆闭眼的全力一刀还是没能砍下去,待他睁开眼睛,却见刘经纬拿着一把军刀将他挡了下来。   “都尉大人,你这儿子管好之前还是不要放出来了,到时候说不得你整个张家都要受此子牵连,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去也去也!”刘经纬提着军刀,在手上挽了个刀花,往洛都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   自有那天狼战士从洛都尉那里结果宝剑,也跟随着刘经纬走了进去。   陈霆好歹是堂堂都尉,如何不知道这刘经纬在给他台阶下?当下朝着刘经纬的背影拱手道,“大人慢走,一年之内,逆子定然不会出现在洛都街头!”   。……   进入洛都,刘经纬直奔皇宫而去,天狼十八人自是留在了皇宫外面等待。   刘经纬左手拿着密旨,右手拿着尚方宝剑,在太监的带领下直朝皇帝寝宫而去,此时已经是午时,皇帝正在休息,刘经纬只好在寝宫门前站着等候。   哪知,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刘叔叔!你怎么来了!”就在刘经纬靠着门廊打盹的时候,一声让他牵挂不已的声音让他重归清醒。   “萌萌!你怎么在这!你准备去哪?”刘经纬眼前一亮,诧异的望着这个端着药碗的小女孩,这么久不见,萌萌似乎又长高了啊!   “大胆!见到公主还不跪下!”不待萌萌开口,萌萌身后跟着的两个宫女首先发飙道。   “公主?”刘经纬略带笑意的看着萌萌,摸着下巴作势欲跪。   这下公主可就急了,刘经纬在她心中的地位,估计连皇帝老子都比不上,此刻让刘经纬跪下,她如何舍得。   “刘叔,你别听她们的,父皇病了,此刻我是来送药的,刘叔怎么会在此睡着?”萌萌放下药碗,拉住刘经纬问道。   刘经纬耸耸肩,嘴巴朝寝宫歪了外,逗得萌萌是噗哧一笑。   “刘叔,跟我来吧,父皇就在里面。” 要不怎么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呢,没人引荐通报,刘经纬就只有傻等,现在跟着萌萌,他就直接进去了。   寝宫中弥漫这一股股淡淡的药味,刘经纬站在窗幔前偷偷朝床榻上望去,只见此刻的皇帝比他第一次见似乎要苍老了许多,整个耳鬓都已经花白。   萌萌俯下身子,将手中的汤药与他喂食完毕,便轻轻的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   皇帝听完摆摆手,示意萌萌退下,显然是有话要跟刘经纬单独说,萌萌会意,便带着整个寝宫的宫女太监全都离去。   待人走完,皇帝轻轻的从怀中掏出一粒红丸,张口便吞下,待皇帝喘完几口粗气后,整个脸庞却如病态般红润起来,全身似乎也有了力气,朝着床后道,“你也退下!”   片刻,从那床后面走出一人,做文官打扮,刘经纬心知,此人定是为皇帝记录起居的官员。   那官员跪下施礼,退出寝宫,顺势将门带上了。   “皇上,还请保重龙体。”见皇帝起来,刘经纬翻身便跪了下去,道。   “刘经纬,你在朔方郡做的很好,简直是堪称完美。”皇帝说是在夸奖,但是脸上却显得很犹豫,“你可知道,此次我急着召你回来,所谓何事?”   刘经纬埋着头,从朔方的局势他能看出,此次龙腾国怕是内忧危机了,便说道,“观皇上的面色,乃是中毒之状,望皇上保重龙体。”   看似答非所问,但二人都是聪明之人,说话不需那么直白,点到即可。   “哈哈哈哈,刘经纬,你果真非凡人,我现在很犹豫,很犹豫啊!到底是杀你,还是留着你”皇帝知道自己大限不远,望着刘经纬着实犹豫不决,此子妖孽,太子尚有,若无异心,用之可得龙腾兴盛,若有异心……   皇帝饱含杀机的话语刘经纬如何听不出,伴君如伴虎,刘经纬前世,想为国出力而不得,这辈子来到龙腾国正是想尽力的时候,稍一犹豫,刘经纬说出了三句话,“微臣此生愿做三件事,做完便归隐,却不贪恋权势。”   “权势,权势,多么诱人的字眼啊,你且说说,哪三件事!”皇帝落寞的看着刘经纬,淡淡的问道。   “微臣此生,愿为天地立心,愿为生民立命,愿为往圣继绝学,愿为万世开太平!”刘经纬抬起头,眼神坚定的望着皇帝。   足足半刻钟的时间,皇帝似乎要从刘经纬的眼中将他看透,但最后貌似失败了。   “你起来吧,我有事要交待与你”      第四十五章 刑讯逼供      寝宫内,皇帝正在柄笔书写着什么,虽是寒冬,但他的额头却渐渐的出现了汗渍,皇帝时而书写,时而停顿,时而思考,就这么过了半个时辰,黄绢上面已经是满满的字迹。   “刘经纬,朕知道朕命已不长,朕执掌龙腾国四十余年,对龙腾国可谓了如指掌,朕再次问你,朕是否能信得过你?”皇帝搁下笔墨,再一次问道。   刘经纬当即跪了下去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好!刘经纬!此道旨意由朕直接交于你,你可凭借此旨意好好辅佐太子,直至太子掌权,你可答应?”听完刘经纬那句话,皇帝大为满意,将那玉玺重重的盖了上去,然后问道。   刘经纬犹豫了,他虽有一腔热血,但是政治经验却是缺乏,他不由问道,“皇上为何对下官如此垂青?论资历,下官不及朝中大臣之万一,论人脉,更是远远不如,下官想不出,皇上为何对下官如此厚爱。”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刘经纬还不算个愣头青,知道轻重利弊,“刘经纬,跟你说实话吧,朕执掌江山四十余年,也算有些识人之明,但是唯独你,朕看不透,你的赈灾八法,你的治国之策,你的领兵之道,朕有时候觉得,你真不是这个时代应该出现的人。”   皇帝叹了口气,再次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刘经纬说道,“朕只能说你是妖孽,你的脑子里装的那些东西朕可以说这个时代绝无仅有,龙腾国内忧外患,若不用新血液,定将崩塌,太子年幼,又无兄弟,萱儿执掌影子却无军权,主弱臣强啊!”   “朕中毒,朕知道,但是朕却无法反抗!朕的龙腾国就交给你了,朕的儿子女儿也一并交给你,别问朕为什么了,将死之人,冥冥中自有指引,下去吧,明日,朕将禅位于太子!”皇帝挥挥手,似乎是红丸的药效已过,安静的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刘经纬手足无措,每次跟皇帝对话都让他浑身泛出冷汗,这次仍不例外,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但是皇帝那句“你真不是这个时代应该出现的人”,则让刘经纬彻彻底底的打起了摆子。   “他娘的,老皇帝你是动动嘴皮子便嗝屁了,留下我这个毫无资本的破郡守来收拾残局,算你狠!”刘经纬比比中指,对天喃喃说道。   “小伙子,你在说谁狠啊!”一位老者从拐角处走出,幽幽问道。   刘经纬定睛一看,只见此人年纪绝对是八十往上,一个人拄着拐杖慢悠悠的在这皇宫中闲逛,也不见有人阻止,尊老爱幼可是刘经纬的本心,当下便冲上前去,一揖到地,说道,“老丈有礼,小子刘经纬,刚才言语失状,还请无怪。”   “哦?你就是刘经纬?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我姓陈,你的名字我可是早听过了。”那老者听说这人叫刘经纬,顿时感兴趣的说道,“你在朔方的作为我也听说了,干得不错,但是刚过易折,以后还得多磨练一番才是!”   刘经纬是第一次见这人,感觉这老人虽有些倚老卖老,但却感觉不到任何恶意,那老人说完那些话也就没搭理刘经纬,径直朝宫内走去。   “莫名其妙。唉,以后这日子不太平咯!”   出了皇宫,与众人汇合后顿时愣住了,偌大一个洛都,刘经纬竟然不知道该去哪,以前赶考的时候他能住进陇右会馆,可现在,他一堂堂郡守居然在洛都无下脚之处。   “这个,大人,我们还是住客栈吧?”天狼队伍中的猴子说道。   “行了,都别说了,咱有地方去了!”就在刘经纬要点头的时候,那鬼眼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众人朝前一看,只见一堆脚踏马靴,身着黑衣,手握柳叶刀的人正朝着他们走来,为首一人,一袭白衣似雪,头戴斗笠,轻垂白纱,恰好将那容颜尽收。   “卑职参见萱公主!”刘经纬无法,这还是在皇宫外头,这萱公主好歹是公主,规矩还是要的。   “起来吧,刘经纬,城西有栋宅子,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让你的随从先去,你且随我来,有事找你。”萱公主在外人面前倒是气派十足,说完此话,掉头就走,搞的刘经纬是无语至极。   得,有些事情还真绕不开这萱公主,只好老老实实的跟着她前去。   影子总部暗室,刘经纬正与萱公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公主,我要收编影子。”刘经纬开口说道。   听完此话,萱公主口中顿时一口茶水喷出,诧异的看着刘经纬说道,“我说你没病吧?收编影子?你,你,你可知道影子是干嘛的?”   看着刘经纬那似乎不像开玩笑的神色,萱公主好歹没有将那自不量力四个字说出口。   “萱公主,相信我,对于这类组织,我比你了解的更加清楚,况且,我也不是自不量力,这次龙腾国真的很危险,若不是你父皇所托,我带着萌萌早就远走高飞了。”说完,刘经纬从怀中拿出那份包裹好的黄绢递给了公主。   “着封刘经纬为镇国侯,杨威将军,封地天水,钦差反叛事宜,便宜行事,并于朕百年后辅助太子登机,统摄洛都与禁城防务,钦此!”公主震惊的看着黄绢上的字迹,这一个个的大字她再熟悉不过,正是皇帝的手笔,加上那大大的玉玺,公主如何不知。   “不知侯爷要如何下手,影子虽然抓了几个人,但是那些人却是嘴硬的很。”那公主确认后,直接跟刘经纬说道,显然是认可了刘经纬的身份,“你派人去我那随从中找一个叫张屠夫的过来,若不出意外,三天后就能拿到供词了。”刘经纬将那茶水一口气 喝完,对公主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   刑讯室,一名魁梧的壮汉正被那狱卒一次次的用皮鞭狠狠的抽着,但是那壮汉还是坚定的很,无论如何都不肯张开那嘴巴,吐露一个字的内幕。   “哈哈哈哈哈,再重一点,再重一点,你们都没吃饭吗?打,打,等我们事成之后老子全让你们下地狱,哈哈哈哈!”那人对皮鞭不闪不避,显然很是强硬。   “不用打了,对付这种人,光打可是没用的。”不知何事,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刑讯室中传出,那正在挥舞着皮鞭的悍卒顿时停手看去。   只见平时他们都难得一见的刑堂一把手正带着一人走进了刑讯室,说话的,正是刑堂老大身后之人。   “且将这厮放下来,再点上百根蜡烛,将这东西抹到他的眼角,三天之内他就会招了。”那人说完,丢下一瓶东西便转身出门了,“切记,不可让他睡着!”   那人走到门口,还特意叮嘱一番,那狱卒接过这个小瓶子闻了闻,再普通不过的辣椒油而已,于是眼巴巴的望着那刑堂的老大,询问下一步如何办。   “看着我干嘛,我也不懂,就按刚才那位大人说的办,他娘的,老子折腾这么多天都没折腾出个屁来,他用点辣椒油就能让这厮招供?”那刑堂大佬也是摇摇头,跟着走出了牢房。      第四十六章 招供了      有一个叫彼得。特里普的美国人,自告奋勇地参加了一项200个小时不睡觉的实验。在前三天,一切正常,到了第四天出现了精神崩溃状态。   表现得对本来并不滑稽的事情也捧腹大笑,不能自控;一些不值得悲哀的消息,听了之后竟莫名其妙地嚎啕大哭;本来自己没有戴帽子,却不断地埋怨自己头上的帽子压得太重。   到了第五天,受试者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一会儿说别人的上衣象正在爬行的蠕虫,一会儿又说自己从着了火的房里跑出来。   200个小时后,他受到类似精神病一样的折磨,几乎疯了。   在到201小时13分钟时,受试者再也无法坚持,被人架到床上。   影子牢房中,那天狼特战队的张屠夫张大雷手中正拿着一张白纸紧紧的皱着眉头,这白纸上的文字很特殊,或者说这些符号很特殊,这些符号似乎呈一种规矩不断排列组合着,连招供的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张屠夫不敢怠慢,一脚将那招供的犯人踹翻在地,一边拿着纸条快速的冲出了牢房。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翻译工作可不是他的任务了。   “公主,这些符号你可认识?”刘经纬将那人招供的纸条往公主桌前一推,问道。   那萱公主接过纸条,当即便认出了纸条上的符号,对刘经纬说道,“这些符号以前出现过,大多都是几个符号而已,不像这次这样,那么复杂。”   “哦?以前有出现过?可曾备份?”刘经纬问道。   约莫半个时辰后,刘经纬面前出现了一堆卷宗,这里面除了类似的符号外,还有当这些符号出现后,往后几天所发生的重大事件。   “公主,这次我将也手下天狼特战队也一并调了过来,可以说天狼,没有完不成的任务,希望大家通力合作,将扰乱龙腾国的罪魁祸首揪出来!”刘经纬现在执掌大权,为了方便工作,刘经纬暂时将狼牙也纳入了影子之内。   本来刘经纬和公主两人对于合作之事那可是没有任何顾虑的,刘经纬提出接掌影子,公主根本没有二话,而刘经纬也显得天经地义,但是他俩眉来眼去可不代表两人的部下能够互相接纳。   “这帮泥腿子,信得过么,姑爷,说句不好听的,这帮泥腿子关键时候可别掉链子了。”刘经纬刚说完,影子那边十八位档头中便有一人站出来说道。   “呸,你放心,虽然我家大人是倒插门,但我们也不会丢我们大人的脸!”天狼这边,猴子也不甘落后,直接跳出来说道。   两帮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对骂,把那公主羞的是脸颊通红。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我先说说!”刘经纬实在是受不了了,公主脸皮薄不好说,他好歹也是领导啊,于是清清嗓子开始安排任务,“大档头,你带领原来影子的弟兄们分成两对,一队负责打探情报,一队负责破译这符号所代表的意思。”   “我说姑爷,这些符号我们都发现好久了,至今没有头绪,不知道姑爷可否提示一二?” 那大档头摸摸脑袋,说道。   刘经纬顿时无语,对他说道,“你该叫我一号,或者侯爷或者将军,能不能换个称呼?”   “好的姑爷,还请姑爷示下,这事情该如何下手。”那大档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这话一出,那天狼十八位队员与那影子十七人顿时憋着一张笑脸,想笑却憋着不敢笑。   “行了行了,这些符号无非就是传递消息而已,这些消息我想应该就包括时间,地点,人物,事情这四个方面,这些年来,这些符号也出现过这么多次了,你们将这些符号出现过后,龙腾发生的事情串起来,一一印证,然后反过来推出这些符号的意思,那么这份供词也就有价值了。”刘经纬实在是无语,一通话语毫不停顿的说了出来。   他越说那大档头眼中越是光亮,不待刘经纬说完,那大档头早就带着手底下的人退了出去。   “那,那,公子,我们做什么?”那天狼队长鬼眼问道。   “等着抓人,不管他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显贵,若是参与谋反,则通通给我抓起来!”刘经纬恶狠狠的说道。   ……   “主子,事情准备妥当,万无一失,请问主子何时行动?”   “那皇帝活的也差不多了,行动吧。”   (回老家了,更的少,星期一恢复正常两更哈)   晚点更   今天的章节要晚一点更,稍等。      第四十七章 皇帝驾崩      龙腾历二二九年十一月十一日深夜,寒冬早已席卷龙腾大地,此时的洛都皇宫中也是一片凄冷肃杀之意。   寝宫中,一名老太监正端着一个茶杯静静的站立在龙塌前。   “你后悔么?”皇帝虚弱的问道。   “皇上,老奴也是别无他法,当初我受主上大恩,今翻当时报效之时。”那老太监幽幽的答道,话语中看不出任何感情。   “唉,你我自小便是玩伴,这么多年来,我对你如何,你且真心实意的告诉我。”皇帝叹了一口气,此时他没有再自称朕,而是简单你我之称,可见他心中,这老太监还是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皇帝问到这点,这太监终是无法淡定,他将那茶杯轻轻地放到案几上,说道,“皇上,您对老奴恩重如山,您放心去吧,若他们敢对您遗体不敬,老奴断不会放过他们。”说完,这老太监便朝着皇帝不断的磕头。   “你起来吧!你下毒的事情,其实朕前些日子就发觉了,所以,朕把你派到了朔方,但那时候,朕知道,朕已经无药可救了,朕必须给自己的安排好后路,安排完了,才让你进京,朕才继续服用你给朕喝的毒药。”皇帝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感觉是在平铺直叙,但听在这太监耳中,确是犹如雷击。   “不知,皇上如何看出异常?既然看出来了,皇上为什么又让我活着回来?”那太监迟疑了一阵。   皇帝笑了,笑的很苦涩,他勉强直起身子,对着那太监道,“老孟啊老孟,你我相交几十年,虽然你是个太监,但朕却一直拿你当朋友,朕的习惯你清楚,但你的习惯,朕却也是了如指掌啊,你怕是有些日子没有喝酒了吧!”   这话一说完,这孟太监心中了然,几十年如一日的习惯,每天都要喝上几杯,这段日子因为要做大事,怕误事所以戒掉了,没想到这么个小细节却被皇帝给抓住了。   “朕不杀你,是因为朕还不知道谁要夺我龙腾江山,朕不杀你,是想用朕这躯壳,引出你们这帮豺狼!”不待那太监说话,皇帝便强撑着一口气,将自己的话语全部讲出,随即便歪在了床上,不断喘气。   “呼”那太监见皇帝终于停止了话语,顿时感觉气氛轻松了不少,他这一辈子,自幼便吃够了苦楚,小时后家里闹饥荒,父母带着他和妹妹逃难到洛都,苦于生计,他父母便把妹妹卖到了青楼。   时间不久,父母双双染病死去,而他当时年幼,为了活命,便自己切了进宫做了太监。   世事就是这么弄人,本以为切了就能当太监的他被宫里扫地出门了,他孤身一人躺在雨地里,眼睛空洞的望着天空,他以为,他就要死了,直到遇到一个人,他现在的秘密效忠的那位大人,于是,他改名换姓叫做孟宏深,在那位的安排,进了东宫陪侍太子。   “皇上,时辰到了,上路吧,且记住,明年今日,便是您的忌日。”那太监抹了抹双眼,端起那茶杯凑向了皇帝唇边。   “虽然朕临死都不知道是何人欲害我,但你替我告诉那人,朕在地下等着他,不会太久的!”皇帝终究没有喝下这碗茶水,因为在那老太监孟宏深强行灌下之前,皇帝便已经咽气了。   ……   龙腾历二二九年十一月十二日卯时,金殿之上文武两旁分立,安静的等待皇帝的召见,然而直至巳时初也不见皇帝人影,只有那皇帝身边最为信任的老太监孟宏深出来传旨,大意便是,皇帝抱恙,早朝取消。   与此同时,整个影子在刘经纬的整合下快速高效的运转起来,无数信息情报通过飞鸽,快马等方式不断传到影子总部,这期间,天狼特战队总共出动十数次,绑架关键人物三十多人。   “报!回禀侯爷!情报已经译出,由于内容牵连太大,小人不敢擅专,故呈报大人,请大人定夺。”大档头永远是那么沉稳,说话滴水不漏,做事极有分寸。   “哦?让你大档头如此慎重的,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事情。”刘经纬闻言,接过那译文,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那大档头呈上的纸张上画满了各种符号,同时,每个符号下面都标有文字注释。   那开头第一个符号是一个月亮,这月亮被黑毒蛇后面跟了条龙,色遮住了三分之一左右,下面有文字标明十一日,一条毒蛇下面写着个“杀”字,而注释则是“皇帝”。   连起来读便是“十一日杀皇帝!”   “轰!”刘经纬感觉脑袋一麻,将那纸往桌上一拍,也不管那篇文字的后续内容,问道,“还有何人知晓此文内容?”   那大档头也知事情大条了,立马回答道,“字符的破译是两人负责一个符号,每个符号破译完成后汇总到我这里,由我统一翻译,除了侯爷您,还有,还有……”   “还有谁,你倒是说啊!”刘经纬急道。   “还有我!”一声轻悦的声音传来,原是萱公主驾到   第四十八章 太子拜师      当刘经纬刚听门外有人大声说道,“还有我!”三个字时,手已经放到了腰后面的尼泊尔军刀上,但听清来人的声音之后,顿时微微松了一口气,来人正是萱公主。   “大档头,你先出去吧,我有事情跟刘大人商量。”意外的是,这次公主不是一个人来的,随她而来的还有一个头戴面纱的小孩子,约莫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   大档头见公主发话,跪下磕了一个头后便退了出去。   “公主,敢问这位是?”不待公主坐下,刘经纬抢先站了起来问道,事关重大,不由得他不小心。   公主也没答话,只是转身过去将门关上,又将那孩童头上的面纱摘了下来。只见他有着女生都羡慕的白皙皮肤,嫩嫩的,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覆盖在一双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上。   年纪虽小,但那淡定的目光让人捉摸不定,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感觉,俊朗的身姿更加显示出他稚嫩的王者风范。   刘经纬稍一思忖,心中便有了数,他离开座位,将下摆挑起,跪了下去道,“下官刘经纬,叩见太子殿下。”   “免礼平身,父皇和姐姐经常在我面前提及爱卿,今日一见,爱卿果然聪敏。”那小孩子人小,但是仪态气势却是十足。   刘经纬礼数做全,行礼完毕后,便站立在一旁不再说话,这事情涉及到皇家家事,虽然刘经纬得到了老皇帝的诏命,但是当事人两位在他面前,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刘经纬吃惊不小。   只见那小太子转身走到刘经纬面前,一反刚才的王者气势,直愣愣跪在了刘经纬面前,双手撑地,就是一个响头磕了下去,“赵珉请拜刘大人为师,望刘大人收容,还请刘大人念在父皇的份上,救我赵氏一脉!”   这一举动犹如一记重拳击打在刘经纬身上,他有意躲开,却被那萱公主死死的扣住了肩膀。   就这么僵持了半晌,刘经纬无奈,索性就找了把凳子坐在了太子跟前,说道,“本来我已经答应了皇上,回尽全力辅佐太子你登基,但此次既然你这番作为,要我答应你也是无妨,但是却有三个问题你必须答复于我!”   太子见刘经纬松口,心中顿时一松,刘经纬在龙腾国所做的事情他可是一清二楚,皇帝甚至将刘经纬从赈灾到天水一役的每件事情都掰开揉碎了跟太子讲过,因此太子对刘经纬也是相当神往。   “师父请讲,一应要求断无不答应之理!”那太子重新磕了一个头,说道。   “唉,既然如此,我也不推脱了,第一件事情,你可能信得过我?”刘经纬见这小屁孩也是人精,还没答应呢,师父就先叫上了,只好问道。   那太子毕竟还小,不明白刘经纬这话的深意,而那公主却是深深的看了刘经纬一眼,这次太子拜师,也是她得到情报后当机立断决定的,其实她心中也没底,只是她对这刘经纬心中有一股莫名的信赖而已。   “师父讲这话何意?学生定然支持老师的决定的。”太子疑惑的望着刘经纬答道。   “你还小,不能理解,这条且看吧,哪天你觉得我不可靠了,提出来便是,我刘经纬抬腿就走。”刘经纬挥挥手,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情,也是我给你的一份考卷,若哪一天你与我所说的这些话有违背,那么我甩手就走。”   “师父请讲!”太子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   “你听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民者,水也,君着,舟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刘经纬轻声说道,他前世,对封建王朝的思考也曾停留在这两句话上,真正有这种思想的,基本上都能成就一番霸业。   “弟子谨记,且问师父第三个问题何出?”那太子问道。   刘经纬嘴角微微一翘,皇家子弟啊!看来这太子被老皇帝日夜熏陶,还是有成就的,他提出的两个问题,虽然这小太子态度都很恭敬,但实际上一个都没有答出,“或许,这皇帝也是需要天分的吧!”,刘经纬暗叹道。   “收起你的小心思吧,你心中所想我也知道,帝王之术罢了,我也不想多说,最后一条便是,若他日微臣恶了太子,还请太子保全我刘经纬一家老小,放我等离去,若你答应此条,立下字句,我刘经纬就收了你这个弟子!”刘经纬站起身,背对着太子,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那太子也是稍一思量,便有了决断,从那腰间拔出一把小匕首,往那食指上一割,从案桌上抽过一张白纸,刷刷几下,八个血红的大字便跃然纸上,“卿不负我,我不负卿!”   见太子果决如斯,刘经纬也是非常满意的,顿时抽过那张纸条,便对太子说道,“实话说与太子,微臣觉得皇上已经遭遇毒手,估计太子下步便会遭遇暗杀,因此请太子暂时听我吩咐!”   “贼子安敢!我就说这些天父皇老是推脱不见孩儿,定是遭遇不测,师父,我要去见父皇!”听完刘经纬的话语,那小太子的眼泪却直溜溜的在眼眶中打转,公主也是脸色惨白,但她现在是太子唯一的后盾,着实忍着辛苦。   刘经纬摸了摸太子的脑袋,顺势将公主抱入了怀中,那萱公主见刘经纬如此大胆,顿时浑身一紧,但随即双手环住了刘经纬的腰,在他怀中轻轻啜泣了起来。   。……   “主人,皇帝已死,目前还处在保密状态,但是却耽搁不得,还请主人早些决断,下一步该如何行事,那帮大臣见皇帝不上朝,已经开始闹腾了。”洛都一处秘密别院中,原来皇帝身边最得信任的老太监孟宏深正恭敬的对一名中年人说道。   “老孟,你干的很好,若是事成,你便是首功,这边还有个太子是绊脚石,现在估计要动手也迟了,那老皇帝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先发丧,待治丧之时,我将带着士卒杀入禁城,直接废了太子便是!桀桀!~~~”那人背对着孟太监,阴笑道。      第四十九章 强闯宫闱      龙腾历二二九年十月十二日清晨,洛都香樟路,吏部尚书闵髯府前突然出现了一队身着军服铠甲的骑兵队伍。   这支队伍有一个特点,人人脸黑如墨,偶尔还出现一两道伤疤,虽然骑在马背上,但一个个都将身躯挺的笔直,这二十来骑骑兵往那闵髯府前一站,整个气氛便显得压抑无比。   片刻,那马队中分出一骑,这一骑双人,一大一小,显得煞是突兀。   “请将此书信交于闵大人,我等就在此静候,事关重大,让闵大人切勿自误,我还需拜访几处大人,你万万不得误事!”那人将书信交给了门房后便退回了马队中,那门房接过书信顿时屁滚尿流的跑进了大院。   闵髯,吏部尚书,寒门出身,重实务,帝党领袖,根据公主提供的消息,这闵髯乃是老皇帝的首要心腹大臣,为人刚直不阿,刘经纬现在手上没有任何筹码,这闵髯身居要职,他必须争取。   由于时间尚早,闵髯起床后正在丫鬟的服侍下用那青盐漱口。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正在闵髯仰着脖子清理牙齿的时候,一声突兀的大叫顿时让他惊的一下将嘴巴中漱口水给吞了进去。   “咳咳咳!你个杀才,再这样冒冒失失,就给我回家种田去!”那闵大人平时对待官吏极为严苛,但对家人却是非常在意,哪怕是个看门的家丁。   那家丁知晓闵大人脾气,也不在意,直接说道,“老爷,外面突然来了二十来个大头兵,说是要见您,喏,这是给您的书信,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很是吓人呢!”   闵大人用毛巾擦擦嘴,接过信封抽出信纸一看,只见那信纸上赫然写着“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十个大字。   闵髯眼中突然显出一股精芒,问道,“他可还有什么话要你带与我?”   “他说事关重大,让闵大人切勿自误!”那门房恭敬的站在一旁,又说道,“要我看这人也是狂妄,老爷您好歹是吏部尚书,哪里容得他指手画脚,依我看,赶将走便是。”   那门房说完这话,只觉后背一凉,“自去夫人那领五十家法,来人啊!将门外诸位大人一并请到内书房!”   就在刘经纬拜访闵髯的时候,洛都城内也在某个层面上骚乱起来,洛都尉张霆接到旨意,再次紧闭洛都九门,未得圣旨,绝对不可开启城门,若听到城内任何响动,城防卫不得前去打探,否则诛九族!   禁城金吾卫将士也来了一次大换血,大批原来的宫门执守官被一旨诏书给全部撤了,换上另一批将领。   这一天,注定是该载入史册的一天,下午申时,进宫中央的朝天鼓鼓声大动,老洛都人都知道,这朝天鼓一响,就意味着两件事情,第一是外敌入侵,龙腾国危急,第二件事情,则是皇帝龙御归天!   整个洛都都被这鼓声给震惊了,一时间竟然鸦雀无声,过了半刻钟,整个洛都沸腾了,那官员府邸所在的香樟路更是一片喧腾,所有官员以最快速度换上白服,急忙朝着皇宫所在奔去。   “速开宫门!太子驾到!”   “速开宫门!太子驾到!”   禁宫外,一队骑兵奔驰,瞬间便到了宫门!   “来者下马!否则杀无赦!”那宫门守卫见来人气势汹汹,顿时如临大敌,顿时那进宫城墙上的弓弩手瞬间便瞄准了来人。   “放肆!本王在此,速速退去!”马匹上,一声童音响起,顿时所有兵士便朝他望去,见是太子,众人不敢放肆,纷纷收起兵刃行礼。   “特殊时期,请殿下恕罪,太子自可进去,可是小人奉命职守宫门,您的这些随从手执兵刃,小人奉命,却是不能将其放行。”那守门官跪在地上说道。   刘经纬听罢,也不多说,拿出那匣子中的尚方宝剑举过头顶,对着守卫的士兵们说道,“尚方宝剑在此,如先皇亲临,尔等速速退下!否则以谋反论处!”   众兵士今天刚刚换了头领,此刻正盯着那城门官,这城门官新来乍到,他们跟他又不熟,犯不着为这事背上谋反的罪名。   “太子自可进去,尔等却是进去不得!”那守门官也是硬朗,站直身子,转身便往城门洞里跑,他知道硬拼是拼不过了,他要去控制城门,这样他主子交代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可是……   “鬼眼!”刘经纬见状,喊了一声。   “嘣!”弓弩声响起,那弩箭飞出,直接将那城门官一箭穿心。   “天狼这战队听令!保护太子进入禁宫,稍有阻拦者,杀无赦!”刘经纬将那尚方宝剑“青锋”拔了出来,下达了军令。   “喏!天狼出击!”   “喝!”   十九匹战马,毫无顾忌的冲向了宫门,一路过关斩将,犹如杀神降临!   “刚才那人是谁?怎敢在禁宫动刀枪?”一名士兵望着躺在血泊中的上司朝身边的同僚问道。   “嘿,你连他都不知道?那可是从朔方回来的杀神!当初他一白身,就敢斩了东莱郡郡守,前段时间更是在朔方大发神威,将那匈奴杀的节节败退呢!”旁边一名士兵连带崇敬的说道。   “你们刚才怎么不拦住他?”一名新加入执金吾的士兵问道。   “呸,你小子眼光可真不怎么样,没见太子在那么?这整个天下将来都是太子的,太子想怎么做我们管的着?再说,那刘大人手上可是拿着尚方宝剑呢,上次东莱太守就被那斩了,你嫌命长?”   “行了行了,收拾一下,这些事情都不是我们操心的。”   。……   “父皇!父皇!我要见父皇!你们跟我让开,我见父皇遗体,尔等为何阻挠!”寝宫门外,约莫有百来名太监正身着麻衣挡在寝宫门前,阻止刘经纬与太子入内。   若是别人,刘经纬或许就冲进去了,但是挡在他面前的乃是的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内官,孟宏深!   “太子殿下,皇上龙御归天,按理先由太医院为皇上整理仪容,殿下万万不可进去冲犯龙颜。”那孟宏深苦苦的朝太子解释,一把老泪更是滑然而出。   太子年幼,但也知道这是规矩,便蹲在地上哭泣起来,刘经纬虽然说一路杀了进来,但此刻也是没有办法,刚才有太子开路,自己又有尚方宝剑在身,可以毫无顾虑,然而现在,他也只能默默的在一旁不开腔。   此时整个进宫到处都是进进出出的人流,到处都挂满了白色的灯笼,连那护卫的大狼狗身上也穿上了层层白纱,突然,一道人影从远处的月门外闪过,朝着刘经纬远远的对视一眼,刘经纬会意,朝他点了点头。   “猴子,跟着那边那个人,看他有什么可说,此人看着眼熟的很!”刘经纬拉过特战队中的猴子,轻声吩咐道。   “喏!”      第五十章 给皇帝验尸      待猴子脱离队伍跟上那人之后,刘经纬照旧微微眯着眼,面色如常的站在太子身后,只是与众人一身白不同,他身上的白色孝服已经被鲜血染红,站在那里有如一尊杀神。   片刻过后,猴子转身跑进了队伍,轻轻的拉了拉刘经纬的袖子,并将一章白纸塞进了刘经纬的手心。   刘经纬见状,朝着左右天狼队员各看一眼,便往后退一了步,那两人见状顺势挡在了刘经纬身前。   不知道为何,刘经纬感觉刚才那人非常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伸出手,将那纸条打开一叫,只见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弑君者,孟宏深!”   “轰!”刘经纬感觉脑中瞬间一白,虽然他在见到皇帝的时候就已经明白皇帝被人暗算了,他也一只在寻找这个下毒之人,但是任凭他怎么想象也根本想不到,下毒的竟然是孟宏深!   随后一思量,他便大致明白,也只有孟宏深这个跟随皇帝几十年的老奴才才有机会接近皇帝,让皇帝放下防备之心。   “太子节哀,微臣有话与太子说!”刘经纬面上露出悲戚之色,走上前将太子扶起,故作哀思的说道。   “师父,父皇他,父皇他就这么丢下珉儿去了,我连他最后一眼都见不着啊师父!”那太子见是刘经纬,顿时抱着刘经纬的大腿又开始哭泣。   “太子,请节哀!”刘经纬俯下身,对太子说道,“太子,先皇是被人谋害,现在下毒者已经找到,微臣可为太子复仇,不知太子可敢为我撑腰?”   刘经纬趁着中太监哭号之际,轻身对身边的太子说道。   太子闻言,顿时止住了哭泣,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众太监见太子不再哭泣,而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顿时也不知何意,一时间,这寝宫门前出奇的安静,都紧张的望着太子那发青的小脸。   “刘爱卿,我看我父皇死的蹊跷,其中必有隐情,你给我查!不管谁来阻拦,你且给我拿下再说!哪怕是皇亲国戚,照查不误!”   终于,太子说话了,皇帝已死,太子转眼便会成为皇帝,他现在的命令就相当于圣旨,谁敢阻拦?   这可就苦了门口的太监,这些太监平时就是负责老皇帝的日常起居的,若是要调查,自当是先从他们下手。   果然,刘经纬听令后站了出来道,“张大胆!”   “喏!”那十八名身染鲜血的天狼士兵中走出一人,正是那擅长行刑的张屠夫。   “现在我怀疑有人弑君,着你亲率三名天狼队员负责讯问相关人员!”刘经纬毫不迟疑的点了张大胆的将。   在给天狼上刑讯逼供的课程时,这张大胆可是最有天分的一个,因此取代号的时候大家都喜欢叫他张屠夫。   “刘经纬你大胆!你算什么身份,竟敢携带武器进入寝宫,你想谋反不成?”哪知,就在张屠夫要下令抓人审讯的时候,一个太监却跳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那孟宏深,这里除了他,自然也无人有资格在太子面前叫嚣。   刘经纬正愁怎么开口呢,这孟太监却跳了出来,当即便上前一步拿出 那皇帝临终前给他的中旨开始念到,“着封刘经纬为镇国侯,杨威将军,封地天水,钦差反叛事宜,便宜行事,并于朕百年后辅助太子登机,统摄洛都与禁城防务,钦此!”   刘经纬念完,一抖手中的宝剑喝到,“孟公公,你可看清楚了,这是先皇临终前下达的中旨,我手上的武器也是皇上所赐之尚方宝剑,可斩你头颅,你信还是不信?”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欲望,有的贪恋权势,有的贪恋美色,有的视钱如命,有的贪生怕死。   这孟公公下毒的时候也是算计到了极致,全都在自己的计划中进行,他本来可以镇静对待,但偏偏此时被刘经纬用宝剑一下便激动起来,可见其心中有鬼,平时顺风顺水的他碰到这种关键时刻却开始掉链子。   “假的,肯定是假的,我从来没听先皇下过什么中旨。”   “谁说这中旨是假的,可是想谋反不成!”   刘经纬刚要分说,却见月门那涌进来一大群官吏,为首一人是刘经纬先前见过的老者,历经三朝的陈太师,后面跟着三位阁老,随后便是以吏部闵大人为首的各部官员。   此时说话的正是那吏部尚书闵髯,吏部乃六部之首,自然有发言权。   “诸位阁老,诸位大人,刘经纬手中所持中旨与宝剑经本官鉴定,乃是皇上亲自颁布无疑,刚才下达命令的又是太子,先皇过世,太子所言当为准,不知诸位大人如何分说。”那闵髯冲那孟太监说完,有团团一揖问道。   “闵大人所言在理,本官附议。”第一个开口的是礼部尚书李克,随后其他大人也点头赞同。   刘经纬见有朝臣支持,当下一点头便对张大胆说道,“先与我拿了这孟宏深,给我严加讯问!”   张大胆听令,顿时便找过三名天狼成员将那孟太监拖往一处偏殿,随即有找来鬼眼与另外三名天狼队员,名他们去查抄孟太监的住所。   他之所以如此肯定的下令抓人,并不是因为那人送来的纸条,而是他终于想起了那送纸条之人到底是谁。   记得当日皇帝在召见刘经纬的时候,将所有人,包括萌萌在内都一一打发了出去,但却有一人是在皇帝的命令下才从床后面走出来的,当时刘经纬还以为是那记录皇帝起居事宜的官员,现在一想,应该没那么简单。   这个人的存在,刘经纬从来没听任何人说起过,包括公主和萌萌,也许,这孟太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床后面躲着,他可以肯定,这人是在孟宏深充当监军的时候被皇帝秘密调进来的。   “刘候爷,老朽有句话要问,还请勿怪。”就在刘经纬神游物外的时候,那陈太师开口了。   毕竟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这陈太师也没什么架子,刘经纬对他的感官还是很好的,便恭敬的说道,“老大人请讲。”   “从那中旨中老朽听说有一句,原文是钦差反叛事宜,难道先皇已经知道有人要谋反,亦或者,先皇已经知晓有人要弑君?”   姜还是老的辣,当所有人还在沉思的时候,这陈太师已经看出了中旨的异样,开口发问了。   刘经纬心中暗自警醒,看来这老头不简单啊,当下便打起精神说道,“回老大人,先皇身前已经中毒,先皇曾跟微臣说过,先皇中毒,他自己已经知晓。”   “哦?这么说,乃是有人弑君?刘经纬,你可知晓,你这话意味着什么?”陈太师身后,一个面带八字须的中年问道。   这人皮肤很白,下巴略尖,眼睛却很细小,与那老太师有着几分相像。   “不得无礼,刘经纬乃皇上所封镇国侯,你一白身,岂能胡言?”陈太师虽然口中如此说,但是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刘经纬的身上,刘经纬甚至感觉到,这老人虽然现在对他保持着礼遇,但心中还有深深的防备。   刘经纬轻叹一声,转身跪倒太子身边说道,“臣,请太子准许,与诸位大人一道进入寝宫看望先皇!”   虽说是看望,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刘经纬是希望在诸人面前,给死去的皇帝验尸。   “嘶!”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诸位官员纷纷交流颜色,眼中透出的信号却是,这厮端的大胆,居然敢提出验皇帝的尸体……      第五十一章 死因大白      验尸,乃是断案审判之常事,然而此时,刘经纬提出有人弑君,更加提出要验尸,这尸体还是皇帝,则让在场众人错愕不已。   众人知此事重大,全都闭口不言,连那老太师也是神游物外,众人纷纷盯着在场唯一一位能担此干系的人——太子。   太子虽说少年老成,但一是痛失父亲,而是如此重大之决断他也拿不了主意,顿时便僵在了当场。   “皇太后到,皇后娘娘到,信阳王及一众公主到!”就在此事不上不下之时,皇帝的一干直系亲属却是联袂而来。   众人见状顿时全部下跪恭迎。   “何故在此喧哗,我儿驾崩,尔等臣子确实如此作为?”一老妇人在皇后的搀扶下出言呵斥。   那一干皇亲国戚除了这老妇人之外,尽皆是低声痛哭。   “回祖母大人,镇国侯奉父皇之命彻查谋反,言道父皇死因不明,怀疑有人弑君犯上,故而提出入寝宫看望先皇,请祖母大人决断。”太子见主心骨来了,顿时哭泣着跪在了皇太后的脚下。   刘经纬知道,现在在场最有话语权的估计就是这皇太后,顿时跪下道,“启禀太后,下官奉诏查出反叛元凶,怀疑有人对先皇不利,还忘太后决断。”   那老太后在宫中生活六七十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略一思量,她就有了决断,“众人且起!诸皇亲与四阁老并大理寺丞随我进去瞻仰皇帝仪容,镇国侯,你也进来,其余人等殿外等候!”   “喏!”   寝宫中,皇后、太子、萱公主并萌萌等见到老皇帝直挺挺的趟在床上,顿时扑过去便痛声疾呼。   而那皇太后并信阳王脸上也凄凄然,信阳王见到刘经纬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并未过多交涉,毕竟时机不对而已。   “尔等且先到一边,镇国侯,吾儿常在哀家面前提起你如何本事,此番皇上龙御归天,你还不过去送送先皇?”老太后坐定,眼色微红的望着刘经纬说道,她虽强作镇定,但是那紧握的双拳却出卖了她,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并不好受。   “喏!”刘经纬得令,知道这是太后然他上去验尸,其实给皇帝验尸的难度他自是知道的,看看尸身还可以,但是若说要开膛破肚,想都别想。   刘经纬上前查验,自有太监会意,用一扇屏风将其格挡开来。   整个寝宫内鸦雀无声,都屏息凝视着屏风,对于在场诸人来说,他们对刘经纬并不了解,最多的还是从那一份份邸报中知晓其事迹。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刘经纬转身而出,直接跪倒了太后面前,“太后千岁,微臣从一介白丁,全凭皇上知遇之恩,才能得如今地位,现在先皇跟前,微臣用性命担保,先皇乃为他人所害,请太后娘娘为先皇做主!”   “轰!”刘经纬语出惊人,弑君这一罪名之大,龙腾国无一人能承担的起,顿时让安静的寝宫炸开了锅。   “刘经纬,你可有证据?若是能证明皇兄乃是死于非命,我赵衡定让他后悔活在这世上!”这信阳王听说皇帝死于非命,顿时便睚眦欲裂,跳出喝到。   “王爷再稍等片刻,相信真相不远矣!”刘经纬握了握右手的拳头,对他说道。   “启禀太后,刘侯爷亲卫派人来讲,那孟宏深已经初步招供,承认弑君犯上!”一名小太监匆匆进来传话。   这一天,也是在场众人终生都不会忘记,因为这一天的所经过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刺激了,他们第一次听说有人仗剑从禁宫外一路杀到寝宫,第一次见到弑君这样的大逆不道,第一次见到有人仅仅通过观察便信誓旦旦的说皇帝是被人杀害的,更重要的是,也就大半个时辰的光景,就有人能让别人找出弑君这样的大罪。   这是什么样的手段才能让人招出这千刀万剐的大罪?难道审讯之人所用之刑法比千刀万剐还厉害?   众人看向刘经纬的时候,顿时心中不免有了丝丝寒意,这人的手段,让人慎得慌。   “嗬,嗬!”一道道粗气从太后口中传出,显然是愤怒至极,“来人啊,将这个大逆不道的贼子给本宫提进来,当着皇上的面,看本宫如何收拾于他!”   片刻后,一个全身湿淋淋的身体被人拎了进来,此人全身瑟瑟发抖,面色惨白,嘴中还时不时的冒出“魔鬼,魔鬼”等话语,让在场众人心中是阴寒无比。   “太后,太后,为奴才做主啊,奴才忠心耿耿服侍皇上几十年,可这刘经纬却对奴才刑讯逼供,我不招,他就要我生不如死啊太后!”原本众人以为这孟太监招供后,接下来便是承受众人的怒火了,谁知道他一进来就演了这么一出。   随即众人的心中也就释然,也对,这么短的时间办出这么一出案子,不用刑讯如何能成,于是众人看向刘经纬的眼光也顿时轻视起来,也就一酷吏尔。   “孟宏深,死到临头为何还要狡辩,我问你先皇何事驾崩,何时发丧你且告知于我。”刘经纬双目通红,凭良心讲,来到这个世界,这皇帝对刘经纬确实还是很看中,仅凭这一点,刘经纬就必须报答皇帝的恩德。   “皇上今日午时龙御,太医院院正当即赶到为皇帝整理仪容等事宜,待诸事办妥,申时发丧,有何不对!”那孟宏深找到了后台,顿时腰杆也就硬了,这刘经纬读书打仗皆可,他孟宏深还不信这人这么短的时间能看出什么端倪,只要躲过今天,后面的日子他想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哼,好,好一个午时,院正何在!”刘经纬喝到,显然是将寝宫当成了公堂,而太后也不发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明白,这刘经纬和孟宏深今日一定会有一个会死。   “卑职在!”那院正走出答道。   “我且问你,先皇到底何事龙御,你且说来!”   “今日午时龙御归天,至此时已有三个时辰。”那院正说道。   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刘经纬心中有数,“哼,好你个太医院正,竟敢勾结外弑君犯上,你当我三岁小孩耶?”,刘经纬听罢,大声喝到,“你身为院正,难道不知子午卯酉掐中指,辰戌丑末手掌舒,寅申巳亥拳着手是何道理?”   听罢刘经纬这一番话,那院正顿时脸色一白,刘经纬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立马说道,“我且问你,先皇龙鳞(尸斑)几何,又在何处,是何死因,你且一一为我道来!”   那院正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但这个罪名他可担不起,只好哆嗦的说道,“先皇龙鳞于背部无疑,乃死于中风(脑溢血)。”   “此时还要狡辩!汝为御医,当知人死后面部及四肢发凉、尸斑、尸僵开始出现,其死后经过时间为一个时辰。”   “尸斑呈片状分布,尸僵大部分出现,其死亡时间经过一个半到两个时辰。”   “尸斑融合成大片,尸僵全身出现,眼角微浊,嘴唇开始皱缩,其死后经过时间为两个半至三个时辰。”   “尸僵高度发展,指压尸斑能完全退色,角膜高度混浊,眼结合膜开始自溶其死后经过时间约六个时辰。”   “尸斑能全部压退,羊皮纸样斑形成,眼角高度混浊,巩膜黑斑出现,口腔及眼角自溶,其死后经过时间约十二时辰。”   “院正大人,可还要我教你乎?”   刘经纬一口气将判断人死时间的术语一一说出,每说出一句,那院正脸色便苍白一分,到最后,整个身体都犹如筛糠,汗如雨下。   “来人啊!牵条狗进来!”刘经纬不再理会那院正,只是着人牵出一条护院狼犬,顿时便摆开狗嘴,将手中握着的纱帕塞了进去。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便见那狼犬倒地不起,众皆哗然,那太医见状也直接昏死过去。   “太后,殿下,刚才那纱帕乃是微臣擦拭先皇御口所用,所以先皇被人鸩无疑!”刘经纬见那狼狗死去,跪下复命道。   “太后,太后饶命啊,奴才都是被这天煞的院正蒙蔽,实不知先皇乃被人谋害,太后明察啊!”那孟宏深见太医院正到底,顿时便跪了下来,将罪行全都推给了那院正,自己则膝行朝着太后爬去,以求保命。   “报!从孟公公寝房门槛中搜出若干书信,均带有骷髅头印记,用符号写出!”      第五十二章 风雨欲来      “我说孟公公,这回你可如何抵赖?”刘经纬见那人来报,知道天狼已经得手,当下便对那孟公公道。   那孟公公事到如今,知道抵赖已经是无用,不死也得死了,只是死法不同而已,但是这点可必须由他来争取。   “太后,太后饶命,太后饶命,我招,我全都招!”那孟太监顿时将脑袋重重的朝那寝宫地板不断的磕去,才三两下地上便有了血迹。   但是孟太监罪行暴露,在场的众人如何能容得下他?   “你这畜生真是狗胆,居然心肠那么歹毒,珉儿,你杀父仇人便在此处,还不手刃了此寮!”首当其手的便是信阳王。   此前他被流言毁谤,毅然离开东莱封地,只身前往洛都作为人质,一时间谣言不攻自破,反而信阳王的贤名顿时传遍龙腾。   此刻见到杀死自己嫡亲兄长的凶手也是睚眦俱裂,顿时朝着太子喊道。   那太子也不是好易于的,顺手从刘经纬身上拔出那尼泊尔军刀,抬头就朝他孟太监砍去。   这事也就发生在瞬间,待众人阻止时已经是来不及。   “不要!刀下留人!”突然,刘经纬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为时已晚,那尼泊尔军刀何等锋利?只听得一声“噗哧”,那刀刃便尽数没入了孟宏深体内。   “咳咳咳,皇上,皇上啊,悔不该啊,您,您说对,我这就来,这就来陪你!”孟宏深躺在血泊之中,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就倒在地上咽气了。   当日,在太后的主持下敲定了一应发丧事宜,当天便有那小敛程序,确定第二日大敛,又有礼部牵头确定各方职司,一应谥号庙号自有大学们开始讨论,这一闹,便闹到了晚上戌时。   刘经纬并天狼一众人等押着那太医院院正自是回了影子总部。   “头,今儿个真是痛快,抓住了那首恶,这次头怕是要升官了啊!”那猴子最是喜欢热闹,一路上便叽叽喳喳的叫嚣个不停。   “对啊,头,此番大家那么辛苦,你可要请客,哈哈哈!”难得的,连那一向冷酷的张屠夫也开起了玩笑。   刘经纬只是笑笑,他感觉哪里出了问题,今天的一幕幕浮现在他面前,一切都是那么顺利,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切多严丝合缝。   “不对,今天太顺利了,肯定哪里出了问题,兄弟们,速速随我回去,张大胆继续审问这院正,其他人通知影子十八档头,速速集合!”刘经纬眼中精光一闪,迅速下令道。   “另外,通知大档头,此次由他率队,动员洛都影子所有力量,将最近洛都城的所有动静都给我弄出来,就连哪个官员哪天跟哪个姨太太同房我都要知道,天狼全力配合影子,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全力行动,不得有误!”   众人见刘经纬认真,也齐齐收了笑脸,齐声应诺。   。……   皇帝小敛之日,天空一片阴沉,知道半夜的时候,天空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花。   整个皇宫中一片凄凉,人人穿白披素,这一场雪,似乎也是寄托了对老皇帝的哀思,将整个洛都染的惨白。   “主人,皇宫外围禁卫已经被我等拿下,洛都防务也被我们的人接手,只是那孟太监死的却真不是时候。”皇宫,一处房间内,两道人影正站立当中,或许见不得光,整个房屋连蜡烛都没有点上一根,显得阴森无比。   “哼,依我看,这孟太监死的正是时候,所有的罪名他一个人背了,此时死无对证,正可从容布置,桀桀!~~一条没用的狗,活着会碍事,死了倒是物尽其用。”那人阴笑道。   “不知主人何时起事?”   “半月后,群臣最后一次瞻仰先皇,那时候正好一网打尽!啊哈哈哈!”   “微臣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好好!哈哈哈哈!待吾登机,你便是从龙之臣,哈哈哈!!”   。……   皇帝死后,举国大丧,第二日大敛,又有众学士奉上庙号,曰世宗,谥敬天昌运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宽仁信毅睿圣大孝至诚宪皇帝(且用康熙谥号代替)。   大殓之日,有诸力士将大行皇帝抬入梓木制作的棺材梓宫。   大殓时,诸王、王子、公、文武大臣进入禁宫,瞻仰大行皇帝遗容。   嗣皇帝、公主皆站在羽林宫丹陛上,行大殓礼。   大殓之后,梓宫停在羽林宫正殿,设大行皇帝灵堂,供人祭奠。   五日后,颁发大行皇帝的遗诏于天下,宣布全国致哀,二十七天内不许演戏作乐。   时间就这么一日一日过去,刘经纬白天要去禁宫参加皇帝大丧的各项事宜,晚上要汇总一天影子送过来的情报,好在他现在没有具体认命,倒没有公务烦扰。   但饶是如此,这几天下来刘经纬整个人都见消瘦了一圈,但仍然没有得到丝毫头绪,喝完手中那早已发凉的茶水,刘经纬用双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突然一份单独陈放在案几上的纸条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迅速抄起,那在手中仔细确认了一边,顿时惊呼,“竟是如此!大事不妙!”      第五十三章 十万火急,调兵!      刘经纬拿着手中的纸条,手臂正微微的颤抖,他虽然不清楚谁是幕后真凶,但他终于明白了此人的主要目的。   “兵变,居然是兵变,这厮好大的胆子!”刘经纬满眼血红,他很累,但是发现了这个阴谋后,却容不得他休息了。   因为那纸条上写着,“半日之内,洛都城防守军变动,禁宫外城守军将领变动。”   “王二麻子!”刘经纬朝着门口大喝。   “喏!”房门被推开,只见一个满脸麻子的壮硕汉子手持一把大刀站了进来。   “你速速让鬼眼率领天狼特战队贴身保护太子!并设法通知公主,让她将所有影子内信的过的人调入禁宫,保护一众皇室成员不受伤害!”刘经纬大声发布命令。   “诺,可是,大人您?”王二麻子领命,他感觉到此次刘经纬不同寻常,所以问道。   刘经纬一边穿起大衣甲胄,一边奋笔疾书,他对王二麻子道,“我在此手书一封,你要面呈公主,如何通知公主我帮不了你,但是此次即使天狼全部战死,也不能让太子出意外,否则,你们就自尽吧!”   接过刘经纬的书信,那王二麻子郑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说道,“喏!”   当下,刘经纬不再耽搁,单人单骑直接奔出了影子总部,他要去调兵,要通知外面的军队随时勤王,天狼再厉害,也只有十八人,如何挡得住军队的攻击?   此时已是深夜,还是那樟树街,刘经纬将马匹拴在了街口,于是趁着夜色窜进了一处豪宅,出来之后又是另一处,每次进出不过半个时辰,拜访完两处住宅后,刘经纬不再犹豫,跨上宝马,直接冲出了北城门。   皇宫中仍是一片哀思,老皇帝的丧葬程序也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太子赵珉两天滴水未进,老皇帝的死,意味着整个龙腾国的担子将压在他那稚嫩的肩膀上。   “殿下,还请节哀,先皇已去,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殿下顺从天意,先行登基,陛下定于九日后移葬皇陵,届时还要新皇礼送。”陈老太师颤悠悠的跪在太子面前说道。   底下臣子包括三位阁老也是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殿下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行登基大礼!”   太子见状,神色木然的挥挥手,“父皇刚去,尸骨未寒,岂能登基?诸位臣工且去,待本王守孝三年,再行登基不迟。”   按理说,太子这是矫情,等到三年后再登基,那岂不是龙腾国都要跟别人姓了?但是没办法,这是礼治,需三辞登基后再行大礼,不然就真的不孝了。   底下臣工听完,于是歌功颂德不在话下。   “萱姐姐,萌萌昨儿晚上替父皇抄写了三百遍往生咒,萌萌一个人拿不动,能请萱姐姐帮忙去拿一下么?”跪在一旁的两位公主,一位郡主,并一位王爷正在那寄托哀思,萌萌也是哭了一会后拉住赵凝萱的袖子轻轻朝她说道。   赵凝萱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此次自己的父亲去世哭的几乎是死去活来,完全不见了平时那股子爽利,也许,这个时候她才是一个真正的柔弱女子吧。   “萌萌自去,让宫女们帮帮你吧,此刻姐姐真真是动弹不得。”萱公主微微摇头,心不在焉的说道。   “萱姐姐,父皇平日对我等甚是疼爱,这本是做女儿的一点心意,萌萌不想借外人之手。”说完还轻轻的朝萱公主的手掌捏了一下。   终于,那萱公主领会过来,于是不动神色的应到,“却是如此,母后,我与萌萌自去取经书,好诵于父皇。”   萌萌与萱公主朝着皇后行礼,有跟信阳王打了下招呼,便出去了。   “萱姐姐,宫外来人,说有十万火急之事找您,他们进不来,说是我刘叔下的命令,着急的很,还请姐姐速去见一见。”两位公主快速的在回廊里穿梭,萌萌嘴唇不动,却是轻声朝公主说道。   “嗯?十万火急?刘经纬呢?他怎么不自己进来?那杀神,现在宫里宫外谁敢挡他?”公主诧异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也有两天没见到刘叔了。”萌萌说完,眼中一片失落。   刘经纬当官之前,她整天跟着刘经纬,刘经纬这人似乎跟别人不一样,并没有那么多的礼节,那段日子,是萌萌过的最开心的日子。   现在进入皇宫,虽然说贵为公主,但是自由也失去了。   “萌萌,萌萌?”就在萌萌走神的时候,萱公主轻轻叫了她两句。   “啊?哦,刚才有点走神。”   “萌萌,我现在就去见那来人,你去找写经书,待会可别露马脚。”萱公主轻声交代几句,旋即便朝宫门外走了去。   寒风嘶吼,一日烈似一日。   旷野中,一骑带着三马正硬着寒风奔驰,那风雪犹如刀子,在此人的脸颊上刮出一道道的裂痕。   刘经纬,没路过一个驿站便会跑死两匹好马,他所做的就是争取时间,他要去的,就是朔方郡,他的封地,他宛城也有驻军,那兵部侍郎钱勇转攻融力勤后就顺势驻扎了下来,但是刘经纬没有去。   第一,他不确定能调动那只兵马;第二,洛都那人隐藏至深,甚至能发动兵变,那么可见权势之广,他对宛城那支兵马不信任;第三,此次事情紧急,宛城的军队调动他不能做到如指臂使,长途奔袭,他还是信任陈平!   “来人止步!接受盘查!”刘经纬此刻全身发晕,连日来的奔波,他不敢有丝毫停顿,三日狂奔千里!   听到士兵的喝止,刘经纬再也架不住全身的疲惫,“通”的一声便摔下了马。   “快!快!速速查验此人身份!这人穿着不凡,速派一人去通知薛大人!”关键时刻,城门长下达了最准确的命令,看来经过匈奴一役后,朔方的士卒整体水平发生了质变。   刘经纬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然而也就是昏睡了一个时辰左右,超强的警觉心让他迅速拔出了背后的尼泊尔军刀,从床上跳起。   “卑职等拜见镇国侯!”见刘经纬起身,守护在床边的一众天水将官顿时拜倒在地。   刘经纬见状,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传我将令,半个时辰后朔方守军千军集结!稍有延误者,斩!”刘经纬定下心神,发号施令。   “薛大人!此刻朔方郡兵丁五万,我带走四万,朔方安危全部交于你,你可有把握?”刘经纬问道。   “侯爷,我即可便奔赴界河,亲自坐镇边军,匈奴人若敢此刻来犯,薛,定将让彼等付出代价!”曾几何时,一名文绉绉的天水县主簿身上也带着些行伍气息了,说话更是斩钉截铁。   利用集结的片刻,刘经纬终于能好好的吃上一顿热饭了,同时,他也必须为后面的事情好好的思虑一番。   带兵进京,还是在没有皇帝下旨的情况下进行,虽然他手中握有先皇御赐的尚方宝剑和先皇的亲笔中旨。   但是,兵者,国之凶器,擅动者亡,是对是错,刘经纬内心也是焦灼不已。      第五十四章 宛城阻截      “将士们,你们为何而战!”刘经纬举起手中的尚方宝剑,一甩背后披风,在点将台上高声问道。   “龙腾!龙腾!龙腾!”   “龙腾!龙腾!龙腾!”   “龙腾!龙腾!龙腾!”   三万步卒,一万骑兵,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高声齐呼。在刘经纬走后的这段时间里,陈平对士兵们的思想教育工作丝毫没有放松,因此,刘经纬此刻可以挺直腰杆说,他朔方驻军,所向披靡!   “现有贼子祸乱朝纲,诸君,可随我一战!”刘经纬振臂一呼,顿时数万人影。   只见 那骑兵右手捶胸,步卒单膝跪地,齐刷刷的兵刃撞击,端的是让人热血沸腾,他们在用自己的行动表达着对龙腾的忠诚,对刘经纬的拥护。   “陈平!命你部骑兵与我同行,单人双骑,日夜兼程!”   “喏!”   “陈芳、郝玉!命你二人各帅一万五千步卒,强行军,随后跟上!”   “喏!”   “李二牛!命你帅八百临时工负责天水防务,不得懈怠!”   “喏!”   龙腾历二百二十九年,十一月二十日,三让皇位后,太子于第四天顺利登基,史称龙武大帝,同时大赦天下,龙腾国中兴之主开始登上历史舞台。   “主子,洛都已经换防完毕,洛都驻军正在城外十里处驻扎;禁城外城换防完毕,现在洛都除了内城我们无法涉足,其余均在掌控之中!”还是一间黑暗的房屋,还是两个身影,两人正在探讨着下一步的行动。   “好,很好,这龙腾也是时候动一动了,哼!”那背朝书桌的身影轻哼一声,随即,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得,问道,“如今内城可有何动静?”   “回禀主上,风平浪静,只是内城中太子身边更换了一批太监宫女。”那人弯着身子,恭敬的答道。   “嘿,这很正常,太监宫女乃是贴身服侍之人,一朝天子一朝臣,宫女太监自然不会例外,还有呢?”他接着问道。   那人仔细琢磨了一下,他这主子的性格他了解,他够隐忍,够狠辣,够谨慎,因此,这些年来,几乎没人真正的了解过他。   “由于那老皇帝大丧,出入宫闱的人倒是很多,但是我已经命令外城守军严加盘查,保证不多进一人,不少出一人。”这人也是心思缜密,对大盘也很是了解。   “很好,你做事,我放心,再过五天,便是皇帝移行皇陵之日,倒是满朝文武齐聚,我们趁势发作,则大势定矣!哈哈哈哈哈”   此事休提,但说那刘经纬,自天水誓师进京勤王,一时间众马奔驰,不出四日便抵达了宛城,若按脚力来算,还有两日便可抵达洛都,还剩下一天调整时间,刘经纬知道,若是对方要动,也应该找一个最佳时机行动。   而这个最佳的时机,则是皇帝移陵之时,那日,必定满朝文武前去送行,一下便能一锅端!   “报!前方探马报知,宛城守将,兵部侍郎钱勇钱大人整军备战,请镇国侯前往一叙!”刘经纬还在沉思,却得探马报知,前方钱勇已经布下兵马,显然是意识到了朔方军队的异动。   时间紧迫,若是在宛城耽搁,则事必影响到龙腾大局,刘经纬立刻拍马上前,朝着钱勇本阵奔驰。   “不知钱大人何故阻我等去路?”刘经纬为了表示毫无敌意,名众军就地休息,自己单骑迎上了钱勇。   “刘经纬,在朔方一战,本大人对你可是十分赏识,为何如今却行这叛乱之举,你速速率领本部回去,我钱勇当无此事发生!”那钱勇见刘经纬单马过来,当下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三分。   若对反刻意谋反,现在应该立即率领骑兵突击才是,更不会单枪匹马便朝自己这边本来,于是也迎了上去说道。   “钱大人,您对小可的维护,小可感激不尽,然而事关重大,若我不能即刻赶赴洛都,则龙腾危矣!”刘经纬诚恳的说道。   哪知,那钱勇却是不吃这套,当即反驳道,“可以,拿出关防印信,我自当放你出去!”   “你!”刘经纬顿时便泄气了,他这次调动兵马,可是全凭自己的威信才得以成功的,说句不好听的,这刘经纬是私自调动兵马,若是这钱勇立刻斩了他,也不会有人为他分说半句。   “钱大人,实话跟你说,先皇派我钦差反叛事宜,现查出有人于先皇移陵之时发动兵变,此刻洛都危急,还请钱大人查验先皇手书中旨与尚方宝剑!”刘经纬此刻也管不了这钱勇是那方人了,若是敌人,说不得要厮杀一场。   那钱勇见刘经纬抬出先皇中旨和尚方宝剑,当下也不敢造次,急忙下马,跪地接了过来。   待查验过后,钱勇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侯爷,不是钱某不放行,中旨上仅说由侯爷负责此事,但无调兵之权,钱某也是职责在身,别让我为难。”   “那么,还请钱大人说个明白话,如何才能让本侯通行!”刘经纬见说不通,索性将手扶到了背后军刀上。   双方军士见状也是立刻戒备了起来。   “刘经纬,明白话告诉你,我钱某也是龙腾军人,若你肯放下兵器,我便放你回洛都,但是你必须随我通行,随我亲卫同行!”这钱勇似乎下定了决心,跟刘经纬说道,“若是到达洛都,洛都安然无恙,则我钱某立斩你头颅,若是遇上反叛,我即时还你兵刃,你我并肩作战,你可答应!”   钱勇这招不可谓不毒,若是刘经纬反叛,钱勇则会第一时间死在他钱勇刀下,若是真有叛军,钱勇也不至于背上千古骂名,他将心比心,若自己是刘经纬,哪肯将自己的性命置于别人刀下?定是要挣扎一番才是。   “好!我答应你,即刻启程!”哪知,刘经纬长出一口气,立马奉上了军刀和尚方宝剑,便答应道。   “哈哈哈!好,好,即可出发,刘经纬,我钱某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啊!哈哈哈哈哈!”接过刘经纬递过来的兵刃,看似紧张的氛围顿时瓦解。   钱勇一挥手,自有那亲卫营骑兵领军跟上,待钱勇交代完军务后,两队便合为一队,直奔洛都而去。      第五十五章 叛乱      龙腾历二百二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天气出奇的晴朗,辰时刚过,禁宫内便钟鼓其鸣,一时间,群臣自仪门入,今天老皇帝移陵龙腾国洛都之内,由皇帝领头,百官齐送,一时间哀声大坐!   一众皇亲国戚更是披麻戴孝,跪立一旁,皇后现在已经是太后了,自然扶着新皇,迎接着一众大臣叩拜。   又有那老太师代表老太师诵读祭文,整个昭和殿人头攒动,但却无一人喧哗。   洛都外,今天却是不知何故,都城之外早早的就排起了进城的长龙,有那商队推着一辆辆的推车在接受这盘查,还有挑柴的汉子,卖炭的青年,出售各色菜蔬的农民也熙熙攘攘的往洛都内挤。   “今天可真奇怪,进城的似乎比过年都多。”洛都已经上百年没有遭受过兵锋了,因此那城门守卫对于这些异状也丝毫没有警惕。   “管他呢,进城的人多,咱哥几个油水也就多些,咱管他是商人还是农民。”旁边一人正用木头签子剔牙,听到同伴的话语,不屑的说道。   “啪,啪!”突然,两声清脆的马鞭声响起,那两人顿时感觉背心一凉,紧接着,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二人叫苦不迭。   “该死的龟孙,不好好职守,却在此喧哗,是何居心?出了干系尔等可担当的起?”鞭笞二人的正是最近新调来的洛都尉,原来的洛都尉张霆已然卸任,现在负责洛都守军的训练工作。   那二人见是洛都尉大人,顿时一个个吓得只管磕头,这些天来,他们这些大头兵可没少受气,这新任洛都尉是东莱那边调过来的,好像家里挺有关系,所以一向是蛮横无比,对于士卒也是非打即骂。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该死,再也不敢了,请大人饶恕则个!”那两名士卒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但这位新洛都尉却是仍不罢手,堪堪每人抽满十鞭才踹了二人一脚走开。   他的这番作为落在一众看守城门的兵丁眼中自然是兔死狐悲,纷纷在暗地吐唾沫。   “报!禀告大人!主上有命,让大人迅速封锁九门,未得命令,就是皇帝降旨也不能开!”那新任洛都尉此刻是意气风发,他原本是东莱一杀猪的,名叫王一刀,由于自己的女儿傍上了信阳王,他自己也水涨船高,过起了人上人的生活。   那王一刀听完心腹的话语,顿时双掌一拍,“成了!要动手了!迅速传令九门,一刻钟后,关闭城门!”   随着王一刀的命令,那九处城头也相继传答了大人的命令,一刻钟后,关闭城门。   你道那王一刀为何不立刻关闭九门,而非要等那一刻钟?原来,今天远从龙腾极东的傲来郡来了一只商队,据那商队领头的说,这此他们运送的乃是鲜货,专供洛都险要,怕误了时辰担责,想请这位新任洛都尉通融通融。   当然,这通融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人也是有心,不知托谁专门打制了一把通体纯金的杀猪刀,才让这王一刀满意。   “快点快点!只剩下一刻钟了,你们这些奴才,不抓紧进城,难道让军爷为难不成?”那商队头领听闻命令,顿时便开始嚷嚷。   “东家,请您放心,误不了事!兄弟们,速速进城!”那管家打扮的汉子顿时一声大喝,进城的速度便是快了三分。   所以说屠户出身就是屠户出身,大局观远远跟不上局势变化,他这一道延迟一刻钟关门的命令看起来只有一刻钟,但是洛都多大?他这命令传到其他八门需要多久?他自是没有算计过。   就在下达关闭洛都命令一个时辰后,禁宫之内传出一声震天的号角声,洛都百姓听闻,顿时纷纷跪拜,他们知道,这是先皇要移陵了,这位老皇帝在位期间,虽说百姓仍然生活艰苦,但是好歹有一口吃的。   上次东莱郡水灾,皇帝又是杀贪官又是赈灾,很是得民心,因此,百信在这老皇帝移陵的时候也乐的送他一程。   但就在此时,从禁城外城墙处却是传来一阵炮响!   炮声过后,便是如蚂蚁般的士卒从外城各处城门出杀出,直接朝着内城奔去。   有那宫女太监正在内外城之间行走,这群士卒却是突兀的拔出屠刀,丝毫不留情面的看下一个个头颅。   “杀啊!杀了小皇帝,主人好登基!”这时,一名身穿将领服色的人手中持着一柄宝剑大声疾呼。   若是有熟人在场,他们定当认得这领头之人正是陈太师的独子陈政!   “传令,首个攻如内城者,赏黄金千两,官升三级!”陈政一马当先,那亲卫顿时接过了陈政的话语,一路飞奔的同时大声喊着“首个攻如内城者,赏黄金千两,官升三级!”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兵士们听闻顿时气势大振,一个个嗷嗷的朝着内城冲去。   外城的喧闹声很快传进了昭和殿,便有那一身甲胄的执金吾将领手持兵刃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贼子反叛,正率兵从外城而入,约半个时辰便可杀至内城城门之外!”   不明真相的文武大臣们,顿时便炸开了锅,一个个交头接耳,焦躁不堪。   “休得慌张,乱臣贼子而已!”关键时候,太皇太后发话了,这老妇人此时可算的上是老祖宗级别,上次刘经纬识破孟宏深,也正是她的沉稳,才没有被蒙蔽。   “诸位爱卿,不必惊慌,此事老师自有安排,诸位等着便是。”结果太皇太后的话语,那小皇帝此时也并不惊慌,依旧沉稳的对答。   众人心中顿时一阵错愕,“老师?哪个老师?”   旋即,便有那明白之人点出,皇上新任老师乃是那杀神刘经纬,众人才恍然大悟,也是,前些日子还大出风头的刘经纬似乎这些天还没见到过,难道真像皇帝所说,这刘经纬已经早有安排了么?   心中虽然嘀咕,但昭和殿内的气氛却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赵凝萱,速速开城投降,我等尚可保全你一族性命,若是不识时务,城破之时,便是尔等授首之时!”内城城墙上,一道俏丽的身影屹立在城墙之上,十八道手持长刀的魁梧汉子正分侍左右,在那阳光的反射中,有如一道道天神下凡。   “陈政啊陈政,你此番谋反,你父亲大人可曾知否?”那公主望着城下黑压压的士卒,毫不胆怯。   “哼,那迂腐老头我受够了,我成天为其打理各项事务,自我陈政二十岁起,便对龙腾各项政务了如指掌,可是现在呢?我仍然一个白身!凭什么!”那陈政听到萱公主提及他父亲,顿时便如发了疯一般。   “今日,我便要告诉我家那老狗,我不必任何人差,我要用我自己的能力,博出自己前程!我且问题,开不开城门!”那陈政如何精明的一人?但也许是几十年生存在父亲的阴影下,让他说话也施了水准。   “哈哈哈哈,好,好一条小狗,来啊,传令大狗!”公主并没有过多废话,直接下令开打,一时间,城墙上的弓弩手万箭齐发,百步之内,箭雨密布,顿时让那陈政一方的军士攻击受挫。   五十六章 幕后元凶   “攻城梯,攻城梯给我搭上去,给我活捉这个臭女人!”陈政气急,待气息稍定,便咬牙开始指挥攻城。   他的话音刚落,十余组扛着攻城梯的力士便从陈政营中奔出,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快速的朝城墙靠近。   “弓弩手,给我射箭!”赵凝萱在城头指挥着防守,但是她毕竟没有战争经验,弓箭手集中箭矢朝那攻城梯射去,但是大不分却被那盾牌手给挡了下来,虽然少数几只穿过盾牌缝隙有所杀伤,但是却是杯水车薪。   “冲啊!活捉赵凝萱!活捉小皇帝!”陈政见攻城梯奏效,立马兴奋的跳了起来。   眼见攻城梯搭上了城墙,梯子上的挂钩也死死的扣住了城墙之上,赵凝萱却是拿不出主意。   “公主!若信得过在下!请将指挥权交于在下!”鬼眼见情况紧急,若是任由失态发展,这内城肯定是坚守不了刘经纬的大军到来。   公主一咬牙,她也不矫情,知道这十八人乃是随着刘经纬征战沙场之辈,当下便说道,“好!此处便交于你指挥,我自下去休息,不妨碍尔等了。”   虽然这样说,但是公主眼中却是闪现出一丝落寞,一向要强的她,现在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不堪。   “公主稍待,还请公主下去组织宫女太监多多搜集火油,桐油,炒菜所用只有,迅速加热,然后搬到城墙上来!”   “另外,若是油不够,也可让宫女太监们多烧开水!同时搬到城墙上来,这些事情关系内城是否能撑到刘大人驰援,不知道公主能否担此大任!”鬼眼是天狼特战队的队长,也是最具指挥能力之人。   此一番安排,顿时让公主信心倍增。   “尔等放心,定然不会拖尔等大腿!”公主见有如此重大的事情交于自己,立马显出了飒爽英姿的一面,拱手离去。   “天狼听令,每人负责一处攻城梯,将来犯之敌赶将下去!”   此时城墙之上,已经零星有叛军登上了城墙,十八人犹如十八位杀神,顿时冲杀进去!   且说刘经纬这边, 自宛城与钱勇合二为一后,便一路疾驰,他首先派人去联络了愿洛都尉张霆让其想办法让自己的队伍分批混进城去。   张霆虽然儿子不成器,但是自己却是个办大事的人,不然老皇帝也不会将洛都的安慰交于他负责。   张霆当下就提出建议,让刘经纬先行一万人分为九批,化作商队和做小生意的人,每批一千来人,分别从九处城门入城。   然后重金贿赂现任洛都尉,待进城之后,若皇宫有变,则刘经纬所部迅速占领九门,而陈霆则负责率领洛都驻军迅速接手防务,刘经纬趁势进军皇宫,从九门迅速驰援禁宫。   若是皇宫一切正常,那么钱勇的亲卫则会迅速以谋反罪名将刘经纬格杀。   “侯爷, 按照时间估计,九批军士应该都已经混入了洛都,但此时洛都风平浪静,不知刘大人有何说法?”离北城门不远的一处商驿中,钱勇与刘经纬正在一张桌子上喝着茶水。   “钱大人,这可不是一位老行伍该说出来的话啊。”刘经纬听出钱勇话中没有敌意,他知道钱勇从今天城门口的异常已经发现了端倪。   今日皇帝移陵,按理说全城百姓都要相送,城门都是要打开的,但是偏偏此时关闭九门,这可是犯大忌的。   而且原洛都尉张霆乃是与他关系至交的好友,刚才也向他证实,今日洛都军队调动频繁,许多老将都被换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多是外地而来的将领。   “得了,镇国侯,其他话我也不多说了,你说什么时候动手我钱某人便什么时候动手” 钱勇双手一摊,也算是光棍。   刘经纬亲手对为钱勇斟了一杯茶,说道,“钱大人,稍安勿躁,这条毒蛇隐藏至深,此次正是引蛇出洞的机会,我们必须等他们先动手,不然,我们讨不到好处的同时,说不定还会背上谋反的罪名。”   这是毋庸置疑的,对方还没有动手,若是他现在下令夺取九门,然后率军前去勤王,那么若是那暗中之人此时发现动静,不动手反叛的话,那么谋逆的是他刘经纬,钱勇与张霆三人了。   “报!接到前方探子来报,禁城守军叛乱,现正在攻打内城,情况紧急,还请侯爷定夺!”钱勇与刘经纬正在休息之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说道。   “发信号!迅速配合张霆抢占九门,保证九门不失的情况下,迅速脱离战场,驰援皇宫!”刘经纬拔出尼泊尔军刀,率先冲了出去。   九门争夺战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洛都虽然是龙腾国都,固若金汤,但若是里外夹攻,又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攻占也仅仅是时间问题。   “将士们听真,我乃愿洛都尉张霆,迅速放下武器,免得无故送死!”   新人洛都尉由于对待将士残暴,将士对他也毫无感情可言,此时听到张霆的呼喊,守卫北门的战士纷纷丢下自己的武器,蹲在了地上。   “钱大人!这里交于陈大人便是,你我速速驰援禁城!”刘经纬见陈霆杀到,便全身退出了战场,朝着钱勇说道。   由于这里仅仅是洛都外城,而且刘经纬为了进城,扮成了商队,所以此时必须全靠两条腿来跑到禁城。   洛都经过两百来年的兴建,已经是长宽各有一百来里路的巨城了,此时从北门攻到禁城外城,起码也有三四十里路,而古代,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常行军”为时速4~5公里,日行程30~40公里;“急行军”为时速10公里左右;“强行军”为日行50公里以上,一昼夜连续行军12小时以上;奔袭速度与急行军速度基本一样。   也就是说,现在脱离战场,强行军到禁城外围,休整,然后收拢九门部队,刘经纬他们起码也要两个时辰左右。   “希望他们守得住吧!”刘经纬咬咬牙,下达了急行军的命令。   。……   “萱儿,你真的要跟皇叔斗下去么?若此时投降,皇叔保证不伤及任何人!”禁宫之外,已经攻打了两个个时辰之久的内城正摇摇欲坠。   此次时间的幕后黑手也终于走到了台前,他就是信阳王——赵衡!      第五十七章 感谢信      自千叶开书以来,得到了诸多朋友的力挺,首先感谢编辑未来的推荐,下个礼拜首页封面推荐,因此发个单张,千叶刚来17K,但却感觉到无比温馨,以下是这一个多月来支持千叶的名单:这是粉丝荣誉榜:龙王888889 藏巴拉 星月神经 三尼 雾隐霁月 滟茹 被占用了说的 诛胖土豆 饭团小王子 展逐 沧海江湖客 春城无宵夜 登高往低 春三尼 yrmx7717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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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定睛一看,正是那身着孝服的小皇帝,虽然他此刻身材矮小,但是所展现出来的气势却让人震撼。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众朝廷大臣,此刻听到小皇帝的话语,端的是群情振奋,这可是明君之像啊!   “城下士卒听着!谁能擒得贼首,谋逆之罪不论,连升三级,俸禄加倍,若擒住首恶信阳王,封万户侯!”语不惊人死不休,皇帝的下一句话顿时让城下的士兵开始犹豫出来。   虽然现在信阳王占优势,但是那小孩毕竟是皇帝,于是城下士兵四目相对,纷纷踟躇不前。   信阳王赵衡本来是想仰仗现在的优势先来个震慑,待会好一举拿下城池,谁知道那小皇帝却在城头上说出这样一番话,顿时知道不能再拖。   “冲城锤!进攻,全军出击,拿下内城!” 没有给时间士兵们思考,信阳王赵衡发动了总攻的命令。   “小皇帝没有援兵,守城的士兵也死的差不多了,破城,就在此时!”信阳王也顾不得安危,带着亲卫冲在前线压阵。   “火油!倒!”鬼眼全身血迹,守城的人只剩下区区数百人而已,十八名天狼队员死了两人。   “没有了!没有了!火油都用完了!”猴子上串下跳的观察敌情,火油早已经用尽。   “报告,敌人的冲城锤上来了!冲城锤上有生牛皮保护士兵,火烧不穿,箭射不透,大人,赶快啊!不然城门就被破了啊!”一名负责看守城门的执金吾将领跑到了鬼眼前面说道。   鬼眼听闻,顿时心中一惊,连忙扶着城墙往下看去,只见城墙之下,一座巨大的冲城锤正朝着城门移动。   只见那体型巨大的冲城锤由一整颗巨木作为冲锤,由数百人拉着正一步步的朝城门逼近,更可恶的是那冲城锤上还用生牛皮支起了一个硕大的保护伞,箭矢热水根本对它无效。   若是被这鬼东西靠近城门,只须三两下,那重大数千的撞击力便会将城门撞毁。   “传令,将城门开启一角,天狼特战队,随我摧毁这该死冲城锤!”鬼眼无法,城墙他是绝对不能放弃的,放弃城墙,这数百士卒如何敌得过那城下的千军万马?所以,他不得不放手一搏!   。……   “快!快!再快!儿郎们,龙腾安危,全在诸君身上,即使是死,我等勇士也应死在奔跑途中!”远远的,刘经纬已经能听到皇城那震天的喊杀声,那一缕缕的青烟正在皇城中冲天而起。   此刻刘经纬正焦灼万分,这不仅仅是老皇帝临终托孤的遗言,在那皇城中,还有他来到这世上的第一个亲人,和让人放心不下的两个身影。   “报!皇城危急,城门片刻可破!”斥候汇报的越来越频繁,也意味着刘经纬距离皇城越来越近。   “陈平!”   “末将在!”   “可愿随我再次冲杀一场?”刘经纬加快马速,迅速前奔。   “求之不得!哈哈哈!”   “好!跑得动的儿郎,跟我与陈将军先行冲杀进去!韩玉、郝芳!尔等速速收拾人马,尽快跟上!”刘经纬冲着陈平会心一笑,顿时发令道。   “此等大事,可别忘了我钱某人!亲卫营,随我冲将上去!”突然,刘经纬身后一声大喝,原来那钱勇也是个好战分子,带着那亲卫营迅速超过刘经纬,径直杀了进去。   内城的城墙正在一步步的被吞噬,零星出现的一个个缺口也迅速的被叛军扩大,信阳王赵衡在战阵不断的督战,喝骂,不知为何,越是这临门一脚,他越感觉心中不安,就在他的督促下,叛军们也不负众望,终于在城墙上慢慢站稳了脚跟。   “鬼眼哥,屠夫,张屠夫死了!”内城城门口,七八个身披重甲的战士人手一把尼泊尔军刀,正在那冲城锤附近来回冲杀。   冲城锤的底座已经被毁坏,正无力的趴在了地上,此刻,十八人的特战队只剩下七人,那张屠夫张大胆刚才也中了冷箭,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显然不活。   “死了就死了,待老子杀不动了,便下去陪着他们!”鬼眼一声大吼,顺手一击,将那靠近的叛军一刀两断。   “兄弟们!人未死,刀未断,血未尽,骨未折,魂未灭,则天狼永存!天狼不死,战斗不止,杀!”鬼眼双目通红,兄弟们的牺牲让他更加奋勇。   听到他的呼声,剩下的六名天狼队员精神顿时一震,“天狼不死,战斗不止,杀!”   “天狼不死,战斗不止,杀!”   七名天狼队员的举止深深的震撼了叛军,这是一只什么军队,仅仅十六人便让攻击城门的整个队伍不能寸进?   叛军们胆寒了,有的叛军甚至掉头朝着那城墙奔去,他情愿去攻城,也不愿与这几人厮杀,太震撼了,这几人不出手则已,出手便能致命,去攻城墙,或许还有机会活着,冲上去跟这几人厮杀,那比不能活命!   “猴子,你说头儿会来的及么?”鬼眼与猴子背靠背厮杀着,问道。   “老鬼,我猴子可从没怀疑过头儿,头儿才不会抛下我们呢,就像我们不会抛弃头儿一样”猴子扼断一人的脖颈,答道。   “轰!”一具碎肉砸在了猴子和鬼眼身边,鲜血内脏顿时溅了二人一身,“真他娘的矫情,照我说头儿已经到叛军屁股后了也说不定,想这些有屁用,若是一刻钟内头儿赶不过来,这龙腾国就要换主人了!”   鬼眼和猴子一脸鄙夷的望着来人,这人是天狼中体型最壮硕的那位,名叫徐贲,这大冬天的光着个膀子,杀起人来也端的是血腥无比,用瘦猴的话来说就是“他杀人,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第五十九章 何以反朕?      “城要破了!众将准备冲杀!”信阳王赵衡此时兴奋无比,只见那内城之上一个个的缺口被打开,已经有两处站稳了脚跟,自己的兵士们也慢慢的朝着城门楼杀去,只要夺取了城门楼,便可打开城门!   “将士们随我夺取城门楼!城墙之上”那领头之人正是陈政!   他在洛都几十年,也许现在才有人发现他居然有那么一身了得的武功,这城墙之上的第一个缺口便是由他打开稳固的。   “突突突突突!”就在他以为就要得手之时,突然一阵密集的箭雨从城墙之下朝他们射来,顿时那阵箭雨便将这企图冲入城门楼的逆贼给死死的钉在了城墙之上,而那为首的陈政更是身中五箭,脸带不甘的望着远处飞奔而来的刘经纬。   “镇国侯刘经纬帅朔方守军四万前来勤王,投降不杀!”   “宛城守将,兵部侍郎钱勇,帅军十万,前来勤王,投降不杀!”   刘经纬帅众以一阵箭雨攒射,解了城门之围后,顿时率军喊道。   内城之上的守军听闻十多万援军到来,一时间气势大振,而反观那信阳王一方,刚才还在欣喜登上了城墙,准备立功领赏的叛军,此刻却是如同热锅上的,焦急的不行,到最后索性放下了兵刃,一个个开始投降。   信阳王在本来在城下兴奋的来回转圈,此刻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鼓噪之声,待他回头一看,只见那领头一人手持军刀朝他杀将而来,不是那刘经纬还有谁。   “该死,怎么把他给忘了!还有,我不是早就通知那蠢材关闭洛都九门了么?”信阳王现在想死的心都有,几十年的布置,眼看就要成功,却就这么毁于一旦,本来他还想放手一搏,但是看到随后杀来的钱勇之后,他便明白,此时不走,必定会被宛城之兵给围困。   “撤!随本王突围!”信阳王当下便下定了决心,这小皇帝刚登基,跟脚还不稳健,若能突围,相信凭借他多年的布置,也能割据一方。   “赵衡,我千算万算,甚至连孟太监和那陈政都算了进去,但是去漏了你这么一条大鱼,我就说,是谁有那么大能耐布置这一切!”刘经纬与信阳王相聚百十来米,一双虎目紧盯着信阳王道。   “哼,本王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你这个小小的县令,本以为你根基不稳不足为虑,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你却成长到这个地步,下次,我们沙场再做分晓!”信阳王拨转马首,召集几位亲兵便要逃去。   而刘经纬却是没有再冲杀过来,只是拿着那尼泊尔军刀在那观望,嘴角似乎来露出一丝邪邪的笑意。   “赵衡,杀我兄弟!还不束手就擒!”   赵衡眼见哪里不对,但听到这声话语后转头一看,只见那天空中直直的落下一人,只见此人一记手刀砍刀了赵衡的脖子上,那赵衡顿时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头,你若再不来,我等兄弟怕是要死光咯!”来的正是瘦猴,他与鬼眼和徐贲三人眼见赵衡就要逃走,顿时让那鬼眼指明方向,那徐贲便上前抓住瘦猴的腰带往那方向一扔,于是便出现了刚才那一幕。   “猴子,先别说了,还好这赵衡中计,不然我们就危险了!”刘经纬示意瘦猴先不要聒噪,只是扯开嗓子大喝,“赵衡已被生擒,余者速速放下武器,否者诛杀九族!”   猴子虽然不明白刘经纬为何这么说,但是却将命令彻底贯彻了下去,也随着一起大喝起来。   众叛军见赵衡被抓,宛城援军又到,顿时便有小半丢下武器跪了下来,而剩下的大半士兵知道起兵造反失败乃死路一条,顿时便聚集在一起冲杀出去。   “大人,为何不派人歼灭?”鬼眼与徐贲率领剩下四人来到刘经纬面前,只见那叛军率众离去,当时便不解的问道。   “如何追击?就凭我手下这赶来的区区五百士卒?”刘经纬苦笑道。   随即与钱勇两人下马,一一拥抱了剩下的七名天狼战士。   此战,若无天狼,内城必陷!   刘经纬一步步的朝前迈着步子,心中感慨万分,“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真是何苦来哉!”,刘经纬轻声低吟…   龙腾国跟他前世的华夏很像,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善于内耗,还好,这次能将信阳王擒下,避免了大规模的内战,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吱呀呀呀!”内城城门终于打开了,率众而出的是脸色发白的新人天子,他来迎接他的老师,镇国侯刘经纬。   然而打开城门后所看到的一切却人他一阵恶心,那烧焦的尸体,那断裂的胳膊,那满地的头颅,此情此景无不刺激着这幼小的帝王之心,让他在登基之初便深深的上了一课。   “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刘经纬即使再不想跪,也得做足样子。   小皇帝脸色煞白,双目含着泪水,没有立马请刘经纬起来,只是大声说道,“何以族叔要反朕!老师,请您教朕!”   刚刚失去父亲的小皇帝面对这信阳王的背叛,感觉到了这世界给他的巨大敌意。   “唉!”刘经纬叹了口气,回到,“皇上,龙腾国大兴二百多年,承平日久,如今龙腾国早已失去了建国时的骨气了,现在的龙腾,脊梁骨已经弯了。”   皇帝年幼,太深奥的道理他不懂,只是两眼茫然的看着刘经纬,等着他的老师,镇国侯,来为他解释何为“脊梁骨!”   “皇上,我们老家有一句话,叫做富贵不能淫,平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也,如今龙腾国富强不错,但也物欲横流,早已没了那份正气了!”   “老师请起,何谓正气,请老师教朕。”太子终于醒悟,将刘经纬扶起来,随即躬身一礼,就在这战场之上请教起来。   尸横遍地,但是没人去打理,只在空气中反复回荡着一首气势磅礴的诗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存,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第六十章 春梦了无痕      刘经纬很累,所以勤王救驾后他便上交了尚方宝剑自己回去休息了,但是这一举动,落在朝臣中却是知进退,不争功,这是后话。   带着疲惫的身形,刘经纬朝着洛都城东走去,那里有萱公主榜他准备的一处宅院,这也算是自己的家了。   说也好笑,这宅子送给他那么久,刘经纬还没去看过。   “诶诶诶!站住站住!就是你!”刘经纬一身疲惫的朝着家门走去,正要进门呢,却被门房给拦住了。   刘经纬摸摸脑袋,左右看了一下,又往回走了几步,抬头看了看门匾,只见门匾上写着“镇国侯府”四个金漆大字。   “没错啊!”刘经纬嘀咕了一声,转身又往大门走去。   “诶,我说你这个臭要饭的,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再不走,抓你去坐大牢!”那门房可是牛气的很,自从来了这侯爷府上当差,自己身价可是倍长。   刘经纬无语,对他说道,“我说小哥,我回家,难道我家都不能回了吗?”说完甩甩手,就朝着里屋走去,他现在想做的就是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哟呵!回家!你脑袋有问题吧!出门左拐有个城隍庙,什么时候我堂堂侯爷府上也成了叫花子的家了,来人啊!有人硬闯侯爷府!。”那门房见刘经纬还要往里走,直接抄了根棍子就朝刘经纬奔来。   这下乐子可大了,堂堂侯爷府上哪能没几个家丁护院?特别是刘经纬府上,他的家丁护院可是从朔方战场上退役下来的老兵,虽然缺胳膊断手,但那可是见过血的,只听悉悉索索一阵大响,侯爷府中顿时窜出百十来个手持棍棒的汉子。   “哈哈,你这个叫花子,现在出去却是晚了!兄弟们,就是他,打断他两条腿扔出去,让他开开眼!”那门房见护院来了,顿时双手叉腰,得意无比。   谁知,待前来的护院们看清来人后,顿时哗啦啦全都跪了下去,“恭迎侯爷回府!”   这下门房可犯傻了,这都哪跟哪啊,顿时也不敢再说,直接傻在了当场。   “行了行了,都是自家兄弟,以后见面打个招呼就行了,没必要跪来跪去的,来个人带我去洗澡,浑身都臭了。”刘经纬最受不得的就是这下跪了,当下便不耐的说道。   好在在场的都是在天水便跟着刘经纬的老部下,都了解他的脾气,当时便有人站起来道,“头儿,这不是见你升官了么,都说这升官了脾气也会长,兄弟们这不怕给头儿你丢人么!”   那人揶揄道,顿时也惹得在场众人一顿哄笑。   这人刘经纬认得,他叫牛大力,在朔方最艰难的一战中他所在那个伍几乎全军覆没,此人最后被伍长救了之后连杀数人,自己也身受重伤,刘经纬回洛都后便让人找了一批朔方的老兵来帮自己打理家事,这牛大力就是其中一员。   “大力,怎么样,可还有不习惯的地方?”刘经纬拍拍牛大力的肩膀问道。   “还别说,头儿,来了洛都咱兄弟们好吃好喝,生活都好,就是,就是整天闲的蛋疼。”刘大力退伍后性格也开朗了很多,说道。   刘经纬点点头,说道,“行了,改天给你们找点事情做,我累了,带我去洗澡,我先睡一觉再说。”   “得嘞!那个什么春兰秋菊,还不领着头儿,不,领着侯爷去洗澡!”牛大力一听,顿时扯开嗓子喊道。   “笨,是沐浴!沐浴!”   “对,去沐浴,沐浴!”   刘经纬拍拍脑袋,对他们是无语了,转身就走。   卧室内,上好的香碳将整个房间烘的暖乎乎的,一个硕大的浴桶摆在当中,水蒸气萦绕而上,让刘经纬整个人一阵放松。   “那个,你们,你们可以出去了。”刘经纬望着如同木头一般杵在浴桶旁的两位侍女道。   两侍女都是中上之姿,是公主府上特意挑选过来伺候刘经纬的,两人听刘经纬这么一说,顿时一阵愕然,“侯爷,为何让奴奴出去?可是我等有伺候不周的地方?”   “啥?你们不出去我怎么洗澡?”刘经纬脑袋发蒙,两个漂亮姑娘杵在自己浴桶边如何洗澡?   那两姑娘对视一眼,充满疑惑的问道,“我们出去,侯爷如何洗澡?”   “侯爷,婢子们给你更衣!”说完,那二人便一齐走上前来脱衣服的脱衣服,脱裤子的脱裤子,让那刘经纬全身肌肉紧绷,人家可是活生生的大姑娘,他可还没长出那咸猪手呢,只是,这二人脱衣服就脱衣服,那小手在自己身上乱摸作甚。   终于,当刘经纬只剩下一条底裤的时候,他终究是忍不住了,“二位姑娘,二位姑娘,你们都出去,都出去,我自己来,自己来!”   刘经纬银牙一咬,将二人推了出去,倒是将自己闹出了一头汗水,“唉”,叹了口气,刘经纬迅速钻进了热水之中。   “秋菊,你是没摸到,侯爷的身材可真好,全身都是肌肉呢。”   “呸,你个小色胚子,刚才你帮侯爷宽衣的时候准是动心了,那小手到处乱摸。”   “好你个春兰,刚才你榜侯爷解下裤腰带的时候脸红啥。”   “去去去,谁脸红了!”   “哟,还不承认,你看你现在就脸红了,侯爷的大不大?”   “大?”   “粗不粗?”   “嘿,你还别说,挺粗的,而且好硬!”   。……   刘经纬坐在浴桶中听着门外二人对话,一张脸红的犹如煮熟的基围虾,他本来以为这个时候的女孩子应该都很矜持才对,没想到却如此大胆,真的是可恶至极,可自己还无耻的有反应了!   胡乱的洗了一下,擦干净水,刘经纬便倒头就睡了起来。   他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沾过床铺了,只觉得这柔软的床铺有如母亲的怀抱,温暖而舒适。   刘经纬做梦了,梦中他很累,但却说不出的舒适,还是这间房,还是这张床,他梦见了赵凝萱,梦见了赵灵儿,甚至还有萌萌。   床很大,四个人都不显得拥挤,刘经纬感觉双手十分的柔软,犹如抚摸着前世的气球,弹性十足。   渐渐的,整个大床开始摇晃,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气息,暧昧,却又让人躁动,直至那带泪的烛光燃烧尽最后一滴蜡,整个房间才陷入一片黑暗,梦境中,只剩下那大床仍“嘎吱嘎吱”的欢叫不停。   “啊!你个臭流氓!”突然,一声尖叫将刘经纬惊醒。   只见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已被人掀开,只剩下那一柱擎天表明着梦中的旖旎,刘经纬赶紧将被子往自己身上一盖,双手环胸问道,“谁!别过来!再过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第六十一章 劫狱      “刘经纬,你混蛋,流氓!”刘经纬卧室内,一女子尖叫起来,外面的护院顿时抬头看天,这公主要进刘经纬房间,他们这些护院哪能顶得住?况且他们刘大人可是武艺精湛,想必也吃不了亏。   “我说公主殿下,你一个姑娘家家,这大半夜跑到人家卧室,你是要做哪样?”刘经纬听出来着声音,顿时放心下来,但他心中一想,不爽但是他才对,这萱公主凭什么叫他流氓。   来的正是赵凝萱,这些天她来回奔波,刘经纬去朔方,洛都之事一下就压倒了她的肩膀上,这几日下来,人都瘦了一圈,本来她想回去休息的,但是有件事情她却放不下。   “行了,我原谅你了,赶紧穿衣服,有事情让你帮忙!”赵凝萱转过身,平复了下心绪说道。   “我说,这三更半夜的,有什么事情非得现在来掀我的被子,明天说行不行,你们老赵家的,可真会找麻烦。”刘经纬一边穿裤子一边抱怨道,确实,来到这个时代后,他几乎一天都没有休息过,全都在为他老赵家奔波。   那公主听后就,肩膀悚然一动,转过身,抓起床上的外套便帮刘经纬穿戴起来,“刘经纬,谢谢你,我感觉你不是一般的人,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得,有事说事,起来一趟不容易,想必有什么大事吧,说吧。”刘经纬冷血不假,但那是对外人,见公主如此做派,便直接了当的说道。   “刘经纬,阁老们对信阳王谋反的罪名已经定下来了。”赵凝萱抿了抿嘴,说道。   刘经纬听了,一顿,问道,“这信阳王本就是谋反,这又有何不妥?”   按照刘经纬的想法,信阳王这厮既然敢造反,那就不然做好了承受皇帝怒火的打算,为何这公主此刻会来此?   “信阳王被剥夺封号,他们那一支被贬为庶民,流放南蛮!”赵凝萱转过身,盯着刘经纬说道。   刘经纬听完,浑身一震,他前世早就听闻古时刑法严苛,没想到这堂堂一王爷也被弄的流放的下场,而且还是流放到南蛮,那瘴气丛生的地方,这跟让他们去死没有区别。   “虽然如此,我也很同情,但是我的公主殿下,他可是造反啊,还是造你亲弟弟的反,没杀头已经是宽恕了,为何你还要替他们求情?”刘经纬不解道。   “你这木头,那信阳王即使是死我也不会皱皱眉头,关键是他女儿赵灵儿啊!”萱公主有点抓狂了,平时各处都泛着机灵的刘经纬此刻怎会如此大意。   刘经纬一怔,“对啊,刚才做梦还孟到她来着,怎么这下把她给忘了呢?禽兽,我太禽兽了。”刘经纬暗自骂了自己几句,迅速问道,“那赵灵儿如何处置?现在何处?”   “已经收押了,等着宣判呢,你若是不去救他,估计她就得跟蛮人为伍了。”公主说完,便转身离去,只是在刘经纬的书桌上放下一张字条,上面分明写着赵灵儿的关押地点。   信阳王造反已经过去三天了,朝廷上为了此事正闹着沸沸扬扬,但是有两拨人却是没有去理会这事,一拨人是刘经纬为代表的朔方将士,刘经纬懒得去管,朔方那边比如陈平他们更是不会开口,还有一拨便是始作俑者,信阳王一方,现在他们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只等着宣判。   又是一天过去,几缕残阳照在大理寺的牢房中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那里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这偏僻的角落,矮矮的,充满着压抑,那里就是无人关注的监狱。   一间独立的还算干爽的牢笼中,一名少女穿着单薄的衣服,带着全副手铐脚镣正痴痴的望着窗外。   “坏人,你在干嘛呢,自从跟你来了洛都,我们就没再见过了吧,好想听听你给我讲讲故事啊,孙猴子到底怎么了呢?”那少女痴痴的望着牢笼外的星空,眼角再一次湿润了。   这少女正是赵灵儿,对于父亲的造反,她丝毫不知,但是律法无情,在信阳王造反的第一天,她便被控制起来,因为,她那狠心的父亲为了成事,刻意让他的女儿进洛都陪着她的伯父,那已经死去的老皇帝。   “呆子,父王把我当作棋子,现在我落难了,你肯定也不会再理会我这个反贼的女儿了吧,我,我好怕,我好想你啊!”那少女无助的留着眼泪划过脸庞,端的是让人心酸。   “唉,那孙猴子最后被封为斗战胜佛,取经总算是圆满结束了!”牢笼突然被打开,一条白色丝巾伸了过来。   那赵灵儿突然整个身子一怔,随即便转身一把抱住了刘经纬,“你个呆子,你个木有,你好狠的心,呜呜呜……”   刘经纬就这样被赵灵儿死死的抱着,双手轻轻的拍打这赵灵儿的肩膀,任由她她的泪水洒落在自己的肩头。   “坏人,我没有家了,父王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呜呜呜……”   赵灵儿低声哭泣着,似乎是感情决堤,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房,不断诉说着这段时间的苦楚。   “家,你还有家,我给你一个家!”用力的将赵灵儿抱在怀中,重重的说道。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那么快,就在二人互诉衷肠之时,一句不和谐的话语传来,“我说头儿,你们两还不走,我们哥几个明天送饭就送两份得了。”   “嘿,你这瘦猴,太也没情调,人家头在这谈情说爱呢,你参合什么!”这是鬼眼的声音。   没错,他们是来劫狱的,此时鬼眼正趴在门口望风,时不时的还朝着这牢房瞅来瞅去。   “得了得了,知道了,马上就撤。”刘经纬拉着赵灵儿的手说道。   “灵儿,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跟我走吧,再也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赵灵儿被刘经纬拉着小手,一颗心早已是千肯万肯,当下便跟着刘经纬诸人朝着门外走去。   待众人走后,那隔壁牢房却分明出来了三人,一人是那年仅十一岁的小皇帝,而另外两人却赫然便是萌萌和萱公主。   “二位姐姐,你们这又是何苦,被人踏足先登了心里不好受吧!”那小皇帝人小鬼大的说道。   “咯!”那萱公主伸手便给了小皇帝头上一巴掌,“嘿,你个小鬼,别以为当了皇帝就敢在姐姐面前得瑟,姐姐我照样治的了你。”   赵凝萱与小皇帝调笑着,一旁的萌萌眼中却闪出一丝晦暗,无言的低下了头。      第六十二章 道破玄机      在洛都的几天,刘经纬这个位高权重但无实际职务的人便这样悠哉悠哉的过起了逍遥日子。   仍然是一袭白衣似雪,刘经纬带着赵灵儿女扮男装的出现在了洛都的法华寺中,有人不禁要问,这赵灵儿乃是信阳王的女儿,这刘经纬刚把她就出来没几天就敢这样招摇?   其实早在劫狱之后的第二天,刘经纬便来到了户籍司,他堂堂侯爷,现在要办理一份户籍文书自然是简单的很,如此,这赵灵儿便摇身一变,成了他手下大将陈平的妹妹陈灵儿,一应户籍文书自有那差役送上门来。   “我说我的大小姐,这天寒地冻的跑和尚庙里来干嘛!”刘经纬替她裹了裹披风,问道。   “此次死里逢生,还有你这呆子终于开窍了,在牢房的时候我就跟佛祖许了愿望,此次得佛祖保佑,如何能不来还愿。”陈灵儿搂着刘经纬的胳膊,幸福的说道。   后面那提着香纸的护卫家丁自是将头扭向了一边。   “行了行了,你自去礼拜还愿,让大力跟着你,我就在寺里转转。”刘经纬将陈灵儿送到了寺门口便止步了。   灵儿知道刘经纬的脾气,便接过牛大力手中的手中的香烛径自去了礼拜佛祖。   且说这法华寺,坐落在洛都城西郊外的邙山之上,据说寺里的菩萨灵光的很,所以香火非常旺盛,至于这法华寺的来历,据说庙里最老的老和尚也没办法说的清楚,只有一条是大家都明白的,在没有龙腾国之前,就有了法华寺。   站在邙山之巅,刘经纬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那冷空气入肺,顿时激的刘经纬全身一顿舒爽。   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轻轻地轻轻地落在那枯树上,草地上,山峰上。整个大地一片雪白,俯身仰望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世界,刘经纬顿时豪气大发。   “月黑雁飞高,汗王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哈哈哈哈!好景,好景!”刘经纬在融入这个世界后,逐渐的开始接受了现在的生活,此时也算是触景生情吧。   “施主杀孽太重,当广积阴德否则不得善终。”就在刘经纬尽兴之时,一声突兀的话语打断了刘经纬的兴致,这人说的话可不算好听。   刘经纬顿时有些恼火,但转身一看,发现是个光头银须的老和尚,当下也不好发作,转身丢下一句话,道“老和尚自便,我这就走了。”   “阿弥陀佛,施主印堂隐晦,还需当心血光之灾。”那老和尚对着刘经纬的背影宣了句佛号,说道。   刘经纬刚才是想着,人家好歹是个和尚,年纪又那么大了,认都不认识开口边说自己杀气重,自己躲着吧,这些好了,一开口就是“血光之灾”了。   “我说你们这些神棍,要银子我直接给你便是,何故咒骂于我,行了,银子给你,就不让您替我消灾解难了。”上辈子碰到了太多的假乞丐,假和尚道士,刘经纬当时便火大无比,感觉哪都有招摇撞骗之徒。   那老和尚见刘经纬如此做派,也不生气,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拂,也不见如何用力,刘经纬那朝他投掷过来的一锭银子便打着转的砸向了刘经纬,待飞到他身前之时,那锭银子看看的落在了他的脚下。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老和尚这一手说事震撼了刘经纬,刘经纬也能投掷出回行镖,但那必须对兵器做一下改变,并赋予这兵器相当的初速度的才行,而这老和尚举手之间便将银两挡回。   刘经纬知道遇到了高人,当下便不敢造次,躬身行礼道,“刚才顶撞大师,多有冒犯,还请勿怪。”   那老和尚右手抚着胡须朗声笑道,“哈哈哈哈,施主果然根骨奇佳,若不是当面所见,贫僧当真是不敢相信。”   刘经纬心中一动,也不答话,保持着一米的安全距离,要看这老和尚能说出什么话来。   “施主可相信起死回生之说?”突然,老和尚脸色一动,凝视着刘经纬问道。   这话一问出,顿时让刘经纬心中一惊,右手不自觉的摸向了身后的军刀,但随即又放了下来,看着老和尚的身手,自己绝对是打不过的,还不如看看这老和尚说些什么,说不定是诈自己的呢?   “世间之事无奇不有,若追溯因缘,则人生乐趣顿失,我辈何必在意过多,活在当下便可。”刘经纬出言试探,不承认也不否认。   “观汝之相貌,当是鳏寡孤独之相,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终生孤寡,活不二十有二,然而……”那老和尚说完,似乎有些犹豫,走上前来盯着刘经纬一阵猛看。   “大和尚,然而什么?”刘经纬心中紧张,不由追问道。   那老和尚看了半晌,摇摇头说,“你这面相似乎是杀星夺舍之相,日后定是杀伐无止,一生坎坷却主龙兴,看不透,看不透啊!”   老和尚打着机锋,迈开步子便下山了。   刘经纬站在原地,双眼顿时迷茫起来,这老和尚真的看不透么?还是看的太透了,却不说出来?   注定一生坎坷?那又如何?“哼,我所做之事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百姓,至于坎坷,自有我手中军刀前去抹杀!”   也就盏茶功夫,刘经纬便调整心态,静静的站立在风雪中,任那雪花飘打,他自岿然不动。   “大人,大人,宫里来人了!让您速速回去接旨!”牛大力还是那么大嗓门,他这一声呼喊直震得那树枝上的雪花一个劲的往下掉落,自己却浑然不知。   刘经纬回头,脸上挂这淡淡的笑意,和尚的那番话,他自是留意,但也没多放在心上,“行了,回去吧,看来真是闲不住啊!”   。……   镇国侯府,刘经纬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圣旨,这次是小皇帝光明正大下的圣旨,再不是那老皇帝一般的密旨中旨了。   侯府中,家人们得知圣旨要来,一大早便开始打扫院落,铲除门前的积雪,铺上黄土,准备香案供桌,待刘经纬回家之后,他还以为侯爷他要取媳妇呢。   “那传旨的人呢?”刘经纬拉住一名下人问道。   “侯爷,传旨的公公正在内厅喝茶,等您回来接旨呢。”那吓人说道。   “哦,那你去请出来吧,我们这就接旨。”刘经纬没有接过旨,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顺这些天可是春风得意,他本是东宫太监,专门服侍小太子玩耍,如今太子登基,他也是水涨船高,今日更是捞了个出宫宣旨的差事,心里美滋滋的,“李公公,侯爷回来了,请您过去宣读旨意。”门外,侯爷府的一名家丁轻声说道。   那李顺闻言放下茶杯道,“他镇国侯可架子真大啊,咱家在这喝了半天茶水,就派你这么个小杂碎来传话?让他候着!”   李顺也是第一次出宫办差,他在皇宫中听那些老太监说过,出宫办差是何等威风,面子够大,不管他多大官,都得客客气气的,还得奉上辛苦费,这是既有里子又有面子。   他这一说,明摆着是要红包来着,谁知这负责传话的乃是刘经纬从朔方这偏远地区调过来的老兵,如何懂得这些弯弯绕?当下便说道,“本人奉侯爷之命前来传你宣旨,你去便去了,不去我自去回禀。”   说完也不等李顺接话,转身 边走。   这李顺可是气啊,跳着脚骂道,“刘经纬,你可不要后悔!你敢怠慢钦差,看我不到皇上面前告你!”      第六十三章 让皇帝亲自来!      与刚才那老和尚的一番话加上山峰上的一番感悟,刘经纬知道他此刻已经是龙腾国的一份子,这里有太多的羁绊与牵挂,与其反抗,不如帮这龙腾重塑一番辉煌!   那么,此刻他要做的便是,迎接圣旨。   虽然说让家丁去请人家来了,但刘经纬还是不放心,毕竟人家是宣旨,此刻便是钦差,自己还是主动的去迎上一迎的好。   可就走在半路,却见那传话的家丁气哼哼的走了出来,“狗子,怎么了,谁惹你了。”   因为并肩作战的缘故,刘经纬几乎认识所有的天水老兵,并且能叫出他们的名字,混熟了,一堆大头兵也能跟着刘经纬一起唠嗑。   “得嘞,头,您去看看吧,那位爷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我可请不动。”典型的刘氏话语,让刘经纬心中一阵亲切。   “行了行了,随我去看看去,人家毕竟是钦差,怠慢了不好。”刘经纬笑笑,拉着狗子朝那内厅走去。   “钦差一路辛苦了,刘某人来迟,还望恕罪啊!”刘经纬人还未到,声音便传到了内厅之中。   正在厅中生闷气的李顺见正主到了,心中还是有些发虚,自己虽然是太子身边的老人了,可这刘经纬好歹也是堂堂的侯爷。   当下不敢再造次,拱手道,“侯爷自是日理万机,奴才们等等也是理所应当的。”   刘经纬毕竟是两世为人,有些人情他前世不愿意去做,但现在既然来了龙腾,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公公言重了,一切事宜已经准备妥当,我们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刘经纬不动声色的拉了拉这李顺的手,那李顺顿时感觉手一沉,一锭元宝顿时落入到自己的手中。   那李顺见刘经纬如此上道,顿时便热情起来,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起了话语。   “侯爷,您是不知道,皇上近日可是忙的很,虽然皇上年纪尚小,可端的是一派明君作风呢!”李顺有意无意的说道。   刘经纬如何不知道他此话的含义,这人无非是想在自己面前说说他在皇帝跟前如何受宠罢了,对于这种事情,刘经纬向来是不屑的,但又不能不应酬。   “皇上睿智,但平时也靠着公公多多帮衬,生活上的事情让皇上后顾无忧了,皇上办起事来自然是神清气爽。”   那李顺觉得跟这刘侯爷说话倒是有趣的紧,当下也不谦虚,自顾自的卖弄起来,“那可不是,想那皇上一天如何操劳,岂能少的了奴才们的张罗?说句不好听的话,咱加可比您侯爷府上的狗可好使唤多了。”   封建时代,人分三六九等,这家丁在上层人看来确实是扮演中“狗”的角色,说的好听点,便是主人的爪牙,鹰犬。   李顺自顾自的数落着刘经纬家丁的不是,还一边往前走着,丝毫没看到刘经纬的脸色是越来越难堪。   “我说刘大人啊,您堂堂侯爷,这府中规矩可确实不怎么滴,要不改天我从宫中调几个小太监给您府上的家丁上上课?”   “啪!”就在李顺准备回头之际,他突然感到一阵劲风袭来,然后就是脸上一阵剧痛。   分明是那刘经纬抬手个了他一巴掌。   这李顺在原地愣了愣,然后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刘经纬,你敢打我!我可是钦差,你敢公然袭击钦差!这是谋反!”   “谋反?呵呵,这位小公公,前阵子信阳王谋反敢问您在何处?敢说老子谋反,老子打不死你个娘娘腔!”随后抬起右脚,一脚将此人提出了大门。   “你去告诉皇帝,老子这圣旨不接了!我倒要看看,谁敢说老子谋反!有什么话,你让皇上来跟我说!”刘经纬将大门一甩,彻底的将这李顺关在了门外。   刘经纬很生气,是的,这帮家丁都是他从天水带回来的,为了龙腾,他们奋不顾身的冲向匈奴的屠刀,到现在为止,这些人中几乎都是人人带着残疾,却被这太监说是狗,在他心中,英雄不能玷污!   此时的李顺被与几个跟班全都被轰出了镇国侯府,这事情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虽然也有拒不接圣旨的,但他们也都是客客气气的,这刘经纬居然,居然敢打钦差,更大胆的是,这刘经纬居然让皇帝来见他?   李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连圣旨都没来的及宣读就被赶了出来,这差事算是办砸了,回去宫中不死也要脱层皮。   “哼,刘经纬,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可别怪杂家无情!”那李顺当下一咬牙,甩开袖子便带着几人回了皇宫。   “头,不值得的,这样下去,你恶了钦差,皇上那你可怎么交代啊。”那狗子急的是上串下跳,为刘经纬担心。   但是刘经纬却握着狗子空荡荡的袖筒说道,“狗子,你记住,在龙腾,没人能说你们是狗,皇帝不行,我不行,那死太监更不行,将腰杆挺直咯,你们是龙腾国的英雄!”   “侯爷!愿为侯爷效死!”不知何时,那镇国侯府中的护院家丁早已经聚集在一起,一个个在刘经纬身后跪倒,感动的一塌糊涂。   刘经纬转身,不禁暗自说道,“唉,刚才还是太激动了,这么多人在身后,我居然没发现。”   “都起来吧,散了散了,今天就这样了,牛大力,带着大家把院子里的雪清扫清扫。”   刘经纬挥挥手,潇洒的转身而去。   然而,此时却有人潇洒不起来了。   “你个杀才!若不将实情说来,朕千刀万剐了你!”御书房,小皇帝正在萱公主的陪伴下认真研习着以往的奏章,但此时却听见他平时的贴身太监李顺来告状,说那刘经纬拒不接圣旨,还出手殴打钦差,惹的那小皇帝是三尸神暴跳,当下便拿起桌案上的砚台朝他掷去。   那砚台只将那李顺砸的眼冒金星,但是仍然咬着牙,不断的磕头道,“若奴才有半句妄言,则让奴才不得好死!”   也合该这李顺倒霉,惹谁不好偏偏去惹刘经纬,这李顺以前地位低下,如何能得知刘经纬的事迹?抵报再怎么也不会落到他一个太监手里,因此他对刘经纬是一无所知。   还以为这刘经纬也跟别人一样,是靠着先辈功德才得到的侯爵之位呢。   “镇国侯真真让朕亲自上门?”皇帝稍微恢复了下理智,沉声问道。   “确实如此,此话皇上可问及同去之人!”那李顺见小皇帝问话,知道机会来了,当下便毫不犹豫的说道。   “哼!”皇帝年幼,也压不住脾气,听完此话后也感觉没面子,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虽然这李顺肯定有错无疑,但也不该如此羞辱。   “好,李顺,既然镇国侯让朕亲临,你便随我走上一遭!”小皇帝手一摆,顿时便要出门。   “皇上,我跟你一起去吧。”此时,一边的萱公主站了起来,用手捋了捋秀发说道,“皇上切记,亲贤臣,远小人,此番,我便与皇上去上这一课,看你这帝师如何教你”   公主似乎跟皇帝的看法完全相反,他毫无理由的便选择了相信了刘经纬。   “哼,姐姐,此事他镇国侯太也不地道,去就去,我倒要看看他镇国侯能耍出什么花样。”      第六十章 杀李顺,皇帝受教      龙腾古礼,皇帝出行,则车軨麾飞黄,戟盾服错绣。启胠龙虎动,扈卫鸳鹭簉。嵯峨屹丘岳,灼爚罗星宿。   陈兵吉利队,择马騊駼廐。严须呵八神,喜欲抃百兽。灵光旌旗林,缛典礼乐囿。威仪一以整,琐碎无不究…   小皇帝登基,为了彰显权威,自然是想大阵仗,大排场,因此,当皇帝出宫面见刘经纬的时候,整个洛都顿时鸡飞狗跳,闹腾不休。   刘经纬站在阁楼中看着远处的喧嚣,不禁摇摇头,叹了口气,朝着门口走去。   “皇上驾到!”不是别人,正是那李顺扯着嗓子在外一顿大叫,并且挑衅的看着镇国侯府中的家丁,似乎这皇帝真是他请出来教训刘经纬的一样,端的是嚣张无比。   “微臣刘经纬,叩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小皇帝本就心高气傲,先前觉得被刘经纬扫了面子,生气的很,但此刻见到刘经纬,突然想起了刘经纬的点点功劳,于是语气也放缓了些。   “老师请起,今日突然来访,倒是打扰老师了。”小皇帝亲手扶起刘经纬,说道。   刘经纬顺势站起,却又躬身,“老师二字微臣万万担当不起,微臣已准备好辞呈,今日正好皇上来了,也不用我亲自送去了。”   “这如何使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今日之事朕已知了,我让那李顺过来赔礼道歉便是,何故如此。”那皇帝本来盛怒而来,但一听到刘经纬说要辞呈,小皇帝顿时便着急了,只有那萱公主跟在后面摇头,皇帝,还是太嫩了。   刘经纬听言,只是站在那不言语,上前走到门口,背对着皇帝,望着皇宫的方向,这在此时,可谓大不敬。   “刘经纬,可敢对皇上无理,来人啊!将此人拉下去!”那李顺见刘经纬如此,顿时感觉抓住了刘经纬的辫子,顿时兴高采烈的道。   而奇怪的是,这太监如此这边,皇帝居然没有吭声,那帮执金吾卫士见皇上默许,便走出三五人,朝着刘经纬走来,顿时便要捉拿刘经纬。   “我堂堂镇国侯府上岂容一太监叫嚣!李二牛,将我这不男不女之人砍了!”刘经纬面对如此局势,居然下了如此一道命令。   皇帝刚欲阻止,那李二牛动作却更加迅捷,不待皇帝开口,便走上前去抓住那太监脖子单手一扭。   那太监便应声倒地,瞬间嗝屁了。   “刘经纬,你,你!”小皇帝见刘经纬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杀人当下气的连话都说不出。   “皇上,我可有做错?”刘经纬仍然没有转过身子。   “你!”小皇帝被刘经纬如此一激,顿时又要发作,然而,他突然感觉哪里不对,但又想不明白,“徒儿错了,还请师父原谅,徒儿年纪尚幼不懂事,还请师父不要见怪。”   听闻此言,刘经纬肩头一松,“唉,痴儿,此刻你可是在想,那李顺既然已经死了,何故再要得罪我这个刘经纬,说不定以后还用的着这个刘经纬呢。”   皇帝一听,顿时全身一震,知道是呗刘经纬看透,只好说道,“今日之事,还请师父教诲。”说是教诲,其实是心有不平,找刘经纬要个说法而已。   “唉,太子,可还记得你当初拜我为师之时,我可层对你说过的话语?”刘经纬问道。   “自是记得,先生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民者,水也,君着,舟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对于这点,皇帝倒是顺口说出。   “你且记住,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此次出行,你闹这么大动静,洛都想必都是戒严了,百姓一日不做工,一日便没有收入,这岂是明君所为?且不说上行下效,单说这排场,又要花费几许?”   “这,”刘经纬一句话,顿时说的小皇帝脸颊通红。   “尔等都给我出去!我有话跟皇上说!”刘经纬一挥手,欲将那护卫皇帝之人赶出,自己转身就朝内厅走去。   这一下可让那执金吾等为难了,那领头的侍卫将军问道,“皇上,这,这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如何处置,都给我出去,我去见我师父,你们跟着干嘛!出去出去!”小皇帝此时彻底歇菜了,老老实实的跟着刘经纬进了内厅,那公主会心一笑,自己转身去了客厅喝茶。   内厅书房,就皇帝和刘经纬两人,炭火烧的旺盛,时不时的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将整个书房烘的温暖如春。   “皇上,你让我很失望,你还记得么,我曾在此处说过,我给了你一份考卷,现在明确告诉你吧,你的答案让我很失望。”刘经纬进了书房,关上门后说道。   小皇帝听刘经纬说出这话,顿时惶恐,他刚登基不久,位置还没坐稳,这刘经纬有大能他自是知道,若是将此人逼走,以后还有谁能用的这么放心?   “师父,徒儿知错了,还请师父不要生气。”太子急忙走上前,拉着刘经纬的袖子说道。   “知错?好,错在何处,你且一一说来。”刘经纬反问。   “徒儿,徒儿,徒儿不该轻信李顺那厮的话语,前来惹师父不开心,也不该依仗权势弄的洛都鸡犬不宁,师父,这些我都改,我改,还请师父不要丢下徒儿。”那小太子才十一岁,小了小的好处,那就是能撒娇。   刘经纬见这小皇帝使出这招,连自称朕都不不自称了,当下也是无奈的很。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且朝着你父亲送给我的中旨跪下!师父我平常没有教导于你,也有我的错在里面,你听仔细了,看你今日犯了哪些错。”刘经纬一手指着案桌上供着的一匹黄绢说道。   这黄绢小皇帝知道,正是先皇下令刘经纬辅佐太子的中旨,顿时也只有乖乖的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   当下,刘经纬便将皇帝所犯的错误一一说出,没说出一处,便用手中的戒尺再其手心中敲打一下,疼的太子是银牙紧咬。   “其一,辱没有功将士。你赵家江山都是与我院中这些家丁一样的将士用鲜血 和生命换来的,他们是你老赵家的恩人,是为你赵氏江山保驾护航的先驱,岂能以猪狗之名称之?”   “其二,宠幸宦官。那宦官一面之词竟然能将你皇帝从禁宫中调出,来我侯府找麻烦,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若任由此风一开,则乱政始矣……”   “其四,毫无城府。你身为一国之君,切记别让人看出你之心思,你这样上串下跳,很容易被下面的人猜透,到时候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是你……”   “其五,年轻气盛,铺张排场……”   “其五,汝虽聪慧,然疑心太重……”   。……   坐在回禁城的龙撵中,刘经纬所说的话语伴随着手心的疼痛,一字一句的回荡在小皇帝的耳中,今日一行,小皇帝收获颇大,最后在他的再三保证之下,刘经纬也收回了离去的想法。   “师父啊师父,你今日所言,珉儿定当记在心中,再过三五日,师父你就出来好好辅佐珉儿吧!”小皇帝闭上眼,倒在龙撵上休息去了。      第六十一章 影子改组      “酱白菜酱白菜酱白菜啊!刚出的酱白菜啊!”   “鲤鱼鲫鱼草鱼,各色皆有啊!”   “老板,来半斤牛肉!”   没错,这就是集市,护卫们不知道这镇国侯突然发了什么疯,定要来这集市转悠,还非得穿上普通家庭的服装,他们做家丁的肯定不能穿的比主子好吧,于是这十来护卫摇身一变,都成了一帮苦力打扮。   “那啥,牛大力!”刘经纬开心的叫到,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天天锦衣玉食的,他可吃不消。   “得嘞老板,有何吩咐,为何此处除了酱白菜还是酱白菜,各色肉食却是不少?”刘经纬问道。   这牛大力被这一问,倒是问傻了,“老板,你想要啥?”   “茄子、豆角、蔬菜,我们平时吃的那些菜呢!”刘经纬问道。   “老板,你是开玩笑的吧?那些菜肴可是特供的,这里哪能买的到?”牛大力浓浓脑袋说道。   刘经纬现在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顿时笑了起来。   这天寒地冻的,北方哪来的蔬菜?看来自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倒是过习惯了,连这基本的道理都忘却了。   但就在此刻,他却灵光一闪,“走,去影子总部!”   刘经纬这些天来,过的日子可谓逍遥,要么带着现在改名换姓的陈灵儿到处乱跑,要么就是鼓捣一些稀奇的玩意,让身旁一众跟班是叫苦不迭,然而就在此刻,朝堂上却是不可开交了。   “皇上,国库日渐空虚,前次匈奴来犯,后勤辎重耗费无数,眼看年关将至,官员们的俸禄甚至都无法发出来了,请皇上早做定夺。”户部尚书钱伯庸上前禀报。   此时,还未待皇帝开口,那兵部尚书闵髯又上前道,“皇上,西北兵事稍定,然城墙兵甲当早日修复备齐,若下次匈奴来犯,则危矣。”   紧接着,又有那礼部尚书言祭天事宜,吏部尚书言官员考核一事,工部尚书言漕运修整一事,事事紧急,事事都关乎银钱粮食,端的是让小皇帝头疼不已。   若在平时,小皇帝早已在金殿之上走来走去,不断询问各部尚书所耗几何,陪着各位拉大锯,一起扯皮。   然而今天的小皇帝在朝臣们看来似乎成长颇多,他们怎么看都不能从那稚嫩的脸上看出什么表情和任何暗示,当下只好按着性子,等候皇帝发落。   “着,各部所言之事行文呈至内阁,所言何事,耗费几何等等详细报备,交于内阁审查。”皇帝平稳的下达了第一道旨意。   “着,内阁辅政大臣葛玄为首,速速拟出应对方案交于御前,不得推脱延误。”皇帝 下达了第二道旨意,这第二道旨意下完,群臣顿时相顾四望,更有那葛阁老与闵髯等老臣眼中甚至是泛出了泪花,顿时俯首拜倒,“皇上英明!”   “知人善任,各司其职,则万事成矣!老师啊老师,你一句话却暗含如此玄机,叫我好生佩服。”小皇帝面不改色,心中却是想到。   待众人拜倒之时,小皇帝又开口了,“葛阁老,此番信阳王谋反,我龙腾空出部分官位,你且拟个名单呈上来,另,我那老师刘经纬胸有韬略,先皇在位时曾命其辅佐于朕,你们且下去议一议,两日后我要风风光光的迎接镇国侯入朝。”   说完,小皇帝便离开了龙椅,自有那当朝太监宣布退朝。   皇帝一走,一帮老臣顿时聚在一起,大呼“中兴有望,皇帝英明”不说。   。……   刘经纬一行,兴冲冲的来到了影子总部,这期间,他特意回了一趟侯府,从桌案上拿出了一份书册不提。   刘经纬接手龙腾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处理信阳王事件中,他可谓是日夜不离影子总部,而刘经纬又是“影子”们公认的姑爷,所以在这影子混的倒是如鱼得水。   “诸位档头,此番邀请诸位前来是有要事相商,还请诸位鼎立配合。”刘经纬示意众人坐下,端起茶杯说道。   “侯爷客气了,有何事情直接吩咐就是,我等自然照办。”接话的是大档头庄景福,他的态度也基本上代表了各位档头的意见。   刘经纬微微颔首,对着众人说道,“此番前来,刘某是想改组影子,让咱们影子的功能更加强大,作用更加广泛,初步意向都在这份册子当中,大家拿去看看。”   刘经纬从怀中掏出早已写好的影子改组方略让诸人传看,一边耐心的等待着众人的答复。   那十八档头疑惑的看向那本册子,似乎好奇里面都写着什么,只见那看过册子的人一个个眉飞色舞,然而突然有脸色凝重,顿时激的那没看到册子的人一时间心中犹如猫抓狗挠一般不自在。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那册子才呗众人传阅完毕,十八人虽然正襟危坐,然而一个个脸上却绷得紧紧的,显然是等着刘经纬开口。   “好了好了,都别憋着了,这次来就是集思广益,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开口吧。”刘经纬心中好笑,顿时说道。   “大家都别抢!我先来!”大档头一挥手,顿时让那准备站起来的十七人哑口无言。   “侯爷,这三司是干什么用的?具体如何操作?”大档头说道。   刘经纬赞赏的点点头,这大档头年纪已经五十开外,平时也负责统管大局,看来这份素养还是有的。   “三司为军事统计司,官吏统计司,商务统计司,分别负责军事,官吏的稽查和商务发展等任务。”   “军事统计司的主要任务是帮助皇上牢牢地抓住龙腾国的军队同时刺探全国各处情报,帮助军队树立起战斗信心和军士信仰,让我们龙腾国的军队明白为何而战,为谁而战,该司人员分明面和暗面两部分……”   “官吏统计司负责官吏稽查,主要任务是掌握龙腾官员的各种信息和情报……”   “商务统计司则负责经商,为我影子和皇上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同时,我希望我们的商务活动能走出龙腾,到匈奴,到倭国,到南蛮到世界各处,将我们影子的视线拓展的更为广大……”   刘经纬一一的解答了三司的主要职责,在场众人除了大档头外,其他人都是喜形于色,这三司一设,就意味着以后手中的权利会极度膨胀,对自己皆是有好处的。   “侯爷,三司一事,还请慎重。”大档头思考半天,但最后还是劝道。   刘经纬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道,“放心,此后我将不会担任影子的负责人,大家的直接领导者将会是皇上!”刘经纬双手抱拳,笑吟吟的说道。   那大档头听完脸上一喜,弯腰坐下,再无二话。   “侯爷,不知道这军事科技发展部,农业科技发展部,民生科技发展部又是何解?”   刘经纬设立这三部,乃是希望龙腾国的手工业科技能有所提升,作为一名穿越者,他知道科技的力量是如何强大,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   当下,他又不厌其烦的说明了这三部的主要职司。   “且记住,这三司的所有成果接是绝密,任何人不得泄露半点!三部构成皆以民间有相应能力者胜任,外行不得管内行!”   “大档头,由你统一负责相关事宜,把军事统计司的位置空出来,我有人选,其他的你自去安排,另外设置刑堂,若有违反规矩的,你照着来办!”刘经纬不待众人兴奋,又掏出一份册子丢给了大档头。   那册子上面分明写着影子行事刑罚准则,大档头领命,当下便宣读起来,“有欺压良民百姓者,三刀六洞,除去所任职务,终身乞讨度日;有以权谋私者,斩双手,性质特别恶劣之人,点天灯;有栽赃陷害……”   一条条规矩念下去,顿时让众人一寒,顿时收起了那心中的杂念,刘经纬虽然平时好说话,但杀起人来,可不含糊,大家敬畏的看着刘经纬离去的背影,暗自吞了一口唾沫。      第六十二章 总缉事厂成立      御书房中,皇帝正认真研的读着内阁送过来的各种奏书,眉头紧锁,始终没有放松过。   “珉儿,歇会吧,这些事情让你来处理却是难为你了。”萱公主拧了一条热毛巾,递过去说道。   自从老皇帝去世后,萱公主就一直陪着她这个弟弟,很多时候却取代了母亲的角色。   “姐姐,没事,师父说过,我现在虽然年纪还小,但一身干系重大,好多事情我不会,只有多学习才能掌握龙腾。”小皇帝接过毛巾,笑着跟萱公主说道,在萱公主面前,他从来不会自称为朕,也算是对公主的尊重。   “你啊你啊,说你笨,但是比谁都聪慧,可说你聪慧,有时候却还真是笨的可以。”萱公主宠你的摸摸他的脑袋说道。   小皇帝听完,浑身一震,别人不了解自己这位姐姐,他可是了解不过,先皇在时,自己这位姐姐便是父亲的左膀右臂,自己怎么把这茬忘了?   “我说姐姐,你也真是的,我怎么把你忘了?来来来,且为我提提意见。”小皇帝回过神,顿时一把抱住了萱公主的大腿。   萱公主顿时气结,用手掐了掐小皇帝的脸道,“你啊你啊,只有这时候我才会觉得你是我弟弟,真真是长不大,当了皇帝了还如此爱撒娇。”   “嘿嘿,谁让你是我亲姐姐呢,你不帮我帮谁。”这小皇帝说完,居然起身开始让座。   公主见状立马说道,“可别,你可想错了,我说的不是我,正是你那师父刘经纬,我看他最近也没什么事,你把他叫过来不就是了,你看他所办的哪件事不是干净利索?亏得你还叫他师父呢。”   小皇帝立马醒悟,“对啊!放着那么个大拿不用,我不懂直接让他教不就行了!”   二人正在合计着将刘经纬请来处理年底这个烂摊子的时候,却有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来禀报,说是镇国侯刘经纬请求觐见皇上。   “嘿,你说这人就是经不住念叨,这刚一说他,他就到了。速速宣来!”小皇帝开心的一拍掌,对那太监到,难得的跟那太监也开了个玩笑,“你可得当心点,我那师父可厉害的紧。”   他这不说还好,这一说顿时让那转身而出的太监顿时打了个哆嗦,飞快的去请刘经纬了,李顺的教训可在眼前,皇帝这一提醒,他也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师父师父!你可来了,最近事情真杂,你要不来,朕可下令绑人了啊!”见到刘经纬,小皇帝迅速跑去说道。   “你啊你啊!正好,我这正有事跟你说呢。”刘经纬拉着小皇帝,虽然这小屁孩是皇帝,但刘经纬却丝毫没有作为臣子的觉悟,拉过一张凳子便坐了下来,“公主,麻烦给我倒杯茶,这禁宫可真够大的,走路都走累了。”   萱公主一笑,撇开那宫女,竟然真的前去倒茶,让那宫女看的顿时一愣一愣的。   “师父你来了就好了,这逢年关了,你且来看看这些。”不待刘经纬说明来意,顿时将自己桌上那些奏章一股脑的全都推给了刘经纬。   刘经纬见状顿时以手扶额,看来这次是躲不过了,毕竟这小皇帝还是自己的学生,推脱也说不过去,便拿起来那桌上的奏章看了起来。   时辰流逝,不经意间,那日中的太阳已经西斜,刘经纬看的认真,丝毫没有在意这些,皇帝也安静的带在一旁,专注的在一旁思索,萱公主见两人这幅模样,知道这晚饭是不能准点了,便吩咐人下去准备宵夜不提。   “皇上,这些事情确实纠结复杂,也难为你了。”刘经纬放下这些奏章,揉了揉眉心说道。   “哦?师父,可曾有什么意见?”皇帝见刘经纬看完,顿时集中精神问道。   刘经纬见状,苦笑道,“归根结底,还是钱作怪,没钱你这皇帝当的也真够憋屈的。”   “师父,你就别笑我了,我上哪找钱去,你且先让我过了这个年关再说。”小皇帝气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我说陛下,你这堂堂一国之君,要钱还怕没有?算了算了,先不说这些。”刘经纬喝了一口水,笑道,“这些奏章,你自己看着办,你坚持几条原则,关乎社稷安慰的,必须办,也必须办好,可有可无的,少办或者不办,然后就是分清楚轻重缓急,前后顺序,这关不就过了?”   “至于户部呼穷,他们或许会短些银子,但也不至于像他们说的那样,连俸禄都发不了,不然这龙腾国早就垮了,你做出批示,让他们办就是,保证不会出乱子。”刘经纬将大方向说完,便抽出了身上的册子,递给了皇帝。   “若是皇上要想以后不为银子烦恼,微臣这边可是替皇上想出了一个办法。”   那小皇帝正喜笑颜开的听着刘经纬抽丝剥茧的讲述这些事情的处理方法,突然听见刘经纬说要给自己赚银子,顿时便乐了,可不是么,有了钱,这事还算是事么?顿时结果刘经纬那册子便看了起来。   册子外包黄稠,黄稠上用上好宣纸裁剪成条,上书“皇家特设总缉事厂事宜”十个大字。   这总缉事厂是做什么的小皇帝没有过多注意,里面那些三司三部的设置凭借他现在的阅历还弄不清楚里面的厉害关系,虽然觉得这总缉事厂权利过大,但一看官职任命时便乐开了花。   权利大又如何,这总缉事厂的厂督可是写着当今圣上四个大字的!   何况这总缉事厂的前身就是他们皇家密探“影子”为前身,他自然是放心的很。   “师父,这总缉事厂果真不会花费朝廷一分钱,而且能为内库增添无数银两?”小皇帝确认道。   “确实如此,皇上尽可放心!”刘经纬难得的正色道。   “好!我见这认命上并无师父姓名,既然这总缉事厂是朕的,师父也是自家人,那么师父便做这副厂督,替朕打理这总缉事厂如何!”   在这一大一小的密谋下,龙腾国影响甚大的总缉事厂也就敲定了,即使龙腾国最后立宪,这总缉事厂对整个世界的影响也没有降低。      第六十三章 原子弹爆炸?      从禁城出来,夜已经神深了,若说别人,此刻或许只能在禁宫中找一处地方先行歇息,待天亮了才能出城,但刘经纬的身份自是不一般,出来之时皇帝已经说过,可自有出入禁宫,并给了他一块令牌,以后有事就不用再通报了。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好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此时无事一身轻的刘经纬发现这懒散日子过的还挺舒适的,夜幕中,他骑着大马,唱着前世的京剧,一步三摇的往家中走去。   此刻的洛都万籁俱静,时不时的有那巡夜的兵丁迈着整齐的步伐从他身旁走过,待看清刘经纬的装束,便不再过问了,开玩笑,那皇帝御赐的宝马可是通体一身黄,这代表皇室的颜色哪个大头兵敢去招惹?   “轰隆隆!”一声巨响惊天动地,连带着一串火光也从城南那边窜起,照亮了小半个洛都。   刘经纬的的宝马受惊,花了好大一会功夫才让它平息下来,“我去你家大姨夫,原子弹爆炸呢!”   刘经纬心中正是惬意,被如此一惊也是倒出一身冷汗。   “原子弹,原子弹,我艹,发财了发财了!”刘经纬正骂骂咧咧呢,突然灵光一闪,顿时放开马速,直接朝那爆炸之处奔去。   城南爆炸已经惊动了巡夜兵丁,并且那熟睡中的居民也大多出门观望,城南一片顿时熙熙攘攘。   “让开!让开!影子办案,全都回避!”一队脚踏牛皮靴,腰胯柳叶刀的杀神在棍棒开路之下,迅速冲破人群挤到了案发现场。   “全都让开,洛都尉闵大人到了。”又是一阵嘈杂,那闵髯在听闻爆炸声后,也是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开玩笑,这里可是洛都,今晚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明天说不得也要吃刮落了,所以一张老脸黑的滴油。   “还愣着干嘛,速速救火啊!”闵髯见众人呆立一边,下令说道。   还好,此次只是爆炸炸塌了几间民宅,不知为何,爆炸的地方周围都空着,据说是被人买下后将周围都清空了,与周围间隔着一段距离,统计伤亡后,只是死了一个守夜的,其他居民也有几个被石头砸伤,问题不大。   “里面可是闵髯闵大人当面?”突然的,人群外面传来一声高呼,正是那刘经纬策马前来,但苦于一个人根本挤不进去,便站在了马匹上高声大呼。   那闵髯本来脸色不好,在此时间还有人喊他,顿时举起马鞭就要喝骂,但一见说话的是刘经纬,顿时是满脸笑容。   上次他救驾有功,全是拜刘经纬所赐,他得到的赏赐不少,但最实在的则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也得到了嘉奖,他本人也可以荫一子为官。   “速速让开道路,让侯爷进来!”闵髯一声吼,洛都抖三抖的话可不是盖的,那围观的民众闻言迅速往两边退去,刘经纬才得以进来。   刘经纬下马,不问他事,直接了当问道,“当事者可曾找到?此处主人在哪?”   “这个,侯爷,下官也是刚来,尚未抓到元凶。”闵髯尴尬的说道。   “姑爷,姑爷!人在这,我们抓到了。”刘经纬正跟闵髯交谈呢,突然这“姑爷姑爷”的就叫了起来。   这能是谁,除了那“影子”的人,谁会这么称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刘经纬也是满头黑线。   “人在哪,速速带上前来!”刘经纬上前一步。   一众影子成员顿时押着一男一女走上前来,那女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嗷嗷待脯的小孩。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学生为谋活路,才不得不在这做点小本生意,还请大人饶命啊!”那男的一见官就跪了下来,顿时磕头不止。   刘经纬激动的双手直搓,哪还管的了那么多,直接将他扶起来道,“炸的好,炸的好啊!”   那人还道是这位大人怒极,因此发笑,更是将头都磕破了“大人,学生一无是处,所以才弄点烟花爆竹糊口,还请大人轻罚!”   刘经纬正在那思考如何带走这男人,让他为自己效劳呢,却听见旁边的少妇传来一声轻呼,“可是恩公当面?”   “恩公?什么恩公?”此时刘经纬才得以转过头,看着这位少妇,似乎感觉很是面善。   “果真是恩公,你个杀才,恩公当面还不谢过!”当下便一拉裙裾,跪拜下来,“小妇人与夫君承蒙恩公当日救命之情,让我家三口得以活命,小妇人日日烧香供奉,希望寻得恩公,却不想在此相见。”   刘经纬听罢,一拍额头,这不是当日在洛都救下的那临产妇女么?当下他心中亮堂,拉过一旁的闵髯把当时的情况一说,这可是他宝贝儿子当初坐下的恶事,闵髯必须把这屁股擦了。   “行了闵大人,这两人我影子接手了,一应赔偿事宜我自会处理妥当,人我带回去,你善后吧,七档头,留下来配合闵大人行事!”镇国侯一挥手,顿时拉起那一家三口就朝自己侯府走去,这可是宝贝啊!   洛都此夜无眠,我们的刘侯爷也是一样,将这一家三口安顿好后,刘经纬就在书房中来回踱起了步子,时而沉思,时而拿出笔墨写画不提。   。……   翌日早朝,小皇帝也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了龙椅之上,朝臣们虽然意外,但有些事情却不好过问。   “皇上,昨日早朝讨论的有关事宜,不知皇上如何处置?”葛阁老现在水涨船高,总领内阁,因此第一个出班奏道。   小皇帝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说道,“此时朕看过内阁递来的奏章,昨晚已有应对。”   “还请皇上示下。”葛阁老躬身行礼道,其实昨日所奏之事乃是几位老臣故意所为,毕竟天子年幼,但却身系龙腾社稷,若是不能处理此事,那以后的朝政他们内阁可就得多担待担待了,说是担待,也就是分权罢了。   小皇帝稍一沉吟,将昨天刘经纬所说之话思考了一遍,说道,“内阁为朕分忧,昨日将问题汇总,朕也看了,然而尔等只顾提问题,却不思考解决之道,难道事事都要朕来决断不成?若如此,要尔等也是无用了”   皇上天威一降,顿时惊的满堂文武齐喊恕罪,葛阁老刚要说话,那皇帝又言,“日后内阁行事,提出问题之时,当有解决之法,可为朕分忧,至于昨日早朝之事,我且说几点,你们照办就成!”   那葛阁老与朝臣对视几眼,随即再次拜倒,“请皇上示下!”   “尔等坚持几条原则,关乎社稷安慰的,必须办,也必须办好,可有可无的,少办或者不办,然后就是分清楚轻重缓急,前后顺序,如那边关将士与城池修复,还有关乎民生的,必须办,而且要办好!”   “那些什么礼仪用度的,少办,或者简单办,至于户部呼穷,国库或许会短些银子,但也不至于像他们说的那样,连俸禄都发不了,不然这龙腾国早就垮了,内阁拟个条子,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难不成朕一登基连俸禄都发不了么?”   皇帝这一番连敲带打,让那不明真相的大臣自是胆寒,而那内阁和六部长官却是满脸红光,天子朕睿智也!   零零散散又议了几件事情,皇帝便宣布退朝了,带着满脸的哈欠,临走之时他还说道,“臣工们且宽心,再过些时日,朕便有钱了,你们做事也不需如此束手束脚!”   此话一出,臣工哗然,钱?钱从哪来?      第六十四章 手榴弹面世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是大草原上的真实写照,可是碰到冬季,那巴掌大的雪花飘落,带来的可不是美不胜收的雪景,而是大草原上的噩梦。屈卢寻“大汗,那屈卢寻端的是太过份了,朔方一战,损兵折将不说,连带着融力勤将军带去的勇士也是有去无回,这下更好,回到部落后这屈卢寻居然率军四处攻伐,如此下去您在草原上的威信可是会大大折扣的啊!”   匈奴汗帐中,左贤王屈俊晤正气氛的诉说着右贤王的不是。   那大汗屈引形只是端起马奶酒一口一口的喝着,任由那屈俊晤在帐内发着火气。   “安达,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真要等到那屈卢寻站在咱脖子上拉屎撒尿你才会动么!”说完这话,那左贤王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喝起了闷酒。   “呵呵呵呵,贤弟且安心,你喝着龙腾人的酒,却忘了龙腾人的话了。”那大汗只是一笑。   那左贤王屈俊晤听到大汗这么一说,顿时放下手中的酒杯问道,“哦?难道大汗心中已有应对之策?”   “龙腾人说过,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这大草原也是该统一了,机会,就在眼前!”那大汗阴笑一声说道。   “报!大汗,外面十二位部落首领求见!说请大汗为他们主持公道!”正说着话呢,门外就有亲兵通报。   “哦?请他们进来!”屈引形故作好奇的问道。   但还不待卫兵出去传讯,就哗啦啦涌进来十多名汉子,看穿着正是那十二位部落首领。   “大汗,你可得为我等做主啊!”   “是啊!可怜我那部落三千余口人,竟是被他杀掉大半!”   “畜生啊!毫不念旧情,就这样对自己的同胞挥起了弯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控诉着右贤王屈卢寻的罪行,而那左贤王却一直偷偷的瞄着眼,看着那满脸悲苦之相的大汗屈引形,顿时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演技和胸中的谋略,端的是让人佩服。   “哼!这屈卢寻竟然如此残害自己的同胞!诸位且下去休息,待来日本汗点齐兵马,自会为诸位讨回公道!”   。……   而此时的右贤王,望着大帐中堆满的各色物事,也是笑容满满,这个冬天,他屈卢寻是不用担心了。   “袁淮,我的袁军师,得你一人,可抵千万勇士啊!”那屈卢寻性起,拉过一旁的袁淮,将那足有拳头大小的酒杯往那袁淮手中一塞,说道,“来来来!袁军师,你我且喝他三大碗!”   袁淮结果那右贤王手中的马奶酒,闻着那酒中散发出来的一股股腥臊之气,顿时眼中闪出一丝厌恶,但也是一闪而逝罢了。   “好!今日难得大王有此雅兴!我袁淮就陪大王饮他三杯又如何!”   那屈卢寻一听,顿时大笑不已,一连三口,就将那马奶酒喝完,那袁淮则接着酒劲轻声说道,“或许,再过些时日我就得叫您大汗了!”   那屈卢寻闻言一怔,随即脸色便暗淡下去,“唉,不提也罢,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与大汗实力相差太多,打不过的。”   说完,那屈卢寻坐在羊毛毯子上生起了闷气。   听闻他这么一说,那袁淮脸上显出一抹喜色,便撺掇道,“大王可有那大志向么?”   “嗯?”那屈卢寻闻言,顿时脸上带出一丝警惕,“袁淮,此是何意!我屈卢寻岂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呵呵,既然如此,那么,袁淮告辞了,胸无大志之人,我袁淮不屑辅佐之!”那袁淮说完,做势欲走。   屈卢寻这段时间仰仗着袁淮,可以说是呼风唤雨,如何舍得他走,顿时便一把拉住道,“军师,军师!不是我胸无大志,奈何实力悬殊,军师岂欲我送死耶?”   “大王何出此言?我几时让大王去送死了?难不成我袁淮与欲送大王一个万世荣光的前程,大王难不成拒之门外?”袁淮故作惊讶的说道。   “军师,你可不能诓我,兹事体大,军师胸中可有良策?”那屈卢寻正色道。   “大王若是由此想法,我这有一万套铠甲兵刃送上,如此,不知大王可有信心?”袁淮转身一笑,说道。   。…   草原上正在酝酿着一场风暴,对于此时,刘经纬是毫不知情的,他为了保证袁淮的安全,除非必要是不会联系的,此时的他正在郊外一处庄园中与那制造烟花爆竹失事的肇事者商量着炸药的制造工艺。   “对,硝再多点,碳,碳要一成一,不错不错,硫要一层二!好了,好了!”作为一名雇佣兵,************自然是熟记脑海,在他的指点下,那名叫贾承的举子熟练的将各种配料加入到一个小瓷瓶中。   这贾承原本是一举子,本来也有着远大前途,但他却一心喜欢那些奇淫巧计,屡次应试不第,再加上妻子刚生产,也不能没有收入,所以凭借着手中的知识,开起了烟花爆竹店,希望在大年的时候赚上一笔。   谁知道那看守仓库之人大晚上竟然在仓库中吸起了特洛苏,引爆了仓库,幸好刘经纬再次保全,因此对刘经纬更是感恩戴德,应刘经纬之邀,加入了影子,负责火药的研发。   “侯爷,制作完成了,不知道侯爷要这大炮仗有何用处?”那贾承握着手中的“炮仗”疑惑的问道。   “不急,你去弄好引线,待我们去庄子外面试试这手榴弹的威力如何!”刘经纬故作神秘的说道,让那贾承摸不着头脑。   “侯爷,如此大老远的叫我来,说是有好东西给我看,到底是什么啊?这都大半天了。”见刘经纬从庄子的密室出来,早就等候在庄园内的陈平,郝芳和韩玉三人顿时站起道。   “别急别急,贾承,带上那手榴弹,于我去庄外试试!”说完,刘经纬顺势取过桌上的件物事,那物事用黑布包着,看不出什么东西,那贾承则是小心的抱着一个盒子,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也只好跟上。   状元外,一块很大的空地被圈了出来,被分成了若干个区域,周围都有重兵把手,围的是滴水不漏。   刘经纬将众人带进一片区域,只见那区域当中树立着十来个草垛人靶子。   “陈平、郝芳、韩玉,待会无论见到什么情况,都严禁向任何人说起,你们可省得?”刘经纬面无表情的问道。   见刘经纬板起脸,三人顿时应诺。   随即刘经纬打开贾承手中的匣子,从中掏出一个瓶子,点燃引线,恰好时间便朝那二十米来外的靶子扔去。   “轰!”刘经纬早有准备,在巨响之前捂住了耳朵,而那贾成对此见怪不怪也没什么反应,倒是那陈平三人,被这突然到来的爆炸声惊得顿时便抱住了头。   待烟雾散去,众人定睛一看,那郝芳顿时说道,“妙啊!若是用此物在对战中突然扔进地方人群或者马队,倒真是能吓他们一跳!”   那韩玉也点头附和,你道他二人为何如此说?原来那爆炸声后并没有对那草人造成什么伤害,也就一个稻草人被炸到地上而已。   刘经纬不去理会二人,只是从身上掏出一把铁砂,将那铁砂灌进了瓷瓶中,随即点燃引线,朝着那稻草人再次投掷过去。   陈平三人见状连忙捂住了耳朵,站立不动,倒是刘经纬一把将三人推了出去,虽然刘经纬知道爆炸范围不会超过十米,但是以防万一,还将众人带开了。   又是一通爆炸声,待陈平三人与贾承跑去一看时,只见那堆积在一处的十来个草人已经被炸的七零八落了。   “这,这,这,这…”陈平三人顿时张大了嘴巴,而那贾承也不例外,他做烟花爆竹出身,他完全想不到这镇国侯只是将那硝石硫磺碳三种东西提纯了一下,然后调整了用药比例后居然威力大到如厮。   陈平顿时用炙热的眼光看向刘经纬,他知道,这是步兵武器的革新,他统帅的是骑兵,这玩意在骑兵对战的时候用处可不大。   “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不偏心,你骑兵也有东西送你!”于是刘经纬从背后取出那他一直背在背上的长条形物品递给了陈平。      第六十五章 甚是想念      陈平手中握着那长约一米五的梭形投枪,顿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玩意说是给骑兵使用的,但是比长毛段,比大刀轻,那枪头只能用刺的,不能砍切,他实在是想不出这玩意能有什么杀伤力。   “侯爷,你这也太偏心了吧,这玩意简直就是鸡肋,你让我么骑兵拿他如何作战?”现在的骑兵多是使用马刀,弓箭两项,这投枪在龙腾国还没出现过,也难怪陈平会迷惑。   “呵呵,你且别急,说句实话,这玩意确实不如我改进的手雷,但它绝对会是骑兵对决的革命性武器。”   刘经纬说完,带着陈平几人来到另一处试验场,这出试验场上摆满了木质盾牌,“陈平,若是你将此枪投掷出去,能投多远?”   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刘经纬一句话顿时便点亮了陈平的目光,陈平也 不说话,直接接过那投枪,后退大约十步后,开始慢慢助跑。   跑步速度由慢至快,随后腰腹一甩,那投枪便“唰”的一声飞掷出去,那标枪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枪头朝下,直接往哪摆放的木质盾牌砸去,只听得“笃笃笃”三声清脆的响声,那标枪借着惯性直接扎破了三道盾牌。   此时包括刘经纬在内的四人都是齐声一呼“哦~~!”   郝芳、韩玉和贾承是惊讶于投枪的威力,而刘经纬则是对陈平的投掷水准大敢惊讶,这货直接将那投枪投出了将近一百米。   “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该死的匈奴蛮子,这下看你如何跟我龙腾骑兵斗!”陈平大笑一声,开心的说道。   “陈,陈平,你老实告诉我,咱龙腾的骑兵能将此矛投掷多远。”刘经纬咽了咽口水,问道,毕竟前世,标枪的世界冠军也只能投个八十多米而已,刘经纬自己最多也就投了六七十米,因此问道。   陈平平复了下心绪,说道,“侯爷,此等利器,若是普通士兵投掷的话,能投个四五十米,若是借助马力的话,差不多能够投掷六七十米的样子,再愿怕是不能了,侯爷,有了这玩意,待两军交锋之时给他来一下,那可是好的很啊!哈哈哈!”   听闻陈平说完,刘经纬心里还是舒服了一些,若是这写普通士兵也能投出个六七十米,那他刘经纬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行了,加上这个,你再试试你能投多远。”刘经纬抽手,又拿出放在桌上的投矛器递给了陈平。   陈平打量了一下这个玩意,只见这是一条扁平木板,板上装有一个托架和握把,握把上有指槽,显然是让人握住的。   刘经纬稍微指点了一下陈平使用的方法,那陈平就兴匆匆的将矛装好,一个漂亮的转身,又将那投枪通过投矛器甩了出去。   “侯爷,侯爷,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把握好。”走出庄园,那陈平一个劲的围在刘经纬身边解释。   “自己有多大力气你不知道吗?这试验场可是刚刚投入使用的,你倒好,第一次来就把屋顶给我整了个窟窿,你这个倒霉孩子!”刘经纬虽是板着个脸,但心中却是开心不已,而跟着前来的郝玉韩方二人见陈平吃瘪,正在一旁勾住贾承的脖子暗暗笑个不停。   自从得知这手榴弹以后是贾承负责带人制作后,郝玉韩方二人便与那贾承套上了近乎,看样子,这二人的部队定会成为那第一批装备手榴弹的了。   “大档头!”刘经纬不再理会陈平,伸手一张,喝到。   “喏!”还不等贾承四人反映过来,凭空却竟然多了一个人,还大声应诺道。   刘经纬对这货是无语了,都五六十岁的人了,上次无聊给他讲了几个故事,说是高手一般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结果倒好,这大档头显然已经将这句话深深的印入了脑海中,这突兀的出现,顿时吓了陈平四人一跳,纷纷对视道,“侯爷手下还真没一个简单的人啊!”   “速速在龙腾国收罗各行手艺人。尤其是铁匠木匠等匠人,只要最好的,不要给我滥竽充数!每行限额十人!”   “另外,那车马行,青楼,商队,酒楼等产业能都给我好好弄起来,告诉老七,爷缺钱就找他要,爷现在一分钱也没有,但是我给他整合影子资源的权利!皇上给他撑腰!让他大胆去做!”刘经纬说完这话,放马开始小跑,那大档头恭敬的礼送正欲离去,有听刘经纬的声音远远传来。   “老七做声音的手段我不管,若是违反了我的规矩,让他自己去刑堂!”   有句老话说的好,领导碰碰嘴皮子,这下面的人就得跑断腿,刘经纬这撂下的几句话,顿时让平时嚣张无比的影子迅速进入了一种高速运作的状态,各地工匠筛选征辟,各色商业开发,各种情报渗透,各种职位安插,最重要的是刘经纬给大档头送十来份图纸,着他抓紧研发,大档头也只好叹气摇头,谁让他还抓着刘经纬最为重视的军事科技发展部呢。   刘经纬这两天东奔西跑,虽然忙碌但也开心的很,手榴弹和投枪被鼓捣出来,让他整个人的骨头都松了几两。   待他唱着小曲迈进侯爷府的时候,却感觉整个气氛怪怪的。   “头,你怎么搞的,在外面乐呵一下就是,怎么还搞到家里来了。”那牛大力单手挥舞着扫把轻声说道。   “头,待会你可小心点,姑奶奶正生气呢。”   “头,要不你去外面躲躲?”   。…   “喂喂,我说你们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情直说啊!”刘经纬话一出,顿时那帮老油条渡做鸟兽散。   刘经纬带着几分郁闷,摸摸脑袋朝着内院走去。   “好你个刘经纬!你还知道回来啊!在外面混够了是不是!”   “居然还邀请再次相会”   “金秋一别,甚是思念,思念,思念你个头啊!”   刘经纬踏进内院第一步就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一双小手给扭住了,接着便是一顿噼里啪啦的数落。   刘经纬转头一看,不出所料,正是那小老虎陈灵儿。   “灵儿灵儿,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好不好!”刘经纬虽然武功高强,但这赵灵儿似乎是他的克星般,她扭住自己的耳朵,那刘经纬顿时也没了脾气,只好求饶道。   “给你给你,快去快去快去,省的老娘看着心烦。”说完便往刘经纬手中塞了一条锦帕。   刘经纬正莫名其妙呢,便拿过那帕子一看,顿时一句脏话便飚了出来,“我艹!”   只见那锦帕上写着,“金秋一别,至今三月矣,久不晤公子风采,甚是想念,若得闲暇,请公子莳花馆相见,切切,切切。”   再看那留名之处,赫然写着李诗诗三个打字。      第六十六章 时代先驱(上)      对于这个李诗诗,刘经纬还是有点印象的,虽然说这个时代,青楼女子多是做皮肉生意,但是像李诗诗这种有思想的青楼女子,也有着足以打动人的一面。   但,李诗诗毕竟是李诗诗,刘经纬觉得没有必要过度接触,毕竟,他的一方手帕就惹得家宅不安,刘经纬即使再粗线条,也知道如何抉择,于是便哂笑一声,将帕子揣进了怀中,自去找那陈灵儿去了。   “灵儿,灵儿,你误会我了,喏,我又不去,这两天也是忙碌,要不我们出去逛逛如何?”刘经纬三两步追上赵灵儿说道。   那赵灵儿幽幽的望着刘经纬,双手不断揉捏着衣角,平时本就跳脱不已的性子,在这一番做作下,顿时显出一丝清婉的气息,看到刘经纬不禁一震。   “唉,你现在是侯爷了,再也不是那个小书生了,以后也会是三妻四妾的,或许就再也不会给我讲故事了。”赵灵儿叹了一口气说道。   此话说的刘经纬老脸一红,他虽然没有这个想法,但是这小女儿心态他如何不知,这段时间忙里忙外,倒是把赵灵儿、萌萌丢在了一边,或许,或许那公主也该去探望一下了。   “行了,反正我也逍遥不了几天了,估计这两天皇帝就会给我事情做,要不我去叫上萌萌和公主,咱们今天好好的出门玩耍一番怎么样?”刘经纬拉住陈灵儿的说道。   那陈灵儿本是幽怨的低着头,但听到刘经纬如此一说,顿时一蹦三尺高,“真的啊!好呀好呀!我去收拾一下,你快去快回,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去宫里接她们,我们一起去游洛湖!”   说罢便不管在一旁发愣的刘经纬,径自去了收拾东西,刘经纬无奈的笑笑,这陈灵儿还真实性格多变,摸摸脑袋,刚回侯府的刘经纬便不得不去又骑上那汗血宝马,朝着皇宫奔去。   此刻已是十二月年底了,还过十来天便是大年三十,因此洛都的年味也开始重了起来,各色年货也已经开始充斥市面上。   洛湖是洛都城内的一处人工湖,当年兴建洛都的时候,建筑大师欧阳得决定就地取土烧砖筑城,城筑好后,又引洛河之水行程护城河,将那护城河与洛都连通,因此便行程了洛湖。   这洛湖乃洛都八景之首,四色光景,各有不同,也成为了洛都人观光的主要去处。   “我就知道你这妮子闲不住,你是冲着这百家论道来的吧!”走在湖边堤坝上,那人山人海的势头顿时将刘经纬一行人给淹没了。   刘经纬望着洛湖之上那来往穿梭的舟船和湖边拿着折扇的书生对陈灵儿说道。   “嘿嘿,在侯府中实在的憋闷的慌,又没人跟我玩,相信两位公子大人也是如此吧。”陈灵儿抱着萱公主,促狭的笑道。   “难得如此机会,逛逛也无妨。”说话的是选公主,而那萌萌则是在一旁使劲的点头。   她们如此做派,倒是惹得刘经纬一阵怜惜,“走,我们且去看看那百家论道,也看看我龙腾学子的风采!”   百家论道,由来已久,自龙腾建国起,由于历代皇帝都对文化都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克制,只要他们不抨击朝廷,不非法结社,不宣传谋反都由着他们去,所以整个龙腾的学术氛围还是很浓的。   因此,每年年末都有一次大规模的百家论道,吸引着四处游学的学子到来。   此次百家论道的道场设置在洛湖中心的一处小道上,刘经纬与三女及七名天狼队员乘坐小舟与众学子一起来到了小岛。   在天狼成员猴子的安排下,他们很容易便坐到了前排,此刻论坛之上正有一名老者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圣贤之道,四周学子皆是听得津津有味。   “所谓君权神授,皇上受命于天,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乃人伦大防,作为臣子,作为百姓,当忠君为先,此为其一。”   “皇上代天牧民,所言皆神旨,故有诏不可不尊,此其二也。”   “国之根本,士农工商,士子为首,工商最贱,与民争利者,君子所不为也,此其三。”   “人之生也,也有贵贱,上等民天生优越,下等民必是贫贱,因此,择优而士为其本,然则家世优渥者达为先,此其四”   。……   此儒在那论坛上滔滔不绝的讲述龙腾国的核心价值观,底下的众学子也是低头默记,刘经纬也侧面打听了下这老头的来历,得知此人便是如今文坛的大儒丰元青先生。   要说这丰先生之名讳,在龙腾国学子里面可是一座丰碑,他虽无官无职,却又声名卓著,他的言语甚至能影响到一国的政治取向与核心价值。   而他所说的言论也极大的维护了皇权,所以皇帝们也乐的他到处宣讲,并不会阻拦。   就在众人听到津津有味,而刘经纬却昏昏欲睡之时,一名士子的反对声却当场叫了出来,“酸,酸腐至极!简直臭不可闻!”   这一声发出,顿时像是一滴冷水渐入了油锅,安静的场面顿时爆发了,众人纷纷转头巡视,是何人胆敢冲着丰先生大声辱骂、待找到那口出狂言之人后,一片片的抨击声顿时四起。   “何处狂徒,竟敢顶撞先生!”   “端的是不为人子,先生乃理学权威,何故如此顶撞,今日且不能放过你!”   虽说是百家论道,大家自可畅所欲言,然而这丰元青乃是宣讲着龙腾国普遍承认的皇权至上以及社会伦理等。   这是各学派都公认,统一的认识,若是谁要反驳,则会被视为离经叛道,为龙腾所不容。   刘经纬正坐在那学子不远处,自是发现那学子被众人的唾沫星子所包围,而他势单力孤,仅有身旁几人帮着维护,却也拦不住悠悠之口。   “诸位且安静,不如我等将此徒让到台前,与我等论辩一番,也不枉费了这百家论道的名声。”就在众人口诛笔之时,这中气不足的老先生却是站了出来喊了一句。   说也奇怪,虽然是那么轻声一喊,这会场在片刻过后竟然都安静下来,可见这人的权威之大。   “小友刚才说老夫所言臭不可闻,不知小友可敢与我在这百家论道的道场上,在众位学子的见证下,与老朽论辩一番?”那丰先生双目微闭,口中虽然做足姿态,但显然没将这年轻人放入眼中。   那学子周围的几人似乎在跟那始作俑者交谈着什么,看神色应该是在替他鼓劲,刘经纬的瞌睡虫被这样一闹,顿时灰飞烟灭,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有何不敢!虽千万人,我亦往矣!”那学子一收折扇,顿时跃上台去。      第六十七章 时代先驱(下)      待那学子跳上讲台,自有侍从送上蒲团一个,矮几一张,置于那讲坛之上,那丰先生也调整后坐姿,与那学子相对而坐。   那学子坐定,两手掌相交,虎口相对,身体前倾鞠躬,以示尊敬,“后学末进裴无悔,见过丰老先生。”   “哦!原来是此子!”   “他就是裴无悔?”   “此人不是被麓山书院扫地出门了么?”   “此等异端,也就丰老先生愿意与之论辩。”   “谁说不是呢,早在麓山书院的时候此人便口出狂言,说什么各阶层平等”   “还有呢,此人不读圣贤书,专爱奇淫巧计,我等羞与为伍!”   众人的议论声都被刘经纬收入耳中,待听完此人实际,刘经纬顿时心花怒放,这可是一颗种子,不亚于前世被宗教裁判所判决火刑的布鲁诺,这人可谓是时代的先驱,因此,他也真心想看看,接下来新兴思想与守旧势力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冲突。   “哦?你就是那不成器的裴无悔?你的大名,可是连我这糟老头子都听过啊!”那丰先生微眯着双眼,连正眼都不去瞧他一瞧,只是鼻孔出气的说道。   那裴无悔似是习惯了这种蔑视,也不以为然,说道,“世事变迁,万物自有长进,某家是否不成器,留待后人分辩。”   他的意思虽然隐晦,但是稍一琢磨便会清楚,他是在说这丰先生因循守旧,只会死读圣贤书,却不会长进,他成器与否,这丰先生还没资格说他,端的是一个傲娇之人。   那丰先生听完,顿时眼中闪出一抹精光,“不读书先贤书,不知现世礼,不读先贤书,后世无以济,教化所至,不王而王!”   丰先生的意思是,不读圣贤的书籍就不懂的礼义廉耻,上下尊卑,后世也会茫然而失去根基,若是教化所能到达的地方,你即使不称王,在人民心中你的地位就是王者,不可动摇。   “非也,若人人读书,则何人种地以为生?莫非那故纸堆,能与先生填肚子不成?学生以为,士农工商皆平等,乃所属不同而已。”   略一思索,那裴无悔继续道,“若说教化使之不王而王,那么下次匈奴打草谷之时,先生自可率领门下弟子替将士出征,阵前大宣教化便了,何故劳民伤财,去行那征伐之事!”   裴无悔毫无对阵权威之时的忐忑与紧张,所说之事,字字诛心,可谓论辩之高手。   “好!”那跟随裴无悔前来的几人见裴无悔略占上风,顿时开口叫好。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乃伦理纲常也,也是先贤所出,汝又有何说辞?汝欲**乎?”那丰先生也不纠缠,对方明显是诡辩,继续跟下去,绝对会进入对方全套,所以一级太极,便又换了说辞。   此言一出,那裴无悔似乎有所顾虑,若是先前的他,肯定会张口便来,但是经过了太多的侮辱谩骂和否认,他自己心中也是没底,这涉及人伦大防,平时说说无妨,可此次是在这论道大会上,若是敢有什么有悖人伦的言语,那么龙腾肯定无他立足之处。   “无规矩不成方圆,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忠君之事,乃是本份,自然无可厚非。”裴无悔说完此句,顿时看台上一片倒彩喝起,随他而来的几人也深深叹了一口气。   “然则,农民交粮税,做工者出力气,行商着行商天下,此三者缺一不可,何来等级之分!”那裴无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当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知尔等视吾为异类,不上进,不效仿先贤,然而此刻,就在这百家论道大会之上,我必要将我胸中所思道出,即使治罪又有何妨!”那裴无悔径直走到讲坛正中,也不再与那丰先生辩论,直接开始了演讲。   这些年来,他不断论证着自己的观点,乡下田地里,他扛着锄头下地,小作坊中,他挽起袖子做工,随行商深入大西北,远走南蛮,他“不务正业”,专好那奇淫巧计,不断提出自己的所思所想,他的言论被视为异端,他的创造发明被视为邪术。   但他也不是没有收获,终于,他身边开始涌现出一个个支持他的人,慢慢开始为其呐喊,他们中分为两派,一派自称格物 ,一拍自称致知,格物派擅长动手,致知派善于理论研究。   “为君者必知,君也,万民之父母,子女集万千财务养之,则君必与民谋福利!”   “为官者必知,官发于民,民举钱粮而供之,则官必善于民也,官有失信于民者,民可换之!”   “为民者必知,龙腾乃万民之龙腾,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则必心系国家,龙腾之魂存矣!”   “士农工商皆平等也……”   那丰先生早已退下台去,由他不断的宣扬这自己的理论,而台下的学子则疯狂了,喝倒彩,扔折扇,丢鞋子,甚至那靠得近的,还将茶杯中剩余之茶水倾倒在其身上。   然而,裴无悔视若无睹,犹自不断的解说着自己的观念,现场显得杂乱无章。   突然,那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顿时一队身穿皂服,腰胯长刀的番子们迅速进场,一个个凶神恶煞,直往那论坛上冲去。   “反贼何在!速速抓来!”那带队的头儿一声大喝,手下百十来番子便去捉拿那裴无悔。   众学子见状一齐大声叫好,他们可识得这些进来的人,“影子”大牢那可是臭名昭著的,进了“影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裴无悔见状,也是眼中一暗,朝着随行而来的诸人说道,“世人不识万物演化之规律,一味因循守旧,我去之后,尔等定要继续探索,切勿畏难不前!”   “喏!”那随行数人乃是这些年一直跟随在裴无悔身边之人,他们位卑权低,自然无法抗拒“影子”抓人,所以一个个眼含泪水,躬身应喏。   “你就是那反贼?嘿嘿,你可好大的胆子,敢在光头化日之下宣讲异端邪说,怎么着,跟爷走一趟吧!”那小档头晃了晃手上的手链脚铐,一脸邪笑的望着裴无悔说道。   “嘭!”   突然,一只茶杯从看台上飞出,划着弧线直愣愣的就砸向了此人的脑袋,触不及防之下,那小档头的脑门正中茶杯,顿时疼的他抱着脑袋“嗷嗷”直叫。   “我看谁敢带走他!”      第六十八章 两犬相争      有个词语叫王霸之气,还有个词语叫虎躯一震,刘经纬当时的一声大喝,让三个姑娘憋红了眼。   此刻刘经纬却是直接将萌萌她们,还有那裴无悔一众直接带到了庄园之中,这庄园可是刘经纬新开设的秘密基地,原本是皇庄,被刘经纬从皇帝那里要了过来。   “诸位,这里是我影子三部所设的秘密基地,对外是皇庄,其实它的作用,我可以说关系到以后龙腾的国运”刘经纬推开推开皇庄的一处秘密别院的大门。   只见那别院中被分为三大部分,里面人影攒动,有的忙着记录,有的三五成堆在讨论着什么,更有甚者,裴无悔几人还看到几个铁匠模样的正扯着风箱,叮叮咚咚的敲打着什么。   “三部为军事科技发展部,农业科技发展部,民生科技发展部,分别对应着军事,农业,民生三大部分,我所说的科技,片面理解的话,也就是当下人所说的奇淫巧计!”刘经纬此刻正担当起了导游的角色。   他将这三部的内容详细的对裴无悔等人做了详细的解说,萌萌,陈灵儿与萱公主完全是门外汉,只能看个热闹。   然而那裴无悔众人乃是内行,如何不知道刘经纬所做的这些代表着什么?他们一个个脸色涨红,双拳紧握,那裴无悔甚至过于激动,而留下了泪水。   “想不到,想不到啊!我龙腾竟然有如此高瞻远瞩之人!”终于,那裴无悔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放声痛苦起来,他这一哭,顿时引起了三部众人的注意,这些人都是最近两天被找过来的的,对刘经纬等人并不熟悉,多是感到诧异。   “刘大人,此刻我等被视为异端邪说,想是无处容身,前途就更别说了,还请刘大人收留,我等想用自己浅薄见识,为龙腾做点事情。”稍微调整了下情绪,那裴无悔朝着刘经纬说道。   那刘经纬此刻可是将这些人当成宝贝的,不然他也不会详细的为他们介绍三部的分工和职能。   听闻裴无悔如此说,那刘经纬顿时退后一步,恭敬的双手抱拳,然后居然一揖到地!   他这一举动可吓坏了裴无悔与跟随的大档头和影子等人,那裴无悔见势立马将刘经纬扶住,说道,“学生如何当得起大人此等礼节,端的是折煞我等了。”   “裴先生,你又何必如此,你之才,远在众多朝臣之上,你敢想人所不敢想,做人所不敢做,你们当得这个时代的先驱,我可以说,你们是整个龙腾国中,为数不多的清醒之人!”   寥寥几句话,说的那裴无悔几人激动不已,“刘大人,容我介绍,这位是詹世明,他对天空星相多有研究。”   “哦?不知道詹先生对天空是如何看法?”刘经纬好奇的问道,他可是知道,这个时代,仍是天圆地方的统治时期,他也想听听此人有和见解。   “学生研究星空几十年,发现日出日落,自有其规律,说句妖言惑众的话,那太阳与月亮似乎都在以我们龙腾国为中心旋转,太阳和月亮是圆的,于是学生大胆假设,我们脚下所生存的地方,是不是也是圆的,可,可……”   刘经纬惊呆了,这才是裴无悔介绍给他的第一个人,竟然对天体敢如此大胆假设,“不知先生可有什么问题,所以没有确定这个结论?”   “我是在想,我是在想,若是咱们大地是圆的,为何咱都不掉到天上去,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那詹先生满脸苦涩的笑道。   众人闻言,都是哈哈大笑,在他们看来,这说法端的是荒谬至极。   刘经纬听罢,震撼无比,但却故作思考状,说道,“嗯,此事却是匪夷所思,按吾之想法,那落叶飘飞,瓜熟蒂落,也都是往地上掉,却又为何不往天上飞?”   “啊!瓜熟蒂落!瓜熟蒂落!诸位且得罪了,再下不再奉陪!”说完直接从那科技部抢过一只毛笔开始写写画画来。   那裴无悔告罪,继续对刘经纬介绍道,“这位是卢天宇,家里是造船的。”   “这位是王狗剩,家里是种田的,但是喜欢制作农具。”   “这位是无极子,是一名道士。”   “这位是韩牛,最喜欢机括。”   “这位是铁锤,铁匠出身。”   刘经纬完全不知道这一天是如何过来的,他本以为,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对科技方面的见解可以说是独一无二,但是通过与那群牛人接触后,他彻底明白了。   不是这个时代没有牛人,而是那牢不可破的传统思想大大的扼杀了人们追求科学的种子,就如今天的百家论坛,若是刘经纬没有前去听讲,那么这些人势必不会有好下场。   在一一与这些人交流后,刘经纬当场拍板,将那裴无悔任命为三部总监官,其门下诸人按照所长,各有用处。   ……   匈奴一战平定,龙腾国在经历了信阳王叛乱后彻底平静下来,平静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   龙腾历二百二十九年彻底沦为历史,小皇帝励志革除弊病,中兴龙腾,所以在新的一年来临的时候,改元开平,意为开万世太平。   开平元年伊始,朝廷就收到了匈奴右贤王的表书,名为“祈归顺龙腾皇帝书”,在书中,右贤王极尽讨好小皇帝,奉承小皇帝为上国皇上,希望小皇帝将匈奴纳入龙腾管辖,并封右贤王为匈奴王。   这一书文顿时引起了朝臣的热议。   “皇上,那右贤王屈卢寻乃反复小人,切不可听信那小人之言,且前番他率兵大举入侵我龙腾,致使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此次上表,定时包含祸心,不得不防啊!”   金殿上,礼部侍郎慕伟诚上前奏报。   匈奴,一直是龙腾身上的一根刺,今年来,匈奴经过多年的修养,当初龙腾带给他们的损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在伤口愈合之后,这头饿狼又对龙腾亮出了爪牙。   “皇上,慕侍郎所言在理,且书文中说,请求归附龙腾,封他屈卢寻为匈奴王,明显是居心不良。”礼部尚书李克也出班上奏道。   皇帝瞥了下那正闭幕养神的刘经纬,无语的说道,“诸位爱卿是准备拒绝那屈卢寻的请求了?”   “皇上,前番战事结束不久,此次再起争端,怕是不妥啊。”兵部尚书钱勇说道。   那钱勇也是功劳赫赫,老尚书由于前次信阳王反叛,受到了牵连,这钱勇凭借功劳和兵部侍郎的职位,理所应当上了台前。   “刘爱卿。”   “刘爱卿。”   皇帝朝着刘经纬喊道,连喊两声,这刘经纬硬是没有响应,顿时无奈道,“推一推,推一推!”   站在刘经纬上手的葛阁老苦笑一声,只好用手推了推眯着眼睛的刘经纬。   “如何?退朝了么?”刘经纬被推醒,顿时摸了摸嘴边的口水说道。   “皇上叫你呢!”葛阁老摇摇头,不再接话,中朝臣是憋着一口气,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开玩笑,此刻的刘经纬虽然年纪轻轻,现在却是进入了内阁,这些日子还故意蓄起了小胡子,乍一看,却是颇有些精干的味道,只是,这厮神经也太过大条,朝堂上议事,居然靠着那柱子就睡着了。   “不知皇上唤微臣,有何要事?”刘经纬不好意思的朝众人笑笑,随即问道。   “那匈奴右贤王上表称臣,希望我们派兵遣粮,助他统一匈奴,朕想听听你的看法。”小皇帝又长了一岁,也威严了一分。   刘经纬捏了捏下巴,略作思考问道,“不知各位同僚是何看法?”   “臣工们主张不予理会。”葛阁老接话道。   “如此,其实也简单,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是利益划分而已,依照我的看法,封他个王又如何?要封,就封他个汗!我们不但封他为匈奴大汗,还要给他武器粮食,让他们打!”   刘经纬说完这些话后,又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那小皇帝还没反应过来呢,那葛阁老与钱勇顿时眼中一亮,就是拍手叫绝。   本来作为首辅大臣,葛阁老所说的每一句都要慎重的,但是此时,他却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道,“皇上,镇国侯大才,老夫自愧不如,这二犬相斗之策,实乃上上之选!”   “臣附议!”钱勇出班附议。   接着便是诸位臣工也一一附议,如此,这件军机大事就被刘经纬的三言两语给解决掉了。      第六十九章 发展科技      与朝堂上的反应不同,退朝之后,再看刘经纬已是恢复了那精力充沛的状态,此刻的他正陪着陈灵儿在城外皇庄内骑马射箭。   只见那跑马场上,陈灵儿手持一把长约一米的强弓骑着大马在场地上飞驰,那一袭黄色劲装将整个身躯勾勒的曲线毕露,而那刘经纬却拖着下巴,痴痴的看着赵灵儿。   飞奔之中,只见那赵灵儿弯弓搭箭,单眼微眯,待得瞅准实际,迅速松手,只见那利箭离弓,“笃”的一声便扎进了箭靶,正中红心。   围观的诸多工匠和技师顿时一阵欢呼。   不错,刘经纬是来试弓的,今天得到通知,在裴无悔等人的不断研究之下,他带来的那铁匠终于耗时一个月,终于用吹碳法打造出了滑轮与牛筋绞丝技术,在诸多工匠的配合下,试制出了第一把复合弓。   “太棒了!小刘子,这把弓真够劲,而且拉弓的力气也省了好多,特别是加了那个什么准,准什么来着,瞄准都省力不少呢!这把弓我收了!”那陈灵儿跃下马背,兴奋的一跃而起,抱住了刘经纬。   “拿去拿去拿去,真是野疯了,这么多人呢!”刘经纬不好意思的朝在场众人笑笑,说道。   那陈灵儿一听,顿时脸色刷的红到了脖子根,“知道了啦,下次别把那棍子带身上了,咯死人。”   “棍子,棍子,额,咳咳,这个,你先等会,我与诸位同仁有话要说。”刘经纬念叨了两次,突然想通了陈灵儿口中的棍子是何物,顿时咳嗽两口说道。   “诸位辛苦了,为了这把弓,大家这些天都忙都累,我这就一个问题,不知道这把弓是否做道量产?”刘经纬撇开陈灵儿,朝众人问道。   见刘经纬问话,三部总监裴无悔顿时站出来说道,“此弓以混合的木材或骨头构成的细长片制造,此种层压物可以制造出极具威力的弓,其他的问题不大,只是那滑轮打造起来有些费心。”   “还有,就是铁了,为了这个滑轮,铁锤甚至将那铁石反复锻造了百次才合格,结果由于硬度太大,铁锤花了将近一个月才做出来两个。”那裴无悔丧气的说道。   他知道,若是无法量产此弓,那么他们所费的力气基本等于是无用功,这弓虽好,估计也只能用来作为收藏。   “铁,铁,钢铁,有了,铁锤,你可会铸铁打煅?”刘经纬一拍脑袋说道。   那铁锤也是火性脾气,听闻刘经纬问他这个问题,顿时站出来道,“大人且莫小看了洒家,这锻打乃是铁匠基本功,如何不会!”   “如此便好!我教你一法,你去取生铁熟铁,生铁一,则熟铁九,生铁二则熟铁八,以此类推,二者融化后合二为一,给我准备十把刀胚,再取马尿一桶,猪油一桶,用以淬火,打造这十把大刀,需耗时多久?”   “这个倒是不难,洒家手底下也有十来位大师傅,都是大档头给洒家找来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只需开炉熔铁,再打锻就好,此时尚早,若侯爷等的了,日暮时分便可将刀具送上。”那铁锤思量了一下,顿时给出了答复。   刘经纬自是欢喜,这灌钢法简单易操作,加上双液淬火之法,想必出来的钢材不会太次,他知道方法,却不知道生铁熟铁的比例,所以索性先来个十份,试验试验就行了。   那铁锤自去忙碌不提,而刘经纬又让裴无悔领着,参观了整个三部,现在的三部基本上被裴无悔所带来的人占据,以前裴无悔单靠个人,无法从事各项研究,此刻却得到刘经纬的支持,他索性至不做二不休,将他门下各行人士都拉近了三部。   “侯爷,这是王学礼王秀才弄出来的海船。”   刘经纬走到一个水箱前面,一艘长约十米的木船深深的吸引了刘经纬的眼球,那裴无悔见状,顿时上前介绍道。   “哦?”那刘经纬绕着池子转了一圈,若是别人兴许看不出什么门道,仍然是木材制成,船上的风帆也是老样子,两侧密密麻麻的船桨全靠人力滑动,但刘经纬眼毒,一眼便看出了他的与众不同,因为,这艘船的船底是尖的,而不是平常看到的平底。   “侯爷,这王学礼说,此船若是造成,则能航行于大海。其实学生觉着吧,这玩意用处倒也不大,且不说这造价几何,单是造出来之后,这船除了能让人出海捕鱼,还能做什么?况且渔民也买不起啊!”那裴无悔似乎对这船不太感冒,说道。   刘经纬拍拍裴无悔的肩膀道,“老裴啊,虽然你敢想,但是胆子还是不够大,你去过南蛮,出过塞外,也算是见识广博,你安知那海外没有其他国家?又岂知他们那没有我们要的东西?你且去将王木匠叫来,我有话要问。”   那裴无悔闻言一愣,这听刘经纬的意思,这大海之外似乎还有其他国度的存在,这侯爷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侯爷是天上星宿下凡,能掐会算?带着满肚子的疑惑,那裴无悔只顾去找那王木匠。   就在刘经纬忙着视察三部之时,那大草原上的局势却是一团乱麻。   先是,匈奴右贤王屈卢寻为了过冬,率领本部及归属的三十余个部落到处劫掠,那大汗屈引形在左贤王的支持下起兵为有所损失的部落讨回公道,双方在大草原上展开了激烈的角逐。   而草原上也迅速分成两派,双方斗的你死我活,本来那大汗对此次大战胸有成竹,也本想借助这一事件吞并右贤王所有部落,但是那右贤王屈卢寻却不知道如何从龙腾国那里得来了那么多的武器铠甲,双方厮杀惨烈的同时,却谁也奈何不了谁。   “军师,此次上表龙腾国,那小屁孩能否答应本王的请求,你可知道,如今我与你乃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大帐中,那右贤王闷头喝酒,对于眼下这种局势,他也是骑虎难下,不由得升起了退却之心。   “大王放心,不出旬日,必有回复,待此事一成,大王怕是要改名咯,小可估计也要尊称您一声大汗了。”那袁淮用小刀子切过一块羔羊肉放进嘴里,说道。   “如何又是大汗?不是说的匈奴王么?”那屈卢寻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道。   那袁淮故作神秘,只是说道,“大王且安心等待,那龙腾除非傻了,到时候得到龙腾回复,大王可是要名有名,要粮有粮咯!”      第七十章 袁淮密报      刘经纬在皇庄吃过晚饭,心满意足的带着陈灵儿出了皇庄门,试过了铁锤用灌钢法和双淬法造出的刀后结果很是理想,起码在这个时代是处于先进地位的,而且根据那铁锤所说,这钢还能根据生熟铁的成分不同而用处不同。   这些就不是刘经纬所管的了,在大肆封赏后,刘经纬还单独跟那个擅长机括韩牛进行了一番独立的交谈,其实也没多少事情,刘经纬是拿了一只烧水的铜壶,将那铜壶装满大半后将盖子封死。   然后又让王学礼削了个木头塞子将那壶嘴堵上,随即,刘经纬便让韩牛死死的盯着那铜壶,韩牛不知道这侯爷玩的什么把戏,碍于命令,只是死死的盯着铜壶。   炉火烧的很旺,那壶中的大半水不一会就开始沸腾,那韩牛听见壶中“噗嘟噗嘟”的声音后,便开始摸着下巴思考起来,他似乎抓住了什么,但又猜不透,只好继续盯着往下看。   终于,那壶水彻底沸腾了,然而热蒸汽无法释放,壶内压力越来越大,那蒸汽无法释放,壶内积聚的能量顿时将那壶口的木塞压了出来。   “噗。”略带沉闷的声音震惊了韩牛,此刻他脑海中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我迅速的转过身去,他有太多的话要问刘经纬了。   可是我们刘大侯爷却早已离去,只剩下桌上一张潦草的图纸和一张纸条,“若有把握,找大档头调拨五万两白银作为研究基金,着铁锤,王学礼全力配合。”   “侯爷,真乃神人也!”那韩牛拿着图纸,仰天大呼道。   其实那图纸也没什么,刘经纬聊聊几笔,只画了个汽缸,一个活塞,再画了上下两个箭头,其实刘经纬想说明的是,蒸汽能推动活塞上下动而已,就这么简单,让那韩牛试试能不能将这个力用来代替那搜模型船的人力而已。   刘经纬出了皇庄大门,那陈灵儿自是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她本来就是个跳脱姓子,他今日在皇庄可是玩够了,又是骑马,又是射箭,甚至那贾承做的手榴弹都扔了两颗过瘾,当然,是没装铁砂的那种。   一路策马回奔,夕阳伴着那开始消化的雪水,印衬了二人的身影,却犹如那神仙眷侣般,如此的和谐。   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有是一年春风来,转眼天气转暖,迎着早起的太阳,刘经纬坐在了前院的屋顶上,看着熙熙攘攘的接到,用那尼泊尔军刀刮着胡子。   自皇帝继位后,刘经纬终于是入朝为官了,还是内阁阁臣,但刘经纬明显不是那坐班的性子,而那葛阁老对于他的缺席也不在意,所以日子倒是悠闲的很。   “嘿,领导!我问候你八辈祖宗!”刘经纬正享受着呢,突然听到一声熟悉而又热切的声音,顿时差点手一滑将自己脸给刮花了。   他低头往那府外看去,果然是这货,只见此人朝刘经纬说完那句话后,右手的中指也死死的朝天上竖着。   “许多!你怎么来了!你一个人来的?”刘经纬见到这个熟悉的面孔,显得非常的开心,顿时挥手道。   “俺,俺,俺来找你有事咧!你干嘛想不开,那刀子杀自己啊!”那许多关切的问道。   虽然此人有些憨,但不知道为何,刘经纬对他的感官却非常好,顿时便跳了下去,再问道,“许多,来洛都有何事?”   “俺是来找你咧,有个人说要我给你带封信,说关系重大,还给了俺一百两银子,银子俺没要,信俺带来了,对你重要的话,我就不该要钱,喏,还有个玉佩,说是让俺带给你,他说你看了就知道了。”这许多站在大街上,喋喋咻咻自顾自的说着,这些话听在刘经纬耳中虽说絮叨,但却暖心的很。   接过那玉佩,刘经纬心中一动,这是影子改组前使用的身份名牌,是二号令牌,刘经纬接过书信,朝着西北望了望,便带着许多进了镇国侯府。   进了侯府,刘经纬让那厨房专门给许多整治了一桌酒席,许多可能也着实是饿着了,也不用筷子,就用手抓着桌上的饭食不断的往嘴里塞,刘经纬看着不以为意,挥挥手,让那在一旁看着许多直笑的丫鬟退了出去。   “许多,慢点吃,饿坏了吧。”刘经纬替许多斟了一杯酒,说道。   “可不是呢,那找俺的人身上还受了伤,说务必要俺把信交给你,俺看他很着急,所以一路奔了过来,还不曾好好吃饭呢。”   其实刘经纬在看到许多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知道怎么回事了,当初他跟张远山,也就是现在匈奴右贤王的军师袁淮说过,若是有事,可到下卞县找一个许多的人联络,为了保密,刘经纬甚至连许多本人都没告诉,直接将他调到了下卞前线。   由此看来,他也是没信错人,只是从许多嘴中听来,那张远山似乎受伤了,这便让他心中不安,于是拆开那书信便看了起来。   “冬末,吾故露破绽,引匈奴汗王与右贤王对决,汗王惨胜,右贤王惨败,匈奴实力大损,应立即出兵讨伐,则功在一役,龙腾无外敌矣。”   刘经纬看完后脸上一喜,这一大盘棋算是有了结果了,顿时便唤过那牛大力,让他好生招呼许多,那牛大力与许多也是相识,自是坐下来与他陪酒,而刘经纬则快马加鞭朝着皇宫奔去。   顾不得什么礼节,刘经纬直接推开了内阁的大门,将那信件往葛阁老桌上一拍,随后便端起葛阁老桌上的茶杯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   内阁总共四人,刘经纬缺席,所以一般都是三人在处理公务,三人望着刘经纬,顿时满脸诧异,这位爷平时可是不会见到人影的,此刻火急火燎的跑来干嘛。   “侯爷,何故如此心急?莫不是有何变故?”那吏部尚书闵髯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问道,他是内阁大臣,兼任吏部尚书,因此可以说是内阁的二号人物了,顿时开口问道。   “大事,功在千秋的大事,且看书信!”刘经纬兴奋的说道。   那闵髯与另以为四旬左右的阁臣也被勾起好奇心,顿时凑到葛阁老桌前,一起看了起来。   “嘿,果然是好事,那匈奴果然是两犬相斗啊!”那刘经纬不认识的阁臣顿时开口说道。   “嗯,如此,龙腾可得安宁也!”闵髯点头附和。   那葛阁老也是笑容满面,只是刘经纬却在那左瞧右望,似乎等着他们几人的下文。   “侯爷可还有事?这书信是侯爷送来的,想必不会是假的了。”葛阁老一脸满足的对刘经纬说道。   “这,这,还能有啥事,速速起兵灭了那匈奴啊!”刘经纬诧异的接话道。   那三人听闻刘经纬如此说法,顿时互相看了看,说道,“何故要出兵?”   “是啊,兵乃国之凶器,这无故起争端,甚是不详。”   “且出师无名,更不用说这是匈奴两犬相争,我龙腾何故参与进去?”   谈话在这种气氛中进行着,刘经纬费劲口舌都没能让三位阁臣转变想法,刘经纬此时对这古人的价值观真是有些无语了。   这明显的一举功成的事情,居然硬是被一句“礼仪之邦”给顶了回去,最后刘经纬不得不摔坏了一个茶杯后,丢下一句“竖子不足与谋!”飘然离去。   离去之时,他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望着西北,他知道,有一个人正死死的潜伏,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诱饵,挑唆着匈奴内讧,日日如在钢丝上跳舞搬活着。   第一次,他的信念开始动摇了,“值得么!”      第七十一章 力战!(上)      刘经纬回到家中,温了一壶酒,默默的生者闷气。   原来以为,龙腾国现在任职的官吏都算是有些见识,从刘经纬到东莱赈灾到朔方守卫战,到揭露信阳王叛乱,刘经纬的感受是,虽然这个国家的人有时候会显得古板,但是没有到彻底无可救药的地步。   但是刘经纬带着张远山用生命换来的局面和信息,去找那内阁的时候,内阁四个人,他除外,其他的三人居然都是一副诧异的样子,连问为什么要出兵,甚至他们的脑海中已经没有了进取的概念了。   “唉!再搏一搏吧,若是不行,哼!”刘经纬下定决心,将最后一口酒饮下。   翌日,朝堂之上,群臣列班完毕,皇帝高坐御座,朝堂一时鸦雀无声,众大臣似乎察觉出了一丝异样,今日朝堂似乎有点不对劲。   再仔细一看,原来那镇国侯刘经纬今日不知为何,居然是身穿一身将军甲胄,牛皮靴,白铁龙鳞甲,一身披挂端的是威风无比,刘经纬将那浑身杀气一放,众人不禁寒蝉。   如此英雄,龙腾已多时不见矣,那葛阁老望着刘经纬连连点头,有道是将军豪气世无比,雄才四海夸英伟。护躯银铠砌龙鳞,束发金冠簪雉尾。参差宝带兽平吞,错落锦袍飞凤起。龙驹跳踏起天风,长剑荧煌射秋水。   “皇上,某甲胄在身,不能全礼,然近日得到密报,匈奴内乱不休,双方月前与草原决战,双方死伤惨重,实力大损,此正合出兵之时,望皇上出兵匈奴,一举解决匈奴这个毒瘤!”不待众臣发话,刘经纬便出班奏道。   小皇帝登基以来,除了信阳王叛乱,还没经历过战端,但他也知道兵锋不得乱动,面对刘经纬的突然说话,他心中也是一丝不快,这刘经纬做事好不地道,事前也不知道与他通一口气,让他有所准备。   好在这段时间以来,他这皇帝当的也在慢慢进步,于是说道,“此事诸位可曾知晓?众臣工先议一议!”   皇帝一说话,顿时下面就开始交头接耳了,这情报是刘经纬单线联系的,除了昨天找的内阁,现在应该还没人知道。   待得半刻中后,户部尚书钱伯庸便站出班来说道,“皇上,去年龙腾与匈奴一战,所耗甚大,如今国库已不足以支持出兵,请皇上慎重。”   说完还看了刘经纬一眼,叹气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似乎再说,“年轻人,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而刘经纬却双目微闭,似乎早料到了朝臣反应似得,毫不理会。   “皇上,兵者,国之凶器,用之须谨慎,狂出师无名,贸然介入,怕是会惹得藩属之国人心惶惶。”礼部尚书李克也应和道。   “尔等且退下,钱勇何在?”小皇帝一挥手,二人退下,皇帝大方向还是清楚的,打仗嘛,还是问兵部先。   “臣在!”钱勇出班。   “镇国侯之言,依汝之所见,当何如?”皇帝说道。   那钱勇好歹也是位实打实的将领,但却不是常年身处边关,思考一番后说道,“皇上,匈奴乃龙腾大患,臣也主张将其消灭之,若如此,则龙腾西北定矣,然则,诸位大臣所言也是有理,臣主张,打,但是最好是今年秋收后再打,届时兵源充足,粮食可靠,可有一战之力。”   皇帝思考着众臣的话语,时不时的点点头,他也在思考,本来他也是年轻气盛,起初听到刘经纬报告后,他的反应是如此好消息,怎的身为师父的刘经纬也不告诉他,让他也开心一下。   但此刻见三部尚书都如此说,这些人都是老成之辈,也应该有所思量才对,所以一时便下不了决心了。   “如此,要不此事我们再议?”皇帝略带犹豫的道。   “皇上英明!”这一下,不但是三部尚书,包括葛阁老在内,一众文臣与部分武官都跪了下去,除了刘经纬与一些将军还杵在那里,其他人全都拜倒。   上次匈奴来犯,毕竟已经快攻下朔方了,若是让匈奴长驱直入,则洛都不安,群臣自然力主出征。   而此刻是匈奴内战,自己去找晦气干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众臣各怀心思,纷纷拜倒。   “哼!英明?可是顺从尔等之皇上英明,有自己主张之皇上昏庸耶?”刘经纬不跪反问。   他一句话可以说将跪在地上的人的脸全部打了,众臣脸上阴晴不断,那葛阁老顿时站出来说道,“刘经纬,群臣敬你功劳赫赫,也颇有才学不假,不与你计较,可若如此大不敬,说不得我葛某人要与尔等翻脸!”   “葛阁老,可知兵事?”刘经纬问道。   “哼,如何不知兵事!圣贤有言,兵者,凶器也!你在此擅起事端,是何道理?”葛阁老说道。   “皇上,礼义廉耻不能平定匈奴,匈奴人如同反复的狼崽子,待伤口抚平,匈奴内战结束,则龙腾危矣!”刘经纬不理会葛阁老,朝着皇帝说道。   “妖言惑众!圣贤之言,岂是尔等黄口小儿所能妄语!”说话之人刘经纬不认识,他平日对这朝议不上心,因此许多人他都只是面熟而已。   “简直迂腐至极,前次百家论坛有一人说过,若是道德廉耻能平定战乱,那何不让诸位大臣直接上前线,与那匈奴人大叫道德廉耻嘛!”   “皇上,此次匈奴内战,实不相瞒,乃是先皇在位之时所派出的影子所促成,他们冒着性命危险,为我龙腾争取了如何绝佳的机会,为何皇上还要一再犹豫?皇上可是却银否?”刘经纬终是忍不住,跪了下来,继续说道。   “皇上,此乃天赐良机,若是不取,且不说那身临险境,为我龙腾默默付出之人寒心,老天也不会眷顾的啊!”   刘经纬说完,竟然将头深深的磕了下去。   “皇上,末将愿随镇国侯前往匈奴。”钱勇犹豫了一下,站出来说道,其实他内心还是赞同刘经纬的,别的不说,单刘经纬那份忠心与战略,他可是有亲身经历。   “皇上,末将愿随镇国侯出征!”此刻说话的是站在武将末尾的陈平、韩玉、郝芳三人。   “皇上,臣愿以性命担保,此战必胜!”洛都尉也站出来说道。   这样一来,皇帝也踟躇了,擅自动兵,确实有违圣贤之道,然刘经纬说的言之凿凿,他心中也是期盼,若是能一举拿下匈奴,那么外患算是解决了大半,因此犹豫不决。      第七十二章 力战!(下)      望着分成两派的臣工,小皇帝也踟躇不已,站起身子在那御坐前徘徊,此次刘经纬突然请命,想是已经见过内阁了,内阁不同意,所以刘经纬才不得不在金殿上发飙。   如此却是两难,“这刘经纬,做老师的居然给弟子出难题,这可让我如何决断?”小皇帝心中想着,知道这事拖是拖不得的,突然,他脑海中浮现出了上次刘经纬教他处理各部政务时的场景。   “嘿嘿,师父啊师父,记得你当初教我处理各部事务时说过,吏部缺钱不假,但是绝对不会连俸禄都发不出,你只管下令,让他们执行就是,户部尚书自会解决,那么,这个麻烦你提给朕,朕便踢回去给你。”   心中有了主意,皇帝也不再心急,只是笑眯眯的坐上了御坐,开口说道,“此时,朕已有决断,虽然匈奴乃龙腾一大毒瘤,但贸然出兵,有违礼制,所以,此时我以龙腾国君主命令,龙腾国,不出兵!”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山呼万岁,那葛阁老众人自是站了起来,只剩下刘经纬等将士还在那跪着。   “刘爱卿,你是镇国侯,领地在朔方,上次匈奴入侵,朔方百姓流离失所,这可都是匈奴人造的孽啊!”待葛阁老等人站起来后,小皇帝话锋一转,却提到了朔方。   刘经纬脑袋一转,知道皇帝已经领悟他的目的,却是开心不已,看来这小皇帝也是颇有城府之人啊!   “回皇上,朔方上次一战,十室九空,幸得天水未破,得以收留诸多难民,然,加油妇女者尽皆被虏,居民皆无余粮,都拜匈奴所赐,此家破人亡,所以边关将士及百姓恨不得生食百姓之皮肉,还望皇上为朔方百姓做主。”   刘经纬答道。   皇帝心中定然,这刘经纬果然是有腹稿了,于是皇帝有言,“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老百姓都动这个道理,刘爱卿可有办法为百姓讨一个公道?”   “回皇上,臣愿回朔方组建义勇军,杀入草原,为朔方百姓复仇,同时解救诸多被掳掠而去的龙腾百姓!”   就这样,师徒二人你一言我一句便敲定了出征方式,这葛阁老现在才反应过来,但也无话可说,我龙腾国可没出兵,是你匈奴造孽在前,朔方百姓只是去解救家属而已,所以也算是默认了。   只是那户部尚书却跳了出来道,“皇上,镇国侯所言极佳,然户部却是拨不出一丝军饷,所用银钱皆有分派,望皇上明断。”   那户部尚书本以为听闻此言后,刘经纬会朝他发难,皇帝也会为难,便会熄了这出兵的念头,没钱没粮如何去打?   哪知还不待刘经纬发话,那小皇帝就跳了出来,“钱不用找你户部要了,朕的内库自掏腰包,资助义勇军一千万两白银,刘爱卿,你看如何!”   这小皇帝此刻可是有钱的财主,那自从他名义上掌管了影子这个机构之后,从来没有断过钱,而那刘经纬只从他这里讨了一张协办商务的圣旨而已,有钱嘛,腰杆子就硬了,所以说话也有了底气,他现在觉得,这买卖端的是划得来。   “这,这”那户部尚书被小皇帝一句话给噎了下去,是啊,那内库可是皇上的钱,人家皇上有钱他作为臣子怎么去管?动的又不是国库的钱,当下也悻悻然的退了下去。   “微臣代数十万朔方子民,感谢皇上厚恩!半月后,微臣自带我朔方军士回朔方,替我朔方百姓找匈奴人讨个说法!”   刘经纬抬头,朝着小皇帝眨了眨眼,微微一笑,肯定了小皇帝决断。   小皇帝受到师父表扬,自然也是开心,当下说道,“如此,就退朝吧,刘爱卿且慢走一步,母后有事找你!”   那刘经纬正思虑这如何行军布阵呢,却被这皇帝如此一说,当场就愣了一下,这太后无事,找自己干嘛?但这推脱是不现实的,只好说道,“遵旨!”   还是皇城内院,还是上次刘经纬给皇后将故事的那个亭子,一切如故,但是皇后此刻已经变成了太后了。   陪伴着太后的少了原来的赵灵儿,此刻只有萌萌和萱公主随侍两边。   “刘经纬,我们也有许久不见了吧。”由于春寒尚在,所以这亭子都被围上了轻纱,皇后坐在厚厚的皮草中问道。   刘经纬望了望太后,感觉这氛围却是诡异至极,这太后保养得当,也就三十七八的年纪,看起来却是风韵十足的少妇形象,上次刘经纬见着这太后也是心中乱颤,此刻两个公主加上一个太后,再就是他一个男人,在这四处围起来的亭子中……   刘经纬强制性的稳定了下心神,说道,“太后,也是有一阵子不见了,不知太后此次召微臣前来,有何吩咐。”   “哦呵呵呵呵呵,未必无事便不能见见镇国侯么?”那太后随性一笑,顿时胸前那大杀器便随身摆动起来。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刘经纬见状心中大念经文,好在那太后也没有过分,见刘经纬窘迫,便问道,“不知镇国侯可曾婚配?”   又是一个重磅问题,说实话,刘经纬来到龙腾后到处东奔西走,居无定所,虽然做了两次荒唐的春梦,却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再看那萌萌与萱公主,待太后问出这个问题后,一双眼睛便死死的盯着刘经纬,丝毫不敢放开。   刘经纬纠结了,看着架势,今天这关可是不好过,略一思考,便说道,“不知道太后可曾想过缘分这二字?”   “缘分?这话何解?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缘分何用?”太后不可置信的问道,刘经纬所说的缘分,乃是他前世的自由恋爱,在这龙腾国讲自由恋爱,那岂不是开玩笑?   刘经纬也感觉不妥,便说道,“太后乃言,父母之命绝非为过,然二人若无缘分,岂不成了马文才与那崔莺莺?太后可还记得乎?”   太后一顿,想到了刘经纬给她讲过的西厢记,顿时也是悲从中来,他自己的婚姻也是身不由己的,她梦中也有着自己的白马王子,然而却被选进了宫,嫁给了大他二十岁的皇帝,心中顿时也熄了念头。   “唉,既如此,那此事且放下,对了,听说你要回朔方?”太后摆摆手,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嘿,这太后的耳朵可真够好的啊,这刚刚商议的事情就被她知道了。”当下也只好说道,“确有此事。”   “嗯,如此,本宫倒是有事托付与你,本宫也是贫苦出身,正是那朔方郡,记得年幼之时,匈奴入侵,我那可怜的母亲与父亲被匈奴人虏去,此番前去,镇国侯可否与我打探一番?”那太后思虑了一番,说道。   原本太后这段经历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她也不可能进得了皇宫当得了皇后,皇后家人被匈奴虏去,此话如何能对天下人说?   此刻老皇帝死去,自己儿子登基了,太后那思念父母的心绪有生了出来,因此对刘经纬提了这个要求。   “太后且放心,若是找到国丈大人,某定当秘密护送至洛都。”刘经纬说道。   皇后见这刘经纬如此上道,当下便展颜一笑,“如此,便有劳镇国侯了。”      第七十三章 草原,风云起!      镇国侯要出征了,没有朝廷的支持,只是皇帝给了他一千万两白银的军费,所以镇国侯出征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带着陈平、郝芳、韩玉与狼牙共十人人。   没有朝廷大军跟随,没有文武百官相送,没有百姓的欢呼呐喊,只有那临时雇来的镖车和一个押解物资的车队。   当然,若是说无人相送那也是矫情,起码德胜门外的惜别亭旁就停着几辆奢华的马车。   “师父,且原谅徒儿不能为你风光的送行,这杯水酒你且饮下,预祝师父旗开得胜!”惜别亭中,小皇帝亲自斟了一杯酒,送到了刘经纬手上。   刘经纬接过酒杯,笑盈盈的看着小皇帝道,“徒儿,你快出师了,这次我征伐匈奴,定为龙腾解决外患,但是你也别闲着,我给你留一道题目,若是你能答得上,那么为师以后再也不会敲你手心了。”   将那杯酒喝下,刘经纬对小皇帝如此说道,他此刻却是感慨,人跟人比还真是有差距的,这小皇帝天资聪颖,只要善加引导,以后必成大器。   “不知师父有何事让徒儿做?”小皇帝听闻刘经纬的夸奖,也是欣喜,当下便问道。   “好,此番我征伐匈奴,定为龙腾解决匈奴外患,那么徒儿你且思考一下龙腾国内的情势,题目嘛,就是《龙腾的衰败与中兴》,影子那里保存了龙腾国各地资料,你可随时翻阅,里面包含了徒儿你平时看不到的内容,你可要担起这份责任啊!”   刘经纬摸了摸小皇帝的头,感慨的说道,随即便把目光投向了萱公主和萌萌。   三人就这样互相看着,约莫过来半分钟,刘经纬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们,你们两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么?”,刘经纬眼神中略带着一丝期盼,毕竟是出征,他还是想得到二人的祝福。   哪知,那二人听了刘经纬的话后纷纷摇起了头,齐声道,“没有啊,说什么?”   乍一听,刘经纬浑身一颤,随即自嘲的笑笑,说道,“那好吧,我先走了,他们都等着呢,我们来日再会。”   说完便落寞的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他走出了三五步之后,却听到惜别亭中传来了对话,“珉儿,此次我跟萌萌去朔方,你可要小心点,有什么困难的话影子那边或许能帮上忙。”   “嗯嗯,姐姐自去便是,珉儿已经长大了。”   “那我跟萱姐姐就走了啊,皇上你要多保重。”   “知道啦萌萌姐,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叫我珉儿呢,怪生疏的。”   听到如此对话,刘经纬怎会不明白,随即转过身子,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们,你们……”   “走了啦,哪那么啰嗦!”   多了女眷做伴,虽说这早春的时节还带着一丝丝凉意,但是却多了几分欢声笑语,小皇帝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顿时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唉,父皇说,我皇帝乃是孤家寡人,现在才总算明白了。”   “皇上,咱该回宫了。”一旁,一名太监取过风衣给皇帝披上,恭敬的说道。   小皇帝撇撇嘴,心中暗下决定,“师父,你且替朕征伐匈奴,待你回来之日,徒儿定然给你一份满意的答卷!”   “先不回去,朕这个都督还没巡视过我的“影子”呢!摆驾,去影子总部!”   。……   大草原上的战斗越来越恶劣了,大汗屈引形以为凭借自己手中的力量与部落的支持,能够迅速剿灭右贤王屈卢寻,然而,计划是天衣无缝,但他却怎么也想不到,作为匈奴死对头的龙腾国会在这个时候插一脚,给与了屈卢寻武器和粮食的援助。   “阴谋,这是阴谋!他龙腾国是想我匈奴内斗,好渔翁得利!卑鄙的龙腾人!”屈引形平时可谓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但是如今匈奴的内战却并没有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他兵多将广不错,但是那屈卢寻却是武器精良,而且粮食充沛,在上次的一次决战中,他屈引形虽然是胜了,但是自己也元气打伤。   “来人,派人去找那屈卢寻,告诉他,我们中了那龙腾人的奸计了!若是如此,我们匈奴人就会在草原上消失!”   此刻紧张的不仅仅是屈引形,那右贤王屈卢寻也是火急火燎,似乎也查出了什么异常,因此,他在大帐中对着那袁淮便是发起了火,“如此这般,我部下元气打伤,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怕是不出多久,我便要葬身草原了吧,不行,我要去找大汗,双方罢兵,不能打了。”   几个月的内斗,让右贤王手下的兵员十亭中损失了七亭,这也不由得他不急,匈奴汗王虽说损失同样严重,但是却仍有反击之力,此刻,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那袁淮只是静静的做着,双目微闭,并不去理会,待那右贤王发泄完毕后,他才冷冷的说道,“自古王侯将相,哪个不是磨砺中出?说句实话,就您这个样子,还真不是当大汗的料。”   那右贤王本就郁闷,听闻这袁淮如此说他,他怎么忍的了?当下便一步上前,抓住了袁淮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袁淮,你听着,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你若是再如此,可别怪我屈卢寻不讲情面。”   就在右贤王准备发飙之时,门外却响起了亲兵的呼喊声,“启禀大王,屈引形遣使者前来,说要面见大王。”   那屈卢寻本就窃战了,此刻听闻那屈引形派人前来,哪有不见的道理?于是说道,且请使者稍待,本王马上过去。   与屈卢寻的心情不同,那袁淮却是心中一惊,此刻可不是何谈的时候,若是此刻何谈,那么他性命不保不说,这匈奴还有一战之力,到时候镇国侯也不定能拿得下。   当下便对屈卢寻说道,“大王,那屈引形素有谋略,且待我与你同去,也好帮衬一二,不让大王吃了暗亏!”   虽说刚才还对袁淮有所意见,但是这屈卢寻也知道自己是号什么货色,论谋略自己肯定是比不上屈引形的,当下也只好挥挥手,带上了袁淮。   “屈卢寻啊屈卢寻,若是你不肯打下去,我就只好烧这最后一把火了,侯爷,能否成功,且听天命吧!”那袁淮紧了紧胸前的匕首,下定决心,暗自说道。   不待片刻,袁淮便与屈卢寻来到了使者所在的大帐,不知为何,这次派遣的使者级别非常高,乃是屈引形的首席心腹,级别甚至比屈卢寻还要高半级的匈奴左贤王。   左右贤王一见面,双方都怀着和好的心思,所以都没有变现出争锋相对,而是各自寒暄着。   “不知这位是?”左贤王指着袁淮问道。   不待屈卢寻回答,那袁淮却是一步上前,躬身九十度答道,“小生袁淮,忝为右贤王坐下幕僚,见过左贤王。”   袁淮说完,目露冷光,将手往怀中一伸,顿时一道寒光划过,那左贤王反应不及,顿时脖子上便出现了一道血痕。      第七十四章 人心可用      大帐中一片寂静,那左贤王猝不及防下被袁淮割断了咽喉,瞪大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袁淮,然后再望向了右贤王,嘴巴中发出“咳咳咳”的声响,然后一头栽到了地上。   “袁,袁淮,你,你,你……”这一切发生的如此突兀,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袁淮袁军师此刻却奋起发难,将那左贤王毙于刀下,右贤王此刻错愕不已,用手指着袁淮,脸色煞白。   “大王,路都走到这了,那死去的数万勇士岂能就样白白死去,大王既然下不了决心,就由我袁某人代替大人下决心算了!”袁淮将那匕首在左贤王身上擦拭干净,慢慢的插入刀鞘。   半年的卧底生活和这段时间的征伐,让他早就习惯了杀戮,那半年还是温文尔雅的龙腾国进士,此刻却也是能手握兵刃之人了。   “唉!袁淮啊袁淮!我屈卢寻对你可有哪里不好?为何如此来逼迫我,此刻却是苦也,苦也!”那右贤王屈卢寻望着左贤王的尸体,抱头蹲了下来。   望着地上的屈卢寻,袁淮眼中闪出一丝不忍,确实,如这位右贤王所说,自从他化名袁淮进入屈卢寻军中后,这屈卢寻对自己可谓是礼遇有加,不曾丝毫怠慢,这人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贪得无厌,但对他张远山可是丝毫不亏欠啊!   但这丝不忍稍闪即逝,他想起了这断时间那些被掳掠过来的龙腾人的悲惨生活,简直比牲口都好不哪去,“哼。若是这屈卢寻平时不来龙腾也罢,但他却是为祸龙腾的主要头目之一,我张远山身兼重任,哪能如此妇人之仁!”   “大王,事情都到这一地步了,大王后悔亦是无用,大王所虑者,不就是兵员么,我给你两万兵,不知大王可有信心?”那屈卢寻本还蹲在地上生闷气,但是听闻袁淮之话后,却是打起了一丝精神。   “兵从何来?”屈卢寻也知道,此刻左贤王都死在了自己营中,自己是一裤裆屎,说是说不清楚了,只好强自振作道。   袁淮见状,一拱手道,“护送左贤王前来的兵士当立刻解决,且容我三日,三日后,我当为大王送来两万勇士!”   望着袁淮离去的背影,那屈卢寻双目圆瞪,恶狠狠的说道,“袁淮啊袁淮,我屈卢寻若是兵败,我必杀你,若是我屈卢寻当上了大汗,我也必杀你,你这个恶魔!”   与匈奴的情势不同,朔方这边则是欢欣鼓舞,士气大振,一时刘经纬回来了,刘经纬此刻的身份是镇国侯,封地就在朔方,他虽然在朔方的时间不长,但也就是他保全了天水甚至整个朔方的大部分百姓。   同时他一次次的打败匈奴人,将匈奴人赶出了朔方,也为他在朔方树立了极高的微信,更重要的是,刘经纬带来了真金白银和粮食,这为艰苦的朔方缓解了部分压力。   “薛郡守,自我离开朔方后,薛郡守的成绩可是看的到啊,当初生灵涂炭,此刻却是井井有条,端的是能办事!”郡守衙门中,刘经纬坐在主位,大堂之上站立着现任朔方郡郡守薛定及朔方五县的县令。   那薛定又何尝不是感慨?当初这刘经纬率领十八骑兵前来天水,后来击败前来打草谷的阿基洛,更是阻击了匈奴右贤王的大举进攻,此番到朔方后,已经是堂堂镇国侯,内阁辅臣之一了。   思绪稍定,那薛郡守出来说道,“侯爷谬赞了,于公于私,这都是我薛定该做的事情,侯爷当初将朔方交给我,若是我不做好,侯爷回来之时岂不是要砍了卑职脑袋。”一句玩笑话,迅速拉近了他与刘经纬的距离。   刘经纬闻言也是哈哈一笑,挥挥手,开始说起了正事。   “薛郡守,此番前来,我欲与先前受过匈奴屈辱的朔方子民报仇,率军进击匈奴各部,不知在场诸位大人有何高见!”刘经纬面色淡然的说道。   在他的心中,这朔方刚遭兵祸,人心思定,若是这里的人不想再次征战,那么事情就大条了,义勇军啊义勇军,这必须是群众自发参与才行。   就在刘经纬有所顾虑的时候,在场的一名县令摘下了自己乌纱,强忍着激动跪了下来道,“侯爷可是要主动出击那匈奴蛮人?”   “正是,此次出兵,朝廷不会承认,全靠朔方子弟,义务出征!”刘经纬说道。   那县令听完,顿时将那龙腾国的制式乌纱朝地上一放,说道,“卑职愿挂印辞呈,以白身参军,且替我那死在在匈奴屠刀之下的双亲妻儿报仇!”说完便不断的朝刘经纬磕头,那薛郡守见状,立马将其扶了起来,并将此人的事情经过一一跟刘经纬说了。   “侯爷,不用再做什么动员了,只要您明天挂起出征公文,想必朔方百姓无人不踊跃!”最后,那薛定补充道。   对于朔方的风土掌故和人心动态,这薛定可是比刘经纬了解的多得多,他本就是朔方人,又执政朔方,有他这句话,刘经纬也是心中大定,自是安排这薛定与五位县令各司其职,各自负责本县的招兵工作,并约定半月后由各县县尉统领本县子弟兵于下卞汇合。   一路奔波劳碌,刘经纬也是疲惫,待安排完诸事之后,刘经纬便回房美美的睡了一觉,刘经纬这一觉睡的连晚饭都没吃,虽有三女相伴,但却抵不过路途的疲乏。   翌日清晨,刘经纬所在的天水县便陷入了一片躁动中,洗漱完毕,刘经纬踱步来到前衙,只见那郡守衙门中各司主事,朔方郡守早已候在一旁,“何事如此喧哗?”,刘经纬见那衙役死死的顶住大门,便好奇的问道。   “侯爷,昨日天水县令贴出告示,说侯爷回归,欲率领朔方子弟征伐匈奴,为朔方百姓报仇,因此一大早,欲来报名参军的人便挤破了门槛,不得已,卑职便让他们关了大门,等候侯爷下令。”那朔方郡守薛定将事情说了出来。   刘经纬一拍脑袋,顿时说道,“既如此,且打开衙门,放他们进来,各司暂做文书登基,我等各司其职!”   “喏!”   在刘经纬下令后,那各司主事便搬起一张张桌子,准备好笔墨准备登记。   参军的百姓几乎是涌进来,在衙役的维护下堪堪保持了秩序。   “侯爷,侯爷,我是李二牛,我代表一千二百名临时工,志愿加入义勇军,为兄弟们死去的亲人报仇,还望侯爷收了我们!”   第一个喊出声的李二牛,刘经纬当初编排八百名村民成立了临时工队伍,此刻却是第一个站了出来。   “收!李二牛,我记得你,你且去报名!”   “喏!”   “侯爷,侯爷啊,我是邓家村的村老,昨日我们听说侯爷要去杀匈奴人,为我们报仇,我老邓头今天将我们存的娃儿们渡送来了,侯爷,要给我们报仇啊!”   闹腾的气氛一下静了下来,一名颤颤巍巍的老者在两名壮硕汉子的搀扶下,来到了刘经纬面前,说完那些话后便跪了下去。   刘经纬见状立马下了官椅,双手将这位老者扶了起来,在老者的指引下,从人群中跳出了二十多名汉子,各自背着嗦镖箭矢,跪在了刘经纬面前。   “人心可用,人心可用啊!乡亲们,凡年满十八,四十以下者皆可参军,此次,我刘经纬带领大家报仇!”      第七十五章 镇国侯的布局      袁淮没有撒谎,短短一个礼拜之内他便给右贤王屈卢寻带来了一只兵马,望着眼前的队伍,屈卢寻再次信心大涨,他不知道袁淮是如何做到,但是每次在自己最窘迫的时候,这袁淮总能即使的给与自己帮助。   “袁军师,莫非你能撒豆成兵不成?这些人马你是从何处带来的?”这一点袁淮不得不问清楚,一只来历不明的军队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动,任谁也不能放心。   袁淮当然知道屈卢寻心中所想,当下说道,“大王放心,这支军队的掌控者乃是我们自己人,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袁淮的笑容还是那么和煦,右贤王闻言心中疑惑顿生,“自己人?我们自己人不都在本部大营么?本王不记得还有自己人流落在外啊!”   “呵呵,阿律齐,你给大王说说,你是不是自己人。”袁淮一伸手,顿时朝着队伍中的一人说道。   “得令!”   “大王,可还记得阿基洛所部?”那阿律齐上前问道。   “哦?”初闻此言,那屈卢寻却是脸色一喜,那阿基洛他自是熟悉的很,阿基洛所部可是右贤王的铁杆支持者,去年擅自去朔方打草谷,结果被刘经纬弄的是全军覆灭,不想此时还有人存留了下来。   随即,他便仔细的打量起了眼前这位答话的将军,他屈卢寻是却看越眼熟,想是那阿基洛的亲兵不假。   “大王,小将阿律齐,原是阿基洛首领麾下的亲卫,大王应该对小将面熟才是。”不待屈卢寻再次说话,那阿律齐却是冲着自己的将士们喊道,“各千人队队长,还不出来见过大王!”   话语刚落,只见那军阵中又飞奔出二十来骑,跪地齐声说道,“见过大王!”   原本见对方军阵中奔出二十来勇士,屈卢寻的身后的卫士们都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但见他们到来之后一个个滚身下马,行礼叩拜,当下便放下了大半戒心。   “好,好,诸位勇士,且抬起头来,本王要看看,此刻前来祝我的勇士们,都是何等风采!”   若说这阿律齐一人脸熟不足为信,但是这上前跪倒的二十来人他却大部分都是眼熟的很,屈卢寻甚至还还能确定,去年甘孜节,这里面还有几位跟随着阿基洛来拜访过他,当下疑心顿去。   “哈哈哈哈!诸位勇士请起,若他日本王有所成就,定当不负诸位几日之情!”得了兵马支援的屈卢寻此刻可谓是豪情万丈,一扫当日之颓势,大有那王者风范。   “阿律齐!且带诸位勇士下寨休息!待养足精神,且岁本王逐鹿大草原!”虽然是刚接手的军队,但是屈卢寻疑心顿去,便开始指挥了起来。   那阿律齐有眼睛余光瞟了瞟袁淮,袁淮顿时微微颔首示意。   “喏!兵锋所向,一往无前!”那阿律齐得到袁淮准准许,自是大声应诺。   “兵锋所向,一往无前!”听到将军的号令,那两万骑兵顿时应和,随即在自己长官的带领下,自去下寨不提。   待军队离去,屈卢寻略带讨好朝着袁淮走来,说道,“袁军师,前些日子,某言语失状,恶了军师,还望军师海涵。”   “哪里哪里,人非圣贤,大王此刻意气风发,那登顶之事,之日可待矣!”袁淮跳下马匹,诚惶诚恐的说道。   对于袁淮的态度,屈卢寻很是满意,此时他的自我感觉也非常良好,也就让袁淮这样跪着,问道,“依军师之见,我等何时进攻为好?”   “一个月后。”毫不思索的,袁淮报出了一个月的时间。   “哦?此刻我等兵锋正盛,此时不出兵,为何要等到一个月后?”那屈卢寻眉头一皱,问道。   袁淮跪在地上,暗自思索,“看来这屈卢寻也并不是哥草包嘛,现在出兵,如何能配合侯爷将你与那屈引形一网打尽呢。”   “大王,知己知彼百战不败,此刻我等兵锋强劲不假,然而那屈引形却仍有一战之力,暂时不可图,去年大雪,我们有外面粮食资助,屈引形可没有啊,想必此时他们正在为粮食发愁吧,若是等得月余,岂不是能得个大便宜?”   。……   十五日的约定已经过去,下卞县城城外,一个个营房已经被提前搭建起来,刘经纬站在下卞城墙之上望着各县县尉将新招募来的义勇军带入各自营盘,心中也是激荡不已。   “侯爷,此次募集义勇军,共得军士二十万人,粮食皆是自带,各县百姓得知义勇军要出征匈奴,都纷纷拿出自家存粮,民心可用啊!”站在刘经纬身后的薛定对刘经纬说道。   “嗯,人心所向,此战必胜!”刘经纬结果话头,肯定的说道。   那陈平站在刘经纬身后,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想法,说道,“侯爷,此次出征,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匈奴人,这些临时征召的义勇军,岂不是白白去送死?他们有的人甚至是扛着锄头来的啊!”   那薛定刚才也是被这气氛感染,没有想到这一层,此刻想来,心中也不由得一紧,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哈哈哈哈,陈平啊陈平,你真以为我此次讨伐匈奴是让这些子民上战场么?不!他们是运输队,他们是跟我去班战利品的!冲锋陷阵,有你们这些职业军人,何况,那大草原上,还有一位英雄默默的替我龙腾组建了一只大军,他就是此次的王牌,他是一把剪刀,狠狠的刺进了敌人的心脏,所以,此战必胜!”   刘经纬面对两位心腹,说的是眉飞色舞,“而且,此次从洛都带来的新式投枪,箭弩等,可都是他匈奴骑兵的噩梦啊!匈奴开春前的一次内讧,更是将两方实力磨损的七七八八!若是这种情况,尔等还是打不赢,那么,你陈平就洗干净脖子等我砍脑袋吧,哈哈哈哈!”   薛定和陈平二人听的是目瞪口呆,他们不知道,何时这刘经纬又在草原上组建了一只军队,他甚至都没去过大草原,这柄尖刀又是如何插进匈奴人心脏的?他镇国未必能掐会算,将草原上的军情能够算的了如指掌?   但无论如何,若是侯爷说的是真的话,那么此战,毫无悬念!   二人相视一眼,顿时齐齐说道,“侯爷谋略无双!我等拜服!”   “去吧去吧,这一仗,一场人民战争,且看那匈奴人,如何覆灭在我朔方百姓之手!”      第七十六章 袁淮的破绽      开平元年三月,并肩王帅朔方勇士二十余万进击匈奴,时匈奴内乱不息,定国公张远山与并肩王同时发难,匈奴灭。   ——《龙腾本纪·并肩王传》   一丝春风拂过,雪花慢慢消融,大草原上那开始泛出点点绿色,宣告着春天的到来。   阿克斯草场,是匈奴人世代向往的圣地,此处水草丰美,处处溪流蜿蜒而过,犹如一颗明珠,悬挂在大草原上,部落中流传着一句话,“得阿克斯着,得草原。”   也就是这么一处圣地,自然是惹得草原上各个部落垂涎,如今的大草原,各个部落部落被整合在一起,分成了两边,一边是大汗屈引形领导的正统汗国,一边是右贤王领导的倒汗一方,至于那些骑墙派,早在双方交战之前就被双方铲除了。   “屈卢寻,你这忘恩负义的贼子,吃里爬外的独狼,竟然敢勾结龙腾懦夫,若此时投降,我尚可保全尔等头颅!”   草场正中,双方倾巢而出,虽共有兵马十几万人,但是,往这无际的草场中一扔,那么这十几万人霎时便成了那沧海中的一粟。   双方列阵完毕,屈引形军中跃出一将,手持狼牙棒,开口朝着屈卢寻的方阵中便骂。   待此人骂完,那屈卢寻所在骑兵方阵顿时从两边分开,其中一人身躯略显肥胖,但是又伟岸无比,此人正是屈卢寻。   “回去告诉屈引形,这大汗的位子,谁的拳头大就是谁的,待我拿下他屈引形的狗头,便宣布他为乱臣贼子,吃里爬外的独狼,哈哈哈哈,到那时,我看谁又敢跳出来聒噪!”那屈卢寻面带轻蔑的看着这名大将说道。   那将听罢气急,举起狼牙棒便朝屈卢寻奔来,誓要取那屈卢寻的项上人头。   “哼,一身蛮力的家伙,也不知道动动脑子。”这屈卢寻就站在原地,毫不躲避,那壮汉见这屈卢寻如何托大,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顿时恶从胆边生,举起狼牙棒作势便砸。   “嘣,嘣嘣,嘣嘣嘣……”不断响起的弓弦声瞬间传进了这个壮汉的耳朵,那壮汉乃是屈引形手下第一大力士,被人称为蛮牛,蛮虽蛮,但是不傻,就在弓弦声音响起的同时,心中暗呼一声“不妙。”   顿时双手紧拉缰绳,随即连人带马人立而起,那高头大马站立起来何止两米,顿时便将那壮汉互在了马背上,雪白的马肚子直愣愣的成了挡箭牌。   “噗噗噗!”一支支箭矢瞬息便至,只将那马匹钉成了一只刺猬。   “我且不杀你,回去告诉那屈引形,洗干净脖子,待我来取他项上人头!”那蛮牛还要反抗,却被那屈卢寻用利刃抵住了喉咙。   双方你来我往,从骂战到斗将,闹的不亦乐乎。   “侯爷,人都到了,接下来如何处置?”一处矮山包上,刘经纬带着陈平,郝芳,韩玉三人共帅一万骑兵,三万步兵在距离他们约么三里开外静静等待。   “等,探马加倍,一刻钟汇报一次,随时收缩!”越是临战,刘经纬越是镇静,此刻他身着白银亮甲,腰胯军刀,脚踩牛皮马靴,静静的注视着战场方向。   “喏!”陈平得令,自是下令不迟。   刘经纬沉思半晌,突然挥挥手,那亲卫会意,顿时押解了一人上来。   “你且将袁淮袁军师的话语再复述一次,莫要隐瞒半个字!”刘经纬慎重的对那人说道。   被带来那人刘经纬面熟的很,确认是当初阿基洛的被俘亲兵之一,在天水的时候刘经纬让天狼队员策反了这帮人,随后便安置到了袁淮身边,帮助袁淮成事。   “侯爷,军师原话是,“你速去下卞联络镇国侯刘经纬刘侯爷,对他言,右贤王将于三月初一,在阿克斯草场与屈引形展开决战,届时,请侯爷于战场三里外引军静候,届时请侯爷伺机而动!””那人原原本本的将袁淮所说的话语一一讲出。   这已经是刘经纬第三次询问此人细节了,不知道为何,他心中隐隐有着一丝不安,似乎一切都在算计中,但似乎,又算漏了什么。   “报!匈奴双方开始互相厮杀!”就在刘经纬思考之时,探马来报,双方已经开始了试探性进攻。   “再探!”   “喏!”   又是十五分过去,双方交战的规模似乎更大了,即使是远在三里之外,那刘经纬也也能隐隐的听见厮杀声。   “报!两军骑兵开始对冲!双方投入兵力各有三分之一!”探马来报,果然如此。   “再探!”   不知道为何,战况越是激烈,刘经纬心中却越来越不安,“不对,不对,肯定是哪里有问题,陈平,警戒哨可曾派出!”   陈平面对刘经纬如此一问,顿时一愣,这是临战时必做的工作,他怎么可能会忘,但还是老实答道,“已经派出,联络正常,没有危险迹象!”   “奇怪,张远山啊张远山,什么叫做了伺机而动啊!”在刘经纬的焦虑中,战场的喊杀声越来越大。   “杀!杀!杀!”   紧接而来的,便是那密集的马蹄声,响遍四周。   “不好!这张远山怕是要遭!什么伺机而动!这厮怕是自身难保了!”突然,刘经纬双腿一跳,终于想通了其中关节。   “陈平,你我亲率一万骑兵前去营救张大人!郝芳韩玉,你二人各帅步卒一万五千人,与双方撤离要道上设伏,尽力杀敌!”   三人虽然不明就里,但是感觉刘经纬面色凝重,顿时保全听命。   “吭,这次算你们二人命不该绝,屈卢寻,屈引形,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们的命了!出发!”   。……   战场这边,袁淮正拔出腰中的佩剑与屈卢寻站在一起。   “大王,现在派出那两万将士实乃不智,这可是我们隐藏起来的杀手锏啊!”那袁淮正大声的对屈卢寻说道。   那屈卢寻闻言,却是冷笑一声,说道,“袁淮啊袁淮,你真当我屈卢寻是傻子不成,自你到来之后,我是要粮有粮,要兵有兵,哈哈哈哈哈,若说你与龙腾一点干系没有,谁会相信?”   “当然,我明确的告诉你,我想当大汗!因此,你给我送粮送兵,我岂会拒之千里之外!你看着吧,你给我送来的这两万士兵将士极好的炮灰,我已经密令我部下绕至屈引形身后,待双方鏖战之时杀出,你猜,这个结局将会是如何?啊哈哈哈哈哈!”   说罢,那屈卢寻竟是放生大笑,而那袁淮眼中却是一片灰白,此时的他身为军师自是跟在屈卢寻身边,但是他募集的那两万士卒却是已经在第二轮攻势的时候被派了出去。   “报!大王,屈引形全军压境,那两万骑兵暂时抵住了锋芒,屈引形军队马速放缓,前方将士请求迅速出击!”就在袁淮落魄之时,探马前来禀报了最新战况。   “好!命令!全军出击!放狼烟,让耶律男从那屈引形背后同步杀出!必胜!”那屈卢寻闻言,立马下令道。   此时的他,站在袁淮面前犹如斗胜的公鸡,虽然看穿了袁淮的策略,但他并没有杀掉袁淮,他要留着袁淮,让他亲自看看龙腾国是如何帮助他打败屈引形的,这将是哥笑柄,他乐意看到。      第七十七章 混战!      冷兵器的残酷,在于他的近身作战时对士兵们的心理震慑,那高飞的头颅,乱飞的胳膊,以及那被踩成肉酱的尸体无一不在加重着战士们的心里负担,成者王侯败者贼寇,这一战,要么屈卢寻上位,要么屈引形继续称汗。   开战伊始,明显汗王屈引形要占据优势,在骑兵一次次对穿进攻中,右贤王的兵力也在慢慢被消耗着,虽然自己的损失同样巨大,但是还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大汗,必须速战速决,一战定鼎了,为了今日一战,我们已经将存粮耗尽,甚至都开始杀马充饥了。”屈引形身旁,一名大将上来说道。   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这事屈引形心里有数,所以,今天他必须打败屈卢寻,自己才能活下去。   “告诉勇士们!不要再遮遮掩掩了,全军出击!胜败在此一举!”屈引形牙一咬,拔出了自己那镶满宝石的弯刀,率领亲卫营直接杀了上去。   汗王一方诸将也知道,胜败在此一举,因此也不犹豫,纷纷拔出弯刀冲杀上前。   “勇士们!杀啊!杀屈卢寻士兵一名,赏牛羊各一头,若是谁能手刃屈卢寻,那么谁就是右贤王!”那屈引形也是有大魄力的人开出的赏格也是极高,他知道若是赢了,这些赏格都不是问题,要是输了,命都没了,这些赏格给谁?   众人闻言,士气大涨,纷纷朝着屈卢寻一方冲去。   反观屈卢寻这方,此次被派上来的正是袁淮带来的那两万士兵,与屈卢寻其他士兵不同的是,他们人人胳膊上都系着红丝带,说是用以区别敌我。   本以为是对阵冲杀,这种对阵他们谁都不怕,草原汉子无所畏惧!可是当他们看清楚对方之时,却是头皮发麻,骑兵对决,勇者必胜,然而,如果对方是自己兵力的一倍,两倍,三倍的时候,那么这两万人对上六七万人,他们还有勇气么?   他们想退,但是已经迟了,此刻,冲上来的两万骑兵马力已经用老,已经进入了双方弓箭的射击范围之内,若是逃跑,将会死的更惨。   “兄弟们!杀啊!既无退路!我等自杀出一条血路!”那领头之人正是阿律齐,此人是阿基洛的近身护卫,功夫了得,通过谈话袁淮得知,他虽然叫耶律齐,但却是龙腾血统,他父母都是被掳掠到匈奴的奴隶。   经过袁淮的一番工作,又将其父母救了出来妥善安置后,这耶律齐没了后顾之忧,便一心一意跟着袁淮干了起来。   “杀!”其实这支队伍是当初亲兵为骨干,士兵主要是龙腾奴隶的杂牌军,听闻耶律齐的话语,顿时士兵中那骨子带着仇恨的凶性也爆发出来了,顶着箭雨直接如匕首一般扎进了对方阵营。   双方初一接触,便陷入了焦灼,这两万人的冲锋,硬是将屈引形七万军队的马速给顶了下来。   “杀!杀!”此时袁淮领来的这支军队已经状若疯狂,全都杀红了眼。   但是毕竟只有两万人,又是临时拼凑起来,或许他们的作用就能抵消屈引形的部分马速,他们摆出的三角冲锋阵形已经不能冲破地方的阵线了,此刻他们已经渐渐的被屈引形的大军包围,分割成一个个包围圈。   若是不出意外,也就个把时辰,这支两万人的队伍估计也就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哈哈哈哈,这屈卢寻还真是草包!总共五万兵,待我吃掉他这两万,看他如何挡得住我!命令!分出四万人,防备屈卢寻救援!”   战场中,屈引形挥舞着弯刀,大声发令道。   待他命令刚传达下去,果真见那屈卢寻所部倾巢而出,顿时,屈引形豪气万丈,这屈卢寻也就如此,此战一过,草原上他再无威胁。   “勇士们,此刻屈卢寻已经是强弩之末,随我杀敌,建功立业!”屈引形热血上头,拔出兵器便去迎战那屈卢寻的本部兵马。   远远的,他盯住了一个身材胖硕的汉子,正挥舞的弯刀在那士卒中冲杀,屈引形认得此人,正是那屈卢寻无疑。   或许是心有灵犀,那屈卢寻也远远的看见了屈引形,只见屈卢寻远远的朝他举起了手中的弯刀,就这么指着他,然后弯刀下挥,脸上露出一股冷笑。   那屈引形见状,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身为主帅的直觉告诉他,有危险!   果然,就在此时后方传来急报,有一直兵马正从后方杀来,声势浩大,人数不详!   “啊!死战!死战!屈卢寻,我小看你了!”那屈引形闻言,顿时大锤胸口,此刻他的七万兵正与敌方五万士兵鏖战当场,若是此刻那屈卢寻加入一只高速冲锋的生力军,那么胜负尚未知晓。   “将士们,退已不能退!狭路相逢勇者胜!随我杀啊!”屈引形状若疯虎,战争的残酷性似乎也因此上升了一个级别。   。……   刘经纬率领陈平众人前来驰援袁淮所部,但是离到战场还有一里地的时候,他命令队伍停止前进,并骑马爬上了一座小山包观察起了战场局势,此刻他是主帅,身上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命,他的命令关系到数万人的存亡,他,不得不小心…   “侯爷,为何止步!”那陈平拍马上来问道。   “你且看那战况!”刘经纬伸手一指,陈平随即看去,顿时也皱起了眉头。   只见那战场当中,一群人被分割成数断,正拼死厮杀,而主战场上,屈引形和屈卢寻的两只军队也鏖战在了一起,若是如此还罢了,只见战团外围,大约以七千人为一队的三队骑兵正在外围不断的冲杀。   这三队骑兵犹如一把菜刀,不断的刨去一层层的敌军,借着马力,所过之处一片血腥。   “嘶,何人如此歹毒!竟然能丢下一两万人作为诱饵,心肠真是狠毒无比!”陈平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倒。   “唉,若我所料不差,那被围困的应该是张远山凑建起来的军队,换句话说,那是我们自己人啊!”刘经纬心中一疼,虽然他没见过这支军队,但是从张远山的报告中他知道,在大草原中,龙腾也有属于自己的武装了,那一刻,他兴奋无比,那一刻,他为张远山的能力叫绝。   那陈平闻言,顿时明白过来,这或许就是刘经纬上次所说的那把插进敌人心脏的尖刀了,于是急忙问道,“侯爷,那此刻我等快去救援才是,估计用不了多久,那部人马便会被蚕食的!”   “等!现在出兵,或许会让他们双方调转马头来打我们,现在别无他法,我们只有等!还有一丝生机,不知道那被围困之人,能不能抓住了!”刘经纬一咬牙,下达了这个命令,这个命令是残酷的,这意味着那被围困之人将无人救援,生死由命!   “张远山啊张远山,对不住啊兄弟!”刘经纬仰头叹道。      第七十八章 屈卢寻被俘      鲜血染红了那尚未来得及消融的继续,喊杀声也不如刚开仗的时候那么雄壮了,阿克斯草场这做血肉磨坊注定会记入史册!   “陈平听令!”   “末将在!”   “着你率领精骑八千,从中穿插,先将那陷入包围的友军救出!”   “喏!”   陈平领命,纵马跑下下山坡,来到了自家骑兵方阵前。   “命令!前哨两千人留下,其他人手缠红布,打起红旗,随我冲杀!”   “呼哈!”众军士齐声回应。   战团中,双方战士已经力竭,然而,各自头领没有下达撤离命令是不能退去的,这时候拼的就是韧性,拼的就狠劲,若哪方畏战在先,出现一个逃兵,那么势必会引起那一方的崩溃。   此时的屈卢寻和屈引形都犹如一个赌红了眼的赌徒,将所有筹码都丢到了这次战斗当中,他们都在赌对方会在自己之前崩溃。   “屈卢寻,若你现在丢下兵器,我可保证你一世荣华,若是再执迷不悟,我必屠你整个部落!”屈引形在中了屈卢寻的一次圈套之后已经没有任何优势了,在付出了极大的损伤之后,才堪堪稳住阵脚。   若是事态再按此发展下去的话,他屈引形怕是只能率众逃跑了。   “屈引形,亏你现在还能说出这种言语,现在情势难道你看不出么?哈哈哈!,若是你现在放下兵器,我屈卢寻对长生天发誓,必然饶你一家性命,可是你的部落,却要归我!哈哈哈!”那屈卢寻此刻虽然疲乏至极,但是心中却是快意,这一战,他必胜!   那屈引形听罢这句话,顿时怒火中烧,挥刀看下一个偷袭的敌人后,说道,“狗贼!我恨不得食尔之肉!”   说罢,那屈引形转身便朝自己队伍中跑去。   “杀!”屈卢寻胸中快意,顿时提刀跨马,趁势掩杀,果然,那屈引形终究是没挡住这波攻势,开始溃逃。   “今日之后,天下再无屈引形,勇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屈卢寻一马当先,边砍边喝,居然隐隐的杀到了第一线。   “轰隆隆,轰隆隆!”就在这关键时刻,大地突然震动起来,那万马奔腾之声犹如一道重锤,狠狠地在双方人马中,这些疲惫之士顿时停止了厮杀,纷纷朝那放声之地望去。   只见那战圈之外远远的出现一个黑点,这个黑点慢慢变成一条黑线,这道黑线慢慢放大,只见一队骑兵直接朝着战团杀来,最为耀眼的便是那高举的两杆黑色大旗,一杆大旗上书朔方郡突击骑兵师,另一杆红色大旗则用金色描着“铁血军魂”四个大字!   “是龙腾骑兵!防御!防御!”屈卢寻与屈引形二人几乎同时喊道。   随时筋疲力尽,虽是士气低迷,虽然握着弯刀的手在哆嗦,但是屈卢寻与屈引形的部队在遇到龙腾国军队时却又迅速的团结在一起,这就像两兄弟打架,再怎么凶残,但是面对强敌的时候,他们还是自主的站在了一起。   “大将军,此刻我们怎么办?”双方战阵中,有一群人显得那么突兀,这一群人大约有千余,他们手臂上缠着红色布匹,然而去深陷屈引形部队的包围之中,领头之人赫然是那耶律齐,此时一名耶律齐的士兵问道。   “告诉兄弟们,静观其变,有机会立刻突围!”那耶律齐低声嘱咐,问话之人也迅速将他的话语下达,本来两万余人冲锋,而今却只剩下千余人,本来深陷重围,必须死战,现在希望却出现了,他们当然会爱惜自己的生命,“这应该就是军师口中的援兵了吧!”,耶律齐喃喃自语。   屈卢寻与屈引形经过一个上午的厮杀,双方人数加起来不过五六万人,此刻他们正在积蓄马力,“冲啊!杀光那龙腾软脚虾!”第一个发出冲锋口令的是屈卢寻,眼见即将将那屈引形剿灭,自己当上大汗的梦想也要实现了,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龙腾国偏偏要来插一脚,这让他如何不愤怒?   屈卢寻率领军队往前冲了,而屈引形举高双手,正准备下令攻击的时候,却心念一转,“哈哈,屈卢寻啊屈卢寻,此刻却是怪不得我了!”屈引形眼神冷冽,那举起的手慢慢放下,待屈卢寻率军迎敌的时候,他却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顿时那战团迅速的一分为二,一只队伍冲向了龙腾军队,一只军队去迅速撤离了战场。   “投枪准备!”双方接敌大约还有二百米的时候,陈平开始下令。   而反观屈卢寻那边则还无动作,他们要等到大约一百五十米的时候才会拿出弓箭,借着马速射出。   “投!”   “嗖嗖嗖!”那带着黝黑的金属色泽的枪头带着弧线迅速扎入了屈卢寻的军阵,八千只投枪铺天盖地袭来,犹如一片乌云。   “举盾!”下意识的,屈卢寻下令举起了手盾,若是平时,这手盾抵挡一般的箭矢倒也有些效果,然而此刻。   “咔嚓,嘭!”这样的声音不断传来,那手盾瞬间被那利枪撕裂,仍然力道不减,直接穿胸而过,力透马背!   “啊!啊!魔鬼,他们是魔鬼!”还没接受,奔行中的骑士们就看到断臂横飞。   刚刚凝聚起来的士气顿时一泻千里,立马出现了逃兵,屈卢寻见那屈引形率军离去,本就不想战斗,此刻更是下令撤离。   其实这屈卢寻此刻却是犯下了极大的错误,他要么一开始就逃跑,要么这一刻索性就冲到底,别让那投枪再次来袭。   “屈卢寻!拿命来!”   第二轮投枪后,屈卢寻的队伍已经是稀稀拉拉的了,死的死,逃的逃,那屈卢寻也仅仅是亲卫护着而已,然而屋漏却逢连夜雨,只见前方出现一只千余人的队伍,正是那耶律齐无语。   那耶律齐一声大喝,率军前来。   “突围!突围!”那屈卢寻犹如丧家之犬,到处乱窜。   但是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陈平率领八千勇士在完成对他的包围后,他彻底放下了武器。      第七十九章 你父亲可是姓詹?      匈奴右贤王被俘,余下两万战士均一一放下了弯刀,被派去切断屈卢寻的步兵方阵也被调遣到了战场维护秩序。   那一队队的匈奴战士此时在龙腾勇士面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这个连续几年被匈奴人踩在脚下的民族,那个曾经在匈奴铁蹄下毫无反抗能力的龙腾国,此刻正一战将他们打的万劫不复。   “侯爷,此事是我疏忽了,眼见大事将成,这些时间也将那屈卢寻玩于股掌之中,于是便大意了。唉。”刘经纬与袁淮并肩起码,站在那俘虏身边说道。   刘经纬拍了拍张远山的肩膀,真挚的对他说道,“远山,结束了,你对龙腾的贡献我们不会忘却,你是属于影子的人,一入影子终身影子,影子现在格局不同了,你也不必介怀,位子,已经给你留出来了。”   其实,这张远山当初因出身寒门,被影子挖走后又被派到了匈奴这凶险之地,他堂堂进士出身,却得到了这个待遇,心中自然有些不忿,因此憋着一股劲想做出些事情来。   这些事情,两世为人的刘经纬如何看不出来,因此也是安慰了起来。   “哼,龙腾的软脚虾,有种单挑,尽是玩些阴谋诡计,可敢光明正大一战?”突然,俘虏中有一人吵吵起来。   他的话语在这安静的场面上显得那么突兀,刘经纬与袁淮随即望去,见一壮硕汉子正在一队龙腾士兵的包围下挥舞着弯刀拒绝投降,并且口中骂声不绝。   “侯爷,此人是屈卢寻手下第一勇士,名叫尚西,此战尚西率领两万军士从背后包抄屈引形,为屈卢寻的获胜奠定了基础,若是刘经纬不来,那么此战屈卢寻获胜后的第一功臣将是这位。”张远山见状,随即上来为刘经纬介绍道。   “走,去会会这个勇士,看他有何话说。”刘经纬倒是脸上一笑,策马前行,张远山跟随左右。   堪堪走到那人面前,待军士们分开道路后,那人却是看到了张远山,顿时开口大骂道,“袁淮,你个两面三刀的兔儿爷,先反龙腾,再叛匈奴,你有何话说,我屈与尔等为伍!”   此人言语不可谓不恶,那袁淮听罢正要上前辩驳,却被刘经纬一把拦下。   “兀那厮,你且听着,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双方交战,斗的是将帅的策略与战士的勇气,张远山受我龙腾皇帝派遣,深入匈奴凶险之地,将生命奉献给我龙腾,他是龙腾人,不是匈奴人,他是龙腾的英雄,不是龙腾的军师,你记着!他的名字叫张远山!是我龙腾国暗影部队最高指挥官,此刻,你可以死了!”   刘经纬翻身下马,一步步紧逼的同时,一句一顿的将这话说了出来。那张远山这将近半间的潜伏,心里承受这绝大的压力,他知道自己有说梦话的习惯,为了不泄露机密,他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嘴巴中都要含着数枚铜钱。   此刻刘经纬的话语,着实让他感动,他双拳紧握,始终坚持着不让自己的眼泪在家乡人面前滑落。   “叮!噗!”先是利刃的撞击声,然后是一声刀切猪肉的响动,仅仅一招,那刘经纬的军刀边将那人手中的弯刀砍断,军刀划过半个身子,将那汉子连头颅带着半个身子直接划掉。   “威武!威武!威武!”在场的众龙腾军士见主帅如此威武,士气顿时为之一阵,呼喊之声传遍整个草原,那些原本还蠢蠢欲动的匈奴降兵此刻只好老老实实的交出武器,跪在了地上。   “报!屈卢寻部全部被歼灭,活捉屈卢寻!另外,有人说要见袁淮军师,末将不认得哪位是袁淮军师,只好将那人带来,请侯爷发落!”就在此时,陈平也带着屈卢寻与一个汉策马上前。   那刘经纬听完之后,脸上也是扯出一丝笑容,对那陈平说道,“我现在没空见那右贤王,那是人民的罪人,压回下卞好生看管,择期召开公审大会,让人民来审判此人!”   “喏,只是,刚得到郝芳来报,那屈引形在亲卫的护卫之下,跑了。”陈平听完之后,略为丧气的说道。   刘经纬却不以为然,那屈引形也是当机立断之辈,当这屈卢寻冲将上来的之后,那屈引形立马率队离去,手上起码也有两三万人,而郝芳仅有一万五千人步兵,估计也只能要下屈引形一块肉而已,至于活捉,不太现实。   “诶,来日方长,这草原若是一战便能平定,那么你也太小看天下英雄了,此刻其他的不谈,你且将那人带上来,袁淮袁大军师可就在这里啊,哈哈哈哈!”刘经纬来到龙腾也有断时间了,这段时间带兵遣将,心胸自是豁达了不少。   那陈平受到刘经纬的感染,略一思考,也觉得挺有道理,便瞅了刘经纬身边的张远山看了一眼之后,前去带人去了。   不过片刻,那队伍中便分出一人,只见此人身高八尺,身材雄壮,一身的鲜血染红了整个战袍,刘经纬初一见此人,心中便暗道一声好汉。   “卑职耶律齐,见过县令大人,见过军师。”那人见到袁淮身边的刘经纬之后,顿时一愣,刘经纬他如何不认识,当初天水一战,那刘经纬可是将他整个儿都俘虏了的,因此不敢怠慢道。   “耶律齐,你做的很好,你的事情张大人已经跟我说了,此刻起,你便是我龙腾国人,连带你手下的将士,也逐个将功劳报上,我龙腾国绝对不会亏了英雄!”本来刘经纬就喜欢骁勇善战之士,当下便开口说道。   只是有些事情为了保密,张远山并未对耶律齐提及,因此听那刘经纬说话还是有些不解。   “大人,这,这,这张大人是何人?如何得知我的事情?况且,您,能做主么?”   在他心目中,他只认识袁淮袁军师,却是不认识什么张大人,而且在他印象里,这刘经纬也仅仅只是个县令而已,如何能做的主?当下便问道。   他不问还好,他这一问倒是惹得身边的军士们大笑不已,他左右看看,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于是也只好摸摸后脑勺,站在那里陪着傻笑。   “哈哈哈哈,耶律齐啊耶律齐,你可听好了,袁淮便是张大人,张大人便是袁淮,你面前这位可不再是区区一届县令,而是当今镇国侯,堂堂侯爷,你说他的话算不算的数?”说此话的正是那张远山。   此次碰面,当然少不了一番絮叨,只是刘经纬在与这耶律齐的交谈之中感觉此人有些眼熟,他见过这人不假,但是这时候的这种眼熟却不一般,当下心念一转,问道,“耶律齐,你父亲可是姓詹?”      第八十章 匈奴事了      “你父亲可是姓詹?”   刘经纬一句话顿时让那耶律齐感觉十分诧异,他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刘经纬,此人在之前朔方一战中便有人说他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难道此人真是神仙下凡不成?   当下便带着敬畏之心跪下磕头道,“回禀侯爷,末将家父确实姓詹,却不知侯爷从何处得知?”   刘经纬听罢大喜,这太后让自己来找他的生身父母,原本以为还要颇费周折,此刻想不到却是全不费工夫,于是将他扶起,说道,“家中双亲可还在?”   那人听罢,也不敢隐瞒,将自己的事情一一跟刘经纬说了。   原来耶律齐从小是在草原长大的,但是由于父母都是奴隶出身,他自小也被打下了奴隶的印记,然而此人天生勇武,随着阿基洛打东征西讨,终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那阿基洛见其有本事便收做了亲兵,也将他一家人脱去奴籍。   至于父母的来历,他只知道父母是被阿基洛从龙腾国掳掠而来的,自己原来叫詹齐,后来阿基洛赐他匈奴姓,才改名耶律齐,在他归顺龙腾后,父母也秘密的迁入了下卞城中。   “天狼何在!”刘经纬知道,皇家交代的事情自是不能耽搁,于是当即就开始下令。   “喏!”天狼十八人,自从战死十一人后仍然没有扩编,还是那气人站了出来。   “尔等速速护送詹公子前去下卞,待接到二位老人后立马带着他们回洛都,并持此玉佩,求见太后,一路上好生照料,不得有误!”   “得令!”鬼眼上前接过刘经纬递过来的玉佩,并朗声应诺。   那耶律齐一见此阵仗,以为此刻刘经纬过河拆桥,想要带他回洛都治罪,毕竟他以前也是跟着阿基洛来过朔方打草谷的,顿时不由的急了起来。   “何止与此!侯爷莫不是要抓捕我等?”那耶律齐顺势拔出了腰刀,准备做困兽之斗。   那周边护卫见耶律齐发难,自是分秒间便将他围了起来,当下便要下杀手。   “诶!都收起兵器,耶律齐,你且随我来,我有话跟你说!”刘经纬示意兵士们放下武器,带着那耶律齐离开了队伍。   只是片刻后,只见那耶律齐浑身一阵,双手抓着刘经纬的肩膀问道,“此言当真?”   不怪他冒失,这就像一个穷屌丝,哪天走在路上只是,突然一辆加长林肯突然在他面前听了下来,上面跳下十来人突然在他面前跪下,并说“少爷,我们可终于找到您了!”   虽然是个笑话,但是却真实折射了耶律齐的内心,耶律齐现在跟那穷屌丝的内心世界估计是一样的。   “是否当真,你可去问你父母,告诉你父母,要见他们的人,名叫詹晴!”   刘经纬说完便不再管耶律齐,而是来到了张远山、陈平与韩玉三人身边。   “陈平,事情可安排妥当?”刘经纬问道。   “禀侯爷,二十万义勇军已经兵分三路,前去袭击匈奴各部,由于此次屈卢寻与屈引形几乎是倾巢而出,所以应该问题不大,只是那屈引形逃脱之时仍有万余骑兵,因此末将请命,一路剿杀!”陈平说道。   刘经纬思考了一下,确实,虽然义勇军都是老百姓出身,也没经过几天的训练,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如果只是去劫掠一个个没有防备的匈奴部落的话,的确问题不大,但是若碰上这屈引形的残部,那估计就够呛了。   “如此,那就再辛苦你一趟,我让那屈引形这辈子都后悔当这个匈奴大汗!”刘经纬颜色一寒,下命道。   “喏!”   “韩玉何在?”   “末将在!”着你速速整合部队,与郝芳一部合二为一,协助三路义勇军围剿匈奴各部,解救被掳掠的龙腾子民,但凡敢抵抗者,杀无赦!”虽然不是很担心三路义勇军的战事,但是这匈奴人上马为兵下马为民,就连女人也能开弓射箭,所以刘经纬又令这三万步兵前去协作,如此,便可万无一失。   “喏!”   待安排完此间事务,那刘经纬终于是转过头来,对着张远山说道,“远山兄,此间事毕,有劳你带着手下的兵士们押解俘虏与我一齐回朔方,此后这支部队编入影子,称为“暗影”,而且,你的位子我也给你留下来了,事务繁忙,还请远山兄立马上任,为皇上分忧啊!”   话虽如此,但那张远山如何听不出这是刘经纬有意提拔自己?自己虽是与这刘经纬乃同年进士,但是议者,刘经纬乃是那一科的状元文魁,二来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能碰到如此为自己打算的上司,这张远山也是庆幸,他这一下子,地位可比去年的同科进士要高多了。   “感谢刘兄为远山谋划,啥也不说了,我定当办好差事,不给你刘大状元添麻烦!”张远山,自此刻起,也打上了刘经纬的印记。   或许刘经纬自己还没有发现,自己从来到龙腾起,到现在也就半年的时间,自己身边却是已经聚集了一批人了,虽然这批人的能量在朝中大佬们看来微不足道。   等到刘经纬与张远山押解着俘虏回到朔方境内,已经是五天后了。   那上万俘虏在一千多全副武装的骑兵押运之下,也是没有一人敢于逃跑,不是摄于武力,而是在出发前,刘经纬让所有的俘虏都将裤腰带解了下来,让他们双手提着裤子朝朔方赶路,另外,若是有一人逃亡,那么周围十人全部斩杀。   待那士卒将众人的裤腰带收起,编织成一根长长的绳索,将俘虏们一个个串起来的时候,俘虏们彻底绝望了,这怎么逃?且不说两条腿跑不跑的过四条腿,这裤腰带都没有,提着裤子逃命?可笑。   “狗贼!你们也会有如此下场?还我儿命来!”俘虏队伍一进下卞县范围,便有一批批子民从路边跑来,口中不断咒骂着这些俘虏不得好死,又将手中的烂菜叶,大便,泥巴,石头等朝着那俘虏丢去。   那负责押运的骑兵顿时也遭了秧,连带着受了不少冤枉罪,交通一度陷入迟滞。   刘经纬只是让那骑兵就地维护秩序,便不去管其他的了,那民众见只要不踏入警戒范围,官兵便不会阻止,一个个便站在警戒线外咒骂,投掷物品,那调皮的小孩甚至拿出了弹弓,在大人的指使下,使劲的朝着人群射击。   “侯爷,这成群的俘虏聚在下卞,怕是不妥,若是他们造起反来……”起初,那薛主簿见首战告捷也是很开心。   但好歹也是作为一方郡守,他当即便反应了过来,这治安可是个大问题啊,于是问道。   “薛大人,人闲着就会没事找事,去年匈奴来犯,整个朔方一片焦土,朔方五县除了天水,怕是哪都好不到哪去。先将这些人分为五批,发送到各县负责城建工作,整个规划,按我的图纸来,趁着我在朔方,咱们齐心将朔方的民政军政等都好好收拾收拾,这些人,不当苦力当什么?”      第八十一章 改革开端      刘经纬此次出征匈奴,其实对完败匈奴是毫不担心的,在他看来,匈奴的危害只是外因,疥癣之疾而已,阻挡龙腾前进步伐的原因,还是在龙腾内部。   所以,即使匈奴去年开始东进龙腾,刘经纬也好不担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龙腾如今虽然腐朽,但是要灭一个匈奴,还是容易的。   因此,在奠定大局后,刘经纬就回到了朔方天水县,将草原上的清剿任务交给了陈平、韩玉、郝芳三人,而自己来到朔方的主要想法,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连小皇帝都没有告诉。   他要以朔方为基地,开始改革试点,在朔方这一郡之地,在他自己的封地内着手开始改革。   他之所以选择朔方,是因为在去年一战中,整个朔方都被匈奴人摧毁,虽然朔方损失巨大,但也彻底摧毁了朔方的豪强势力,成为了破而后立的关键,此时朔方他刘经纬最大,他想如何改,就如何改,不必仰仗谁的面子,也不要顾忌谁的势力。   “薛大人,此次来找你,主要是对于朔方郡的规划一块,以及日后的施政方向要和你商量一下。”   天水县现在已经成了朔方郡治所所在,此刻的郡守衙门中,刘经纬与薛定以及几位薛定并不认识的人分好宾主坐下,随即,刘经纬说道。   坐在刘经纬下手的薛定,听到刘经纬对自己说话,赶紧站起身子,弯腰朝刘经纬应到,“侯爷且请吩咐。”   这薛定本来是天水县一个小小的主簿,但是借着去年抵御匈奴的功劳,在刘经纬的保举下,已经成为了高高在上的郡守。   刘经纬如此看重这个薛定,是因为他觉得此人办事严谨,踏实可靠,而且行政能力极强,这一切,在刘经纬再次回到朔方就发现了,这薛定给他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诶,坐下坐下,这屋子当中都是自己人,自己人说话,不用那么拘谨。”刘经纬笑了笑,朝他说道。   那薛定一听,心中一喜,知道刘经纬这是将他纳为心腹了,当下也不矫情做作,半沾着凳子坐了下来。   “薛大人,朔方去年大乱,十室九空,经过半年重建,可以说是已经恢复三分,不知道接下来薛大人有何想法,亦或者是碰到什么问题?”刘经纬微笑的问道。   若是换做前世的官僚,碰到领导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问及工作情况,那么那个被问的人肯定会是目瞪口呆。   但是好在这薛定在当上朔方郡守后,也是勤勤恳恳,对朔方大体情形也是了如指掌,所以张口就开始说道,“回侯爷,去年朔方一战,朔方居民十去其五,朔方五县除去天水外,其他诸县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毁,去年冬天,卑职硬是将天水的几大豪强和富户给拔了,没有办法,如果不从他们那里要粮,那么这个冬天也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初时刘经纬还不明白这个拔了是什么意思,但转头一想但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乱世嘛,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只是他惊讶的是,这区区天水几个豪强存起来的粮食就抵得上整个朔方百姓吃一个冬天?   “薛大人,俗话说出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不知道接下来,朔方该如何走下去?”刘经纬问道。   问到这块,这薛定就有些头大了,毕竟他朔方自古便是地广人稀,土地贫瘠,靠着渭河的人还能种点粮食过活,其他人就只能靠天吃饭了。   “不瞒侯爷,薛定对于朔方下一步的去向,还是没有想好,请侯爷教我。”那薛定现在可是光棍,手上钱粮两缺,如何做的来事?索性就推给了刘经纬,反是让这侯爷烦恼去。   哪知刘经纬似乎就在等着他说这句话一样,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   “这位是铁锤兄弟,我准备在朔方郡开设一处兵工厂,我知道咱们朔方什么都缺,但是不缺煤和铁,因此,这兵工厂开到朔方,专门为朝廷提供新式武器!这块主要由铁锤负责。”   “这位是张师傅,他会负责蜂窝煤的制作和煤炉以及地龙工艺的设计。”   “这位给你重点介绍一下,是这次朔方开发的总工程师,你的副手,裴无悔先生,他将负责整个朔方五县的城市规划”   。……   一系列的介绍说的那薛定是一愣一愣的,感觉自己的思维已经完全跟刘婧雯等人不在一条线上了。   特别是看着桌上铺的一张大大的城池规划图,那感觉这些人似乎都是神仙一般。   那线条笔直笔直的,那一个个标注,他是一个都不认识,那些街道房子都是一根根线画出来的,他的脑袋已经短路了。   “薛大人,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么?”   刘经纬讲的唾沫横飞,底下那些他从洛都带来的技师也不断的补充,这场怪异的会议似乎是刘经纬几人在唱独角戏,而薛定完全跟不上节奏。   “侯,侯爷,有,有问题。”   “哦,薛大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那个,什么叫做煤?”   “就是平常百姓用的铁碳,上次军营里用铁碳不是还毒死过人么?”   “那,什么是蜂窝煤?”   “什么是工程师?”   “什么是下水道?”   最后,这薛定几乎是要跳楼了,因为他现在连“米”都分不清了,他吃过米,可是这侯爷偏偏说米是一种计量单位,三米等于依仗,当时他就忍不了,还质问过刘经纬,“大人,那米粒才多大?三粒米如何却等于一丈?莫不是侯爷说错了?”   这一问,结果是惹来了一场大笑,这也让薛定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的向几位师傅学习,不然肯定会被淘汰出刘经纬的圈子。   这边且不提,却说那耶律齐回家接了父母,在天狼带领下晓行夜宿,一路朝着洛都而去。   不一日,终是到达了洛都禁城之外,那鬼眼手持玉佩,得到太后的允许后,径直将此三人送进了皇宫,没有惊动任何人。   那詹氏众人被侍卫们领着,一路小心翼翼的行走在皇宫之中,詹庆知道,他的女儿现在进宫了,还当了皇太后,这么些年来,两位老人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自己的女儿,因此也不去在意皇宫的景色,只是闷头朝前走着。   而这耶律齐却又不一样,当他得知自己还有个姐姐,并且是龙腾太后之后,他的心思就活络起来,看来一场荣华富贵是免不了了,他是真心羡慕刘经纬啊,他自认为自己的身手不输给刘经纬,年纪也一般大,他缺少的就是一份机遇而已。   前面似乎就快到了,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一整队仪仗排在那边,中间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貌美的女人,见到此情节,这耶律齐的手不禁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第八十二章 过河拆桥      又是一年一度春暖花开的日子,朔方在刘经纬的坐镇下已经成了一个大工地,现在已经是近四月初,朔方的建设工作已经开始初见端倪,这些变化,但从天水县城就能看出来。   整齐的街道,刚刚种上的树木,以及一个个下水道井盖出现在了这小小的县城中,那城中央甚至还矗立着一座高大的丰碑,上面写着“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几个大字,碑下面是一堵墙壁,上面篆刻着密密麻麻的诸多姓名,都是在对匈奴一战中死去的将士。   “刘经纬,今天怎么那么好心带我们出来逛街?是不是有什么事?”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刘经纬带着萌萌三女正慢慢的逛着,此刻萱公主开口说道。   “凝萱,说实话,此次是想带你们去个地方。”刘经纬将手中折扇一收,说道。   这话一出,三女顿时好奇心来了,跟着刘经纬来到朔方后,三人与之朝夕相处,而刘经纬也没什么架子,虽然萌萌和赵凝萱都身为公主,但是刘经纬在她们面前从来不摆架,这让几人与刘经纬是越来越黏糊。   这近两个月来,他们跟随刘经纬跑遍了朔方五县,别的帮不上忙,但是对于建立福利院,收治孤儿,管理工厂,协助调度等方面都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刘经纬又没有那种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想法,便也由得他们去做。   四人乐此不疲,甚至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堂堂两位公主和一位领兵的侯爷出门都快两个月了,甚至在对匈奴的战争中取得了如此重大的胜利,洛都至今连一封书信都没传来,更别说圣旨了。   “你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萌萌扑闪着大眼睛问道。   刘经纬宠溺的摸摸萌萌的脑袋说道,“前面就是了,这是我的一个试办教学点,里面教授的都是我与裴无悔商议后所开设的课程,我希望你们前去学堂学习,若是它能成长起来,那么将是我龙腾中兴的种子。”   三人听罢顿时雀跃,说起来也是这个时代女性的悲哀,在这个崇尚男权的大环境中,女人的主要任务就是生孩子带孩子管好家就成,甚至大户人家都是要求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刘经纬的决定让三人都感觉自己不是那么没用,也对他所说的那个学堂表现出了充分的向往。   这是位于天水县较为偏僻的一处院落,里面房舍众多,当门一副对联便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待众人去的内堂,那小儿郎朗的读书声便传将出来,“一一得一,二二得四,三三得九……”   更有甚者,一名先生模样的中年人正带着一批学生正在鼓捣着一个窝棚似的东西。   陈灵儿天生好动,看到新鲜事务总是忍不住上前观看,待看得一阵,他实在摸不出头脑,便问道,“小刘子,这窝棚是什么玩意?干嘛用的?”   刘经纬笑笑,说道,“这个叫温室,朔方这地方天气寒冷,而且没有可靠的经济来源,若是这温室取得突破,那么将成为宛城和洛都在冬季的主要蔬菜供应地。”   “好了,我带大家来这里,是想让大家能够与这些小屁孩一起学习,现在龙腾大厦将倾,之后会需要很多人能帮我,我手上可用之人不多,你们三若是愿意,那就在这学习,若是不愿意,那就在家带孩子!哈哈哈哈”   他这句话,顿时惹得三女一阵脸红,纷纷轻啐一声,便进入学堂去了。   这所学堂刘经纬酝酿已经,所教授的内容大多是前世小学初中的水平,没办法,刘经纬前世也就这个水平,勉强能够想起一些前世的理论,其他的他只能提出个概念,全靠裴无悔率领几位老师边教边研究。   朔方在改变,朔方的第一桶金毫无例外的落在了蜂窝煤上面,蜂窝煤与煤炉一经推出便受到了大众的欢迎,特别是宛城和洛都的大户人家,现在已经普遍改用了蜂窝煤,因此刘经纬便在洛都和宛城城郊开了两个作坊,专事此业。   “报,启禀侯爷,洛都影子急报!”就在刘经纬视察着学校的时候,一名士兵拿着一个封着火漆的封筒呈递了过来。   刘经纬拿着那竹筒端详了一番,只见那火漆上的印鉴上赫然是一只豺狼,这让刘经纬心中顿时一惊,出事了。   随即便挥退那士兵,急忙打开竹筒取出信件,那是一张白绢,白绢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诸多的阿拉伯数字,这是刘经纬主掌影子后所采用的加密方式。   这阿拉伯数字在龙腾本来就是一种密码,除了影子的人,没人认得,再加上密码本,可以说这东西就算被人拿到,也能保证不泄密。   “不日后,詹齐入主“影子”,何去何从,请示下!”短短的一句话所包含的信息量极大,这让刘经纬心中顿时一紧,快步朝着学堂的文房走去。   且不说天水这边刘经纬如何应对,光说洛都。   那日太后见着自己双亲平安归来,心中激荡不已,又见自己多了一个弟弟,更是心中开心,这个时代,传宗接代,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王公贵族都非常看中,在太后眼中父母和弟弟是她活在这个世上仅有的亲人了。   一番互诉离别后,那耶律齐也是极尽巴结之能事,将自己这位姐姐哄的是开心不已,同时也悄悄的表达了一番想出来做点事情的想法。   说道这点的时候,那太后也没有了平时的温婉,从不干预政事的她直接对着自己的弟弟拍了胸脯,于是当晚,小皇帝就被这位母后叫到了自己的住处。   这小皇帝在刘经纬走后,还是一头钻进了影子总部,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影子的情报室内记载着各地的官员情况和保存着政治,经济,文化方面的详实案卷。   小皇帝可是摸着冷汗不断的阅读下去的,年幼的他以为龙腾的最大忧患便是匈奴,而看着洛都的繁华,从未出过洛都的他以为天下都与洛都一样。   他这才想起刘经纬临走说的话,这龙腾若是不改革,那么大厦将倾不晚矣!   “不知母亲大人叫孩儿前来有何要事?”见着太后,小皇帝问道。   “多日来不见吾儿,甚是想念,听闻吾儿近日来忙碌异常,不知所谓何事?” 皇后故作关心的问道。   那小皇帝至孝,闻言便跪了下来,说道,“孩儿多日不曾前来请安,还请母亲大人恕罪,只是孩儿碰到些许麻烦,分不开身。”   “唉,你且起来吧,可知你舅舅日前来到了洛都?他至今一身本事,却是一事无成,皇帝好歹给安排个去处吧。”太后叫起了小皇帝,开始转入了正题。   至于自己这个便宜舅舅,小皇帝是知道,此刻太后向他要官,便让他问难起来,刘经纬曾经不止一次跟他说过,“宦官,外戚,后宫不得干政”,甚至那李顺怂恿了自己一次,便被那刘经纬立马打杀了。   就在皇帝犹豫不决的时候,太后又开口了,“皇帝啊,这个天下可是我们赵家的天下,如今刘经纬拿下了匈奴,替龙腾国解决了外患,声望可是高的很啊,葛阁老他们虽然刻意淡化影响,但是刘经纬气候初成,若不制衡的话……”   没人知道这天晚上太后与皇帝说了什么,太后找皇帝要官反正是没要成,因为吏部并没有接到消息。   反而接到消息的是影子,剥夺刘经纬影子副都督的职位,半月后新任副都督詹齐赴任。   “皇帝有钱了,开始过河拆桥了啊,侯爷,小皇帝出招了哦,你且小心啊!”拿着那盖着皇帝玉玺的通知,大档头喟然一叹,默默的自语道。      第八十三章 交代后事      刘经纬翻译完密报后整个人就坐在了书房当中,他在思考自己的未来,当初老皇帝在位的时候,对他是无比信任的,小皇帝继位之后,起初对他也是信任有加,但是二者又是有所区别。   老皇帝知道自己病入膏肓,龙腾国危在旦夕,他是在赌,他没有任何办法,只有选择无条件的相信这个给自己带来一次次奇迹的青年。   而小皇帝又不一样,他没有老皇帝的那番阅历,但是人小鬼大,虽然才十二岁的年纪,但是却在刘经纬的帮助下稳稳的掌握住了朝堂的动向,起码表现上是这样的。   天子聪敏,本来是件好事,但是阅历不足,没有经历过事物变迁的话,那么他就容易被人左右,现在小皇帝的处境就是如此。   他有主见,在用刘经纬的同时也防着刘经纬,这在之前李顺一事就看的清清楚楚。   “皇帝啊皇帝,这个时候可不是用权衡之术的时候啊,龙腾国的水,可不是表面上那么平静的,这个时候不集权,还选择分权,说你聪明呢还是说你傻。”刘经纬喃喃自语着。   他觉得自己似乎就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进入洛都范围内,就被他老赵家牵着鼻子走,现如今更好,连表面文章都不做了,直接卸了自己的权利,这让他觉得有些心灰意懒。   月上枝头,萌萌三人在上了一天的加减乘除法之后,彻底喜欢上了这里,也搬了过来住了,但是见刘经纬一人在那沉思,也没来打扰他,只是默默的温着饭菜。   “呆子,吃饭了!鸡都歇了你还在这发呆,真是。”终于,陈灵儿忍不住了,跳了出来,将刘经纬拉到了饭桌上。   刘经纬这才回过味来,见三人关切的望着自己,他歉然一笑,道,“刚才有点事情,没转过弯来,小生这厢给诸位姐姐赔礼道歉了。”   萱公主三人本来还担心刘经纬,但此刻见刘经纬学起了戏文里的模样,给大家行礼赔罪,倒是逗的三人”呵呵“直笑。   “呆子,到底怎么了,你都在书房坐了快三个时辰了。”陈灵儿给刘经纬夹了个鸡腿,问道。   刘经纬一顿,顿时遍温柔的看着三人道,“刚才接到密保,我这个副都督被撸了,估计以后就是个闲散侯爷了。”   虽然说是密报,但是这事情迟早是要公开的,而且这三人也不是外人,所以刘经纬也没有隐瞒。   听闻此言,反应最大的就是赵凝萱,“影子”当初可是她的手下,她当然知道“影子”意味着什么,这是皇帝喉舌,特别是经过刘经纬改革之后,皇帝的内库可谓是充盈至极。   “这珉儿,是糊涂了么?怎能做出如此之事?”赵凝萱恨恨的骂了一句,然后对刘经纬说道,“你且宽心,待我明日便回洛都,珉儿是有些翘尾巴了,我一定给你个公道!”   刘经纬笑笑,给赵凝萱夹了一把青菜,说道,“这天下终究是你们赵家的天下,小皇帝让他舅舅接我的班,自然是无可厚非的,还好,他终究是记得我的话语,没有让他舅舅入仕,这影子的副都督,不算官。”   “嘭!”那赵凝萱将筷子狠狠的往桌上一拍,自从信阳王反叛之后,这位公主就收敛了许多,也表现出了一番女儿作态。   但是,她可是“影子”的创始人和第一人掌控者,这脾气可不是盖的。   “我跟你说刘经纬,“影子”虽然不是官,但是若是它乱起来会祸害整个龙腾,这个你比我更清楚!我这个便宜舅舅我不了解,但是影子绝对不能脱离掌控!我现在就回洛都,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唆使!”那赵凝萱扔下碗筷,就朝门外奔去。   陈灵儿和萌萌刚要去阻拦,却被刘经纬拦了下来。   “刘叔,你怎么能让姐姐就这么走了呢,他一个女子单独出门,危险的很啊!”萌萌急了,入宫后没人陪她,只有这赵凝萱像姐姐一样宠她,陪她解闷,因此她对赵凝萱也是颇为依恋。   刘经纬摇摇头,扶着萌萌的肩膀说道,“萌萌,你不了解她,她虽然平日里不爱说话,但是内心却极有主见,你拦不住她,而且,小皇帝给我的这种感觉,真的不太舒服,逍遥侯爷就逍遥侯爷吧,我还省的麻烦了。”   话虽是这样说,但是刘经纬还是将刚回来复命不久的天狼又派了出去,没办法,靠得住的就是只有这几人了,因为某种原因,刘经纬一直没有扩招天狼,此刻,他却开始动起了心思。   “呆子,我虽然不了解你们口中说的那个影子,但是我去过皇庄,那里应该也是属于影子的吧。”陈灵儿跳脱,但是那股聪明劲却不输给任何人,一问就问到了关键。   “哈哈哈哈!灵儿真聪明,萌萌,你跟灵儿先去找点事情做,本侯爷今天晚上处理完最后一摊子事后,明天就带你们去烧烤!”刘经纬打发走二人,又反身走进了书房,提笔开始写了起来。   两日后,洛都影子总部,离新任副都督上任还有十来天,自从接到要换人的通知后,大档头就将其他十七位档头一一叫了过来,进行了一番促膝长谈。   随即,众人便各自回去让手下开始收拾东西,那皇庄已经被大档头彻底改成了一个演武场,虽然没有得到刘经纬的通知,但是大档头还是自主的动了起来,人老成精,他认可了刘经纬,那么就必须提前替刘经纬打算。   “老大,侯爷的密信到了!”一名番子手中拿着一个大号的竹筒,递给了大档头,这些天操心不已的大档头正摸着额头,闭目养神,闻言却是立刻惊醒,接过竹筒吩咐道,“速速去请其他十七位档头前来议事!”   “喏!”那那番子得令,火速退了下去。   大档头牵挂密报内容,随即展开看了起来:   “影子诸位档头:自经纬入主影子以来,对影子诸人要求甚严,若有得罪之处,经纬顿首。”   “然则,本侯现还在任期,故下达如此命令,级别绝密,除皇帝外,任何人不得告知,皆因干系重大也!”   “一、皇庄之内所有部门图纸及人员,务必毫发无损的撤回朔方天水,皇庄另作他用,可命军事统计司张文远帅所部护送。”   “二、除去商路外,其余部门恢复以前影子建制,保留明线移交,暗线全部潜伏。”   “三、三司三部的工作能坚持尽量坚持,若是上官有命,尔等自当遵守。”   “四、严厉约束部下,影子绝不能沦为他人耍弄权柄的武器。”   。……   纷纷杂杂十来条,调理清晰但却又仿佛在交代后事一般,看的大档头是唏嘘不已。   只是,他刘经纬不在其位,后续影子的发展又能如何走,也是不得而知了。      第八十四章 姐弟的裂痕      禁城皇家跑马场内,小皇帝赵珉正死者一匹马驹在那奔驰,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周边的护卫也不再是执金吾武士,而是一个个身挎弯刀的匈奴武士,这在龙腾国历代来讲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按照惯例,龙腾国皇宫的禁卫军必须经过严格的政治审查,这是为了皇帝的安全着想,不明不白的人,绝对不能进入大内。   那皇帝许是累了,跑了一圈后便停了下来,只见一人见状,立马抄起一块热死腾腾的毛巾跑上前去,“皇上今日可是兴致颇高啊!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哈哈哈哈,舅舅,有什么好事,只是如今内库充足,再没有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来烦朕了,朕这日子自然过的顺畅。”那小皇帝接过那人递过来的毛巾,胡乱擦了一把脸说道。   这人正是詹齐,自从来到洛都后,他一心想做一番事业,因此通过自己的母亲给太后说了一下,那太后与母亲几十年不见,此时当然是无不依从,于是便与皇帝讨了影子副督都的差事。   这人抓住这个机会,对小皇帝是百般讨好,变着花样让小皇帝开心,这小皇帝虽然聪慧,然而毕竟是个孩子,此时又没了刘经纬和赵凝萱的约束,自然是撒起了欢。   “皇上,某家自从来了洛都,还不曾为皇上分忧,不知可有什么地方能为皇上效劳?”那詹齐见皇帝高兴,顺势将问道。   那皇帝一愣,还别说,前些天他刚从影子回来,内心也对龙腾国的现状忧虑万分,冗杂的官员,昏暗的吏治,贫富差距,匪患,苛捐杂税,农民暴动等,让他第一次彻底的了解了龙腾现状。   “舅舅,几日后你将替朕执掌影子,到影子后,你帮朕去好好的肃清一下吏治,这帮蛀虫,将朕的龙腾国咬的千疮百孔,朕甚恨之!”皇帝说完,将拳头重重的捶到了桌子上。   那詹齐有心,将皇帝的心思记在了心里,只是这时,门外的喧闹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让开!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突然,一阵女子的声音传来。   “大内禁地,闲杂人等退开,否则格杀勿论!”接着便是禁卫的声音传来。   或许是那人要往里面闯,那禁卫“唰唰唰!”的拔出了腰刀,兵器的撞击声传到了皇帝与詹齐的耳中。   “放肆!这皇宫大内,岂是谁人都能乱闯,皇上稍待,某家去去就来!”那詹齐话语被打断,顿时气血上涌,起身便要去寻那人晦气。   小皇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点点头算是准了。   “赵珉!你如今好大的架子!连我都进不来,好好好!你若再不出来,小心我不客气!”这次的声音比较大,这话一出,门外显然是静了一下,敢在大内直呼皇帝名讳,这人莫不是找死?   但是小皇帝一听这声音,顿时喜上眉梢,将那茶杯一扔,便朝大门跑去,“闪开!闪开!是我姐姐回来了!速速退下!”   来的正是赵凝萱,她一路马不停蹄,到了洛都后也是顾不得休息,直奔皇宫而来。   “姐姐!您怎么回来了,提前通知一声让我去接你岂不是更好?”小皇帝抓住赵凝萱的手臂亲昵的说道。   见皇帝如此说,赵凝萱便接话道,“现在你是皇帝,架子大了,可不敢劳劳烦皇帝去接我”   “姐姐,你就别生珉儿的气了,有话我们到里面说去!”年纪小能撒娇,这是赵珉屡试不爽的招式。   果然,那赵凝萱见状便没再跟他治气,只是用手指点点他的额头,便率先朝那跑马场走去。   跑马场暖阁内,赵凝萱与皇帝坐定,那赵凝萱见一人站立一旁,便问道,“皇上,不知这位是?”   不待小皇帝介绍,这詹齐便自己站出来说道,“可是凝萱闺女?说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舅舅呢,某家便是詹齐。”   赵凝萱虽说久不回洛都,但是这事刘经纬也跟她讲过,当下不敢怠慢,便说道,“舅父大人在此,外甥女岂能坐着?请舅父大人上座。”   那詹齐也是识趣的人,知道赵凝萱急匆匆回来肯定有要事跟皇帝说,如果自己再在这待下去,估计也是不讨好的,自己刚来洛都,还是小声点好,于是说道,“某家还有事做,萱儿自去与皇上叙旧,某就不打扰了。”   说完,朝着皇帝施礼,便退了出去,顺势带上了房门,这一举动,果然赢得了赵凝萱的好感,也是朝着詹齐荏苒一礼,便不再挽留。   待詹齐一走,赵凝萱便跳了起来,右手拧住了小皇帝的耳朵,凶巴巴的问道,“快说,如此这般却是哪个小人指使?岂不是让功臣寒心?”   那小皇帝生疼,但还是狡辩道,“姐,姐,你先放开,疼啊,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啊!”   “好啊,翅膀硬了是吧,什么事情你会不知道?若是不说个一二三来,姐姐我可不会放过你。”那赵凝萱也不敢真下狠手,扭了一下便松开了,只是坐在凳子上生闷气。   “姐姐可是为了我那师父的事情前来?”赵珉小心的问道。   “哼!”赵凝萱哼一下,算是默认了。   对于此事,小皇帝心中也是愧疚,但是奈何架不住太后的气势,不得不做出让步,而且太后的一句话也说道了他的心里,这天下还是赵家的天下,那刘经纬年纪轻轻便已经是镇国侯,如今更是将匈奴铲除,若是不再制衡敲打,一旦有异心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打定主意,皇帝的脸上便生出一丝坚定,“姐姐,这事事关朝廷社稷,我看你是别管了吧。”   “你!”赵凝萱一听这话,顿时被气的不轻,这话即使是前任老皇帝也不曾对她说过,如今这乳臭未干的弟弟居然敢说出这话来,其中定有蹊跷,于是便语重心长的说道,“珉儿,姐姐不知道我在的日子里洛都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你师父刘经纬对你说过的话语你可曾忘却?”   “你现在内库充足,是谁帮你打理来的?”   “匈奴外患又是谁平定的?”   “又是谁替你在背后出谋划策坐稳了如今的位子?”   赵凝萱细细的将刘经纬的功劳一件件的数出来,在她心中刘经纬已经从那个登徒子转变成了一座山,平定叛乱,为老皇帝报仇,东莱赈灾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不断的浮现出来。   她不断的诉说着刘经纬的功绩,却 不层发现小皇帝此时已是双手握拳,满脸涨红。   “珉儿,说句实话,刘经纬做了那么多,他现在所有的职位和爵位都是老皇帝赐下来的,你如今不但不对他进行封赏,还意欲打压于他,这,真的公平么?”赵凝萱说完这句话,也是陷入了沉思。   那小皇帝自从詹齐来后事事顺从于他,而且姐姐和刘经纬一起去了朔方之后,他才发现,没有人管着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自己大权在握,想干嘛就干嘛,何必再受这鸟气。   “够了,够了,姐姐,我看你也是痴了,处处都是刘经纬,对,刘经纬他有能耐,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他是我们赵家的一条狗!我觉得他有用,我便用他,我想用他了,他又能耐我何!我就不信,离了他刘经纬,我赵珉就做不成事情!”小皇帝一甩衣袖,也将被对了过去。   门外,那詹齐与一名太监正站在那偷听,待听得二人的话语后,两人相视一笑,便离开了跑马场。      第八十五章 苛政猛于虎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赵凝萱自从上次跟小皇帝吵了一架后一气之下便又带着七名天狼战士回到了朔方。   没过几天,洛都的圣旨便来了,刘经纬知道,他自从东莱赈灾之后,到现在平定匈奴,自己的名望估计已经到达了一个顶端,皇室已经开始对他有所忌惮了,所以在那太监宣布圣旨之前,刘经纬将手上的兵符引信全都交给了宣旨太监。   那太监过来其实也是带着这样的目的前来的,如今刘经纬镇手握重兵,又是功劳赫赫,皇上已经有所忌惮了,那太监见刘经纬如此识趣,心中甚是开心,于是也没有为难刘经纬,宣布完圣旨后便匆匆离去,似乎生怕刘经纬反悔似得。   “好咯,现在我刘某人可真是一个逍遥侯爷咯!”手中拿着圣旨,刘经纬打趣的朝赵凝萱、萌萌、陈灵儿说道。   “也好也好,如此你便可以多留些时间陪陪我们了!”那陈灵儿是个粗线条,我全家都被皇帝流放了,虽然是信阳王自己造反,但是心中还是有着芥蒂,如今刘经纬不再为小皇帝做事,心中自然是开心。   “那个,刘叔,我想吃火锅。”出乎意料的,萌萌也红着脸提出了一个要求,这事可是罕见,平常时日,这萌萌是温婉的可爱,从来不提任何要求,只是静静的跟着刘经纬,此刻却说出了这么个事情,可见他心中也是开心。   也是,这龙腾国不龙腾国的,她萌萌可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刘叔能不能多陪陪他而已。   “好好好!我们就吃火锅,鬼眼!猴子!去弄些野味来,咱们几个今晚吃火锅,哈哈哈哈!”一片喧闹声中,众人各自散去,丝毫没有被剥夺职务的沮丧,倒是那赵凝萱却是默默不语,脸上带着歉疚。   “凝儿,在想什么呢?”刘经纬有心,见状便上去问道。   那赵凝萱见刘经纬握住了自己手,顿时便叹了一口气,说道,“呆子,这次却是对不住了,珉儿还小……”   赵凝萱还待再说,却被刘经纬生生的打断了,“诶!此事过去了,其实前段时间我也是劳累的很,都没时间好好歇歇,此刻便好,我便有时间来做作自己喜欢的做的的事情了,来来来,随我去准备火锅底料!”   “可是,可是珉儿那怎么办!”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赵凝萱发现这刘经纬对皇室真的兴趣缺缺,别人在乎的官职爵位,在他眼中似乎还比不上一顿他口中的“火锅”。   但始终是牵挂这那小皇帝,赵凝萱终于问道,“我那招人恨弟弟该如何做?”   正转身离去的刘经纬闻言一滞,他虽说不在乎这些,但是对那小屁孩还是心中有气的,但此时赵凝萱问起,他又不好不做回答,只是丢下一句,“妇人干政,此牝鸡司晨之兆也,外戚得权,乱国之始,不出一年,龙腾打乱,好自为之!”   丢下这句话,刘经纬不再回头,而那赵凝萱却是慌了神,刘经纬从来不会无的放矢,见他说的如此严重,便匆匆转身离去。   洛都,影子总部,詹齐上任已经快一个月了,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他从皇帝口中了解到了影子的历史,因此也不好轻举妄动,此刻,时机已经成熟,他要将影子真正的抓到自己的手里,将那些反对他的人一一赶走。   “林公公,请您回去对皇上说,以后影子上交的内库银子从这个月开始会翻倍,皇上想建的那飞禽走兽园子某家也会去尽快办理,请皇上放心。”   那太监约莫六十十出头,皮肤雪白,连带着那头发,眉毛也是雪白雪白的,只见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建业侯,那咱两的事?”   “放心,此次飞禽走兽园的采办事宜就交给公公你去负责,只是平时皇上那有什么动静,还请林公公周旋一二。”在这个太监面前,詹齐也显得和颜悦色。   “报!接到加急绝密传书!请副都督查阅!”二人正聊着,一名番子在门外喊道。   林公公识趣,当下便告辞离去,待那太监走远,詹齐便一把接过那火漆封着的竹筒看了起来。   或许是那人心急,纸上的字迹不是特别工整,甚至都没有将信件加密,直接用文字写在了纸上。   那詹齐朝着纸张上看去,只见那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话,“妇人干政,此牝鸡司晨之兆也,外戚得权,乱国之始,不出一年,龙腾打乱,好自为之!”   落款则是赵凝萱。   “哼,都什么时候了,以为这影子还是你刘经纬和赵凝萱能指挥的么?”那詹齐拿出火折子,将那纸条点燃,阴阴的说道。   其实也怪不得那赵凝萱,她久不在影子,虽说上次回了一趟洛都,但是只顾着和小皇帝吵架,却忘了问是谁来接管影子,而刘经纬也没告诉她,在她的心中,由她发出的信件会直接通过某些渠道放到皇帝御前,但是这次,应该是行不通了。   “你先下去,召集底下十八个档头速来集合,同时告诉七档头,让他准备妥当,可以动手了!”那詹齐烧掉纸条,便下令这名心腹下去传讯,他有信心,过了今天之后,这影子,将是他詹齐的影子。   龙腾历开平元年五月初,天气转暖,皇帝下令兴建“飞禽走兽园”,朝臣纷纷劝阻,跪于殿前不起,然,皇帝命影子副都督詹齐,带百名番子冲进金殿,当场革职二十一人,十人获罪下狱,牵扯官员及家属数百名。   又有那影子各部,奉钦命协助钦差收集珍贵花草树木,名贵珍禽走兽,各地皆有摊派,若违时不交者,按欺君罪论处。   整个龙腾国一时间鸡飞狗跳,那下到四处的太监番子们拿着鸡毛当令箭,自是无恶不作,趁机敲诈勒索,自是不提。   有那平安郡治下洪冲县,上命贡献大虫两只,而那督办钦差却说要十只,交不出便要那县令人头,那县令无法,便将这十只老虎的指标层层分派到乡,若是哪个乡交不上来,便要乡长入狱,如此一来,终于逼得洪冲县内民众造反,顿时烧衙杀官,棒打钦差,自推一举事之人领头,不从国令。   如此之事,不是个案,龙腾境内或有三五处皆反。      第八十六章 阴谋      山光忽西落,池月渐东上。散发乘夕凉,开轩卧闲敞。   时值初夏,西北的天气逐渐升温,刘经纬与三女趁着夕阳正带着一群学子讲着格物知识。   “夏至日,太阳北移,大地逐渐升温,地球围绕太阳转动,所以有了年月交替,地球自转一圈,便是日夜更迭,如此往复不停。”刘经纬在案桌上拨弄这一个几个小球,给那些学子们说道。   “如此,依先生所言,我等皆站立于球上,为何不掉落?”一名学子沉思后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刘经纬与裴无悔相视一笑,当初裴无悔也问过这个问题,刘经纬只是稍事点拨,那裴无悔经过无数次论证,终于得出了结果。   此时,那裴无悔站出来说道,“瓜熟蒂落正是此理,据在下研究,我等所处之地球,乃一个大磁石,将我等牢牢的吸附在地球之上,因此,我等跳跃而起,随即便会跌落而下。”   “天圆地方,乃自古圣贤所言,莫非先生说,圣贤错了?”另一学子眉头紧锁,于是问道。   刘经纬听罢,说道,“凡是必先格物致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此事某已经着手探寻,诸位且看。”   顺着刘经纬手指的方向看去,诸位学子看见了一艘不大的楼船,那船体不再是木质结构,而是在外面包上了一层铁甲,再看去,却没有了划桨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高大的烟囱和风帆。   “此船名为汽轮机,现在已经被研制出来了,此后行船不需人力划动,某自当派人建造更大的楼船,环球航行,以证明此学说是否正确!”   刘经纬说完,众学子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侯爷果然大气魄,且不说他的理论是否行的通,但他这种实证的精神却是值得大家学习的。   当下便有学子拜倒道,“侯爷此举壮哉,然往圣绝学不敢亵渎,本人欲上船与众人随行,若是侯爷理论正确,我朔方学子自当当追随侯爷,学习新学,否则,还请侯爷替往圣先贤正名。”   众学子听完,纷纷附和。刘经纬也没打算用一张嘴便说服大家相信,地球是圆的这个道理,但是见到龙腾学子这番大无畏的精神也是开心,当下便许诺带上诸人,一时间宾主尽欢。   然而,每当气氛热烈的时候,总有那么几只搅屎棍过来捣乱,只见一队番子拨开众人,像刘经纬出示了令牌之后,随即说道,“影子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这些人刘经纬都不认识,当时刘经纬下令,将“影子”各部开遍天下,这朔方当然也不例外,但是前几个月,各地番子纷纷换人,这些人,大多是从外地调来的。   “滚!”刘经纬不耐,大袖一挥,朝他们说道。   这些人不认识刘经纬,但是刘经纬却知道这些人的来历,这些新来的番子多少地痞流氓,在朔方惹的是天怒人怨,那薛定几次上报刘经纬,刘经纬现在也是无甚职位,管不到影子,因此作罢。   那番子听见刘经纬如此不识抬举,当下便拔出了柳叶刀,看样子若是刘经纬再嚣张的话,他们就要动手了。   这一举动已经吓坏了在场举子,他们纷纷退后十丈开外,静待事态发展。   “哟呵,敢在我面前动刀子,太守我杀过,王爷我抓过,匈奴大汗我也抓了,你们几个跳梁小丑,敢在我面前造次?”刘经纬怒了,老虎不发威,果然容易被人当作病猫。   他刚刚休息几个月,居然就有人在自己面前动刀子了。   “哎哟喂,怎么打起了,侯爷息怒,侯爷息怒。”见刘经纬要发飙,这番子身后突然闪出一个太监,顿时满脸媚笑的说道。   刘经纬脸上显出一丝厌恶,顿时阴恻恻的说道,“什么时候堂堂影子也跟这没子孙根的人混在一起了?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侯爷息怒,此次我等也是奉皇命办差,上头安排朔方贡献的蜂窝煤还有地龙,花岗石,这都拖了两个月了,还请侯爷见谅。”那太监知道刘经纬的脾气,所以来到朔方还算老实的,若是在其他地方,刮地皮这事他们可少干。   若是其他事务,刘经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唯独这件事情却是让他雷霆大发,他虽然这些日子多是在研究格物之理,但是这龙腾影子暗线传来的消息却是一点也没漏过。   这些人到达地方之后敲诈勒索,无恶不作,只要被这些太监盯上的人家,哪一个不是家破人亡,下场凄惨?   “鬼眼!去给我告诉薛定和陈平,今日之内,若不把这些狗腿子赶出朔方,休怪我刘某人不讲情面!”刘经纬将那手中茶杯朝那太监脸上一掷,下令道。   鬼眼得令,高声应喝,那太监见刘经纬要翻脸,顿时也急了,“刘经纬,你身为侯爷竟敢抗旨不尊!你可知道这是要杀头的!”   “哈哈哈哈哈!我刘经纬的脑袋就在这里,你去告诉那小皇帝,我这颗脑袋昏君可是拿不走的!”   “现在嘛,猴子!给我揍他丫的!老子不装温顺,这帮人还蹬鼻子上脸了!”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这些番子如何是天狼的对手?每人被卸了一条胳膊后,灰溜溜的逃命去了。   而那薛定和陈平,自从得到刘经纬的准信后也是一起动手,只消半个时辰,便将那洛都来使赶出了驿馆,在兵士的押解下朝着朔方境外走去。   这里不得不说那薛定,此人在经历几次大战后,身上也颇带了些行伍气息,听到刘经纬的消息后,顿时就挽起袖子,抄起一把戒刀带着衙役便朝驿馆杀将而去,等到陈平赶到时,不单单是那驿馆使者,连那影子的办事机构也被他帅人给端了,看的陈平是哭笑不得。   洛都,詹齐这段日子可是过的顺风顺水,在他的苦心经营下,小皇帝对他已经是言听计从,身后又有太后撑腰,端的是滋润无比。   匍一收到这朔方传来的消息,他是三尸神暴跳,这刘经纬太也不识趣,他朔方的任务相对于龙腾其他地方来说可是最轻的,也算是给他刘经纬面子了,此刻还敢如此做派,端的是不为人子。   但随即,他眼中冷芒一闪,桀桀笑道,“刘经纬啊刘经纬,大蛇不死必被蛇伤,我还说如何能抓住你的把柄呢,此刻却是自己送上门来,你给我等着,此番若是不拔了你一身皮,我詹齐如何能安生。嘿嘿嘿嘿嘿!”   其实詹齐也不知道为何对这刘经纬如此关照,或许透过他的层层内心世界,他会发现,他一直是将刘经纬当作自己的参考标准,只要弄下这刘经纬,他就会觉得自己比这刘经纬要强。   刘经纬此刻或许还不知道,当初他救下的一匹狼崽子,现在已经成了一匹恶狼,正盯着他垂涎欲滴。      第八十七章 詹齐发力!      禁城中,小皇帝 已经半个月没有上朝了,说也奇怪,自从皇帝上次差了番子将那长跪不起的大臣们关了一批,罢免了一批,打了一批之后,这些大臣似乎开窍了,也不来劝了。   皇帝乐的清闲,毕竟是小孩子心性,此时太后正陪着他的父母,赵凝萱跟他闹掰后索性就去了朔方,而刘经纬更是被罢免了所有的官职,只剩下一个逍遥侯爷的名称在那里顶着。   “皇上,朔方那边出了些事情,我不敢做主,还请皇上定夺。”   飞禽走兽园内,小皇帝手中正拿着一块块的羊肉在喂食这虎豹,时不时发出开心的笑容,只是詹齐的话语却打断了他的兴致。   “都是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何必来请示我?”小皇帝头都没转,只是挥挥手说道。   那詹齐心中一喜,这说明皇帝已经不再关心玩乐之外的事情了,这句话也就意味着,以后的他的权利似乎可以用的再大胆一点。   “皇上,事关镇国侯,其实我也不该来烦皇上的,下面的人受点欺负也没什么,毕竟镇国侯劳苦功高,唉,皇上,奴才这就告退了。”这詹齐将话说的恰好,小皇帝年轻气盛,最是受不得激。   果然,那赵珉听完之后,身子一震,他从即位前便从父亲那里说刘经纬如何如何,即位后姐姐又说刘经纬如何如何,本来是小孩子的他却整天在父亲和姐姐的高压下生活,后来那刘经纬更过分,动不动就打他,久压之下,反叛性格也越来越严重。   现在没人管他,他们越不让自己做的事情他越是要做,越是反对的,他越支持,这就是叛逆。   “呵,那刘经纬又如何?你且说来听听?”皇帝擦干净手,问道。   那詹齐心中一乐,顿时说道,“皇上明鉴,前些日子不知何故,那刘经纬将朔方境内影子的分布全都赶出了朔方,这,让奴才很难办。”   詹齐定位很准备,他虽然是影子副都督,权利极大,但是却没有品阶,因此虽是皇帝的舅舅,但是他还是自称奴才,将小皇帝捧的高高的,让皇帝对他更加信任。   “哦?”听闻此事,小皇帝并没有表态,只是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   詹齐自然知道这小皇帝心中对刘经纬还是有所顾忌的,要皇帝点头,这火还烧的不够,他眼睛一转,便朝着身边的太监眨眨眼,那太监会意,顿时往地上一跪,“皇上,您可得给奴才们做主啊!”那太监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下,当下就把脑袋磕的铛铛档直响。   “你又是怎么了!存心不让朕舒心是不是!”那小皇帝见这太监一把年纪了,还跪在地上抹鼻涕擦眼泪,顿时便狂躁起来,问道。   那太监收了收声,说道,“皇上啊,不是我等给皇上找麻烦,只是那刘经纬太也不将皇上看在眼里,奴才替皇上不值啊!”   那太监说完,又是一通哭号,激的那赵珉不断的在园中踱步,“刘经纬刘经纬,他刘经纬远在朔方,到底如何惹到你们了!”   那太监见时机成熟,便将发生在朔方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他们如何奉命去朔方催要上供的花岗石,如何遭到刘经纬侮辱,那刘经纬如何奉命不遵藐视皇帝,说的是口若悬河,可以看出私下里绝对没有少下功夫。   “砰!哗啦啦!”顷刻间,那皇帝将桌上杯盘之物全都扫到了地上,伸手抓住那太监脖颈问道,“你说的可是事实?那刘经纬真的说我是昏君?”   那太监身上一软,望了望詹齐,詹齐眼中闪过一丝冷忙,只微微一点头,那太监便一咬牙说道,“皇上,奴才但有半句假话,愿将项上人头送上!”   “哼,刘经纬,刘经纬,为何如此欺我!”那小皇帝听罢,顿时仰头大喊,说道,“詹齐,你,你,你速速带人将我与那刘经纬带到洛都来!朕要亲自问问,我如何昏庸!如何又取不得他项上人头!”   。……   此时的龙腾,各地矛盾不断上演着,只是因为皇帝不上朝,甚至连朝臣都愿意接见,因此不得而知,在他眼中,此时的龙腾太平无比,朝臣们是见不到皇帝,詹齐是压根不让皇帝知道,因此,现在的皇帝则是一个只顾玩乐的聋子,瞎子。   “葛老,平安郡治下洪冲县、决安县暴乱,南蛮决绝缴纳猛禽走兽宣布脱离龙腾治下,各地民不聊生,如此下去国将不国啊!”内阁中,吏部尚书冉闵忧心忡忡的说道。   那葛阁老也是唯有叹气,“贼子当道,我等居然不能面见圣上,圣上睿智,然而却是小孩心性,如今我等府门外哪个没有几名番子监视?这些番子端的可恶,待我们一聚会商议对策之时,他们就来捣乱,长期以往,国将不国啊!”   葛阁老说罢,便不再做声,他们也想过对抗,然而番子权利太过庞大,特别是那三司三部,更是涉足了龙腾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诸多方面。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将大臣们的全力给架空了,当初刘经纬的想法便是先将权利集中,然后一步步的推动龙腾的改革复兴,但谁想,如今刘经纬下台,堪堪让那詹齐捡了个肉包子,才有如今的局面。   其实内阁和朝臣的力量是不可忽视的,他们背后都代表着一个利益集团,现在詹齐所做的事情还没有触碰到他们的根本利益,所以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龙腾国历经二百多年,已经行成了各种世家,家族利益甚至要凌驾在国家利益之上。   “葛老,此时的状况,怕是只有一个人能驾驭了。”那闵髯本就没有后台,先帝在位的时候也正是看中了他的忠心和谋略,才重用于他,因此,若是说内阁谁最关心龙腾的未来,除了此人外,连葛阁老都不如。   “你说的那人,此时正在朔方当他的逍遥侯,无权无势,能得什么大用?”那葛阁老不置可否。   冉闵知道,要是得不到葛阁老的支持,一切都是泡影,此人若说不爱国是不能的,但是却深谙保命之道,说白了,他葛阁老不想背这个黑锅。   冉闵一咬牙,顿时说道,“葛老,你也知道,这刘经纬的逍遥侯是做不了多久的,这詹齐必会发难,只是彼时,某等愿力保于他,还请葛老提点。”   葛阁老看了看冉闵,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但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人他必须要保全,略一思量,便说道,“这天下还是赵家的天下,我等做臣子的,当要尽心才是,我已老朽,有些事情却是做不了了。”   说完便离身走去,只留下冉闵望着葛阁老的背影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第八十八章 许多之死      所谓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刘经纬虽然来到龙腾不过短短大半年的时间,但是这大半年中,他所经历的事情却是比别人一辈子所经历的事情还要多,当刘经纬卸下所有担子,在朔方准备过着自己逍遥侯爷生活的时候,麻烦却找上了门。   刘经纬至今都没想到,那小皇帝会对自己动手,这一路打打杀杀走来,他为他们赵家所做出的贡献可以说是惊天的,然而今日,朔方却迎来一队不速之客。   朔方郡治所天水县,镇国侯府四个烫金大字正在朝阳的印照下熠熠生辉,周边以镇国侯府为应声的众多小贩也开始了一天的买卖生活,这些小贩就在府门前摆摊设点,完全没有顾忌镇国侯府的威势。   那信任天水县令和朔方郡守薛定几次前来想要整队侯府门前的治安,却被刘经纬果断的回绝了,都是贫苦百姓的营生,何苦断了他们的生路?那天水县令和薛定也只好作罢。   那一众街坊领居和小贩得知此事后,便也感恩侯府的关照,从此后起,在侯府所在这条破虏街上做生意的人都不会吆喝买卖,那买东西的人也不会大声询价,保持着街道的安静,,小摊贩在每天收摊后,便会自觉的将周边卫生搞干净,这也成了天水县的奇特一景。   “散开散开!你们这些刁民速速离去,吾等奉命捉拿钦犯刘经纬,若不离去,便是同谋!”突兀的,一阵混乱的马蹄声破坏了这种氛围,顿时好一阵鸡飞狗跳,时不时的还夹杂着一声声惨叫,明显是这帮人在用皮鞭棍棒开道。   此时的天水县衙门和郡守衙门外也是被一群身穿劲装,脚踩牛皮靴,腰胯柳叶刀的番子给围的水泄不通,不多时,那朔方郡守便被人五花大绑的从郡守衙门里哄了出来。   “你们这帮狗贼,我薛某何罪之有!我又哪里对不住他赵珉!我不服!我不服!”那薛定被人绑着从衙门轰出来的时候,嘴中犹自骂个不停,街上四邻八舍初时还没反应过来,待见到薛定被人绑上囚车后,一时间义愤填膺。   那街上人群随手就抄起离身边最近的物事朝他些番子丢去,刹那间,鸡蛋,白菜叶子,砖头,锅碗瓢盆哗啦啦形成一阵大雨,直砸的那些番子躲闪不及。   “闪开!闪开!这些狗娘养的,咱朔方受难的时候不见一个,此刻却是来作威作福,且看我牛二怎么饶的过他!”众人正在激奋之时,只闻得一股恶臭传来,随即便见三五大汗每人抬着一个硕大的粪桶,直朝那群番子泼去。   “呼啦!”大粪浇落的瞬间,一股米田共的气味顿时四散,刚才还威势无比的几名番子顿时便被浇了一身,趴在地上“嗷嗷”的吐了起来。   “撤,快撤!押解侵犯先行撤离!”那领头的是一个太监,见事态慢慢失控,他心中无端的涌出一股恐惧之情,见各处街头巷尾都涌出一股股的人流,顿时一拍马屁股,便朝着天水县外奔去。   这且不管,我们但看镇国侯府,那一路杀神瞬间便手持着皮鞭木棒将破虏街清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地鸡毛。   在稍作调整后,近五百番子列队将这镇国侯府大门是堵得严严实实。   此刻在侯府门房值班的正是那救了刘经纬一命的许多,在经历匈奴一战后,刘经纬特地将这个救命恩人留在了自己家,权当是养着这个憨厚的老实人。   此时许多见众多人马气势汹汹的高喊着捉拿刘经纬,不断驱逐着街头的百姓,一时间愣劲也是上来了,只见他从那值班的门房中拎出一条哨棒,将上身的衣服一脱到底,顾不上示警便像门神一般守在了大门口。   几百气势汹汹的番子列阵完毕,见此刻镇国侯府门前赫然站着这么一条大汉,几百人对一人他们必胜,若是平时他们肯定会笑这个人自不量力,但此刻,他们却笑不出来。   这许多还是那么一张愣愣的脸蛋,但是胸前那满身的刀疤却是平白给他增添了一丝狰狞,在场的番子平时以多欺少,以强压人的事没少做,但他们明白,这人是见过血的,杀过人的,一时间有些胆怯。   “兀那蛮人,我等奉命捉拿侵犯刘经纬,你速速让开,留你一命,否则便是同谋!”那领头之人不肯露怯,顿时端起架子朝许多说道,同时朝着身边两名番子点点头,示意他们上去拿下许多。   那许多听罢,只是用那哨棒在身前两米处划了一根横线,说道,“我侯爷发话,若越过此线,杀无赦!”   那二人刚待欺身上去拿人之时,又是被这憨子一下给吓住了,二人不敢前进,回头望了望那领头太监。   “还愣着干什么?未必这刘经纬还真想谋反不成?上去拿下!”那太监不耐,用白手绢捂着嘴巴朝那二人说道。   二人无法,只好紧握柳叶刀,上前抓人。   “呵哈!”一声爆喝响起,那许多见二人越线,举起手中哨棒便毫不留情的朝着一名番子当头便砸!   那番子见状,架起柳叶刀便想架住那极速劈下的哨棒,然而,“哐当”一声,那柳叶刀未及一合便被许多手中的哨棒磕飞,那哨棒来势不减,直接了当的砸到了那名番子的头上,顿时那番子的脑袋便如落地的西瓜一般炸个粉碎。   许多不知道,此刻的侯府门外,刘经纬等一众家丁正通过猫眼关注着此刻的情况,这么大的动静,刘经纬不可能不知道,他现在想做的就是用这许多来杀杀这帮狗仗人势之人的威风。   “吼吼!”见血的许多顿时双眼通红,嘴巴中发出犹如狒狒吼叫的声音,这是上过战场之人特有的表现,这中战争狂化并不只出现在书中,这是一种亢奋的表现。   “待许多杀完此寮,我等便上去圆场,不可弱了我天水军的气势!”门内,刘经纬整整衣服,准备出门,顺便嘱咐了身后的一帮家丁。   众家丁都是天水本地的守卫军,是刘经纬第一次征战匈奴时的主力,这些人因为受伤退伍,刘经纬按照惯例,便将他们接到了府上做家丁。   “喏!”众人听令,齐声应诺,打开大门便准备出门。   而此刻,那许多的哨棒也结束了第二人的性命,只是……   “绷!”的一声弦响,那番子阵营中突然射出一只冷箭,那冷箭准头极好,直接了当的穿心而过,那许多见利箭穿心,顿时仿佛全身都失去了力气,手中哨棒直愣愣的指着那番子阵营中,然后费力的转过头,对着飞奔而来的刘经纬笑了笑。   “许多!”刘经纬见状,顿时双目一红,此时他心中非常后悔,他甚至想狠狠的给自己两巴掌,就为了一时的义气之争,竟然丢了自己爱将的一条性命。   “许多!你醒来,你醒来!医官!医官!”刘经纬死命的抱住许多,杂乱无章的下达着各种命令,他的心中犹如针扎般刺痛,“许多,我对不起你啊!”   “嗬,嗬。”许多拉着长音的喘息传来,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指着那番子阵营说道,“侯,侯爷,杀,杀……”,上天是那么不公,不待许多说完最后一句话,夺命的阎王便将许多给带走了。   多年的共事,刘经纬如何不知道这许多要说什么,他轻轻的替许多抹上未闭的双眼,从身后抽出了那把略带寒芒的尼泊尔军刀一步步的朝着那番子所在的军阵走去。   “刘经纬!你要干嘛!我等是奉旨办事,难道你要谋反不成?”那太监见状也是慌了神,顿时色厉内荏的说道。   刘经纬没有理他,或者是不屑理他,前行的同时,下达了一个另番子们胆寒的命令,“列阵!复仇!”   “喝!威武!”刘经纬话声刚住,以天狼七人为首的家丁队伍纷纷从后腰拔出了一把仿制的尼泊尔军刀,一个个脱去上衣,露出那精壮的肌肉和浑身的伤疤。   此刻的他们何曾再见那平日的猥琐模样?他们此刻是在头狼指挥下的一群饿狼,等着头狼下令,将猎物吞噬干净。      第八十九章 去洛都,见昏君!      五百番子,正对五十来名家丁,双方各自僵持着,没有主官发话,他们各自都不敢乱动,现在诡异的是,在僵持的同时,那刘经纬却是一步步的朝着番子们的队列走来。   终于,刘经纬走到了番子阵前,顿时前排的番子们顿时一顿骚乱。   “刚才那一箭是谁射的?”刘经纬根本连那领头的太监都不看一眼,就这么将军刀架到了前排的一名番子脖子上面。   “刘经纬,那蛮厮死有余辜,谁让他敢顶撞钦差!”那领头的太监实在忍不住了,若是此时再不出来,那他这个队伍就不好带了。   刘经纬斜斜的忘了那太监一眼,手上一划拉,顿时一蓬鲜血飙起,那番子的脑袋便跌落到了地上。   若是在打架打仗中这一幕也是平常不已,但此时五百番子站立在那,刘经纬一人拿着军刀在那一个个的切着脑袋,这种惊悚气氛和压力让番子们面临崩溃。   “刘经纬,你你你!你这是谋反!来人啊!拿住他!拿住他!”因为皇帝要刘经纬活着去洛都,所以这太监也不好将刘经纬就地正法,因此只是下令拿人。   “谁敢乱动一步,我保证你们没人能或者离开朔方!”   “谁全都不许动,不听侯爷命令者,杀无赦!”   突然,街道两头同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的声,远远看来,似是两员小将正策马疾奔,那太监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想命令番子们拿人,毕竟两个人,即使加上那五十家丁,还能打过我这五百番子么。   然而,就在片刻后,这太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同时大地也慢慢的震动起来,他那刚到嘴巴的话语硬生生的给憋了下去,双眼不停的注视着街道两头。   “轰轰轰!”,声音越来越大,刘经纬也站立在当场,强行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轰咚,哐!”街道两头密密麻麻的重甲步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将五百番子压在了中间,不用郝芳韩玉下令,双方排头的刀盾兵便将盾牌用力往地上一顿,吓得那番子们全身发抖。   “我再问一次,是谁杀了许多!”刘经纬的话语此时再次响起。   这一次,那太监并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往旁边看去,那番子们如何不知这太监的一丝,顿时哗啦啦的朝这周围散去,中间只留下一个队正打扮的番子正在那瑟瑟发抖。   “侯,侯爷,侯爷饶命啊!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啊?”那人见刘经纬犹如杀神般走来,顿时便知道自家的主子将他放弃了,立马跪下来说道。   “你可知道,你刚才射杀的人叫什么名字?”刘经纬抓过那人,提着便往许多的尸体旁走去。   边走边问,边走边说,边走边用手中的军刀在此寮身上切割。   “你可知道那许多手下救了多少龙腾百姓?”   “啊!饶命,饶命啊!”   “你可知道这许多为龙腾征战了几回?”   “啊!侯爷,求求你,我错了!”   “你可知道,这许多刀下,有多少匈奴人的性命?”   “他是英雄,他是龙腾国的英雄,若是他死在战场上,我刘经纬只会惋惜!可是他居然死在了你这种卑鄙小人的冷箭当中,如何让我不恨!”   刘经纬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样敲击着在场五百番子,也让此时的朔方兵丁顿时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觉,一个个双目通红。   “那狗太监!你听着,我会跟你回去,我要当面问问那昏君,他是如何将这偌大的龙腾折腾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我要问问他,他这皇帝到底还想不想做了!老子辛辛苦苦保他江山,他就是这样对待老子吗?”   那领头的太监本来假装事不关己,然而,刘经纬突然喊了句“狗太监”,他便立马转过头来看着刘经纬,生怕这杀神将下一个目标对准自己。   然而,事实总是事实,刘经纬的下一句话顿时寒了他的心,“郝芳韩玉!”   “末将在!”郝芳韩玉听令。   “此番前来朔方的太监番子一个都不能离开朔方,交给暗部!若是有罪行之人,手下不用留情!”   “喏!”   “天狼何在!”   “末将在!”   “带上薛定,许多兄弟的尸首,还有暗部前段时间收集的资料,随我回洛都!我去会一会这个昏君!”   “喏!”   刘经纬吩咐完,手下毫不停留的割下了那放冷箭之人的脑袋,然后便扬长而去。   那太监此时在马上已经吓的瑟瑟发抖了,之前他杀李顺的事情这太监当然知道,此次奉命前来,以为可以在这杀神面前露露脸,将这位以前嚣张跋扈的侯爷踩在脚底下玩弄一番,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结局。   “还不下马,蹲下,双手抱头!”   “兄弟们,啰嗦个屁,先打一顿再说……”   。……   洛都。   此时的詹齐正在影子总部来来回回的踱步,他派到天水的番子和太监已经去了快大半个月了,按理说人不回来没关系,但是好歹消息要回来吧!   他此刻已经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这段时间太过志得意满,以为抓住了刘经纬的把柄,那刘经纬便会像他整倒的那些官员一样束手就擒,。   然而,从现在的情况的来看,这次,朔方那边怕是出问题了,希望自己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刘经纬身上才好。   应该不会,刘经纬现在只是个逍遥侯爷,一枚兵权二没势力,如何能拿到我的把柄?詹齐思前想后,都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他不知道,刘经纬当初留给它的影子只是一个架子而已,他之后搭建起来的机构,已经全部转为暗影,总部,却是在天水。   詹齐盘算了一番,但还是不放心。   “不行,那刘经纬在朔方的时候手段可是狠辣老练的很啊,我得做好最坏的打算。”那詹齐一合计,觉得得给自己留下一个保命符才行“来人,速速准备车马,我要入宫见太后!”那詹齐下定决心,朝外喊了一句便准备出发,但随即,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匆匆补了一句,“慢着!先去见我阿爸阿妈!他们随我一起去!”   詹齐却是不知道,此时的一番动作却是真的救了他一命,此是后话,我们暂且不表。      第九十章 官逼民反      刘经纬没有抗命,他将来朔方传旨的一并太监番子全都扣了下来,交给了现在掌管暗影的张远山。   张远山经过匈奴一次完美的潜伏任务后这个人都 变得十分的阴沉起来,他心思缜密,将他在潜伏过程所经历过一次次险境都不断的推演着,不断的完善着作为一个特务所具备的的素质。   在学会了刘经纬交给他的一系列刑讯手法之后,他的名声也在暗影当中传了出来,别人送了他一个称号,名叫“阎王”,意味着落入他手中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这群无恶不作的太监和番子的命运可想而知。   “呆子,你,会不会真的,真的做那事。”   路上,刘经纬与三女并排骑着马,身后跟着七名头戴斗笠,身穿黑衣的大汉,由于经过刚才一事,此时的气氛一时显得有些沉闷,那赵凝萱也是心中有事,所以首先问起了话。   “哼!”刘经纬没有回答,只是沉声应了一句。   这让本就不和谐的气氛更加难堪,那陈灵儿见状顿时说道,“你这个呆子,有什么脾气别冲着自家人发,有本事你去洛都找那赵珉去,光会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陈灵儿脾气直,但是心眼也转的快,他知道刘经纬此时因为许多之死心情不好,但她还是替赵凝萱解了围。   赵凝萱如何不懂这些,顿时向她投去了感激的眼神,那刘经纬何尝不明白,当下便歉意的对赵凝萱说道:“凝儿,刚才我语气有点重了,只是你那弟弟此事做的确实有点过分,我看他身边没个人看着却是不行,这次我去洛都帮他擦了这个屁股,若是还有下次,哼,可别怪我刘经纬不讲情面!”   刘经纬此话一出,算是给了赵凝萱答案,赵凝萱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就这样,一行十人边策马朝着洛都奔去。   又是一个艳阳天,今年的夏天似乎比往年来的要早一些,这刚入夏,身上的厚重衣服边穿不得了。   宛城城门外,一男三女正围着那城外的庄稼地转悠,其中一个身着华服,上嘴唇上还挂着一丝胡子的年轻正用手在地上抓起了一把泥土,然后用力握了握,接着摊开手掌开了起来。   “刘叔,你在这干嘛呢,地上那么脏,不别把衣服弄脏了。”陈灵儿和赵凝萱都没问话,还是年纪最小的萌萌忍不住上前说道。   看是萌萌,刘经纬讲那泥土往地上一丢,双手拍了拍说道,“呵呵,萌萌,你还小,这些事情你还不知道,怎么样,两位大小姐谁来给我们的萌萌公主解答一下吖。”   听完刘经纬这俏皮话,儿女噗嗤一笑,之间赵凝萱走上来对萌萌说道,“萌萌你看,现在才初夏时节,春天刚过,但是今年雨水却不是很充足,这沙土被拳头紧握之后只是松散的盘做一团,不见有丝毫水分,这意味着,今年大西北又是一个旱年。”   刘经纬听完,也是欣慰的点点头,他当初让三人进入裴无悔的学堂当中学习也是存了让几人多学点新知识的念头,但是三女明显有着不同的偏向,赵凝萱喜欢民政方面的事情,陈灵儿则是对理学感兴趣,而萌萌竟是选择了机巧设计这一科。   萌萌听后若有所思,但是就在几人交谈的收成情况的时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顿时引起了刘经纬和天狼诸人的注意,顿时七人加上刘经纬迅速将三女围住。   围住刘经纬的是一群农民打扮的人,一个个面黄肌瘦,手上拿着锄头铁锹各种农具,这一群人大约上百,憨厚的面庞上显现出一丝丝的紧张。   双方对峙了大约一刻钟,他们始终也没人开口说一句话,这让刘经纬很恼火,同时也很诧异,这里离宛城可是只有两里不到的路程,这群人竟然如此大胆,就在宛城之外拦路抢劫,胆子是不太大了一点?但是如果说他们胆子大,但是为何这群人打劫的时候还那么紧张?   “我说诸位,你们这是要打劫还是要问路啊?你们好歹说句话吧!再不说话我们可走了啊!”无奈,刘经纬只好自己上千跟这伙“强盗”开口了。   “这,这位公子,我们本来也是种地的,如今地没了,没了生计,所以只好行此下策,你们行行好,给我们留下点银两,我们保证不坏你们性命。”终于,在刘经纬开了个头后,那里面一个稍微显得精明一点的男人嗫嚅的说出了这句话。   其实刘经纬从这些人的行头和作风就看得出来,这群人应该是被逼的,所以也并没有动怒,只是朝着猴子点点头,那猴子会意,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颠了颠,然后顺手就丢给了那个刚才说话的人。   那群人得了银子,顿时又是打躬作揖,又是满口感激,说完转身便欲散去。   “站住!拿了我的钱就这么走了?”就在众人要走之时,刘经纬一声大喝又喊住了他们。   他这一开口,顿时让这群人紧张了起来,一个个都握紧了手上的锄头,“公子,公子若是嫌给的多了,我退回一半如何?”   刘经纬无语,这打劫还带商量的,他可是第一回看见,当下也不欺负这群老实人了,挥挥手说道,“本人初来宛城,大家是否能坐下,我们聊聊天,刚才那银子算是工钱如何?”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这事可是稀奇,还有花钱埋人聊天的,这可比强盗的名声好听多了,没听那公子说了么,这可是工钱,这不是抢来的。   于是众人呼啦一声全都坐到了地上,就等着那刘经纬问话。   “诸位乡亲,我看大家也都是本分人,如何来做这强盗的买卖?有手有脚的,哪里不能营生?”刘经纬望着坐下的一群人,问道。   这次没了抢劫的紧张,底下众人顿时纷纷扬扬的说了起来。   “公子,以前咱都有那么一亩三分地,伺候好庄稼每年都能混个温饱,可如今却是连地都没有了,我等如何过活?”一人说道。   那刘经纬心中咯噔一下,便问道,“为何连地都没了?是谁将你们的地拿走了?”   “公子可是说笑,不是这昏君派来的狗太监,说我们地下有金矿,要上缴,除了官府,说还能收我们的地?”另一个人比较年轻,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   当下刘经纬便揪着这人问道,“你且将经过告知于我,还有,这次事情涉及面有多大也一并说来。”   那人见刘经纬瞬间变脸,心中也是一惊,刚才他说的话若是传到朝廷耳中,他可是死路一条啊,“公子,公子当小人什么话都没说,我等贱民可当不起这个关系,你就别问了,问了我也不说。”   刘经纬见此人一脸为难,当下又从怀中掏出一大袋银两丢给了他们,说道,“这些钱财够你们花销一阵子了,我是刘经纬,你们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尔等且将此间事情一一说出来,半月后,我保证朝廷将你们的土地归还!”   众人一听,刘经纬的大名这些人如何不知,去年抵御匈奴,今年更是将匈奴一锅端了,在民间,他刘经纬可是战神般的存在,见讨回土地有希望,众人便激动全都跪了下来,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一讲了清楚。   原来,就在上个月,朝廷突然派来了两个太监,说是奉命征税,以便皇帝修那飞禽走兽园。   一日,那太监伙同宛城县令来到各村各保,说是他们的土地下面有金矿,要收回去国用,如果农民们还要种地的话,每亩土地需要交纳纹银五两的购地款。   一切都清楚了,又是这种狗血的桥段,带听完众人的话语后,刘经纬对赵凝萱说道,“你听见了么?昏君这二字可不是我刘经纬叫出来的,这可是他的子民叫出来的啊!民心胜过天,若是他们要反,我刘经纬绝对不帮他赵珉擦这个屁股!”      第九十一章 怒斥皇帝      龙腾历开平元年五月初三,并肩王帅七勇士回洛都,清君侧伊始,宵小俯首,标志着开平变法拉开序幕,龙腾国进入全面变革。   ——《龙腾正史·并肩王传》   按例,公侯回京,需回礼部报备,呈上奉诏文书,着有司查验后再做安排。   然刘经纬一行照理说乃是钦犯,应该披挂手铐脚链,由相关衙门送入囚车后押解回京,然而,此时的刘经纬却带领影子七人并两个麻袋和诸多木箱出现在了禁城之外。   “站住!尔等何人,禁宫之地岂能乱闯?”守卫城门的士卒当下便将刘经纬一行人拦了下来。   进入洛都后,萌萌和陈灵儿先回了刘经纬在洛都的宅子,而那赵凝萱则先行一步进了皇宫,至于刘经纬嘛,禁城并不是他来的第一站,他的第一站乃是那樟树街的吏部尚书府上。   根据暗影的消息,如今朝堂上刘经纬能用的上的人,就是这位刚正不阿但却不乏变通的吏部尚书了。   “某家刘经纬,奉皇帝旨意,前来面圣。”刘经纬一脸淡然,说完之后便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这玉佩正是当日皇帝亲自给他的信物,持有这块玉佩,他可自有出入宫中。   那兵丁带着疑惑结果那玉佩,但当他仔细朝那玉佩上一看之时,顿时感觉自己亡魂皆冒,两条五爪金龙正盘踞在玉佩之上,“钦赐”二字浮雕显得是那么显眼。   作为守门兵士,脑袋灵活是必须具备的素质,然而刘经纬现在是钦犯,若是按照本职工作来讲,他必须将刘经纬拿下,然而,这刘经纬却又有皇帝御赐的腰牌护身,他也一时失去方寸。   “侯爷,恕小的无礼,您进去可以,但是搜检却是免不了了。”不待这小兵回话,城门中便走出一个城门吏一般的人物。   刘经纬随声望去,只见一张面色生疏的中年汉子正望着他,见刘经纬诧异,那人却是有意无意的右手紧握,然后那修长的中指却是那么突兀的竖了起来。   刘经纬见状,顿时心中明了,看来暗影的工作做的很是到位,如今连禁城防务都插手进来了,不由得微笑点点头道,“自然不会让诸位为难,这就搜检吧。”于是假意下令,无意中也比出一个中指,朝那人点点头。   此次进宫,一切还算顺利,但是刘经纬在太监的引导下,来到小皇帝新建的飞禽走兽园之时,眉头却是越皱越紧,脸色也逐渐的阴沉下来。   “赵珉,你若再这样下去,可别怪姐姐我打你手心!”   “姐!你是我姐啊!你怎么能帮着那刘经纬来欺负你弟弟呢,我有什么过分的,这个园子是我自己用自己的银钱建造的,哪一点又伤天害理了?”   “你整日在这皇宫之中,岂能知道外面之事?难道真要看着祖宗基业就这么毁了么?”   “姐,我就是建造个园子而已,你看你看,就几只豺狼虎豹,仙鹤锦鸡而已,怎么就祸国殃民了,何况我可是付了钱的啊!”   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小皇帝在周围太监和番子众星拱月的氛围中,自我感觉也是越来越好,并没有把这些事情当回事,甚至到后面说的话也开始难听起来。   “这龙腾国我是皇帝还是他刘经纬是皇帝?他作为臣子怎么能辱骂君上昏庸?我看他是罪该万死!”   “嘭!”小皇帝说完这句话,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赵凝萱和赵珉二人也停止了争端,纷纷朝那园门处望去,只见随着那声巨响过后,一颗碗口粗的树木却是拦腰断做了两截。   “呵呵呵呵,是我刘经纬骂你昏庸么?这可是你的子民骂的你昏庸啊!”站在树后面的赫然就是刘经纬。   只见刘经纬此刻一身怒气,怒极反笑道,“赵珉啊赵珉,我临去朔方之时是如何交代你的?我出去给你打江山平外患,让你在影子总部好生了解龙腾国情,你却是如何做的?”   那赵珉见是刘经纬,顿时便感觉自己矮了三分,但觉得又不能弱了气势,便强自说道,“镇国侯,朕所做之事有何不对?我建这个园子又有何不对?朕花自己的钱有错?你怪朕夺了你的权,心有不满你直说!”   刘经纬见赵珉如此嘴硬,顿时怒极,顺手接过鬼眼和猴子提着的木箱,往地上一摔,顿时那木箱便是四分五裂,里面的各种卷宗散落一地。   刘经纬随手捡起几卷,翻开念道:   “开平元年四月初五,汝县奉命征集稀有鱼种进贡,数目甚大,难以完成,然又可花银钱赎买鱼种数目,若交不上鱼种或者银钱,按抗旨处决,此举杀戮汝县村民三百八十七人。”   “开平元年四月十五日,南蛮郡奉命进贡猛虎豺狼百只,若七日内不能交齐,则进贡山货翻倍,南蛮郡皆反。”   “开平元年四月十三日,平安郡治下洪冲县奉命缴纳大虫十只,然所得者仅四只,钦差着人索贿千两,村民凑之不得,杀戮十人,一日间,平安郡治下五县皆反。”   刘经纬念完这些,将手中的案卷用力朝那站着发呆的赵珉脸上甩去,“买买买!哪样是你买的?你倒是说啊!都已经逼得人家造反了,你还在此逍遥快活,你不是昏君,谁是昏君?这是我刘经纬信口开河的吗?猴子,将那两个畜生带进来!让他们给这英明的皇帝上上课!”   刘经纬的一顿怒骂反问,将这赵珉说的是哑口无言,在他心中,他确确实实的将内库银两都交给了新近上任的大内总管太监,并着他的亲舅舅詹齐一并筹建飞禽走兽园,但是现在刘经纬讲的跟他心中出入甚大,他不敢相信,这些都是他做出来的事情。   “皇上,皇上,咱家可是奉命去筹措银两,我等冤枉啊皇上。”那两个麻袋被打开后,两个一桌破烂,浑身淤青的太监从那麻袋里面滚了出来,一见皇帝便开始磕头求饶。   “狗贼,尔等闲命长乎?若不道出事情,且看我刘经纬如何收拾尔等!”刘经纬一脚一个,将二人踹趴下,然后威言说道。   那二人见此刻皇帝不说法,正在那发愣,他们似乎还感觉到皇帝此刻全身正在微微颤抖,又联系到从前刘经纬的强势,如何还不能分清楚线状?   当下便不再演戏,一五一十的将他们在宛城所做的勾当详细的道了出来,初时,那小皇帝还能站着聆听,但随着二人抖出来的事情越来越多,他全身已经颤抖的犹如筛糠,最后终于忍受不住,往边上一抱,抱着赵凝萱的腰身就开始痛哭起来。   “哇!姐姐,假的,都是假的,他们都在骗我,告诉我啊,他们都是胡说的,我不是昏君,我不是昏君啊!”   小皇帝还小,此刻刘经纬的一番连消带打加上这些太监讲述的那些龌龊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范畴,因此顿时便吓得痛哭起来。   就在刘经纬准备继续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一声公鸭嗓子的叫声打断了他的行动。   “太后驾到!跪迎!”      第九十二章 嚣张的刘经纬      随着那太监的一声高喊,那飞禽走兽园外顿时纷纷攘攘的涌进一群人,当中的赫然是那太后,皇帝的生母。   另外一人,刘经纬见过,是那在朔方战场上立功的詹齐,那两位老人,想必就是太后让他寻找的父母双亲吧。   刘经纬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一行人来的目的已经不用多说,自是保那詹齐无疑,此时若是刘经纬想进一步教训小皇帝,那么就要顾忌一下脸面了。   “臣等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后驾到,众人跪迎。   那太后进来后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叫众人平身,似乎是对刚才发生在这园子中的事情表示不满。   “哼,如今可真是世态炎凉啊,哀家那苦命的丈夫一死,丢下哀家这孤儿寡母,可是什么人都敢骑到我们头上来撒野了。”这句话可谓诛心,这女人指桑骂槐,明显是在说刘经纬不是,此时众人心中心思各异,那跪在地上的太监们似是有靠山,顿时一个个喜形于色。   “皇儿啊,你如今年幼,这偌大的江山压在你身上可是苦了你了,我们赵家做不得这龙腾的主,反倒是别人倒在这颐指气使,我看这江山是要变天咯。”那太后说道话是一句比一句毒。   拉过小皇帝在身边,顿时一番谋逆的帽子又盖了下来。   “母后,事情不是如此的,刘经纬万万没有谋反的意思。”那太后话一出,赵凝萱顿时急道,若是这帽子盖下来,刘经纬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住嘴,你这丫头,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事情詹齐都给我说了,这刘经纬辱骂君上,不是谋逆是什么?”那太后闻言,一声断喝,打断了赵凝萱的话语。   那詹齐见赵凝萱吃瘪,那得意之色顿时显露在脸上,“可不是么,如今我皇家的尊严可是不保,在外面总有那小人骂皇上是昏君,昏庸无能,真是其心可诛。”把詹齐见状,立刻点了一把鬼火,说道。   “哼,朋比为奸,外戚专权,阉党祸国,牝鸡司晨,枉杀忠良,官逼民反,此灭国之兆也,妇人之见,短视无比,岂能染指朝堂?不思进取,勒索百姓,不是昏君奈何明君耶?”那太后还待再说,跪在地上的刘经纬却是站了起来。   太后说话还带着点拐弯抹角的味道,而这刘经纬却是自自如刀,一刀刀的挖在太后与众人的心坎上。   “你身为太后,不死为先帝守住龙腾基业,反而认人为亲,识人不明,荐那卑鄙小人入主影子,祸乱朝纲不说,听信小人之言企图干预政事,你的死活我刘经纬可以不管,奈何天下苍生,系于皇帝一身,身为母亲,你这是送你儿子走上绝路,你可曾有想过?”   “再说尔等,我刘经纬将尔等从朔方救出,我可不图什么回报,然而你等二人为老不尊,为了詹齐的前途,竟然跑去找太后要官,你等知羞不知羞?若是那詹齐是个好官,我乐得当我的逍遥侯爷,然而那詹齐是什么人,你们当父母的会不知道?你们也是老百姓出身,难道你们真要等老百姓戳着你么詹家的脊梁骨才知道反悔?”   “至于你詹齐,你所做之事都在这地上案卷之中,是与不是你心中清楚,还待我说?”   “皇上,你天资聪慧,有着一代圣君的气象,然而自是小孩心性,抵不住谗言诱惑,我此次回来帮你擦一次屁股,你若能用,则我帮你创造一个龙腾盛世,你若不用,我刘经纬拍屁股走人!”   那刘经纬虽然已经融入了龙腾的生活,但是骨子里可对皇权没什么敬畏,什么君权神授,在这个时代他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因此,听到这太后越讲越不靠谱的时候,他刘经纬也是怒了,自己站了起来顿时便将这一群人一顿臭骂。   那太后自从进宫后,连老皇帝都夸过他温婉贤淑,如今被刘经纬这样一骂,她如何受得了?顿时感觉心中无限委屈,他不就是给自己的亲弟弟找了分差事么?这刘经纬为何如此说她?难道这就算干预政事了?这詹齐明明没有担任任何官职嘛!   她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是生气,顿时也顾不得太后架子了,挽起袖子便说道,“刘经纬,你听着,你救出了阿爸阿姆和我弟弟,我心中感激,但是你却如此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若是拿不出证据,你看我能轻饶你!”   “证据?哼,现在想起要证据了?只信一面之词便来说我,你可找那詹齐要过证据?你自己识字,地上那一宗宗案卷就是证据,我说的对与否,你自己去看!”   刘经纬也是火大,这女人就是这样不讲理,简直是帮亲不帮理,顿时他也发火了,指着地上的案卷,让太后自己去捡,他这一举动可是惊呆了在场所有人的下巴,这人可是太后啊!他刘经纬这样跟太后说话?   此时,这一场争斗已经不是旁人能插上手的了,周边的护卫太监甚至包括那赵凝萱都是眼观鼻鼻观心,若是今天这一幕传出去,说不得会引起龙腾一番动荡。   “还愣着干什么,平时一个个那么威风,此刻这人犯上作乱,侮辱君父,目无主上,尔等还不将他拿下?”那詹齐见刘经纬气势汹汹,也是担心夜长梦多,顿时便就着这个机会下令逮人。   现在这大内职守的可是詹齐的心腹,听到詹齐下令,顿时便拔出刀子准备抓人,那天狼气人见状,纷纷将刘经纬围了起来,做好了防御架势。   天狼可不管他皇帝不皇帝,刘经纬是狼头,狼头不发话,他们只顾保护狼头的安全。   顿时间,一场争斗势不可免,太后、皇帝和赵凝萱等皇亲已经被侍卫们保护起来,刘经纬八人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卫士们给团团围住。   刘经纬失望的看了小皇帝一眼,便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放弃了挣扎。   “嘿嘿,刘经纬,你也有今天,怪只怪你太嚣张,看我如何收了你!”那詹齐心中暗乐,正要下令围捕,然而事情在这时候又起了波澜。   要说这事态如何发展,我们下回分解。      第九十三章 皇帝下乡      “咳咳!咳咳咳!岂有此理,为何如此乌烟瘴气,我上官芷还没死呢,还不给我滚下去!”此人人未到,倒是那阵阵的咳嗽声却是早早便传了进来。   众人为之一静,却是都朝那门外看去,率先进入眼帘的是那吏部尚书冉闵,此刻他正弯腰低着头,搀扶着一位颇显老态的妇人走了进来,众人见到此人,顿时一脸惶恐,今天这动静,如何将这座佛给惊动了。   一时间这珍禽猛兽园中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刷拉拉的全都跪了下去,“拜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恭安!”   来人正是老皇帝的娘,小皇帝的奶奶,那个富有传奇色彩的老太后,当初若不是这老太后一力主掌给皇帝验尸,或许刘经纬也没法将那惊天大案解开,因此他对这果决的老太太也是心存好感的。   “都起来吧,宫女、太监、禁卫职守、番子们全都退下,十丈之内不得有任何人靠近,违令者斩!”别看这老太太年岁已大,这个冬天又感染了风寒,但是话语中那份雷厉风行却是丝毫没有改变。   “喏!”众人起身,躬身应喏,随后人群散去。   那老太太略带不满的看着满地狼藉,对于龙腾国的事,她在之前是毫无知晓的,甚至连皇帝没有上朝听政这事都不清楚,这些还是冉闵在半个时辰前单独求见了这位老太太,把事情简略的说了一下。   都说人老成精,冉闵担心老太太的身体受不了,尽量没将事情说的那么直白,但是这老太太当下就嗅出了其中的干系,于是在冉闵的陪同下直接朝着这里赶来。   “亲家,二位在洛都可曾住的惯?”老太太收起脸色,在一旁的暖椅上坐下,和颜悦色的问道。   那二人听到老太后问话,虽然辈分一样,但是丝毫不敢托大,顿时站起来回到,“承蒙您老照应着,生活一切都还好。”   老太后听完点点头,说道,“如此便好,若是有什么需要帮衬着的,你们且说出来就行,切莫要生分了,还有啊,最近我身子不太硬朗,又没享到儿孙福,我看齐儿不错,明天就来我那里陪陪老身,不知二位一下如何啊?”   老太太似乎是话语有些多,刚才的事情已经差点见血了,但是她此刻却问都不问,似乎只顾着跟那太后的父母拉家常。   只是此举看在刘经纬眼中,却是佩服万分,这软刀子一割还真是厉害,说是要詹齐过去陪她排解寂寞,实际上一下就将詹齐手中的权利给断了,而且第二天就要他进宫,他连安排的时间都没有,良久经营,垮于一旦,但也因为这样,这詹齐的命算是保住了。   “求之不得,这是齐儿的福分,齐儿,还不快过来谢恩。”那二老又不是痴子,见到今日事情闹大,他们猜也猜得出这事跟自己的儿子脱不了干系,此时老太太要保他,他们自然是感激万分,那詹齐不得已,只好谢恩,但心中的怨毒却是丝毫未减。   “如此便好,齐儿,梦儿,你带着两位亲家去我那看看,我准备了一桌酒席,今天晚上咱们一家子坐在一起吃顿便饭,乐呵乐呵,以后记得每日来陪陪我这老太婆。”老太太人畜无害的笑道。   被点名的这几人纷纷站起,礼毕后朝着园子外面走去。   这一场危机,就这么被这老太太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了,待这些人走后,老太太才收起脸上那份笑容。   此时的刘经纬在心中已经是感慨万分,若不是这老太太连消带打,估计他现在此时已经在大牢之中了,或许,若是那詹齐胆子大一点,杀了自己也是没有可能。   “奶奶,珉儿不是昏君,呜呜呜呜,这些都是我自己掏银子买的,我都是给过钱的。”见人都走完,那赵珉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一把扑进了这上官芷老太太的怀中。   此时的老太太才表现出温柔的一面,不断的哄着自己这个孙子,倒是说尽了好话。待得赵珉的哭泣声稍歇,那老太太便开始说起了正事。   “珉儿,这个月啊,你不用上朝了。”老太太这话一说,顿时让冉闵和刘经纬在内一众人顿时吃了一惊,都盯着这老太太,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明天,你就下诏,将那些太监都召回来,那影子的所有事情都停掉,然后这个月,你就跟着你师父刘经纬,到我们龙腾各地去转转,听听百姓们都如何说,怎么说,相信你师父会给你上好这堂课的。”老太太说完,便盯着刘经纬,她知道刘经纬对小皇帝的不满,话她说了,接下来便看刘经纬的态度了。   刘经纬心中一松,看来这老太太的想法跟自己是一样的,原计划中,若是小皇帝再过分,他就索性将这小皇帝一绑,索性带着这皇帝去看看这民间疾苦,他内心猜测,估计这长在蜜罐中的小皇帝连钱是什么概念都不知道。   想罢,刘经纬也不矫情,答道,“老太后所言,某也认为可行,只是若按照在下的标准,这珉儿怕是得吃不少苦。”   “哼,我赵家男儿没有软骨头,若是这点苦都吃不了,就让他死在外面又如何!我儿子的那把青锋剑还在我这,你且拿着,若是他不听话,你代表他死去的父亲教训他便是!”老太太就是如此霸道,也是老太太的这个态度,才让刘经纬下定决心,帮这赵珉擦一下屁股,毕竟,若是不早点结束这些闹剧,苦的还是老百姓。   “可是太皇太后,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这一走一个月,朝堂该如何解释?”一旁的冉闵站出来担忧的说道。   这冉闵在老皇帝在位的时候,是最得皇帝信任的,老太后对他感官也是极佳,当下便说道,“你去告诉那葛老头,若是再站着个茅坑不拉屎,那就让他回家种田去,就说我说的。”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老太太的霸气震慑全场,只是那赵珉看着刘经纬的眼神却是不对了,似乎有着那么一点点畏惧在心头。   。…   鹰隼,翱翔于蓝天,日飞千里不停歇,这是朔方训鹰人的口头禅,此刻的天水,一只老鹰从天而降,准确的落入一栋毫不起眼的房子里。   一名身穿家丁服的下人从那老鹰身上解下一个信囊,打开一看,顿时脸上一喜,便飞速的朝内院奔去。   那信上赫然写着笔力遒劲的几个大字,“告诉张远山,启动全部暗影,回洛都,清洗影子各部”      第九十三章 皇帝变形记      洛河河畔,此时的天气已见炎热,那河堤上,只见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并排走在河堤之上,周围有意无意的散落着六七个人,都是一副农民打扮,手中扛着锄头,在地上随意的挖掘着。   “珉儿你看,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洛河上游的大坝,根据洛河历年来的水文特征和宛城至洛都这一带的天气记录情况来看,今年怕是要大旱。”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正是刘经纬和小皇帝赵珉。   此时离他们出来洛都已经快接近一个星期了,那小皇帝赵珉此时也是一副农家孩子模样的打扮,脸上已经不再是那粉妆玉砌的如瓷娃娃般的肤色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晒得黝黑但是透露着健康气息的脸蛋。   “刘叔,此时大旱,影响几何?有何补救措施?”   赵珉前段时间的乡下历程,刘经纬首先带他去的是那被太监祸害的乡村,在那里,刘经纬带着他见到了那些被剥夺土地的村民,当村民对他进行完一番贫下中农再教育时,赵珉懊悔的低下了头,并且跟刘经纬郑重的道了欠。   此后,他跟刘经纬下地种过三天小麦,挑着蔬菜进集市当过低贱的小贩,烧柴,做饭,洗衣服,经过这些事情只好,这个小皇帝变得已经跟隔壁二蛋差不多了,身体壮实的同时,也更懂得换位思考。   “珉儿,这治理国家所要学会的便是用人,若是单靠你一个人的脑袋,永远是想不全面的,关于此事,你该问附近州县的主政官,他们对民情更为了解。”刘经纬循循善诱的道。   那赵珉虽是叛逆顽劣,但是这次惹下这么大的祸事,已经让他成熟了不少,经过一番思索之后,赵珉若有所思的说道,“刘叔的意思是术业有专攻,用对人往往能够事倍功半,集思广益才能取得最大的进展是吧?”   刘经纬欣慰的点点头,此刻正是小皇帝性格塑造的关键时期,只要引导得当,他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是的,关键是人从哪里来,现在的龙腾科考,只注重文治武功,科考内容过于古板,而且士农工商等级森严,这就阻碍了龙腾国生产力的发展,很多利于改善龙腾国子民的东西却得不到有效的支持。”刘经纬不时的将一些理念性的东西通过实践来讲解给赵珉听。   这赵珉听完,顿时问道,“何为生产力?成产力这东西能解决眼下即将出现的旱情么?刘叔你说现在的科考制度过于古板,是不是要我改革如今的科考制度?但是这是祖制,没有具体的东西拿出来,估计是行不通!”   “哈哈哈哈!”听完此话,刘经纬一声大笑,顿时感觉胸中舒畅无比,他决定这七天的“变形记”就此结束,是时候带着赵珉去看看他现在的成果了,毕竟,只有在幼小的皇帝心中打下一个深深的烙印,那么接下来的改革中,他才能得到小皇帝的彻底支持。   “珉儿,走,我带你去那朔方,你学习的主要地方是那里,到了那里你去看看你刘叔给你讲的生产力是什么,顺便告诉你哟,这生产力可了不得,到了地方你可别吓坏了!”刘经纬丢下手中的锄头,打了一声唿哨,顿时那挥舞着手中锄头的七人迅速聚拢,护送着刘经纬与小皇帝朝最近的村落走去。   就在他们一行人走后不久,这个堤坝之处又来一行人,这些人多是壮汉,而且或多或少都有些残疾,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则会发现这一行人中,还有三个身材娇小的公子。   这群人一到这块地方,便开始指挥着手下扎帐篷,又迅速的从马队中解下一根根木头垒好,待得忙活一阵,天色已经渐晚,只是那帐篷之中确实不断响起三个女人清脆的声音。   “萌萌,根据这段时间在洛河沿岸的观察,你这边有什么结论?”三人赫然正是赵凝萱、陈灵儿和赵萌萌,此时开口说话的,正是三人中的大姐赵凝萱。   那萌萌听后掏出一本随身携带的小册子说道,“根据附近村民的说法,上次降雨是在四月中旬,如今已经是五月初,对比前些年份的降雨和洛河水量的话,今年的旱情已经显现出来了。”   “嗯,这些天我查看了洛河流域的田亩,靠近洛河的田地还好,村民们还能自己提水灌溉,但是若再有半月不降雨,那么田里的庄家就会遭旱,这次龙腾国被珉儿糟蹋了一番,若不想办法,减产是肯定的了。”赵凝萱叹了一口气说道。   “姐姐,这样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那个设计都还是停留在纸上,还没来得及造出来,不知道这水龙到底效果怎么样,事不宜迟,我们明日天亮后还是抓紧的好。”   原来,这次三女跟刘经纬回到洛都后,赵凝萱便忧心重重,一方面是赵珉的事,还有一方面是在回来的路上,刘经纬说过的旱情。   陈灵儿和萌萌见赵凝萱整日发愁,便去问了因果,待得了解了详情后,那陈灵儿便是噗哧一笑,当时就跟赵凝萱说道,“我说姐姐,你真是抱着凳子找椅子,那赵珉的事情我们帮不上,难道这旱情我们也帮不上忙?”   当下萌萌也是眼中一亮,补充道,“姐姐,我们在朔方也学习那么久了,刘叔说,学以致用,实践中才能出真知,萱姐姐擅长民政,我喜欢天文地理,而灵儿姐则是最擅长籍贯术,这事我们自己就能办了!”   本来还一筹莫展的赵凝萱听到二人的说法也是心动不已,反正刘经纬带着皇帝出去学习,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而那刘经纬却是似乎将旱情这事给忘了一般,根本没有提起,若是此时不动,等到灾情显现的时候再去赈灾的话,显然又是一番骚乱。   当下他便差遣陈灵儿召集府上家丁,他自己则和萌萌去了一趟工部,让工部侍郎给他差了十来个木工水工,顺便带齐了材料便一路朝着洛河进发了。      第九十四章 水龙车面世(上)      龙腾既板荡,骨肉安可保。人生贵年寿,吾恨死不早。   这是前段时间龙腾国内番子和太监四处作乱时的真实写照,这些没人根的东西在金银方面的追求有着变态般的嗜好。   这一出闹剧一直持续到五月中旬,五月中旬以后似乎龙腾国这些为非作歹的太监和番子们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一样,而且有许多老百姓深恶痛绝之人甚至都是横死家中,待得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那尸首旁边只留下短短的一句话,“奉钦命,诛杀恶官贼子,暗影。”   这一举动,顿时震慑了整个龙腾官场,在暗影的操作之下,那写贪官污吏人人自危,而那身正清廉之人却是额手称庆,紧接着而来的便是退赃退款,所在州县的各处衙门在不同时间内也收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闹剧已过,责令清退非法所得款项,安抚治下子民,有功者升,无为者黜!”   若是仅仅一章纸条还不会引起诸多官吏的侧目,但是那纸条上分明盖着吏部尚书冉闵,镇国侯刘经纬,当朝首辅葛玄的三枚大印,所以任谁都知道,怕是洛都有意追究了,若是出点差错,那么前程可就不保,但若是在此次事件中脱颖而出的话,那么……   这次政策在种种高压下,官吏们执行的很彻底,那按照盯着的暗影也没有闲着,一份份材料,一份份清单,一份份证词不断的送往衙门,也加快了官府的工作进程,龙腾的民怨也在一点点的消磨着。   这且不表,我们且看洛水一边。   话说赵凝萱三人抵达洛水,第二天天未亮便开始了水龙的制作工作,一时间木工锯木,水工建堤挖坑,三女一旁不断知道,忙的是热火朝天。   无论是哪个朝代,农民永远是那最勤奋的那一戳人,因此这里开工之时,已经有人陆续下地干活了,前段时间,这里的田地都被官府收了去,他们无田可种,这地也荒了那么久了,若是还不去伺候下庄家,估计今年便会减产了。   只是今天这田地旁边似乎来了一帮外乡人,将这洛河堤坝处当作了工地,这可怎么得了,这刚送回来的土地,可不能让外乡人占了!   于是,当第一个看到赵凝萱这群人的老农撒开丫子跑回村子的时候,也就两刻钟的时间,便有那数百村民气势汹汹的扛着锄头铁锹将赵凝萱等人围住。   那赵凝萱带来的家丁也不怕事的,当下便抽出了哨棒与之对峙起来,一场争斗势不可免。   “谁是你们领头的,出来!为何强占水源,你们有什么目的!”那群农民中走出一个壮硕汉子,分明是这群人的话事人。   自古种田,一个是土地,一个是水源,在旱季争水源而打的不可开交的事情多不胜数,赵凝萱他们在水量充沛的洛河大坝旁边施工,显然是让他们以为,这群人是来争水源的了。   “哟呵!你们这帮人也真是,不问是非清白,便气势汹汹的来争斗,是不是也太霸道了一点。”二牛挥舞着哨棒,略带不满的说道。   本来他们就是来帮忙解决旱情的,这群人这样一弄,怎能让他心中好过?   “猛子,你且退下,待老朽来问问他们。”眼见两个壮汉一言不合便要打将起来,那村民中却是走出了一个老者。   “村老!”村民们见那老人出来,都恭敬的喊了声,便退到一旁。   那村老点点头,便朝着二牛走来,“这位兄弟,我家猛子脾气有些不好,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这些苦哈哈就靠着这一亩三分地过活,现在已经快半个月没下雨了,若是这水源在出问题,今年的收成算是毁了,不知诸位前来,有何贵干?”   这村老说话中听,而那二牛虽然不怕事,但也是个老实人,当下便收起了哨棒说道,“我家三位公子日前从宛城地界过,发现洛河流域似有旱情,所以在此建造水龙,以便帮大家渡过旱情,这里面怕是有误会。”   那老者一听,顿时心下一惊,这大旱到现在还没有露出端倪,他也是一个种了一辈子地的老农民了,这些天到地里转悠了几天才发现不对劲,所以一早便带着人来开渠挑水,按照这人说的是三位公子,那么年岁并不大,而且是来帮忙的,这怕是错怪人家了。   “都把东西放下!老老实实的呆着!没有我说话,谁都不能动!”那老头冲着村民喊了一句,待村民们错愕的放下锄头铁锹后,又对着二牛说道,“不知三位公子正在何处,老朽当当面讨教一番!”   “老丈来的正好,此次旱情不可避免,我等也希望老丈能住一臂之力!”不待二牛答话,那赵凝萱便带着二女来到了老人身前。   那老头眼中一亮,然后又毫无做作的说道,“若是真心来帮我等处理旱灾事宜的,老头子我这把骨头给了你们又如何?”   “好,且问老丈,尔等平日碰上旱情是如何汲水的?”这次说话的是陈灵儿,她现在可是技术顾问,所以问道。   “这位公子怕是不知,以往碰上旱情,我等自是在田亩间挖掘水渠,因为河床低,所以只能用木桶汲水。”那老丈一一答道。   这陈灵儿一听,便知其中关窍,“如此怕是顾不得那离河较远的田地了,我这有法子将洛河两岸的田地全都灌溉,奈何人力不足,老丈可能帮衬一二?”   那老头一听,顿时有些为难,这三个女孩子本事是有的,起码能看出今年的旱情,但是若说能灌溉两岸所有的土地,他却是有些不信,他们现在自己也是抢着挖沟,争取能灌多少便灌多少,自己时间也是紧得很。   “不知公子有几成把握?又用何种方式解决旱情?需要我等做什么?”那老头人老成精,所以没有立刻拒绝,而是想听听这三个女娃有什么见地,这三人随时一身公子哥儿的打扮,却如何瞒得住他?   “我等想让老丈将这周边的田地都挖出水渠来,我这边派人指导,如何?”那萌萌接过话头说道,然后递过了一张纵横交错的图纸给那老头。   那老头接过图纸一看,顿时便明白了这几个丫头要做什么,平时的水渠都是直条条一根线,个人自管门前雪,而此刻这张纵横交错的图纸,将各处沟渠都连接了起来,只要源头水源不断,那么确实是可以保证周边都能灌溉到。   “丫头啊,其实这法子一看我也明了,但是这进水口的水必须保持源源不断,不然也是杯水车薪,单靠人提是不成的。”那老头眼中有着丝丝失望,还了图纸准备走人。   却见萌萌一把拉住了他,说道,“爷爷,你们反正也是来挖沟的,你们玩你们的沟,按照我们的图纸挖就好,这水源交给我们,我们保证有水能进来!”   那老者也是犹豫了一番,当下心中一计较,便有了法子,大不了先完成自己的工期,然后再按他们的法子将沟渠连通起来也是一样,说不定真有法子呢?   于是他摸摸萌萌的脑瓜子,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第九十五章 水龙车面世(下)      水龙,在华夏曾经有另一个别称,叫做龙骨水车,又叫“翻车”、“水车”,是一种用于排水灌溉的机械,在木槽内活动榫铆的木链上串连许多刮板用以提水的一种工具。   因为其形状犹如龙骨,故称为龙骨水车。   刘经纬在朔方,给学子们讲述农业课的时候曾经画过一副龙骨水车的图样,这玩意还是刘经纬在东南亚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见过当地农民使用过。   他当时讲完课的时候,已经让匠人开始制作了,此次前去朔方,便是有意着人将那水龙运到宛城,以解决燃眉之急的,没想此刻陈灵儿却将图纸拿了出来,开始现场制作。   水龙的结构是以木板为槽,尾部浸入水流中,有小轮轴一。另一端有小轮轴二,固定于堤岸的木架上。   用时踩动拐木,使大轮轴转动,带动槽内板叶刮水上行,倾灌于地势较高的田中。   这是使用人力踩动的方式汲水的,若是刘经纬稍微用心一点,或者说他前世学习成绩好一点的话,或许还能想到用水利驱动水龙,奈何,他只是个雇佣兵而已。   “师傅,这水龙的水槽不能漏水,而且那轴轮衔接之处最好要流畅,这样就省力了。”陈灵儿一边指挥着工匠施工,一边详细讲述着这水龙的工作原理。   而陈灵儿忽视了,这次工部派来的技师也算是龙腾国内数一数二的木匠了,她将这图纸一送到这帮人面前,然后再将汲水的原理跟这些木工一讲,他们还有什么不懂的?   当下那领头的课长看见这陈灵儿被晒的满头大汗,便说道,“公子,你去歇着吧,这东西不难造,整好材料的话,今天日落时分便能给你造出一个来。”   那陈灵儿听完,当下莞尔一笑,说道,“几位师傅都是我们龙腾国的顶梁,这是造福百姓的事情,师傅们都忙,我怎么能去歇着?我去给师傅们倒水!”   “别别别!公子身份高贵,我们这些人可不敢劳动公子,我们也就是会些奇淫巧计罢了,身份低贱,公子可别折煞我等。”那帮木工一听说这公子要去给自己倒水喝,顿时吓得一个个都丢下了刨子隼子,纷纷摆手道。   龙腾国等级森严,他们虽是在工部衙门做事,但是也是贱籍,从来都是被当作贱民看的,他们别人不认识,但是那公主他们可是见过的,能跟着公主一起女扮男装的人,身份能低的了?   “胡说,谁说这是奇淫巧计!侯爷说了,你们都是龙腾的英雄,你们如果能造出那些造福百姓的东西,那么就应该载入史册,让你们的名字万古流芳!”那陈灵儿在朔方见过各种技术应用到生产之后所表现出来的优越性。   所以在刘经纬的熏陶下,也早就接受了刘经纬那关于科技、生产力、创造力的思维,因此,对这帮人可是宝贝的很。   这帮人都是饱经世故的人,如何看不出陈灵儿说的都是心里话?   当下那领头的课长就将衣服一甩,光着膀子说道,“公子且去,说实话,就这玩意午饭之时便可造好,刚才是我等怠慢了,就冲您刚才那一句话,还是日落时分,我等必然给公子一个惊喜!”   那陈灵儿还待客气,但是那一帮“臭男人”全都将衣服脱了,而且说是要给她什么惊喜,硬是不要她过去看,所以也只能作罢,她一个女儿身,跟一帮光膀子男人在一起却是有些不便。   其实,一句话可以伤人心,一句话可以暖人心,陈灵儿不知道,就是刚才他说的那番话,对龙腾国的农业发展起到了何其大的作用,以至于主持修造巨龙水车的陈灵儿一度被民间奉为洛河之神。   时间就在各自的忙碌中过去,忙碌中的时间过的是最快的,待那农民们完成了一天的挖掘工作之后,纷纷默契的来到了堤坝之处,想看看这三个年轻公子口中的水龙是何物,是如何将洛河中的水汲取到水渠当中的。   日落已过,但是工部木匠那边的工作却还没有完成,二牛奉命将整个制作场给围了起来,这也是应了那工部课长的请求有意为之的。   人群中似乎有人等得不耐烦了,已经开始小声的嘀咕起来,陈灵儿也被那二牛阻挡在外,说是要给她一个惊喜,他在外围已经喊过几次话了,传出来的声音就只是那几个字,“快了,快了!”   终于,就在这群农民忍不了饥饿,纷纷要散场回家的时候,那被围在中间的工部众工匠传来一阵欢呼,“成了!”   终于,二牛在那课长的示意下撤了包围圈,众人蜂拥而上,一时间有如卖场特价,要去抢购特价商品的大妈一般,冲向了那篝火燃烧之地。   “哦!”   “哇!”   一声声惊叹传来,只见人群中各处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众人面前摆放着三条骨龙,每一条都有十来米长,做的精细无比,那些村民从未见过此等物件,发出惊叹单纯是为了看个热闹。   而陈灵儿见了这物件后,顿时眼中闪出了泪花,三联水车,这是三联水车啊!一架顶三架,水量更大!   “快!快去试水!大家帮忙抬一下,将水龙尾巴放到洛河里,扶杆这头朝着水渠源头!”陈灵儿朝脸上抹了两把,激动的指挥着村民将这重达几百斤的大物件朝那洛河边抬去。   安静,出奇的安静。   待众人将水龙摆好之后,陈灵儿一次次的抚摸着这水龙,这水龙犹如他的爱人,不想离开片刻。   终于,那人群中有人憋不住了,喊了句,“公子,没水啊!”   “是啊!没水啊!”   “水在哪?”   原来,淳朴的农民们以为这玩意一造出来,往洛河中一放,那水就会源源不断的流出来,此刻没有见到水,一种失落的情绪开始蔓延。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事态了,吴师傅,还请几位为乡亲们示范一下,这水龙如何用。”陈灵儿被众人叫醒,顿时脸蛋一红,冲着那工部课长吴万年说道。   “呵呵呵呵!”众人见这小公子脸红,顿时发出了善意的笑声,看见制作这物件的几人上前操持,大家也是会意,原来这玩意还没动起来。   只见吴科长带领三人,六人,每两人负责一处水龙,扶着那扶杆在那轴轮上预留出来的踏板上踩动。   水龙转动,也就片刻间,那三部水龙出水了!   那水流顺着吴万年等人制作的漏斗一样的水槽灌进了那水渠的源头之处, “哗啦啦” 的水声此时是如此的悦耳,村民的激动了,他们欢呼着,雀跃着朝着水龙奔去,顺势将吴万年等人抱起,一次次网上投掷着,叫喊着。   本来村民们是想来拥抱这三位“公子”的,毕竟是人家帮忙解决了这个问题,可是……   此夜,赵凝萱一并工部众人,所有随行而来的人都没有再露宿河边,他们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簇拥着回到了村子,在村老的带领下杀猪宰羊,犒劳了一番他们心中的英雄。   而那部水龙,自有那几十位村民负责日夜守护,这水龙可是他们以后抵御天灾的利器,因为它不仅能汲水,也能排水,只要洛河不断流,他们便不怕旱灾,只要洪水不大,那么他们也不会怕水涝!   。……   龙腾历开平元年五月十五日,洛神自天上来,率六天将制作水龙一架,又有五百天兵护法,历时一天,水龙终成,龙腾再无旱涝之患!   ——《龙腾天书道总纲》      第九十六章 皇帝受教      朔方,经过大半年的休养生息,此时的朔方五县正是生机勃勃,万象更新的时节。朔方到处一片忙碌的景象。   街道,绿化经过刻意的规划后显得整洁无比,被战乱摧毁的各处城池也在匈奴俘虏勤劳的双手中被恢复原样。   由于没有了匈奴骚扰袭击,朔方人现在过的很是安逸,在这之前,朔方郡守薛定还下达过一条政令,朔方欢迎匈奴人前来定居,朔方愿提供技术工人在草场上建立放牧区,原匈奴人可在牧区自有放牧。   放牧所得的兽皮、乳制品、肉类等可在朔方自由交易,打开边贸,允许朔方百姓与匈奴人自由通婚,若是有意愿的匈奴人,也能加入龙腾国籍,朔方全郡实行身份登记制度,一人一证,没有身份证明文书的人,一律视为黑户,逐出朔方。   “皇上,户籍制度的改革,能够更加切实的了解龙腾国民的真实情况,能够更好的控制龙腾子民的自由性,防止他们各处串联,以备不时之需,然而,凡是我龙腾公民,在饱受外族欺扰的时候,我龙腾必须出面,保全子民的安危,这,便是你的责任!”   街道上,刘经纬不断的给如同好奇宝宝似的小皇帝讲述着各项政策的出发点和目的,小皇帝感受到朔方与别处的不同,也是敢兴趣的很。   “皇上,在朔方,没有士农工商的等级区别,在去年朔方被匈奴摧毁后,我就下令取消了登基制度,这个决定的下达,能够让整个社会充满朝气,人们生活更加自信,你看,如今龙腾吸引着大批的商人前来定居,我可以说,朔方照此下去,不出三年便能成为龙腾的一颗明珠。”   站在一处卖海鲜的摊档前,刘经纬对皇帝说道。   那小皇帝在这段时间中,对日常的平民生活也有些了解,起码不会再相信那太监所说的一根油条一两银子的说法了。   他顺势朝那海鲜的价格牌上看去,顿时乍了乍舌,“刘叔,这可够贵的啊!这些海鲜怕是普通人消费不起的。”   “呵呵呵呵,皇上,这就是我所说的价值问题了,每件东西都有他的价值,价格是围绕价值上下波动的,犹如这海鲜,他从龙腾最东边的大海上捕获,万里迢迢的运到朔方,算上人力物力损耗,那么它的价值理应如此。”   这是资本论的基本观点,也很容易懂,刘经纬便顺势说道。   那小皇帝点点头,“如此说来,若是道路通畅,损耗小,那么这海鲜就会降价,是否如此?”   刘经纬笑着点点头,说道“大致如此,这属于经济学范畴,自有专业人士研究。”   那小皇帝听了这句话,顿时又闷了起来,这话刘经纬一路上已经说过不下百便了,这也是专业人士,那也是专业人士,这专业人士从哪去找嘛。   “刘叔,你说这各行各业都要有人研究,这些人从哪里来?我看那些书呆子是不行的了。”赵珉有些泄气,说实话,这些天随着跟刘经纬的交谈深入,他发现刘经纬对各种事情都有着自己的见解,这些见解在龙腾国是没有人能想得出来的,至少他们从来没听那些大臣学子们讲过。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这里可是我刘经纬的秘密,也是我留给你的最重要宝贝,若是用的好,我保你龙腾兴旺百年!”见胃口吊足了,刘经纬终于抛出了个香窝窝。   小皇帝听罢,顿时喜上眉梢,原本对刘经纬的隔阂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其实刘经纬之前与小皇帝之所以闹的那么凶,也是二人缺乏沟通的缘故。   刘经纬虽然顶着个老师的头衔,但是与小皇帝碰面的机会却是少之又少,刘经纬也没有在意这事。   通过这些天接触,他发现这小皇帝聪是聪明,但是缺乏父爱,没人教导之下所有有些走极端,因此,他便设计了这个“变形记”的环节,让吏部尚书冉闵在见过太皇太后的面后提了出来。   其实他本来也没打算老太太能同意,毕竟是自己的宝贝孙子,而且是皇帝至尊,如何能跟普通人家孩子一样去外面摸爬滚打洗衣服做饭卖菜?   事情总是那么难料,刘经纬也没想到这太皇太后居然会答应,索性便开始了倾囊相交。   二人一路交谈,一路步行,不多久,刘经纬便在一处院落来止步。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那小皇帝诵读着这幅对联,顿时连声叫好。   “珉儿,这就是我一路上念叨的专业人士培养的地方,由于时间关系,你是没办法去学习了,你那三个姐姐可是都在这里学习过一段时间哟!”此时,刘经纬指着这处院落对小皇帝说道,随即迈开了步子,走向隔壁的另一处院落。   那小皇帝听闻,顿时来了兴趣 ,急忙追上去问道,“刘叔刘叔,你快讲讲,这些专业人士是怎么培养的,还有,他们出来之后能做什么?”   “我这里培养的人大多是寒门学子和孤儿,那些正统文人是看不上的。”刘经纬脚步不停,继续说道,“这里教授的主要是农业,商业经济,天文历法,自然知识和匠作技能。”   “在我这里,提倡的都是学以致用,那么虚头巴脑的东西,一概不交,教就交一样,爱国爱民,有正气,能担当!”   本来听的兴致勃勃的赵珉脚步一顿,一句话没憋住就说出了口,“为何不教忠君?”   这在赵珉看来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语,但是迎接他的却是刘经纬的一个暴栗子,那赵珉捂着额头,委屈的说道,“刘叔,我哪里又错了?”   “回去将我第一跟你在洛都讲的话抄写一百次。”刘经纬恶狠狠的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是说给百姓听的不错,但是你这个皇帝也这么想,那就不行。”   “这一套言辞是你统治人民的思想武器,但是什么才是统治皇帝思想的利器,什么才是让基业永存的东西?是你的人民,是千万万的龙腾百姓,时刻对百姓保持敬畏之心,为百姓着想,你这个皇帝才能当的长远!”   “政令发布时多过过脑子,你一句话能让人爬上云端,也能完结不复,知道么?”   在赵珉印象中,刘经纬如此郑重的跟自己说话仅有过两次,一次是洛都,他跪在刘经纬面前求刘经纬当他师父的时候。   一次就是现在,他看的出刘经纬不是生气,而是在教导他如何为君,当下他便一躬而下,说道,“珉儿受教,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珉儿愿意受罚。”      第九十七章 妇女半边天      “嘭!”这处院落的深处被刘经纬派人格出了一个个走廊形式的小房间,各个房间都放置着一个到数十个不等的靶子,此时的那声巨响,就是从这个院落中传来的。   “哇呀!刘叔,打中了,我打中了!”此时的这声巨响就这个小屁孩弄出来,这正是刚才还在外面被刘经纬训了一顿的小皇帝赵珉。   刘经纬完赵珉的欢呼,不屑的撇撇,要不是自己帮忙把着这枪,光后坐力就能让这小皇帝跌坐到地上。   “不错不错,准头还行。”毕竟是小孩子,该鼓励的还是要鼓励嘛,于是刘经纬便敷衍了两句。   那小赵珉正兴奋不已,拿着那枪口便对着刘经纬说道,“刘叔,这玩意叫什么?来一发,再来一发!”   “拿开!枪口可不要对着除了敌人以外的任何人!”刘经纬立马朝赵珉的手上拍了一下,说道,“这玩意叫枪,哦不,现在只能叫他铳,这就是科技和创造力结合的产物。”   那小皇帝望着十米来外被轰的细碎靶子,也听出了刘经纬话中的不自然,“是不是还有枪这种东西?听刘叔说来,这枪比这铳还厉害?”   每个男孩子心中都有恋枪的情节,连第一次接触火器的赵珉也不例外。   枪,刘经纬有一把,而且就一把,虽然刘经纬对各种枪械的结构都了如执掌,但是现在的冶炼水平不高,无法大规模的制造枪管,更别说要机床拉的膛线了。   他手中这一把小****光打造出来就花费了十两金子的成本,反而子弹造起来虽说量赶不上,但也没那么贵,再有钱也玩不起啊!   “这个,枪确实有一把,但是这是龙腾国最大的秘密所在,可以让皇上看看,但是你若想要的话,还是断了这个心思吧。”不是刘经纬给不起,只是不能给,这枪若是给了一个小孩,还是权利至高的小孩,那么后果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刘经纬话一说完,只见小皇帝顿时便泄了气,他这点小心思瞬间便被琢磨透了,“那,那我打一枪好不。”,小皇帝委屈无比的望着刘经纬。   刘经纬无奈,只好从腰上的一个皮套子里拿出一把****,压好子弹递了过去。   “哇!”望着刘经纬这把象牙柄的左轮枪,小皇帝惊呼不已,双手捧着接住问道,“刘叔,这就是枪么?”   “嗯 这就是枪,这把枪的威力不小,我们换个地方试试。”刘经纬牵着赵珉的手,朝旁边的隔断走去。   这一天过后,刘经纬必须带着小皇帝回去了,算上回程的时间,出来也快一个月了,因此,刘经纬带着小皇帝来到了朔方的绝密单位,试验场,这里保罗了各种领先与当世的技术。   包括曲辕犁、水龙等在内的农业设备,也有火铳,火枪,改进手雷等军事装备,还有那蜂窝煤技术,暖炕民用设施,这些东西全都让小皇帝眼前一亮,玩的也是不亦乐乎,特别是将琉璃技术改进后制成的望远镜和放大镜,更是让小皇帝开心不已。   在他的死缠烂打下,刘经纬无奈,只好每样都送了一件给他。   此事不多叙述,且说刘经纬带着赵珉返程,刘经纬特地将一些学业有成的技术人员带在了身边,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长长的车队,不一日便到达了宛城郊外。   在此处稍作歇息后,有直接朝那洛水奔去,因为惦记着这里的旱情,刘经纬特地从朔方调集了所有的水龙成品和制造水龙的团队,准备派往洛河附近的州县筹备抗旱事宜。   只是待得刘经纬和小皇帝及一干人等到达上次那个大坝的时候,那里的场面却是让他吃了一惊。   只见洛河顺流而下的两里地中并排摆放着数台造型较大的三联水龙,一个个农民正卖力的踩着那水龙踏杆从洛河中汲水灌溉农田。   “这个,这个,侯爷,人家的水龙好像比咱家的要好呢,您不是说这技术,只有咱家会么?”那人咽了咽口水,底气不足的问道。   那刘经纬也是一头雾水,朔方的保密工作做的可以的啊,怎么这水龙就这样给造出来了,而且还是三联水龙,比朔方的还要高级一点。   当下他便转头说道,“猴子,带个人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消息自然是很容易打听,无非是三位公子带着一帮人,花了两天时间造出了一台水龙,然后又派木工仿造,因此就有了三台水龙。   都说道三个公子了,刘经纬如何不明白这事是谁做的,定是那赵凝萱、陈灵儿与萌萌无疑了。   本来还想在此耽搁一两日,联络当地官府并指导农民抗旱的刘经纬此刻也没辙了,既然这事有人做了,他也乐的清闲。   “皇上,既然你姐姐们帮你将这事做了,咱还是先回洛都吧,我带来的这些人你开个条子盖个印,他们会派出几人去勘测哪些地方会出现旱情,若是有旱情的地方,他们拿着你的条子好安排官府配合。”刘经纬耸耸肩,对小皇帝说道。   这水龙赵珉在朔方也玩过,当时他便觉得对于抗旱也是非常有用,此时听到刘经纬的话语也是震惊无比,“你说,你说这大水龙是我那三个姐姐弄出来?”   “除了他们,我就不信还有谁能弄的出来,不过这也将学以致用四个字用到了极致,单凭这个水龙,他们就能毕业了!恭喜皇上,你又得了两个好官啊!” 刘经纬略带促狭也带着三分正经的话语说道。   刘经纬每次跟他说话似乎都暗示着什么,这小皇帝在刘经纬身边久了,朝夕相处也能听出些味道来,当时便问道,“刘叔,你的意思是让姐姐们去当官?这,这,这太荒诞了吧?”   “哦?荒诞?如何荒诞?你且说出个一二三来。”若是有那老学究听到刘经纬这样跟皇帝讨论女人当官的问题,那么他们肯定会跟刘经纬拼命,在他们心目中,女人就只能传宗接代,洗衣服做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小皇帝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道出,“女人自古便是不允许抛头露面的,这岂不是有伤风化?女人出仕,是不是证明男人没用?女人要力气没力气,要智慧没智慧,连老百姓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能做什么来?女人 不生孩子,做官干什么?”   刘经纬摇摇头,封建思想害死人啊!   “皇上,这种思想要不得,女人也是人,女人自然有女人的先天缺陷,但是在某些事情来看,女人确实是比男人更顶用,他们心细,对于钱财工作等有着天然的优势,况且,你看这水龙,就是你那三个姐姐造出来的,造的好,造的甚至比朔方的技师都强,三联水龙啊!我刘经纬都自叹不如!”   “而且,女人没力气,那就做没力气的活嘛!他们或许擅长管理,或许擅长数术,或许擅长绘制,这些都是不要力气的,就算女人们十个人中出一个能做事的,那皇上不是平白多了众多有本事的人?”   “皇上切记,妇女可是半边天啊!”      第九十八章 点天灯,剥皮填草!      一个月后,皇帝返回洛都,随即下诏,重新启用镇国侯刘经纬,正式任命刘经纬为监察都御史,官居一品,掌龙腾十三道御史,分察百僚,巡按州县,狱讼、军戎、祭祀、营作、太府出纳皆莅焉;知朝堂左右厢及百司纲目。   因龙腾动荡,又着刘经纬代天子巡狩龙腾,以靖地方,所到之处,可便宜行事。   随着这道诏命的下达,朝廷各大臣似乎都抓住了什么动静,这刘经纬自从去年上任以来,一直挂的都是虚衔,并没有负责任何具体职务,如今突然出道,而且管的是十三道监察御史,这说明皇帝或许已经开始动手了。   这刘经纬号称杀神,他走到哪个地方,哪个地方就会死人,看来龙腾官场似乎要震动一番了。   就在诏命下达的第二天,洛都各处官员府邸,各地派驻洛都的办事处都飞奔出一批批快马,分别从各门四散开去。   影子总部,刘经纬看着张远山送来的情报,只是哼的一声冷笑,便将纸条烧了,他现在虽然是都御史,但是他还是习惯在影子办公。   “由得他们去,此次巡狩龙腾,本就是去各地走访一圈,为以后的计划制定探探路,看看百姓动向,这贪官污吏碰上了就处理,没碰上就交给你了,你先去给我摸摸手底下那十三道御史的底细,能用的就留着,不能用的告知与我,同时准备好备用名单,我可不想看到腐败分子抓腐败分子的场面。”   张远山听罢,自是应诺。   自从上次张远山接管暗影,将暗影分离出原来的影子以后,刘经纬感觉轻松了许多,虽然少了很多明面上的番子,但正是因为他所掌管的乃是影子中的精英,所以他的情报并没有因此而缺失。   “现在,我们是不是该理一理我们影子内部的事情了?”刘经纬一声冷笑,顿时让站立在下面的几位档头心中一寒。   在詹齐接任影子后,为了尽快掌握影子,这厮竟然买通负责商业经营的七档头,借着开会的名义,一举将其他十七位档头抓捕,当时便有十位档头反抗,然而这七档头已经是在詹齐的威逼利诱下投向詹齐。   因此,就在十位档头反抗的时候,这七档头竟然命令手下之人将这十位档头砍手割舌挖眼,丢进了影子大牢看守起来。   “张远山!”   “卑职在!”   “恭迎被冤的十位档头!”   “喏!”   “恭迎十位档头!”   随着张远山的一声高喝,刘经纬立马肃立而起,并正理了一番衣冠,而在座的包括七档头在内的共八位档头则是战战兢兢的跟着站了起来,他们都是那次事件后没有反抗的人,看来,这次该是他们倒霉了。   一时间,整个影子总部的所有番子在三声号角之下纷纷肃立,嘴巴中不断呼喊着“威武”二字。   先是大门应声而开,随之进来的是十张铺着皮毛的大椅子,每张椅子上都坐着一个被砍掉双手,割掉舌头,挖掉双眼的人。   若是以前,这十人到龙腾国任何一处地方跺跺脚,都是会引起小地震的人物,然而此时,他们的精神状态却是非常差,一个个面黄肌瘦,瘦骨嶙峋。   “大档头,诸位档头,苦了你们了,我刘经纬来晚了啊!”待十名档头被抬进大堂,刘经纬立马便扑了上去,半蹲着身子,对诸位档头说道。   众人自从一个月前被人从大牢中救出后,便被秘密送往了刘经纬在洛都的住所,并且保护了起来,直到今天回到影子总部,他准备整顿的时候,才将这十名忠心耿耿的档头抬了过来。   “嗬嗬嗬!”那大档头毕竟年纪大了,又被割了舌头,此刻全身都在颤抖。   刘经纬知道大档头心中所思,说道,“我是刘经纬,我刘经纬回来了,回来给大家报仇!”刘经纬一字一顿,不待十名档头再说话,便盯着那站在大堂中颤栗不已另外八人。   那八人见状,顿时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不断的朝着刘经纬磕头认错,刘经纬也不多说,只道,“同门相残,自有当初我颁发的律令作为准则,尔等所犯何罪莫非心中不清楚不成?”   那几人听罢,顿时身如烂泥,但又听刘经纬说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屈服,对于这些人,我也既往不咎,留下三刀,我自放尔等回去,影子就不用来了。”   其实这一切早有安排,张远山听罢,便将手一挥,顿时便有六人被暗影番子抓住,掏出身上匕首毫不留情的朝着这六人的两只大腿和一只右手扎去,匕首自尖寞柄,一共三刀,对穿六洞。   行刑完毕,那六人随时痛苦万分,但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七档头,八档头,不知道二位可知我影子刑罚?”待那六人被送走,地上就只剩那肥如母猪的七档头和精瘦如猴的八档头兀自在那打着哆嗦。   听完刘经纬的话语,那七档头顿时膝行而上,抱住刘经纬的大腿说道,“姑爷,姑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啊,我愿意将我家产全部奉献给影子,只求留下我一条贱命,我也是被逼的啊!姑爷饶命啊!”   刘经纬叹了一口气,厌恶的用脚踹开此人,说道,“七档头,当初我刘某人初掌影子,寸步难行之时,你给我提供了经济支援,做的不错,可是做人要从一而终,这里的十位老兄弟可都是你弄残的啊!   还有八档头,你管的是龙腾各处番子明点,我在只是也是兢兢业业,为何那詹齐上台,你却指使手下番子与那太监勾结,四处盘剥,你可对得起影子的信任?对得起我龙腾百姓?”   那二人还待求饶,只见刘经纬已经背过了身去,只说道,“祸不及家人,你们的妻儿老小自有影子负责,安心去,外人只知道你们殉职,不会有人嚼舌根。”   这句话算的定局,此话一出,便有四名壮硕异常的暗影番子拿着绳索将二人绑定,犹如拖死狗一般的拖了出去。   在拖出大门之时,似乎隐隐还听见有人在高声宣布着他们的罪名,“手足相残,贪污受贿……处点天灯之刑;助纣为虐,危害龙腾……剥皮填草之刑!”      第九十九章 断案入神的镇长老爷      龙腾历开平元年六月十日,刘经纬奉命代天子巡狩天下,此行规模宏大,钦赐天子仪仗以壮声威,出巡当天更是惊动整个洛都,排场十足,皇帝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告诉龙腾上下,此次代天巡视,皇帝重视异常!   如此规模的钦差出行自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待得这仪仗刚出南城门,便有那一匹匹的快马朝着四处奔去,多是那各地郡守主政官派出的探子,他们奉命不断的探查钦差的出行路线和日程,好做好应对准备。   一是那贪官污吏,需要查探钦差动向,好早一步做账冲账,二是那善于阿谀奉承之辈,好早做好迎接准备,或许自己还能再进一步,三是那各大民间势力,好探知钦差动向,最近收敛着点,不要触了钦差眉头。   他们做的不可谓不小心,想的不可谓不周全,但是他们主要失算一步,因为我们的钦差大人此刻已不在仪仗之中,他们仅是八匹快马,若算脚程的话,已经跑出了四五十里了。   “头,你这好好的八抬大轿不坐,却偏偏选这马上颠簸,你还真是劳碌命!”马背上,那背着一个木盒子的鬼眼打趣的朝刘经纬说道。   刘经纬哈哈一笑,说道,“老鬼,咱这可是有说道的,这叫微服私访,若是跟着那仪仗,我敢跟你打赌,我们什么都找不出来!”   刘经纬这一句话,顿时引起了七人大笑,“头,你这官当的,昨天我去迎春楼,我那相好的看我大腿两边都磨出茧子了,可是好一番心疼呢!”   随时调笑,但是刘经纬却真是感慨万千,老皇帝在位时他没闲着,现在小皇帝上位了,此时还要去满龙腾的跑,去帮他擦屁股,东莱赈灾,二战匈奴,擒拿信阳王,哪一件不是十万火急?连带着当初跟着他的天狼特战队也只剩下七人了。   由于自己的原因,这天狼半年来几乎都在各处奔波跑路,也是辛苦无比。   “都是兄弟不说二话,有我刘经纬的一份,自有尔等一份,前面酒楼,吃好喝好,都算我的!”几人都是熟透,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刘经纬一声大喊,几人便提起马速朝着那最近的市镇奔去。   洛都往南,便是东莱郡,虽然刘经纬来过东莱赈灾,但实际上他对东莱地方上的事情却还真的不甚了解。   上次他赈灾过后,并没有深入底下乡镇考察巡视便匆匆的被老皇帝召回了洛都,因此,当刘经纬进入这个镇子的时候,他甚至叫不出这个镇子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它属于汝南县治下,当初率兵营救陈平的时候,曾经走过这里。   “头,你说的这巡狩天下怎么个巡法?龙腾那么大,这得巡到什么时候?”徐贲永远是最能吃的,他一人的饭量估计是抵得上鬼眼和猴子两人的食量了,此时正一边往嘴里塞着牛肉,一边说道。   那猴子最是精怪,看到徐贲这个样子,便打趣道,“你可真是个吃货,你看,都被你吃完了,我们兄弟六个吃什么,真是比阿花还能吃。”   那徐贲听了不解,问道,“谁是阿花?比我还能吃?”   徐贲除了力气大,能打架之外,脑袋却不太会转弯,他这一问,顿时激得其他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就不知道了吧,阿花是家隔壁老王养的大花猪!”猴子打趣的说道。   这徐贲听罢也不生气,只是憨憨的摸着脑袋笑起来。   “好了好了,抓紧吃,这次出来除了擦屁股,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这巡狩巡狩的,还用查么,这事我已经交给张远山来办了,有暗影协助,比我们无头苍蝇一般乱碰要强,当然,碰上那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还是要管一管的。”刘经纬见众人寻开心,当下也说道。   众人顿时恍然,还真是,若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跑去巡查,估计是查一年都查不出,原来刘经纬是早有打算啊。   “我就说嘛,你徐贲都能想到的事情头怎么会想不到,我们就只管跟着头就是了。”猴子不放弃任何调侃的机会说道。   “头,我发现你又有事做了。”这次徐贲说话倒是蛮快的,但貌似并不是回答猴子的问题,而是盯着外面的街道说道。   刘经纬等人听罢,纷纷转头望去,他们坐的是二楼,远远看去,那街道之上似乎是在斗殴,貌似还有人动了刀子,地上隐隐的能看到血迹。   这事发生不久,街道上便冲出来几个皂隶,将闹事双方都逮了过去,顺便还带走了几个围观的百姓。   那伤者伤的地方好像也不是要害,随意包扎一下后便跟着皂隶走了,二人犹自放声大骂。   “头,咱去问问?这事要不要管?”鬼眼问道。   “再扒两口,待会直接去镇公所看看判案就行了,虽然我是巡狩,但是最好还是别插手地方政务的为好。”   几人听罢也不多说,光顾着吃饭去了。   清河镇,由于清河穿城而过,所以得名。   清河镇上月新调来一名镇长,据说是新科进士出身,犹豫前段时间差遣皂隶殴打了前来征税的太监番子,而被一贬再变,由堂堂一个一等县县令便到了一个小镇上当镇长,这也是奇葩至极。   今日这新任镇长刚从农田里下乡回来,卷起的裤管还没放下呢,便有皂隶来报说,有二人当街斗殴,于是顾不上吃饭便朝着公所询问案情。   自从这清河镇来了新镇长后,当地百姓便养成了一个习惯,便是每逢有案子的时候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会去听镇长断案,因为每次这镇长断案都是快速无比,而且判词也是让人心服口服。   这个时间正是午饭之时,待刘经纬几人吃完午饭赶去镇公所的时候,却见那一群端着饭碗的镇民已经将公所团团围住了。   徐贲占着个大的便宜,好歹倒是给刘经纬抢了个靠前的位置。   “何事喧哗,将闹事人等带上堂来!”那清河镇镇长一拍惊堂木,喝到。   自有那皂隶带二人上堂过问。   “启禀镇长老爷,我叫赵四,今日去田亩中牵牛,却见李三的牛将我的牛顶死了,还请老爷让李三赔牛!”见镇长问话,那叫赵四的人立马说道。   那李三也不是个吃亏的主,见赵四抢了先,立马跟上道,“老爷,这牛又不是我杀的,而且两头牛打架,关我等何事,虽说我家耕牛顶死了他家耕牛,但是我家耕牛却也是重伤,眼看都下不去地了,请老爷做主,让赵四赔汤药费!”   说罢,这两人作势又要打起来,却见那镇长一拍惊堂木说道,“闹甚闹,鸡毛蒜皮的小事,何必争执。”   “好!”这还未宣判呢,那写个端着饭碗的镇民就开始叫好了,刘经纬不知其意,便拉过一个镇民问了起来。   “公子是外来的吧,待会你可看好了,咱镇长要宣判了,他可是断案入神啊,再难的案子到了他手上,不出一刻钟就能断出个水落石出来,绝对是精彩无比!”那村民眉飞色舞的吹嘘了一般便不再理会刘经纬,而是津津有味的听起了判词。   只见那镇长呵斥两人毕,便拿起案桌上的毛笔开始写判词,边写边说道:“尔等两户,耕牛互顶,一牛死,一牛伤。死者共食,生者共耕。然赵四划伤李三,着李三多得牛肉五斤,判立下,清河镇长肖伟。”   待得念完判词,那手中笔也停歇,底下双方一听,觉得合情合理,于是争端平息,各自拜服画押。   “好!”   此刻不仅是镇民,连那刘经纬一行人都忍不住叫好,这案子断的如此之快,又不乏人情味,看来此人端的有些本事。   “散了散了,本老爷饭都没吃,尔等忍心让我挨饿耶?”   那镇长双手一撒,做无奈壮,镇民们传来一声善意的笑声,纷纷离去。      第一百章 镇长的爱情      只见那镇长喊退众人后,自是悠然自得的拿起挂在腰间的酒葫芦叭嗒了一口,然后摇着脑袋唱着小区朝着饭堂走去,那赤脚穿官府,小腿上犹自泥巴点点的造型绝对是一奇葩。   “吴璋,吴建之!”就在那镇长要闪身进门的时候,一声大喝让他停住了脚步。   此时这吴璋可是酒精伤脑,全无了刚才断案的那分睿智,“谁,谁叫本公子?”   “哟呵,这以前风流潇洒的吴公子,此刻却变成醉醺醺的泥腿子公子咯!”那道声音再次传来,待他看向大门的时候却是再次揉了揉眼睛。   “你,你,你,你……”这吴璋看清楚了来人之后,却是“你”了半天还没还没“你”出个结果。   刘经纬无语,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他手中的酒葫芦,“走走走,跟我外面吃酒去!”   原来,这吴璋刘经纬认识,不但认识,而且还是同科同年,一起去过莳花馆,一去闹过要见花魁。   这吴璋可是富家公子,如今见着他这一副摸样,刘经纬也是诧异,待得几人重新来到酒楼,整治一番酒席,二人便聊起了各自的际遇。   “我说吴大公子,如今为何落得这般田地?”刘经纬好奇的问道。   这吴璋乃是湘府郡豪门世家,当初去逛莳花馆,那可是一掷千金的主,此刻一看明显是下地刚回来,而且看他那断案的本事,再怎么着也应该是通判了,于是刘经纬便开口问道。   那吴璋听了刘经纬的话语,顿时筷子一放,“说起来老子就火大,当初我治下静安县那可是一等一的富县,不说有多少成绩,但是好歹在考评中也能拿个上上,却因为前段时间来了几个太监和番子,说是要我配合他们筹集什么飞禽走兽园的款子,老子才不鸟他们呢,被我一顿棍棒给打走了,喏,就这样被发配到乡下种田了。”   刘经纬听罢心中一动,且看这吴璋,虽是富户出身,但是却有着文人难以具备的血性,而且看这样子,也是个做事实的人,本事也是有的,随即话头一转。   “这些日子来,我也是东奔西走,也没空联系我们帮子同年,不知当初咱一块逛莳花馆的那群人现在如何了?”刘经纬问道。   这吴璋夹起块嫩羊肉,嚼了一会,似是在思考,待得片刻之后他便回到,“当初我等同年,现在多已经下放,平时跟我有书信来往的也就七八人,混的还不错,其中一人更是考评一等一,被调到了郡府理事,其他的多还是县令判官之类的。”   说完,却是笑吟吟的撇了撇刘经纬,说道,“哪比得上咱们文魁啊,嘿,状元就是状元,果然是不同,那抵报我看了,钦差大人此来有何贵干?”   刘经纬摇摇头,笑而不语,这吴璋别看嘴巴上没把风的,但是却有一丝傲气,不然也不会干出棒打太监的事情来,估计也就他有家世,那太监番子不敢得罪狠了,才把他弄到这镇上当个镇长,若是别人,刘经纬敢断定,小命肯定都保不了。   “行了,收拾东西跟我走,这地方却是委屈你了,如今远山也在我手下做事,做的不错,你也过来帮我吧。”刘经纬给吴璋倒了一杯酒,说道。   “噗!”刘经纬话刚刚说完,那吴璋却是一口酒喷了出来,用根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你确定?你没事找我干嘛,你不怕恶了那群没人根的东西?算了算了,小翠也在这,我可舍不得。”   刘经纬无语,这货还是如此不靠谱,若说第一个理由是担心刘经纬会被太监报复的话,那此刻小翠都出来了,估计那担心太监番子报复是假的,肯定是这厮跟翠翠有情况。   “太监?兄弟我不怕太监,太监见了我转身就跑,我看原因还是在那小翠,得,是嫂夫人吧?”刘经纬问道。   这一聊,也聊了个把时辰,原来这货来到清河镇后也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他家里有钱不假,但是没权,此次被下放到清河,他估计自己的仕途也就完了,因此日日饮酒,不问外事。   有一天,他饮酒过多,一时不慎便跌入了那清河,幸亏得了那采莲女的救助才得以保命,初见这采莲女,这吴璋便经纬天人,通过自己手上权利找到这家的地址之后,便时不时的往她家跑。   这小子有才气,还能吟一首好事,而且脑子也管用,现在已经俘获了美人放心,过段时间就要订婚了,肯定舍不得自己的女人,这不,刚从地理帮人家姑娘拔完草,连裤腿都没顾得放下就见到了刘经纬。   “老爷,老爷!不好了老爷,老爷不好了!”二人聊正欢,却见一老吏酿跄着跑进了酒楼喊道。   那吴璋抬头一看,见是自己的公所的管事,以为又是有人来喊冤,便招招手道,“老唐,你慢点,你老爷我好着呢,什么叫老爷不好了,听完你这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什么话慢慢说。”   那老唐趴在桌子上,一边喘气说道,“翠,翠,小翠,小翠出事……”   还不待这老唐说完,那吴璋已经是风一般的奔出了酒楼,朝着大街上冲出去了。   “老丈,你先别急,这小翠到底怎么了?你且跟我说说。”刘经纬站起来,扶住老唐问道。   那老唐歇息了片刻,气也喘匀了,于是说道,“唉,还不是那老侍郎的儿子,前几次见到了小翠姑娘后便一直纠缠不轻,这次可好,带着人都上去抢了,你们几位是我们老爷的朋友吧,若是得空,还请去帮帮我家老爷,对方对多,肯定是会吃亏的。”   “好的,老丈且坐,我们马上过去。”刘经纬说罢,便带着天狼七人走出了酒楼。   “猴子,去暗影分部问问,这什么老侍郎什么来头,我们先行一步,你随后跟上。”刘经纬甩下一句话,便带着剩下六人追随吴璋的步伐而去。      第一百零一章 奇案风波(上)      待得刘经纬骑上快马朝那吴璋追去的时候,那吴璋已经骑马奔出了老远,都说人具备有潜力,在碰到什么意外事情的时候,潜力就会猛然爆发,渐渐的,刘经纬发现他已经快追不上吴璋了,毕竟他们的马匹已经奔腾了大半个上午,力气已乏。   无奈,几人只好放弃追踪,一路上问着行人而去,还好这什么老侍郎在清溪镇只有一家,倒是不难打听,众人一路前行,那猴子也在半路赶上,并带来了这老侍郎的相关资料。   原来这老侍郎原是先皇在位时的一位兵部侍郎,在三年前就已经致仕还家了,由于以前官至侍郎,回家后也不会太难过,家里田地宅院都有,日子过也是富足,俗话说,富不过三代。   这句话还真是在理,这老爷子去年终究是没有熬过冬天,死掉了。   从此之后,没有了老爷子的约束,这老侍郎一家便开始称王称霸起来,平时压榨乡邻,据说这段时间还跟倭国人勾搭上了,在镇上贩卖特洛苏,端是火了一把。   本来刘经纬还不是很想管闲事,但是这一看到报告上写着特洛苏三个字,他就怒了,龙腾人还没意识到这特洛苏的危害,可刘经纬毕竟是两世为人,这东西说白了就是鸦片!   当下有猴子带路,便径直朝那翠翠家奔去。   待得众人赶到翠翠家时,只见那吴璋已经被人打翻在地,而一群身着黑衣的人,却是死死的抓住一个女子往那轿子中塞去,任凭那女子如何挣扎,那群黑衣人硬是不管。   “助手!郎朗天日,可还有王法!”刘经纬见状,骑着马匹便朝那群人撞去,同时嘴中还不忘大喝一声。   “忒!哪来的管闲事的汉子,敢跟老子讲王法,给我打!让他看看王法管的了谁!”那群人见马撞来,也是纷纷躲闪,待刘经纬众人马匹稍定,一个个便提着棍子冲将上来,作势欲打。   刘经纬什么场面没见过?此刻根本不将这群人放在心上,只是上去扶起那少女和躺在地上的吴璋。   结果根本不用看,也就三两下的功夫,倒在地上的人就变成了那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黑衣人。   “你便是翠翠吧,为何这些人回来找你,你把经过跟我讲讲。”刘经纬见那翠翠已经停止了哭泣,便温言问道。   翠翠闻言,只是不做声,而是朝着那吴璋望去。   吴璋此时已经转醒,见翠翠望着自己,只是轻轻的点点头,示意翠翠将事情讲给刘经纬听。   翠翠见状,便说起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翠翠家原本还算殷实人家,早前便在那清河镇中开了一家当铺,她那老父亲便是那掌柜兼掌眼先生。   约莫是去年夏天的时候,翠翠家的当铺里来了一名穿着华丽的公子,手中带着一副山水画家启明的画来到店子里典当。   翠翠的父亲也是有眼力劲的人,这启明的画作可谓是价值连城,他平时也多有研究,此刻这人拿出来的这幅画经过他反复验看,并请了几个朋友一起掌眼,都确认那画是启明的无疑。   于是那翠翠的父亲便以自己的当铺做抵押,同时补了一千两银子的现钱给他,双方约定,一个星期之后,这个人归还当铺房契,并用两千两银子赎回那幅画。   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当下双方便在公证人的见证下画押签字。   待得手续办完,翠翠的父亲特地拿出了一个红木箱子小心的将那画卷锁了起来,藏在了暗格之中。   只是一个星期之后,那人便带着两千两银子和房契来赎回字画,原本以为可以大赚一比的翠翠父亲便开心的取出了那个箱子,但是问题也就来了,当翠翠父亲从箱子中拿出画轴,打开之后,只见那画卷上栩栩如生的山水画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白纸一张。   翠翠父亲再三确认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放进箱子的时候他也留了个心眼,在那画轴的轴柄中偷偷的塞了一枚缝衣针,此时缝衣针还在,笔墨却是不见了。   那前来赎画的公子一看,当场便将翠翠父亲扭送到了官府,一番官司打下来,翠翠家肯定是败诉,平白用那店铺和一千两白银买了一副什么都没有的字画。   自此,翠翠的父亲一病不起,整天以泪洗脸,人也日渐消瘦,因为那一千两白银里面有那翠翠父亲向那老侍郎儿子借的六百两白银,如今利滚利下来已经有了三千两了。   后来,有人告诉翠翠父亲,那来当画的公子正是那老侍郎的孙子,估计他们是被那老侍郎一家给坑了。   眼见又到了还钱的日子,这翠翠一家是无论如何也还不清这驴打滚了,因此那老侍郎家就又提出让翠翠抵债,两家账目便可勾销,翠翠父亲如今卧病在床,母亲早就死了,家里的亲戚看见翠翠家如今这个场景谁还敢来帮他?   因此这一幕就活生生的发生在了刘经纬面前。   刘经纬听罢,也感觉棘手,这事情蹊跷的很,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翠翠家是中了老侍郎一家的算计是没错的,但是关键是在那副画上面,于是便问翠翠道,“翠翠,那画可曾在家中保存?”   翠翠闻言点点头,“家道中落全因此画而起,因此家父说,这幅画是他这辈子的心结,死也要带到棺材里,等到了阴曹地府,好找阎王爷讨个说法。”   “可否将画取来,让我等看看?”刘经纬再次问道。   这次翠翠还是望了望吴璋,其实吴璋跟这翠翠来往也不久,根本不清楚翠翠家还有这事情,见刘经纬在场,心中也有了底气,顿时站起身来说道,“你且去将画拿来,今日刘公子当面,定要还你家清白!”   过不多时,一名瘦骨嶙峋的老头便在翠翠的搀扶下走到了人群当中,他手中抱着一个掉了漆皮的木头箱子,上面一把大锁将箱子锁的死死的,他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将那箱子视为珍宝。   “父亲,这位是吴璋吴老爷,是我们镇上的新镇长,那位,那位……”   “哦,这位是刘公子,从洛都来的,伯父,我是吴璋,是清溪镇的镇长,听说了你家的事情,特地来帮你们了了这桩公案。”吴璋见到心上人尴尬,便主动上前说道。   那老头此时已经精气神全无,只是听说了那句了解案子的话语后,眼中闪现出一丝希冀,机械的将手中木箱递给了吴璋,悠悠的说了句,“老爷且看,小老儿感觉时日无多,若是能断就断了,断不了这案子,小老头便去那阴司找阎罗王告状,死也要得个清白啊!”   待那吴璋接过木箱,就要查验的时候,刘经纬却一把拍了过去,“且慢!鬼眼,你带着徐贲跟这群人回去一趟,带那一干人员前来过堂,吴镇长今日要在这过堂问案,猴子,你再跑一趟,去给我找几个算账先生来,有些帐是要好好算一算了。”      第一百零二章 奇案风波(下)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那鬼眼和徐贲二人才在一群身着黑衣的家丁包围之下姗姗来迟。   你道为何如此阵仗?穿过人群,明显可以看到哪鬼眼和徐贲手上一人抓着一个中年人,而那群家丁则是步步警惕,表现的是忠心耿耿,原来那鬼眼和徐贲二人是强行将那老侍郎家的两个当家人给绑了来的。   待得众人到齐,刘经纬便故意退到了吴璋身后,手持一把用布匹包裹的长剑,做护卫状。   那吴璋知道这是刘经纬让他出头露脸争面子,当下便给;刘经纬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刘经纬微笑,不以为意。   “吴镇长是吧,不知将我们兄弟两绑来做什么,你个芝麻绿豆官,做事可考虑过后果?”还不待吴璋说话,那被绑来的一名中年汉子便叫嚣起来。   吴璋只是不理,端坐在一张权且当做是案桌的长条椅子后面,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就拍到了那“案桌”上。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吴璋官威一摆,按例问道。   只见此话一出,那被绑来的两人和周围一众跟随前来的家丁顿时便乐了,随及而来的便是一阵哄笑。   “我说,你摆谱也不找个好点的地方,你们县令见了老子都要恭恭敬敬的,你一个小小镇长还给老子摆谱?老子直接跟你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小娘皮我是要定了,识相的你乖乖回家,若是不识相,且看我不将你那镇公所给你砸了。”   此人端的是嚣张无比,也难怪他行事如此放肆,在他的印象,他一出生家中便是为官,从小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敢骑到他身上撒野?   再反观刘经纬,只见他双目微闭,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关心,立马进入了入定状态,这是他对吴璋的一个考验,虽说在清溪镇上,这吴璋表现出了机智的一面,但是那毕竟是小案子,他刘经纬要的人若是这事情都摆不定,估计他也就甩手而走人了。   “皂隶何在,此人威胁朝廷命官,扬言拆毁公堂,给我打将跪下!”吴璋不理此人,直接喊打。   那皂隶也是本地人,见着这镇长今天玩的如此之大,也是心中战栗,如何还敢下手?吴璋初来,或许还不知道老侍郎一家的霸道,他们可是清溪镇的老油条,此刻得罪了这人,日后算起账来如何翻身?   所以他们只是逡巡不前,那吴璋也看出了他们心中的犹豫,但是若没有那三分魄力,他当初有如何敢将那太监番子一顿乱打,赶出了他治下的县城?   “哼,没用的孬种。”吴璋鄙夷的说了一声,也不管那尴尬的皂隶,又直接下令道,“鬼眼徐贲,将这厮掌嘴三十,打断膝盖骨,我看他跪还是不跪!”那吴璋一咬牙,顿时喊道。   正在场边看戏的天狼七人顿时脸色一顿,莫名其妙的互相看了看,又纷纷朝着刘经纬投去问询的目光。   那刘经纬此时的脸上也是精彩万分,透露着几分欣赏,这人懂得借势,善于利用手边的资源,倒是一个秒人,刘经纬知道天狼在等他的命令,当下便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那鬼眼徐贲二人得令,迅速冲将上前,一个抓住那厮的手臂瞬间反扣,另一人则是张开右手,狠狠的煽起了耳光。   这二人速度太快,待那家丁和另外一位主事之人反应过来之时,鬼眼和徐贲已经开始打将起来了,只剩下那被打之人嗷嗷直叫。   “打,给我打,把我父亲救出来!打死人了我负责!”那被徐贲二人强行绑来的另外一人顿时急道。   那狗仗人势的家丁闻言,纷纷抄起棍棒欲上前抢人,就这样,吴璋这镇长下乡救人的举动瞬间便演化成了一场斗殴的闹剧。   “猴子,若是有人胆敢上前,则视为杀官谋反,给我杀无赦!”吴璋不知道鬼眼猴子他们的大名叫什么,他知道此时不能软,若是软下去,估计日后他想出头都不行,索性一条路走到底。   “喏!”猴子几人也是很欣赏这吴璋的手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吴璋的性格跟刘经纬的很像,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五人闻言,纷纷拔出身后的军刀,便欲上前争斗。   你要说这人就是这么犯贱,要是打架斗殴,这群家丁不怕,要是拼起命来,他们气势便弱了三分,又加上那谋反的帽子一扣,谁还敢来?没看见这镇长身边那个账房先生正在飞快的记录着什么么?谋反可是要诛九族的。   “别,别打了,草民邱力,邱力,服了服了!”正在几人要动手的时候,那被鬼眼和徐贲胖揍的人终于是服软了。   有些人就是贱,好好的事情不说,偏偏要被揍了一顿之后才能说实话,见场面得到控制“都退下,带邱力苗翠翠二人前来问话。”那吴璋此人服软,当下也不再追究,这一场奇案经过这一闹剧后算是恢复了正常。   “苗翠翠,此事因何而起,你且讲来。”那吴璋决心为翠翠出头,因此也是难得的正经起来,不再见那副吊儿郎当样。   那翠翠闻言,便当着众人的面将那邱力之子邱明如何来典当,如何约定时辰,如何赎回,如何打官司,后面又如何闹到这步田地都一一说出。   此时这邱力可是挺直了腰板,从翠翠口中可以听出,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是翠翠家不占理,因此那邱力又说道,“吴老爷,我父亲虽然去世,但是今日你无故殴打某家,日后不付出点代价,我邱某人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那吴璋只是点点头,并不答话,只是冲左右说道,“此案关键,乃在那一画作,左右,且将那画呈上案前!”   待得左右将那保存极好的画卷拿出来,众人都伸长头颅往那画卷上看去之时,只见那画轴上哪有什么水墨画?白花花一片,因此左右闻讯而来的百姓都摇摇头,虽然为那翠翠可惜,但是欠人家的总要还,也是天经地义的。   那吴璋随意的看了一眼,问翠翠道,“苗翠翠,此画可曾是那邱力之子典当与你家?”   那苗翠翠点点头,便默不作声,因为他对吴璋也是没什么信心,毕竟连专业的画师和老收藏家都鉴定不了什么名堂出来,这吴璋还能得出什么结论?   “好,那我再问你邱力,你当初典当的是一副什么画作?”吴璋见翠翠点头,便复问邱力道。   “当初典当之画乃泼墨大家启明的得意之作山河图,此画价值连城,如今只讨回这么点东西,可真是便宜了这老家伙了!”那邱力故作不满的说道。   人群中也有那识货的人,待邱力说出启明两个字的时候都是“哦”的发出一声长音,若按邱力所言,那么跟这老头要这么点东西确实是亏了。   “先生可曾将此话记下?”吴璋问毕,又对那负责记录的帐房先生说道。   “老爷放心,全都记下了。”那帐房是个老头,慢条斯理的说道。   吴璋是相信翠翠的,而且一户人家被逼得如此之惨,若是贪图那名画,估计早就连当铺都丢了,直接卷画走人。   待问话毕,吴璋起身名人将那卷轴架起,由两人一高一矮的拉着,自己将眼睛凑近了那卷轴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镇民的又见镇长老爷开始断案,于是一个个兴奋的屏气凝神,只待那镇长宣判。   然而,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酷烈的太阳烤的众人难受不已,那举着画卷的皂隶满头大汗,双手也不停的发抖,似乎这次镇长大人也要吃瘪了。   大家心中想的不错,此时吴璋心里也是火烧火燎,从表面上开来,这副画卷就是一副白纸,根本看不出哪里有绘画的痕迹,那皂隶因为体力原因,不断的抖动画卷,吴璋不耐之下喊了句,“别动!”   由于说的突然,那本就满头大汗皂隶浑身一震,当下便有两三滴汗珠落到了那画轴之上,吴璋正要喝骂,却突然发现那卷轴上的汗珠随着不断的往下滑落而拉出一条条黑色的墨痕,似乎那不是一滴汗,而是一地墨水一般。   “好啊!竟是如此,邱力,尔等好大的胆子,讹人钱财不说,还想抢人,尔等可知罪!”说罢,便将那桌上放着一碗清水含了半口,隔着大约半丈见方,猛的朝那画上喷去。   众人不知道这吴镇长闹的哪出,刚要哄笑,却见水雾沾到那画轴上之后,那副画上便隐隐开始有了墨迹,那吴璋接连小心的喷了三口水,一副壮丽的山河图就这样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第一百零三章 以讹还讹      就在喷那第三口水喷完之时,一副气势磅礴的山河图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刚喷上去的水雾犹如那露水,让这山河图显得更加生动,仿佛那山,那水,那树皆是活过来了一般,让众人感受了一股清凉。   那苗翠翠的老父亲苗显一见此状,顿时状若疯狂,嘴巴中已是说不出话语,只得站在那画面前用手不断指着自己,然后指着画轴,最后再愤怒的指着那邱力,邱力见状,虽是尴尬,但终归还是昂起了头,完全是一副,我就是看中他家的当铺和钱财,你又那我怎么样的态势。   终于,那苗显似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脸色突然的潮红起来,刘经纬暗道一声不好,冲上去准备救人之时,只见那苗显突兀的一口鲜血喷出,便倒在了地上,待众人上去救助之时,那苗显显然已是不活。   “爹!爹啊!”那苗翠翠见父亲气绝,顿时瘫软在地,人群中也稍微出现了一丝骚乱。   如今翠翠家老父亲已死,他苗家亲戚又怕得罪老侍郎,而断绝了来往,现在碰到这事情也是没个担待的,若是吴璋也乱了分寸,势必会失去惩戒这人的最佳时机,当下强忍着上前安慰心上的冲动,让皂隶拉了两个女人将翠翠扶回屋子,有简易的支起个草棚为那尸体遮住了太阳,免得被烈日暴晒。   “兀那贼厮,先是诈骗谋财,又强抢民女,现在还将人气死,你还有何分说?”吴璋满目通红,强忍怒气说道。   那邱力见吴璋质问,虽有慌乱,但随后心念一转,朗声说道,“这人我可是没碍着没碰着,是他自己死的,至于这画,我也不明白此中关窍,怪我咯?此事不是你个小小镇长能管的,我看你耐我何?我已派人去请汤县令,他自会替我主持公道。”   “哇呀呀,气煞我也!”那吴璋终是忍不住,顺势就要将手中的石块扔将出去。   此刻,那刘经纬却是挺身而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此事现在已经牵扯到人命,他一个小小的镇长已经没权利过问了,但是看这样子,这劳什子汤县令似乎跟这邱力关系异常,此刻他苗家只剩下一个弱女子,汤县令帮谁,还是两说。   “老爷且息怒,这事牵扯到人命案子你自然无法过问,然而调节乡邻纠纷,却是老爷的本职,老爷可将涉及钱财纠纷的那一部分判出。”   刘经纬话一说完,那吴璋顿时也醒悟了过来,其实也怪他怒气冲头,若是这事摆到其他人家,他有一万种办法折腾这厮。   “好!这案子我管不了,但是钱财纠纷却在正是我判,帐房何在!”那吴璋强吸了一口气,喊道。   “小人在。”顿时那七八个由刘经纬提前征集来的帐房齐声应到。   “且将那苗显一家当初所在清溪镇的当铺折价,然后再将当初的一千两白银,尔等按照九出十三归给我算算,看着邱力要赔多少钱给苗家!”那吴璋语不惊人死不休。   “九出十三归”,典型的高利贷,又叫驴打滚,你找人借十两银子,人家实际上只给你九两银子,借条上还是要写十两,还却要还十三两银子,而且是利滚利,每天都在滚,你看那苗显只是借了那老侍郎家六百两银子,如今却翻到了三千两,便可知其利害。   那邱力听言,顿时大喊不服,但是由于他的卑劣行径和平时的为非作歹,此时却无人站出来帮他,更有胆子大的,从那人群后面高声喊出了几声“好”!   邱力叫嚷了半天,见无人理会于他,这大太阳晒的也是怪热,因此便停住了喊叫,只是转身找了个家丁,让他速速去催促那县令快点到场,今日他发现,似乎事情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畴,这小小的一个镇长竟然毫不惧怕自己的权势。   时间在流逝,那些帐房先生们经过那算盘珠子一通拨弄后得出了结果,最后一位年纪大的将几位帐房所算的数据有统计了一遍后,便拿着一张纸上来说道,“老爷,算出来了。”   “念,大声的念,今日这邱力若不将钱送来,镇公所的班房可不是空着住老鼠的!”吴璋也不接那纸条,只是让那老头大声的念诵。   这下可就激起了群众的热情,以前的华夏,人民有着狂热的看热闹心理,而此时的龙腾人民在这一点上表现的丝毫不差,一个个聚精会神的听着,他们想知道,这邱力到底要赔多少钱。   “亡者苗显,去年于清河镇盘下店铺一间,位置绝佳,拆原屋重建,加上镇公所去年盘存之古董物事,折银一万两,加上给与邱家之一千两,九出十三归,再加一千九百两,合计白银一万二千九百两!现应该归还苗家纹银一十一万三千两!”   “嘶!”待那公所的老帐房将数字报出之时,那人群中瞬间传出一片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只是,那刘经纬却皱了皱眉头,看着有些解气的吴璋,他顿时走上前去,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句,“别忘了,还有去年打官司期间的交通费,差旅费,食宿费,以及被这厮讹诈之后的精神损失费,误工费,都要算的。”   原本还有些解恨的吴璋听到刘经纬这么一说,顿时脑袋瓜子一亮,虽然不知道刘经纬从哪里冒出那么多费用,但是这却给他提供了一条思路,随即便略带崇拜的看着刘经纬道,“文魁果然是文魁,果然是一肚子坏水,等着,看我的。”   “怎么算的,怎么算的?重新算!”那吴璋听刘经纬说完,顿时便脸色一摆,呵斥道,“为何没有交通费,差旅费,食宿费,以及被这厮讹诈之后的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还有这苗老头因此生病而产生医药费,翠翠姑娘要照顾他老爹的护理费等等?”   那老帐房和围观的群众听罢顿时又是惊呼,此刻脸色最难看的便是那邱力了,这货放高利贷放的多了,一向都是他去讹别人,此刻却被这吴璋讹了,若是这样算下来,他邱家再有钱也赔不起,但此刻人心不在他这边,而且对方这几人功夫也很是了得,现在再喊,估计要遭,心中只有暗暗祈祷那汤县令赶快到来。   “老爷,加上那些费用,本金已经是二万四千两白银,这样下来,九出十三归的话,邱家要支付苗家共计白银十五万七千六百五十三两。”此刻那老帐房学乖了,连那零头也算了来。   吴璋这才拿起那份清单,点点头,“嗯,不错,是这么个意思,好了,邱力,速去差人拿钱,什么时候拿到钱,什么时候放你走,至于那案子我可没权管,一码归一码。”   那邱力听完那数额,顿时腿一软,就往地上瘫去,然而一声长喊确如灌注了春~药一般将他又拉了回来。   “县令大人到!闲人回避!”      第一百零四章 萌萌病重      汝南县令汤耀祖,零陵郡松岗县人,典型的南方人,那零陵郡地接南蛮,民风彪悍,自来不尚读书,而朝中大臣也对这南蛮之地的不太待见,因此这汤耀祖在官场混的也不太如意。   因此年界四十他也看开了,这升迁无望,自己便要将那油水捞足,然后换个地方买个庄园当老爷也蛮不错。   因此,五年来他虽然一直都是平调,钱财倒是捞了不少,只是去年东莱郡水灾平定后,他从另外一个地方调到了汝南,面对一群苦哈哈的灾民,他就是想刮地皮也没处下手。   后来倒是这邱老侍郎的儿子找上了门,出手就是一千两,让他帮忙夺了那清河镇位置最好的苗家当铺。   这二人一个出钱,一个收钱,狼狈为奸,合作的也挺愉快,后来这邱力更是找到自己,说是那倭国有人运来一批上好的特洛苏,希望跟县令大人合作,如此一个赚钱的机会这汤耀祖岂能放过?   当下便一拍板,将那原来的老苗家当铺改成了大烟馆,从此更是和这邱力二人合力压榨百姓,治下百姓是苦不堪言。   “吴璋,何事打人?可还有王法?你个不入品的小吏,怎敢知法犯法!”   看到县令到来,众百姓纷纷闪躲,惹上这邱力可能还有一条活路,若是惹到这汤扒皮,估计连小命都保不住。   那县令似乎很享受这种状态,听着个大肚子颐指气使的说道。   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吴璋此时也只好上前躬身作揖,将来龙去脉一一说清楚。   那县令边听边故作正派,时不时还点点头,只是那刘经纬却是有些不耐,在这里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了,若是每走一地便都是如此,那真要跟徐贲说的那样了,每个一年半载都回不了洛都,他出来可是有目的的。   “行了,吴大镇长,此处也不说话的地方,把那死人送到义庄,让仵作验验,那什么翠翠,先带回县衙大牢关着,择日过堂,那什么邱力,你先回去了,这段时间别乱走,本老爷传唤,要随叫随到。”那县令就这么说了两句,摆摆手就欲离去。   人群中倒彩连声,这汤扒皮也不管,只是看着那邱力,那邱力如何不懂,当下便点头哈腰的道,“太尊自去,太尊自去,稍后我便去衙门给您禀报案情经过。”   那汤耀祖点点头,很是满意邱力的打算。   “什么狗东西,真是不要脸,老子可没时间陪着你这狗屁县令玩,来啊,将此寮拿住,交给汝南暗影,让他们慢慢审!”刘经纬实在无语,他跑这一趟是看看这吴璋的能力怎么样,既然这吴璋已经被他看上了,再拖下去就是浪费时间,于是便直接下令道。   “你是何人!为何辱骂上官?”那汤县令身边的一名师爷骂道。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们侯爷乃是奉命巡狩龙腾的钦差,所到之处如皇帝亲临!”那猴子一向活泼,当时边说边往上走,直接揪住了那县令,一拳便打在了他的软肋之上,疼的那汤扒皮顿时一身冷汗。   “吴璋,你带着我手下几个人先去把事情处理了,若是有什么麻烦,让鬼眼他们扫了就行,我先回清溪镇,忙完后来找我。”   以刘经纬现在的权势来看,这是完全就是一场闹剧,但是他却很开心,因为无意中路过这清溪镇,竟然让他发现了个人才,此时他手上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人。   繁杂的事情不必多说,只是那刘经纬第三天的时候带着吴璋离开了清溪镇,苗翠翠则由两名天狼队员护送回了洛都。   清溪镇内,这几天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那大烟馆被人一把火烧了,二是那老侍郎府被一群来历不名的人抄了个底朝天,三是知县汤大人丢了乌纱,被逮到了郡府关了起来,据说牢底是要坐穿了。   这一切的一切可以说是了不得的大事,但是却并没有引起任何恐慌,刘经纬只知道,这些天清河镇和汝南治下几个乡镇的鞭炮声就没有停过,而且一浪高过一浪。   “我说侯爷大人,咱这是去哪啊?”所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吴璋现在可是乐呵的很,虽说翠翠父亲身亡,但是现在翠翠注定是跟着自己了,所以一路上也开心不已。   “什么叫做侯爷大人,竟然拿起我开涮了!哈哈哈哈!往东,一直往东!东到大海!”刘经纬策马奔腾,在这一望无垠的平原大地上驰骋的感觉确实舒爽,听到吴璋的话后豪气顿生,说道,“尔等随我去征服那大海之外的蛮夷,开创龙腾盛世!”   “哈哈哈哈哈!”众人受到刘经纬的感染,也纷纷朗声大笑。   洛都,自从小皇帝跟着刘经纬经历了为期一个月的变形记后,整个人似乎跟以前有着脱胎换骨的改变。   大臣上报各地民情,他能问出很贴地气的话语,比如收成几何,税赋几何,百姓是否能得温饱等。   又有那工部上报修河堤一事,那小皇帝竟然驳回了工部的预算和河堤设计方案,而是派出了一直三人小组,沿着那工部所说的地段考察了一番,重新进行了一番预算和设计,预算费用比工部自己报的还要多,但是看过设计图纸后,工部众人没有一个反驳,纷纷表示赞同。   随着皇帝对民政等事务的逐渐熟悉,朝堂氛围却是越来越好,随着一条条正确政令的下达,龙腾局势隐隐有了稳中增长的局势。   “萌萌,你最近脸色怎么了?好像是生病了吧?”   洛都,镇国侯府中,陈灵儿拉着萌萌关切的问道。   自从上次洛河做完水龙回来之后,萌萌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差,现在几乎连饭都吃不下,每天只能喝点汤水维持自己身体。   “唉,我也不知道,大夫说是感染了风寒,但是吃过了药后也不见好转。”萌萌轻声叹了一口气,便闭上了眼睛。   陈灵儿不动医术,也只能是干着急,而此刻刘经纬又被放出了洛都,代表皇帝巡狩去了,他也是没了办法,“呆子,你若是收到了信就赶紧回来吧,萌萌,萌萌真的很难受啊!”      第一百零五章 萌萌遭难      刘经纬在有了吴璋跟随之后,取消了原定往东而行,直达大海的计划,他虽然在早前就开始筹备造船,但是现在派遣过去的人和技术工人估计还没弄出个名堂出来,去了用处也不大。   而是直接朝着南蛮之地而去,因为前段时间小皇帝乱用外戚,导致龙腾国民怨四起,不堪压迫的南蛮二十八寨宣布脱离龙腾治下,由各寨头领率领山民离开了沃土,返回大山中生活去了。   而且,在南蛮宣布脱离龙腾治下后不久,临近南蛮的平安郡治下洪冲县、决安县暴乱,接着便是除了治所之外的另外四县也进入了暴乱当中,他们焼府杀官,由老百姓自己推选出了县令各职位,自己过起了自己的日子,倒颇有些民主自治的架势。   两相权衡,刘经纬一众便不再迟疑,直接拍马往那平安郡奔去,所过之处除了打尖住店,没有通知任何一处官府。   好笑的是,刘经纬的仪仗自从出了洛都后,往南门走了半日便又折回了洛都,那各地眼线看到此情况均是诧异不已,纷纷通过各自的渠道得到了可靠的消息,那刘经纬并不在仪仗之中,而是一早便带着护卫们出了城,具体动向无人清楚。   由于刘经纬杀名在外,而且只要你有问题便毫不留情的态度,让各地官府为之一阵,在得到失去刘经纬动向的报告后,一时间是人人自危,各地纷纷开始了打老虎拍苍蝇的工作,一些平时劣迹斑斑的官员纷纷被上司丢了出来当替罪羊,惹得龙腾百姓大声呼好。   “葛老,老家来话,那刘经纬的触手已经伸到了傲来郡,如今刘经纬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楞头小子了,这看似巡狩龙腾,实际上是派遣刘经纬下去了解国情,树立威望,待到回洛都的时候,想必就是刘经纬掌握实权的时候,到时候怕是不好办了。”皇宫内阁中,平时那半天不说一句,毫无存在的感的,排在四名内阁当中最后一名的方儒待冉闵出去后,轻声的对葛阁老说道。   那葛阁老睁开微闭的双眼,轻声哼道,“你们既然已经动手了,何必还要来问我?一帮蠢驴,祸不及家人你可知晓?那刘经纬有经天纬地之才,我早说过会为老家争取足够的利益,尔等却是多此一举,自乱阵脚!我且问你,那刘经纬可曾发现什么?现在动手太早了!”   那方儒闻言,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再纠结这个事情,继而转变到另一个话题道,“葛老,老家那边说,刘经纬上次带来洛都的那一批人有古怪。”   “哦?有何古怪?”这倒是引起了葛阁老的注意,根据他底下的人来报,说刘经纬假借影子之名,在做那机密的事情,据那位打入影子的人说,所做之时还很注重保密,一般人都进不去那个院子。   “上次皇上从朔方回来后,从朔方带了一批人回来,直接进入了影子总部,前日工部上报的水堤加固计划被皇帝驳回了,随后派了三个人去巡视那修堤的淮水,这三人巡视完后上交了一个计划,上报的银两比工部的预算还要多,蹊跷的是皇帝竟然同意了!”那方儒将前几日的事情拿出来说道。   “这我知道,然而工部的什么图纸我也不懂,只是那工部老吏看过图纸后赞不绝口,说什么此堤若成,则淮水百年无患,难不成……”那葛阁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惊讶的问道。   那方儒微微的点点头,证实了葛阁老心中所想,那葛阁老顿时心中一惊,“若是刘经纬秘密培养了如此一大批人,而且人人都有如此能耐的话,待那刘经纬返回朝廷之日,将是官场大洗牌之时,这也说明了老家为何如此捉急了,这官位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啊!”葛阁老点点头,心中想到。   “你们找不到刘经纬的弱点,又想乱了刘经纬的阵脚,但俗话说祸不及家人,此事你们已经做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要做就要做干净,若是露出什么马脚,那刘经纬可不是好相与的,趁着刘经纬没来之前做完这件事情。”葛阁老眼中闪出一丝精光,与他平时温和的形象毫不相符。   此时的洛都侯爷府中已经是一片肃然,那萌萌今日本来感觉气色尚可,便让丫头牵着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是谁也没想到,就出来走了几步而已,那太阳一晒顿时让萌萌感觉气血上涌。   紧接着便是一口淤血喷出,那淤血犹如墨汁,腥臭无比,萌萌也是猛的一下栽倒在那丫头怀中。   “蠢驴,笨蛋,连朕这个十二岁的小子都看得出是中毒了,尔等居然束手无策?快别说尔等是御医了,听了都丢人!”萌萌卧室中,那小皇帝正破口大骂着那跪在地上颤颤发抖的众位御医。   其实这御医们也是委屈的很,这萌萌起初之时并没有什么征召,那先前来看的医生以为是季节交替染了风寒,便一直当作风寒来医,一直到今日萌萌病发之后,众人才发现,这萌萌已经是中毒已深。   “皇上息怒,萌萌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还请皇上切莫动怒,伤了龙体。”那太医院院正磕头说道。   小皇帝本来已经渐渐安静下来,但一听这话,顿时又怒了,“你们这群怂包,蠢蛋,跟老王家隔壁的阿花有何区别,还不速速出去想对策,若是那刘叔回来了,见萌萌姐姐如此境况,岂能扰了朕?”   众人被小皇帝一股脑的赶了出去想对策,只是苦了那帮太医,他们想遍了脑袋也不知道那隔壁老王家的阿花是何方神圣。   没有经过变故和磨练的小皇帝很聪明,但是却很顽劣,如今他也算是见过一番世面了,面对着哭泣的陈灵儿和眉头紧缩的赵凝萱,他赵珉也不断沉思着对策。   救灾众人愁眉不展的时候,一名戴着暗影档头标志的黑衣人如幽灵般闪到了门外,说道,“启禀几位主子,门外有一老和尚求见,说是与侯爷有旧,今日特来化缘。”   “不见不见,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那老秃驴出来捣乱,存心跟朕过不起不成?”那小皇帝挥挥手,烦躁的说道。   门外那暗影档头听令,顿时应诺,提起轻身功越墙而去。   “慢着,且去叫那大师进来这里,自当奉上盘资。”蓦地,那沉思中的赵凝萱突然开口高声说道。   那刚要越过院墙的暗影档头闻言,立马一个千斤坠落到墙头,随后几个临空后翻便又跪倒了门前答应。   “姐姐,此时已经够乱了,为何还要将那秃驴叫来?”小皇帝一脸苦相的说道。   赵凝萱也是凭借女人的直觉做出的判断,但随即想过之后觉得很是蹊跷,当下便跟皇帝说道,“珉儿,这老和尚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你说蹊跷不蹊跷?若是只要讨得三五斗米的话,又何必报出刘经纬的大名?”   那趴在一旁哭泣的陈灵儿闻言也止住了哭声,急急说道,“姐姐莫不是认为这个老和尚能救萌萌?”   “说不清楚,待会那老和尚进来之后我等自当以礼待之。”   话不多说,不过片刻时间,便有一女婢引着一名满脸红光的和尚进了内院,这和尚如何样貌?袒胸露乳破袈裟,笑面迎人佛口张,布袋一只走天下,荤腥不忌满肚肠。   若是刘经纬再此,他肯定会认得此人便是当日一语说出他来历的老和尚,只是那时的老和尚一派世外高人的形象,而此刻的老和尚却显得那么脑满肥肠。   “姐姐,这,这就是你说的高僧?”开门的是那小皇帝,那小皇帝见了来人之后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也怪不得他,任谁见了这扶摸样的和尚,心下也难生好感,小皇帝兀自堵在门口不让那和尚进门。   “阿弥陀佛,陛下如此以貌取人,可算不得明君。”那和尚也不介意,笑眯眯的对小皇帝说道。   “你如何认得朕?是不是左右跟你说起了?”那小皇帝此时却又惊呼起来,说道,“未必大师傅会看相?是极是极,老和尚会看相,自然也会看病,速速随朕前来,给姐姐诊治一番!”本来那赵凝萱还待上前寒暄,却见那小皇帝已经将那和尚带进了屋子。   赵凝萱顿时无语,这赵珉此时如此急切,连这和尚什么来历都分不清楚就带了进去,也太不小心了。   此时的龙腾,对女儿家的清白还是很看中的,在出阁之前,任何男人都不能进入女孩子的闺房,连父亲也不例外,但是今日不同,一是进来的都是一群老太医,医者父母心,自然不会有非议,而这老和尚又是出家人,当然也不会招来别人白眼。   于是,救灾赵凝萱暗自戒备的时候,那老和尚已经来到了萌萌的榻前。   “嘶!是谁如此歹毒,竟是懂得如此手法? 相生相克,必有高人指点啊!啧啧啧,了不得,了不得。”   那陈灵儿本就为萌萌担忧,此时见这和尚不说救治萌萌,还当面夸起了那下毒之人,端的是令人生厌,便插话道,“大和尚,若是能救得萌萌性命,我镇国侯感谢您,若是救不得,请离去,我镇国侯也少不得你的盘缠。”   “阿弥陀佛,女施主着相了,如此慧根的小姑娘竟遭歹人陷害,老衲却是看不过去,尔等记着,即日起,此女只可服用专人采买,现场烹煮的小米粥,不得吃任何其他菜肴。”老和尚说完,便不言语,径自捉住了萌萌的手腕,开始诊断起来。   那赵凝萱何等人物,以前乃是影子的首领,如何听不出这老和尚的话语,虽然她不知道萌萌如何中毒,但是他却明白了一件事情,顿时眼中寒光一闪,转身便走了出去。   “告诉张远山,府内有奸细,企图谋害萌萌和陈灵儿,速速捉拿贼人!”赵凝萱似乎是对着空气在说话,待她说完转身回房的一刹那,那旁边不远的一颗树上闪出一道人影,朝着外院奔去。   “此种下毒手法极其高明,先是利用事物相克的道理让小女娃慢慢中毒,然后再针对他每日所服用的药物调整膳食,让毒素快速行遍全身,若是老和尚我再晚来一步,说不得这小姑娘性命难保。”   那和尚等到赵凝萱进门后,从怀中掏出一粒黑色药丸给萌萌吃下,然后说道。   赵凝萱进门正好看到这一幕,刚要开口,却又被那老和尚看穿,“且请公主为和尚我备一份饭菜,酒肉不忌,我自在那候着。”   对于这和尚为何能知道自己是公主,赵凝萱已经不问了,而老和尚找她讨要饭食也正是她准备开口所提之事,若是此人是骗子,那他赵凝萱自然不会手软,若是此人当真就了萌萌性命,那她也会好好报答。   “大师客气了,有劳大师外厅用膳。” 赵凝萱盈盈一礼,准备带那老和尚前去用饭,却又听到里面陈灵儿大喊一声,“有反应了,萌萌有反应了,呀!皇上你快出去,出去!”   “为什么要朕出去,朕能帮忙的!”那皇帝不解,但是却强硬的被陈灵儿给推出了门。   而那赵凝萱听罢,却转身就进了门,让皇帝自己带着那老和尚去用膳。   “皇上为何闷闷不乐?”路上,老和尚笑着问道。   “哼,灵儿姐姐忒也见外了,我能帮上忙的。”小皇帝对刚才之事似乎还有芥蒂。   谁知老和尚却是哈哈一笑,“不可不可,皇上还是出来的好!”   此时的萌萌房中已经是乱成了一团,十来名奴婢被使唤的团团转,只见那烧水的烧水,拿桶的拿桶,拿衣服的拿衣服,进进出出就不消停。   原来那老和尚给萌萌吃了一粒药丸后,那萌萌顿时开始全身发热,立马是上吐下泻,将一张床榻弄的臭气熏天,渐渐的,那萌萌的皮肤越来越红,从那皮肤表面更是渗出了死死黑色散发着恶臭的油迹。   如此折腾一番,自是要清理一番。      第一百零六章 异变突起      足足大半个月的时间,刘经纬才带着吴璋并五名天狼堪堪到了平安郡,此时平安郡的情势很微妙。   皇帝在出去磨砺一个月的时间内,刘经纬出动暗影,第一时间将那为非做歹的太监和番子弄消失了,接着皇帝的命令便下达到了各地,取消所有最近兴起的苛捐杂税,取消所有有关飞禽走兽园的征调,命各地自行恢复生产。   平安郡,由于当初的暴政,让平安郡治下除了安南县治所还在朝廷手中外,其他四县皆反,虽说朝廷下达了撤销暴政的命令,但是平安郡的情况不一样,因为那平安郡四县已经是明目张胆的烧了衙门,自己推选出了自己的父母官,说句白话,那就是造反。   如今朝廷没有了暴政,将土地归还,但是他们造反要如何处置?历朝历代,造反的人若是被朝廷逮到了,那可是灭杀九族的大罪!   而平安郡郡守因为没有接到明确的处理意见,所以不好自己前去接触暴民,即使那些暴民愿意接纳朝廷统治,但是又担心朝廷对自己不利,因此一直僵着。   “高郡守,你且将如今情势给本侯说道说道,此行时间紧迫,尽快恢复平安郡原样最好。”平安郡郡守府,刘经纬高坐首位,吴璋站立一旁,那高郡守陪坐下首。   这高郡守高茂不是本地人,为人也有几分胆色,才干也是有的,但和那吴璋一样,属于臭脾气的那种,唯一的区别就是吴璋家里有钱,而他高郡守奉公执法,苦哈哈一个,这些也是刘经纬从暗影的情报当中了解到的,也是,若是家里有钱有势,就不会被派到这穷乡僻壤和蛮子打交道了。   “侯爷,此次是我高某失职,待事态平息我自会卸下乌纱,若是问那下面四县情势,其实也好解决。”那高郡守沉吟一番,便直说道,“若是能赦免那些反叛之人的罪名,我高某用项上人头担保,今日赦免,今日便可回归!”   刘经纬听后顿时对着那高茂笑道,“此事跟高郡守无关,要怪就怪那为非做歹的太监和番子,高郡守无须自责。”   刘经纬对此人还是挺欣赏的,于是安慰了一句说道,“此次乃官逼民反,老百姓都没了活路,如何不反?此事怪那朝中小人,于百姓无碍,既如此,明日我代天子下文,招抚治下百姓,命百姓恢复生产,朝廷免去平安郡税赋两载,以助高大人收拾民心。”   那高茂本以为又是来了一位刮地皮的,他对这些皇差钦差可是反感的很,但如此一番交谈下来,看来这位杀神其实也有着仁爱的一面,也是,对敌人的凶残不等于对子民的残酷,当下便衣袍一挑,跪将下来。   “下官代表平安郡治下百姓,感谢皇上天恩,感谢侯爷恩典!事不宜迟,下官立马出发去发布文书,请侯爷等某家三日,三日后便有结果!”那高茂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得了刘经纬的命令后立马答道。   刘经纬也不矫情,微笑的点点头。   夜色朦胧,若是平常农忙时节,村民多是已经躺下休息了,农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老婆孩子热炕头,再有一口饱饭吃,那么保证他们是朝廷统治下的顺民。   但是今时不如往日,前段时间,朝廷的荒唐命令打破了乡亲们平静的生活,朝廷要夺取他们耐以生存的土地,粮食,钱财甚至房屋,他们已经无路可走,如此下去,全家都要饿死。   由于地处南蛮,本就民风彪悍的他们没有选择去流浪其他,他们选择了反抗,他们杀死了为非作歹的太监和黑衣人,夺了县衙官府,自己人管自己人,一样过活。   可是就在昨天,这四县之地同时出现了一帮头裹方巾,做秀才打扮的文人,他们初一来就宣布了一条让人躁动不安的消息,皇帝已经派了钦差前来镇压此次叛乱的村民,那钦差正是手下有着无数人命的杀人魔王刘经纬。   那刘经纬此次前来带了八千铁甲将士,要将平安郡治下四个县所有参与反叛的人全都诛杀九族…   此话一出,顿时四县人人自危,这株连九族的罪名一下来,这四县还有多少人能保得性命?   俗话说三人成虎,何况此次前来的确实是刘经纬无疑,经过这些人一惊一乍,亦真亦假的一串联,顿时整个平安郡下面四县全都躁动起来,一起约定今日亥时在四县中间的山坳处共同商议对策。   “陈先生,我等虽是一节农民,比不得你们秀才有文化,但是若敢欺骗于我等,那么可怪我们不讲情面了。”篝火将整个山坳照的通明,人群中四人做头领打扮,围住一名秀才说道。   “秦老大,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若是还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明日一早,便有朝廷官员前来诈降,是与不是,明日便见分晓,若明日没有朝廷官员帅先锋兵马前来诈开城门,我陈某人的人头奉上!”那秀才也是巧舌如簧,加之胆气过人,顿时便让那群人相信了七七八八。   翌日,六月的天早的比较快,此时才卯时刚过,一轮红日便早早的爬上了山头。   “哒哒哒哒!”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从决安县城门外传来,那马蹄的“哒哒”声犹如敲击在了城墙之上的每一个人心中,这声音犹如催命的旋律般,让城墙上的农民军们心生不安。   此次前来的正是火急火燎的高茂,他带着一百军士,写好榜文盖好打印后便急匆匆的来到四县,他想将这个好消息快一步的带给造反的农民,让他们早一天恢复生产,平安郡便少承受一天损失。   “速速打开城门,本官乃平安郡郡守高茂,奉钦差之命赦免尔等罪行,免除赋税两载!”城门下面,高茂手中挥舞着那份榜文,虽然骑了一夜的马,但是那激动的神情还是从他的面庞中漏了出来。   城墙之上似乎是安静了一阵子,随后那城门便“吱呀呀”的被打开了来,那高茂见状也没多想,径直策马朝那门洞飞奔。   然而他身后跟随的那领兵将领似乎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顿时便拍马上前,仅仅的追了上去。   “大人小心,莫要犯险!”然而,那门洞打开,离着高茂也是咫尺之遥,就这么一会功夫,那高茂已经是兴奋的骑着马匹冲了进去。   “轰隆!”城门应声而关,待得将士们要以马匹冲门之时,那城墙之上却投掷下了如雨般的石头。   “贼子误我!莫要上当啊!乡亲们莫要上当!啊!~”城门内传来了高茂嘶哑的喊叫声。      第一百零七章 灾星刘经纬      谁也没有想到,平安郡的局势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不管是官方还是那些叛乱的百姓。   “陈康之,你竟敢欺骗我等,来啊!将这厮推下去,剁碎了喂狗!”那秦老大站在高茂尸体旁边,狂怒不已。   这位陈康之昨日夜晚说的,官兵今天来诈开城门,若是中了他的说法,索性就将计就计,杀了这狗官后边率领民众退入南蛮,那边会有人接应,也能保全一条性命。   可现在这秦老大后悔了,原因就在他手中握着的那张纸上,这张纸就是安民榜文,上门说明了此次事件与民众无关,官府不再追究百姓的造反之罪,并且取消一切苛捐杂税,将过去收缴的土地退还给农民,甚至朝廷还决定免税两年。   榜文上的红色印章是那么显眼,刺的秦老大双眼生疼,若是没必要,谁又会希望背井离乡,去那鸟兽横行的南蛮之地讨生活?   “秦老大,你果真要杀我?”那陈康之没有丝毫的紧张,只是一脸戏谑的望着秦老大,似乎非常享受这个秦老大的表情。   “不杀你,我等何以泄愤?是你,是你亲手毁了我们的生活!你且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此刻愤怒的不仅仅是秦老大一人,周遭跟随秦老大一起抵抗暴政的农民也是一脸愤怒,似乎要将这陈康之分而食之。   那陈康之闻言,哈哈一笑,说道,“莫非尔等还不知道,你们所杀之人是什么身份?”   陈康之这句话顿时让周边的百姓将目光又投向了那地上的尸体,这具尸体已经看不出了人形,愤怒的百姓将前段时间暴政的愤怒完全发泄在了此人身上。   终于,那人群中走出一人,从那尸体上开始翻捡,也就片刻的样子,一样金属物件从此人的尸体中滑落。   那秦老大捡起这个物件用心一看,顿时脸色变得惨白,他终于明白了此刻陈康之的险恶用心,那打印上的“平安郡守印”五个阳文大字是那么的显眼。   这陈康之先是派人挑起平安郡乱民的心思,从而散布谣言,说是朝廷要派兵围剿,而且说据内线消息,那官军先会派人来诈开城门,陈康之让他们将计就计,索性反了他娘的。   若是县令,杀了也就杀了,那些为虎作伥的县令本就该死,可是此刻,他们杀了郡守,还是一位携带着朝廷安民榜文的郡守,这谋反的罪名他们不背也得背!   那秦老大脸色煞白,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终于,那陈康之的话语再一次响起,“秦老大,事情就是你想的这样,但是现在你若就这样等着,这帮百姓无非是个死字,跟我去南蛮吧,穷是穷了点,但是起码能活命对不,我家主人已经做好了迎接你们进入南蛮的准备工作了。”   终于,那秦老大一脚将那陈康之踏翻在地,从旁边一人手中抢过了一个火把,高声说道,“乡亲们啊!如今官府前来剿灭我等,官兵势大!我们不能死守,今日先锋部队已经前来诈门了,若是我们不早做打算,那么定然难以报名,若是大家听我的,速速回去收拾东西,午时过后,我等全部迁去南蛮!”   那秦大站在一辆破旧的独轮车上,大声喊道。   此言一出,那外围的百姓顿时开始哭爹喊娘,但谁也不想死在战乱之中,虽然心里不舍,但还是牵家带口的往回走,自去收拾东西不提。   “秦老大,你,你怎能如此?”终于,刚才目睹了秦老大和陈康之二人对话的一位农民忍不住说道。   那秦老大双眼圆瞪,顿时怒气冲冲的道,“若不如此,还有其他办法不成?”   那人是秦老大的亲信,仔细思量了一下,随机边将脑袋耷拉了下去,“那秦老大,我也回去让我婆娘收拾下东西,一起去那南蛮子的地盘吧,希望他们能接纳我们。”   看着秦老大所做的一切,那倒在地上的陈康之嘴角弯弯,谣言,策反,让四县之地的百姓全部撤人南蛮,这听起来天方夜谭的事情竟然给他做成了,“主子,我这一下给您带去那么多人口,你该把如花姑娘赐给我了吧,啧啧啧,那如花的大屁股,嘿,可真是让人销魂哟。”陈康之心中思忖道。   刘经纬收到消息后已经是第二天午时左右了,前来汇报的是护送高茂前去的一名队正,他们阻在城门外后遭到了那帮早已准备好的农民的迎头痛击。   措不及防之下,损失惨痛无比,死在滚木礌石和弓箭下的兵士顿时便超过了半数。   由于在高茂的带领下,他们已经连续奔驰了一个下午加一个通宵,因此,在经受过打击后,只得休息了半日才派出士兵回来报信。   “什么?这帮人怎的会如此不识趣!”初一听到这个消息,刘经纬很是震惊无比,在他看来万无一失的一次平定民心的事情,居然会有如此变故,端的是让人难以理解。   “那高茂已被贼人杀害!?”刘经纬语气低沉,似是在强行压制心中的怒火。   那回报的士兵回想了一下,说道,“昨日郡守大人被困决安县城门之内,卑职肯定,已经遇害!”   当听到此人汇报这个情况之后,刘经纬脑袋中一白,刘经纬曾让暗影行走天下,统计各地官吏风评政绩等,以便自己对龙腾各地官吏有个大致的了解。   来平安郡之前他得到过暗影的汇报,高茂此人,清正廉洁,嫉恶如仇,爱民如子,刘经纬本来还想,在完成这段时间的安民工作之后,便将他换个位子,往上提一提。   “如今平安郡驻军所在何处?领军几何?”刘经纬平定了下心绪,问那人道。   “回禀侯爷,前段时间暴乱,高大人说此事皆因那太监番子胡作非为,在没有得到朝廷答复前,不得动用军队镇压,因此本郡守军皆驻扎在安南县外,共计一万五千人。”那人如实达到。   得到答复,刘经纬大手一挥,“持我印信及天子剑,命平安郡守备将军擂鼓聚将,随我讨伐叛逆!”   那人一听,高声应诺的同时,在心中暗自腹诽,“这侯爷不愧是杀神转世,走道哪里哪里便有血雨腥风。”      第一百零八章 追击      叛乱农民的反复惹恼了刘经纬,用前世的话来说,内部矛盾已经转化成了阶级矛盾了,对于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于敌人,那就只有用鲜血来祭奠死去的英灵。   “将士们!”点将台上,刘经纬穿上了半年不能穿上的铠甲,弯刀被用精致的牛皮套子裹在了腰间,此刻他手持天子剑,代表天子讨伐不臣。   “喝!”随着刘经纬话语的落下,龙腾士卒们右手捶胸,高声应和。   “高茂堂堂郡守,为官清正廉明,如今惨死暴徒刀下,然而,就在他临死之前,他所做之事还是心系那帮暴徒,策马连奔一夜,只为将那赦免的榜文诏告四县,让他们安心生产。”刘静说完这段,顿了一下。   “如今,我命令你们,跟随我南下,出征四县,剿灭叛党,尔等可愿意!”刘经纬高举手中宝剑,大声说道。   “威武!”又是一声大喝,算是回答了刘经纬的问话。   随即刘经纬大手一挥,全军开拔,兵分四路朝着四县的位置奔去。   但是敌人不会一直在原地等待,更何况是根本没有想过要抵抗的敌人,就在四路大军浩浩荡荡的奔赴到平安郡四县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只是四座空空如也的城池,待得官军进入县城,整个城池没有一个人影,只有那零星的几只野狗不时的出没在街道上,时而传来声声犬吠。   “哼,这帮贼厮,果然勾结南蛮,看来也是蓄谋已久了!”刘经纬高坐大堂之上,心中是郁闷无比,此次诸多大军齐动,想要最快程度上清理四县叛贼,然而这叛贼也是果决,竟然在他到达之前扔给了他一个空城!   “经纬兄,此时蹊跷,小弟也在地方当过一任知县,按理说,这些老百姓不会如此作为,除非……”吴璋适时出声,摸着腮帮子道。   “除非受人鼓动,照此来看,定时南蛮有了变数!南蛮地处偏僻,人口稀少,如此大规模的掠夺人口,定有人从中作梗,而且所图不小,这些我都知道。”刘经纬接着吴璋的话语说道。   那吴璋一时间也是无言,刘经纬一句话,顿时将他心中所想完全说了出来,同时,刘经纬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此人如此做派,到底是何来历,谁又有如此大的魄力与号召力让那南蛮慑服?这些事情我们完全不知道,若是不将此事情全部解决,那么这将是埋伏在龙腾的一枚毒药,不知什么时候会渗透进龙腾,给龙腾致命一击。”   “那……你的意思是出兵?趁着他们还没站稳脚跟的时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吴璋回头问道。   刘经纬站起了身子,对着吴璋说道,“吴兄,此次怕是你得帮我了,我也不知吴兄对战略战阵方面有何见解,但是我想委任你为左路军军师,我率领右路军,两军并进,全速追击,希望能赶得及。”   “刘兄且静候佳音,吴某自会理得!”那吴璋也不是矫情的人,知道此刻已经是退让不得,能追上一部分反民便追上一部分,尽最大的能力来削弱反民的实力。   与此同时,秦老大与那陈康之率领着四县二三十来万百姓已经启程两天了,四县之地一过二百里,便是苍茫的大山,若是以前,每逢初一十五,便有那生活在茫茫大山中的南蛮猎户扛着各色皮毛肉食来到四县换取柴米油盐等物。   自从上次南蛮退回大山深处后,到此时为止,一直没有任何人出过大山,似乎是与世隔绝了一般。   “秦老大,这行军的速度太慢了,一日行军不过五十里,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怕是到不了莽山,便会被龙腾的追兵围上,不如…”那陈康之看着如蜗牛般行军的大队伍,皱着眉头朝秦老大说道。   “如何,当初煽动大家南迁的是你,此刻却要我舍弃老幼妇孺不成?”那秦老大对这个诱骗自己上当的陈康之可是好感缺缺,因此对他说话也是冲的很。   那陈康之颇有些唾面自干的风度,顿时笑道,“并无此意,并无此意,我只是想给秦老大提供一个意见,你可好好想想,这莽山之中,遍布毒虫瘴气,各色飞禽猛兽更是层出不穷,若不这样,我等将这队伍好好划分划分如何?”   那秦老大一听,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问道,“如何划分?”   那陈康之心中一喜,这人没文化,还真的只能被欺负,于是说道,“陈老大你看,我们可将那精装汉子先行前去莽山开路,扫除路途中的障碍,待得这后面的老弱妇孺跟上之时,前路一通,也免得这些人受那瘴气毒虫之苦,岂不是妙哉?”   那秦老大略一思忖,确实是这个道理,若是有人在前面开路,这后面的队伍一马平川的走过去,着实会提高行军速度,只是这陈康之曾经算计过他,这让他对这满肚子坏水的秀才提防的很。   那陈康之见秦老大犹豫,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当下便说道,“秦老大自去帅领那精壮汉子前行莽山,我陈康之留在队伍后面,亲自率领老弱赶路,你看如何?”   那陈康之如此一说,那秦老大便又信了几分,加上他也觉得自己前去开路会加快行程,若是被那官兵追上来,别人或许还能活命,自己这个亲自杀害郡守的人怎么也活不了,想到这一节,他也顾不得什么了,下去吆喝几声,便带着数万精壮汉子脱离了队伍,前行开路不提。   待得秦大走远,那陈康之嘴上却是露出一丝冷笑,找过一个随从稍微叮嘱了几句,便似模似样的走近了那老弱妇孺的队伍中,开始调度他们前行。   此时,远远坠在秦大队伍后面,躲在树木背后的几个壮汉见陈康之果然过去帮助妇孺赶路,当下也放下了戒心,朝着秦大的队伍水渠。   “报!前面发现大队百姓!人数众多,多是老弱妇孺,前锋军报请侯爷得知,如何处置?”   终于,在快速追赶了一天之后,前锋军传来了反民的消息,刘经纬随即感觉到一丝不妙,便问道,“可全都是;老弱妇孺?”   “确实全是老弱妇孺,精壮之人不见一个!”   “该死,此人端的是好算计!”      第一百零九章 阴谋揭晓      不得不说,这秦大空有一身力气,但是玩起脑筋来,十个秦大也比不过一个陈康之,秦大听了陈康之的话语,率领众人来到莽山口,卖尽力气艰难的将小路上的荆棘铲除,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待得深入莽山后,他便让大部村民在原地等待,自己带着百十来人前去接应,可是事实证明,莽汉秦大再次被耍了,他没有等到徐徐前来的父老乡亲,等来的却是派出去给乡亲们领路的村民。   “老大,老大,不好了,不好了,乡亲们都被官兵围起来了!官兵来了,我父母还在后面,这可如何是好!”那汉子声音中带着哭腔,显然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们背井离乡也就认了,可此时连自己的父母妻子都丢了,留下一帮大老爷们倒是跑了出来,这让他们很不是滋味。   “什么?他们都被官兵给拦住了?”秦大一把抓过这汉子的胳膊,急切的问道,“那陈康之呢?他现在何处?”   秦大也是一急,顿时问道。   那汉子此时已经没了主张,他们本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色事情?因此,在秦老大问话的时候,这人已经双手捂着头,蹲在了地上。   “不知道,不知道,那陈康之或许一同被抓住了吧,但是没人见过他。”那农民说完这些,只是摇头不语。   一丝不好的预感从秦大的脑海中闪过,此时他突然悟到了一些什么,他似乎发现从一开始,他秦大就被人利用了,他就是一枚棋子,自从带领乡亲们反抗暴政开始就已经进入了某些人的眼线。   接着是被利用杀了一名风评颇佳的好官,然后是被人利用了他的侥幸心理,组织了这次大逃亡,接着又是利用了他骨子里那份怕死的特性,让他带人来开路,然后抛弃了老弱妇孺。   “他们为何要对待那些老弱妇孺,单单留下青年壮汉?他们下一步还要利用我做什么?我还有什么能做的?”那秦大怕了,起先是对陈康之的鄙夷,现在是对陈康之的畏惧,他感觉他自己就像一只猴子一样,被那陈康之玩弄而又心甘情愿。   “老大,老大快逃啊!他们不是人,不是人!说好的来接应,却生生将兄弟们都抓起来了”突然,秦大的身后传来一声喊叫声。   秦大回身一看,只见那喊话之人乃是他们一个村子的狗大,此人老实巴交,跟秦大关系甚是要好,只见此人步履酿跄,嘴边还留着鲜血,顿时赶上去就要扶住他。   只是就在此时,“噗!”的一声,一枚利箭穿过了狗大的后背,箭尖透胸而过。   “狗大!”秦老大悲喝一声,抢身上前,双手托起气绝的狗大尸体,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嘿嘿嘿嘿,秦老大,我早就跟你说过,这莽山之中瘴气横行,你怎么舍得将那么多好村民都丢到莽山深处呢?真的是蠢的可以啊,哈哈哈哈!”   一声嘲笑传来,那秦大定睛一看,不是那陈康之又是何人?   秦大就再蠢笨,此时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此时心中愤恨无比,同村的兄弟们被估计都被他们抓了,就连父母妻子也被那官兵抓去,他第一次后悔,后悔带着兄弟们抗拒官府暴政,后悔被这陈康之一步步的牵着鼻子走向这条不归路。   “秦老大,等那一万多中了瘴气的兄弟们醒过来,我会告诉他们,他们的亲戚家人都被官兵杀死了,而你秦老大么,则是带着一百多弟兄为了救家人力战而亡,你放心,放心去吧,作为一枚棋子,你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陈康之一步步的走向前,看着近在咫尺,跪着抱着狗大尸体的秦老大,心中快意无比,此刻,他觉得掌握别人生死是如此的快意,难怪,权利啊,哪个男人不想拥有?   “放箭!杀了这些人!我们以后将有一只狼一样的队伍了,哈哈哈哈哈!”   。……   莽山山口二十里处,十数万老弱妇孺将那本就不宽的小道塞的水泄不通,到处都是人挨人,人挤人,哭声,喊声,叹息声,成了这处地方的主旋律。   望着这些犹如难民的百姓,刘经纬与吴璋站在一处小山头上面,久久不语。   终于,刘经纬开口了。   “吴兄,此事若是你来处理,当如何?”刘经纬问道。   那吴璋哑言失笑,“刘兄莫不是考我不成?想必你心中已经有了腹案,又何必来问我?”   刘经纬闻言,只是不说话,摆明了一副我就是在考你的架势,让那吴璋吃了个暗瘪。   吴璋无语,只好说道,“是是是,我的镇国侯,你自己说出来不行,一定要我说么,真是矫情。”   随即那吴璋清了清喉咙,说道,“依我之策,此次南蛮当中布局那人目的在于掠夺四县的精壮劳力,至于为什么,除了组建军队谋反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他的第二个目的。   至于抛下这些老弱妇孺的话,估计是为了丢掉这个包袱而已,同时,也将这十数万的包袱丢给龙腾,更准确的说,是丢给平安郡,让平安郡带着这个包袱,为他们反叛自立争取时间。   朝廷固然有能力将这些百姓妥善安置,但是安置也是需要时间的,而他们缺的,恰恰就是时间,侯爷,不知道我说的对与不对?”   那吴璋说完,略显做作的插着腰说道。   刘经纬被这货这一闹,顿时那郁闷的心思也消减了一些,便笑问道,“那么吴大才子,依你所见,这个局人家布出来了,你当要如何破之?”   “侯爷啊侯爷,我看今日若是不过了这关,以后在你手下的日子可难过咯!”那吴璋手摸着下巴,故作思考状,答道,“若让我破这局,倒也简单,不过将计就计尔!”   “何以将计就计?”   “从这些老弱妇孺耳中我们知道,这些百姓多是被诓骗的,他留下的这个包袱,也是那些青壮的至亲,我等只需命他们在莽山口屯田造屋即可,你且看那莽山贼是急也不急!”      第一百一十章 平安郡攻略      莽山,自有龙腾以来,一直被称为十万大山 ,莽山四季云雾缭绕,若从上空俯瞰,则会发现,这莽山区域似乎像极了一个火山口。   周边山风挺立,而中间却是一片平川,森林覆盖率要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当地人有人进去过的说,即使是六月天的午时,只要往森林里深入大约二里地的样子,你就会发现,你已经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了。   这中说法似乎有写夸张,但是却也正好说明了莽山的可怕。   此时的莽山深处,在一处处的大树之上却有着一栋栋的树屋,这些屋子犹如燕子窝,大小大约只能容纳一个人休息,有些硕大的树木上面,一棵树就能挂上数十个类似的“燕子窝”。   “各位兄弟们,欢迎你们加入南蛮,我是现在南蛮十八寨的总统领赵衡!”   莽山深处的一条溪流两岸,一名中年人正在大声的演讲,若是有熟悉的人看见此人,定然会大吃一惊,此人正是那造反之后,被剥夺了一切爵位,全家被发配到南蛮的信阳王赵衡。   “我原来和诸位一样,是龙腾国的子民,是愚忠于龙腾过的一名王侯,我也可以告诉大家,我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那个造反的信阳王赵衡!”   “哄!”他这一句话顿时让再次的民众顿时炸开了锅,王爷就是王爷,即使是造反被剥夺了王位的王爷,在人民心中也是高不可攀的,久在这平安郡生存的人,见过最大的官也就县令,有些人一辈子也没出过自己的小镇,现在一个活生生的王爷站在自己的身边,如何不惊讶?   “半个月前!我的一名手下告诉我,那小皇帝听闻平安郡反叛的事情后已经派了那杀神刘经纬前来镇压暴乱!要将尔等斩尽杀绝!”那信阳王赵衡面带悲愤,继续说道,“我听闻此言,是怒不可遏,都是龙腾子民,尔等要反也是官逼民反,为何要杀尔等?”   “哼,谁说不是,若是不反了他娘的,估计我们一家三口早就死了。”   “可不是?听说这小皇帝也才十多岁,跟我家狗蛋一个年纪,这小屁孩子能干嘛?”   “可恶的很,我那老娘,此刻都不知道生死如何,终有一天,我要去找回这个场子。”   群情在赵衡的挑拨中慢慢开始发酵,这批人当初被赵衡用提前准备好的毒烟熏倒之后,等他们醒来已经是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了,他们到来之后没人理会他们,只是由的他们自有行动。   今日,他们忽然被聚集到了一起,说是有大人物的接见,因此才会有了现在的一幕。   “告诉大家一个悲痛的消息!”待得人群讨论稍定,赵衡继续说道,“你们的妻儿老小,以及带领你们逃出升天的秦老大等人,已经全部被追赶上来的龙腾兵给杀了,一个不剩!”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他这一句话说出之后,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场景顿时陷入了绝对的沉默之中。   这中场景犹如一场默片,由于那看电影的时候突然被人按了暂停,整个画面显得诡异无比。   也就半分钟后,人群中出现了一声长嚎,顿时,第二声,第三声,一声声的长嚎接二连三的响起,汇成一片,惊动了莽山之中那觅食的鸟群。   平安郡安南县县衙,刘经纬,吴璋二人相对而坐。   “你决定要如此?”刘经纬问。   “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做?而且我现在可以说是毫无政绩,若是跟着你,你也不好用我,我可是想堂而皇之的进入朝堂的人,朝堂之上最将资历,没了拿的出手的政绩,我怎么能上的去?”吴璋不以为意,只是喝茶说道。   “可是翠翠他。”刘经纬还待要说,却被吴璋打断了。   “翠翠自有你家眷照顾,未必你侯府还会少了她的吃的不成?好男儿建功立业,志在四方,她能明白的,而且。”那吴璋似乎是一说便不可收拾,“而且,我本是商贾家庭出身,虽然现在也是士族身份,但也是少不了那分铜臭。我希望能让翠翠和家光宗耀祖。”   这种想法或许在现在来看显得有些过了,但是在那个时代,那个人不想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光耀门楣?这不是个例,而是此时的社会主旋律。   而此时刘经纬跟吴璋在商量的就是这平安县的治理和防守的问题。   两人的思想可谓是高度一致的,所以现在刘经纬也是对这吴璋有着充分的信心,只是这刘经纬在与吴璋制定平安郡方针政策的时候,这吴璋居然主动提出了自己留下来处理平安郡事宜,刘经纬继续代表皇帝巡狩天下。   理由就是,政策能够制定出来,但是再好的政策若是执行出了问题,也是徒劳。按理说这吴璋留下来是极好的,但是高茂的死让刘经纬有忌惮,他手上可用之人不多,这里甚至可以预见,半年或者一年以后,便有一场大战,若是再折了这吴璋,他还是会心疼的。   “行了行了,如此婆婆妈妈可不是你刘经纬的性子,我留下主持平安郡的事情,你自去办你的事情,我这出不了叉子。”吴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准备离去,而刘经纬也是站了起来。   “好,我答应让你留下,但是下一步你如何经营平安郡,你告诉我,而且,让我提供什么资助,你也告诉我!”刘经纬下定决心,问道。   吴璋闻言,露出一丝笑容,将心中所思方略一一道出:一、除了城镇居民外,迁安南县治下四十个乡镇共计四百村庄中的一半人口至空着的四县;二,请你配合我,像周边郡县召集流民和穷苦人家迁徙,凡来我平安郡定居之人,我们送房子送地送种子;三、那批叛乱之人的家属,我会让兵丁协助他们在莽山口建造房屋村落,开垦土地,就让他们住在那里,也试探一下莽山内的那伙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   那吴璋事无巨细的说了十来条,刘经纬听了是连连点头,甚至那有些计策让他也是拍案叫绝。   比如那围住莽山各处出入口和小路,禁止跟莽山内交易货物,否则按通敌论处等,这就基本上能绝了莽山与外界的交流。   虽然莽山各色飞禽走兽饿不死他们,但是盐这种东西也必定成为奢侈品。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审讯      平安郡的情况,刘经纬已经让人用飞鹰传书送到了洛都,顺便将吴璋暂时经略平安郡的事情也一同交于了吏部报备,刘经纬出来洛都已经快近两个月了,他实在无法耽搁,因为相对于一个郡县的叛乱来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此时他的目标已经朝向了龙腾的极东之地——大海!   由于刘经纬巡狩期间,基本上的时间都在不断的跑动,因此他对洛都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而洛都家里发生的事情,也极难传到刘经纬的耳中,因此,他甚至还不知道萌萌病重的事情,也不知道反生在他镇国侯府的大清洗。   经过一周的调理,萌萌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但是萌萌基本康复的事情在赵凝萱的可以保密之下并没有外泄。   而此时最为愤怒的是张远山,作为刘经纬手下的首席特务头子,竟然让人堂而皇之的给刘经纬的家人下毒,这种事情是对他的挑衅,他因此愤怒无比,在将暗影一部,主要负责侯府安全的暗影档头训斥了一番之后,他给暗影洛都总部下了死命令。   三日之内,务必找出潜伏在侯府中的奸细,同时全国影子和暗影都要开展自查,必须审查出潜伏在这一组织中的奸细,不管这些奸细属于哪个势力,坚持一条,杀无赦!   在接到命令之后,发生在影子和暗影之中的第一次政治审查事件爆发了,影子和暗影本来从事的就是特务性质的工作,对外审查自有一套,对内审查,自然更加的严厉。   因此,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张远山可谓是忙的焦头难额,然而,在经过层层筛选过后,这张远山也是吓了一跳,遍布龙腾国的各分布呈报上来的奸细数量竟然高大七百人,仅仅洛都就占了二百人。   这让这位特务头子感觉自己被打脸了,此刻,他正站在地牢之中,看着那被五花大绑的奸细,据暗影交代,此人正是对萌萌下毒之人无疑。   “徐形,安冶郡邱家堡人,三月初进入侯府当厨子,嘿嘿,徐形,今日我来见你,你招还是不招?”张远山坐在凳子上,手中拿着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开口问道。   那叫徐行的已经受过刑了,全身上下皮开肉绽,看不出一寸好的肌肉,根据审讯之人交代,此人自从被抓后,不管怎么用刑,就是不开口,平时跟厨子们无话不说的他,此刻似乎变成了哑巴。   “哟?还真跟这帮人说的一样,准备当哑巴是吧。”那张远山丢下手中的纸,挽起了袖子,走到了这徐行身前。   周边的暗影狱吏见张远山如此动作,顿时对这徐行产生一丝怜悯之情,因为他们知道,阎王出手,铁嘴开口,更有一句话这样形容张远山,进了阎王门,求死不得,求生更不得。   “好好好,今年三月初进入侯府,正是侯爷远在朔方之时,而且也是影子作乱的时候,此时进去侯府,审查定然松懈的紧,你这身材虽然还算健朗,但是对于伙夫来说,还是显得稍微瘦弱了,你见过哪个伙夫长的精瘦精瘦的?”张远山一边朝那徐行走去,一边念念有词。   那徐行听了还是不说话,只见那张远山靠近徐行后,也不动手,只是围着徐行转了一圈,“若我想的不错,你应该是大夫出身,不知我可曾说错?你奉某人之命,潜入尚未发迹的侯爷府中等待命令,若是侯爷一蹶不振,则你可以安然的做完几个月或者半年后就走人,若是侯爷有崛起的迹象,那么你的主人肯定会给你下达某些计划,对不对?”   这一次,那人虽然还是闭着嘴巴,闭着双眼,但是张远山还是能够从他那紧闭的双眼中看到他那突出的眼球转了一圈。   “此次侯爷带着皇上,奉太皇太后之命出去游学,你的主子们坐不住了,特别是游学归来后,皇上一改以前的颓势,处处变的有主见起来,这对你那位主子来说可不是好事啊,特别是侯爷奉命巡狩天下,这是掌权的迹象,若我猜的不错,侯爷上台会影响到你那主子的地位是吧。你,还要我往下说么?我说完了,而你一个字都没说,那么后果是很严重的哟。”   那张远山阴恻恻的一笑,顿时让周围的人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略带同情的望着徐行。   那徐行听完,也不再闭着眼睛,只是说了一句,“你就是张远山吧,阎王之名果然不虚,你杀了我吧,若是我说出来,不仅我活不了,我家人也活不了,为了我的家人,我不能说。”   此人终于是开口了,这让周围人对张远山的佩服之情更甚了一分,他们知道,只要开了口的犯人,就没人能逃脱张远山的手掌。   果然,张远山听闻之后只是一笑,说道,“不忙不忙,人啊,还是活着好,活着就有希望,怎么能如此决绝呢。”   那人说完那句话后也,也不回应了,而那张远山也没放弃,说道,“这样吧,我时间不多,若是你说出来呢,你还是要死,但是我可以保证救出你的家人,若是你不说呢,我待会就放出消息去,说你已经招供了,然后我再让朝中几位大臣所在家乡的暗影动一动,你说,你那家人还能活的了么?”   听完此话,那徐行已经是面色惨白,这人真是魔鬼,若他真如此做的话,他的家人必死无疑,顿时开口道,“你要怎样!此事我也是被逼的,若不是我家人被控制了,我愿意做这等事情?”   “我会怎么样我都说了,现在是你选的时候了,现在忌惮侯爷的,无非就是朝堂上的那些大臣,满打满算二十来位,你说是也不是?你选择吧,一刻钟交代清楚,我保你全无恙,若是再有拖下去,不仅你要死,你全家都不得安生!”   此次审讯,仅仅花了一刻钟,而且张远山没有动用任何刑具便撬开了此人的口。   原来,此人并不叫徐行,也不是安冶郡邱家堡人,他的真名叫孙克,是傲来郡人士,祖传一手好医术,此次混入镇国侯府当上了一名厨子。   就在今年五月中的时候,他接到了老家的书信,让他对刘经纬的家人动手,打乱他东去傲来的计划。   这孙克拿到信件后,立马开始着手准备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他只是将给萌萌的那份餐食中的集中菜肴稍微搭配了一下,让各种食物的属性相克,吃了下去自然会中毒,而且不易发觉。   这是他家的祖传之术,因此没人能看的出来,整个事情的真相都已经出来了,但是,这背后的影响却让张远山深深的担忧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师道现      最终,张远山还是没有杀掉那些潜入影子和暗影的奸细,这完全是听完了那孙克招供的供词后决定的。   根据孙克的招供,此时针对的刘经纬的可谓是龙腾国的第一大家族,而且从各地反馈的情况来看,这些打入影子内部的奸细,背后或多或少都有着各个豪门世家的影子。   若是平常时期,这些人也不会乱动,大家都会相安无事,就像他张远山手中掌握的影子和暗影来说,基本上朝中所有大臣和各大世家,各处衙门,基本上都有自己的人,这是一个相互的间谍行为,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是这个时候突然冒出那么多来历不明的人,这说明这些世家可能已经开始关注刘经纬了,若是杀掉这些清查出来的奸细,他们表面上还会对刘经纬有所笑脸,但是暗地里绝对会被这些人不断的穿小鞋,因为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的。   因此,这数百奸细被清查出来后,张远山也只是将他们装进麻袋后,派人丢到了各处府邸。   本来腥风血雨的内部清查,也就这样高高的举起,轻轻的放了下去了。   “来人,将此间所发生之事情全部记录在案,派人速速送往平安郡与傲来郡的必经之路,让侯爷清楚洛都的动态,加强傲来的护卫,我担心在傲来郡,侯爷会有危险。”   “喏。”底下一名档头闻言,顿时跪下听令,只是略一思忖后便说道,“这个,平安郡距离傲来郡相隔那么远,道路那么多,我等在何处等候侯爷?”   这人想的其实很有道理,这两个郡,一个在龙腾国极南,一个在龙腾国极东,涵盖范围那么广,道路也是千万条,让他去哪等?   那张远闻言,敲了这档头一下,“真是笨,当然是此处了,今年的天师道普法将会在此处进行,我们侯爷那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去的地方哪个不热闹?总之一条,哪里热闹往哪里去,自然寻得到。”   那人听罢,顿时一咧嘴,这话糙理不糙,咱侯爷还真是个唉热闹的主,只是他还有句话没说出来,这侯爷走到哪,哪里肯定有人要倒霉。   且看刘经纬这边。   刘经纬撇下吴璋之后,为了吴璋的安全着想,他将五名天狼中的两名留给了吴璋,自己则带着鬼眼、猴子和徐贲上了东去的道路。   “头,此行何往?”鬼眼忘了忘眼前的三岔路口问道。   这一次,刘经纬再无任何包袱,四人都是久经战阵之人,一路疾奔,赶路的速度倒也非常快,此时,他们就在一条三岔路口徘徊。   此时的刘经纬也是无奈,他手中拿着的是一章羊皮卷地图,那地图之上全都用毛笔歪歪扭扭的画着各种线条。   一个勾勾就是一座山,几个勾勾就是一个山脉,一座房子就是一个城池,一条曲线便是一条路。   然而,悲剧的是,这条三岔路却没有体现到这张所谓的底图上来。   “嘿,还真别问我,你若是让我辨别方向我还行,我也能把你们带到傲来郡,若是要我预测前面的道路有没有拐弯,拐向其他地方我可真算不出。”刘经纬看那地图没用,索性收了起来,说道。   鬼眼和猴子也是无法,他们也没来过这地方,所以很有西方特色的耸耸肩,表示自己无奈了,这也是从刘经纬那里学来的。   就在三人准备抓阄选路的时候,那徐贲却是走了出来,说道,“头,俺知道一条路。”   此话一出,顿时吸引了刘经纬三人的注意,他们用一众诧异的眼神望着徐贲,这厮真的知道路?   徐贲被这三人看宝似得盯着,急忙说道,“真的,真的知道,今日早晨,俺肚子饿了,就去买了几个烧饼填肚子,听那卖烧饼的说,那什么仙姑会到费城传道,听说那仙姑很漂亮,我就问了下费城的方向,喏,若是那老头说的不错,这条路就是去费城的。”   那徐贲伸手一指,指了一条往北的道路,说道。   三人闻言,相视而看,只见刘经纬拍拍徐贲的肩膀,说道,“徐贲,你该找个媳妇了。”   然后大手一挥,说道,“兄弟们,走啊!看美女去!”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龙腾国开始兴起了一众信仰,叫做天师道,据老百姓们说,天师道道众,各个法术高强,有些大师兄,甚至能移山填海,威能无比。   而且这天师道经常有道众下到农村,帮农民收割播种,画符镇邪,若是哪家有人生病了,他们还会主动上去帮忙治疗,一般他们也不收费,若是有信众愿意的话,可以到他们的坛口去捐点米面香油,或者捐点功德啥的。   其实刘经纬听完徐贲讲完这天师道后,心中有些诧异,这跟前世的五斗米道何其的相似,这个年代的龙腾国已经有了类似佛教的信仰存在,还有那游方的算命先生,这道教的兴起似乎还不见踪迹。   这是不是龙腾国意义上的道教起源呢?刘经纬很好奇,若是本土宗教的话,他不排斥,因为人有些信仰还是好的,但是他又考虑到一个问题,宗教若是不加以引导的话,那么往往就是农民起义发动者,这点问题,他不容忽视。   一行人沿路奔波,不久便到达了费城,初一到此地,刘经纬就感觉这个地方与他所到过的地方不太一样,只见这费城四处,处处香火缭绕,甚至有那沿路的商铺更是早早的就摆好了供桌香火,各色瓜果。   “头,这,这也太过了吧。”那鬼眼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别说鬼眼,就算是两世为人的刘经纬似乎也没有见过这种满城供奉的场景,看来这天师道在民间还是很有信服力的,正因为如此,他刘经纬才会更加的对这个天师道有兴趣。   “这就是信仰,你们记住,人有信仰是好事,但是一定要用在正路,宗教信仰永远不要跟政治扯上关系,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刘经纬接过鬼眼的话说道。   不待四人更多说话,那便却有群众飞速的朝着一处广场奔去,口中纷纷呼喊着什么“仙姑来了,快去跪拜。”诸如此类的话语。   “头,这个,咱怎么办?”徐贲一口咬掉手上的煎饼,问道。   望着这个吃货,刘经纬是无语了,说道,“你说怎么办?”   “头不是说去看美女么?”   “那你还站着这里干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仙姑会飞      此时的费城广场上,早已是人山人海,刘经纬见此阵状也是眉头一锁,照这种架势,他如何能挤进去看个真切?   但是好歹是刘经纬,这些日子的仗可不是白打的,于是乎,他临场不乱,以徐贲为箭头,鬼眼和猴子为两翼,他居中调停,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冲阵阵法,直接朝那人群中扎去。   一时间,咒骂声,呼痛声,喊叫声不绝于耳,那鞋子,手帕,衣服,贡果四散飘飞。   “直娘贼,挤什么挤!奔丧呢!”   “哎哟,踩到我的脚了!”   “大爷的,我的鸡,我的鸡,我要上供的鸡啊,鸡啊!”   而刘经纬一行四人,确实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管众人如何高呼,他们一往无前的气势却是展露无疑。   “头!我徐贲今天可是服了啊!”徐贲低着头,往前撞去,同时还不忘了跟他背后的刘经纬说话。   那刘经纬拍飞一只茄子,问道,“咋滴?以前不服是吧!”   “不是,我就是说,侯爷你真色!为了看美女,居然让弟兄们往前冲,我无限鄙视你!”那徐贲说道。   听完这话,旁边的鬼眼和猴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顿时让刘经纬无语,这憨货,什么都敢说。   “砰!”终于,就在徐贲还要转头说话的时候,那人群已经被他们凿透了,那徐贲正掉头说话,没见前面光景,顿时收力不住,一下便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   而那刘经纬、鬼眼和猴子三人因为这货的缘故,也纷纷砸向了徐贲,顿时这四人便堆成了一摞,周遭人等见状,纷纷四下散开。   这下可好,刘经纬爬起来一看,发现他们四人是那么的显眼,周遭百姓正手持香火,一脸错愕的望着他们。   刘经纬见状,顿时整了整衣衫,说道,“诸位乡亲,诸位乡亲,因为我等几人太过仰慕天师道和仙姑,因此失礼了,莫怪,莫怪!”   听闻此言,那周遭百姓倒是善意一笑,都是信众,别人信的那么狂热,自己应该学习才是,于是围城圈的乡亲们慢慢的又聚拢了起来。   但是徐贲那厮却又嘀咕道,“明明是看美女,却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头就是头,怪不得我找不到媳妇。”   他这话周围的百姓离的尚远,自然是听不见,但是那端坐在前面,理他们不过一步之遥的那面带纱巾的仙姑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那仙姑本还端庄的坐立在一旁,待听完这话之后,身形微微一颤,脸颊也是稍显红润。   “萍儿,吹响号角,开始弘法!”那仙姑稳定了下心神,对旁边的侍女说道,那侍女会意,自去指挥那一旁的力士吹响那号角。   刘经纬跟众人赔礼过后,突然一阵“呜呜呜呜!”的牛角号声响起,顿时明白这正主要上场了,于是转过身,想看看这天师道的本事。   那刘经纬刚一转身,那端坐的圣姑似乎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她只感觉刚刚被徐贲挑拨的小心脏刚一平复,此刻又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是他!”那圣姑一声轻呼,但是由于此刻她有事要做,却也不得不强自压抑住心中的波动,朝那临时架起的高台上走去,那架起的高台约有两丈高,六米多。   这仙姑身披纱衣,步履轻盈,虽看不见面容,但那袅娜的身形,却也颇为挑人。   仙姑走上台前,右手将拂尘搭在左手手肘上,左手微微抬起,掐了个指诀,稽首道了一声无量寿福,底下信众一一应和。   只见那仙姑也不多说,端身盘腿做在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一个蒲团之上,由于台子很高,许多信众只能仰视仙姑,只见那仙姑手中拂尘一抖,不知念动了什么口诀,那端坐的身形连同那蒲团便慢慢的悬空起来。   终于,待得悬空半米左右,那仙姑便停止了动作,底下众人看到此景,顿时大声呼喊着“仙姑法力无边,寿与天齐”等字眼,全场数万人纷纷跪了下去。   此时便有些乐子了,只见这高台之下的信众,除了刘经纬四人还在那傻站着之外,其他人等都虔诚的跪了下来,他们四人此时又一次成功的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头,跪不跪?”徐贲摸摸脑袋问道。   “要跪你跪,给个女人下跪,他又不是公主皇后,我可做不来。”鬼眼冷冷的回了句。   “我倒是无所谓,头儿跪我也跪。”猴子无所谓的耸耸肩。   三人说完,目光便都头像了刘经纬,那刘经纬笑了笑,挑起衣袍,身形顿时矮了下去。   三人见状,还有啥说的,头都跪了,他们能不跪?于是便纷纷跟着跪倒在地。   “你们可真够笨的,蹲着不行一定要跪?”待得三人跪下后,刘经纬强忍着笑意对他们说道。   听闻此言,他们第一次觉得刘经纬是如此的无赖,众人纷纷对刘经纬报以白眼。   “头!快看,那婆娘除了能飞,还能吞剑啊!比我上次见的那个杂耍汉子都厉害呢!”徐贲抬起头,惊讶的对刘经纬说道。   刘经纬何尝不知道这些表演?这些都是上辈子人家玩腻了的把戏,估计他若是随手弄出了油锅老钱啥的,也能成个神仙了,但是他刘经纬才不稀罕做这些呢。   其实刘经纬也在看,但是看的东西跟其他信众不一样,信众看的是仙姑施展仙法,展示神迹,而他刘经纬看的却是——杂技表演。   或许是那仙姑累了,或者是那仙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只见她缓缓的降下身姿,拿起手中的拂尘在一个大鼎当中沾满水后,往人群中一撒,意味着甘露降临,诛邪避易,便退下了场地。   人群中在再三叩拜后也发出了疑问,为何仙姑今日不讲法术?为何仙姑今日不施舍符箓?为何仙姑如此早退?一串疑问只能埋藏在心中。   “猴子,待会跟上那仙姑,我有事要找她聊聊。”待众人散去,刘经纬拉过猴子笑声吩咐道。   猴子听罢,露出一丝男人都懂的表情,说道,“侯爷放心,保证没人发现,我给你把风的。”   “呸,什么跟什么!速去,我有要事要见他们领头的,若是合作,那么我也不介意帮他们一把,若是要坑蒙拐骗,哼,说不得要斗过一场了。”刘经纬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冷冷的说道。   这一句话出,三人顿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那徐贲回头望望,说道,“头,猴子或许不要去了,若是我看的不错,人家应该找上门来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又见李诗诗      这事费城的一间小院落,刘经纬与三人跟着这两个小道姑打扮的女童不多久便来到了此处。   “请三位到偏厅用茶,仙姑只请刘公子一人。”待要跨进院门,那两个小道姑却拦在了鬼眼三人跟前。   这鬼眼三人的任务乃是贴身保护刘经纬,如此让刘经纬一人独自进去,他们着实有些不放心,因此却是两难。   “小丫头,让开让开,叔叔们进去办事,你们挡在这里作甚。”那徐贲可是个大老粗,说着便要将两个小道姑拨拉开。   那两个小道姑见此人长得凶神恶煞,而且说话嗓门又大,一时间眼中雾气顿显,说不得要哭将出来。   “行了行了,我那么大个人了,若是真有事,你们听着响动就行。”刘经纬说着,拍拍腰上,三人望去,顿时会意,有这件大杀器在身上,谁能靠近刘经纬半步?当下也不再阻拦刘经纬,自让他进去了。   见刘经纬进去,那两个小道姑战战兢兢的站在徐贲前面,说是要请他们偏厅喝茶,可怎么也迈步动脚步。   哄小孩子这事还是猴子拿手,不知道这货从哪里拿出两块麦芽糖,便轻松的将两位小姑娘搞定。   刘经纬独自迈进这座院落,只见这院落布置的相当雅致,假山奇石,错落相交,曲水流觞,叮咚畅想,各种兰花奔放,各色锦鲤徜徉,见此景,刘经纬顿时对这个仙姑的性情也大致有了些了解。   “状元郎难得一见,如此景致何不赋诗一首,也好为此处平添一番佳话。”清脆的声音伴随着泉水叮咚,煞是悦耳。   刘经纬抬头,循着那出声之处望去,不是那仙姑又是何人?   “姑娘见过在下?”   其实刘经纬这一路上可是一肚子疑问,他自问他以前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个劳什子天师道,更未曾跟这个什么仙姑有过交集,为什么此人会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看她说话的样子,似乎对他还很了解。   “状元郎才思敏捷,且填词一首,便上楼又如何,难不成去年的文魁还怕了不成?”那仙姑说完,便低下头用手捂住嘴巴笑将出来。   虽是隔着一条纱巾,但那一颦一笑也让刘经纬顿时为之一愣,这姿态,如此的熟悉,他感觉此女之前一定见过,便说道,“无妨,你也不用激我,我这就填词一首,如了你的意。”刘经纬笑道,便就在原地跺起步来。   那仙姑看到此情此景,似乎有所触动,“刘三步,又见刘三步,还是那么潇洒。”那仙姑似乎又回到了洛都,又回到了观看刘经纬填词的时候。   只是,刘经纬心中此刻却是盘算,“娘的,这些日子光顾着打仗了,抄谁的比较好呢?嘿,有了!”   不多不少,恰巧三步!那刘经纬吟哦道,“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樟林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庭院深深深几许……”那仙姑似乎被这首词给折服,双目放空,不断沉吟。   “诗诗姑娘好雅兴,许久不见,却是做了仙姑,失敬失敬!”就在那仙姑沉迷之时,谁知那刘经纬已经快步上楼,站在了她的旁边,而她根本没有注意。   看到心上人站在身旁,那李诗诗转眼便脸色一红,幸好有那丝巾遮脸,不然尴尬是难免了。   “当初状元郎一番话,深深触动了小女子的心弦,因此自己为自己赎了身去到了乡下,一日坐于古树下,突然心有所悟,便自创天师道,发大心愿救苦济贫,当初洛都之时,本想与你道别,却不想你根本未来,因此,妾身便独自一人离了洛都,一路南下至此。”   李诗诗一番言语,略微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并在话语中也含着些许幽怨,似乎对当初刘经纬不来赴约,还心有凄凄。   刘经纬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但同时又感觉此事离奇的紧,他上辈子在看电视或者书籍的时候,总感觉这突然顿悟而创立一个宗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听这李诗诗一说,似乎还却有其事。   便问道,“不知诗诗姑娘此次顿悟,所悟者何?”   那李诗诗也是思忖良久,然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说也奇怪,上次赎身之后,走路乏了,便在一棵老树之下睡卧,然而这一觉之中却是怪梦连连,之后,我便发现我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人的寿命。”   说道寿命一词,刘经纬感觉心中一紧,前世他不信神佛,但是自从自己重生之后,发现这个世界本就存在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比如,上次在山上遇见的那个老和尚。   想到老和尚,那刘经纬便问道,“诗诗姑娘说你能看到人的寿命,那依你看来,我的寿命如何?”   刘经纬打定主意了,既然这是天授予李诗诗开宗立派的玄机,若是可以的话,他不介意帮这李诗诗建立起专属于她的神仙体系和信仰,这个很简单,毕竟前世刘经纬也是看过封神榜的人,但是前提是,这李诗诗起码要能看出自己的一二端倪才行。   “不满公子,依诗诗看来,公子或许已经死了,但是又活了,活了之后必经三灾六劫,方可得正果,此事应该不差。”   此话一出,刘经纬心中顿时大感诧异,原来这时间,有些事情还真是存在的,李诗诗这一句话,跟那老和尚的何止是异曲同工,简直是完全相合。   当下,刘经纬便不再由于,于这李诗诗坐了下来,跟她讲起了上辈子的神仙体系,从那玉皇大帝,太白金星,三清老祖,一直讲到了土地老儿,城隍夜游。   “诗诗姑娘,切记一条,凡是涉及宗教,必须坚决拥护统治政权,若是赵家主政,则帮助赵家,若是李家主政,就帮助李家,世世代代,不要变迁,凡是以苍生为念。”说道最后,刘经纬端起那早已凉透的茶水,一口喝完说道。   那李诗诗听罢,顿时对着刘经纬盈盈一礼,说道,“状元郎大才,诗诗听从公子教诲,今日之后,诗诗当闭关半月,就不送公子了,在此与公子别过,公子请自便。”   刘经纬闻言,知道这李诗诗是需要消化刚才他所说的那一番话,再写下了前世默背下来的那篇《道德经》,刘经纬便默然退去。   刘经纬并不知道,伺候出现的天师道中出现了一尊神祗,这尊神主管天下学子又是天师道理论的创立者,信众尊称文曲星君,而他的俗名就叫刘经纬。   文曲星君与创世圣母号称阴阳,二者合一,主掌天地演化之规律   第一百一十五章 傲来郡葛家      国人擅长窝里斗,这是经过历史检验的,悠悠华夏,几千年的历史,起码有一半时间都在内斗,而现在的龙腾亦是如此。   当刘经纬出了院子,拿着手上的书信后,他整个人似乎都处于一种愤怒状态,他以前作为一名杀手的时候,江湖上就有规矩,祸不及家人,而这帮人居然敢对萌萌下毒,若不是那老和尚及时赶到,说不得现在萌萌已经归西了。   “该死!居然把主意打倒我家人头上了,既然你们如此作态,那就别怪我刘某人不将手段了!”将那书信烧掉,刘经纬走到书桌前,提笔开始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送信之之人。   “你回去告诉张远山,这次他做的很好,先不要轻取妄动,傲来郡还有我的布置,虽然我已经尽量避开他们的纠缠了,但是这次他们出手动萌萌,我刘某人定不善罢甘休!”刘经纬交代了一句。   那化装成小贩来送信的暗影躬身接过,随即便消失到了茫茫人海中。   “头,按照张大人信上的说法,此次去傲来郡似乎危险的紧,要不要提前通知傲来郡暗影?”那鬼眼忧心忡忡的说道。   刘经纬听罢一摆手,说道,“暂时不必,现在我暗,敌在明,若是增加人手,肯定会被发现,不过嘛,这一路上我们闹的动静确实有点大,稍微乔装一番倒是必要的。”   说完,刘经纬便从身上拿出一块黑玉玉佩递给了猴子,稍微嘱咐一番后,猴子便拿着那黑玉佩出去了。   龙腾国自从建国以来,一向都是实行的分封制,被封的官员在他们的封地上有着无上的权威,这也是皇室对有功之臣的奖赏,在有生之年,只要不违背龙腾过的法律,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那么领主在封地内可以说就是一个土皇帝,这也是为什么刘经纬在朔方能有那么大的权力。   但是这块领地是不能世袭的,等到领主死去,这块封地就会收归龙腾,其实皇帝的意思就是,我给你机会享受,但是你只能享受这一辈子,等你死了之后我没收你的封地,到时候你能做成什么样子那就是你的本事。   傲来郡以前便是一名葛姓公爵封地,只是那公爵已经死了几十年了,但是他在位期间与当地人秋毫无犯,并且修路铺桥,兴建学堂,在当地的口碑是非常好。   其实人都是有私欲的,特别是在家族观念十分盛行的龙腾。   这位公爵为了让自己子子孙孙能够过上好日子,因此利用手中的权利垄断了傲来国的水产和海盐行业,经过不断的经营,他们葛家在傲来郡已经是一个庞然大物般的存在了。   “爷,前面就是傲来郡东宁县了,是傲来郡的治所所在,我等在东宁县稍作歇息,明日一早便出发往海滨县,预计后日便可到达。”东宁县城外,一只商队正缓缓的朝着城门口走去。   而一名管事模样的人看似在吩咐杂役做事,确实小声的对刘经纬说着话。   刘经纬对此人的做派非常满意,随时保持警惕,是一名合格的特务所必须具备的,不然的话,这些人定然活不长久。   “嗯,辛苦你们了,你先下去吧,进入傲来国范围内一切小心。”刘经纬交代了一句,那人会意,便退了下去。   说起这些商队,还是刘经纬去年掌管影子的时候命令建设下去的,是影子控制下的所有商业形态中的一支,他们负责行商天下,赚取钱财的同时,也将情报网洒满龙腾。   车队继续前行着,或许是有什么特殊原因,百姓小贩和车队进城都要搜查,刘经纬甚至远远的发现,兵丁们在搜查的时候,身后还坐着一名管家模样的人在那端着茶杯监督,可谓是小心的很。   不一会,猴子来报,说如此严查是因为官府收到了群众举报,今日城内会非常危险,因为有四名手段残忍的暴徒手持凶器四处作案,因此要严查出入之人,特别是面生的。   猴子还说,那管家手上还有一章纸,纸上画着四个人,其中貌似有一个就是他自己。   听完之后,刘经纬嘴角一弯,调侃道,“如何,我等现在已经成了暴徒了,就是不知道官府有没有开出赏金,哈哈哈哈,这样我刘经纬就知道我这颗脑袋在别人眼中值多少钱咯!”   三人听罢,皆是哈哈大笑,对于躲过这些人的盘查,刘经纬毫不在意,若是这点事情还做不好的话,那这个商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因为这在暗影内部的考核之中,绝对是不合格的。   不说刘经纬一行,且说那东宁县内一处占地几乎四分之一半个县城的大宅院内,十来个体型肥硕的中年人正在商议这事情。   葛家发展到如今,已经散出了众多旁支,这些旁支已经是葛家掌管傲来的得利帮手,其中又数其中的十二旁支最为得力,他们十二旁支加上本家,构成了傲来葛家的最高决意机构,他们做出的决定,便是家族的决定,葛家家训,不管你地位多高,权利多大,哪怕是你当了皇帝,家族做出的决定,你就必须遵守,否则葛家会动用全部力量打压。   “族长,据洛都来的消息,这次行动失败了,而且被派去的死士也被找了出来,葛老那边已经传过话来,他本不赞同我等现在行动,说为时尚早,但既然我们瞒着他动手了,那么就要做的干净,可是……”十二旁支中为首的葛平恭敬的对坐在上首的族长说道。   那组长由于身形胖硕,整个人都陷在了太师椅中,旁边一名丫鬟不断用帕子帮他擦拭满头的汗液。   “饭桶,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他那黄脸婆和孩子留着干嘛?杀了杀了,留着还吃闲饭,老子可不养饭桶。”   这人便是葛万贯,葛家现任家主,为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老百姓背地里都叫他“葛千刀”,意思就是此人该遭千刀万剐。   他这话一出,就意味着有一家人会被灭门,但是他却如屠杀小猫小狗一般,毫不在意。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强大的葛家      “家主,我们这样做会不会真的早了点,现在刘经纬还没怎么着呢,我们就动他家眷,这未免也太过了吧。”说话的是十二旁支中力量最弱的一支,这一支的领头人叫葛通,也是葛家为数不多的稍微有点良心的人。   他这一句话说出,顿时让那坐在首位的葛万贯心中不满,他这人很重视权威,他认为,作为一家之主,其他的人必须毫无理由的服从,否则便是挑衅自己。   因此,他看这葛通如此跟他说话,顿时便将手往桌子上一拍,说道,“葛通,你懂个屁,你也不看看这刘经纬崛起的速度,那是能用常理来看的么?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此子便是镇国侯了,虽说以前没有实权,可是现在呢?人家把爪子都伸到傲来郡了,你看那海滨县,他们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家主,人家来了海滨县,似乎也没怎么招啊,我的意思是,咱们这样平白树敌,是不是不太好。”那葛通不顾葛万贯的呵斥,还是想劝一下。   本来做出这个决定,葛万贯也是思考再三的,只是这刘经纬崛起速度太快,而且他暗中支持的那人也已经给他打过招呼,希望弄出点动作,让刘经纬无暇插手那边的事情,为他赢得机会发展。   因为这事情涉及到葛家的基业,他葛万贯也没有告知任何人,因为此事一旦成功,他葛家完全可以是龙腾第一世家,并且皇权不倒,他们的地位便不变,这是那人的承诺。   他的计划是在刘经纬出巡期间,给他家里制造出一个麻烦,直接一点,便是让他至亲之人死掉,因为听人说他对那个萌萌很是看重,似乎是他在龙腾的唯一亲人,此人一死,他就不信刘经纬不立马赶回洛都。   只是计划是好的,却没想到执行的却不到位,人没杀死,好不容易潜进去的奸细却被揪了出来。   “葛通,我再跟你说一次,我做事有我的目的,若是你这支不想走下去,跟我说,我跟你清算清算家产,哼!”那葛万贯也是被热闹了,连分家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葛通清楚,此时若是分家,他葛通一支在傲来郡根本没有活路,只能迁出傲来郡,另谋出路。   “万贯,如此,我这一支便从主家散了吧,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这就带着我那一支,离开傲来,伺候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告辞!”   其实今日家主会议,葛通早就想好了,他葛通本来就是举人出身,自身性格也是颇为正直,一直不愿意参合到这些龌蹉事情当中,若他愿意,凭他的本事自然能坐上前三的交椅,此次这葛万贯的做法再一次激起了离开本家的念头,因此提出了分家。   “好好好,你们谁还愿意离开本家的,一并提出,我这就让人分割家产,哼哼!只有现银,产业你们也带不走,按市场价六成折算!”那葛万贯嘴巴一开,其实他心中也巴不得这些不服他的人走人。   一来,他可以彻底掌握葛家;二来;他可以变相的吃下这写人的部分产业;三来,嘿嘿,谁让他还有位大哥是朝中首府呢?有他的支持,剔除了这些杂鱼后,那位主子交代下来的事情就更能保密了。   “你!好!葛万贯你行,六成就六成!我葛通认了!”葛通听罢,甩袖而去。   “如此,家主大人,我等也离去算了。”葛通走后,排在倒数几位的旁支领头人交换了下眼神,也利息而去。   离去的总共四人,如此一来,坐在座位上的便只剩下了八人,待得那四人一走,剩下的八人对视一眼便纷纷大笑起来。   原来今日一事他们早就商议好了,趁着家主会议之时,赶走这些平日里不服的旁支,将他们的产业八家平分。   就在葛家忙着争权分家产的时候,刘经纬已经进了东宁县,并在一家毫不起眼的民房中落了脚。   此时,他底下跪着三人,这三人其貌不扬,都是扔进人堆里连泡都冒不出的人,但是刘经纬知道,若是这三人想搞乱傲来郡,那也只是时间问题,因为他们三人就是负责傲来郡情报工作的暗影头头。   “都别跪着了,起来吧,相信我来之前,你们都收到了张远山的密件,说说,张远山是怎么安排。”刘经纬洗了一把冷水脸,问道。   这三人是第一次见刘经纬,其实刘经纬这三个字暗影当中已经被神话了,这是张远山组建暗影以来可以营造的,如此,才能从精神保证这支队伍的忠诚,因为暗影和影子不一样,影子属于皇帝,而暗影则属于刘经纬。   “零号,一号传来话说,加强对傲来葛家的监视,不管葛家有什么事情都立马报到您这里,然后就是加强您的护卫工作,今日此来,也就是落实这两件事情。”三人站起来,其中领头的一人恭敬的说道。   刘经纬看到这三人如此恭敬,也不说什么,纪律就是纪律,规矩就是规矩,既然张远山立了这条规矩,那么他就要执行下去,不会轻易去改动。   “先把这葛家的事情跟我说说吧。”刘经纬坐下,问道。   那人听罢,朝着底下一人点点头,那人得令,便走了出来,弯腰禀道,“零号,我是专门负责傲来郡情报处理工作的,葛家的事情我向您禀告。”   刘经纬点点头。   此人简单的将葛家的情报汇报了一边,本来还以为葛家就是一个传统世家,朝中有个老头给他们撑腰,仅此而已,但是听闻暗影的汇报后,刘经纬却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这葛家原来是个官宦世家,而且每一代都有人在朝为官,做到最高的甚至被封了公爵,一代代的经营之下,葛家除了自己本身实力雄厚外,还有着非常复杂的关系网,几乎从前几任皇帝开始,他们的士子网络便开始遍布天下。   平时低调的葛家,已经与各地官吏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可以说是门生遍天下。另外,葛家以傲来郡为根据地,垄断整个沿海十大盐场中的四个,财富值爆表。   一个有钱有权有势力的家族,可谓是一个庞然大物,刘经纬不得不重视起来,管中窥豹,若是龙腾各地多出几个葛家这种的势力,那么以后的路还真难走,刘经纬此刻也明白了,为什么前段时间小皇帝胡闹,这朝中反应只是象征性的劝谏了一下就没有了后文,看来,这表面平静的龙腾国,可谓是烂到了根子里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詹齐的愤怒      天气日渐炎热起来,洛都这个地方就是这样,冬天滴水成冰,夏天热的要命。   詹齐自从被太皇太后调到皇宫伺候她之后,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过日子,开始他还没将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后,这个老太婆端的是恐怖无比,她似乎能看透人心,他詹齐无论动了什么小心,她都能说个**不离十。   今日,从皇宫离开之后,詹齐没有回到皇室给他们分在洛都的住所,而是朝着洛都最大的妓院,莳花馆走去。   过惯了清闲的日子的詹齐,似乎觉得这种生活还不错,也慢慢的适应了这种陪老婆聊天,然后去妓院洗个澡,顺便舒服一下的日子。   “哟,詹爷!您来了,还是找小红吗?”那热情的老鸨专业素质还是那么高,见到詹齐上门,马上热情的开始接待。   詹齐跟这老鸨也是熟了,伸出大手在老鸨子的屁股之上用力拍了一下,顿时笑道,“好你个妈妈,感情见了你家詹爷,就像见到财主了吧,把我当人傻钱多的冤大头了?”   那老鸨平时也被人揩油揩习惯了,顺手抓住詹齐那只咸猪手道,“瞧詹爷您说的,老婆子我就是老了,若是再年轻个二十岁,定当陪着詹公子潇洒一番,哦呵呵呵。”   二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往内厅走去,待那老鸨子见周围没人的时候,悄悄凑近了詹齐的耳朵,轻声跟詹齐说道,“詹爷,今日有人要见您。”   詹齐心中一动,自己这从朔方大草原上回来的人,在洛都交际并不是很广,居然有人点名要见自己,随即问道,“哦?我一个失势之人,是谁那么看得起,还点名要见我?”   老鸨可是收了那客人不少钱财的,来找老鸨子约见詹齐的人一看就是大金主,若是将这事情办好了,说不得那人还有赏赐。   于是老鸨子对詹齐说道,“詹爷,要见您的人出手阔绰,似乎是从南边来的,他说找詹爷没别的意思,就是要送詹爷一场天大的富贵。”   詹齐听罢,顿时哂笑一番,就在前段时间,他还是权倾天下的主,那权利巅峰的滋味他可是尝试过的,但是这刘经纬一回来就把他打回了原型,从此,他悟出个道理,别看当时风光无比,但是手中没有真正的实力或者根基太浅的时候,千万别跳出来乱动,人家不是怕你,而是不稀罕理你而已。   这不,蹦出个刘经纬,轻轻松松就将自己弄了下去,他可以肯定,这天下比刘经纬还要强的人肯定有,只是没有触碰到他们的利益而已,说不得他们正在看着他詹齐,犹如看一场猴戏。   “罢了,带我去吧,我且看看是哪尊菩萨要见我。”詹齐挥挥手,示意老鸨子带他去见人。   老鸨子见詹齐同意,顿时心花怒放,忙不迭的朝那内院引去。   莳花馆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对人开放的外院,一部分是对那些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开放的内院。   此时内院的一间房子中,一名身穿秀才服装,头顶方巾的书生正慢吞吞的喝着茶水,欣赏着挂在墙上的名家字画。   “汝是何人,何事找我?”詹齐走进房中,问那书生道,而那老鸨子则顺势拿起茶几上的几锭银子,将门带上,走了出去。   这书生见詹齐进来,顿时脸上一笑,拱手道,“学生陈康之,见过詹公子。”   詹齐乃是自小从匈奴长大之人,平时最是受不得这套书生的虚礼,用他的话来说,这写书生都太酸,心中花花肠子太多了,不痛快。   因此见是个书生,脸上也露出写不耐,“有事快说,爷不稀罕你们这劳什子弯弯绕,说完我还要去找小红。”   陈康之听罢,折扇一手,朗声道,“都言詹爷颇有男子气概,本来小生还不信,今日见君,实在佩服。”他抬手恭敬的示意詹齐坐下,然后说道,“詹公子,此次我乃奉我家主子之命,送你一场大富贵。”   詹齐也是常在宫中行走之人,更是接掌过影子,这人一开口便是大富贵,肯定有所图,但他好奇此人到底找自己干什么,于是闭上眼睛,装作倾听的样子。   那陈康之见状,知道这詹齐愿意听他讲,顿时脸上一喜,说道,“詹爷,你且听我说。”   说罢,便凑上詹齐的耳朵,慢慢跟詹齐说道起来。   初时,那詹齐还是面带不屑,但是慢慢的,这詹齐脸色却凝重起来,随后,他一拍桌子,顿时呵斥道,“哼,这灭九族的事情你却是让某做,某家现在好歹也是皇亲国戚,身份也是尊贵的很。缺钱我找我姐姐要就是!”   听詹齐发怒,那人也不辩解,只是朗声说道,“大丈夫何患无钱,只是不可一日无权矣,不知这段时间詹爷被那刘经纬压在,还有那老太后盯着,日子过的舒不舒坦。”   詹齐听此人揭他伤疤,顿时大怒,一张老脸通红,此人说的不错,虽然他这些日子过的还算舒坦,但那刘经纬翻手便将他弄下去的事情仿佛一根毒刺,钉扎在他的心上不端的生根发芽。   “滚,给老子滚出去!”詹齐拿起一把椅子,朝着那大门便砸去,詹齐好歹也是武将出身,那臂力端的是了得,这椅子直接将那大门砸的是七零八落。   陈康之见状,还是笑眯眯的,从怀中跳出一封信件和一块类似令牌的东西丢在了桌上,拱拱手说道,“刚才跟詹爷说的事情仍然有效,书信和令牌在此,若是詹爷接了,那就按照书信上的去做,若是不接,直接烧了便可。”   陈康之说完,弯腰行礼,退出了房中。   那老鸨子见这里闹将起来,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外看着,见着陈康之出来,那老鸨还是挤出了几分笑脸,毕竟大门砸坏了还是要钱修的。   “看,看什么看!名人取火盆来!”那詹齐此时正在气头上,见那老鸨鬼鬼祟祟的也是怒极,直接喝骂道。   那老鸨子无他,只好又让人给他安排火盆。   望着烧红的木炭,纠结着烈日的烘烤,詹齐仿佛自己正被架在火上烘烤,终于,他还是拆开了那封书信,看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燕子坞      对于大海,龙腾人是敬畏的,风暴肆虐,电闪雷鸣,阴风怒号,龙腾沿海的百姓多以捕鱼为生,几乎家家都供奉着海神的排位。   这里是滨海县,在东宁县休息了一天之后,刘经纬决定快速赶去海滨县,等到视察了海滨的事情之后,刘经纬便决定立马回洛都。   因为葛家太大,贸然动手刘经纬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把握能动的了葛家,所以此刻他只能隐忍,带到万事俱备的时候,才能将这葛家一举拿下。   来到滨海县后刘经纬并没进城,而是直接策马奔向了一个叫做燕子坞的地方,燕子坞三面环山,一面通海,这是刘经纬派人来到滨海县选定的一处天然港湾,在这里,刘经纬想让龙腾的风帆起锚,去探索那未知的海域。   “头,快到了!”路上,鬼眼远远的指着一个村落说道。   刘经纬抬头看去,只见那翠山碧水间,一处处民房随处可见,看似杂乱无章,却又紧紧的扼守着进入燕子坞的唯一通道。   “什么人,前方村落禁止外人入内,还请转身。”   两人正在交谈之时,突然前方的草垛中钻出两人,显然是负责燕子坞安全的暗哨,这组暗哨也是三人,两人抽出手中的兵器,一人紧握着胸前的号角,刘经纬可以看出,这三人训练有素,若是有人强闯,那二人会立马上前阻拦,而手持号角的那人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同伴警戒。   刘经纬虽然身居高位,也是这些人的最高领导者,但是却没有那颐指气使的脾气,当下便与鬼眼三人跳下马,拱手示意道,“有劳三位兄弟了,兄弟们辛苦,把刀收起来吧,去告诉管事的,就说我刘经纬来了。”   那三人猛然一听,顿时全身一怔,这就是刘经纬?传说中的零号?但是严格的训练的让他们还是保持着高度的戒备,那领头的人站出来道,“公子,我们这有规矩的,还请出示一下身份凭证,不然兄弟们会受罚。”   刘经纬闻言,哈哈一笑,顿时从怀中掏出那墨玉徽章递了过去,那领头接过一看,果真是那传说中的墨玉令,顿时跪倒地上请罪。   “你们做的很好,我们暗影若是都想你们这样尽忠职守,那么暗影将无敌于天下,起来吧,带我们进去见见韩牛,铁锤,还有王木匠。”刘经纬俯身,亲自将他们扶了起来,说道。   当初为了筹备这个船坞,刘经纬几乎将韩牛负责的机括部门,铁锤负责的铁匠技术部门以及王木匠负责的木工组全部抽调到了燕子坞,同时命令从暗影的经费中权利支持造船计划,又让傲来郡暗影负责燕子坞的安全。   因此,在短短的半年内,虽然刘经纬自己几经风波,但是始终没有停止向燕子坞的支持,此刻刘经纬到了燕子坞,就是想要看看,这半年来所取得的成果,此次计划的代号就称为大航海计划!   “侯爷你看,这就是我们在筹建的铁甲舰,除了采用老铁和老韩他们制作出来那个啥蒸汽机推动外,还有三个大桅杆,一个主帆两个副帆,船身用铁皮蒙上,可以抵住海上风浪的同时,保证船体不开裂。”此时为刘经纬介绍的王木匠。   当初他设计了尖底大船后,刘经纬果断让他开始了海船的设计,自此,才有了现在的这艘在建的铁甲舰。   “嗯,只是可惜,若我再迟点过来的话,就能与诸位一起乘帆破浪了,想来,现在是坐不上咯!”刘经纬听完王木匠的介绍,望着那在建的船体说道。   众人听出刘经纬心中的遗憾,也是,刘经纬此次出巡,从最难的南蛮之地,一路奔驰到龙腾极东的傲来郡,就是为了看一看这大航海计划的进程,不能登船出海,自然是有遗憾的。   “侯爷,其实我们已经造出了一艘较小的铁甲舰,因为怕在造大舰的时候出现差错,我们先是造了一艘小的,这艘小的跟这艘大的比,除了小了一些,其他的都是一样的,同样可以在浅海的地方驰骋,侯爷不妨去看看?”那擅长机括的韩牛当下便说道。   刘经纬闻言,果然大喜,顿时便拉着那韩牛,让他带着自己登舰出海。   在看惯了前世的军舰货轮,再看这搜韩牛口中的“试验”舰的时候,刘经纬不得不承认做工的简陋,但是这是龙腾海上霸业兴起的希望,这一艘船完全是自己的人一锤子一锤子砸出来,因此刘经纬也对这艘舰船显得特别爱惜。   “呜!呜!呜呜!”随着一长两短的汽笛声响起,装在船尾的蒸汽机发出了“轰隆隆”的响声,船体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掉头离港,待得调转船头后,机器的轰鸣声顿时加大,那行船的速度也开始提升起来。   “侯爷这船其他都好,就是吵吵的厉害,而且出发之前还要装上足够的煤炭,派专人负责添水加煤,待得煤炭烧完了就只能靠风帆了,侯爷可有什么应对之策?”那王木匠看着这蒸汽机问道。   大于出海十公里后,刘经纬让铁锤下锚,几人坐在海上开起了座谈会,自从将建造舰船的任务交给了王木匠他们几个后,刘经纬就当起了甩手掌柜,还没真正跟他们在一起聊过。   对于这个问题,刘经纬当然有解决办法,但是却没法用,因为这个时代没有见到过石油,若是有石油,只要将这蒸汽驱动的蒸汽机换成内燃机,那么将会节省很大一部分的船体空间,而且也不用专门载这那么多煤,更节省了人力,最重要的是,掌握了内燃机技术,不仅仅能够用于制作内燃机,还能制作机床,那么,另一条康庄大道将会开启。   刘经纬沉吟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办法不是没有,只是缺少一种物件,这种物件我只在我家乡见过,随后就找不到了,不知道龙腾其他地方有没有。”   众人本是随便一问,并没有做什么希望,因为单单是做出这个蒸汽机,铁锤和韩牛硬是拿着刘经纬给他们的图纸,领着一众工匠耗时整整半年,才做出了两个,一大一小,他们也不觉得刘经纬会有什么好办法。   然而,此刻刘经纬说出了确实有办法只后,韩牛三人顿时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刘经纬见状,也不好冷场,直接从腰上拔出了那把****,从中卸下一枚子弹,跟他们讲了起来。   “大家看,这个东西我们叫他子弹,这个子弹壳里面装的是火药,我们用撞针通过撞击压缩里面的火药,火药就会被点燃爆炸,但是因为它无法炸破弹壳,所以化作威力强大的压力,将嵌在弹壳上面的弹头射击出去,弹头直线飞行,就能杀人了。”   说完,刘经纬将子弹上膛,扣动扳机朝着附近的一只海鸟射去,只听得“砰”的一声,那海鸟应声而落。      第一百一十九章 论内燃机的可行性      子弹射出后,惊呆了在场的众人,各人应为专业技术问题,所想的都是不一样。   那铁锤捡起溅落在船上弹壳,仔细观看了起来,在经过一番摸索后,终于找出了其中的关窍所在,说起来,这些子弹壳都是铁锤负责的铁匠技术部制造出来的,但是由于铁锤跟着王木匠和韩牛来到了燕子坞,所以没能参与其中。   而那韩牛的想法则是不同,记得当初刘经纬第一次找他说话的时候,刘经纬拿出一个水壶烧水,当水沸腾的时候,水的压力将木塞喷了出去,而今日见到了子弹之后,作为一个资深的机括专家,他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而王木匠看重的则是这把枪,他在想,若是将这把枪放大百倍甚至千倍,装载在舰船上,那么这船将会是什么形态?对于海洋,他王木匠可是非常有见识的,他曾经跟随一支船队,到过隔着一条海峡的倭国,自从知道海洋之外还有国度后,王木匠对于船只也开始着迷起来。   可以说,一支****带给三位技术工人的思维开拓是巨大的,若是别人,或许也只能看个热闹,但是三人的思路已经朝着技巧方面在靠拢。   “行了,别发呆了,有什么就问,我在燕子坞带不了多久,困难和问题都说一下吧。”他知道思路不能打断,刘经纬稍微等了一下才说道。   那韩牛见状,率先发问道,“不知道侯爷所说解决办法是不是用这火药来推动机器?我觉得不够妥当,火药虽说能一时产生冲击力,但是设备受不了,会炸坏的,而且不够持久。”   刘经纬笑了笑,他很满意韩牛的状态,能够一眼看出刘经纬的用意,说明此人还是在思考问题的。   “其实我说的解决办法不是这火药,火药肯定是不行的,我说的是一种油,这种油能够有持续的燃烧性,只要将这种油注入机器内点燃,那么它产生的力量就会推动活塞运动,这就可以取代蒸汽了。”刘经纬说道,他并没有说出石油,但他可以肯定石油绝对会存在在龙腾大陆上。   由于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人发现石油,或者即使发现了,那么石油在这个时候的称呼又是什么,他不知道,其实在前世,华夏古代在川蜀地区就有使用石油的先例,因此,即使没有,他也会去寻找。   “不知道侯爷可知道这种油有什么特殊性?或者,有什么特点?”那韩牛又问到。   “此油是一种黑色粘稠的液体,很容易燃烧,燃烧后会行成浓浓的黑烟……”刘经纬不断诉说着石油的特点,希望韩牛三人能够凭借他们丰富的经历得出意外之喜,然而,刘经纬注定失望了,他每说一句,韩牛三人的眉头就紧锁一分。   说道最后,刘经纬双手一摊,索性不说了,他知道自己的追求有点大,已经弄出了蒸汽机了,还想着内燃机,心中自嘲一声便就此揭过。   由于是技术性的探讨,所以鬼眼和猴子徐贲三人听着也是无趣,就在船舷旁边看起了风景,但是当刘经纬说道这石油的时候,三人的脸色便变得古怪起来,最后,还是徐贲忍不住,跳了出来。   “这个,头,你为啥不直接说是臭油,说那么多不累的慌的啊。”徐贲本就是个大嗓门,这一声吼,顿时将陷入沉思的几人拉了回来。、“臭油?什么臭油?”刘经纬一时反应不过来,问到。   鬼眼三人见刘经纬吃瘪,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猴子上前说道,“侯爷,您平时高高在上,肯定不知道臭油是什么,但是我们这些兵痞子可熟悉的很,当年我还没跟着侯爷您的时候,曾经和兄弟们去过巴郡平乱,那蛮王率领的藤甲兵可真是威风,将弟兄们杀的是横尸遍野,但是最后陈将军在当地老百姓的指引下找到了这臭油,嘿,那大火一烧,藤甲兵顿时丢盔弃甲,那叫一个痛快!”   “可不是么,这种臭油巴郡到处都有,但是烟太大,没人用,普通人家还是砍柴烧。”鬼眼补充着说了一句。   刘经纬闻言大喜,连带着那韩牛也是激动起来,顾不得接三人的话,刘经纬便掏出了一支随身携带的炭笔,在甲板上画了起来。   他画的其实很简单,一个缸,一个活塞,一份简单的示意图,他没读过大学,但是内燃机的结构和基本的说明,在高中物理课上是讲过的,他只能做这么多,剩下的,就靠韩牛他们了。   他相信,只要给这些人开启一道门,古代人的智慧和工艺绝对不会逊色于现代人。   “韩牛,怎么样,有把握没?”其实这内燃机的结构和蒸汽机的结构很是相似的,大致原理相同。   这韩牛自从和铁锤鼓捣出了第一台蒸汽机后,对这些机械运动的原理也是摸透了很多,起码比刘经纬这个半调子理论家要强不少。   一刻钟后,韩牛拍着胸脯说道,“侯爷,机械原理这块没问题,就看铁锤的了,这玩意估计要耐得住高温,还有要密封的非常好,不解决这个问题,此事就难办。”   刘经纬点点头,韩牛这话算是说道了点子上,但这些都是小问题,温度的问题加个水箱就行,而密封的问题,做好模型之后,采用整体灌浇相信也不难。   “还有呢?”刘经纬继续问到。   这次说话的是铁锤,他以前是个单纯的铁匠,只是爱思考,技术方面过硬而已,自从跟了刘经纬之后,他也颇有一些工程师的架子了,于是问到,“按照徐兄弟的说法,这臭油的烟雾那么大,机械内部肯定会堵塞,估计耗损会严重。”   连铁锤都能想到这一点,刘经纬如何想不到?他虽然不是化学家,但是对于一个前世能用各种材料做出炸弹的兵王来说,劣质的柴油和汽油却是能弄出来的,说起来高大上,其实就一个,蒸馏。   按照柴油汽油沥青等物质的不同的沸点,将他们蒸馏出来就行,具体数据不清楚,没问题,龙腾人多,人多力量大,多弄几个地方做实验,要不了多久就能弄出来。   理清了思路,刘经纬便不再犹豫,将脑海中的思路一一说出之后,便嘱咐道,“现在工程不能停,先将船体造出来,蒸汽机能用就先上,但是要记住,留着位置进行升级换代,若是内燃机造出来,就用它取代蒸汽机!”      第一百二十章 倭寇之乱      一场代表世界变迁的会议就在这搜蒸汽机驱动的小船上划上了句号,正是这个会议,让后世对龙腾工业化开端的时间界限有了清晰的认识,此次会议被称为时代宣言,因为他为世界开启了一段新的历史。   回到岸上之后,刘经纬并没多做停留,既然已经决定暂时不动葛家,那么就没必要在这里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回到洛都一步步布局,一步步蚕食才是王道,葛家固然是庞然大物不可撼动,但是刘经纬却有他自己的方式和方法,毕竟建设经营相对困难,但是破坏却是太简单了。   稍作思考后,刘经纬想到,自己毕竟身负巡狩的重任,既然自己牵挂的大航海计划暂时有了着落,那么也不妨抽出点时间来看看龙腾国的海防线。   因此,他便带着鬼眼三人沿着海岸一直往北行去,然后折转往西回洛都,也不会耽误了行程,然而,有些时候你不去找人家麻烦,但是麻烦始终是要上身的,。   不一日,刘经纬三人一路往北巡视到一个渔村,在刘经纬的印象中,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渔村的人虽然不会太富裕,但是起码吃穿应该是不愁的。   然而这个渔村,彻底颠覆了刘经纬心中的印象。   只见这个渔村规模似乎还算大的,有着百多户渔民在此栖息,按说现在六月份,正是下海打渔的时候,但是这村子中却经常见有一些年轻人坐在家门口无所事事,而那老人们似乎也不像前世刘经纬看到的那样,拿着钩子,勤快的缝补着那破洞渔网,而是暮气沉沉的唉声叹气。   整个村子给刘经纬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死村,而且经过观察,他发现这个村子里连女人都很少。   “猴子,上去问问,这村子有古怪。”刘经纬不敢太深入这个莫名的渔村,以免发生什么危险,因此派猴子出去打探情况,论速度,这里任何人都赶不上猴子快,即使要抓,这帮人肯定也是抓不到的,“得嘞,这跑腿的事情还是我来办。”猴子略开一个玩笑,便跳下了马,朝着一个老头走去。   起初,那坐在门口发呆的老人见有陌生人过来,显得十分警惕,也不知道那猴子说了几句什么话,那老头便开始激动了起来,顿时拉着猴子不断的絮叨起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猴子转身朝着刘经纬三人走来,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猴子,咋了,你跟那老头说了啥,感觉那老头像见着自己儿子一样絮叨个不停。”见猴子回来,鬼眼打趣道。   若是平时,听到鬼眼如此说话,猴子肯定会跟他斗上两句嘴,但看此时,猴子显然兴趣不大。   待走上前来,猴子对着刘经纬说道,“侯爷,你得想个办法才是,不然,这沿海的渔民怕是没活路了。”   “哦?”刘经纬见一向活泼的猴子都成这幅样子,顿时明白,事情怕是小不了,便问到,“是什么问题,你且详细跟我说说。”、猴子闻言,指着身后的渔村道,“侯爷,这个渔村村里的人习惯称为天赐,意思是感谢上苍,赐予了他们如此一个生活的好处所。”   “这应该是好事啊,起码吃穿不愁了。”那徐贲脑子不会转弯,说道。   猴子此时只是叹气,说道,“本也是如此,渔民们从此处下海,在这个季节都会碰上鱼讯,生活过的很好,但是却在一年前,离此处大约三十多里的无名海岛上来了一群倭国人,他们强行霸占了此处海域,不准渔民们到此打渔。”   “啧!怎的如此霸道?官府为何不管?”那鬼眼听闻也是皱起了眉头,问到。   猴子听罢只是冷笑,说道,“官府?根据村民说,他们也找过官府,但是这伙倭国人似乎跟官府的关系很不错,他们也不是不来,只是从来没有采取过任何措施。”   猴子用力将地上的石子踢掉一块,愤怒的说道,“若是如此,我也不会如此愤怒,可恨的是,这帮倭国人,一开始还是老老实实的霸占着这块海域打渔,村里的渔民也不想惹事,大不了跑远一点总可以了吧,谁知道这帮倭国人是群养不熟的狼崽子。”   “今年开春之后,他们就开始上岸抢起来了,村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是他们抢夺的目标,其中,他们最喜欢抢的还是女人,抢得了就抢到岛上去,抢不了就强奸,简直是无恶不作!哼,这帮禽兽。”   猴子不断的发泄着自己内心的不满,而刘经纬心中却是想起了前世的那个肮脏的国度,在华夏历史上,他们也曾一度侵略过华夏沿海,往后再推一段历史,甚至制造出了震惊全世界的大屠杀。   “猴子,可曾问过那帮倭寇有多少人?”刘经纬压了压火气,面无表情的问到。   猴子见刘经纬问自己,也不再咒骂,立马答道,“大约五百人,有三艘大船,据那老头子说,这帮人疯狂,打起来不要命。”   “你们几人久在军中,可曾听说我龙腾有海防军队?”刘经纬突然想起一个事情,他好歹也来龙腾国快一年了,但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龙腾有海军,以前他并没有在意这事情,因为在他印象中,如此大的一个国家,对于海防不说很先进,但是也会具备一定的规模的,然而现在看到倭寇入侵,龙腾国海军都没见影子,这让诧异不已。   “海军?什么是海军?”这下不仅仅是猴子,连鬼眼和徐贲二人都奇怪起来,他们当兵七八年,从来听说过这样一种部队。   “嘶!”刘经纬见三人的反应,已经知道结果,见此状况,他口中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海岸线如此之长的龙腾,居然连海军都没有,若不是自己来巡狩此处,或许连他自己都不会发现,龙腾国的海防线就如此**裸的暴露在了世界之上。   如此门户打开,岂不是别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以前或许没事,但是以后进入航海时代会怎么样?别的不说,现在倭国人似乎已经盯上了这里,如果将这个消息带回倭国,那么是不是以为前世明朝的倭寇之乱会重新开始?   “不行,一定要动起来,海洋是一个充满危险的地方,但同样也具有着令人垂涎的财富,大航海计划必须得到朝廷的支持!”刘经纬下定决心。   只是,眼前这事情还得早做了断。   新年要到了,给大家送祝福   我也不打草稿,嘿嘿,直接写点东西吧。   本来嘛,感言是要说一些感谢的话,感谢这两个月以来兄弟姐妹们的支持和对新人作者,和新书作品的爱护。还有谢谢打赏贵宾的,盖章的,月票的和鲜花的各界同仁。理应说一些新年的展望和对明年的希望。   比如说一些:一生平安,家业两立,三代同泰,四季平安,在家五福临门,出行六路通顺,上有七星齐助,笑迎八方来缘,九天洪福飞降,十分快乐吉祥,百事遂愿,千喜由心,万般祝愿,永伴您行!   不过,要是说以上这些,就太俗了,所以,以上这些就不说了——呃!说一下新的一年,2015年之后的更新吧。   从1月1号开始,依旧是免费章节,每天保底坚持四更!   最后说一句,现在是下午五点二十一分,521——呃!是2014年最后一天,本来应该出去嗨一顿的,但是想到今天只更了两章,还有两章的字没更,果断下班回去码字吧,饭的话就快餐了。   各位,新年快乐顺利哟,潜水看书的朋友们,别忘了在2014年的最后一天给千叶留个评论,嘻嘻。开心   第一百二十一章 影子动      华夏位面,有一个民族,在你强大的时候,他会不断的像你学习,在你羸弱的时候,他就会变成一条饿狼,他的名字叫倭国。   刘经纬身处龙腾,这里同样有一个民族叫倭国,他们同样对龙腾贩运毒品,他们同样残暴,同样缺乏人性。   上辈子刘经纬没有赶上那场战争,这辈子刘经纬不会留情,因此,对于这个狼一样的民族,刘经纬决定给与毁灭性的打击。   但是,他现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那么,倭国的毁灭,就从这群海盗开始吧。   听完猴子的叙述,刘经纬等人调转了码头,并没有进村子,因为他们知道,凭借他们四人的力量是根本无法铲除一个盘踞在孤岛上的那五百倭国强盗的,这种事情,只出现在小说中,现实里面,几乎无解。   “徐贲!”站在一座土丘上,刘经纬开始下令。   “末将在!”平时的玩笑归玩笑,但在接受军令的时候几人从来不会懈怠。   “命你前去沿海收集海船,越多越好!”   “得令!”   “鬼眼!”   “末将在!”   “命你驾小船一艘前去侦查敌情,找出登录地点,日落之前务必返回!”   “喏!”   “猴子!”   “末将在!”   “发射震天雷三发!”   “喏!”   天赐渔村,位于傲来郡与杭海郡的交汇处,正是因为这个地理因素,可以说是属于一个三不管的地带,若是在平时,这三不管地带还当真给天赐渔村带来了便利,例如收税,抽丁,徭役等。   但是也正是如此,当天赐渔村出现倭寇掳掠的时候,也没人来管他们,两个郡你推我,我推你,就是没人落实,最多是和稀泥,何况,那倭寇后面隐隐还跟陆地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此时,傲来郡北面,临近天赐渔村的川元县内。   县衙门口由于长期要处理各色事务,所以经常是人来人往,有那眼尖的小贩便打起了这里的主意,索性就在县衙对面支个小摊卖点凉茶凉粉什么的,也能赚几个小钱花销。   此时,勤快的牛哥正殷情的伺候着来茶铺的喝茶的各色客人,并时不时的跟他们搭几句话,说些各地风情和案子等。   牛哥正在沏茶的时候,突然隐隐听见一声炮响,初时还没在意,待得竖起耳朵确认的时候,那第二声炮响又响起,接着便是第三声。   “喂喂喂!你注意着点,茶漫出来了!”牛哥正在愣神的时候,一边的客人顿时尖叫着呼喝道。   牛哥一听,顿时将那大茶壶往桌上一扣,将耷拉在肩膀上的毛巾直接往那客人的脸上一甩。   那客人见状就要破口大骂,以为这牛哥是故意找他麻烦,但堪堪就要开口的时候,却见那牛哥从挑担里面抽出一把柳叶刀,“哗啦啦”一声,长刀出鞘。   客人见牛哥抽刀拔刀,还以为是仇家找上门了,顿时便趴在地上喊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可喊了半天,也不见牛哥说句话,或者直接动手,只听得“哚”的一声脆响,接着便是马儿的嘶鸣。   原来这牛哥拔刀,是冲着拴在小摊前面的马匹去的,那客人见牛哥砍断马缰,骑着马匹快速的朝着城外奔去,顿时便朝着衙门大喊抓贼。   而川元县的大堂之上,此时正在审理着一桩子女争财产的案件,那县令大人有气无力的听着双方在底下争执,无非就是父母在你家住了多久,在我家住了多久,财产要怎么分的问题,也着实无趣。   天上的三声炮响也惊动了正在站班的邢捕头,只见那邢捕头听闻三声炮响之后,一脚踹翻了挡在前面互相对骂的一男一女,抽出腰刀便朝着门口奔去。   “邢捕头,你,你这是作甚?”那县令见状,立马问道。   但是平时对他恭敬有加的邢捕头此次却高冷的很,理都不理他,丢下一个背影就跑了出去。   那喝茶的客人正好走在门口,刚刚拿起那鼓槌准备击鼓鸣冤的时候,却见邢捕头正好拿着一把刀杀气腾腾的朝他走了出来,此人胆小,经此一吓便又跪倒了地上,喊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我不告了,不告了。”   同样也是喊了几句没动静,待起身一看,那捕头也跟刚才那牛哥一样一刀看到了拴马桩上边,骑着骏马便朝那城外飞奔而去。   也在同一时间,这客人突然听见县城的天上传来三声炸响,接着便是满城四处都开始骚动起来,霎那间,县衙前面的街道上一匹接着一匹飞马奔腾,同时朝着刚才邢捕头他们跑去的方向前进。   此事也惊动了坐在堂上的县令,那县令听到动静,连忙丢下那正在审理的案子,只见一时间,县衙门口似乎成了一个跑马场,更出奇的是,这些跑马之人似乎有那卖菜的小贩,捡破烂的穷人,讨饭的乞丐,大商铺的掌柜等。   这县令可不是那喝茶的客人,能做到县令,好歹也是有点政治嗅觉的,在看过了一会跑马表演之后,他顿时觉得后背一凉,立马转身朝着衙门内奔去,嘴巴中还不断喊着,“关门!关门!速速关门,速将昨晚王麻子送来的那一百两银子给老子送回去,顺便跟邢捕头说这是误会,误会啊!”   此事不仅仅是傲来郡川元县有所发生,那杭海郡龙占县也在进行着此事的翻版。   一时间两处县城,二十处乡镇,纷纷有那马匹不断的朝着天赐渔村汇聚而去,待到那两郡合一的交叉路口时,两只马队互相交汇在一处,逐渐行成了万马奔腾的架势。   “你大爷的,王老虎,你也是自己人?”路上,一名身材瘦小,但却眼冒精光的那人朝着身旁一名五大三粗汉子喊道。   那汉子起初还没看见身材消瘦的喊话之人,待辨清方位看去之后,顿时大惊,“竹竿!你怎么也来了?你是自己?”   那王老虎也是脸色怪异,同样问道。   此二人本是二郡两县地下帮派的负责人,平时为了抢地盘开赌场的事情没少械斗,此时在路上一见如何不惊,二人互相问过之后,都是一愣,然后便纷纷朗声大笑起来。   平日的恩怨也就随风散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杀倭令(上)      暗影和影子有多少人,刘经纬不清楚,暗影和影子的势力有多大,刘经纬也不清楚,暗影和影子手上有多少财富,刘经纬更是不清楚。   他只清楚一条,张远山跟他说过,暗影和影子人很多,暗影和影子势力很大,暗影和影子很有钱。   因此,在知道刘经纬此行会有危险的时候,张远山让人给流刘经纬送了三枚震天雷,震天雷动,一声响,附近五里范围内暗影和影子支援,二声响,附近十里里范围内暗影和影子支援,三声响,则是倾尽全郡影子和暗影支援。   刘经纬不知道,他这三声炮响所代表的含义,张远山也没跟刘经纬讲过,张远山是无所谓,反正这影子和暗影是刘经纬的,他清楚刘经纬的本事,若是逼到刘经纬放炮了,那么事情一定很严重,那么要放就放三声。   而刘经纬这些日子根本压根没有管张远山对影子的控制和安排,既然张远山说在用人的时候放三个震天雷就行了,那么他就放呗。   于是乎,刘经纬站在山头上等着,月末两刻钟后,三匹快马进入了眼帘,他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在两刻钟内就有影子或者暗影的赶来,看来张远山将他这特务机构管理的还是很严格的。   渐渐的,三五成群,或六七人,或七八人的马队也开始慢慢显现,这些人见到刘经纬之后,二话不说,立刻下马跪在刘经纬面前。   龙腾本来就等级森严,而影子和暗影的等级要更甚,有时候为了保密,上级对出现工作失误的下级甚至能够直接格杀。   因此,这些人听到三声炮响之后,知道来人的背景不小,应该是洛都的头面人物到了,便丝毫不敢怠慢。   “你们先起来吧,在一旁候着,等人到齐了我们就出发。”刘经纬看着这些穿着不一的“杂牌军”说道。   这些人身着不一,但若是小看了这些“杂牌军”,那么肯定会栽一个大跟头,虽然影子在前些时候招进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经过张远山整顿后战斗力有所下降,那么其中的暗影可是从千万军中挑选出来的能征善战之人,不说以一敌百,以一敌十还是能做到的。   现行而来的一群人听到刘经纬的话语,分为两边,后在一旁,那站在刘经纬右手第一位的,一副做富商打扮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出来问到,“敢问这位大人,您确定要等齐人马么?”   他还不知道刘经纬的身份,上面不说,他们不能问,这是规矩,因此,刘经纬也不觉得他冒昧,但是却好奇的问到,“等齐人马要很久么?”   那富商听罢,脸上开始冒汗了,他不知道刘经纬此话何意,若是他说要很久,就是驳了刘经纬的面子,但是若死等下去,按照三声炮响的级别,那么估计等个半个月才能等到,此人是属于暗影的,暗影的规矩要比影子更甚,因此他说话也比较拘谨。   刘经纬见状,知道有情况,他前世也经常做潜伏工作,知道这项工作对人的心理承受力的要求是很严格的,所以笑着说道,“你且不用担心,我们所做的事情固然绝密,但是影子和暗影也不是乱用私刑的地方,我回去告诉张远山,谁若是利用手中的权利来苛刻底下的人,那么他对底下的人做了什么,自由刑堂双倍罚下去,有什么事情你说,我对这些不懂。”   刘经纬此刻非常坦荡的拍拍那人的肩膀,那人见刘经纬如此跟他解释,当下也不犹豫了,直接说道,“大人,这号炮一响,听到号炮的人除了必须立马敢去支援之外,还要根据号炮响的次数来确定救援规模,并立马通知其他人开始传讯,此刻三炮一响,那是最高规格的,案例,这傲来郡和杭海郡所属影子和暗影都必须前来支援。”   此话一说完,刘经纬顿时意识到闹到了,两郡之地的影子和暗影全部赶来,这得多少人?这全部到齐得多久?这一下影响到了两郡的影子和暗影的正常工作会出什么乱子?   这下玩大了,刘经纬听罢,对那人说道,“如此,我确实对这些不清楚,我现在给你下命令,给我召集暗影五十人,影子三百人出任务,我要这些人就行,其他的就不要来了。”   刘经纬心中汗颜,作为这个部门的头领居然不懂这个,但是他也是甩手掌柜当顺手了,拉过此人就开始下达任务。   那人听罢,顿时领命。伸手一招,自有三名随从打扮之人上前听命。   “大壮,一个时辰之后发射震天雷一枚!”   “喏”   “二宝,震天雷炸响后,发射绿色信号烟花一只,红色烟花两只。”   “喏!”   “长毛,现在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速速前去两郡交叉的那条路口,待得震天雷和信号烟花升起后,立即拦下继续赶来的人马,让他们退回各自地域,不用赶来,但是要执行戒备,一天后没有情况,戒备解除。”   “喏!”   三人一一领命,各自安排不提。   刘经纬见此人进退有据,安排分明,心中好奇,便问道,“这位掌柜,你这样安排是何用意?”   此刻,这掌柜打扮的暗影已经知道,估计这位主对这些事情是不清楚的了,所以又解释道,“大人,之所以一个小时后发震天雷一发,是通知附近五里的人立马来支援,而之后发绿色烟花一枚,则是催他们加紧速度,红色烟花两枚,是让两郡赶来的,五里之外的人退回去,我又担心出错,所以让长毛守在路口口头再传达一次命令,至于这守备嘛,是担心需要支援的时候准备不及,所以让他们待命了。”   刘经纬听罢,欣赏的点点头,接过这掌柜递过来的文书,掏出自己的印信在那上面盖了个章,这是明确责任,谁下的命令谁负责。   那掌柜的接过文书一看,顿时心中一紧,一个硕大的,由一条四爪蛟龙盘成的一个“零”字死死的印入他的眼帘。   “别乱嚷嚷,好好做事。”刘经纬一笑,说道。   那人收好文书,略微躬了躬身,便不再言语。      第一百二十三章 杀倭令(中)      待得诸事安排完毕,刘经纬共找的暗影六十二名,影子四百名,此刻正整整齐齐的站立在这小山头。   乍一眼看去,犹如小说中的武林大会一般,有代表丐帮的,有代表武林世家的,有代表少林武当的,还有代表朝廷官员来观礼的等等,服装是各具特色,也可以看出,影子和暗影已经渗透到了龙腾的各个角落。   刘经纬甚至还看到,一名县令打扮的人,正跟一群乞丐打扮的人站在一起,这就是纪律,影子和暗影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在内部,只有上线和下线,只有级别和纪律。   “兄弟们,我是刘经纬!”出乎意料的,刘经纬不像别人对自己的名字闪闪躲躲,他直接的报出了自己的大名。   底下静的出奇,没有那种见到大人物的兴奋的吵闹声,只是从这群人涨红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们心中的激动。   “此次召集大家前来,是要与大家并肩战斗。”刘经纬继续说道,“在我们身后,是一个叫做天赐渔村的地方,以前,他们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生活的舒适惬意,但是前段时间,这里来了一群强盗,他们烧杀抢掠无所不作,现在,我带着你们去灭了他们!”   从讲话这一条看出,影子和暗影与真正部队的区别。   一般部队在调动士气的时候,一定都是高声应和,而影子和暗影无论刘经纬讲的怎么热血沸腾,都如木头一般站的一动不动,只是可以明显感觉到,这群人的气势在不断的上升。   “我曾经在军队中说过,犯我龙腾者,虽远必诛!此刻,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们,你们以前,现在,和以后要做的事情都是为了龙腾百姓,你们所做的事情都是保护龙腾百姓,听我命令,日落之后,随我潜行进入无名岛,碰到倭人,杀无赦!”   夜已暮,深沉的海水一片漆黑,那未归巢的海鸟是不是的传出一声低鸣,让这夜,显得更加诡异。   此时,离龙腾海岸线仅仅二十里之遥的一座无名海岛上,众多倭国矮子正齐聚在一处山洞中饮酒作乐。   石凳上的倭国人感觉现在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舒适了,若是在倭国国内,他们这帮落魄武士根本不可能如此享受,他们必须加入一方领主,跟随着领主的步伐前去征战。   自从几十年前,倭国人跟随一直船队到达龙腾之后,便开始了向龙腾倾销特洛苏的进程,这种具有高度依赖性的毒品,曾是倭国领主统治底下武士的有效手段之一。   “葛桑,此次事情尽管放心,我们倭国人向来注重承诺,事成之后,你们答应割让龙腾沿海一郡之地给我们倭国人的事情,还请兑现。”   山洞中,一个留着丹仁胡子,头顶中央秃着的武士朝坐在下手的一名龙腾人说道。   “佐佐木君放心,我们葛家在龙腾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说话的分量可比你们倭国的大将军还要靠得住,此次前来除了商议这个事情之外,那特洛苏……”底下那姓葛的龙腾人拖着长音说道。   那将军会意,这是提货来了,特洛苏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内,已经从上层社会以飞快的速度流传到了下层社会,因此特洛苏带来的利润是相当客观的,虽然已经有人意识到特洛苏的危害,但是为了利益,他们才不会管别人的死活。   “葛桑放心,大烟的,多多的有!”佐佐木闻言开心的说道,这意味着,他又一笔进账了,跟葛家合作,虽然价格低点,但是绝对安全,量也大,还没什么风险,因此葛家显然成了倭国特洛苏的代言人,只是葛家将这个东西叫做特洛苏,而倭国人更喜欢称呼它为大烟罢了。   事情谈妥,那佐佐木拍拍手,顿时有那十多名被强制扒了衣服的龙腾女人在武士的逼迫下走了进来。   接着,便是那不看入目的一刻,男人们尽皆发泄着**,更有甚者,甚至不顾龙腾女人们的惨叫,将手中的皮鞭一鞭鞭的抽向了他们的胴体。   而此刻,无名小岛背面的一处山崖外面,一艘艘没有点灯的渔船正缓慢的接近这个小岛。由于小岛四面靠海,这里又是一个高达十来米的悬崖,所以倭国人并没有在此设置观察哨,只是让几个人是不是的上来溜达一圈而已。   “前方五百米处登陆,备好绳索,准备攀岩。”行在第一的一搜小艇上,鬼眼轻声的传达着指令,随后,这个指令被一一的小声传下去。   为了避免敌人发现,所以这个船队没有做出任何的照明装置,全靠着鬼眼惊人的视力和白天做下的浮标作为参考。   若是平常的不对,或许会选择一处平坦的地方进行强攻,但是这次行动的执行着却是影子和暗影,他们本就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对于夜晚,有着特殊的感情。   “都上来没?”鬼眼,猴子,徐贲此时每人手上提着一个血淋淋的脑袋,问到。   “大人,都上来了,执行计划的暗影五十人,影子三百五十人都已经到齐,剩下的人保护零号。”回话的正式白天代理刘经纬发号施令的那个掌柜。   此人叫老李,长的一身好肥肉,但是在了解的过程中,发现这人却是一个用斧高手,那一对宣花大斧耍的是水泼不进,跟徐贲一样,是属于坦克类型的,而鬼眼三人,却是此次行动的具体执行人。   “好,猴子,你带十名暗影将这一路上的明哨暗哨都清掉;我带二百名影子分成十组分别负责清剿外围;徐贲,老李你二人等猴子的信号,带领三十名暗影一百名影子,直接朝那最热闹的山洞中杀去,一人都别放跑。”   鬼眼,得刘经纬特种作战的指挥精髓,因此在每次行动中,都是由他指挥执行,而刘经纬此刻的身份已经不同,即使他要求出征,底下的人也不会同意,所以他就只好跟在后面,权当是作为机动了。   几人分工完毕,除了徐贲和老李二人准备主攻那个大山洞外,其他人都腰身一弯,朝着黑暗中潜行。   无名岛上山洞众多,往往一处山洞就住着几人,区别住人或者没住人的山洞,只要看那洞口有没有点燃篝火就行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杀倭令(下)      若是用观光的角度来看,此刻的无名岛显得是那么安宁,安宁中,那犹如萤光的星星篝火不断的跳跃着,让这宁静中平添了一丝活力。   然而,若是细心的人便会发现,几乎每过几分钟,这跳跃的萤光就会灭掉一盏,然后,萤光消灭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无名岛上除了一处最大的萤火之外,外围的所有小萤火全部被熄灭了。   也就在此时,那漆黑的夜幕中传来一声惨叫,那痛苦的**顿时划破了夜空。   按理说,影子和暗影这样一个个摸上山洞去,将那睡熟的倭国人一一杀了是不会产生动静的,但是为何到最后一处山洞之时会有如此异变呢?   其实很好理解,发出这声惨叫的人是倭国人不假,但是动手的却不是鬼眼他们,只见那山洞中一名面冠如玉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根人根,露出一丝坏笑,而洞中刚刚还带着淫笑的七八名倭国人却同时胯下一凉。   这群倭国人是这五百倭人中的异类,他们不喜欢女人,单单喜欢男人,而这个手中握着人根漂亮男人,正是他们今天晚上娱乐的对象,哪知道,这个看似百依百顺的男人那么能隐忍,一直忍到这个惨叫的倭国人脱下裤子,见到同伴落难,龌龊的倭国人纷纷拿起武器,准备朝那龙腾人杀去,他们要为同伴报仇。   鬼眼等人此刻正好无声的灭掉其他的小山洞,正朝着这最后一处杀去,只是事有意外,待得众人集合之后,这山洞中却是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知道事情保密已经不行,鬼眼索性掏出怀中的烟花点燃后,朝着山洞强杀进去。   漆黑的夜,惨叫加上烟花的绽放声,终于引起了大山洞的警觉,门外一队负责警戒的倭国武士迅速的分出三人,朝那传出惨叫的洞窟跑去。   “笃笃笃笃……”连续的弓弩声传来。   此次射出的箭矢密度非常之大,短短一瞬间,这十几人的小队除了两个人见机不妙跑进了洞子之外,其他人都被射成了刺猬。   接着便是不断的机括声传来,黑夜中渐渐走出了三十来个手持连弩的人,这连弩乃是朔方最近才给暗影列装的,可以单发,可以连发,由于暗影执行的任务具备高危险性,所以刘经纬授意天水那边,有什么好装逼都给暗影配上,而且嘱咐过暗影,装备有的是,但是命就一条,什么剑在人在的事情那是傻子做的,只要不背叛,人活着就是财富。   因此这些手持连弩的暗影养成了如此一个“浪费”的习惯。   “盾牌手,掩护弩兵推进,刀盾兵,随时准备掩杀!”见剿灭了门外的卫兵徐贲二话不说,下达了进攻命令。   而此时的山洞之中,大部分人则喝的酩酊大醉,一个个赤身裸体,待得门外的看门武士进来的时候,这些人基本上都醉一塌糊涂。   徐贲和老李现在很郁闷,两个内心含着暴力因子的货在随着弩兵一步步推进的时候,居然没有遇到一次抵挡,走到后面,脾气火爆的二人索性从弩兵后面跳了出来,直接朝里面冲去,而跟随的影子和暗影见两位主将都冲了,自己还管个什么阵形?也跟着一窝蜂的杀将进去。   然而,进去之后的景象却让他们怒发冲冠。   只见这山洞之中横七竖八的倒着一具具没穿衣服的龙腾的女子,十多名龙腾女子几乎全都被倭国人给弄死了,即使现在还有气的,估计也活不久,她们身上有的被皮鞭抽的血肉模糊,有的被火烛烧的皮开肉绽,有的甚至被割去了前胸,端的是惨烈无比。   跟随着徐贲老李二人进洞的众多影子和暗影成员也是一个个瞠目结舌,这是要怎样的禽兽才能做出如此变态之事。   偏偏就在此时,那进门通风报信的两个倭国武士见无法抵抗,双双给徐贲他们跪了下来,不断的磕着头,嘴巴里叽里咕噜说着龙腾人听不懂的话语。   那老李先是见识了这洞中的惨状,待到这二人跪下磕头的时候心中已经是怒不可遏,抄起手中的宣花大斧就要将二人砸死,但是徐贲手快,先行一步拦住了老李。   “大人这是何意,这两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洒家就是砸死了又能如何!”老李见徐贲拦着他,顿时开口问到。   徐贲面色铁青,冲着二人一人一脚,随后大声说道,“这洞中除了头领之外,有一个是一个,全部给老子千刀万剐!没吃够有一千刀,谁若是弄死来这帮倭国人,就给老子回洛都擦马桶去!”   洞中的喧闹声持续了一会,刘经纬进洞的时候脸色上好,毕竟一举捣毁了这伙倭国人,但是出洞的时候却是脸色铁青。   站在一块石头上思索半天之后,刘经纬命令全部影子和暗影集合,在此处,他要用影子和暗影最高领导人的身份宣布一条命令,这条命令他酝酿了很久,他本不愿意造诸杀孽,但是若有人如此对待龙腾百姓,他也不不怕去当了这个刽子手。   按理说,绞杀倭寇取得大胜,他们理应欢呼,大声宣泄,但此刻,在这个无名小岛上,一种压抑,沉默的气氛却是慢慢的凝聚。   摆在影子和暗影面前的,是十几具女人的尸体,再就是那刚刚被解救出来的沿岸龙腾渔民,据这些渔民讲,倭寇抓了他们之后,男的大多被贩卖到了倭国当奴隶,女的则被他们当成了泄欲的工具,下场大多惨烈无比。   “弟兄们,此刻打破倭寇,我们理应高兴!”终于,刘经纬开口了。   “但是此刻,我的心情却特别沉重,一个劣等民族居然如此奴役我们的同胞,你们能忍吗!”   “不能!不能!不能!”悲愤的心情化为“不能”而字,不断的呐喊出来。   而那刚被解救的渔民当中,有一人也是双目含泪,跟着众人一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   “那么!此刻我宣布,凡我影子和暗影所属,立即驱赶在龙腾所有倭国人,凡是有那作奸犯科的,一律暗杀!此为杀倭令:倭国之贼,敢称兵器者斩之!”   “杀!杀!杀!”   呼喊声不绝于耳,持续一刻钟稍停,随即刘经纬准备转身离去,而那徐贲几人却是带着一众影子准备去跟那帮倭国人“聊聊天!”   “大人请留步!老三请求跟随大人左右,随大人杀尽天下倭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海军统领舒继光      “嗯?”刚要离开这个无名岛的刘经纬转过了身,看着这个面冠如玉的青年,不知道此人找自己何事。   见刘经纬皱眉头,周围一个暗影顿时凑过去轻声将此人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原来这人叫舒继光,乃是天赐渔村的村民,平时家中三兄弟打鱼为生,他排行老三,所以村中一般也称呼他为老三,由于劳作勤快,家中过的也是惬意。   可是就在前个月,这帮倭寇再次洗劫了村子,他的两个哥哥为了保护两个嫂嫂和他自己的老婆,被倭寇活活打死,而他拿着斧头追出来的时候,只见嫂嫂们和自己的老婆已经落入了倭寇的手中。   眼见一夜间便家破人亡,这人顿时瞬间白头,舒继光本就面貌白皙,加上这一头白发飘散,更是显得有一丝妖冶的美,面对如此一个男人,倭寇中顿时就有几个颇好男风的武士面泛红光,而舒继光也没有挣扎,丢下手中的斧头跟着这群倭寇上了无名岛。   来到岛上后,舒继光言听计从,岛上的倭寇也渐渐对他放下了心思,而且,这段时间岛上的倭寇各个都忙这去为一桩大买卖铺路,就没人来碰过他。   只是遗憾的是,他的两个嫂嫂和妻子在被掳掠的当夜就被奸杀了,此后他更加隐忍,他要找机会为自己的嫂嫂报仇。   “你杀了多少倭寇?”刘经纬听罢,对此人也很是同情,看着他那一头白发,知道此人内心定是承担了无比的伤痛。   舒继光见刘经纬问话,顿时打起精神道,“大人,强奸我嫂嫂和我老婆的人都被我杀了,死无全尸,他们死的都很意外,因此倭寇也没有查到我头上来,加上刚才的一个,一共八个人。”   刘经纬听完便动容了,此人能隐忍,而且做事周密,端的是块好料子,若是如此就放弃了,有些可惜,于是问道,“舒继光,你可知道我是谁?是做什么的?你跟着我不后悔?”   那舒继光听罢一愣,随即摇摇头,但是瞬间过后,他的眼神便坚定起来,“大人,我不知道您是谁,我也不知道您是做什么的,但是我知道,您杀倭寇,为村子解决了后患,而且,就冲着您刚才的那个杀倭令,我也跟着您干了。”   刘经纬听罢,点点头,此人对倭寇有深仇大恨,同时自身素质也可以,只是自己马上要回洛都了,对此人的安排还是有些犹豫,刘警卫思考了一番,这一路来,葛家对萌萌做的事情他始终无法介怀。   刚才暗影抽空审问了葛家派来的那人,知道葛家一直垄断着龙腾特洛苏的市场,这葛家现在乃是龙腾最大的毒贩子,这个毒瘤也应该开始着手布置了,切断特洛苏的供应,就能抑制葛家的增长。   甚至那个葛家家奴还招出,葛家似乎正在进行着一个巨大的阴谋,需要大量的财富,一个模糊的想法渐渐的在刘经纬脑袋中成型,“娘的,一条腿的瘸子,两条腿才能走路,干了!”刘经纬心中下定决心。   “舒继光,我且问你,你有何本事让我收下你?”刘经纬脸色一正,问道。   舒继光见刘经纬犹豫这么久,以为这位大人物不需要自己,心下正在暗自遗憾,此刻听到刘经纬抛出这么个问题,顿时知道有戏,于是朗声道,“大人,别看我长的像个娘们,但我这身子力气可是不缺的,而且在海上飘荡惯了,对海上的情况很熟悉,舞枪弄棒的不会,但是若有一把鱼叉在手,等闲三五人我也不怕……”   舒继光抓住这次机会,滔滔不绝的将自己的优势讲了出来,这份临场发挥的能力也得到了刘经纬的赞同。   “如此还不够,你还少说了一样东西。”刘经纬听罢,其实心中已经很满意了,此人这对下一步的计划有着很好的作用。   那人停顿了一下,摸摸脑袋问道,“大人,俺就会这些,其他的也不会啊?”   刘经纬走过去,跟他说道,“我还要你一颗忠心,一颗对龙腾国的中心,对龙腾国百姓的忠心,我想建设一只强大的海上军队,由你去招募人选,由你负责训练,由你负责保护我们龙腾的海疆,同时,为死去的百姓报仇,你能否做到?”   舒继光本以为刘经纬收下自己,自己也是个小兵,他从来没想过刘经纬会如此重用自己,顿时眼中泪花顿起,“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此恩此德,舒继光以死相报!”   “起来,流完这一次眼泪之后,我不想看到你再次哭泣,你的眼泪,只能为龙腾而流。”刘经纬将舒继光扶起来,对他说道。   舒继光闻言,顿时双手一抹眼泪,大声的说道,“我舒继光盛世龙腾人,死是龙腾鬼,忠于龙腾,忠于大人!”   刘经纬笑笑,高声喊道,“猴子,猴子,快点死来!”   那猴子此时正在监督着鬼影和影子伺候那帮倭寇,听到刘经纬扯开喉咙叫他,顿时一蹦三尺,三两下便窜了回来,就这份速度,估计全军能赶得上他的,也是少数。   “头,咋了,我很的忙的。”猴子在那边玩的正开心,边牢骚的说道。   “一边去,这位是舒继光,你带着去趟燕子坞,让他在燕子坞训练水军,一干费用让张远山去安排。”刘经纬吩咐道。   猴子一听,看了看这个满头白发的青年,眉头一皱,顿时问道,“头儿,这娘娘腔练水军?能行么?”   军中自古以来都是崇拜强者,强者才军中才能得到尊重,因此,猴子看着这个面容姣好的男人,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鄙夷。   而刘经纬知道,这事是无法避免的,即使此刻刘经纬出面阻止,以后同样有人会找舒继光单挑,而且,若是舒继光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这水军统领的位置,刘经纬还是要好好思考下的。   那舒继光听了猴子的话语,顿时一股怒火燃烧,他尊重的是刘经纬,可不是刘经纬手下的大兵,因此,听到猴子挑衅的话语后,顿时挽起袖子说道,“如何,看我舒某人不顺眼是不是?来来来,我们过几招,看我舒老三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第一百二十六章 舒继光VS猴子      二人说罢,自是要动手不提,而那刘经纬也不去阻拦,众人看见有热闹可看,顿时一阵起哄,簇拥着二人便往海滩上走去。   “嘿,那娘娘腔,你放马过来,今日你若赢了我,我就服了你!”   两人在沙滩上站定,猴子拉开架势说道,戚继光如何肯认怂,当下也扎了桩,说道,“我们手底下见真章,且看你这厮是不是光靠嘴巴打架!”   顿时猴子自信身法灵便,边当先朝着舒继光扑去,好猴子,只见他奔腾挪移,加速冲杀,待得靠近舒继光身前一丈见方,便腾身而起,凌空一记下劈,恶狠狠的朝着舒继光劈去。   舒继光见猴子来势汹汹,不敢撄其锋芒,身子往边上一闪躲了过去。   猴子师从刘经纬,那是招招狠辣,招招都朝着舒继光的要害奔去,见一击不成,借着下降的趋势,直接一记撒堂腿下去。   那舒继光躲闪不及,一下被绊倒在地,猴子见一击得手,不愿再乘人之危,跳出了战圈。   舒继光倒地之后,也是郁闷无比,他本是一个渔民,长年生活在海上,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呆在海上的时间比呆在陆地上的时间还要长久,这陆战水平自然是差的远。   刘经纬见舒继光才两招便被猴子放翻在地,心中也是失望,如此看来,这人怕也是难当大任。   舒继光站起身,看着刘经纬失望的眼神,感觉自己若是不拿出点东西出来,怕是今晚的事情要遭。   当下,他便将上身的衣服一脱,连带着叫上踩着的鞋子脱了下去,也不多说话,只是“蹭蹭蹭”的朝着一艘停泊在海边的船上跑了过去。   待得涉过浅海,站立在船上之后,他用手指着正在那得意的猴子说道,“兀那厮,可敢与我在这船上一战!若是此战失败,我舒继光自然不会跟你去那燕子坞!”   本以为这舒继光是打输了脸上无光,想要驾船走人的猴子,见他站立在船上邀战,刚刚赢得一场的猴子哪会退却?顿时微微一笑,朝着那船奔去。   “嘿嘿,既然你要找教训,那就看爷爷如何收拾你,让你心服口服!”猴子刚一上船,便将嘴上的话语说出。   那舒继光刚才败了一阵,此刻踏上甲板之后,顿时感觉双脚生根,一股亲切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也不见他动手,只是两脚左右一摆,那船体便随着舒继光的晃动而摇摆起来。   猴子平时哪里上过船作战?典型的一只旱鸭子此刻碰到如此颠簸的情况下便感觉自己站不稳了,这跟功夫高低无关,只是作战环境不同而已。   反观那舒继光,此刻却是随着船体的不断摆动而迅速朝他奔来,更加让猴子感觉脸红的是,这舒继光也奔到距离他身前约有一丈见方的光景,便用力朝着甲板蹬了下去,那船体受重,顿时便往下一沉,而舒继光却是借势一跃而起,一个跟猴子一样的下劈动作顿时做了出来。   “遭,这船上果然跟陆地上不一样,这次怕是要吃亏。”猴子见状,感觉自己要吃亏,现在船体颠簸不已,自己根本适应不了,若是这舒继光这一招下劈劈下来,自己这肩膀估计就得脱臼了。   紧急关头,猴子不敢太过犹豫,他站立不稳,索性就往旁边一扑,堪堪躲过了舒继光的这记下劈,而他自己也趴到了船上。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幕也就发生在瞬间而已,那猴子扑到地上之后,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待他准备起身再战的时候,只感觉腰上一紧,然后整体身体便腾空起来。   此刻刘经纬站在沙滩也是一张老嘴张的大大的,他看到的是,这猴子跑到了船上,然后舒继光学者猴子的招式一个下劈就将猴子劈到了船上,接着,这舒继光双手抓住猴子的腰带,将猴子举过头顶。   “噗通!”海面上溅起一朵水花,然后就见猴子正在海面上不断的挣扎跳跃,但是就是浮不起来。   “舒继光,猴子不会水,速速把他捞上来!”刘经纬见状,担心猴子的安危,便大声喊道。   那舒继光闻言,远远的朝着刘经纬拱拱手,转身从船上拿起一张捕鱼的大网便撒了下去。   猴子很郁闷,他自己感觉站在船上自己一身本事发挥不出一二,这还没怎么动呢,便被这舒继光抓住了漏子扔到了海里,最后还得这舒继光来救。   猴子与舒继光站在刘经纬面前,猴子一时被臊的面红耳赤,只见他全身湿淋淋的,端的是落魄不已。   “猴子,如何,服不服。”开口的是刘经纬。   那猴子挠挠后脑勺,嘿嘿一笑,说道,“服了服了,这舒继光兄弟在船上的本事却是了得,但若是在岸上,嘿,他十个舒继光我都不怕!”   男人之间,很少有什么仇怨,说开了就行。   舒继光见着猴子也是开朗,并没有了刚才的冷言冷语,顿时也笑道,“兄台功夫了得,刚才老三我只是占了自己熟悉水性的便宜而已。”   刘经纬见二人揭过了此事,也是开心,这一次也给刘经纬上了一课,这水上作战跟陆地上作战完全不是一个意思,为了海军早点建成,他还想着从陆军派遣一部分士兵先行补充呢,看来是行不通了。   “老三,我看这样,燕子坞你也先别去了。”刘经纬沉吟一下说道。   那老三闻言,以为刘经纬对他刚才的表现不满意,就要开口解释,不料刘经纬把手一挥,说道,“你听我说完,刚才看了你跟猴子的一战,我想这海上和路上的区别也是很大的,海军的组建,船只你别操心,但是这士兵还是要你自己去招募,我这边出军饷,你看如何?”   舒继光听罢,也是点点头,说道,“大人,您说的完全在理,这海上的事情最好还是我们这帮渔民来做,关于海军,我从来没听过,我们龙腾好像也没有,这样从无到有全靠自己摸索,我看,第一点,请您派遣一名将领给我,教一下战略,训练一下海军士兵;第二,这士兵就到龙腾沿海去找最好,起码熟悉舟船操作和水性;这第三嘛,说句实话,我在海上讨生活那么多年,这海疆已经越来越乱了,龙腾还有着千万的天赐渔村正遭遇着倭寇袭扰,我希望海军建成之日,大人能让我率领海军剿匪!”   刘经纬心中一惊,他这是第一次了解龙腾的海防情况,若是按照这舒继光所说的,那么龙腾正在面临着一股新的外敌入侵。   联合上次南蛮的事件,他感觉整个龙腾国正阴云密布。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变革      洛都,刘经纬出门巡狩已经两个月了,八月份的洛都已经稍显炎热。   最近洛都已经开始慢慢的热闹起来,原因无他,便是那应试的举子们准备来洛都赶考,提前一个月来,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顺便能结交一些有名的士子。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洛都最为热闹的时候,才子们到处参加一处处文会,以文会友,而那各处青楼妓院也忙着招揽这些书生的生意,虽然说学子们穷,但是若那个青楼能够传出那么一段风流佳话,那便能让这个青楼名声打造。   特别是去年刘经纬在莳花馆的那巧对花魁的段子,时不时还能在文人口中传出,双魁斗现在已经被改编成了评书,在各大酒楼传唱。   自从老皇帝去世后,洛都的朝堂也发生变化,此次主持应试的人小皇帝还没有着落,在跟随刘经纬体察民情的那一个月中,小皇帝深切的感受到了老百姓的淳朴和需求,也了解了刘经纬口中生产力和科技所带来的威力。   因此,小皇帝对于此次科考是特别的看重,科举取士,是自古以来的传统,然而此次科举,小皇帝决心做出点改变,在接触过张远山后,小皇帝也了解到了如今龙腾的几大毒瘤。   现在,那些世家甚至将手伸到了刘经纬的家属之中,让小皇帝也不安起来。   “闵大人,你一向对赵家忠心耿耿,朕想让你主持这次科考,您看如何?”小皇帝赵珉坐在御书房中,手中拿着一本格物正看的津津有味。   这格物一书,乃是刘经纬率人编纂出来,供给朔方学堂专用的书籍,聪明的小皇帝在看第一眼的时候便喜欢上了这一门课程,此刻他已经学完了初级,正拿着中级的课本,在纸上写写画画,并头也不抬的对闵髯说道。   垂首站立在一旁的闵髯听罢,顿时脸上带着一丝高兴和一丝犹豫,他高兴的是,老皇帝过世后,小皇帝仍然如此信任于他,而他犹豫的是,科考一事,历来是由礼部主持,皇帝一开这金口,若是他答应了,可能会违反祖制。   于是说道,“感谢皇上对微臣的信任,然而此事历来是由礼部负责,若是今年交由吏部来考,怕是于理不合啊。”   本来这闵髯刚开口说话,赵珉还没怎么在意,但是听到那于理不合四个字的时候,却是眉头一顿,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闵大人,可是担心祖制?”小皇帝问道。   闵髯点说称然。   小皇帝站了起来,踱步到闵髯面前,拉着闵髯并排坐了下来,那闵髯何曾受过如此殊荣?顿时便跪倒在地,谢恩不已。   皇帝也不阻止,只是等他磕完头仍旧拉着他坐在了身边,赵珉虽然是孩童,但是那闵髯见小皇帝如此知遇,也是内心激动,半边屁股堪堪的坐在了凳子上。   “闵大人,你可知道什么叫做创新和与时俱进?”突兀的,小皇帝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那闵髯执掌吏部多年,现在又是内阁四大阁臣排名第二的大臣,饶是他觉得自己饱读诗书,也不知道这创新和与时俱进何解,当下便茫然的摇摇头。   那赵珉见平时甚是威严的闵大人表现出如此作态,也是掩口轻笑,“哈哈哈哈,无妨无妨,且听朕替你解释。”   小皇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闵大人可知道今年洛河流域大旱之事?”   小皇帝并没有直接对闵髯进行名词解释,而是提出了这个民生问题。   “这是自然,今年洛河流域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旱,幸亏有那三联水龙助阵,不然后果不亚于去年东莱水灾。”对于旱情一事,作为阁臣的闵髯自是清楚无比。   “那闵大人觉得这水龙如何?”小皇帝再问道。   水龙的功效,无论是谁都不能抹杀的,此物旱涝皆可用,能够对农业发展起到革命性的作用,闵髯思考了一下,说出了八个字,“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好,好一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那小皇帝听闻这八个字,顿时眼中一亮,双手合十说道,“闵大人,其实这就我所说的创新和与时俱进。”   小皇帝似乎是兴奋了,索性站了起来不断的来回踱步,说道,“朕觉得龙腾国必须要有所改变了,圣贤之书固然是金玉良言,但是却缺少实际应用的东西,于朕看来,如今的龙腾犹如暮气腾腾的老者,必须要注入一股生机,才能获得解脱,若是长此下去,必然会老死过去,朕所说的,闵大人可明白?”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俗话说,官场说话留三分,俗话说,要做好官,先要学好揣摩上意……   此刻闵大人发现,听完小皇帝那么多话,原来自己已经被小皇帝给绕进去了,小皇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现在的龙腾国不行了,要想活,必须要改革,不改革,龙腾必死,小皇帝这是在让他表态,看他是不是选择支持自己。   两朝老臣冉闵也是久经宦海,自从跟了老皇帝以来,他没有任何背景,却能跻身如此高位,他的身上已经被打上了牢牢的帝党烙印,有些事情或许皇帝不清楚,但是他却清楚的很,如今的龙腾,或许比小皇帝说的情况还要糟糕。   下定决心后,闵髯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在左右逢源了,他必须站到台前来跟龙腾的其他势力作斗争,但是,毕竟事关重大,有些事情他还是要问的。   “不知道皇上此次变革,有何依仗?”闵髯没有立刻答复,而是问道。   小皇帝一听,微微一笑,顿时将嘴巴靠近了闵髯的耳朵,悄悄的说起了话来。   那闵髯先是脸上一阵惊讶,随即便慢慢的凝重起来,应该是在思考小皇帝给他提供的信息,待得小皇帝说完之后,那闵髯顿时一脸肃穆。   “如此,当也值得一试,只是那刘经纬,可别失算啊,微臣一把老命,丢了就丢了,可是这龙腾江山,却是经不起折腾了。”闵髯说道,这便算是表态了,有些话语,是没必要说的那么直接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算计      就在小皇帝与闵髯谈话的第二天,禁宫御花园中一男一女也正在说着私家话,男的身形彪悍,衣着富贵,但却将腰深深的弯了下来,女的盛装打扮,显得仪表不凡。   男的正是那销声匿迹的詹齐,而女的则是詹齐的姐姐,当朝太后詹氏。   “姐姐,咱姐弟也是有些时候不说话了,不知道姐姐这些日子过的可还好?”那詹齐断过一盒素果送到了太后跟前。   詹太后从果盒中拿出一块香酥糕,轻轻的咬了一口,又将糕点放了回去,说道,“弟弟啊,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姐姐能做到的自当尽力而为。”   其实詹太后也是个没什么大志向的人,从来不过问政事,这在老皇帝还在的时候,给詹氏赢得了温婉贤淑的名声,很得大臣的敬重。   但是自从刘经纬将她父母和弟弟找回来之后,这詹氏却是觉得亏欠了父母和弟弟,让他们流落到匈奴受苦那么多年,所以,只要是父母和弟弟开口,他詹氏是绝对尽力帮忙的。   那詹齐见太后轻易的就识破了自己的来意,当下便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有句话说的好,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若是他做的这件事情成功了,那以后的权势必将滔天,但是,此事若无人配合,凭借他詹齐现在的手段,还是不能做到。   于是一咬牙,詹齐走到了太后面前,压低声音对詹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只是本欲端茶喝水,听到詹齐如此一说,顿时惊得她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扔,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詹齐。   那被屏退的宫女听得亭子内有响动,顿时惊慌的跑进来,想要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太后见有婢子进来,顿时一挥手道,“没你们什么事情,不叫你们不要过来。”   几名宫女见太后无恙,便纷纷跪拜后退了出去。   “詹齐,你好大的胆子,你岂不知,若是此事暴露,你我,还有父亲母亲都将万劫不复,和咱们詹家所有沾亲带故的人都脱不得干系!”那太后此时还陷入在刚才詹齐跟他说的事情中,顿时满脸的惊恐的对詹齐说道。   那詹齐若要成事,少不得太后的帮忙,于是说道,“姐姐,上次事情过后,小皇帝对咱詹家已经不怎么感冒了,而那老婆子虽说表面上客气无比,但是任谁都能看出这是只老狐狸,若是待得小皇帝长大,位子坐稳了,可还有你我的容身之地?   别忘了,老皇帝已经死了,没人能帮的了你,若不如此,你后半辈子如何过?即使你能过的去,可你也别忘了,上次咱们可是把那刘经纬得罪的狠了,你就不怕他过来找我们算账?”   那詹齐说完这些,看着太后的脸色稍显犹豫,当下便知道有戏,又鼓吹道,“姐姐您贵为太后,没人敢动你,可是说句大不敬的,若是您百年后,弟弟我和我家人该怎么活哟。”   詹齐说完,竟然一抹眼睛,哭将起来。   那太后本就被詹齐的一番话说的乱了分寸,此刻这詹齐一个大男人,却在自己面前哭了起来,惹的他心中有如猫在挠一般,焦躁不已。   “行了行了,你好歹也曾经纵横沙场,怎么此刻却跟个没骨头的奴才一样,此时我答应你便是。”   洛都,此时各方势力,各种阴谋正在暗地里不断的发酵着,而处在洛都之外的刘经纬却如置身事外样,不断的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不是他不想探听这些消息,只是他此刻也是无暇分身,即使知道了这些消息,他也管不了,因为他必须开始布局,若不是跳出了洛都,或许他对一些事情还蒙在鼓里,若现在 他还身在洛都,他根本无法深入的了解龙腾国的现状。   此时的龙腾国,刘经纬发现,其实皇权的控制力度根本不大,若是那些世家发难,刘经纬可以肯定,除了北方一个巴掌数的过来的几个郡之外,其他所有郡县,将不复皇室掌控,若真了有那么一天,龙腾必然是战火四起。   刘经纬在想通了这一些之后,对龙腾国的现状做了个深入的分析,这个分析耗费了他一天的时间,他将自己作为一名龙腾国局势的操控带入到这看似平和,却又暗流涌动的局面中之后,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也是这个事实让他浑身冷汗直冒。   他首先想到的是他在南方遇到的那个策反了四县之地精壮汉子的神秘人物,若是他是那神秘人物,首先要外联倭寇,让那倭寇在海防线上搅风搅雨,甚至杀入沿海一些郡县,给龙腾制造出各种麻烦。   然后内联世家,待自己事成之后,许给世家若干好处,而世家则什么都不要做,只要暗中给与钱粮支持,通知在朝为官的家属制造点舆论风向,甚至开启一次党政,将中枢机构搅乱,然后自己再趁势而起,联络各地世家迅速占领龙腾。   如此,即使不能拿下龙腾全境,但是拿下淮水以南却是易如反掌,到时候和朝廷划江而治也不是没可能。   刘经纬再次假设,他若是倭寇,首先便是对几个沿海的重要郡县倾销大烟,弱化他们的抵抗意志,同时能够获取大量钱粮,然后联络各地土豪乡绅甚至如葛家的大世家,用利益将他们绑上自己的战舰,先谋夺沿海几郡……   若是假设他是世家,在如此复杂诡异的大局之下,他首先想到的应该是要自保,他会一面联系赵家皇室,表达对皇室的忠心,同时勾结自家在朝堂的官员不断积累财富,并转移财富,更重要的是交好各家势力,局势不明朗的时候,绝对不投向任何一边,甚至,在这个时候他还会蓄养私兵以自保。   还有那漕帮,马帮,盐帮,大商人团体,掌握军队的各级将领,手中有权势的封疆大吏等等等等。   如此一番盘算,刘经纬心中顿时虚了起来,自己手中掌握的看似强大的力量,真的强大么?影子和暗影能够和正规军队抗衡么?影子和暗影旗下的商业资产真的比得上这些百年世家么?   想到此处,他将手一拍桌子,顿时喝到,“猴子,飞鹰传书张远山,秘密准备铠甲兵器,同时命令朔方,加大力度生产火铳枪支,开始进行战争储备!”   “喏!”门外,职守的猴子得令之后迅速跑了出去。   “鬼眼!做好准备,我们先不回去,我想对龙腾几大势力探探底,你去找暗影给我们弄一批装备来!”   “喏!”鬼眼得令,也跑将出去,只留下徐贲继续守在刘经纬门前。   “徐贲,好生职守,我心中感觉有些不妙,或许这些天会发生点事情。”   本来还在纠结刘经纬不给他分配任务的徐贲,此刻闻言精神顿时一震,心中想到,“头儿还是看起俺,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我一定要好生职守!”   于是他驱散那丝淡淡的睡意,开始在院中巡视起来。   “大哥?动手么?”与刘经纬隔了半条街的一处酒楼中,十来名身着黑衣的汉子正注视着刘经纬院中的一举一动。   见三名护卫有两名离开之后,其中一名黑衣人对那领头之人说道。   “不,再等等,再等等,夜,还不太黑。”      第一百二十九章 儿戏般的刺杀      思考良久,刘经纬决定,暂时不返回洛都,他有一种预感,若是他返回洛都,势必会卷入到一场阴谋当中,若是龙腾形式真的按照刘经纬所分析的那样的话,他现在还有时间,起码表面上的三方势力还在蓄力。   此刻他必须开始有所布局,必须将手中所有的资源进行合理的调配,相对于已经浮出水面的三大势力来说,他最为担心的则是世家。   世家存在百年,有些世家的历史或者更要悠久,他们有着丰富的资源可以调用,他们的人脉网络遍布龙腾。   刘经纬知道,龙腾腹地不可能有朔方那么好的条件让他发展,朔方经过一场战乱后,基本上将所有势力完全摧毁,而且朔方又是他的封地,军队底子也好,不管什么时候,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道理是不会变的。   小心的用火漆将写好的密信封好,同时又将写给萌萌她们几人的家书放进了信封,刘经纬用招过一名暗影去送信后,便用手揉起了额头。   此刻已经是夜晚二更天十分,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忍受不住身体的疲惫,拖拉着鞋子便朝着床上倒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经纬被一声声的喊杀声惊醒,起床一看,顿时发现自己所住的小院外面,一群黑衣人正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的卧房杀来,而徐贲一人面对众多匪徒却是丝毫不惧,他甚至没有拿出那惯用的仿尼泊尔军刀,只是将手放在腰后,略带戏谑的看着这帮匪徒。   “徐贲,别大意了。”刘经纬见状,手也放进了怀中,对徐贲说道。   徐贲见刘经纬出来,顿时笑道,“头儿,你坐那看戏就成,何必出来,这写个毛头,我一个人就够了。”   刘经纬无语,这么大动静若是他还睡的着,那么他神经也太大条了些。   那群黑衣人速度很快,爬过院墙到将刘经纬二人半包围,也只用了三分钟不到,那群黑衣人见行动成功,正主也在,确信二人不可能逃出二十人的包围圈后,也放松了下来。   “想必这位公子就是镇国侯刘经纬,而此刻护卫一旁的则是开山虎徐贲了,幸会幸会。”将二人围定,那黑衣人中走出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物,分开诸人说道。   刘经纬见此人,嘴角一丝冷笑,说道,“这位公子,扰人清梦可是非常不礼貌的,你是不是要给我刘某人个说法?”   那人见刘经纬丝毫没有惧色,担心刘经纬有诈,顿时小心的观察起了四周,待没发现异常后,便又开口说道,“侯爷果然好气魄,面对如此危局,竟然谈笑自若,佩服佩服。”   “有事直接说,老子困的很,收拾完你们俺还要回去睡觉呢,等了一晚上等来几个杂毛,忒也晦气。”此刻刘经纬已经不屑于跟这帮人说话了,徐贲便很好的接上了这个话题。   此人自从奉了主人命令,跟一帮人出来串联各方势力的时候,一路都是将人玩于股掌之中,此刻却被刘经纬的手下一番讽刺,本就气量不行的他,顿时便觉心中一股戾气上升,也不再跟刘经纬废话,直接朝那些手下下达了杀无赦的命令后便退了出去。   刘经纬行踪飘忽不定,而且身边天狼七人从不离身,况且刘经纬本人也是杀人狠辣之辈,所以执行这次刺杀任务的人都是死士,各个都身怀绝技。   但是有句话说的好,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天下武功,为快不破。   此刻,刘经纬和徐贲手中,就有着这么一把专门针对高手的“菜刀”。   “砰砰砰,砰砰砰……”刘经纬和徐贲二人,一人双枪,四把****喷出四道火舌,待得枪声响完,二十发子弹一人一发,也将这二十人一个个的点了名。   快,很快,非常快。   站在黑衣人后面冷眼旁观的书生此刻已经是将嘴巴张的大大的,塞进一个鸡蛋也是不无可能。   就在这半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他主子派给他的二十人就这么奇迹般的死在了刘经纬和徐贲面前。   “吧嗒。”刚刚还拿在手上装帅气的扇子顿时掉落到了地上,一向自诩清高有骨气的自己竟然双膝一软,跪在了刘经纬面前。   “侯,侯爷,我错了,我错了哇,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说,我都说啊!”   这是龙腾历史上第一次热武器对战冷兵器,结果毫无悬念,那二十刺客身死,那书生被吓的屁滚尿流,刘经纬返回房间继续睡觉,而徐贲则潇洒的用嘴吹吹还带着硝烟的枪口,酷酷的对那书生说道,“小样,服不服。”   这看似是一场闹剧,但是刘经纬却不这么以为,他明白,若是没有****防身,但是靠着他和徐贲二人,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危险是肯定的。   此刻,刘经纬怒了,第一次是对付萌萌,第二次是对付自己,他们已经对自己下手了,若是自己不给予一定的回应的话,那么他们或许还会以为自己好欺负。   不用审讯,那书生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葛家。   “葛家,葛家,哼,难道你以为我刘经纬好欺负不成!”   军刀划过那书生的喉咙,刘经纬或许是因为气愤,没有发现那书生死前的那抹冷笑。、洛都,葛玄府上。   今日葛阁老处理完公务之后便会到了府中,夜已深,作为首辅,龙腾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于是强打着精神,将灯光调亮丝丝,就着案桌看起了下面上交的奏章。   “八月初,倭寇犯境,沿海一带诸郡皆有战况,伤民无数……”   “……南北漕运不通,致使交通不便,漕帮趁机索价,不肯拉纤卸货转陆路,致使南北物价上涨……”   “据建安县报,私盐贩卖情况加剧,龙腾盐税锐减……”   葛阁老看着一份又一份的奏报心中犹如火烧,由于家族的羁绊,他虽然做到了当朝首辅,但有时候做起事情也是力不从心,想到今日得报,家中四支旁支分家出走,葛家已经开始了动乱的迹象,葛玄便焦头不已。   正在他苦思的时候,书房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谁?”葛玄惊讶,他家规矩森严,对于书房重地,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是不能随便进来的,因此,对于此刻书房门开,他顿时心中一紧。      第一百三十章 警告      进来的是两个人,两人身着黑衣,一人面色白净,一人脸带刀疤。   葛阁老也是有见识的人,从一方县令,做到当今首辅,虽然有着家族的操作,但是跟他本身的努力也分不开,既然这两个人能够深夜闯进自己的书房,想必自己反抗也没用。   不懂声色的将桌上的绝密文件扫到桌下,葛阁老开口问到,“二位深夜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来人正是张远山和一名暗影档头,此次他们奉命前来,是跟这位葛阁老进行交涉,看看葛阁老的态度。   “你先出去守着,我跟阁老有要事要谈。”张远山挥退那名暗影,带那暗影将门带上后,又转过身来,朝着葛阁老行了一礼,说道,“阁老,明人不说暗话,此次前来,乃是奉镇国侯来跟阁老询问一事。”   葛阁老闻言,叹了一口气,似乎早就料到了刘经纬会有如此动作,说道,“来了就坐吧,可惜此刻却是不方便上茶,你且说说,那刘经纬有什么话要问。”   吃惊于葛阁老的震惊,张远山稍稍的调整了一下心态,此人纵横朝堂数十年,若是被他表面的慈眉善目蒙蔽,那就太不划算了。   似乎是酝酿了一番,足足半刻钟后,张远山开口说道,“侯爷想问阁老,祸不及家人五个字何解?”   闻言,葛阁老为之一窒,没想到这张远山问的如此直接,连最礼貌的客套也不讲,其实也不怪张远山,张远山清楚的很,若是跟这种老狐狸打太极,到最后会被人家活活玩死,因此便决定直入话题,不跟他做任何弯弯绕。   “不知道镇国侯何出此言?”有些话,双方你知我知就好,但是讲出来,那就等于不给对方台阶下,因此葛阁老试探的问道。   “日前,萌萌公主被人下毒,还好公主命不该绝,得高人救助,现已脱险,而那下毒之人也被在下拿住,矛头直指傲来葛家,阁老别告诉我,你对此毫不知情。”张远山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那葛阁老听到张远山如此,顿时苦笑道,“我若说我不知,你信否?”   张远山闻言,默不作声,显然是不信,只是说道,“收到侯爷密保,前些天侯爷遇刺,二十名刺客全被侯爷当场格杀,但是在现场捉住了领头的一名书生,阁老,您猜猜那书生如何说?”   葛阁老听罢,终于变了脸色,也明白了刘经纬今晚派此人前来的目的了,他清楚,怕是这些行动彻底惹怒了刘经纬,作为一个资深老狐狸,他清楚,若是此刻跟刘经纬翻脸,他葛家当然不会怕,但是这刘经纬行事却从来都是毫无顾及,若是彻底闹翻,估计葛家也要掉一块肉。   然而,葛玄想通这一层之后,却也放心下来,正如他所想的,若是刘经纬跟他闹翻,那么他刘经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于是葛玄脸上又挂上了一丝笑脸,说道,“你去告诉刘经纬,不管前两次事情跟葛家有没有关系,但是我可以保证,葛家今日以后,不会再有什么动作。”   说罢,那葛玄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官场规矩,若是主家端茶喝水,便是有那送客的意思,客人见状后,同样会端起茶杯喝一口水,然后告退。   张远山这点规矩自燃是知道的,目的已然到达,他也不会久留,有了葛玄的这一句话,那么他就为刘经纬接下来的计划争取到了时间,在他看来,葛玄的立场,应该就代表着葛家的立场。   “葛阁老是个明白人,小生年轻莽撞,若是下次葛家再来什么小动作,我怕我会一时忍不住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葛阁老回应,张远山便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犹如一个观光客。   威胁,**裸的威胁,葛玄自从入阁以来,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威胁过,就连当初历经三朝的老太师也没有如此跟自己说过话。   “哼,若不是我等理亏在先,你这兎小子敢如此蹦达。”   傲来郡,燕子坞,刘经纬带着徐贲,猴子,鬼眼外加舒继光四人又折返了回来,此次前来,他决定在这沿海扎下一颗钉子,一颗保卫海防的钉子。   初到燕子坞,舒继光看着那停泊在港口的蒸汽机巨舰,顿时便满脸红光,顿时犹如猴子附体,上窜下跳的爬上爬下,玩得不亦乐乎。   而刘经纬也有事安排,给守卫打了声招呼后,也就不去管舒继光了。   燕子坞一处民宅内,刘经纬与几名技术人员围成一圈,正讨论着以后燕子坞的计划。   “铁锤,对于子弹,你了解多少?”刘经纬问道。   铁锤思考了一会,由于当初被抽调出来做蒸汽机涡轮,铁锤并没有参与子弹的研发,但是问过刘经纬子弹的构造后,铁锤大致的明白了一些。   “侯爷,这个什么火药啥的我不懂,但是你若给我一颗子弹,我能把外壳和弹头造出来,这都是简单事情,但是可能要费事一点。”,铁锤说的不错,单纯的模仿,铁锤能够做到。   刘经纬听罢点点头,能做到这点就足够了,他脑海中正在构思的,正是大炮!虽然现在的技术做不出开花炸弹,但是实心炸弹是没问题的,虽然只是实心炸弹,若是装备的舰船,也足够称霸海上了。   “好,我要将这个子弹放大百倍千倍几千倍,做出一门大炮,不知道你可能造出来?”刘经纬问道。   那铁锤一听,顿时说道,“此事容易,想必侯爷是想安装在船上的吧,我先造出来一门试试!”   刘经纬情知此事对于铁锤这些在朔方带过的人来说并不难,所以也没多过问,转头看向王木匠,说道,“老王,造船这边我还想让你加快点速度,现在我想组建海军,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助。”   那王木匠听完刘经纬的话,顿时苦笑一声,说道,“侯爷,再快也没有了,如今会造船的工匠就那么一些,这是技术活,别人做不来的。”   确实,在这个年代,能造船的人不多,就韩牛手底下那帮造船的工匠,还是他一把手一把手交出来的徒弟,若是再重新培养人,肯定是不行。      第一百三十一章 燕子坞分工      刘经纬看到王木匠为难,只是笑笑,便开口说道,“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   “侯爷请说。”对于刘经纬的一些看法,王木匠铁锤韩牛这些人是深感佩服的,每次碰到难题的时候,只要这位镇国侯在场,往往能举出一两个例子就将这个问题解决掉,而且能让他们打开一条新的思考方式,因此王木匠便迫不及待的问下。   刘经纬对造船并不熟悉,但是后事的一些提高效率的方式他还是知道的,清了清嗓子,刘经纬对韩牛说道,“老王,造船我不在行,我就问一下,若是我们将这每个船型的各个部件都画出来,统一标准,然后再派遣大批木工分别打造各个部件,而你手底下懂得造船的人则负责将这些零件组装起来,如此i,会不会快一些?”   说完,刘经纬也是有些讪讪,他这可是外行在给内行提意见,因此也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刘经纬说的就是后事的流水线操作,他自己也不懂,但是他却知道后事的好多东西都是这样来的,所以也就跟这韩牛一说。   不待王木匠说话,那起初还不知道刘经纬这样的用意何在的机括大师韩牛,仔细一琢磨之后,却是将桌子一派,兴奋的站了起来,道,“侯爷好主意,这样的话,若是人手足够,半个月便可造出一艘海船了!”   似乎是过于激动,这韩牛站起身,不断的围着桌子转着圈,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如此一来,我们只需要绘制好图纸,然后将各个零件的尺寸标出来,交给木工铁匠们去做,再将零件一拼装就是一艘战舰了,而且我们那艘战舰已经造出,工人们都熟悉了船体的构造,各个技术工种也是现存的,将熟悉操作的技工分派下去,没人负责管理一个零件的验收,这样质量也有保证。”   “更可贵的是,若以后战舰出现损坏,那么只要直接开到船坞来,我们将零件一换,那么这艘船就又恢复了战斗力,妙,妙啊!”   这韩牛一下就说出这么一大堆,让刘经纬几人是惊讶不已,而刘经纬却更是惊得掉了下巴,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这韩牛是不跟他一样的穿越人士了,这里面的弯弯绕,连刘经纬都没想出来,而这韩牛却是能够举一反三。   “这么说,能行?”刘经纬问道。   “能行!”韩牛拍着胸脯说道。   “那试试?”刘经纬再问。   “干!干!现在就干!侯爷,速速派人去抓人,越多越好!”那韩牛似乎是过于激动了,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抓人?”刘经纬与在场众人互相对视了一样,都诧异的望着韩牛,问道,“抓什么人?”   “抓木匠,抓铁匠,抓造船师父啊!抓,抓,越多越好,越多越好啊,半个月一艘战舰啊……”   刘经纬听罢,顿时对这老货无语了,绝逼的一个机括狂人,用现代一点的话来说,就是个机括发烧友,满脑子都装满了各种零件。   事情就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王木匠和韩牛已经投入到了战舰零部件的标准化绘制当中去了,铁锤则去了打制大炮,大炮的图纸,乃是精通各种火器的刘经纬提供的红衣大炮,这个红衣大炮早在前世的时候,明朝就已经开始有了原型,经过康熙改进后,造成了大将军炮,此炮在康熙平定三番的时候可是起了大作用的。   安排完了暗影招募铁匠木匠,发了一封飞鹰传书到巴郡,让巴郡就地提炼石油,一时间,刘经纬自己倒是显得无所事事起来。   走出草屋,刘经纬却见那舒继光似乎在和一些铁匠工人说着什么,他也一时好奇走了上去,他要听听这位渔民出身的漂亮汉子会跟这些工匠有什么好说的。   “对对,大体上是一个鱼叉!哥喂,你真聪明!”   “但是鱼叉中间给我装个枪头,有点像一把剑,双边要开刃,哎哟喂,哥,您真厉害!”   “啊哈!出来了出来了!我的宝贝!”   此时这个作坊可是热闹,但这热闹却是这舒继光一人闹出来的,只见他围着一个面相憨厚的铁匠不断的抓耳挠腮,不断的唧唧歪歪,而那铁匠竟然也不生气,不断的跟着舒继光的话语调整着手上的工作,只有那“叮叮当当”的铁锤敲击声不断的回应舒继光。   如此便是过了一个时辰,那铁匠终于将手上的物件打造完,“嗞嗞嗞”三声响起,典型的三液淬钢法。   待得淬完钢火,那舒继光却是一把抄起了那把定制的武器在手上颠了颠,还不断的夸奖铁匠手艺好。   刘经纬见状,走了上去,二人见刘经纬上来,自是行礼不断。   “如何,这把武器层趁手?”刘经纬笑着问道。   那舒继光刚得了兵器,自然是开心不已,顿时说道,“侯爷,甚好甚好!哈哈哈哈!我给侯爷演示一番可好?”   刘经纬一想,索性无事,而且之前便听这舒继光说过,他擅长使一手鱼叉,顿时也来了兴趣。   “好!老三,你且给我演示一番!”   舒继光得令,顿时拿着那鱼叉在掌心一翻转,那鱼叉便滴溜溜的在掌中打起了滚来,随后又是一个鹞子翻身,步入外场,将那鱼叉甩的密不透风,那舒继光耍的兴起,远远的瞅见前方一颗拳头粗的桃树结满了青桃,便一个转身,借力将那鱼叉猛的朝那桃树投掷而去。   “咔嚓!”只听能一声断裂之声响起,那桃树被那鱼叉准准命中,顿时折为两截。   看到此时,刘经纬与众人顿时拍手叫好。   舒继光得意,将手中绳索一手,那鱼叉又似乎有灵气一般回到了他的手上。   “好哇好哇,你个老三,居然有这般本事,我猴子服了!心服口服!”猴子跟这舒继光打过一场,结果在陆地上,猴子完胜,而在船上,舒继光则是完爆猴子。   此时猴子见这舒继光鱼叉确实用的好,知道兵刃方面自己不是对手,他倒也磊落,开心的对猴子说道。   “哪里哪里,以后都是同僚,还请猴子哥哥多多照拂才是!”舒继光见猴子过来,顿时也是笑着说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再建天狼      龙腾历开平元年八月十五日,刘经纬令天下各级部队,影子,暗影,民间筛选有能之士,填充天狼,由张远山具体负责,各级影子暗影协助行事,着鬼眼,猴子,徐贲三人为正副指挥官,天狼其他四人负责具体筛选与训练事宜。   一时间,龙腾各地稍有名声的,年龄在十八至二十四岁的精壮汉子都被各地影子盯上,接着便是军队开始了全军的技能比武,暗影和影子内部也接到了集训的指令,这些事情虽然说起来很是复杂,但是在张远山的刻意压制之下,关于此次行动的目的,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   巴郡,溢香园,乃是巴郡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后厨里,一名厨子打扮的中年人正在案板前忙碌,他叫陆宣,一年前来到溢香园,应聘了一名杂役的工作。   他首先做的是劈柴,自从这人拿起柴刀开始,劈柴的另外三个伙计都吓呆了,只见他手拿柴刀,一捆捆扎好的木头在他柴刀的挥舞之下迅速的被劈成大小均匀的木柴,一个月的时间,他劈的柴比另外三个伙计劈的柴还要多上不少,而且厨房的厨子们都爱用庄明的柴火。   他的柴火大小均匀,燃烧平均,对掌握火候起到了很到的作用,就庄明劈的柴火一烧,似乎做出来的菜品都要好吃一分。   陆宣用刀好的这项技能被厨房精明的大厨看中了,大厨知道,好的菜品是他立足溢香园的根基,而一道好菜则包括了色,香,味三个方面,色,讲的视觉享受,香讲究的是闻,味讲究的是尝,若是能将这陆宣弄到后厨帮自己打下手,他相信,只要稍加培养,这陆宣便是一名出色的拼盘师傅。   于是大厨给老板打过招呼之后,陆宣便被大厨要了过去,而陆宣的表现也没有让大厨失望,短短的半个月,他便掌握了主要菜品的拼盘装饰的活,凭借超脱的刀工,让着大厨的地位是越发稳固,大厨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但是让人奇怪的是,大厨几次提出要陆宣走到台前,想要包装他一下,给他个扬名的机会,都被这陆宣拒绝了,谁知道,今日却又一帮人直接走到了后厨,他们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庄明。   “你们是何人?”陆宣看见三五个身着深色制式服装的男人,每人腰上都挎着一把绣春刀,顿时便拿了手上的菜刀,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鬼眼狂刀陆仁贾,如今竟然到了这酒楼当厨子,真是奇也妙哉,把菜刀放下吧,你那点破事我们不敢兴趣,有人要见你。”那领头之人对陆宣说道。   陆宣闻言,顿时心头一紧,久习武功的他知道,这伙人的身手都不凡,来找他肯定是有目的的,知道被高手围在这小小的厨房中,他再厉害也没用,人家连他的真名都知道了,看来自己是跑不掉的,便索性一光棍,跟着这帮人走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陆宣只觉得这马车似乎永远不会停止前行,便索性晕晕乎乎的打起了盹,这伙人还算客气,看来这条命是保住了,亡命天涯的动荡日子过久了,那随遇而安的本事也越发的炉火纯青。   “鬼眼狂刀陆仁贾,你不用问我任何问题,我给你一条路子,能够洗清你的案底,从此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阳光下,你可愿意?”   这是陆仁贾见到的第一个人,此人背对着他,没有露出面目,想必是朝廷的人罢,听完这句话,陆仁贾稍微愣了一下,自从一年前,他杀了那欺凌自己妻女的仇人之后,便一直亡命天涯,此刻闻言有重见天日的机会,怎能不抓住。   顿时地上一跪,说道,“求大人成全!”   “好!我且问你,去年你杀了那仇家,你可后悔?”那黑衣人仍然没有回过身,只是问道。   听闻此言,饶是他报仇之后,这一腔愤怒也没有化解,直接站起身来,说道,“呸!那狗贼淫**女,杀了也就杀了,有何后悔!”   “好!若是你此次在我面前忏悔,那么,等待你的将是那牢狱之灾,来人,带他下去好好歇息,明天送往傲来郡!”那人转过身,陆仁贾终于看清楚了此人的面目,只见他那宽阔的脸庞上,一条刀疤有如有如蜈蚣般趴在脸上,显得狠厉无比。   类此这种事情,发生在龙腾各地,有人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但是江湖毕竟离普通人还远,这些事情,也只是在各地绿林流传罢了。   一时之间,解县的辣手书生落叶,赣县的妙手天医裴俊,宛城的一刀狂人茅十三,还有那云游四海,据说深不可测的青灯道人也突然消失在了江湖之上。   而军队中,各大驻军之地就进行了一个类似兵王争霸的竞赛,各郡驻军,没处边军都要求赛选一人作为兵王,并面见皇上,由皇上亲自进行嘉奖。   得闻此言,各部队将领为了给皇帝一个好印象,也卖力的从军中挑选着属于自己的兵王。   宛城之内,此刻正擂台高筑,从龙腾军中选出的五十名兵王今日要在此处淘汰二十人,只留三十人面圣,传话的太监还说,剩下的三十人将是龙腾军人的代表,将被刻成石雕,镇守兵部衙门。   这一句话,顿时让在场的五十人都双眼充血,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将有机会流传千古,此举必将进入史册,也能让自己的家里留下一桩美谈。   于是乎,列阵的五十人开始左顾右盼,斗志勃勃,望着身边的同僚,浑身充满的干劲。   “哈!来来!再来!”擂台上,一名莽汉在十多招之后将一名兵王丢下了擂台。   “起!第二个,下去吧!哈哈哈哈哈!”第二名兵王,随着他的一声大喝,也被举过头顶,丢了下去。   连续轻松的战败五人之后,底下的众人心中生出一丝丝的怯意,此人力能扛鼎,若是被他近身,哪有赢的道理,如果再在这一场受伤的话,那就只有被淘汰了,顿时全场寂静,并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台。   “滚开滚开,一群胆小鬼,看哥来把他揍趴下。”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航海时代      众人回头一看,顿时心生好奇,此人是谁?长的如此瘦弱还上去挑战者莽汉?他这小身子骨怕是禁不住这莽汉一个过肩摔吧,这人确定是此次各地方选出来的兵王?   诧异间,这嘴巴不饶人的小个子顿时灵巧的从人缝中抽身而出,双脚点地,待得半空坠下只是,凌空在那旗杆上一点,随后一个空翻,便看看跃上了上丈二高的擂台。   “呵,轻身功夫到是了得,你还是下去吧,你这身子骨,不经摔!”那莽汉见终于有人上台,顿时便有些亢奋,他是从小就喜欢打架,小时候十打九输,但是有一天,经过一名邋遢和尚的指点之后,原本瘦弱的身形便越来越壮,力气也是越来越大,再去打架的时候,同龄人已经没有对手了。   此刻见到一个长得有些娘们样的男人跃上台前,虽然此人轻身功夫不错,但是还是有些看不起这人。   “大个子,还没打呢,你就这么自信?打不打的过,要打过才知道,我看你也比那笨熊差不多。”那瘦弱汉子又说道,“咋的,大笨熊,你拳脚是厉害,有种咱比试比试兵器如何?”   “兵器?”   “呼!我没听错?此人要跟着莽汉比试兵器?”   “难道他不知道,若是这莽汉用上兵器的话,会占尽优势?”   “这人傻了吧?”   在众人的议论中,这莽汉也是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此人。   “怎么着?不敢比?不敢比立马认输!”那瘦弱男子似乎比喜欢众人的言语,语气开始有些不善了。   “哼,你可不要后悔!兵器拿来!”那莽汉见状,大手一挥,顿时便有那随行此人前来的兵士二人,抬着一杆大刀咬着牙送了上来。   “哼,瘦竹竿,这是你自己要求的,可别怪我欺负你!你的武器在哪里?”那莽汉顺手从两名兵士手中抄起那偃月刀,举重若轻的耍了两个刀花,问道。   那瘦竹竿脸上阴测测划过一弯弧度,对那莽汉笑了笑,随机双手从背后掏出两把匕首,一把匕首正握,一把匕首反握,一把刃直,一把弯弯,一直一弯两把匕首入手之后,那瘦竹竿有如变了一个人,浑身似乎都冒出一股让人心生寒意的斗志。   那莽汉被这瘦竹竿盯着,顿时感觉浑身不舒服,似乎面前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毒蛇,这条毒蛇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的下嘴咬你一口。   终于,那莽汉再也受不了这种眼神了,举着偃月刀便迈开步子冲了上去,而那瘦竹竿此刻却仍然没有动弹。   “轰!”那莽汉的偃月刀重达六十斤,如此一刀砸将下去,顿时让在场下的众人都是眼睛一闭,他们分明看到,此刀落下只是,这瘦竹竿还没有闪避,若是硬生生吃了这一刀,那岂不是会生生砸成肉酱?   “啊呀!”一声惨叫,众人睁开眼睛望去,却是那莽汉发出来的,只见身后那瘦竹竿不知何时已经跳出了偃月刀的攻击范围,直接绕到了莽汉身后,随后反身一记直刺,干净又利落。   “我输了。”那莽汉丢下手中的偃月刀,对瘦竹竿说道。   听得这句,那瘦竹竿便收起了手中的一把匕首,一招!瘦竹竿赢。   此刻台下却躁动了起来,这瘦竹竿也没见做什么,为何这个莽汉却要说自己输了了呢?顿时不解内情的台下兵王们纷纷喝起了倒彩,还以为这莽汉故意放水而已。   “诸位,却是这位小哥赢了,我彭修输的心服口服!”说罢,便转过身,将自己的后背让地下众人看清楚。   “啧啧啧!这厮端的是厉害,服了,我也服了。”   “可不是,这一招下来,谁受得了?”   “真是看不出啊,此人竟然有如此手段,反应也太快了些吧。”   原来,这莽汉转过身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刺在了他的后心之上,若是这匕首再有寸进,那么这莽汉估计心脏都会被捅川。   此次擂台,一共筛选出了二十五人合格,原本选三十人,但是那幕后转出一人,对那太监说了一句话,所以名单便被压在了二十五人这个数字上。   军队的选拔,因为最具有纪律性,所以被放到了最后,这是最后一批天狼的选拔活动,面对他们的不是什么皇帝的召见,而是那极具考验的魔鬼训练。   整个龙腾的选人活动就此结束,历时一个半月,此事,从各处选拔的人选正在被一批批的影子护送,送去傲来郡。   而此此时的燕子坞,却迎来一个必定会记载入历史的时刻,龙腾国第一艘海洋战舰会在今日下水!   “哎哟嘿哟,伊唷嗨哟…”一声声号子声传来,两队人马在拉着这艘巨舰,借着舰底的轴轮不断的将那巨舰拉出船坞,只见此舰长四十四丈,阔八丈,九桅十二帆。   这是一艘巨舰,按照刘经纬的估算,这艘船的排水量将达到一万多吨,若是用蒸汽机驱动的话,那么整个机组所占用的空间就不小,但是此刻,他们上马的不是蒸汽机,而是内燃机!   一个半月,巴郡按照刘经纬的提炼办法提炼出了不太纯净的汽油和柴油,铁锤也对着图纸,在韩牛的知道下造出了第一代内燃机。   虽然这内燃机在刘经纬看来还粗糙的很,能耗高,转化率低,噪声仍然大,故障率高,但是他相信,有了第一代,便有第二代,随着第一艘舰船的下海,以后龙腾的造船技术会越来越成熟。   “龙腾出海咯!”王木匠按照传统习俗,在祭拜过海神之后,高声喝喊着舰船的名字,将舰船之名,通报海神,希望得到海神的庇佑。   “龙腾出海咯!”听到王木匠的喊声,整个燕子坞数千工匠顿时一声应和,惊得那桃林中的处处飞鸟四下乱飞。   “轰隆隆,轰隆隆隆!”龙腾号巨舰沿着船坞的斜槽,接着舰底圆木的滚动冲向了海洋,随机船身及甲板上的上百门大炮齐名,响声震天动地,昭示着大航海时代的来临。      第一百三十四章 回洛都      刘经纬回龙腾了,孤身一人!   在安排完燕子坞的所有事宜之后,他没有必要继续留在那里,此刻,他的安排已经落实了下去,他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着他种下去的种子不断生根,发芽,待得结出果实的那一刻,便是他刘经纬笑傲天下之时。   傲来郡葛家,自从经历了分家风波之后,葛家八位负责人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他们忙着接收那四位被逼离去的分支负责人的家产和各处不动产。   这次他们成功的将四名听调不听宣的家长逼走后,傲来郡葛家终于成了铁板一块,然而今日,八大负责人齐聚主家大堂,脸上却显得有些难堪。   “我那大哥说,前两次我们做的有些过分了,让我们收敛一点。”葛万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让几人传阅后说道。   葛万贯的大哥葛玄,当朝首辅大臣,乃是葛家当初倾尽全家之力才才操作上去的,虽说葛玄素来为官清廉,但是在对傲来葛家,向来也是庇护的很,只是做的比较隐秘而已。   “族兄这是何意?未必二兄没将我等的计划告诉族兄么?”坐在下首的一名负责人皱着眉头说道,按理说,他们此次行事,这家主第一个该咨询的便是葛玄,可是看样子,这葛玄似乎对他们的举措显得很是不满。   那葛万贯听罢,顿时将手中茶杯一放,说道,“老四,你这话什么意思,当初主上派人来斡旋,我们八个可是都在场的,再说,家族做出的决定,通知我大哥就是了,当初我们花那么多心思将他弄上去,可是伤了我们葛家元气的,此事若成,可保大家几世繁华!”   那老四嗫嚅了一下,便将头耷拉了下去,不再说什么。   “刚才有人来说,在燕子坞那个地方前段时间动静不小,老八,可有什么消息?”葛万贯朝那坐在末位的老八问道。   葛家这么大一个家族,经营者龙腾国各处的生意,当然少不了做一下阴暗的勾当,而这老八便是负责这事的人。   老八见葛万贯提问,立马站起来道,“回族兄的话,那燕子坞所在的桃源村在半年前被官府征用,然后周围便不再允许外人进入,我也曾经试探着派人潜进去,但是,但是派出去的人,再也没能回来。”   那葛万贯本来还不在意,但是听闻这老八嗫嚅的说完这句话后却沉思了起来,半年前有一帮人扮作商队的样子进入傲来郡,后来奸细报告说,是刘经纬从朔方派遣来傲来郡经商的。   葛万贯起初还没在意,但是过了几个月后,他葛万贯才发现,这刘经纬派来的人很快便占领了那桃园村以及燕子坞。   因为葛家现在的一大部分利益来源乃是与海上倭寇合作的大烟买卖,所以一紧张之下,还以为刘经纬是要对自己动手,所以才有了后来萌萌被下毒的事情。   但是后来发现,这些人在桃园呆下后并没有其他动作,葛万贯也就没往心里去,下毒失败就失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相信在绝对实力面前,刘经纬还不敢造次。   但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让葛万贯彻底怒了,这刘经纬突然消失之后,又突然出现在天赐渔村,直接将二十里外无名岛上的倭寇斩尽杀绝,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而且他又恰巧碰到第二波主子的特使,给他下了诛杀刘经纬的命令,可是派出去刺杀的人却一个都没回来。   此刻,他也有写焦躁了,他似乎感觉了一丝不对,但是他又想不出来,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将刘经纬彻底得罪了,前些天,他又听手下报告说,燕子坞中传出隆隆的巨响,那声音震天动地,颇有威势。   刘经纬的这一系列动作,让葛万贯不知所措了,他觉得这是刘经纬要针对于他,因此,他此次叫八位当家的来便是想强攻燕子坞!   “哼!你们也看到了,那刘经纬本就是个杀神,那燕子坞我估计就是他屯兵的地方,他刘经纬是要抽我们的的筋,把我们的皮,老八,从傲来郡外面调集人手,给我试探一下燕子坞的动静!”   “是!”   “老三,你去联系一下佐佐木的哥哥铃木,说半月之后,我等于他联合,替他死去的弟弟报仇!”   “是!”   葛万贯一条条的命令下达出来,底下被吩咐到的几位负责人一一领命出去,待得众人走完,伺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老管家终于是忍不住了说了句,“老爷,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阁老信中所言,不要与刘经纬为难,前两次的事情已经揭过了。”   这老管家伺候了葛家几乎两代人,所以在葛家的地位还是很特殊的,葛万贯的父亲和葛万贯两人都是此人带大,因此葛万贯对于他的问话也不好敷衍,说道,“阿伯,我们已经跟主子绑在一根绳子上了,现在只能听命于他,他若能登大宝,我葛家的地位将会无人可替代!”   那老管家还待再说,却被葛万贯一把止住,说道,“阿伯,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龙腾局势我也看的很清楚,现在表面上群臣拥护小皇帝,可是,嘿嘿,你等着看好戏吧,我可打赌,主子起事那天,小皇帝的命令将出不了洛都方圆百里!”   洛都,八月末,众学子齐聚,大街上人山人海,特别是樟树路那一段,几乎每个大人物府邸前都围着一大堆的学子,他们手中除了那不离手的折扇之外,每人手中还拿着一份写满字迹的纸张,希望他们的文章能够给各位官员留下一个印象,说不得就会一飞冲天。   特别是吏部尚书闵髯的府前,更是车马长龙,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因为有消息传来,此次负责科考的乃是吏部尚书闵髯,而不再是礼部。   “王兄!依你所看,此次科考,会从哪里入手?”吏部尚书府外“不好说,今年洛河流域大旱,突然出现的水龙立了大功,这个要注意。”那王兄答道。   听罢王兄的话,那问话的人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位仁兄,让让,麻烦让让。”   “诶,请让让,我要进去,我要进去。”   就在众学子不断交流,不断思索的时候,几声不和谐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第一百三十五章 百姓论      吏部尚书闵髯自从被皇帝任命,主持这次科考之后,一时间门庭若市,各处学子带着自己的文章诗词都来到吏部尚书府前,希望能撞大运,让吏部尚书指教一二,以留下个印象。   其实这事并不是没有可能,以前科考,就有人拿着自己的文章诗词堵在主考官府前,主考官看过此人文章后点评了几句,此人还真就及第了,因此考前投文这种事情也成了一段风景。   “这位兄台,能不能到后面排个队啊。”正在一旁思考的学子被此人一打岔,顿时有些不乐意。   来人正是刘经纬,在回来之前,他越好闵髯商量下一步龙腾改革的方向和手段,却是被这些学子堵在了门前,进不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确实是要去闵大人,还望海涵,海涵。”刘经纬也是科考过来人,虽然他的科考之路走的有些不太一样,但是也能理解这些学子的心情。   那王兄见这两人说起了话,顿时走上前来道,“这位公子,你就别挤了,挤不进去的,在下王子才,建议你还是在这等着好,即使我们两让了,前面你也搞不定。”,说罢朝着他们前头指指。   刘经纬顺着王子才的手指看过去,好家伙,只见在他们前面拾级而上,堵了不下几百人,天气又热,还不知道谁人得了那狐臭,一时间那气味是绝对不好闻。   “得,我不走正门,走后门总行了吧!”刘经纬无奈,双手一摊,说道。   那王子才和刚才那位正在沉思的学子望着刘经纬,然后相视一笑,说道,“哈哈哈哈,仁兄真逗,这年月,走后门的可比走前门的要多,不信你看。”那王子才又是一指。   刘经纬看去,只见旁边那巷子中也是车水马龙,估计得从后门那边一直排到了巷子口,一见这阵势,刘经纬也是没了脾气,思考着如何进府。   突然间,那站在前面的人突然出现了一丝骚动,也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诸位同窗,咱在这等着也是等着,要不找点事情做可好?”   众人一听也是,顿时便纷纷起哄,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刘经纬一路奔波,甚至连家都没回,此刻也是累的紧,索性也就跟着众学子坐下,凑个热闹。   “不知我等有何事可做?”又有一学子说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纷纷决定讨论时政,因为科考中,其他的诸子百家学问考的相差不大,但是这时政却是最难的一道,这也是龙腾学风开放,此时并不忌讳,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便说开了。   而刘经纬一听这题目,顿时心中暗自点头,接下来皇帝,闵髯和他三人组成的铁三角就是要从改革入手的,也不防听听这些人对时政的一些看法,他们想必也是代表了一部分士子的风向。   就在众人高谈阔论之时,一名学子的发言引起了他的注意。   “所谓时政,乃因当时之务,施适宜之政也,当因时就事,颁行必要之政,且不能因循守旧,所谓不合时宜者,当作此解。”   刘经纬闻言心中一动,在这保守的社会,能有如此见解,也是不俗,且先听下去,看他如何驳倒他人。   果然,待他言语一毕,就有人站出来道,“非也非也,先贤早有定邦策,祖制且能违背?太祖功高,以一策平天下,至今三百年矣,未见动乱,可见祖制不可违也。”   这是主流思想,此人这话一出,顿时获得众多学子的支持,那人也不胆怯,只是站了起来说道,“春夏秋冬,自古有之,昼夜交替乃是常理,有如冬穿棉袄夏穿纱,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若是不因时就事,岂不是不识时务?”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思索,有些人似乎有所悟,便不再搭腔,而是低头沉思。   “那依你之见,我龙腾诸郡,岂不是要各设法度,各司其政?如此天下岂有不乱之理?”又有人出来反驳道。   “嗯。”众人听罢,也是点点头。   刘经纬认识到,这次时政论辩代表的应该是保守派和改革派的一次碰撞,保守派自不用说,刘经纬从龙腾转过一圈回来后,就知道如今龙腾国不得不改,不改定然亡国,若改则还有一线生机。   “也不是不可。”破天荒的,此人似乎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待得听完那人问话之后,直接来了一句重磅的话语。   “轰!”此言一出,点爆全场,顿时便有那耐不住性子的人跳将出来说道,“此言大谬,若如此,我龙腾岂不是王国并立乎?汝出此言,安得何居心!”   “我龙腾立国三百余年,如今国泰民安,若是一改,岂不是动乱之始?到时候诸侯并立,且如何收场?哼!我等不屑与你这乱臣贼子为伍!”   “若让你这贼子当政,乃龙腾祸事也!他日我若高中,定然要参你一本,妖言惑众!”、 ……   此人一言,顿时引起公愤,本来他周围还有十来人围着,此刻却是立马清了场,跟他保持这半丈的距离,似乎若是离得近了,自己也会变成乱臣贼子一般。   那人见群情激奋,只是冷哼一声,闭上眼睛坐了下去,再也不说话。   这就是龙腾的国情,朝廷礼法,凡是不得有违祖制,否则就是大逆不道,这群人还不待那人将话说完,便开始保持距离,在刘经纬看来,是迂腐之极。   “不知兄台所言,是何道理?是否能替在下解惑?”此刻发话的是刘经纬,他听此人话语,虽然狂妄,但是似乎对龙腾局势的见解非常独到,因此也是起了爱才之心,问道。   那人见有人不是痛骂,而是朝他请教,脸上也是有一番诧异,他知道,自己的学说在这个时代来说完全是谋逆之言,不会有人感兴趣的,甚至,他都预料到了自己的前途肯定是充满波折的。   但是此刻却有人回应,怎么不让他惊讶?他睁开眼睛,朝着刘经纬看去,顿时心中疑惑,此人好生面善,是在何处见过此人?但由于印象模糊,也是想不起来,当下只好说道,“兄台有礼了,我的话语太过放肆,怕污了你的耳朵,不说也罢。”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密室谋      刘经纬眉头一皱,说道,“龙腾言论自由,为学者,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凡是当为龙腾局势念,为生民百姓念,为天地良心念,我等学子自有一股傲气,若是畏首畏尾,焉能做的了学问?龙腾不缺马屁精,唯缺实干家尔!”   那人听罢刘经纬的话语,有如一道闪电划过内心,似乎有一股暖流从头顶贯穿脚下,一直困扰在他心中疑惑顿时化为飞灰。   而在场的学子也被刘经纬给镇住了,他们从童生读起,学的都是圣贤言语,每日头悬梁锥刺股,只习得那百家言论,却从未思考过读书的目的,刘经纬此言一出,那坚持改革的学子听罢,顿时朝着刘经纬行了一记大礼、“所谓朝闻道,夕可死矣,所谓达者为师,先生大才,今日萧仲谋拜服,还请不吝赐教。”   原来此人叫萧仲谋,回去让张远山查查此人底细,人岁激进,但也却是一根好苗子。   “尔等且听真,凡言国事者,当知百姓苦,凡论国策者,当明治国理,凡说时政者,当行走天下,知百姓之所需,切记国以民为重,民以食为天,吾辈当官,当的是百姓的父母官,管的就是百姓的衣食住行,吃穿温饱而已。”   “百姓者,国基石,百姓苦则国穷,百姓富,则国富,百姓强,则国强,如此,切忌眼高手低,切忌脱离百姓,定要踏实肯做,为百姓谋福祉,我龙腾才有希望。”   “仲谋之言,乃中肯之言,若是再能下放三两年,先明百姓之所需,再某百姓之所求,稍稍收敛,必成大气!”   刘经纬今日见了这萧仲谋也是心中开心,同时看到众多学子都陷入到故纸堆中,心中也有些失望,于是便开口说了这么些话,在他看来,知识分子乃是国家的未来,龙腾国若是再不培养一些忠君爱民肯实干的人才出来,那么注定大厦将倾。   “吱呀呀。”一声大门打开的声音传来,那封闭了多日的吏部尚书府大门此刻终于打开了来。   “好一通百姓论!果真是状元之才,不愧为上届文魁,侯爷一番话,让闵某也是茅塞顿开!今日我就开了这中门,请镇国侯入内!”   “是闵大人!”   “闵大人出来了!”   “可是,侯爷是谁?”   “镇国侯?状元?文魁?”   “莫不是那刘经纬,刘侯爷?”   还不待刘经纬回话,底下的众学子一下就蒙了,闵髯出来了不错,可他口中的状元文魁刘侯爷,说的可就是这个刚才还跟他们一起坐在地上毫无架子的学子?   错愕了约莫半分钟,在场的学子顿时纷纷跪将下去,此刻再也没人挡在刘经纬面前,而那萧仲谋更是面色红润,因为他终于记起了此人是谁,当初他游学朔方,希望去学那别人口中所说的新学,曾经远远的见过刘经纬一面,然而时过大半年,他只是感觉此人非常熟悉,但却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刻一切都明了了。   “尔等退了吧,牢牢记住镇国侯刚才的那番话,想必会受用终身!”闵髯走出来,拉着刘经纬进了侯府,顺便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今日他与刘经纬还有要事要谈,自然不能在此耽搁,众学子闻言,纷纷应诺,顿时便退了出去。   密室中,刘经纬与闵髯相对而坐,从皇帝那传来的消息,闵髯已经彻底被拉上了船,皇帝已经锐意改革,小皇帝是牵头人,而刘经纬和闵髯自然就是要具体执行者了,皇帝要做的,就是毫无保留的支持,而刘经纬和闵髯要做的,则是想出相应对策来实施。   “侯爷,此次奉命巡狩,可有收获?龙腾国情如何?”闵髯作为东主,自然是先开始问道,同时也是想听听刘经纬这人对国事的分析,确定他够不够资格做他的盟友,毕竟,改革不是小事,自古的改革家就没有一人落得好下场。   刘经纬当然明白闵髯的意思,也很理解他的想法,若是换成自己也会先行试探一番。   “闵大人,龙腾国情堪忧,若再不动,不出十年,局势绝对会溃烂。”刘经纬说道。   “哦?”那闵髯听罢,顿时脸上显出凝重之色,若是按照他对龙腾线状的了解,虽然局势堪忧,但是怎么着也能拖个二三十年的,“且说来听听。”   刘经纬整理了下思路,将当日他的分析一一道了出来,并给闵髯做了详细的讲述。   “虽说解决了匈奴,但是我们当初想的还是太美好了些,其实内忧外患这四个字还是挂在了龙腾的头顶上。”   “首先,外部来讲,那倭国此时正内乱不休,国内活不下去的武士浪人已经开始将眼睛开始投向龙腾沿海,他们在沿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若是龙腾再不作为,我想不出三年,则倭寇可能大举寇边。”   “其二,南蛮叛乱已成定局,虽然不知道幕后黑手是何人,但是此人颇有谋略,不得不防,待得他日起事,将是龙腾内乱之始。”   那刘经纬不断的诉说,那闵髯也不端的点着头,这写他都知道,也是摆在他们眼前的一道道难题。   刘经纬又遍数漕运,盐商,军阀等势力,同时将话锋一转,说道,“闵大人,这些在刘某看来,皆是小疾,真正的祸事乃是各大世家!”   刘经纬说道此事,那闵髯眼中闪出一丝精光,显然这个问题他也意识到了,闵髯点点头,示意刘经纬继续说下去。   “自太祖建国以来,已历时三百年,各大从龙功臣慢慢演变成世家大族,长期把持朝堂地方,若是朝廷没有碰到其利益,他们是最忠诚的走狗,若是一旦触碰到他们的利益,那么他们马上会变身饿狼!”   那闵髯听刘经纬如此一说,倒是感觉新鲜,“侯爷为何由此言语?可是有什么理由?”   刘经纬点点头,说道,“前次,萌萌遭遇毒手,乃是世家所为,我在傲来郡也层遭遇暗算,但是被我化解了,同样是世家所为,其原因便是,我的出现,对世家产生了刺激,仅此而已。”   “而且世家以家族利益为重,在外勾结诸侯,贩卖特洛苏,毒害龙腾百姓,对内培植亲信私兵,危害一方,说句不好听的,若是我要造反,必定会先争取世家的支持!”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狼集训      按照原定计划,天狼所征之兵,会在汝县集合,然后一起前往燕子坞训练基地,他们将在燕子坞接受为期一个月的加强训练,总共二百七十人将接受那包括实战、伪装、刺杀、特种科目的训练。   刘经纬的要求就是,这二百七十人里面挑选七十人组成天狼,分成十组,剩下淘汰的编成卫士营,负责保护重要人物的安全。   此时是这些人到燕子坞的报到时间,经过长途跋涉的众人已经身心疲惫,只想倒头就睡。   跟着前来的江湖人士早就闲散惯了,这一路早就开始抱怨不停,却没有一个人敢于逃跑,因为在路上,那号称水上漂的一名成名已久的江湖人士任无名,受不了赶路的辛苦,趁着守备不注意的时候,拿出看家轻功,一下就窜出去老远。   但是那几个穿着黑色劲装,踩着小牛皮靴的人却是脸上冷笑一声,不知道从怀中掏出了个什么东西,对着那逃跑的江湖侠客就是一指,然后只听得“砰”的一声,那江湖侠客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伸伸腿,不动了。   众人看到这个情况,顿时将那小心思收了起来,乖乖的朝着傲来郡赶去,这帮人的工作似乎只是送人,对于他们的抱怨什么的完全忽视,只是他们不清楚这帮暗影心中的想法,若是知道这帮暗影都是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们的话,不知道他们心中又该做何感想。   “行了,到地方了,我们走了,前面那个村子就是燕子坞,你们过去,好歹同行一路,提醒你们一下,别看我们走了你们就偷偷开溜,到时候死了可没人给你们收尸。”   这是一片桃花林,负责押送的一对黑衣人指着前面的村落对这帮人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后,单手一挥,带着不下飘然离去,丝毫不担心这帮人逃跑。   “娘的,还跟俺说答应了就能见皇上,还能流芳千古,这不是骗人么,竹竿,我们走吧,不来这受这鸟气了。”等这帮人黑衣人走后,当初在擂台上连扔五人下台的莽汉对旁边的一个瘦的不想象力的人说道。   这瘦子就是当初那个双手拿匕首,一招就将这莽汉制服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从上次交手后,这瘦子和莽汉就成了一对好朋友。   “龙清,别冲动,这事情可没这么简单,你跟着我,便乱走。”那瘦子对那莽汉说道。   “哦,好,反正于辰你想的周到,俺老方就只管跟着你就好了。”莽汉摸摸头,憨憨的笑道。   众人大约在原地呆了大约半刻钟,其实在这一路上,已经形成了三个小团体,其中纪律最好的是暗影和影子中选出来的那批人,他们当中领头的是一个叫陈超的人,此人的深浅没人知道,这群人和那押运的人穿的都是同样的衣服,而且一路上,他们说走就走,说停就停,也不开玩笑,也不抱怨,似乎就是一个个木头人。   纪律稍好的就要属军队了,虽然说他们大部分感觉上当受骗了,但是好歹有军纪约束,只是嘴巴上抱怨,但是却也没拖后腿,这一个小团队则是以李于辰和方龙清为首,这二人一壮一瘦,一个刚猛,武力值报表,一个阴柔,有如毒蛇吐信,因此也能服众。   反观那七八十个江湖人士,却是一路上吵闹不休,这伙人可是毫无组织纪律观念,还出现过半路逃跑的人,他们仰仗着手上功夫不弱,甚至在路上还打起了擂台,最后这些人全被一个叫做陆仁贾的给打趴下了,因此,拜他做了老大。   “老大,他们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把我们拉到这里,索性趁现在跑了得了,咱哥几个谁没几条命案在身上,此刻没人看管,正好跑路。”那群江湖人中,顿时便有人唆使道。   此人说的不错,这帮江湖人士基本上人人都有命案在身,对于这帮江湖人士的要求,刘经纬的要求是,只要有本事,能选上就选,选上之后若想逃跑,杀了就是,反正他们死了也不冤枉他们。   影子暗影那帮人听了,顿时翻了翻白眼,他们因为所属的工作关系,他们知道要比这帮人多的多,听闻这些江湖人要从燕子坞逃走,都是满脸不屑,看着他们仿佛在看白痴一般。   “想走的就走,我不留,死了不要怨天尤人。”领头的陆仁贾环抱双手,冷冷的说了句。   也就是他这句话一出口,顿时那骚动的江湖人士便安静了下来。   就在众人逡巡不前的时候,突然身后莫名的出现了一个人,此人身上穿着怪异,那衣服跟周围的环境差不多,脸上也画的花花绿绿的,身上披了一层渔网,渔网上门扎满了树叶草堆。   “大爷的,这人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刚才明明路过这里嘛,未必他就在我们后面听我们说话?”刚才还唆使着众人逃跑的那个江湖人士顿时感觉脊背一凉,还好听了陆仁贾的话,没有逃,不然后果可不好,于是惊疑的说道。   “竹竿,还是你想的周到,难怪那帮黑衣人都不走,看来他们知道些内幕。”军队一旁,莽汉方龙清拉着竹竿李宇辰说道。   李宇辰冷笑一声算是回答,然后紧紧的盯着那帮身穿黑衣的影子和暗影。   “刚才已经给了你们机会走人,你们没有抓住,那么现在你们想走也走不了,看见前面的村子没有?你吃的,住的东西走在里面,通过这片桃花林,你们就能能吃饭睡觉,最后到达的一百人没有饭吃,顺便,也要帮其他人洗裤子。”说话的人赫然是鬼眼,说完这些话后,他便直接朝着那村子走去。   “胖子,待会跟紧我,一步都不能差,让他们先走,我们跟在中间。”那竹竿李于辰眼神紧紧的盯着鬼眼,嘴巴上即使跟方龙清说着话,但是视线也没有挪走过。   那边,陆仁贾闭着眼睛,看似在休息,但是那一对招风耳却是不停的抖动,显然李于辰的话语吸引了他的注意。   看那神出鬼没的鬼眼已经进了村子,还在桃花林中的众人顿时便开始往前奔去,长久的行路,让他们早饥肠辘辘,若是再没饭吃,那今天晚上可是难捱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陷阱重重      那被带到桃花林的一众好手在鬼眼走后,变开始朝着前面的村落走去,没有饭吃还在其次,忍一忍就过去了,但是给众人洗衣服,那却是丢面子的事情,都是男子汉大丈夫,帮别人洗衣服这种女人该做的事情,在龙腾国来说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于是乎,前面千米的的村落便成了他们前进的目标,果不其然,冲锋在前的是那群从江湖收来的一帮好汉,也不见陆仁甲招呼,这帮人便各自为战,往前冲了过去。   接着便是那军队汉子,只见李于辰举起右手,说道,“冲锋阵型,目标,前方村落,冲击!”   令行禁止,乃是军队精英必须要具备的基本素质,待的李宇辰下完命令,在场的百十来名精壮军士便迅速结阵,犹如一把利剑般,朝那村落斩去。   那黑衣人见众人动作,顿时眼中一丝不屑,待得两队人马离去后,他开始安排,“大家听着,三人一组,每组一名暗影,背靠背,搜索前进,注意陷阱和明哨暗哨,我们做事,不择手段!”   “喏!”一众黑人听完,迅速组成一个个的三人小队,四散开去。   待得众人走完,一颗硕大的桃树上,两个人正在优哉游哉的聊着天。   “竹竿,这样真的行么?俺不会洗衣服。”树干上,莽汉方龙清问道。   “怕什么,等着吧,这两百来人能到个五十人就不错了。”竹竿李于辰双手枕在脑后,百无聊赖的说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啊,你看那帮穿黑衣人的跑的好快。”莽汉有些耐不住了。   竹竿朝着那村落方向瞄了一眼,见众人都离开了视线,顿时将咬在口中的树枝吐了出去说道,“走,记得跟紧我,一步都不能错。”   其实竹竿心中清楚,作为军中斥候的佼佼者,他明白,这看似平静的桃园中并没是那么安全,凭借着对危险的本能,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整个桃园,也就一千米的距离,在场众人哪个不是身怀绝技?若是全速冲刺的话,要不到半刻钟便会到达,若是按照常理,那帮江湖人士将会第一批到达,可是情况却并非如此。   徐阳,来自傲来郡本地,是当地铁砂门门主的儿子,老门主老来得子,自然是宝贝的很,但是在练功上面却从来都是下的了狠心的,因此徐阳的一身本事也是相当的了得,只是从小喊着金钥匙长大,为人很是自负。   “哼,就这点小伎俩,还想难住本少爷,真是不知所谓。”徐阳望着双脚前面的一个陷阱,不屑的说道。   “徐少,有一手啊,这次你可是立功了。”旁边一人贼头贼脑,也是傲来郡的,对于徐家的背景也知道点,顿时便拍马道。   那徐阳听完,脑袋抬的更高了,“走,我们跳过这个陷阱,前面就是村子了,我们先进村歇着,哈哈哈哈哈!”   他们这一起的有五人,五人听罢顿时纷纷点头,用他们的经验来看,一个陷阱周围往往不会有第二个陷阱。   但这也是人们的惯性思维而已,若是用在天狼身上,那就必须要吃点苦头了,果不其然,五人顿时提神凝气,使出轻身功夫往前一跃。   “轰!”脚踏下之后便是一份惊喜,五人原以为会安全落地,谁知道刚一踩到地面上,便扑通扑通的犹如下饺子般掉了进去。   第一个掉下去的乃是那徐阳,这群人在他的带领下也是有惊无险的走到了桃园的边界,离着那村子也就是二三米的距离了,只是此刻。   “啊!压到我了,快起身,起身啊你这死猪!”   “别,别都往我身上砸啊!”   “要死了!”   “轰!”   徐阳很不幸,成了垫底的。   冲到前面的江湖人士几乎都全军覆没了,陷阱里蹲着,树上吊着,捕兽夹夹着,花样百出。   而那排在那江湖人士后面的,是一把有如利剑的军队军阵,他们行进速度非常快,一路冲过来,损失也不是没有,但是由于前面有探雷的,消耗也不是很大。   他们路过这些江湖人身边的时候,脸上也是带着不屑,这帮人,要是单对单,他们可能打不过,但若是论起团队作战来,即时面对两倍于己的江湖人士,他们也有信心将其击溃。   “你们谁看到竹竿老大和胖子老大!”眼前就是村落,那大门已经遥遥在望了,突然队伍中有人问道。   “没有,刚才出发的时候,他下完命令好像没有跟上。”   “算了,他们两肯定没问题的,胜利在望,兄弟们一举冲过去!”又有人鼓励道。   顿时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军阵一路碾压,但是一百三十人仍然保存着七八成的战斗力,这让他们士气顿时为之一升。   近了,还有十来米的距离,他们已经看到七名身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在村落大门后面站着等他们了,这些人的打扮跟刚才在他们身后突然出现的人一样,军队一帮人顿时脸上都带上了笑容。   “禀告大人,军方所属五十人,共三十二人列队完毕!”在七人跟前五米的地方站定,其中一名军职最高的人出来禀报道。   “嗯,你们这群人都死了,饭是没的吃了。”说这话的是个身形硕大的人,众军士将此人跟莽汉做了一番比较,结果令他们吃惊,他们发现,此人似乎比那莽汉方龙清还要壮上一圈。   “啊?大人,这是何意?”这名前来汇报的人还不没明白徐贲的意思,顿时问道。   只见那徐贲也不答话,直接将朝身后使了个眼色,身后四人中,突然一人坏笑一声,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一根绳子,他使劲将绳子一拉,只听得“轰隆”一声,刚才还站在跟前,排着整齐队列的八十四人加那名军官便齐刷刷的陷进了地底。   “嘭!”紧接着,脑袋上一扇用桃木做成的大门便倒扣下来,将他们死死的困在了地底。   这是一个水牢,水牢中污秽不已,各种排泄物到处都是,顿时便有那忍不住的人吐将出来,更加剧了空气的污浊。   “你们这帮废物,什么时候从这里出来,什么时候吃饭!”丢下这么一句话,那鬼眼他们便不再理会这三十多人,任由他们在水牢中咒骂。      第一百三十九章 教训      鬼眼七人幽闲的踱着步子朝着村内走去,这里是桃花村,按照刘经纬的规划,也是为了桃花村里面燕子坞的安全,刘经纬将桃花村周边十里都划做了军事管制区,在这里演练属继光的海军和天狼的特种部队。   “鬼眼,你说这次能有多少人吃的上饭。”猴子笑嘻嘻的问道。   鬼眼瞥了猴子眼,满脸轻松的说道,“根据提前送过来的案卷,影子和暗影的这帮人能大半能通过桃花林的陷阱区,至于那些江湖人士,估计很少,军队么,呵呵呵呵,作战死板,已经被全部抓了。”   猴子若有所思,点点头,影子和暗影的工作,有点类似天狼,桃花林的陷阱基本上是难不倒他们的,对于影子和暗影来说,没有设置拦截的陷阱等于是无用功,而军队的话,对于天狼这群人来说,要搞他们其实很简单。   龙腾军队的作战模式他们可是最清楚不过,有针对性的坑他们一下,那是完全没问题的,而那群江湖人士,说实话,天狼他们也不是很了解,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入围。   “得了,进的来的有饭吃,进不来的全都淘汰,人越少越好。”   猴子的话还刚说完,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一组身影出现在了天狼等人面前,接着便是第二组,第三组,他们从各个防线穿过村子的围栏慢慢的汇聚起来。   “报告,影子和暗影总共七十二人报到,其他人都死了。”在他们看来,损失在桃花林的人就属于任务失败,按照影子的规则任务失败就等于死了。   鬼眼似乎很满意他们的这个回答,点点头,说道,“你们有两刻钟的时间休息和吃饭,两刻钟后,校场集合,同时你们现在的身份将不再是影子和暗影,你们有一个代号,叫做狼崽!因为在我们眼中,你们就是一群狼崽,毫无价值,听到没有?”   “喏!”那领头的毫无二话,带着其他人就朝着饭堂走去。   紧接,又是一大帮人出现在了鬼眼他们的身后,鬼眼等人后头一看,顿时有些惊讶,这一大帮人乃是刚刚才被他们困在那水牢中的人,怎会片刻之间便逃了出来?要知道,那个陷坑可是村里最大的陷坑了,深度起码有一丈半,而且是倒喇叭形的,搭人梯都不行。   “报告,军方总共十五人报到,其他人都选择退出!”   鬼眼略带玩味的看着这群臭气熏天的人军士,用手扇了扇鼻子,满脸鄙夷的看着这帮人,说道,“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众人听罢,顿时让了一跳路出来,只见竹竿和胖子二人大咧咧的从众人只见走出来,见了鬼眼七人之后说道,“刚才这位大人您故意留下的破绽被我看到了,所以进来的就快了些,这些兄弟,都是我和胖子救出来的。”   鬼眼不置可否的笑笑,“那些要走的人我管不着,回去了是他们的损失,现在,你们的称呼是狼崽,再也没有军衔职务的束缚,你们的级别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生活还不能自理的狼崽子,懂么?”   鬼眼说完,看了看这十五名士兵,凭借他的经验,他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些兵都是好兵,但是他们要的不是兵,要的是兵中的王者,这些人在他们看来,还不够他们七个人收拾的。   当兵的都有这股子臭脾气,特别是这些各地选拔出来的佼佼者,听到鬼眼他们如此说,顿时便有那不服气的站了出来。   “呸,老子受不了你们这鸟气,老子跟着来也不是想加入你们这些鸟部队,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群人有几分能耐!”   军中刺头不少,而且他们傲气也有,这十五人见站出来的是一个浑身鸡肉疙瘩的汉子,论看相来说,这人比站在他们眼前的七人都要壮士,而且士兵们知道,这人不仅仅是有看相,想当初在洛都,这人展现出来都实力也不容小觑,特别是那一对铁拳,端的是擦着伤,挨着死。   “你叫什么名字?”鬼眼望着这人,问到。   “张朝阳!”那人毫不畏惧鬼眼,与鬼眼四目相对。   “请你记住,我们的部队是天狼特战队,是龙腾国唯一一只特种作战部队,鉴于你对天狼部队的不敬,我同意教训教训你,徐贲,陪他过两招,打断一条腿扔出去!”鬼眼听了那人说出鸟部队三个字的时候,原本嘻嘻哈哈哈的脸上顿时面若寒霜。   一旁的猴子见状,顿时用手捂住了双眼,似乎猜到了结局。   “小子,刚才鬼眼说了,打断你一条腿,现在我再加一条,我还要打碎你满口牙!”徐贲握了握双手,一时间那手指关节的脆响如同炒豆子般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呸,什么狼不狼的,老子当兵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石头呢,给老子装大爷,且吃我一拳再说!”   好汉子,待得话语刚完,整个人便飞奔而去,顿时腰胯用力,一记炮拳犹如闪电一般轰向了徐贲,由于拳速太快,周围的人似乎还隐隐的听见拳头带起来的劲风。   再反关那个头庞大的徐贲,面对这力度十足的一拳却是站在原地不曾动弹,只等得那拳头将要临近脸庞的时候,身形微侧,堪堪躲过了那个拳头,然后右脚一勾,勾住那张朝阳的脚踝。   也没见他怎么用力,那张朝阳脚下被徐贲勾了一下,顿时身体前倾,便想来个鹞子翻身控制住身形,谁知那徐贲却哪能让他如意,错过身子,抓住了张朝阳的后脑勺就往地上扣去,这一下却是出了三分力气,那张朝阳被徐贲如此按倒在地上,一嘴的牙齿顿时崩了个七零八落。   徐贲按住了张朝阳的脑袋,那张朝阳不管如何动弹,都起不身,挣扎了半刻钟他也就放弃了。   “小子,听好了,我们天狼不是什么小猫小狗都能进的,鬼眼说了,打断你一条腿,但老子看你也光棍,倒也有几分勇气,疼还是要疼一下的。”说完,只见徐贲抓住张朝阳的左手用力一扭一拉,顿时便见那手肘关节出露出一条缝隙,显然是脱臼了。   张朝阳也是一条汉子,输了就是输了,刚才也是他辱没人家在线,这次受到惩罚也是应该,所以他强忍着硬是没有哼出半句声音,任凭那额头上冷汗直流。   “狼崽子们,你们有两刻钟吃饭洗澡休息,听到没有!”见徐贲动完手后,鬼眼又瞅着这帮军人喝到。   “喏!”见识到了天狼的厉害,这次这帮军人倒是老实了一点,齐声应诺。      第一百四十章 袭击燕子坞      最终结果,军队那边十五人通过考验,影子和暗影这边情况最好,足有七十二人入围,而江湖人士那边则是惨不忍睹,一共三人,一个是贼眉鼠眼的小偷王世吉,一个猎户戴淼,最后一个则是陆仁贾,总共九十人整,一下就刷掉了一大半,接下来便是迎接他们的地狱周。   雾霭消散了,银色的月光好象一身自得耀眼的寡妇的丧服,覆盖着广阔的沙滩。隐隐约约的,远处似乎有着一艘艘楼船,这里是孤悬于龙腾海外的一处岛群,附近的人都喜欢叫它繁星群岛,也说明这个地方的小岛数量众多。   此时的岛屿上,一众身着倭服的武士们正忙忙碌碌的登船,并且不断搬运着物资,他们中,一名看似是头领的人物正站在船头与一名龙腾人小声的说着话。   此人名叫铃木,是个独眼龙,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显得狰狞无比。   “铃木君,我家家主刚刚传来密信,约定五日后,你从海陆,我们葛家从陆路同时进攻燕子坞,一举夺下这个神秘的地方。”那龙腾人做商贾打扮,此时正谄笑的对铃木说道。   那铃木听罢,也是笑笑,此次葛家可是出了大价钱,此事过后,他们从葛家进货将会比以前低两成,在倭国,哪怕是一口微不足道的针,都会比龙腾贵百倍不止,而且,葛家也是特洛苏的最大销售商,面对着自家金主,铃木也不会太怠慢。   “麻烦你去告诉葛家主,此次为我那弟弟佐佐木报仇,我肯定会出权利的,到时候那所谓的燕子坞就交由你们葛家,我们之前的约定可不能作废哟。”那铃木摸着光秃秃的下巴,颇有些猥琐的说道。   两人又交谈了一下细节,便各自下去准备不提。   最近舒继光可是忙碌不已,刘经纬给他许了个海军都督的职位,可仅仅也就是个职位而已,除了之前过问了下舒继光自身的情况之后,他干脆就当起了甩手掌柜,他知道,刘经纬是在用这件事情在考验自己,还好的是,他需要银钱的时候,桃花村的那位帐房先生从来没有为难过他。   此时,他正带着那一干从沿海搜罗来的渔民驾驶着三艘战舰出海例行训练,对于这帮渔民来说,海上生活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所以对于游泳和扬帆等一些基本的事情,他们是不必训练的,而且操作战舰的有专门的技师,修理战舰也有专门的工程师,他们的任务就练习用大炮!   此时的燕子坞和桃花村已经渐渐的具备了一个军事科研单位的气候,自从流水线作业法和内燃机蒸汽机的面试,韩牛这名机括大师又研究出了许多提高工作进度的发明,因此,十五天一艘战舰下海,一天两门大炮的产量已经不在话下了。   “轰!”大炮一声响,远处的数百步外的一处海面上弹起一丛水花。   “二狗子,你个笨蛋,打原来,炮口调低,调低!”一旁负责观察的水手见大炮出膛之后,远处作为靶子的小船还好好的在那飘荡,顿时大声喊道。   那叫做二狗子的人打完这一炮后,也跑过去看看,顿时不好意思的笑笑,“哨长,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嘿嘿,这次一定打中!”   谁知这话才刚刚说完,那远在几百步之外的小船确是突然爆炸了起来,本来还算完整小船,此刻却是化成一片舢板,在那海上飘荡。   “你大爷,王二,那条小船可是我布置的靶子,为啥来抢!”那二狗子见那小船爆炸,顿时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冲着船头的一座类似投石机的地方喊去。   “嘿,让你打你又打不着,我帮你把他打了,你还不谢谢我。”那王二嬉皮笑脸的答道。   二人还要再争执,却是听到那瞭望台上的舒继光朝着底下大喝,“吵吵个什么劲,王二,二狗子,你们两货划快艇朝去东南方侦查一下,我从千里眼中看到似乎有很多船只朝着燕子坞这边过来了。”   那二人见是舒继光说话了,顿时便失去了斗嘴的欲望,从船上卸下一艘小艇,便朝着东南方向划去。   桃花村两面环山,一面靠海,进出村落全由一条小路,可以说是个天然的港口,或者说是一个天然的要塞。   经过一天天的训练和淘汰,半月后的狼崽们已经只剩下了四十五人,江湖人士一人,那名当过厨子的陆仁贾还顽强的生存着,军队中十五人还剩下十人,剩下的二十九人皆是影子和暗影的原班人马。   此刻,他们进行的是火器训练,淘汰进行到这一步,其实这些人选都已经差不多能进天狼了,此时这群人已经没有了刚进桃花村时的桀骜不驯,他们在这半个月的训练当中所学到的东西都是他们这一辈子不可能接触的。   特别是手中的火器,在第一次见识到****,手榴弹的时候,这帮人全都被震慑住了,有如此强大的火漆支持,他们可以想象得到,若是将这个东西装备到一只军队的话,那么这支军队将是无敌的,特别是有些人还想到,若是半个月前,鬼眼他们埋伏的是这些火器,估计他们一个人都别想或者出桃林。   直到他们了解到,这么一批****,每只****的造假都堪比黄金的时候,他们心中才平衡一些,因此也特别珍惜这几天的火器训练课程。   “报告,龙游县暗影报告,今日附近州县出现大批来历不明之人,经过窥探,他们很有可能危及到燕子坞,请将军早做准备。”正在指导着狼崽们训练的鬼眼突然被一名负责侦查的影子打断。   他拿起那份情报看了,确认无误之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炭笔签了个字,这个规矩是刘经纬要求的,以方便落实责任。   这个突然的消息让鬼眼立即紧张起来,刘经纬之所以孤身犯险,不让他们保护就回洛都,其目的就在于要确保燕子坞的安全,他相信暗影的办事能力,若是没有几分把握,他们是不会送这种情报过来的。   当下打定了主意之后,招过了猴子吩咐了几句,猴子自去准备不提。   “紧急集合!”鬼眼一声大喝,底下正进行射击训练和投掷训练的四十五人在一分钟内便集合完毕,等候鬼眼安排。   “现在开始,补充弹药,全副武装,进入一级戒备,每组五人,共九组,李于辰,方龙清,陆仁贾,陈超,萧定邦每人带领一组负责桃花林外围机动歼敌,层层阻截,剩下二十人于桃花林内设置陷阱阻敌!”鬼眼下达了第一道命令。   经过半月的训练,服从命令的观念早就深入了众人的心中,齐声应诺之后,便各自下去准备。   “徐贲,你跟剩下的天狼兄弟们负责带领暗影在村内清剿,先将技术工人撤进地底攻势,即使自己死了,也不能死一个技术工人!”接着,第二道命令下达。   一时间,整个桃花村加上燕子坞都显得忙乱起来,那群工匠都被安排进了地底工事里面,接着,一群群穿着黑衣的人开始在村子口挖掘攻势,一箱箱的手榴弹,一支支枪支被发了下去。   刘经纬对于燕子坞的看中甚至超过了朔方,因此这些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产物,也是敞开了供应,一切都是为了燕子坞的安全。      第一百四十一章 改革三巨头      洛都,根据龙腾的科考制度,每隔四年一次大比,大比过后次年一次小比,大比乃是全国取材,乃考中之重,以后朝廷百官多从大比中选人,而小比则侧重实用。   原则上,大比小比统称为科考,但是数百年来,人们对科举的重视让人们心目中养成了这么一个界定,大比才是科考,小比就是国家招揽专门人才。   一个很现实的事情似乎印证了人们的这种猜测,大比的人若是当了县令,那么小比出来的人则只会跟着县令去当县丞,若是两人都竞争礼部尚书这个职位,大比的肯定比小比的有优势。   禁城内,皇帝结束了一天的早朝之后,挥退了左右太监,独自一人进入了书房,并下令书房周围百米内不能让人进入。   因为书房中有两个人在等着他,一个是小比的负责人闵髯,一个是刚刚回洛都的刘经纬,这三人此刻聚集在这里,是为了讨论下一步的发展计划,统筹调配手上的资源,因为从朔方回到洛都之后,皇帝终于下定决心,改革龙腾。   对于龙腾的改革,刘经纬其实早就有了一个想法,他结合了前世各朝代的改革发现,由皇帝自己发起的改革往往能够获得最大的进展,例如雍正,而那些自己上奏疏发起的改革往往没有好下场,无一例外。   御书房内,小皇帝进门,闵髯与刘经纬刚下跪下,那小皇帝却抢先一步,扶住了二人,说道,“二位切莫如此,此处没有外人,以后这些虚礼就不要在乎了,朕之心意,二位已经了解,还望二位能尽心尽力,为我龙腾中兴出力。”   小皇帝的一番话说得又有里子又有面子,很是有艺术性,闵髯听罢,顿时心中感慨无比,小皇帝经过上次的事件过后,已经开始具备明君的气象了。   而刘经纬心里想的就简单了,他本来就不想跪,现在不用跪了,他还乐得如此。   待得三人坐定,话题也开始进入正题。   “侯爷,此次皇上锐意改革,但是有些事情可能有违祖制,不知侯爷可有对策。”闵髯说出了第一句话,这句话虽然在现在听来感觉荒唐无比,但是在此时的龙腾,却是必须要解决的一个大问题。   刘经纬略一思忖,便答道,“变革是急需的,至于祖制则是一种意识形态,因此此次变革,我们不能先出台具体的改革法案,这是一个温水煮青蛙的过程,若是太急躁,势必堕入万劫不复……”   刘经纬一边诉说,闵髯和小皇帝一边思考,时不时的点点头,算是回应。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待得刘经纬说完自己心中对变革一事大方向的想法之后,皇帝不由得问道,“若依照师父的看法,我等如何开始变法?第一步该如何操作?”   “第一步,争取舆论导向,以朔方为例,再与龙腾国其他诸郡进行对比,让天下人做出决定,让天下人选择变与不变,这也是一门艺术,我们变法,可以不先触动各既得利益之人,从其他方面入手即可。”刘经纬思路清晰,顿时解答到。   众人思考了一下,顿时那闵髯拍手叫好,“好!,如此一来,天下民心所归,阻力当会减少很多,只是如何让此事最快的传遍龙腾引起热议,倒是个麻烦事情。”   显然,身为吏部尚书的闵髯对龙腾的官场还是了解的很清楚的,若是通过官方层层传达,且不说这中间要转手几道,而且到达地方上的时候,能不能执行下去也是个问题,因此提了出来。   “此事容易,龙腾官方都有邸报,只是这些是官方的报刊,我等将此事放到天下,让影子各分支机构就地创办民办报刊,如此一来遍地开花,这个舆论的喉舌还是掌握在我们手上。”刘经纬微微一笑,显然是智珠在握。   只是那闵髯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是刘经纬这个想法可以说是目前最好的方案,他一时也反驳不了,只能点头同意,先试试水再说。   三人经过商议,将变革一事分解成无数的小目标,按照刘经纬温水煮青蛙的策略,不急不缓的推进,此计划一出,闵髯大是点头,小皇帝也明白了以后的工作侧重点是什么。   “如此,那么我就开始着手小比一事,将朔方带来读过新学之人尽量安排进龙腾各部。”闵髯说道。   原来,小皇帝临时决定由吏部尚书取代礼部尚书的目的尽在于此,由于是小比不是大比,其他几个朝廷大臣也只是稍微表达了下不满而已,在小皇帝发了一通脾气后,也就偃旗息鼓下来。   首先,这是皇帝的决策,第二,这闵髯乃六部之首,又身处内阁,皇帝在朝堂上说出这个提议后,闵髯只是象征性的推脱了一番,在皇帝的天威下,“不得不”接受了这份差事,闵髯都接了,如果别人再去反驳的话就要思考一下了。   因为小比一事,去触碰皇帝的天威不划算,再就是人家闵髯已经接手了,礼部尚书也没说什么,你再去冒头,显然会将闵髯给得罪掉,龙腾人的心理其实跟刘经纬前世华夏人的心理是一样的。   在平息了朝堂异议之后,在皇帝的授意之下,闵髯也开始对小比一事动起了手脚,光明正大的开始徇私舞弊。   “闵大人,小比一事务必做的滴水不漏,不能让其他学子有异议。”刘经纬摸着下巴,思考一番后说道。   闵髯点点头,说道,“此事自然清楚,你带过来的那些人,身份文凭已经做好了,来自五湖四海,而且都是官方盖过印的,虽说考试形式改成了你口中的比试和面试,但是试题绝对公平,而且,若是你带来的那些人如果没有几斤几两,名落孙山的话,我可不会暗中操作的。”   闵髯的话已经讲的很明白,小比是侧重实用不假,但是若刘经纬的人没有几分真本事,他是一概不会录用的。   刘经纬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道,若是闵髯做出此事,哪一天被人翻出来清算的话,那他这辈子的名声就臭了,说不定还会载入史册,遗臭万年。      第一百四十二章 张远山的婚事      皇帝与刘经纬、闵髯三人的改革计划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也许刘经纬的改革计划近乎完美,但是有些事情却是难以避免的,比如现在动乱的龙腾环境,再比如那些为了破坏而破坏的仇敌。   小比前一天,天气凉爽舒适,久在房中呆闷了的太皇太后趁着今日天气适宜,决定出来走走。   人到晚年,最在意的是儿孙满堂,颐养千年,但是身在皇家,注定是孤独的,以前赵珉还没登基的时候,还经常会来她身边转转,但是小皇帝一登基,每天事务繁忙的紧,来的也就少了。   对于这个嫡亲孙子,老太太是满意的紧,这么小接了皇位,在刘经纬的辅佐下竟然也是做的有声有色,所以现在,他也慢慢的放下心来。   “母后,您这身子骨可得保养好咯,等得珉儿大婚,你还要抱重孙子呢。”太后很会讨太皇太后开心,说的话题也是围绕着老太太的心思转。   果然,那太皇太后听罢,也是喜笑颜开,“谁说不是呢,你可是生了个好儿子,珉儿现在也是一个明君做派,看的真让人欢心。”   太后微微一笑,扶着老太太的胳膊,让她在凉亭石凳上坐了下来、“还亏得珉儿找了个好师父,那刘经纬也端的有本事,珉儿才登基,便坐稳了位子,这可是福将啊!”太后感慨。   老太太点点头,笑而不语,他一向不主张后宫干政,所以一说到这茬上面,她就不接话了。   太后明白老太太心中所想,也不提其他,说道,“母后,今日想趁着这个好天气,跟您商量一件事情。”太后满脸笑容,似乎是开心不已。   平时老太太见太后,太后总是拘谨的很,她明白自己在后宫地位,但是今天,见太后是开心的很,心中也是好奇,到底太后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   “且说来听听,若是政事或者要官的事情,你就别说了,你那弟弟,野心有,但是才学却是不够。”虽然说好奇,但是老太太的预防针还是要打的,不然这太后一开口就是帮弟弟要官,她也省得再次拒绝,来伤了和气。   太后尴尬一笑,由于她上次自作主张让他弟弟出来帮小皇帝的忙,也好弄份前途,只是她这弟弟权力是到手,但将整个龙腾国弄的乌烟瘴气,若不是刘经纬来擦屁股,估计龙腾国现在已经到处烽火了。   于是太后一笑,拍着老太太的胳膊说道,“母后,瞧您说的,媳妇儿都认错了不是,这次说的可不是这事,女人家不管政事我懂,这次说的,可是咱家萱儿的亲事!”   “哦?萱儿的亲事?对对对,还是你这个做娘的有心,说说,是谁家的儿郎看上了我们萱儿。”那老太太顿时便被太后的话吸引住了,对于她们来说,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儿女们的亲事重要呢?   “可不是别人看中了我们家萱儿,是我们家萱儿看上人家好男儿了!”太后用手捂着嘴巴笑道。   老太太听完也是噗嗤一笑,顿时问道,“可是那镇国侯刘经纬?他们的事情我也知道,萱儿年纪不小了,是该议议了,那小子现在何处?找个人过去传话,就说我要见见他!”   女人家的事情我们先别谈,刘经纬回洛都之后,回复了当初侦破信阳王叛乱之时的那种状态,直接搬到了影子总部居住,忙的是不可开交。   “远山,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刘经纬于张远山二人坐定,刘经纬看着他手下这个最得力的干将说道。   此时的张远山,人比之前整整的瘦了一圈,脸色也显得有些黝黑,一双眼圈永远含着血丝,但是那一身衣服却是洗的干干净净,显得整个人都很讲究。   “侯爷,影子和暗影此时正是上升阶段,事物杂多,我也想休息休息啊。”张远山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   刘经纬听罢,也只能不了了之,此时还不是张远山休息的时候,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远山,听说你要结婚了?”   本来张远山以为刘经纬刚回洛都,问的肯定是龙腾国的事情,没想到这刘经纬一开口便是问他的婚事。   这位特务头子难得的脸色一红,干咳了两声说道,“侯爷,这事,这事,呵呵,看您忙的很,我本来想过两天再跟您说的。”   “哈哈哈哈,你大婚,我肯定是要讨杯水酒的,不知道姑娘是什么地方的?”刘经纬问道,作为张远山的上司和同年,他有必要的关心一下,而且也是真心为张远山感到开心。   “呵呵,侯爷,不怕你笑话,我那相好的是老家人,自小定亲的,只是,只是既然侯爷提出来了,我想请侯爷帮个小忙。”张远山迟疑了一下,但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站了起来朝着刘经纬就跪了下去。   刘经纬见状顿时吓了一跳,这说的好好的,张远山跪下来干嘛,于是匆忙站了起来,将张远山拉起,“这是何故,有什么事情说就是了,何必跪下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快快起来。”   谁知道那张远山跪着就是不肯起,刘经纬无法,只好让他跪着,自己侧过半个身子,想听听这张远山有什么事情要弄这么大阵仗。   张远山横了心,顿时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原来,这张远山当初家境也还是可以,只是他的父亲三次科考不第之后开始放浪形骸,吸上了特洛苏,没过得几年便将好端端一份家业败光了,人也一撒手,归西而去,丢下张远山和老母亲两人过活,生活可是辛苦。   这张远山当初在乡中也是少有的才子,经过一番狗血的才子佳人的事情后,二人互相爱慕了,本来他和他的未婚妻本应该是门当户对,成婚之后也应该幸福美满的,但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那女方家长一直不同意。   知道张远山去年考中进士后,让人捎信回家才能得到了女方家长的同意,但是条件就是万贯聘礼,而且必须要张远山起码做到六品官才行。   可怜着张远山现在权力虽大,但是由于影子和暗影本就不在龙腾编制里面,因此这个特务头子挂的还是个从七品的散职,现实摆在他面前,因此不得不跪下了膝盖。      第一百四十三章 倔强的李婉      等到张远山将他遇到的困境一一说了出来,刘经纬感到自己的脸上烧的厉害,这是在龙腾,刘经纬虽然给了极大的权力给自己的部下,待遇也还算可以,但是他忽视了,张远山这帮人都是见不得光的。   他们不像影子总部的这些文职人员一样,可以行走在阳光之下,他们是一股暗中势力,虽然他们手上握着无上权力,但是明面上的地位并不高。   单拿特务头子张远山来说,他暗地里下个命令,龙腾国的大地都要震上三震,但是公开身份走到洛都大街上的话,他就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了,洛都当官的多如狗,见谁都要点头哈腰的。   这种滋味确实不好受,而且按照张远山为龙腾立下的功劳来说,少说也能弄个四品的武职了。   “远山,你且起来,我此时便进宫,由于一路事物繁忙,倒是我疏忽了,明日便给你个满意的答复,也是该出人头地了。”刘经纬答应道。   张远山见刘经纬如此对自己说话,心中也是感动,告诉了刘经纬大婚的日期之后,二人便就下部的工作讨论了起来。   “侯爷,我们影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展,规模也日渐扩大了,可以说,在龙腾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入今对外商队已经行商到了倭国,正是开始了对倭贸易,利润特别丰厚……”   张远山的话还没说完,刘经纬却摆手打断了,这些事情都是情理之中的,龙腾国虽然现在外强中干,但是霸主地位摆在那里,对倭贸易与其说是贸易,还不如说是倾销垄断来的好,倭国如今内乱纷纷,连铁锅都是权贵才能用的起的物件,甚至货币都是用的龙腾铸造的铜钱,所以龙腾的商人过去倭国,利润百倍。   “远山,此事你代我操心就好,我这边有件事情你要替我办好。”刘经纬当真是得了甩手掌柜的真传,还好他手底下是忠心耿耿的张远山,若是别人的话,说不定会给刘经纬带来巨大的麻烦,当然,若是张远山不可靠,刘经纬也不会这样信任他。   “侯爷且说,必定办成。”若是在刚接手影子的时候,或者张远山不会这样说,但是此刻他虽然很累,但是却又底气说这句话,可以说,在龙腾,他张远山要做点什么事,还真是难不倒他。   “好,调集全国各地影子创建报社,这是皇上的手谕,这是报社的作用与经营说明,大胆去办,但是要把握住主旋律!”刘经纬掏出两个信封递给了张远山,张远山顿时为之一愣。   报社是什么他不知道,大抵应该跟邸报差不多,但是张远山很是好奇,刘经纬无缘无故弄这些干嘛,但是他知道,刘经纬不说的事情,他不会去问,要问也只问问办事要注意的事项。   “侯爷,不知道这主旋律是什么?”张远山问道。   “改革!给我一个专门的版面,我要写些东西刊登。”刘经纬说完,顿时一愣,笑着说道,“婚事也别耽误了,三天后我去你那讨杯水酒。”   刘经纬说完,便转身离去。   张远山,在科考之前还是个落魄秀才,进京赶考的时候,他娘为了给他凑齐盘缠,到处求爹爹告奶奶的借银子,但是俗话说的好,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这些亲戚朋友明知道张远山是还不起,所以竟然无一人借给他们。   当时张远山他娘就杵着拐杖狠狠的在自家门前说过,从此以后他张家与这帮亲戚老死不相往来。   且说张远山将最近的工作安排好之后,便拖着疲惫的身子连夜往家赶,张远山的老家其实离裸都并不远,骑马也就半天而已。   自从跟了刘经纬之后,张远山手上也有了些余钱,因此,在不久前便赎回了自己的老宅,那买他房子的本来是他一位本家,趁着张远山赶考,急需用钱的时候,生生将价格压了一半下去。   而张远山要赎回房子的时候,那亲戚硬生生的将价格翻了三倍,要知道,这老宅可是张远山家的祖宅,占地很广,这价格自然就高,张远山本欲动动手段将房子拿回来,但是碍于自己母亲的面子,也就忍了这口气,不过因此,他拿出去的聘礼就少了很多,因为这事,他没少招女方的白眼。   “哎,先把婚成了吧,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人,我张远山总有出头之日的。”骑在马上,张远山感觉自己快要累趴下了,这种累不同于身体的劳累,主要是心中的无奈。   告假回到家中的三天,张远山带着一帮影子忙上忙下,布置着大婚事宜,此时的张远山家可谓是冷清的很,亲戚朋友们都已经割袍断义了,唯独一个老母亲还在,张远山拜托刘经纬的事情此时还没有得到回应,明天就是大婚之时,六品官职仍然悬着。   “且罢且罢!只是委屈了娘子。”张远山想着那姑娘,脸上瞬间泛起一丝笑容。   张远山的妻子,是他们张家村中最漂亮的女子,名叫李婉,由于李家家里条件相对可以,所以这李婉从小也受过一番教育,凭借着天资聪颖,她的学问也不亚于任何一位才子。   李家有一名如此优秀的女儿,而且还是待字闺中,那李家老爷便动起了心思,趁着张远山复考的时机,遣人到四下走动,想攀上一名京官,自己以后也能抬得起头来。   经过媒人的几次牵线,李老爷终于得到 回复,现在的工部右侍郎死了老婆,愿意取李家闺女续弦。   虽说这工部右侍郎已经年过五旬,但是却正中了李老爷的心思,工部右侍郎,这可是从二品的朝廷大员,若是当了他的丈人,这日后还怕李家不兴盛?   李老爷当下拍板,让夫人去闺房给李婉说道,谁知道,无论这李夫人如何劝说闺女,这闺女始终默不作声,待得她说的嘴干之后,她这宝贝女儿却说出了一句让她震撼的话,“李婉已非处子,非张郎不嫁,若你们不怕败坏门风,尽管答应便是。”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张远山封爵      此言一出,顿时震惊了整个李家,所谓家丑不外扬,李老爷子给当时在场的老妈子丫头都下达了封口令,知道让女儿嫁给这位侍郎大人是不可能了,当时便备着重礼去洛都,找个借口平息侍郎大人的怒火。   李老爷子本就是个功利心强的人,如此一来,他那小心眼就开始针对张远山了,虽然迫于家丑的原因,李老爷子答应了张远山的婚事,但是开始的礼单可是不菲,先是要求千贯聘礼,然后还让张远山必须要有个从六品的官衔才行。   张远山为了大婚,赎回了祖屋,这里本就填了一个坑,再将这一年来刘经纬给他的各种奖励,堪堪补齐了前贯家财的聘礼,但是从六品官衔如何得的到?也是李婉对他的真心实意,让张远山跪在了刘经纬面前。   次日一早,张远山便随着鼓乐队一起去了李家接亲,古怪的是,这李家居然没有为难张远山,而是爽快的将李婉送了出来,也是因为这事,让张远山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送亲队伍里,李老爷子他们一家各个脸色不善,似乎是在积聚着怒火,待会那喜宴怕不会得安宁。   “娘子,我张远山没本事,让你受委屈了。”张远山将马匹稍微往后靠了靠,隔着喜轿对李婉说道。   那李婉在轿子中沉默了一阵,然后幽幽说道,“妾不负卿,卿勿负妾,今生永相随,望郎多奋进。”   张远山听罢,心中更是感激不已,他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待得婚事过后,便带着老娘和李婉前去洛都居住,尽量为自己争取个好出生,也不辜负了李婉的一片痴心。   “娘子,今番张远山在此立誓,张远山今生定然只娶娘子一人,若有二心,宁死。”张远山隔着轿子,对李婉发誓道。   谁知,不待李婉回答,那轿子中却传出一声冷哼,“哼,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妹妹连出嫁都如此寒酸,真亏的她死心眼,换成我,你有多远滚多远。”   说此话的人张远山知道,是李婉的姐姐,此次送李婉出嫁,她便是主宾之一。   “可不是,好好的侍郎不嫁,却嫁这么一个穷酸的七品官,真不知道堂妹怎么想的。”此次说话的却是李婉的堂弟,这些人本来可以高攀侍郎大人,但是张远山的出现却让他们的计划泡汤。   在他们心中,侍郎是多么高不可攀的存在,攀上了他的高枝,可以想象,李家便会一冲通天,这四邻八乡的人也都会为他们李家马首是瞻。   “你!你们!今日大喜,我张某不想与尔等计较,且留下三分面皮与尔等,切望自重!”张远山怒了,他若动动手,别说这李家,估计他们口中的那位侍郎大人也吃罪不起,但是他却硬生生压制了自己的火气,毕竟这些人还是李婉的娘家人。   “哟呵!你说你张远山有什么本事,还拽起来了是吧!瞧瞧你这迎亲的队伍,哼,真是不想说你。”又是一人说道。   旁边人还待说话,但是拐角处却传来了一阵阵鞭炮的轰鸣声,随机便涌出一堆身穿大红衣服的人,前面是唢呐乐队,他们不但迎亲乐曲奏的好,明显身手也是不凡,三两下便将张远山请来的乐队挤到了一边,自己在前面领路。   接着便是一堆身着大红色衣服的壮汉,满脸喜气的抬着一顶硕大的轿子挡在了路中间,有那有心人数了数抬轿子的人数,竟然有十六人之多,这明显是违反理智的事情。   一时间,骂的忘记了骂,辩的忘记了辩,都愣在当场,直到一声太监的尖叫声响起,鼓乐手停止了奏乐之后,大家才反应过来。   只见这太监打扮的人手持一卷圣职,满脸笑容的朝着张远山走来,“张爵爷还请与尊夫人一起来接旨。”   那张远山顿时一愣,好在他遇到的大事也算多的了,立马反应了过来,随即心中大喜,也顾不得旁边李婉的亲戚,直接冲进了花轿,将李婉扶了出来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龙腾进士张远山,朔方一战,助朕剿灭匈奴外患,居功至伟,为朕筹谋天下,功不可没,有母欧阳氏,坚忍贤良,教儿有方,为女子之表率,今赐欧阳氏为二品诰命,亦有女子李氏,不离不弃,殊荣不减,赐三品诰命,卿大婚,朕不能至,特手书丹青一副,留卿存留,即日起,加封张远山二等伯爵,领兵部侍郎衔,望卿不负朕恩,钦此!”   圣旨上的每一句话都撬动着张远山的心弦,此刻,他内心的苦楚化作无数感激,他明白,这些都是刘经纬在一手操作的,出了刘经纬,此事无人能办到,皇帝赵珉,或许连张远山是谁都不知道。   “微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轰!”此事犹若一颗重磅炸弹,直接扔进了人堆中,张远山接旨毕,锣声鼓声再次响起,一群宫女打扮的婢子将李婉搀扶上了轿子,那十六名力士稳当的抬着花轿朝着张远山的家一路前行。   “刚才,刚才是我眼花了么?”一旁,李婉的堂弟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问道。   然而,周围并没有人回答他,甚至那送亲的姐姐也被赶出了轿子,因为那顶十六台大轿,她还没资格坐上去。   “快!快!快追上去!这下可了不得了,让前面准备拦路的人撤掉,撤掉,不然可就闹大了!”   待众人回过神,那李婉的大姐便是焦急不已,此次张远山迎娶李婉,他们众人都心存不满,但是碍于面子,他们不会在自己家闹事,只是让人在娶亲的鲁中拦截而已。   听得大姐的话语,李家送亲的人也顿时急了起来,这张远山不知为何突然升了官,还有了爵位,若是再一闹,他李家都有可能覆灭。   然而,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一路上的人听闻皇上下了圣旨都往这边凑热闹,将整条路都挤得水泄不通,他们要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海战,新时代的到来!      刘经纬对于张远山提出来的事情很是上心,这也让他知道了,底下跟着自己的人,自己关心是太少了。   于是,刘经纬当日在张远山讨论了一些事情之后,便再次进了皇宫,找小皇帝讨要旨意去了,同时,又派遣数名暗影现行去了李家村,将那李老爷子的动向和张远山与他之间的事情是摸得清清楚楚。   刘经纬觉得亏欠张远山,这次张远山丢脸,就是他刘经纬丢脸,所以他决定给张远山一个惊喜,同时,让李婉的这些势力亲戚的丑态毕露。   发生在迎亲路上的事情自然是刘经纬安排的,同时,为了防止捣乱,他还派遣了数百影子沿途排查。   这一排查不要紧,刘经纬还真的找出了十来名准备捣蛋的泼皮,这帮人居然在迎亲的路上埋伏在了一家人家的阁楼上,那阁楼上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十数桶大粪,他们在那等着张远山迎亲经过的时候,好将这十多桶粪便一齐倒下,让他羞愧致死。   这帮人在影子的逼供下,自然是一五一十的招了,刘经纬让影子将这些泼皮没人打断了一条腿,就地看押,同时下了一道命令,让影子好好敲打敲打这李家。   而他自己则带着萌萌,赵凝宣和陈灵儿三人身着盛装朝着张远山的家走去。   有了刘经纬的护航,张远山的迎亲队伍也是通畅顺利,因为加封了官职的原因,张远山此刻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摇杆也挺的直直的。   此刻再看那李婉的舅舅,堂姐妹几人却是一脸的尴尬,同时也侥幸那帮泼皮没有出来闹事,更加无语的是,那本来不打算给张远山面子的李婉父母。听闻家丁回来报信之后,居然屁颠屁颠的从家里跑了过来,一口一个贤婿,叫的热切无比。   他们的这一个举动,顿时让周围的人鄙视,但他们似乎没有看到周围的目光,还是围着张远山一桌桌的敬酒,开口就是“这可是我的好女婿,如今可是爵爷了。”等等之类的话。   让众人震惊的事情不仅仅是发生在刚才的迎亲路上,重要人物往往有着自己的矜持,会将时间延后点再来,此时便是最好的例子。   “龙腾国长公主,萱公主到!特送东珠两枚,祝贺新人白头偕老!”门外一名负责收礼单的管事顿时满脸涨红,跪在地上高声颂喝。   “轰!”公主,在龙腾国普通老百姓心中所代表的意义是至高无上,龙腾皇室的身份,足以让在场所有人跪迎。   待得一名身形高挑,身着宫装的女子走进张家大门的时候,张远山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前影子掌舵人,赵凝萱。   “吾等参见萱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礼不可费,公主所到之处,全部跪迎,这是规矩,只是这萱公主进门之后,并没有让众人起身,刘经纬说过,除了张远山请来帮忙的影子之外,在场的这些人,平时可没少给张远山白眼,只是让人将张远山扶了起来。   众人正在诧异之间,又听得门外管事喊起,“龙腾国义公主,萌萌公主驾到!”   大家一听,心中顿时大惊,这一位公主来就算他老张家祖坟冒青烟了,一下来两位,这是何等殊荣?大家都知道,龙腾国老皇帝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后来又收了个义女并昭告天下,老皇帝的儿子就是现在的皇帝赵珉,他自然是来不了,然而,小皇帝的两个姐姐到来,也足以看出这张远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了。   众人不得不再次磕头请安,同样的,萌萌也没有让他们平身,就这样让他们跪着,而张远山要跪下的时候,却被旁边一人死死的扶住了腰,此人张远山在朔方就认识,正是那镇守龙腾西北的大将陈平。   “龙腾镇国侯,内阁大学士,太傅,征西大将军,刘经纬刘侯爷到!”   。……   张远山的婚礼在进行,此时的燕子坞,却迎来了一次外敌的入侵。   “左满舵!船舷朝外!靠近那帮倭寇,他们可没有这大将军炮!给我狠狠的轰!一条船也别放过!”望着前面操作着风帆,准备跟舒继光接弦作战的倭寇,舒继光满脸的兴奋之色,这些天他们得了大将军炮,只能对着一些固定把子练习。   他就像一个得了新足球而没地方玩的小屁孩一样,这次给了他一个硕大的绿茵场,如何让他不高兴?   “铃木君,龙腾国只有两艘舰船,而我们有十二艘战舰,咱们必胜!”倭国旗舰上,铃木和一名龙腾秀才站在一起,看见海面上不退反进的龙腾战舰,那秀才将手中折扇一收,说道。   “嗯,传令下去,将这两艘战船夺过来!”铃木脸上也是不缺笑容,在他看来,这两艘船能装多少人?只要用铁钩挂住对方的船舷,自己手下的武士将为自己夺下两艘崭新的战舰!   此时的海战,还停留在登船作战的年代,远程攻击仅限于弓箭,梭镖等等,若想取得决定性的海战胜利,则需要战士登上对方的船只,夺取船只的控制权。   然而铃木不知道,此时他们面对的将是两艘什么样的战舰,若是还有再一次,他绝对不会下那个愚蠢至极的攻击命令,他会掉头就走,去他娘的葛家,去他娘的特洛苏,这些都没有自己的小名要紧。   “打旗语!龙腾号在前,开平号在后,直接插进倭国人的船队,给我瞄准了狠狠打!”台上,舒继光手扶栏杆,大声的对站在船尾的传令兵喊道。   他的命令,化成一组组旗语动作被传达到身后的开平号上,随即,两艘船首尾相接,形成一个笔直的一字冲向了倭国船只,同时,一门门大将军炮被推到甲板上,船舱上面也突然开启了一闪闪的小窗,一只只黝黑的炮口从里面伸了出来。   “传令下去,不准浪费一颗弹丸,我们就是海洋上的骑士,从此之后,有我无敌!”   舒继光的这句话,拉开了龙腾历史上的第一次海战,以少胜多,以二敌十,也成拉开了现代海战的序幕,昭示着一个新的时代正在到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摧枯拉朽      两艘巨舰直插倭国船队,巨舰上面,每门大将军炮都配备有四人,一人手持火种,随时准备点燃引信,一人负责瞄准指挥,两人负责更换弹药,此刻,得到命令的他们稍微显得有些紧张,这是龙腾海军组建以来的首战,以前都是打靶,此刻却是真正的战斗。   王篙,天赐渔村一个土生土长的渔民,平日里,每天天还未亮就要驾驶着自家的小渔船出去到近海打渔,日子过的也是充实。   原来的他,妻子负责收拾他打回来的海鱼,儿子会在自己家院子里玩耍,时不时的跟小伙伴们去海边抓螃蟹,对于这种生活,王篙很是满足,即使这样过一辈子也无所谓,他们靠着大海,吃穿用度,根本不用发愁。   然而,倭寇的到来毁了他的家庭,自从妻子被倭寇抓去生死不知,儿子死于那些武士们的屠刀之后,刚打渔回来的王篙彻底崩溃了,整日里日子过的浑浑噩噩。   直到舒继光舒三郎找到他,邀他一起杀倭寇,他那颗死去的心瞬间便热火了起来,他要报仇,要为自己的妻子报仇!   这两艘战舰上可以说除了操作机器的技术工人之外,其他人都与王篙的心思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倭寇肆虐海疆以来的受害者,他们对于倭寇有着各自的仇恨,此刻,千千万万的仇恨将化作一枚枚的铁丸,一包包的炸药,去讨债!   终于,负责瞄准的王篙从小窗中发现自己所在的龙腾号两侧约莫五十步之外,一艘倭寇海船正朝着自己靠近,企图接弦登船,此刻的他已经顾不得什么命令了,五十步,那么大一只海船在那他有足够的把握能够打中那贼船。   当下便不再犹豫,举着令旗的右手断然的挥下,口中大喝一声,“打!”   手持火种的士兵听到号令,顿时将那伸出来的引信点燃。   “轰隆!”紧接着一声巨响,那被火药烧红的铁丸顿时划着弧线朝着对面的倭国海船飞去,而那正观望着倭国敌船动向的舒继光却是大惊,毫无准备之下被突然的声音吓到,顿时让他跳了起来。   “他姥姥的!是谁!是谁!刚才那一炮是谁打的,老子还没发命令,谁让他开炮的!老子要宰了他!”舒继光跳脚起来,骂个不停。   然而就在他骂娘的时候,甲板上的士兵确实欢呼起来,他不解的朝着士兵们指着的方向看去,顿时也喜笑颜开,愿来刚才那一炮正好打中了五十步以外的一艘倭国大船上面,只见那弹丸从一个颇为诡异的角度砸进了船头,再从另一侧出来,漂亮的一个对穿!   那贼船是这群倭国船只中最大的三艘船之一,全木质结构,那铁丸正好打在了他的吃水线上,那海水碰到缺口,正呼啦啦啦的往船体中灌进去。   受这一炮的鼓舞,龙腾号和开平号上的战士们士气顿时大涨。   “好!打的好!告诉炮手,自由开炮!对了,告诉那兔崽子,今日若不再击沉一艘大船,老子就要治他的不听号令的罪名!”舒继光开心的对传令兵说道。   那传令兵看舒继光如此作态,顿时心心暗暗的鄙视了他一番,随即朝着船舱里那铜制的传声筒大声的传达着舒继光的命令。   命令下达,顿时百炮齐名,这个时代的木质战船如何能敌得过那大将军炮,那铁丸如雨般砸向那五十步外的倭国敌舰之上,顿时木屑纷飞,而那倭国武士也一时间被这从天而降的铁丸砸晕了头。   “铃木君,这如何是好,龙腾何时有了这般厉害的战舰,这,这,这如何能敌得过啊!”倭国战舰上,那刚才还在故作矜持的龙腾学子,此时却是慌了手脚,不断的在舰船上乱跑,并不时的朝贼首铃木喊道。   “哼,此刻如何是好,我还要问你呢,若不是你们葛家,我的船队怎会遭受如此灭顶之灾,这战舰真是厉害,厉害啊。”铃木躲在甲板的船舷后面,顿时沮丧的抱怨道。   那龙腾学子见铃木面对如此强大的两艘战舰便失了方寸,心中更是没底,于是试探着说道,“铃木君,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那铃木好歹也是武士出身,虽然面对如此强敌,他们根本无法靠近夺船,但压根也没想到要逃跑,此时这秀才一提出来他便怒了,“身为倭国战士,岂能逃跑?尔等龙腾人太也懦弱,哼!”   那秀才见这铃木说不通,顿时脑袋一转,说道,“铃木君教训的是,不是逃跑,不是逃跑,是转移,是战略转移,铃木君,依在下看,此时敌强我弱,不可力敌,之能智取,战略转移避其锋芒乃是上策,还望铃木君三思。”   “所噶,战略转移,这个计谋端的妙,通知下去,战略转移,来日再智取龙腾水军!”那铃木会意,同时也保全了自己的面子,还能留得一条小命,何乐不为?此时若再强行争斗,自己必然是全军覆没的,没看见自己连对方的船舷都靠近不了么?   这海战刚刚开始不到小半个时辰,倭国海贼十多艘战船在龙腾两艘巨舰大炮的打击下便已经覆没了七八艘,剩下的四艘一艘是在外围指挥的旗舰,另外三艘也是作为护卫旗舰的存在而得以保全。   此时这四艘船见战况不利,立马鼓起风帆,调转船头便要逃跑,那舒继光正打的火热呢,岂能让这四条船给跑掉?   “娘的,倭寇头子要逃!传令下去,全速前进!切勿跑了那贼首!”舒继光呼啦啦两下跳下眺望台,顿时急忙下达了追击命令。   他知道,装备了大将军炮的龙腾战舰,在面对倭寇的贼船时完全是碾压,这中新型的武器和作战方式,远远 不是倭寇能够应拼的,他们此时的力量对比就如一个壮汉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壮汉只要抬起脚,就能将这弱不经风的婴儿踩死。   龙腾号和开平号得令,顿时汽笛长鸣一声,随即那船体上附带的风帆也鼓胀开来,犹如一支离弦的利箭一般,朝着倭寇追击而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接战      燕子坞,龙腾国海军所在的基地,此次却是遭到了葛家的袭击,葛家在之前策划的行动中,是兵分两路来燕子坞的,一路是铃木所率领的倭寇军队,一路是葛家家将从外地调过来的护院。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葛家是龙腾屈指可数的大家族之一,这点不可否认,但是若说若论起情报工作来,怎么会是专业特务的对手呢?   此次袭击燕子坞,他们根本不知道燕子坞是一处什么样的所在,护卫燕子坞的是洛都直接调拨的暗影部队,而为了保障燕子坞的安全,刘经纬还特意将龙腾国各部队的精英集中在此处训练。   可以说,加上各种火器武装起来的天狼部队,是一台恐怖的杀戮机器,试想着,一群经过特殊训练的特种军人,对上一众手拿刀棍的家丁会是什么下场?   此次葛家从各地调拨了大约两千来人围攻燕子坞,这可是葛家能抽调出来的十分之一的武装力量了,可见此次他们是下了大决心的。   “头狼,前面发现一队大约百余名家丁,他们是负责开路的,后面远远的还缀着大约千多人。”桃花林外的一处矮丘上,负责前哨的竹竿一组准天狼队员正收集着情报。   竹竿眼中冷芒一闪,说道,“放他们过去,哼,这次来的人一个都别想回,二毛,通知后面的兄弟们,这一百人就交给他们了,”   “喏。”二毛听令,顿时朝着桃花林方向走去。   葛家队伍那边,两千人分出一百人为前锋往前探路,其实他们对燕子坞的情况根本不甚了解,唯一对于燕子坞的情报还是停留在今年年初。   根据情报,九个月前,一只约莫有五百人左右的队伍进驻了燕子坞,就地建造房屋,做长久停留的架势。   待那茅草屋造好,外面的人想要再进去一窥究竟的话就没可能了,据说那处村落不对外开放,至于那些人在里面做什么就更是不得而知了。   不过就葛家家主看来,这几百木匠泥工,派遣两千人从陆地上进攻,然后再配合铃木的倭寇两路夹攻,应该是毫无悬念的。   “管家,前面传来消息,一路平安,没有异常。”一名面色凶残,膀大腰圆的家丁恭敬的对坐在轿子上的一名老者说道。   “嗯,知道,告诉前面的人,速度快点,就这么一个小村子,还拖那么久,那铃木也应该快到了,早点搞完早点回去,这穷乡僻壤倒是热得很。”那老管家摇着蒲扇,不耐烦的催促道。   一时间,那行进的速度又快了三分,这帮人平时仗着葛家的势力,到处为非作歹,耀武扬威,却多是些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之徒,这么热的天,他们从外地赶来这里,又连续赶了半天的路,各个都是抱怨的很。   “大狗,家主也真是,咱们在镇上过的好好的,非要我们来这山沟沟里面,真是丧气。”队伍的最后面,几名家丁打扮的人正互相抱怨着。   “谁说不是,我家隔壁那王寡妇正在家等着我呢,看样子是要泡汤了。”那大狗也是埋怨道。   “行了行了,你们两人最好快点走,不然被管家知道了,有你们好看的。”走在前面的一名头领转头说了一句。   二人闻言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只是这三人却是没看到,就在他们脚边三米外的一处草丛中,五名天狼队员正全身挂着伪装,趴在了地上。   “老鼠,狸猫,你们二人上。”竹竿对着旁边二人轻声说道。   老鼠和狸猫会意,弯着腰,分别从两侧跟着这队伍追了上去。   那大狗二人虽然加快了步伐,但是犹自在那抱怨着什么,老鼠和狸猫二人脚步轻盈,每人右手都反握着一把匕首,匕首上面紫光闪烁,很明显是淬了剧毒。   这是一处拐弯,绕过这一出山丘就到了桃花林,过了桃花林便是燕子坞了,也就是说,这群人离燕子坞已经不远,约莫也就四五里的路程。   待得前面大部分人都拐了过去,只剩下大狗二人还在视线中的时候,老鼠和狸猫犹如两只幽灵,突然从大狗二人身旁的大树后面窜了出来,闪身到了二人身后,只见那略带弧度的匕首同时伸出,一刀抹在大狗二人的脖子上,左手同时捂住了二人嘴巴,“嗬嗬…”两人断掉的喉咙中发出怪异的声音,睁大的眼睛惊恐的看着老鼠和狸猫二人。   队伍一路行进,类似于老鼠这些人的存在不断的捡着空子零星的刺杀着队伍中的人,由于这帮人没有什么纪律可言,而且来自不同的地方,强行被葛家拉在一起,准天狼们的动作刁钻狠辣,以至于队伍走到了桃花林百米处的大路上,众人还没发现这个原本有着一千九百人的队伍,此刻只剩下一千五百人不到。   “陈不才!那探路的一百个人还没回来么?”那老管家似乎发现了什么地方不对,朝着那领头的陈不才高声问道。   “管家,这帮天煞的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到现在都没回来回话,再走就要到桃花林了,这千把米的桃花林一过,就到了桃花村,管家,要不让大家休息一下吧?”那陈不才不以为意的答道,树林中传来的知了叫声让他烦躁不已,他抹了一把汗,对管家说道。   那管家听了,看了看周围的家丁,看着大家都面带疲色,刚要下令休息休,却突然听得,“轰隆!”一声巨响。   一个长约十丈,深约五米的巨大陷坑犹如一张大嘴,直接咬到了这一千九百人的队伍正中间,这一字长龙的队形顿时被截为两截,如此大的陷坑,直接吞噬了上百人。   这只队伍明显被这突然出现的大坑给镇住了,那大陷坑中插满了竹尖木榫,这群人一掉下去,重者死亡,轻者受伤,一时间里那坑中喊叫声四起,哭爹骂娘之声,不绝于耳。   “何事!前方发生何事!速速说来!”管家听了这声响动,暗道不好,立马从轿子中跳将下来,问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杀戮   然而,这个陷坑只是开始,迎接这伙人的序幕,才刚刚拉开。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8` 0` 8`0`t``x``t . c`o``m   其实也就是这管家从没有经历过任何战阵,若是稍微有点军事知识的人都知道,这一条大路,两边都是矮山,特别容易被人埋伏,而他们却直愣愣的毫不停留的直接闯了进去,他们不倒霉谁倒霉?   就在管家喊话的时候,道路两侧的矮山上传来了一阵阵的弓弦响声,仅仅是弓弦的响动,完全听不到任何任的喊杀声,但是那箭的准头却非常好,几户是一箭就是一条人命。   “不好!中埋伏了!”陈不才一声大喝,现在他们的队伍被截成两节,大部分都在前半段,他陈不才和管家就在这一序列当中。   “陈不才!你听着,现在我们手上还有一千来人,那后面的几百人让他们自求多福,我们现在必须杀进去,夺取燕子坞,按时间来算,倭军也快到了,到时候兵合一处,才能有一条生路!”   那老管家也是看的明白,知道此刻已经被人算计,若不被水一战,则自己很有可能被这些冷箭射杀。   陈不才转眼便明白了管家的心思,于是振臂大呼道,“兄弟们,若是坐以待毙,势必会成为活靶子,绝无生路,此刻我们还有一千多人,大家随我冲杀进去!”   陈不才这一句话当真有些效果,就在众人被冷箭射的东躲西藏的时候,这一句话让他们看清了现实,这样躲着多半会被人玩死,只有放手一搏才能获得希望。   “杀!杀啊!”众人振奋,有马的起码,没马的飞奔,一方面希望尽快多开那些冷箭,一方面则是希望凭借人多的优势夺取燕子坞。   燕子坞前面有个刚建了半年的村庄,叫做桃花村,是供给燕子坞的技术工人和守备人员住宿的,而桃花村前面,则是一大片桃林,密密麻麻的桃树,长势非常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片桃林的主人却似乎从来不打理这篇桃林似得。   桃林下面杂草丛生,尽皆莫过了膝盖,一条仅能并排同行两人的小路也不是笔直的,而是弯弯曲曲,看不到前方光景。   一千多人的队伍一阵冲击,终于出了那冷箭的设计范畴,众人知道,只要过了这片桃林,前面就是燕子坞了,夺取了燕子坞,任务也算完成了,在出发之前,葛家已经许诺了让他们难以拒绝的好处。   所以,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一千多人已经忘却,在平时,他们祸害的村子不在少数,此次更是人多势众,还有什么好怕的?   “兄弟们!前面就是桃花村,过了桃花村就是燕子坞,大家一鼓作气,随我冲杀进去,葛家定然不会亏待尔等!”那陈不才此时也是涨红了面皮,因为他做成此事之后,葛家家主曾经许诺的事情就要兑现了。   五十斤特洛苏,还有那娇滴滴的百依百顺的两名倭国侍妾,这些承诺让他兴奋不已。   “杀!杀!”此时的家丁简直是士气如虹,黑压压的一片就朝着桃林深处冲去。   然而,若是再给他们一次机会的话,他们会选择果断的退出桃林,因为,这一天在桃林中所发生的事情有如一场屠杀。   陆仁贾静静的潜伏着,桃林的地形神圣的印在; 自己的脑袋中,此刻,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把强力复合弓,他现在所守的位置正是深入桃林一百米后的一处草丛,他的前面是唯一一条进入桃花村的路口的一处拐弯,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有路走路是不会错的,在他看来,侵袭桃花村的人,充其量就是比普通人胆子大一些罢了。   烈日炙烤着大地,陆仁贾的汗水顺着眉头留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死死的盯着复合弓准心中出现的一个人影,此时,他的脑袋中只有教官们交给他的各种新奇的数据,教官们说,掌握了这些数据,能够百发百中。   “风速3m/s,前行奔跑,重点在胸部,相隔百米。”心中计算好射箭的各种要素,陆仁贾毫不犹豫的射出了第一箭。   “嗡!”从远处可以看出,陆仁贾射出的这只箭完全是朝着天上飞去的,根本不是笔直的朝着敌人杀去,然而,这支利箭在进入到最高处时,箭尖开始朝下,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形后,直接狠狠的扎进了敌人的心脏,毙命!   类似的弓弦声音不断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声惨叫!   陈不才此时率领着约莫三百名心腹,也没有选择走那条通向桃花村的路,而是仗着人多,笔直的从草地上一路飞奔向前。   或许是运气极佳,虽然他的耳边不断的响起一声声的惨叫,让他心中发麻,速度也慢了下来,但是他们这三百人除了几个踩到了抹着剧毒的捕兽夹之外,并没有多大的损失。   这一现象让他心中信心大增,看来这帮人也就箭射的准,会挖几个陷阱而已,其他的本事没有多少。   “兄弟们!随我冲!再有百十来米就到桃花村了!事成之后,咱们一生无忧!”被这盲目的信心所鼓舞,陈不才挥舞着手中的钢刀,朝着已在眼前的桃花村冲了过去。   “猴子,那帮蠢材过来了,估摸着有七百来人,准备好大礼迎接没有?”桃花村外面有百米的距离是寸草不生的,而且没有一颗树木阻挡,视线极好,鬼眼看着前面桃林不断冲过来的家丁,对猴子说道。   “嘿,鬼眼,咱七个人立面谁玩这炸药玩的最好?你就放心瞧着吧。”猴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然后死死的盯着前面不断冒出来的人头,嘴巴中还大声喊着,“一、二、三,点火咯!”   旁边那些手中拿着长铳的三排暗影,见猴子如此数数,心中顿时有些毛毛的,他们可是知道,前面的开阔地里埋了几百斤黑炸药,他这火一点,估计这几百人能报销一半,亏他还这么乐呵。   暗影们心中骂了一声“刽子手”,便不再理会猴子,用心的短期长铳瞄准起来,待会他们要用手中的长铳来杀掉胆敢侵入桃花村的家丁,想到这点,暗影们的脸上顿时挂起了一丝笑容。      第一百四十九章 雷公老爷饶命      近了,近了,前面一百米,陈不才要做的就是带着手下这帮人冲入那个村子,只要占领那个村子,那么他们就赢了,只剩下最后一百步,也就十来次呼吸的时间,他似乎看到了成堆的特洛苏和那两个倭国美女在朝他招手。   村落,对于这帮人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在村子里,他们可以无法无天,在村子里,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偷鸡摸狗,村子对于这帮名为家丁的人来说是最亲切的,它就像一个宝库一般,供着他们的吃穿用度。   “兄弟们,村子就在眼前,随我杀进去!谁抢到的就是谁的!”陈不才大声的喊叫着,旁边跟着他的数百人顿时有如打了鸡血般嗷嗷的往前冲。   他们赤红的双目和早已失去理智的神经让他们对周围的情况没有丝毫察觉,他们没发现,踩在他们脚下的土质似乎比平时要松软,他们更看不见,村子口上堆起来的土堆后面,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壕沟。   “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猴子细细的数着数字,数到六十步的时候他半蹲下身子,将身体藏在了壕沟中,然后用手捂住了耳朵。   此时,猴子的心中似乎有一根引线在燃烧,那跳跃的火舌从自己身前出发,然后钻进地下买好的中空竹竿中,不断的往前,往前。   “爆!”蓦地,猴子一声大喝。   “轰隆!”   一声巨响,那松软的土地土地顿时顿时冲出一股制热的波浪的,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响声,滚滚浓烟如铺天盖地的沙尘一般,腾空而起,那猩红色的火焰妖艳绽放,仿佛那妖艳的彼岸花,争奇斗艳。   一声响,两声响,接连而来的爆炸声撕裂了人的心肺,周围的泥土不断翻腾,地上的石子有如雨滴般纷纷的砸落下来。   殷红的血光四处飞溅,伴随着一只只的残肢断臂和肠肚,或掉落在战壕中,或挂在那几十米外的桃树上,满地的鲜血,犹如盛开的蔷薇,妖艳夺目。   “呕!”待得爆炸过后,那不管那刚冲出桃树林的剩余百把残余家丁,还是躲在壕沟中,见多时光的暗影,都集体默契的呕吐起来,双方隔着一片爆炸现场,互不干涉。   现场镇定一点的还要数天狼几人,他们毕竟跟着刘经纬经历过各种战阵,当初郝芳韩玉两人在朔方弄出来的人头冰城也是见过的,因此倒没有不适的反应。   “啧啧啧,猴子,你也太狠了吧,这,这都他妈的什么跟什么啊,你给我去找个完整来,哥今晚帮你洗衣服。”徐贲望着前面的场景,震撼的说道。   那猴子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难得的羞愧道,“确实过了,确实过了,只是加了点东西,没想到会这样子,下次我改,下次我改。”   看着他那貌似承认错误,实则是暗爽不已的表情,鬼眼都无语了,但是同样疑惑的问道,“猴子,你加的什么东西?我明明看到你只领了相当量的炸药,按理来说,不会这样的啊?”   “咳咳,不好意思哈,临时找韩呆子借了几桶汽油柴油什么的给一起埋了进去,喏,就这样了。”猴子口中的韩呆子说的就是机括大师韩牛,由于韩牛此人醉心研究而不理外事,所以这帮人都叫他韩呆子。   鬼眼一听,顿时明白了为何这爆炸的地方会燃起熊熊大火了,感情这货是将汽油当成炸弹用了,也够他胆大的,还好那汽油没有炸到壕沟里来,不然这乌龙可就闹大了,但是鬼眼也不想拆猴子的台,毕竟这事可大可小,他也乐得装聋作哑,帮猴子一笔带过。   “猴子,你自己惹的麻烦你自己收拾,喏,对面还有一百多人,全都俘虏过来。”鬼眼指了指战场对面那群已经丢盔弃甲的家丁说道,他可不想将脚踏进这片战场,血流成河不说,光是那满地残肢碎肉,就够恶心的了。   说完这句话,鬼眼双手一背,很是有风度的朝着村子里走去。   “可不是,害的我们白白挖了一天壕沟,搬了半天军需,早知道这么简单就解决了还费那劳什子力气干嘛,哎,算了,我去解除警报。”说话的徐贲,只是他说完之后,却也跟着鬼眼的脚步,亦步亦趋的朝着村子内走去。   “你们,你们,你们……”猴子见状,伸出右手,满脸涨红的指着这鬼眼和徐贲,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算你们狠!”猴子无语,只得从旁边的一名暗影手中拿过一把****,加上自己的一把,一共两把****,便一个人朝着对面那百十名家丁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瞪了那名暗影一眼,弄的那名暗影是惶恐万分。   猴子终于知道这两人为什么不肯跟自己一起来了,一是对方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根本不会反抗,二是猴子手上有枪,而且身手也是敏捷,若是有事,逃跑是没问题的,这三嘛,关键是这战场上的气味真是不好闻。   若是没有加那汽油,单纯的爆炸只是场面显得比较恐怖而已,而此时,猴子好奇的往那爆炸中心的坑里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差点连他都要吐出来了。   只见那燃烧着的熊熊大火,是不是的还发出“吱吱”的声音,一种怪异的味道散发出来,令人作呕。   猴子赶紧将脑袋收回来,快步跑到了那群家丁中间。   “起来起来,都给老子死起来,你们全被我俘虏了!若不想跟那边的人一样,就都给老子老老实实地起来!”猴子用脚将一个蹲在地上,脸色煞白的家丁踹了起来,大说的对周围的家丁说道。   这百十来家丁顺着猴子的手看了过去,顿时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更加惨白了几分,“爷爷,爷爷饶命,我们不是有意得罪雷公老爷,爷爷饶命,放我们一把吧。”   “是啊是啊,爷爷,我们家每天都给雷公老爷烧香焚纸的,还请爷爷代为转告雷公爷爷,饶过我们这一次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顿时将猴子说的面红耳赤,这群人居然把自己当成了雷公老爷,这可找谁说理去?   “得了得了,都他妈给老子起来,去把那坑给我填了,把这块地方给我拾掇拾掇,真是晦气的很。”他知道这事天狼的其他人是不会帮他的,而暗影他们也只能临时指挥,并不是直接的从属关系,猴子无奈,直接将这帮人抓了壮丁。   那群人闻言,顿时一脸苦涩,这场景可不好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但是却无人动身。   “还不快动手!这可是雷公老爷吩咐的,不听话小心天雷劈死你们!”      第一百五十章 上门找麻烦      围攻燕子坞,与其说是一场战斗,还不如说是一场闹剧,当冷兵器遇上热武器的时候,一切都是徒劳,当初华夏,纵有兵员百万,也挡不住西方的火器进攻,只能用肉体去挡,最后还是无解。   在解除了警报之后一清算,总共俘虏家丁超过七百人,而这七百人,猴子正带着他们恢复村子的原样,关键是清理那一堆堆的残肢。   众位工人技师们在解除警报之后,也从工事中走了出来,对于战争,他们并不惧怕,虽然没有亲历过,但是在朔方,他们听也听的多了,只是对那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心有余悸而已,出来之后他们该干嘛干嘛。   洛都,刘经纬面色凝重,他收到了燕子坞传来的消息,虽然燕子坞在这次袭击中没有受到任何损害,但是他感觉自己被打脸了,给萌萌下毒,暗算自己,他忍了,甚至派了张远山去找过葛玄谈判。   葛玄承诺过,在态势没有明朗的时候是不会出手的,但是这一次袭击燕子坞,让他彻底的愤怒了,燕子坞包含着刘经纬所有的心血,是未来龙腾海疆计划的萌芽,也是龙腾国复兴的关键点。   若是有什么损害,则万事从头开始,此次事件,他不能再忍了,一次次的放纵带来的只能是对手的无视,刘经纬向来崇尚的是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远山,此次事件,你怎么看。”刘经纬坐在案首,面无表情的问着站在堂下的张远山。   一直以来,刘经纬跟张远山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会让他坐下,然后让下面的人泡上一杯茶给他,二人再细细商议事情,但是这次……   张远山心中也是愤怒,感觉他被葛玄给耍了,刘经纬和张远山的性格是有区别的,刘经纬属于那种大开大合的人,胆子也大,而张远山属于那种深思熟虑的人,一向内敛。   感觉到刘经纬真的动怒了,张远山站出来说道,“侯爷,有些人是该敲打敲打了,若是不动动,感觉我们怕了他,连续三次事件表明,这后面不简单,侯爷若想动,我张远山奉陪。”   “好!带上一队暗影,随我去一趟葛玄府上,此时必定要一个交代!”刘经纬当即便说道。   天色将暗,劳碌了一天的小商贩们收拾完行装,挑着担子往家赶,一时间,行人渐少,马上就要宵禁了,大户人家的家丁们都已经开始忙着点起灯笼,迎接黑夜。   香樟路上,有一处占地极大的房子,看上去非常有气势,这处府邸曾经是龙腾国一名公侯的宅院。   但是就近一看,这座气势宏大的宅院却显得非常的老旧,并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甚至大门上的油漆都已经斑驳了,这里便是当朝首辅葛玄葛阁老的家。   葛阁老为官素来清廉,一件袍子要穿上三五年乃是常事,这一点深的百姓和官吏的赞誉,甚至有骑马而行的百姓或者官吏,到了葛阁老的家门口时,都会下马步行,以表达对这位老大人的爱戴。   然而今天,一队身着劲装,脚踩小牛皮靴子的黑衣人却是人人持着火把,拥着一名身材匀称,全副武装的将军来到了葛玄府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负气而来的刘经纬。   葛玄今日很开心也很揪心。   原因是他最喜欢的族里的四个弟弟联袂来到了自己的府上,拜见自己这位族兄,以前在族里的时候,这四位弟弟是最勤勉的,也是心性最正直的,因此跟葛玄很投缘。   但是让他揪心的是,这四位族弟也正是因为正直,而脱离了葛家,葛玄常年在洛都,已经快十多年没有回过葛家了,他知道,没有葛家就没有现在的自己,所以即使对现在的葛家不是很了解,但是能维护的还是尽量维护。   “族兄,家主如今行事却是欠思量,那特洛苏是什么东西?乃是遗害万年的毒药!你久在洛都,想必还不知道吧,家主如今勾结倭贼,贩卖特洛苏,你难道也不管管?”   书房内,从葛家分离出来的四个旁支的代表人正围坐在葛玄的周围,诉说着葛家家主的种种,那葛家家主葛万贯,正是葛玄的亲弟弟。   “葛通,这特洛苏我也有所耳闻,难道真是像你所说,会让人吸食上瘾,闹得家破人亡?”葛玄皱着眉头问道。   “族兄,这事且不必让葛通回答,就我知道的,那特洛苏完全是暴利,而且是卖方掐着买方的脖子,价格忒贵,一名吸食了特洛苏的壮汉,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连妇人都不如,何况劳作生产?”坐在下首,年纪最小的葛宁结果话茬说道。   那葛玄听罢眉头紧锁,他想的自然要比族弟们想的要深远一些,这些年,他只知道葛家发展的还不错,升以上也是顺风顺水,而且长期以来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为他打点背后的关系。   他葛玄身在官场,有些事情自然不好参与太多,特比是事涉商贾,让他不得不保持距离,而家中那帮人没事也不会怎么主动找他,两方都是保持着这份默契,只是时不时的,家中族弟会让葛玄帮忙批个条子,拿到地方上使用,他们的借口似乎都是为了葛家发展大计。   葛玄也没多想,大不了是批个条子的事情,能有什么干系?他身居高位,这些事情还不是举手之劳?   就在他沉思之际,外面的老管家确实敲开了葛玄的书房门。   “老爷,门外镇国侯刘经纬求见,带着一队番子,似乎来者不善。”老管家是葛玄的老家人,跟着他风风雨雨几十年,因此对他也没什么秘密。   葛玄一听,顿时脸上就有些不快,一是刘经纬扰了自己和弟弟们的聚会,二是此刻他心中很是烦恼,对于刘经纬突兀的来临有些反感,但是碍于刘经纬的身份,他又不得不见上一见。   “知道了,将他带到书房来吧,葛通,你们且去书房内室喝茶,不要发出声音。”葛玄挥挥手,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葛玄吐血      葛玄府中,书房。   刘经纬坐在椅子上双眼微闭,张远山站在身后,随侍一边,葛玄则老神在在的坐在书桌后面,双方就这样沉默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葛玄自是不明白刘经纬此刻带着人来自己府上是什么事情,而刘经纬则是强自平息着自己内心的怒火,有些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葛家势大不假,但今日之事若不拿出个说法来,他刘经纬就横下心来跟这老狐狸斗一斗又何妨?   终于,身为主人的葛玄还是觉得不能这样冷场下去,自己的几个弟弟还在内室等着他,所以便开口问道,“侯爷此时前来,不知有何要事?还带着这许多番子,莫不是我葛玄哪里得罪了侯爷?”   刘经纬见葛玄开口说话,也睁开了双眼,只是冷冷的看着葛玄,鼻孔中冷气一吭,说道,“老匹夫,你葛家意欲害萌萌,我没有为难你,你葛家又要刺杀我,我只是让张远山来给你捎句话,也就算了,但是此次你要坏我龙腾基业,却是想做那千古罪人不成?你也不怕史书上给你遗臭万年?”   刘经纬开口毫不客气,他该退的已经退了,人家已经给他左边脸上来了一耳光,他忍了,右边耳朵上再来了一耳光,他还是忍了,现在一口老痰吐到了他脸上,他如何再忍?   “刘经纬,你可知道你说出这话的后果是什么么?诬陷当朝首辅,哪怕你是侯爵,也是担当不起的。”葛玄听刘经纬开口便骂,心中也是火大,他什么时候被人指着鼻子骂过老匹夫?顿时驳道。   谁知,刘经纬听完并没有顾虑,只是说道,“虚伪,葛玄,葛阁老,你要证据么?张远山,将证据拿出来,给我们清正廉明的老大人看看,让他看看他们葛家所做的好事,葛玄,我告诉你,你们葛家所做的这些事你若不做出点表示,那么你葛玄注定会遗臭万年,成为后世人们口中的祸国殃民之徒,你看我刘经纬说的对也不对!”   刘经纬每说一句,葛玄的脸色便僵硬一分,心中不知为何,莫名的慌乱起来,他有一种直觉,葛家似乎真的做出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些事情足以毁了葛家。   张远听到刘经纬的话语,顿时抱着怀中那一叠厚厚的卷宗放到葛玄的书桌上,说道,“阁老,自龙腾历二百二十九年至开平元年九月,你葛家的事情都在这里,若是阁老要认证物证,尽可找我。”   张远山什么世面没见过?当初他卧底匈奴,将整个匈奴玩弄于鼓掌之上,当朝首辅或许对别人有着威慑力,但是对他张远山,却是屁用没有。   葛玄疑惑的望着案前的卷宗,伸手打开了第一份,这是记载着萌萌被人下毒的卷宗,里面详细记录了下毒之人的供词,来历,出身等等,甚至张远山已经派出暗影,将葛家控制的那一家人都救了出来,那下毒之人见状,便一五一十的将葛家的针对刘经纬的阴谋给说了出来。   第二份,是葛家企图刺杀刘经纬的案卷,里面详细的记载了葛家的整个谋划过程,刺客全部被谋杀,招供的是一名书生,人还活着,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   第三份,是葛家勾结海贼,袭击燕子坞的资料。若是说葛玄对于前两份还能提出异议的话,那么对于这份卷宗,他想帮葛家都没辙,光是俘虏就有好几百人,非法聚集数千人,手持兵刃攻打村落的罪名就能够得上谋反了,何况那燕子坞别人不知道,他葛玄怎会不知?   接下来卷宗便是厚厚一扎,里面记录了葛家勾结倭寇佐佐木和铃木两兄弟叛卖特洛苏,给地方州县施压,包庇海贼的劫掠罪行,为海贼通风报信的种种劣迹,以至于强抢民女,抢占别人良田这些事情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葛玄看着这些铁证如山的名目,额头上的汗珠正在一滴滴的滑落,他久经官场,终于发现了他那弟弟每次让他开的条子都用到了什么地方,当朝首辅的条子,对于地方官来说,有些时候比皇帝的圣旨更管用。   他虽然不知情,但是无形中却充当了葛家的保护伞,他才是造成葛家如今局面的罪魁!   颤抖着翻开最后一份卷宗,是暗影和影子以及行商天下的影子商人对特洛苏造成的影响所做出的总结。   果然不出葛玄所料,葛通他们只看到单个的人在吸食特洛苏之后给家庭造成的影响,但是具备大局观念的他却是看出了此举对于龙腾国大局的危害,刘经纬说的没错,葛家现在是龙腾国特洛苏的最大贩卖者。   虽然此刻能够积累万贯家财,但是后世他葛玄乃至葛家将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供千千万万人唾骂!   “噗!”看到最后,这葛玄终于是忍不住,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喷薄而出,在内堂喝茶的几名弟弟见书房中响动异常,皆是跑过来查看情况,待得看见葛玄吐血,刘经纬还老神在在的坐在位子上不为所动,顿时便怒了。   刚欲上前理论,却被那葛玄一把拉住了,只见他颤颤巍巍的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让四人扶着来到刘经纬跟前,随即摆脱了四兄弟的手,“噗通”一声跪将下来。   饶是刘经纬心中在愤怒,此刻也不得不动容,堂堂葛阁老在自己面前跪下,不说他的身份,但是他这份年纪摆在这里,怎能受的如此大礼?   “葛老,这是为何,且起来说话!”刘经纬闪身而起,让过了他的大礼,说道。   葛玄此刻仿佛衰老了十岁一般,整个人显得痛苦异常,开启哭腔道,“刘经纬,老夫是罪人啊,是龙腾的罪人啊!如此祸国殃民,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一老匹夫,毫不知廉耻,没想到我葛玄临老临老,却是惹的这一身骚,我对不起你啊!   他们给萌萌下毒我知道,他们动手杀你我知道。这些年党争,哪次没少死人?是我麻木了啊!”   葛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悲伤至极,这种被人利用,而且为祸这么大的事情,如何不让他懊悔?他虽然不知情,但是他却无形的充当了刽子手的角色,一刀刀的割着龙腾的血脉。   “葛老,你对不起的不光是我刘经纬,你更对不起天下人,但是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此刻我先离去,静候阁老决断。”刘经纬不忍心再说什么,直接告辞。   葛玄强忍着不适,站起来对刘经纬一揖到底,不再说话,只是等到刘经纬走后,葛玄转过身子,对着他四位弟弟说道,“休书一封,葛玄与尔等四人一齐脱离葛家!”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又见老和尚      开平元年十月初,首辅大臣葛玄上书禁烟,历陈大烟特洛苏带来的危害,若特洛苏不禁,则龙腾积弱,民不为民,动乱之始矣。   又有各州县主政官上疏,自特洛苏泛滥以来,百姓不事生产,多有家破人亡之事发生,大凡吸食特洛苏者,性格扭曲多癔症,一俟无钱吸食,则偷盗抢掠,无恶不作,民风不古久矣。   帝闻之,令刑部颁行法度,全面戒烟。   ——摘自《龙腾史记·开平盛世篇》   刘经纬自回洛都,约有七日时间不断忙碌,待得事情理出了头绪,好不容易抽的几日清闲,便直往家中赶去。   此时洛都的家中,仅有陈灵儿和萌萌二人主事,赵凝萱身为女儿家,与刘经纬没有名分,自然不好老往镇国侯府跑,而萌萌虽然是被封为公主,但是却丝毫没有公主的觉悟,在她心中,刘经纬的家就是自己的家,因此皇宫大内她是不去的。   “哟,头,你可算回来了,你走的这段时间可不太平。”刘经纬脚刚踏进大门,便见护院王大壮前来说道。   刘经纬对着这帮老兄弟自是照顾非常,便笑着问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都知晓了,帮我对弟兄们道声辛苦,以后或许能太平一段时间。”   刘经纬说完刚要往里走,却被王大壮拉住,说道,“侯爷,这些日子我管门房,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呢,你看到没,这外面贩卖货物的来了几个生面孔,不像商贩。”   王大壮的话说的再清楚不过,他这镇国侯府已经被人盯上了,至于是一方势力,还是多方势力,那就不得而知了。   “行了行了,这些苍蝇只要不影响我们,随他们去。”刘经纬却是很大肚,这种大肚处于对影子和暗影的信任,既然连王大壮这种大头兵都能看得出来,他就不相信张远山会不知道。   对于这个镇国侯府,刘经纬真的呆的很少,来龙腾的这一年时间内,起码大半时间都在外面忙活,以至于这处宅院,作为主人的刘经纬却不是很熟悉。   “呆子!你还要不要这个家了,总算知道回来了是吧!再不回来就滚回朔方,哼!”就在刘经纬一路分辨着道路摸回后宅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娇喝。   能这样跟刘经纬说话的,除了陈灵儿,自然没有旁人。   刘经纬回头,只见陈灵儿和萌萌二人都满眼水雾的望着他,多日不见,儿女出落的越发水灵起来,某个不为也越发见得有规模了。   “这不回来了么,来来来,我看看是谁惹我们家母老虎生气了。”刘经纬脸上一红,由于忙碌,他确实疏忽对三女的关心,见二人眼泪都要滑落下来了顿时开玩笑道。   “噗哧!”萌萌憋不住,顿时笑出了声,而那陈灵儿却是满脸涨红,憋了半天说道,“你才是母老虎,你全家都是母老虎!呀呀呀呀!看我不咬死你!”   陈灵儿借势冲向了刘经纬的怀中,而刘经纬也顺势将萌萌拉了过来,顿时三人便闹做一团,也是刘经纬开放,并没有龙腾人那种男女大防的观念,陈灵儿和萌萌也逐渐融入了这种生活状态之中。   三人闹腾了一会,刘经纬理了理装束,说道,“萌萌,身子怎么样,好些了么?”   看着刘经纬关切的眼神,萌萌感觉心里甜滋滋的,乖巧的点点头,仅仅是刘经纬的一句关心话语,便让她满足无比。   “哎呀!”   若说谁最善于破坏气氛,那么非属陈灵儿了,正在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时候,陈灵儿却是一拍大腿,尖叫起来。   “瞧你这一惊一乍的,什么事?”刘经纬笑道。   “那大和尚说你今天会回来,让我到后院来找你呢,得,咱在这耽搁这么久了,那大和尚怕是等急了。”   说道这一茬,萌萌也是醒悟过来,连忙点点头,示意刘经纬快去,看样子似乎对那大和尚颇为忌惮。   刘经纬转头一思,知道这大和尚便是当初在山上遇到的那一位,当初这大和尚的话语可着实让刘经纬吓的不轻,本来他还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不甚感冒,但是他自己的穿越事件,再加上上次在费城遇到的李诗诗,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些东西是存在的了。   “好好好,这就去这就去,他好歹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理当去感谢一番。”刘经纬知道这大和尚在他这里等了那么久,肯定不是为了帮萌萌治病这么简单,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   刘经纬暗自思忖了一番,自从这大和尚出现之后,并没有对他构成什么威胁,而且这次又帮萌萌渡过难关,若是有什么要自己帮忙的地方,只要不违反,倒是不妨帮上一帮,打定主意后,信众自然也没了那份忌惮,朝着客厅走去。   此时的大和尚又不同于当初在山上见到的那一番高人模样,也不是当初为牛牛看病时候的那一番邋遢模样,而是身着紫金袈裟,手持降魔杵,拖着钵盂,打扮甚是正式。   见到刘经纬进来,大和尚居然是站了起来,宣了一声佛号,“无量上师佛!”   这句佛号与刘经纬上辈子的佛号不一样,或许信仰不同吧,他自是没去跟大和尚纠结,出于尊敬,也拱手施了一礼。   “大和尚前次救了萌萌一命,刘经纬感激不尽,在此谢过大师了。”刘经纬开口道谢,算是打开了话题。   “无妨无妨,恰逢其会罢了,倒是刘施主你,此刻大劫加身,还望早做准备。”那大和尚说道。   刘经纬心中一惊。若是以前,他绝对会以为这大和尚是个江湖骗子,先危言耸听,然后说是能够帮他消除灾难,最后再收取高昂的费用,但是此时,刘经纬还是有些信服的。   “大师,不知此事从何说起?”刘经纬问道。   然而,那大和尚却是笑了笑,没有直接说明,只是说了一道偈语,“三灾三难自天定,龙腾升天全由君。凤凰**再生难,金鳞逢冤万人唾。蛀虫自此纷飞散,国人何曾不识君?恶蛟腾空起,战火烧天地。枯骨难逢春,索命不在人。老木换新树,功成身退时!”   说完这些,老和尚也不再言语,但是笑吟吟的看着刘经纬。   刘经纬一番思索,却总也理不出头绪,只得心中默默记诵,希望能窥得一二天机。那老和尚见刘经纬低头沉思,也是点点头。   此次他来找刘经纬还是有事相求的,虽然说出家人不理俗事,但是有些俗世却是推脱不得,别人不够分量,只有他自己出马,或许还能有所斩获。      第一百五十三章 圈套与阴谋      刘经纬暗暗记下老和尚说的话,虽然此时毫无头绪,但是若真正应验一次之后,或许能得到一些岂是,早做提防。   “大师此次前来,若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尽管说,能力范围内,某自当尽力。”刘经纬开口道,茶喝的差不多了,人家大和尚矜持,自己承了他的情,这么台阶还是自己来铺的好。   那和尚听罢,脸上笑意满堆,顿时点点头,似乎很是欣赏刘经纬的反应,说道,“不瞒侯爷,身为出家人,本不应受俗世纷扰,然而我释家辉煌,却也到了瓶颈。”   话说三分,点到为止,这是做人的智慧,一则可以少了人家拒绝的尴尬,二也不会撕破双方脸皮。   刘经纬一听,便明白了这老和尚的意思。   前世今生其实都是一样的,各种宗教派别都不断的收拢着信徒,信众越多,宗教的生命力越强。   这老和尚此次前来,无非就是想得到刘经纬的支持,不客气的说,是想得到刘经纬背后,那小皇帝的支持。   刘经纬没有立即答复大和尚,上次在费城碰到李诗诗,见李诗诗虽然拥有信众无数,但是已经开始走上了歪路,经过了他的一番引导之后,才慢慢走上正途,宗教是把双刃剑,若是利用好了,整个龙腾的人心必将空前凝聚,若是被人利用,则会成为动乱之源。   “不知大和尚如何看待释教?”刘经纬问道。   大和尚一笑,他知道这是刘经纬在探他的底,若是刘经纬不这样问,而是满口答应的话,那他就要考虑是不是要另选人了。   大和尚微微一笑,说道,“上师佛曰:凡人自出生起,皆有因果,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行者是。上师佛慈悲,愿普渡众生,入世渡人。”   大和尚说完,刘经纬心中顿时警醒,若说释教出世渡人的话,他会考虑引荐一二,或者给他们铺个路子。   但是若要入世渡人,则会对龙腾突然产生影响,而且现在已经不是释教一家入世了,还有李诗诗主导的天师道也开始入世收纳信众,若是两派起了冲突,则又如何处理?   “大和尚,名人不说暗话,鄙人曾在费城之时,曾遇到一仙姑,宣扬天师道,信众颇多,而且如今龙腾占据主导地位的信仰乃是传统圣贤思想,不知道大和尚如何看待这事。”刘经纬顾虑道。   那大和尚见刘经纬问道此处,更是不吝惜眼中的赞赏,别人还没有重视宗教的时候,这刘经纬居然能够想的这么长远,可见确实有过人之处。   世人多信神佛,只有大和尚这些人才知道,信众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他们对神佛的绝对忠诚,能瞬间让信众变成一股无坚不摧的力量,因为他们无惧生死,为了信仰生,为了信仰死。   对于此事,老和尚没有妄下结论,他知道刘经纬既然思考到了这里,肯定有着自己的考量,他不妨听听刘经纬的想法。   “此事想必镇国侯自有思量,且说无妨。”大和尚笑语盈盈的说道。   这个时候,再多废话也是无益,既然老和尚问道,刘经纬便说了出来,“请大和尚串联,今年年末请大和尚约齐天师道和圣贤道的代表人物,我等四方一起,商议个对策,我刘某人在这说句话,若是哪一方不以百姓之福为福,百姓之念为念的话,那么龙腾将无他立足之地!”   霸气的一句话,用一个人对抗一个宗教,或许别人不会说出口,但是刘经纬自问有这个能量,虽然他没有大和尚和李诗诗等人的那种本事,但是若说宗教,他的见识比这些人更为深远。   老和尚听到“百姓”二字时,顿时会心一笑,起身弯腰,行了个上师佛礼,说道“镇国侯后日可领二女出城游玩,两日之后方可回来,切不可去那龙气聚集之所。”便悠然而去,显然是接受了刘经纬的话语,前去串联去了。   大和尚走了良久,刘经纬有开始思量起来,这大和尚先前给了一首偈语,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让他心中不安,心也莫名的烦躁起来。   禁宫御花园。   偌大一个御花园中,仅有两人站立在湖心的凉亭中,一人是后宫之主皇太后,一人是太后的嫡亲弟弟詹齐。   以凉亭为中心的百步之内,都被大内侍卫包围着,确保二人的谈话不会泄露出去。   “詹齐,此事你可有把握?”那皇太后问道。   那詹齐弯着腰,恭敬的对太后说道,“姐姐放心,此物无色无味,而且要三日之后才会发作,发作之前没有任何不适,嘿嘿,那老婆子年纪那么大了,怎么会没个头疼脑热呢?即便是死了也正常。”   詹齐说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太后,对着太后说道。   那太后手中把玩着这个黑色的小瓷瓶,犹豫良久,这次他要做的事情牵连太大,自从詹齐上次找她哭诉之后,她也想通了,此刻他身边势单力孤,人一旦身处高位之后,掌权的欲望也就出来了。   这个颇有好名声的詹太后也不能免俗,当年老皇帝还在位的时候,他不会有什么心思,因为始终是一个人,而现在么,他父母及弟弟也来到了洛都跟他做伴,上次刘经纬在飞禽走兽园所做的那些事情。   他明明知道是自己弟弟做的不对,但是心中也顿时埋下了怨气,凭什么你六将能够为就能骑在自己的头上撒尿,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这詹齐是自己的弟弟?   再说那老太婆,居然也向着刘经纬这个外人,他与詹齐和自己的父母一起,似乎都只能唯命是从,这种低三下四的生活他腻味了,他决心为自己争取争取。   想必,他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瓷瓶,对着詹齐说道,“哀家累了,你跪安吧,三日后镇国侯会面见太皇太后,今日哀家便去跟我那母亲大人说说萱儿的婚事。”      第一百五十四章 漕帮      洛都是整个龙腾的权利中心,每天都会发生着各种权利争夺的好戏,但是这些事情一般普通百姓是接触不到的,他们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只是偶尔在水沟中,护城河里发现一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而已。   只有在这个权力圈子里混的人才知道,这坛水有多深,有多脏,能够自保全身而退的人,少之又少,要么你投靠一方,这一方没倒下的时候,你大可该干嘛干嘛,要么你不进这个圈子,永远在底层徘徊。   最近两个月来,洛都的地下势力风起云涌。   拜码头   按不成文的江湖规矩,新到一地,无论当官,还是经商;无论卖艺,还是乞讨,都要先去“拜码头”。   所以,“拜码头”是初出江湖第一步,不可不重视,不能不走好。“拜”者,求也。“拜码头”,其实就是认圈子,找路子,乞求赏饭吃。   洛都城最大的帮会是青龙帮,青龙帮的老大是漕运出身,由于联通南北的大运河终点站都是洛都,因此青龙帮在洛都的坛口规模颇大。   今日,一名秀才打扮的文士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带着一名一身劲装的汉子,却是走进了这处帮会的坛口。   。……   “康之,你的手法还是不够利落,记住,你现在的身材在这些人当中还算比较矮小瘦弱的,打上面吃亏,主要往下三路来,不过你后面似乎也领悟了。”那劲装大汗看着后面那几个捂着裆部在地上打滚的青年道。   二人似乎并没有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从一个个漕帮子弟身上踩过之后,说笑着来到中堂。   中堂上做着一位魁梧的汉子,浓眉大眼,肌肉虬结,穿着一身短打劲装,陈康之与这位当家的之间隔着一张香案,上面放着一个香炉,并未点香,香炉下面却明晃晃的放着一把袖珍小刀,长约三厘米,条案其余的部位则摆满了空碗。   见陈康之站在堂前,这名汉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问道,“不知二位前来,有何贵干。”   这可不是明知故问的意思,但也属于没话找话,类似开场白。   “这次我们代表我家主人前来拜见陈舵主,说起来我们还是本家,如果方便的话,咱们里面聊?”这陈康之完全没有了刚才出手的狠辣劲,笑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见这秀才空手而来,不像是拜码头的,而且他这副样子,还说什么主人,或许势力颇大,但漕帮历来是个将规矩的地方,礼数没齐,他自然不会待见。   陈康之见状,也是笑的一拍头,顿时拿起三根香点燃,然后左手持香,将香一根一根的插进香炉,同时口中诵道,“一敬天,朗朗乾坤;二敬地,厚德载物;三拜武圣,忠义无双。”   待陈康之做完这些,那舵主脸色才缓和下来,他还真怕这人不讲规矩,从他的身手和说话的气度来看,来头应该不小,此刻他们漕帮正面临着大难题,实在是不能再树敌了。   “好!兄弟礼数既然到了,那我们就去后面商谈,鄙人刘唐!”那汉子见陈康之按着漕帮规矩拜了天地武圣,有了台阶下,自然也是客气了,久在漕运码头做事,这份眼力价还是有的。   陈康之二人在刘唐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稍微安静的屋子,几人分宾主坐下后,便开始了搭腔。   “不知这位公子来我漕帮所为何事?”刘唐开口问道。   这二人似乎是以书生为首,待得那书生坐定,跟随在他身后的那位黑衣人却是站立在他身后。   “不瞒刘兄,此次前来乃是为了解决你漕运的麻烦,同时还会送你一场富贵。”陈康之说完,走到了刘唐耳边轻语了一阵。   那刘唐听着却是眉头一皱一松,脸上阴晴不定,时而纠结,时而沉思,看起来这陈康之开出的条件果真是有人异常。   此刻漕帮正面临着一场大危机,自从南北漕运开通以来,经过近百年的发展,漕帮已经独立出来,自成一派了。   最近河道堵塞,加上漕帮人口的大肆繁衍,现在整个靠着运河吃饭的人丁就有数十万人,而这数十万人中,能够做事的精壮汉子不足十万,剩下多是些老弱妇孺之类的家眷。   虽然守着运河日进斗金,但是不事生产的人太多,人吃马嚼之下也剩不了多少,因此,为了生存,他们多是干一些偷盗官银官粮的勾当。   单举个例子,押解各地官银的时候,他们一般是要求裸身上船的,但是为了偷盗官银,却是硬逼着练出了一门功夫,那就是往肛门中塞银子。   但是银元宝个头大,为了塞进更多的银子,他们先是用鸡蛋抹了油往肛门里塞,撑开肛门后换更大鸭蛋,乃至鹅蛋。   虽然这样来钱快,但是一旦做久了,无不换上脱肛脱痔之症,这笔医药费又是个天价,最近各地漕运的人都已经到临界点,若是再不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漕运这一块就会崩溃。   “公子,请替我向你主子回话,此事干系重大,我需要与总堂分说。”刘唐也不是莽撞的人,虽然利益够了,但是这黑锅自己是不能背的,这吵架灭族的大罪,他可承担不起。   “刘大哥请放心,我此次前来洛都,您这里是最后一站,主要是听听各地分舵的意思罢了,明日我便去总堂替各位分说,其他分舵的也都表态了,希望刘大哥也给个准话。”陈康之是有备而来,他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因此在南蛮那位的手下,也算的上一顶一的说客。   他得到消息,傲来郡那边的进展似乎不太顺利,主人派出的二十六路说客已经折了五路,其他的都是态度暧昧,只有他陈康之先是说服了四县壮丁来投,解决了部分兵员问题,又为主人在宫中埋下了詹齐这个钉子。   若是此次能说动漕帮,掌握南北水路,那么这些功劳绝对能让他在南蛮占据一份非常重要的位子。   “如此,我只说一句话,我洛都分舵几乎要生存不下去了,若是总堂答应,我洛都分舵绝对响应,总堂不答应,我洛都分舵该怎么过活就怎么过活,也不关你们家主人什么事了。”刘唐一拍桌子,说道。   那书生与身后的黑衣人对视一眼,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拱拱手便走出了漕帮分舵。      第一百五十五章 海外探索      刑部禁烟令颁布天下,顿时天下为之震动,在内阁主导之下,各项政令被迅速的执行下去,出乎预料的,此次政令的颁布,几乎得到了士林的一众好评,各地官府也迅速开展最为严厉的禁烟斗争。   禁烟运动的发起率先引爆的是军队,在禁烟令颁布的第一天,刘经纬就找到了兵部尚书钱勇,对他力陈特洛苏的危害,钱勇此人也层在宛城驻扎,知道宛城军队在吸食特洛苏之后,甚至连普通人都敌不过,因此也是高度配合。   刘经纬有让张远山发动埋在军队中的暗影,对军队执行最为严格的禁烟令,剔除军队中的烟鬼,因此禁烟运动也是搞的有声有色。   刘经纬知道,此次禁烟的发起,其实也是几大集团的默许甚至主动配合才能有如此成效,别的不说,以葛玄为代表的官僚阶级和以军队为代表的军阀,双双都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名声或者战斗力,才如此卖力的禁烟,这些都是他们手上的筹码,有了筹码才好办事,若是筹码一失去,那他们的地位将会被动摇,甚至灭顶之灾将会来到。   而对于圣贤派,自古就被称为清流,他们这群人,只知道钻故纸堆,平时吟诗作赋,有事时就是满口经典,严格遵守士农工商这四个阶级的划分,在他们眼中摆明了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因此对于商贾贩卖特洛苏牟利他们是特别反感,特别是这种特洛苏还会损害龙腾百姓健康,因此也是登高一呼,禁烟得到了全国最为广泛的支持。   但是,每一个政令的下达势必会触动某一个阶层的利益,此次禁烟的发起,对于龙腾几个靠着贩卖特洛苏这种东西获得暴利的东西已经产生依赖,在他们看来,特洛苏不但利润丰厚,而且有价无市,完全是卖方市场。   对于那些传统行业,他们已经不屑于去做了,一是吃苦受累,二是苦不堪言,说不定做差了还会赔本。   此时,傲来郡葛家。   葛家家主葛万贯再一次召集了其他七名旁支负责人聚集一起,此刻他们脸色都无比愤怒,特别是以葛万贯为主。   “这个吃里爬外的老畜生,难道他不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爬上去的么?他自己求清高名声,却对我们忘恩负义,哼,端的不为人子。”   那葛万贯不断的咒骂着,同时手还不忘了往身边两个漂亮丫鬟的怀里伸,其实他还不知道,这句老畜生也将他一并骂了进去,若是葛玄是老畜生,那身为弟弟的葛万贯则是小畜生了。   “家主,此时族兄宣布脱离我葛家本宗,该如何处理?”葛家老五站出来问道。   那葛万贯稍微平定了下怒火,说道,“哼,那老贼既然不能为主人所用,那就弄臭他,他不是想流芳百世么,我偏偏让他遗臭万年!”   此话一出,底下的七人顿时背脊开始冒冷汗,葛万贯此人生性凉薄,竟然连自己的亲哥哥整起来都好不留情,若是以后找起自己的茬来,他们可曾顶得住?或许当初选择离开的四位弟弟的选择是正确的吧。   葛万贯此时还没注意到他这话说出来后对本家兄弟带来的影响,只是进一步的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整臭这个吃里爬外的老家伙,对于特洛苏的买卖,他完全不担心,傲来郡他们葛家已经经营几代人了,完全是个铁桶,只是那铃木和攻打燕子坞的两千人马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让他心中有些焦虑。   “已经过去七天了,燕子坞那边没有消息了?一个破村子,即使吃了败仗也不会全都死光了吧!”葛万贯还是忍不住朝着老八看去。   老八知道葛万贯肯定要问这个问题,但是他也很纳闷,若说那铃木身在海上,自己联系不到也就罢了,但是这两千人的阵仗,已经过去七天了,还没有一点消息,这就太反常了。   “家主,铃木至今未能联系上,而上次攻打燕子坞的时候,有人在桃花村那边传来一声巨响,从此之后再无消息,只怕,只怕……”那老八说道后面有些犹豫,葛万贯的手段毒辣的很,若是惹到他不开心,他的下场未必会好。   葛万贯正平息着怒气,一听到这话顿时便又窜了起来,直接上手上的被子一甩,砸到了老八的脸上。   “一群废物,养着你们是吃干饭的?查!给我查清楚,既然那老不死已经宣布脱离了葛家,那么就不必再理会这些,告诉傲来郡守,让他底下的钉子全部扫了!让主子派过来的人接替,我要将傲来彻底的掌握在自己手上!”   那葛万贯笑的有些阴恻,望着底下的七位兄弟说道,“诸位哥哥,诸位弟弟,你们可要弄明白了,此时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走不了你,也跑不脱我,若是各位不尽心拖后腿,那可别怪我不给情面。”   众人心中顿时一凛,难怪这葛万贯说话毫不顾忌,他们当初可在那张文书上签过字画过压的,等于自己的小命都被人家拽在手上了,此时若是退出,他们相信葛万贯能毫不留情的对它们出手。   几人顿时收起心中的心思,纷纷弯腰顺服。   且说那舒继光,当初追逐铃木的战船一路朝着东北方驶去,所谓艺高人胆大,连续追了一天一日之后,又连续击沉了铃木一行三艘战船,凭借着内燃机和风帆的加速,眼见就要追上铃木的旗舰了,但是机房却传来消息,锅炉烧穿了。   这下可好,在这茫茫大海上,又没有零件更换,这舒继光也是冒进,此刻别说追击铃木一行,自己要回去都成了问题。   于是无法,调转船头就近寻找小岛补给,行不一日,还果真让他找到一个面积颇为广大的岛屿,此时龙腾海疆还未探索,对于海外的境况可谓是一无所知。   舒继光派了部分战士上去探查之后发现,这个岛屿之上还生活着为数不少的原住民,根据打探,这帮人大约是在数百年前,为了躲避龙腾战火而逃到海外的,从此之后再未踏足过龙腾,一直在此生活至今。   舒继光闻言,顿时便命令破损的龙腾号朝着这个岛屿进发。      第一百五十六章 山村夜色      话不絮叨,且说刘经纬送走了大和尚,正思量着大和尚对自己的劝诫,其实这大和尚说话也真是隐晦的很,但是刘经纬却不怪他。   每一行都有没一行的规矩,有些话说太清楚了说不定就有什么忌讳,而且神神叨叨的事情,你若信就信到底,你若不信,那么大可一笑了之。   两世为人的刘经纬对这些事情其实已经从内心接受了,既然这大和尚说这段时间让他出去游玩,反正自己这一路下来也是劳累的很,索性就带着三女出去休闲一下,也算是补偿了。   “刘经纬,你可算回来了。”刘经纬正在思忖着这事,一声愉悦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刘经纬定睛一看,不是赵凝萱又是谁?   赵凝萱看来心情极好,只是脸上红扑扑的,刘经纬有些摸不着头脑,说道,“哟,大公主,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赵凝萱听罢,脸色更是红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娇嗔一句道,“要你管,说,这么久没来看我们,你要怎么补偿?”   听闻赵凝萱如此对他说话,刘经纬还真是有些不适应,这高冷的公主今日是怎么了,难道冰山要开化了么?   刘经纬不由自主的看着头上的太阳,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不回来了么,若是你没事,我想带着你和灵儿,萌萌一起出去游玩一番,也算放松一下。”   果然,一听说刘经纬要带着他们出去玩,这公主顺便便挂上了笑脸,“成,这可是你说的,我们去逛街去!你可不能再说腿软了。”   逛街,一听到这两个字,刘经纬就双腿一打哆嗦,这三个女人若是凑到一起去逛街,那么他刘经纬可不是受罪么?萌萌的头饰小玩意,陈灵儿的零食刀枪,赵凝萱的布匹丝绸,这大包小包且不说,一走就是一整天,让刘经纬这位从战场上下来的人也是吃不消。   “不不不,这次我们不逛街,我们去做点别的事情。”刘经纬摇摇头,“说实话,我过不惯这种高墙大院的生活,前段时间我让张远山在城郊的一处庄子里买了快地,弄了的宅院,我们去那住几天。”刘经纬摇摇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初一听闻,那赵凝萱也是跳了起来,但是随即便紧张的问道,“去几天?什么时候回?”   “咦?”刘经纬发觉这赵凝萱今日倒是古怪的很,正想问话,却听得背后一阵欢呼。   原来是萌萌和陈灵儿刚从内屋听到了刘经纬与赵凝萱的对话,正欢呼雀跃的从内里跑将出来。   “好啊好啊,去乡下去乡下,这洛都虽然热闹,但也乏味的很,走走走,凝萱姐姐陪我和萌萌去后面准备东西,哇哇,要去玩了哦!”陈灵儿一把拉住了赵凝萱,兴奋的说道。   而萌萌则是不做声,站在一旁红着脸,使劲的朝赵凝萱点头。   赵凝萱无法,被二女连拖带拽的拉到了内厅,自是去准备东西了。   洛都城外三十里处,有一个山水极佳的小村庄,村庄的名字叫做耄老村,大意是说在这处村庄生活的人,都普遍长寿。   村外,被柳树环抱的农家小院使人如醉如痴。夕阳余晕透过层层枝叶撒在这红砖青瓦的房舍上,给它抹上一层黄灿灿的颜色,烟囱冒出缕缕炊烟。   几只鸟雀在空中掠过,地上鸡鸭在门前散步觅食,当最后一缕晚霞隐去,放眼望去,整个村庄暮霭缭绕。   耄老村中,上个月建起了一座规模较大的别院,一直是空荡荡的,也不见有人来住,只是隔三差五有些人过来打扫一下卫生。   然而今日,一支十几人的队伍却是开到了这座庄园之前,这群人穿着朴素,不似洛都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家,领头的那男人风度翩翩,笑起来却极其亲民,还有那三个小姑娘,虽然穿着不甚华丽,但是各个美如天仙。   剩下那几个下人打扮的男子,正从一个个牛皮袋子中掏出麦芽糖,分给尾随他们而来的小孩子,逗的那群小孩子是嘻嘻哈哈的乐个不停。   这群人进了院子后便忙碌起来,好一番折腾,太归于安静。   此刻,夜不太深,村中灯火微微闪烁,忽明忽暗,烘托出美丽而又宁静的夜,人们都沉浸在这恬静的气氛中。   “嘶!”院子内,一处屋顶上,一男三女正坐在屋脊上面看着星星,那陈灵儿胸部微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空气真好,真舒服,呆子,你说我们以后老了就到这儿住了行不。”   屋顶上的四人正是刘经纬和萌萌他们,刘经纬可没那什么三从四德的观念,若是外人见到这种场景,肯定会说他们有伤风化,与理不符,但是他却怡然自乐,享受着与三女聚集一处的时光。   “好啊,等我们几人都老了的时候,我们就到这里来养老。”刘经纬笑笑。   此话一出,顿时将三女闹了个大红脸,这厮说话也太没遮拦了,那赵凝萱听着,心中却是一动,脸上划过一处弧度,大方的笑道,“好啊!若有那一日,我赵凝萱便跟你一起养老。”   这句话从赵凝萱嘴巴中说出来,刘经纬、陈灵儿与萌萌三人都错愕的看着赵凝萱,这算是表白了?这算是女的跟男的表白么?这还是以前那个冷若冰霜的萱公主么?   然而,赵凝萱却似乎没有发现三人的诧异,只是拖着下巴,望着天上的繁星。   从刘经纬的角度看去,却见那赵凝萱犹如天上的仙女,在圆月的衬托之下颇为的超脱出神,心中暗叹一声,“唉,也难为她们三人跟着我,是该给个名分了,等回到洛都,便去找小皇帝商量商量,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呢。”   气氛稍微的安静了一会,在这宁静的夜晚,谁也不舍得给这一份安静带去丝毫杂音,只是各自想着心事,或许此刻,他们四人在一起,便各自觉得舒心吧。   屋顶下,一把楼梯耷拉在屋檐上,屋顶上一男四女望着夜色,给静谧的山村带来一丝超脱。      第一百五十七章 遇故知      翌日,天公作美,四人早早便起了床,在乡间溜达,十月的龙腾已经进入了秋季,只见,金黄色铺满了田野、山冈。秋风袭来,一片片落叶跳着舞蹈,降落在地上,水面上。   就是这么一处所在,望着鸡犬相闻,荷锄而出的农民,四人感觉惬意不已,此刻他们没有任何负担,只是一名乡村过客,细细品味着农家的日常。   “天之大也,地之阔也,在于格物,在于致知,日盈月仄,规律之所存,必将究其根……”   显然,这是一处乡村学堂在授课,然而这课堂的内容在于刘经纬说来,却不亚于平地一声雷,因为这课本的内容他熟悉无比,乃是他在朔方之时,亲自参与编纂的一本读物,名为《格物致知》。   讲究是天地自然规律和无理运算的方法,此时,他无意中听闻这么一段书文,怎能不诧异?连带着跟随而来的赵凝萱、陈灵儿和萌萌都是惊讶无比,她们三女可是在刘经纬的学堂里学习过的。   四人对视一眼,便一起朝着那声音所在之处走去。   与其说是一所学堂,还不如说他是一片茅草房,墙体由泥土夯实而成,上面盖着新鲜的稻草,静静的立在这边林子里,却是别有一番风味,看的刘经纬几人是感慨不已。   待走至这茅草屋跟前之时,刘经纬可以肯定,此处的管事之人肯定与朔方有着莫大的联系,因为在这里的大门前,仍然挂着一副对联,对联的字迹和落款都跟朔方学堂的一样,“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落款赫然是“刘经纬”三个字。   再往里走,过了前院,当头便是一副中堂联“升官发财请走别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同样,落款还是刘经纬。   这下刘经纬表现的非常激动,毕竟朔方学堂乃是他的心血所在,而他居然能在这么一个小村子,听到一群农家小子在学习朔方课堂的知识,他怎么能不开心?   于是带着三分好奇,七分激动的心情,刘经纬与萌萌几人快速的朝那教室区域走去。   根据刘经纬对朔方课程的判断,这里一共三间教室,同时教授着不同的课程,他一间间的走去,发现每一间教室里面都有一名老师在授课,老师的年龄显得普遍偏小,但是这些瘦小的老师身上,却肩负着教书育人的重任,刘经纬不知道为何,眼睛已是稍显湿润。   就像自己的孩子,看着他一步步的长大,从牙牙学语,到独立前行,做父母的哪有不开心的?   他们四人就这样站着,与刘经纬的感触不同,三女的感觉却是觉得非常美好,这让她们想起了当初在朔方的时候,虽然刘经纬被贬成了一位逍遥侯爷,但是也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   他们经常会跟刘经纬一起钓鱼,打猎,做烧烤,一起探究自然之间的道理和他口中所谓的科学。   “叮叮叮叮叮叮!”终生响起,说明了一节课三刻钟已经结束,大家有机会休息半刻钟。   一切,都与朔方一样!   待得钟声响起,刘经纬以为终于能见到那几位授课的老师之时,却见那群学生却并没有跑出来玩耍,只是围绕着老师问着一个个问题,刘经纬赫然发现,在这群小孩子当中还赫然坐着几个成年人,都在认真的听课问问题。   而且所问的问题绝非是什么圣贤之道,而是一些前世小学或者初中所学的一些科学知识。   “不知几位到草堂有何贵干?”就在刘经纬几人愣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话语,将四人拉了回来。   刘经纬转过身,看着身边这位手中拿着课件,似乎是来上课的,感觉非常眼熟,但是却叫不出名字。   只是这青年人见到刘经纬,然后看了看赵凝萱三人之后,似乎是确定了什么事情,仿佛活见鬼一般朝着一片像是办公区域的地方跑去,同时大声喊道,“校长!校长来了!校长来了!”   只得片刻钟,那办公区域便向是炸开了锅一样,顿时一阵杂乱,紧接着而来的便是一阵急促的钟声,刘经纬听得明白,这是学堂专门设立的紧急集合钟声,以应对不时之需。   就是那么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前面的院子里站满了百八十号学生,他们的年龄小的七八岁,大的似乎有着十七八岁,这在龙腾来说,儿子都应该已经出世了。   他们被分成三个班级,每个班级前站着一个领队的老师,眼中各个激动不已,而刘经纬跟前,则是一列手拿圆规尺子,身穿儒生打扮的授课老师。   这一身打扮不伦不类,但是刘经纬分明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希望,他终于可以确认,这帮他叫不出的名字的人,就是当初第一批在学堂里学习的学子。   “欢迎校长莅临,请校长上台讲话!”   没有任何的自我介绍,双方甚至都没有过任何交谈,在别人看来,冒昧的让刘经纬上去讲话,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在他们双方看来,这一切有那么的顺理成章。   刘经纬此刻感觉自己略显紧张,久经战阵的他,此刻却双拳紧握,身体还在微微的颤抖。   他走向人群的前面,登上了那临时用桌子拼起来的主席台,望着底下的学子们道,“我叫刘经纬!”   “轰!”就这一句话,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热情,在学生们看来,刘经纬是所有老师的老师,是绝对只得崇拜的,而在老师们看来,刘经纬就是他们的根,他们知识的来源,他们都来自朔方,刘经纬对他们的影响,似乎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刘经纬三个字,就能说明一切,刘经纬瞬间遍点爆了全场。   待得欢呼声稍歇,刘经纬才再次说话,“今天,我很高兴,能在这小村庄中看到大家学习格物致知和自然科学,请你们记住,少年强则龙腾强!你要赋予探索,要赋予追求,要赋予创新,要敢想人之不敢想,要敢为天下先!   科学无止境,你们就是龙腾的希望,做学问,要踏实,要脚踏实地,不要眼高手低!等到你们能让庄稼能够收到八百斤,等你们能上天遨游的时候,我们龙腾便无可匹敌……”   刘经纬的一番话,没有任何人欢呼,从第一句开始,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默默的用心记诵,因为经验告诉他们,刘经纬所说的没一句话都将对它们有很大的启示作用,而且他们相信,刘经纬绝对不会骗他们。   从听到亩产八百斤,到上天遨游的时候,在场的不管学生还是老师,眼中都是充满着向往的神色,看着刘经纬的眼神也越来明亮、   第一百五十八章 彪悍的赵凝萱      人若是在做有意义的事情之时,时间便会过的飞快,在刘经纬和赵凝萱他们几人看来,最有意义的事情莫过于抛却龙腾国事,好好的享受生活。   其实,刘经纬对于统治和斗争并不热衷,相反,他对于传播先进的文化和交于却有着无与伦比的耐心。   只是这两天,赵凝萱却是有些反常,时不时的发愣,时不时的红了脸颊,刘经纬每每追问,她总是支吾不语。   清晨,阳光洒满村落,刘经纬拿着一支鱼竿,赵凝萱带着果蔬盒子,陈灵儿手提一小筐木炭,而娇小秀气的萌萌则是背着一只小竹篓,四人亦步亦趋的朝着村子后面的小河沟走去。   他们很享受这种日子,整天无忧无虑,悠哉游哉,然而,刚走到村口之时,只见远远的便看见三匹快马朝着耄老村本来,身后带起长长的灰尘,显得急促无比。   刘经纬无奈的回头,知道麻烦怕是要上身了,回头看到三女的情形,又是鲜明的对比,萌萌和陈灵儿自然是失望,而赵凝萱却是双手紧握着食盒,显得有些紧张。   “我说萱儿,你这几天可是不太正常啊,有事瞒着我?”刘经纬问道。   赵凝萱一听,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刘经纬何时曾见到过赵凝萱如此女儿态?顿时心中便是一顿,然后再看看那三匹快马上的人,分明穿的是大内侍卫的打扮,于是心中的一丝猜想便露出了苗头。   “萱儿,你若再不告诉我们,我们可去钓鱼咯,待会这几人,我不搭理便是。”刘经纬略带揶揄的对赵凝萱说道。   “别别,我告诉你还不成么!”赵凝萱见刘经纬如此一说,顿时急了,“是母后和奶奶要见你啦,真是的。”   刘经纬会心的一笑,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大概清楚了,正要答应之时,心中突然一动,今日便是老和尚说的三日之期,让他远离洛都,不要踏进龙气聚集之地。   显然,此刻这场景定是应验了,这让他不禁有些心烦意乱,若是去,那么他可能会有危险,若是不去,那么则会辜负赵凝萱。   赵凝萱见刘经纬如此迟疑,心中顿时一疼,他平时冷若冰山,但若是冰山开始融化,那么她的投入将会比任何女人都要炙热。   刘经纬深陷沉思之时,三人已经在刘经纬等人三丈开外下马,跪下道,“参见侯爷,我等奉太皇太后懿旨,请侯爷速速面见。”   “辛苦你们了,你们且回,侯爷自会前去。”见刘经纬面有难色,陈灵儿便站了出来说道。   那三个奉命传旨的侍卫顿时迟疑了一下,随即看到两位公主也都在这里,便识趣的走了,人家可以耍大牌,若是自己不识趣,说不得还闹个不痛快。   “算了,你们好好玩,我先回洛都了。”赵凝萱脸带悲色,眼中喊着水雾,将食盒放在了地上,准备独自离去。   萌萌见状,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拉着赵凝萱道,“姐姐,不必如此,我陪你一起回洛都。”   也许是女人的直觉,陈灵儿在稍愣了一下之后,也将手中的木炭放下,上前挽住了赵凝萱的右手,刘经纬第一次被三女同时抛弃了。   “都给老子站住!他娘的还有没有规矩了,再提这茬小心家法伺候!”刘经纬终于反应过来,知道三人是误会自己了,急着说道。   三女一听家法伺候,顿时满脸涨红,只有陈灵儿却是跳了出来,对着刘经纬就骂道“好你个呆头鹅,你到底要把我们姐妹怎么处置,我们三人跟着你,你难道就真听不到外面那帮人怎么说么?”   或许是陈灵儿的话语太直接,或许是她的话语触动了她们的心思,只见三人一个个眼中雾气升腾,滴滴泪水犹如珍珠般滑落。   “唉!你们误会我了,这中间有些缘由,看来我若不说清楚,你们三人心中肯定会有枝节的。”刘经纬无奈,只得对三女说道。   三人一听,顿时止住了哭声,虽然还是低着头,但那竖起的耳朵却是出卖了他们的内心。   当下刘经纬便将老和尚关于三灾三难的话语告诉他们,连带这次带他们出来玩耍是为了躲避来自皇宫中威胁等内情如实的说了出来。   “萱儿,灵儿,萌萌,其实你们的心意我刘经纬都明白,但是此生我注定多灾多难,你们在我身边多有威胁,因此每次出门我都不愿意带着你们,此次离开洛都,本来打算明日回,以便躲避那老和尚所说的灾难,只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刘经纬有些无奈,此次是太皇太后和太后联名来请刘经纬,若是他不去,则是大不敬,虽然刘经纬面子大,但是这事放在哪里都说不通,再则,他是真疼惜赵凝萱这个默默地在背后支持自己的女人。   如果能够修成正果那当然是好的,他自己的性命其实看的很淡,但是若现在要他死去,他又觉得不值,他有太多放不下心的东西。   “既是如此,那不去也罢!”赵凝萱听罢刘经纬的解释,心中顿时释然,一向果决的他立马做出了判断。   然而刘经纬却摇了摇头,赵凝萱一心护着刘经纬,思考的自然没那么多,然而刘经纬却想的更为深远,“不,此行我不得不去,虽然不知道危险在哪里,但是此刻我去与不去,已经没区别了。”   赵凝萱自是聪慧,已经刘经纬说起,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不去就是抗旨,要杀头,即使不杀头,外面口舌之力,足以让刘经纬身败名裂,而去的话,宫中肯定是危机四伏,真是进退两难。   “如此小人,竟敢拿本宫当枪使,是我赵凝萱太久不现身,别人还以为本宫是只病猫不成?刘经纬!你且跟本宫去,我倒要看看谁能伤的了你!”   赵凝萱此时煞气颇重,这人居然将心思打到了自己身上,还差点让自己对刘经纬产生误会,端的是不可饶恕!   她对刘经纬说完,便跑回了村中,再此出来之时,只见他骑着一匹快马,同时手上还牵着一只,将缰绳往刘经纬手上一丢,便率先拨马回去了。   刘经纬和儿女顿时愣在当场,这赵凝萱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宛城的那股子泼辣,鬼使神差的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跟着赵凝萱的脚步,朝着洛都飞奔。      第一百五十九章 饮宴赴会      洛都禁宫,今晚灯火通明,太皇太后今晚要与皇后宴请镇国侯刘经纬,这让一众宫女太监都忙的不可开交。   根据皇家规矩,宴请大臣自有档次要求,不同品阶的档次自然是不同,但是作为功勋赫赫的刘经纬来说,皇家为了给足他的面子,越级按照了公爵的要求开始筹备。   一众厨子每逢大宴,便皆从两日前开始拟定食谱菜单,由膳食房太监出城采买,尽皆采用最上等材料,皇家讲究脸面,因此用料极其奢华,单不说别的,这里为大家列举两道皇宫宴席的菜品,大家便可见一般。   先是,第一道菜,九凤朝天:以新鲜湖虾摘尾,方以小宰羊铺垫,加以红腐清蒸。说是简单,但是光为这道菜品,便得生杀一头羊;第二道菜,麟须雀掌:这是非常考究的一道菜,麟须是活鲤鱼的鱼须,雀掌是活鸡掌下正中的一块精肉,据说,吃这道菜时,后堂院中必然有一群瘸两足的鸡,池中必然有一群食不知味的鲤鱼,一道菜下来,不知有多少生灵涂炭;此事不一而足,单说宴席准备完毕,自有那太监宫女纷纭上菜,刘经纬独自一人前往膳堂,至于赵凝萱,则一进洛都便与刘经纬分开,说是去找援兵。   时间已到,刘经纬独坐桌前,等候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大驾,此时他心中也在揣测,到底是何种灾难会在此间爆发,他想过刺客,但是这明显有些荒唐,也想过下毒,但是这里的每一道菜都有人提前试过,甚至有想过刀斧手,但若真是如此,刘经纬反倒不怕,凭他的伸手劫持个把人物逃出生天是易如反掌。   还不待他想出个所以然,便听到有太监大喝,想是二位主子到了。   “镇国侯不必多礼了,这是家宴,没有外人,就你陪着我这老婆子和太后吃顿便饭而已。”不待刘经纬跪迎,先前一步的太皇太后便开口了。   刘经纬闻言,只是躬身一揖,乐的不跪。   双方就在饭桌前坐下,除此之外便无他人,只有那随侍太监宫女站立一侧伺候。   “感谢太皇太后和太后恩典,经纬受宠若惊。”虽然大致清楚此次赴宴的目的,但是必要的谢恩还是免不了的。   “不需如此客套,我这老婆子这些年什么风雨没见过,你权当我是一个长辈,今日正好,我和太后有事找你相商。”太皇太后微微一笑,她对刘经纬的印象非常好,说起来,第一次见这个刘经纬还是在他儿子,老皇帝被信阳王谋害的时候。   那时候的刘经纬表现出来的智慧和见识,着实让人佩服,接下来灭匈奴,平定龙腾,教导皇帝,哪一样不是做的异常出色?   “不知道太皇太后找小子何事?但且吩咐一句便是,无须如此隆重的。”刘经纬见老太后随和,顿时也没了那份拘谨,熟络的答道。   听闻此言,太皇太后便是哈哈一笑,不说话,只是盯着太后,看样子,这话还是得太后说了。   太后泯然一笑,算是回应,给刘经纬夹了一筷子菜,说道,“镇国侯年少功高,又有本事,不知道家中可有父母健在?”   刘经纬双手举起饭碗,结果了太后夹过来的菜肴,说道,“自经纬幼小时,双亲便以故去,当年匈奴为患,活命且不及,更无所谓亲朋故旧了。”   太后闻言脸上一喜,连那太皇太后也越发的开心起来,二人思量看似一致,其实不然。   接下来,太后和太皇太后两人都问了一些刘经纬的私事,完全是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   “唉,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哀家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此次召你前来,是想问问,我们家那疯丫头,你对她感官如何?”   说道正题,刘经纬难得的老脸一红,此刻却不由得他不紧张,人家太后可是赵凝萱她妈,而这太皇太后更是老祖宗的角色。   “这个,这个,萱儿她,很好很好。”刘经纬说罢,埋头开始吃菜。   只是那太皇太后却笑的将口中的汤汁都喷了出来,“好你个刘经纬,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萱儿萱儿的叫上了?可曾征得我和詹氏的同意?”   刘经纬一愣,望着笑的乱颤二人,顿时更加窘迫,但是好歹两世为人,这些隐晦的话语他还是听的懂的,顿时便起身跪在了地上,磕头说道,“下官刘经纬拜见太皇太后,太后,臣自从有幸得识萱儿,便惊为天人,对萱儿甚是仰慕,在此恳请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将萱儿许配于我,此生定不相负!”   如此一来,整个膳房大厅便热闹了起来,一旁的太监宫女也是面带笑容,太皇太后更是乐的手舞足蹈,活脱脱一个老小孩。   “好孩子,好孩子!允了允了!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太皇太后虚伸双手,示意刘经纬起来。   刘经纬闻言,抹了头上一把汗水,这下总算是过关了吧,于是撑着地面却是要站起来,但是突然,那太后却喊了一声,“不可不可,母亲怎能如此便宜了这厮,萱儿可是我的女儿呢。”   得,这刘经纬还是得跪着,太皇太后却是颇为好奇的望着太后,看这太后还要如何为难一下她这个女婿。   “刘经纬,你刻你说的好听,但我这个当娘的却是不放心将萱儿交给你,喏,桌上的酒你且斟一杯,敬给太皇太后,并保证以后对我家萱儿好,不然,我这当娘的可不放过你。”   听闻是这样一个要求,刘经纬顿时放下了心,站起身,拿过桌上的酒壶,满满的斟了一杯酒,陈恳的跪倒了太皇太后的脚下。   “老太太,经纬愿意保证,我和萱儿定会,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   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我坚守今天的誓言,我一定能够坚守今天的誓言,还请老太太成全,满饮此杯!。”   此时全场气氛似乎都凝聚在那一杯酒上,刘经纬别开生面的誓词,让在场的宫女太监都欣赏不已,脸上挂满的全是祝福,刘经纬满脸诚挚,老太太一脸欣慰,太后也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只酒杯。   “慢着慢着!且慢喝酒!”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眼球,老太太那准备接过酒杯的手也悬在了半空。      第一百六十章 刘经纬失身      且说那刘经纬举着酒杯的酒顿时悬停在了空中,这一屋**女太监和太皇太后,皇太后的眼光都被门外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   不过片刻,门前便闪出了一道小身影,正是那皇帝赵珉匆匆跑了进来。   太监宫女们见皇帝进来,顿时跪倒一片,皇帝却不在意的挥挥手,说道,“起来起来,今天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奶奶,母亲,你们两可真是的,这种事情朕这个当皇帝都不知晓,好歹我还是当小舅子的呢!这杯酒我喝了!”   说罢,不待众人众人反应过来,那小皇帝便抢过了刘经纬手中的酒杯,一把喝了下去。   “都进来都进来。”小皇帝说罢,便对太皇太后和太后说道,“奶奶,母亲今日这等大事,为何不叫上我,我也是大人了嘛。”   小皇帝还未成年,有是太皇太后最为宠爱的小孙子,这赵珉抢过了那酒杯一口喝下,然后朝着他撒了一通娇,那老太太自然是开心的很,只顾得呵呵直笑,今日她确实开心,也由得小皇帝胡闹。   紧接着,随着皇帝的招呼,门外也是悉悉索索的出现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原来是那首辅大臣葛玄,吏部尚书闵髯,兵部尚书钱勇,礼部尚书李克,户部尚书钱伯庸,刑部尚书蔡俊,工部尚书袁尚。   这些人进门,又免不了一番礼仪,小皇帝征得太皇太后同意,这家宴一下又变成了喜宴,索性就着人都在,在礼部尚书李克的主持之下,一起选定了纳吉日期,由于刘经纬没有家长,索性连成婚的日子都定了,皆大欢喜,只是太后的脸上却是阴晴不定。   刘经纬不知,小皇帝的这一番举动,却是那让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因此,劝诫各位,得罪任人何都可以,千万别得罪被逼急的龙腾国女人,被逼急的龙腾国女人为了权势,能毒杀母亲,被逼急的龙腾国女人为了爱情,能把皇帝和首辅六部等大臣全都搬出来做陪葬。   若是葛玄和六部尚书们知道,他们几人是被小皇帝和赵凝萱合伙骗过来做声势的话,不知道心中会有何感想。   酒至半酣,尽兴离去,自从跟赵凝萱在洛都分道扬镳之后,过了这好几个时辰了,都没见到她,或许是女儿家的矜持的吧,走在回家的路上,刘经纬还是一片迷茫,这一趟行程根本没有老和尚所说的危机,也根本没有出现任何异状,还亏得他小心翼翼的躲着,“嘿,果然是秃驴不可信,走也走也!”   然而,此刻刘经纬不知道的是,在一处静室之中,詹齐和太后正唉声叹气的对着话。   “姐姐,这下如何是好,三日前你已经把毒下到了老太婆的茶杯中,那老太婆今日必死,如今怎么栽赃那刘经纬?”詹齐有些焦虑,当下便问道。   只见太后也是一愣,随即颓然的说道,“当时若是老太太喝了刘经纬那杯没有毒的酒,那么他就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都是屎了,好来不来,珉儿居然这个时候跑了来,还带着那么多大臣,这下可好,酒大家都喝过了,注定是无毒,也无法栽赃了。”   说罢,还不待詹齐说话,那太后的眼色却是冷厉起来,问道,“詹齐,我且问你,这毒药喝下之后,发作之时可有异样?”   詹齐一愣,旋即明白了太后的忧虑,若是太皇太后死的时候被发现有异状,那么肯定会追究,这风险就大了。   “异状当然有,若是没有异状,怎么栽赃那刘经纬?”詹齐脸色如常,但见太后犹如饿狼一般盯着他,他也不好卖关子,接着说道,“姐姐放心,那异状便在那尸斑当中,若是普通人,包不得会不出问题,但是太皇太后嘛,绝对安全的很。”   皇太后还待问究竟,但随即便笑了,要验尸斑,就要脱光太皇太后的衣服,更是要刺破皮肤查验,这对皇家脸面来说可是大事,更何况,下毒一事又无人知晓,老太太面容端正,她还担心什么,旋即哈哈一笑,大声说道,“詹齐,哀家累了,你先下去吧,替我向阿爹阿姆问好!”   詹齐退去,她未发现,经过此事之后的太后,面容更显冷峻,不再是以前那个温婉顾家的女性形象了。   刘经纬回到家中已经半夜,这龙腾的水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是后劲却足的很,刘经纬在两名侍婢的服侍下泡进了浴桶,便打起了鼾。   此时的镇国侯府主人就剩下刘经纬一人,赵凝萱不在,陈灵儿和萌萌也不在。   沐浴这事,除了上次刘经纬刚回镇国侯府,春来秋菊伺候过一回之后,刘经纬再也没让这二人帮自己沐浴过。   这是第二次,刘经纬已经醉了,睡在了浴桶中,春兰秋菊望着刘经纬那富有力量感的肌肉,顿时心动不已,三两条伤疤横在胸前,对她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二女互相对视一眼,似乎是会意的脸色一红,便急促的帮着刘经纬擦起身子来,只是,那擦洗的姿势却颇为怪异,两双柔软的小手不断的往下滑落。   刘经纬又做梦了,这是他第二次做类似的梦,这个梦很真实,也很虚幻,他梦到了赵凝萱,梦到了陈灵儿,更畜生的是,他竟然梦到了还是萝莉的萌萌。   梦境很唯美,这是一个雾气蒸腾的湖泊,水不深,他们一起遨游湖中,一起嬉戏,突然,三女突然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渐渐的,他感觉到自己的小腹腾起一团热气,似乎三女化身为一条条鱼儿,不断用那柔软的嘴唇啃噬着自己的肌肤。   从胸前,腹部,腹部,再到股沟。   “啊!”刘经纬一声轻呼,似乎有什么东西包住了自己的分身,顿时感觉浑身都毛孔都打开了来,一阵电流划过全身,让他舒适无比,终于,在这强烈的刺激之下,他爆发了开来,随后,一切归于虚无。   刘经纬卧室外,春兰秋菊似乎做了坏事一般,将浴桶抬出刘经纬浴室之后,便飞一般的走了,时不时的还传出几声对话。   “春兰,你胆子真大,看主母回来了如何收拾你!”   “哼,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侯爷都醉成那样了,肯定不知晓,倒是你,可是你的手先下去的!”   “呸,还说我呢, 你竟然用嘴,看不出你平时还挺温柔的,关键时刻那么放的开。”   “走走走,别说了,羞死了,嘴都酸了,回去得漱漱口,好多好多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谣言四起      就在刘经纬一夜春光了无痕的时候,洛都禁宫中却是一片缟素,太皇太后今日饮宴之后,突发急症,经太医诊断,乃是寿终正寝,去世的时候非常安详,脸上仍带着笑靥。   子时刚过,登闻鼓响,全城灯火通明。   刘经纬一觉睡到辰时,仍觉得头昏脑胀,在喝过一碗醒酒汤后,才在春兰秋菊二人的伺候下起床洗漱。   “你二人莫非是受凉了?怎的脸色如此之红?”刘经纬看了看了春兰秋菊一眼,问道。   本来就有拘谨的二女闻言,脸色红的更加彻底,春兰只觉得手心发热,而秋菊却感觉空中怪怪的。   “没有没有,侯爷,还请更衣。”秋菊反应快些,立马将话题引了过去,二人只是小婢,刘经纬没有跟他们计较的道理。   只是看着秋菊手上的丧服感觉有些异样。   “如何拿这丧服进了卧室?” 不管是谁,一大早起床看到这丧服当然会感觉晦气无比,饶是刘经纬脾气好,也不由得皱了眉头。   春兰秋菊见状,立马解释道,“侯爷勿怪,今日子时,宫中太皇太后寿终正寝,按制当着素服,侯爷身份特殊,因此这丧服也是必须穿的。”   刘经纬闻言顿时大惊,他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身体也开始慢慢的颤栗起来,挥退了春兰秋菊,刘经纬将那丧服放到一边,全身瘫软的靠在了太师椅上,大和尚的话似乎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三日之内莫回洛都,远离龙气聚集之地。   “若是此事针对的是我?那他们会将我如何拉下水?”刘经纬闭着眼睛,不断的思索着昨日发生在膳堂的一幕幕情节,那画面犹如默片一般,在刘经纬的脑海中不断穿梭。   “若我是主谋,凭借我此刻的身份和地位,一般的事情要扳倒我是不太可能的,除非谋反弑君,这等天怒人怨的事情发生,我刘经纬想死都难,除非,他们会将整件事情嫁祸到我头上,如此我刘经纬就是谋杀太皇太后的真凶,如此我便是有一千张嘴都说不清了。”   刘经纬想了个大概,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安排的,如何将太皇太后的死安排在自己头上,但是脑袋随机一转,突然想到了刚才春兰秋菊说的那句话,“寿终正寝”。   或许,昨日的事情有所转机,不然不可能说出寿终正寝这四个字的,但若这是对手放出的烟雾弹,用来麻痹他的话,那他此刻的处境可是万分危险,更让刘经纬郁闷的是,这么凶险的一招,他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做的。   刘经纬调整了一下心态,重新洗了一个脸,穿上那丧服便朝门外走去,不管如何,此刻他不能躲,他本来就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若不是有大和尚提醒的那句话,刘经纬今日早晨甚至连这点危机都不会意识到。   此刻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做好准备,见招拆招了。   除了镇国侯府,刘经纬深吸一口气,他自认为若是真到真枪的干仗,他不怕任何人,但若是玩起手段来,他还真不适应。   若是说刘经纬就退缩,绝对不是他的性格,他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人,牵过马匹,潇洒的跃上马背,脸上又挂满了一丝微笑。   “听说了么?昨日太皇太后是跟镇国侯刘经纬吃过晚膳之后才薨去的。”禁城外,按照礼制,闻丧次日,文武百官素服行奉慰礼。   此刻一众京官都身着素服,在禁城之外小声的议论着,那说话之人是刑部一名小吏,按照官职来算,算是从六品,从六品的小官在洛都来说简直就是蝼蚁般的存在,因此他的站位也很靠后。   “不会吧?这话可别乱说,若是被上头听到了,小心你的脑袋。”旁边一人听到,立马左右看了看,警觉的对这说话之人道。   其实不止这处地方,这种议论充斥这低下级官吏,慢慢的开始蔓延起来,其中有一些官吏却是没有接话,只是慢慢的听着他们的话语,然后悄然的退出了这群人之中。   “什么?竟有此事?那些起初传播谣言的人可曾记下姓名?”影子总部之中,正准备出门张远山听闻属下报告后,立马折身进了内室,开始着手处理这事。   “已经记下了,由于在太皇太后大丧期间,我等不敢过于造次,因此来请示下一步如何动作。”那身着素服,显然是一方官员打扮的人恭敬的站立在张远山下手,问道。   张远山在内室中不断的踱步,凭借他这么久的办事经验,这是有人要对刘经纬下手了,而且这一手做的非常狠辣,毫无花招,直接来干货,这让张远山也感觉到了压力。   “你们继续潜伏,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暴露,此时我让暗影处理。”张远山挥挥手,他必须要了解到更多的情况才能采取下一步的行动,此刻对方已经出招了,他们也只能开始拆解。   只是不知道更多的内情,张远山不能轻取妄动,而且张远山也跟刘经纬想的一样,这是栽赃嫁祸无疑,但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经得手,手中是否还有更多的底牌。   “哼,既然出招了,且看我如何化解!”张远山狠狠一锤桌子,大声道,“来人,派一队暗影,给我抓几个舌头过来问问,既然敢出来造谣,那就要有承受影子怒火的觉悟!”   门外职守的暗影番子听到命令也是心中一凛,张远山自从掌管影子以来,由于影子的规模越来越大,已经很少具体插手具体的事务了,如果说刘经纬在朔方军中的地位是战神的话,他张远山在影子的地位就是那深藏在幕后的死神。   那番子得令,看到张远山如此重视,那必须要档头出马,争取能立个功劳了。暗影的待遇不差,但是赏赐更高,他们很少出外勤,一般的事务都是影子干了,动用了暗影的,几乎都是一些大案要案,或者见不得光的事情。   因为长期将脑袋绑在裤腰带上干活,所以他们的赏赐高的吓人。   禁城之外,那些造谣之人还在传播这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暗影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他们只知道有个影子部门,是属于皇帝直接管辖的,对于暗影,几乎是一无所知。   他们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上了暗影的名单,不知道其中有几个倒霉鬼会受到暗影的照顾。      第一百六十二章 败笔露陷      虽说流言四起,但是丧礼还是要照样进行,刘经纬骑上快马,一路朝着禁宫奔来,虽然太皇太后与他平日没什么交集,但是这老太太每每在关键时刻都能挺身而出,虽说她是为了龙腾江山,但是也着实帮着刘经纬解决过几次危机。   第一次为老皇帝验尸期间,老太太力挽狂澜,做了刘经纬坚强的后盾,第二次是在他受到詹齐排挤,并准备干掉他的时候,也是刘经纬让吏部尚书闵髯去请动了太皇太后,最后老太太一锤定音,免了刘经纬的罪责,也夺了詹齐的权柄。   最重要的是,他和赵凝萱的婚事,也是这位老太太拍的板,一手促成了他和赵凝萱的因缘,所以于情于理,他都必须来。   按龙腾律例,在京文武百官于闻丧之次日清晨,素服诣右顺门外,具丧服入临,临毕,素服行奉慰札,三日而止。   文官一品至三品、武官一品至五品命妇,于闻丧之次日清晨,素服至乾清宫,具丧服入临行礼,不许用金、珠、银、翠首饰及施脂粉。丧服用麻布盖头、麻布衫、麻布长裙、麻布鞋。   正当刘经纬步入禁宫的同时,他分明看见有些人的眼神看着他都不太友善,特别是清流言官们那一边,更是表现的很不友好,刘经纬从中找出了几个当初的同窗,经过张远山的一番运作,他的这些同窗普遍都跟随到了刘经纬的身后。   这帮刘经纬的同窗看到刘经纬疑惑的眼神,顿时全都摇摇头,示意此刻不方便说话,刘经纬也只得作罢。   面对这种情形,刘经纬心中已经开始警示了,看来那人已经出招了,只是具体情况如何,看来待会有必要去问问张远山。   正在思索之际,刘经纬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顶了一下,然后一个纸团顺势便被塞到了自己手中,刘经纬很自然的右手握拳,将纸条握在手里,而那塞纸条的分明是一名级别不高的小吏,刘经纬甚至没看见此人的长相,他便消失在了忙忙官员之中。   慢慢挪出人群,刘经纬走到一处僻静之地,缓缓的展开了手中的纸条,之间纸条上很简单的写着一句话,“此刻流言四起,颇有些栽赃之意,似是让侯爷背上凶手之名,早做准备。”   后面没有落款,字迹也很模糊,但是刘经纬知道,这一定是暗影的人送来消息,或许连刘经纬自己都不知道,这朝臣中有多少是暗影的人,但是他相信,这些暗影将会给他最有力的支援。   心中有数,刘经纬便不再慌张,此刻他虽然不知道是谁对他下手,但是他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没有确切的把握来阴自己一下,关键在于,此人此刻开始散播的谣言,对方若是手中有依据,定然不会选择此时发动。   一定会选择秘不发丧,先搞定小皇帝,然后趁自己不被,先抓了再说,他刘经纬好歹手上还有一些实力,这个时候出来造谣,显然是没有把握,只是想恶心一下自己罢了。   关键的是,刘经纬已经大致能够还原了这次事件的始末,他可以肯定,关键就在于当初他敬的那杯酒,若是当初小皇帝没来抢走那杯酒,那么他现在估计对方已经开始着手布置捉拿他了。   若是这样推理的话,那么,他们是使用什么手段来让太皇太后当日死去,那么是谁又来劝自己敬酒的呢?   此事一想通,刘经纬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他不敢再想下去,也觉得此人绝无可能如此行事,毕竟杀父弑母,任你地位再高,也是得从云端跌落的,而且若是此事成真,那么龙腾建国几百年,最大丑闻便要出炉了,在龙腾百废待兴的此刻,是不是还经得起如此折腾?   刘经纬心不在焉的跟着众人一齐磕头,一齐行礼,心中却是想着案情和事情的严重性。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就在刘经纬心思不宁的时候,偶然抬头望了一眼,只见那赵凝萱和萌萌此时也是一身素衣,萌萌还好,毕竟对老太太没什么感情,而赵凝萱却是哭的梨花带雨,分外妖娆,惹得刘经纬是心痛不已。   繁文缛节不再赘述,只说礼至半夜,月上枝头,刘经纬偷偷的溜出了队伍,在路边用石子摆出了个记号,他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做,那就是取得皇帝一派的支持,此刻太皇太后一死,皇权已经无人再能威胁,虽然当日皇帝在场,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若不将此事的严重性告知与他的话,怕是要吃暗亏。   待得片刻,那角落中突然走出一名值班护卫统领,左右瞧了一番之后,便径直走到了刘经纬跟前,说道,“一七**号见过零号。”   “嗯,你过去将这张纸条交给皇上。”刘经纬从袖筒中拉出一张纸条,直接递给了此人。   那人也不多问,接过纸条后便朝着孝堂中走去,而刘经纬也不过多干涉,他知道这帮人自由办法将纸条递交上去。   此时的小皇帝可谓是哭的昏天黑地,赵珉小时候可以说是跟着祖母长大的,老皇帝整天忙于政事,而老太太一个人觉得孤单,所以小皇帝几乎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老太太,老太太的离去对他打击特别大。   “皇上,镇国侯刘经纬让杂家把这个纸条交给您。”一个浑身白衣的小太监走到皇帝身边,恭敬的说道。   小皇帝这时候哪有功夫理会其他事情?直接是无动于衷。小太监知道镇国侯的事情很是紧急,因此也顾不得其他,凑到皇帝耳边说了句,“皇上节哀,事关江山社稷,还请皇上移驾,侯爷说,这个时候您是唯一能主事的男子汉,没有过不去的坎。”   听完此话,小皇帝顿时一震,刘经纬可以说是他成长轨迹中最重要的人,一直以来,刘经纬都在教导他为人之道和为君之道,若是有点不对便是一通臭骂,此刻刘经纬居然说他是个男子汉,他感觉到了被重视。   强打起几分精神,他接过了太监手中条子,偷偷了瞥了起来,“速来御花园,事关重大,切勿惊动他人!”   没有落款,但是刘经纬的字迹小皇帝还是认得的,刘经纬不善于开玩笑,既然他这样说了,肯定是出事了,小皇帝也顾不得其他,站起身便走了出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千古一帝      禁宫很大,房间很多,空房间更多。   此时,一处闲置的房中,仅点着一只蜡烛,皇帝和刘经纬相对而坐。   “师父,这么晚了叫我来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小皇帝很念旧情,在私下跟刘经纬相处的时候,他从来不自称朕。   刘经纬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酝酿如何说起这件事,约莫半盏茶后,他说道,“珉儿,今日你守孝在身,或许外面发生的事情你还不了解,这么说吧,朝中已经有了不稳的迹象,这时候,你的担子更重了,你要明辨是非。”   小皇帝一愣,自从上次被刘经纬拉倒外面生活了一个月之后,小皇帝都很勤勉,处理政务不说妙处多多,但也中规中矩,没有出现过问题,此刻刘经纬突然说道这事,让他无从回答。   “师父,咱也很久没有沟通过了,今日您有什么话都一并说了吧,我知道师父性子疏懒,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龙腾,珉儿虽小,谁是坏人我分不清楚,但是师父对我的好,我自记在心中。”小皇帝说的话很到位,也很老练,这让刘经纬很是欣慰。   回想过去种种,从东莱赈灾开始崭露头角,到西平匈奴,新建朔方,改组影子,发展科技,平定信阳王等等,这一年他做了太多的事情,身心已经是疲惫异常了,现在,他有着权势地位,有着花不完的金钱,又有三女作伴,安静的时候他很是想退出这些漩涡,好好生活。   “珉儿,上次巡狩龙腾,具体情况我还没跟你说过,你现在仔细听好,从今日起,我不会再当你是个小孩子,你要对龙腾的局势有自己的想法,此刻,一个强权的君王,才能挽救龙腾!”刘经纬凝重的说道。   他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思考再三之后,决定将龙腾的全盘局势给他讲出来,原来他的打算是,皇帝还小,能承担的事情的有限,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但是他现在发现,他太孤单了,皇帝虽然一如既往的支持他,但是皇权的作用还没能最大发挥出来,他借力有限。   小皇帝听到刘经纬这么说,顿时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祖母去世是让他很伤心,但是自小睿智的赵珉也能分得清楚轻重,他现在除了批阅奏章,每每还抽出一部分空闲时间,来查阅影子送过来的龙腾情报,对于龙腾严峻的局势,始终是他心中的一块顽石,此次刘经纬专门给他交底,他感觉,他似乎还小看了龙腾局势。   “好,师父请讲,徒儿洗耳恭听。”赵珉坐直了身子,认真倾听。   “珉儿,我所说的都是事实,你不要生气,要保持平和心。”刘经纬铺垫了一下,然后说道,“此刻的龙腾,面上风平浪静,但是你现在的政令已经出不了洛都百里。”、“轰!”这句话犹如一颗炸弹般在赵珉的脑海中炸响,本来因为伤心劳累而煞白的脸色也显出一丝病态的潮红。   “师父,是不是有些太,太,太过于危言耸听了。”赵珉干笑一声,有些不自然的问道。   刘经纬挥挥手,示意他继续听下去,既然准备交底了,索性就将龙腾局势和盘托出,若是赵珉为难而退,得过且过,那么他刘经纬也不介去做一个悠闲的富家翁,若是赵珉愿意一搏,看在他是自己准小舅子的份上,他也不介意帮他一把。   “你记住,龙腾之祸,世家为首,囤积居奇,兼并土地,这还是小事,有一些老世家经过数百年的经营,底蕴远远不是我们能想到的,他们甚至能够左右一个郡,将一个郡把握在自己手中……”   “漕运,乃是龙腾一个不确定因素,南北运河贯通之时,南来北往的交通之利,全靠漕运,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漕运衙门日渐失去作用,漕吏也逐渐演变成了一群靠搬运为生的苦哈哈,日积月累之下,漕帮势大……”   “军阀,皇上,对于军队,现在除了北方,因为遭受外族入侵,能够听从调遣之外,其他的地方军队已经完全腐化了,且不说调动不调动,光是战斗力就不敢恭维……”   “商贾,商贾趋利,自古皆是,若有百倍之利,则可冒杀头抄家之罪而行天下之大不违,如今龙腾,沿海盐商,矿山矿商,平湖粮商等等,不加以控制的话,恐有后患……”   “除了这些之外,最近龙腾南蛮不稳,所图甚大,倭寇寇边,已成尾大不掉之势,特洛苏横行,人民体质衰弱,且不说贪官污吏,贪赃枉法之徒,整个纲纪都要开始整肃了……”   小皇帝听刘经纬说一条,心中便紧张一分,说道现在,额头上已经是冷汗淋淋,他已经有过心里准备了,知道龙腾局势已经恶化,却没想过会到如此境地,或许镇国侯发现已经不能拖了,所以才来给我交底的吧。   何为天人交战?此刻赵珉心中正在挣扎,他感觉自己很委屈,自己在位以来,除了上次任性闹出了事端,大多数时间都勤勤恳恳,自己才十三岁不到,却肩负起了龙腾社稷,每天睡觉不到三个时辰,然而龙腾却是这么一个国情,他感觉自己做与不做似乎都改变不了什么了。   他想起了詹齐在他手下做事的日子,那时候他可以整天玩乐,可以不问世事,那样的日子真是快活啊!   但是每当此时,他又会想起当初父亲将皇位交给他之前对他说的那番话,想起父亲生前对他的尊尊教诲,每当自己想放松的时候更会想起当初刘经纬带他到外面生活的那一个月时光。   终于,似乎是想通了某些关节,小皇帝双手紧握,站了起来,看着双眼微闭,正在养神的刘经纬,“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是他第二次向刘经纬下跪,以万圣至尊向一个臣子下跪。第一次是赵凝萱带着他,为了顺利接掌皇位,他跪下了,当初他心中乃是有一丝不愿意的。   而这一次,他是心甘情愿的跪下,他需要刘经纬的帮助,他赵珉不愿当这亡国的君王!   “如此态势!还请师父教我!赵珉今生永不相忘!”赵珉跪下,抬起头,看着刘经纬的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刘经纬睁开眼睛,身上释放出一丝杀气,锐利的眼神盯着这对小眼睛,似乎想要看透赵珉的内心,然而赵珉却丝毫不让,显示出了无与伦比的决心。   片刻,刘经纬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只留下一句话在赵珉的耳边回转。   “此时的龙腾,需要的是一名高度集权的千古大帝,还有一句你记着,枪杆子中出政权!”      第一百六十四章 谣言破      雨落天垂泪,雷鸣地举哀,西方诸佛子,同送老如来。   这首诗是刘经纬送给小皇帝的,第二日清晨,当众位大臣再次齐聚禁宫之时,便看见这样一首诗词被写在两条巨大的白麻布上,短短四句话,却是将内心的感触全都表达了出来。   这时候,在场的众大臣或许才想到,这位向来以武略和强硬著称的硬汉,还是去年大比的新科状元。   若说昨天过来祭奠太皇太后的时候,众大臣中都是对刘经纬非议纷纷的话,那么今天来看,简直就是安静的不能再安静了。   昨天使劲煽风点火的一众官吏,今日却使劲的开始为刘经纬歌功颂德起来,这些人面色如常,若是有人问起,昨日他们口中所说之事是否属实之时,他们却统一更换的说辞,变成了,昨日镇国侯奉诏前往膳堂与太皇太后,皇太后商量萱公主婚事,最后在皇上和六部尚书的牵头之下拟定了婚期。   太皇太后寿终正寝,年界八旬,乃是真正的长寿之人,这丧事乃是喜丧,也定了萱公主的婚事,再无牵挂,是真真正正的成佛去了。   众人虽然诧异,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是也找不出什么关窍来,只得作罢,只有那朝中老臣,或者久经宦海之人才感觉到,这里面危机重重,这次事件明显是针对刘经纬而来,只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大家是聪明,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道为何今日那帮人会有如此变化?原来那张远山得到情报之后,安排了洛都暗影分为十组同时行动,一一找了这帮人开始谈心。   谢平,工部一名主簿,主要负责工部的日常文书来往等,两日前,他正在莳花馆乐呵的时候,突然一名同窗找到了他,这名同窗叫陈康之,自从当年大比过后,此人便消失了,今日来找他,却是给了他纹银整整二百两。   而让他办的事情却出乎预料的简单,若有需要的时候,帮他说几句话就行,这对于在衙门办事的人来说,倒是简单的很,既然要办事,他也心安理得的将钱收下了。   就在昨日,清晨,宫中传出消息,太皇太后薨,召集洛都官员披麻戴孝前去行礼,正在他匆匆准备出门的时候,那陈康之却派人来,让他在大臣们聚会的时候,传播几句话,那就是“太皇太后薨的那一天,精气神很好,当天晚上和太后还宴请了镇国侯,只是晚上便薨了,可悲,可悲。”   他细细一想,觉得这话也没什么不对,便兴冲冲接过了那传话之人给的二百两办事去了。   只是他收钱收的开心,传话传的也顺利,却没想到,等他晚上回家的时候却发现,家中只剩了下一个人,老一个老婆,两个小妾,外加三个老妈子,一双儿女都不在家,而且,当他回到卧室到处找人的时候,却发现五个脚踩牛皮靴子,穿着藏青色劲装,腰胯一把柳叶弯刀的番子正在他们家大堂等着他。   这谢平在洛都好歹也有写时日了,影子的大名他可是听说过的,知道这帮人不好惹,于是立马上前打躬作揖问安。   “谢平,你的事发了,认罪不认?”那领头的档头手上端着一杯茶,煞有介事的问道。   那谢平一听,随即一愣,不知道此人说的是何事,顿时问道,“这位大人,若是来我家做客,还请稍待,我这就去准备水酒,可我一小吏,犯不着跟我为难吧?都是吃皇上米粮的,何必为难自己人?”   正在喝茶的档头似乎不太愿意跟他说话,朝着旁边正蹲在椅子上咬指甲的一名番子望了一眼,那番子会意,从怀中掏出一本文书,翻了几页,说道,“得,有了,谢平,生于龙腾历二百二十五年,西平郡谢家村人氏,十岁时偷看隔壁王寡妇洗澡被抓,十五岁时,与同窗陈康之当街调戏谢员外家侍婢,被羁押十日……”   “你个夯货,念这些作甚,爷们时间紧,捡紧要的说。”那档头听到这番子念的内容,眉头一皱,呵斥道。   但是这些事情听到谢平耳中却是震惊万分,这些人竟然连自己五岁时偷看王寡妇洗澡的事情都知道,他们要干什么,霎时间,冷汗便湿了后背,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   那番子听到档头呵斥,默默后脑勺,说道,“咳咳,谢平,你听清楚了,龙腾历二百二十九年洪涝,由你经手的批复的洛河东莱段大堤不保,以至于水淹东莱三县,你却从中谋取私利白银共计两千两,你可知罪?龙腾历,二百二十九年,水灾退去后,堤坝重修,你又攫取白银三千两,你可知罪?开平元年,为抵御旱灾,朝廷批复由工部督造三联水龙千具……”   这次,这番子没有再说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是将他所犯下的罪行一桩一桩的说了出来,有些甚至他都忘却的事情,这帮人都一一细数,如数家珍。   谢平每听一条罪责,浑身的颤栗便又多加一分,此刻已是如烂泥般瘫软在地。   “你听着,某家不管你受何人指使去构陷镇国侯,但是此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若是想要保得九族性命,你这种小虾米就少参与其中,被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简直愚笨至极。”   那档头放下茶杯蹲下身子,冷冷的盯着颤抖不止的谢平,说道。   类似的事情正在洛都四处不断上演,整个晚上,参与洛都造谣事件的人几乎都被暗影一一光顾了。   其实不管刘经纬还是张远山,并没有将这次造谣事件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这只是次闹剧而已,在暗影面前,这些阴谋诡计还是太嫩了些,他们担心的是,此次时间的暗中指挥者是谁。   从这次事件看来,此人布局之深,能力之强可见一般。   “陈康之,陈康之。”   影子总部,刘经纬与张远山正看着案卷不断沉吟。   “远山,速速去查一下这陈康之是什么来头,如今才哪,这人既然敢如此行事,看来对自己也颇为自负,他知道单纯的造谣难不住我们,他这是在向我们示威,此人必有后手!”      第一百六十五章 陈康之题反诗      眼看着风雨欲来,然而却又消失的毫无迹象。   太皇太后已经入土为安,有心人都明白,这事情没这么简单,起码当日在场的六部尚书和葛阁老他们心中都跟明镜似得,但谁都没有说出来,都保持着这一份默契。   洛都,莳花馆,乃是文人学子最爱的一处地方,平时吟诗作赋,累了眠花宿柳,惬意无比。   此刻,在一处临窗的雅室,一名书生正凭栏远眺,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持着酒壶,显得豪放不羁。   此刻,他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正在兴头上,而一名黑衣人则正站立一旁,似乎是保护着此人的安全,他就是陈康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人似是酒醉,忽然大笑起来,“刘经纬啊刘经纬!都说你乃天下第一才子,第一聪明人,我陈康之倒要看看,你拿什么和我们斗,哈哈哈哈!”   那黑衣人听这陈康之如此作态,顿时皱了皱眉头,伸出脑袋往外面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醉了,回去歇着吧。”那黑衣人怕闹出什么事端,开口说道。   谁知陈康之却摇摇头,酿跄着脚步,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壶美酒就洒在了黑衣人身上。   “诸葛明,亏你还是号称第一剑道高手,却如此胆小,不似大丈夫,不似大丈夫啊。”陈康之狂态笔必露,毫无顾忌。   黑衣人终于忍不住了,伸出手指往他肋下一点,顿时这陈康之便如被针扎了一般跳将起来,然后晃晃脑袋,终于是清醒了些。   “陈康之,你记着,这次你胡作非为我可以不跟主人说,若是再有下次,别怪我诸葛明不讲情面!若是你暴露了詹齐那条线,看你如何跟主人交代!”黑衣人本来对陈康之很是看重。   这陈康之能说会道,在他的游说下,今日已经将漕帮拉上了船,为他们主子又多争取了一份力量,但是这次,他画蛇添足,本来计划没完成就没完成,他们也打算这样就能要了刘经纬的小命。   可是这陈康之却为了恶心一下刘经纬,动用了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一些小棋子,不出问题还好,若是出问题,那他和陈康之这些日子奔波所赚的功劳估计都要泡汤。   “你且放心,此事我陈康之省的,你好歹也是号称第一剑道高手,这种没有对手的滋味你应该清楚才是,好了,待本公子作诗一首,咱就收兵回南方!”陈康之将手上的酒杯酒壶往地上一扔,拿起旁边的毛笔饱蘸浓墨,便在雪白的墙壁上书写起来。   只见好一个陈康之,那笔字犹如笔走龙蛇,银钩铁画,不似文人,但似将军,待得须臾,只见一首颇具气势的诗文便跃然墙上。   那黑衣人待得陈康之每写一句,便跟着符合一句,对陈康之的才起也多了份见识。   此诗一共二十八字,却是字字霸气,随后落款“东耳散人”,待得写罢,陈康之与黑衣人尽呼过瘾。   “快快!别走了反贼!”然而就在二人准备离去之时,突然楼下“砰砰砰”的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捉拿反贼的呼喊声不绝于耳。   那黑衣人见状,顿时不再啰嗦,右手从陈康之肋下抄过,抱着陈康之便往楼下跳去,下面是一池湖水,待得影子破门而入之时,只剩下满湖的碧波荡漾不停。   你道为何这影子来的如此之快?原来,这莳花馆刘经纬早就盯上了,此处鱼龙混杂,乃是消息灵通之所在,他只是跟张远山打了个招呼,便将这莳花馆纳入名下,老鸨还是那个老鸨,姑娘还是那些姑娘,但是龟公伙计,却早就换了人选。   “龙潜海角恐惊天,暂且偷闲跃在渊;等待风云齐聚会,飞腾六合定乾坤。东耳散人。”   约莫过了个把时辰,刘经纬与张远山两大特务头子联袂而来,刘经纬望着墙上诗文,微微一笑,问道,“远山,你怎么看?”   张远山眉头紧锁,似乎对于跑了这二人仍有些耿耿于怀,思考了一阵,说道,“侯爷,这诗明显是反诗,前两句直接说了,他们现在力量不够,只能龟缩,后面两句又说,待得万事俱备,将会一举定江山,也端的是狂妄无比。”   “嗯。”刘经纬点点头,这是字面上的意思,很容易理解,只是看到这首诗,刘经纬在感慨作者的才气之时,也大骂其蠢笨,张远山不解,问其原因。   “你看,这诗写的还算气势磅礴,只是这家伙明显连入我们影子门的资格都没有。”刘经纬指着那首诗道,“我是这么理解这首诗的,这人要造反,但是造反的准备工作还没宛城,所以要等那风云齐聚,什么才叫风云齐聚?就是要具备造反的条件,那他肯定是为了给造反创造条件而来的。”   刘经纬说道这里便不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张远山,张远山何等聪明之人,经刘经纬一点拨,当下就转过了弯来。   “好啊好啊!这厮若是知道侯爷从他这首诗中得到如此重要的信息,估计会悔青了肠子,哈哈哈哈!”张远山也是大笑起来,接着说道,“造反的条件无非是钱,权,物,人!这下我们便不再是无头苍蝇了!”   张远山说罢,脸色一正,说道,“传令下去,给我查查洛都和各郡县的官吏,有没有频繁跟陌生人接触,再给我查查龙腾国那些世家有没有人见不得人的勾当,同时给我盯紧南方的各路军队,看有没有异动!”   听着张远山的安排,刘经纬很是欣赏的点点头,懂得举一反三,这样他这个甩手掌柜才能甩的更彻底。   “再重点查一下漕帮和傲来郡葛家,同时让燕子坞做好撤退准备,还有,我想写下这诗的定是那陈康之无疑。”刘经纬心中一动,看着那落款说道。   张远山一听,顿时心中一紧,“侯爷,你是不是怀疑是南边那伙人?”,对于张远山来说,陈康之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完全入不得眼,所以连问都没问。   刘经纬点点头,没有说出来,心照不宣便好,只是那张远山听了之后,似乎想起了事情,轻声对刘经纬说道,“侯爷,前段时间燕子坞来报,您任命的海军都督舒继光在追击倭寇的过程当中失踪,已经一个月了,都没有联系,燕子坞怀疑,舒继光他们都遭遇了不测。”      第一百六十六章 给舒继光的回报      你要说那舒继光为何将近一个月了还未现身?原因便在与他登陆的那个小岛。   话说当日,舒继光带领龙腾号和开平号两舰追击铃木,行到中途,确实内燃机坏掉了,被逼之下,只好就近找个小岛休养生息。   待得探船回报之后,他们才知道,这个规模颇大的小岛上还住着人,而且是一群近二百年没有踏足过龙腾的遗老遗少。   舒继光得到消息后,立马将舰船靠岸,带领着舰上的一众队员手持钢刀火器就准备去搜索一下这个小岛,看是否能找到一些物资补充,最好能将船修好了。   初一上岸,舒继光便发现这个岛上处处布满陷阱,远远的,数百穿着奇异的居民手拿自制的弓箭和嗦镖等站在那里,似乎是发现了舒继光等人的到来,对方显得很是紧张,面对这群全副武装的兵士,村民们似乎没有把握能够打赢。   为了减少误会,舒继光不得不上前喊话,“前面的村民听着,我们乃是朝廷天兵,追杀倭寇至此,还请你们管事的出来答话!”   说完这句,舒继光示意手下聚拢在一起,收了兵刃,并且让带上岸的将士们按照他说的内容一起喊将出去。   岛上密林中,其实在舒继光的视觉死角处,有一人正暗暗的监视着他们,看到舒继光一行将武器收起来之后,那人对着密林学了一声夜莺的啼叫,随即又是几声鸟鸣,对面那群人人终于是稍微放松了一下警戒。   接着,从那群人中走出一名老者,似乎跟族人争执了几句之后,便七弯八拐的朝着舒继光他们走来。   明明只有二三十丈的距离,此人走的却是非常小心,足足花了一刻钟。待走至一半,那老头问道,“王师远道而来,小老儿本应扫榻相迎,然而这些年来海上不太平,不知将军可有什么凭证?”   这一句话,彻底解释了这群人为何如此警惕,倭寇肆虐以来,估计这群人也是吃过亏的,所以才会弄的如此谨慎。   经过一番反复的验证,舒继光等人才得到老者的认可。   这些年来,小岛上已经不再太平了,脱离了龙腾统治的他们,便成了没娘的孩子,于是在族老的再三挽留之下,他们便暂时留了下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同时,技术工人还要开炉做零件,以便修复破损的龙腾号。   话休絮叨,且说舒继光领兵跟着老者进了他们的村落之后,便应老者之邀,领着尚且完整的开平号,在老者派出的向导指引下四处征伐,将周围海面上的倭寇一锅端了,保证了这座无名岛的安全,而舒继光等人的作为也赢得了岛上居民的彻底归心。   “老丈,如今周围再无匪患,我等海船已经修好,明日便要会龙腾了,这一走就是一个月,恐怕我回到龙腾也要受罚,事不宜迟,明日我就不特地来辞行了,就此别过!”一日,舒继光得到消息,海船已经修复完毕,周围再次进行侦查之后,也没了倭寇的踪迹,也是时候回龙腾了。   只是出来这么久,舒继光心中还真是忐忑,不知道这一个月里龙腾那边会怎么处置自己。   那老丈见舒继光脸上的愁色,人老成精的他怎会不理解?稍微犹豫了一下,他便拉过舒继光的手,说道,“舒将军,这一个月来,你们帮我们打海盗,修桥铺路,建设房屋,小老儿都看到眼里,你且跟小老儿前来,小老儿有一份礼物送给你。”   舒继光诧异,但是瞬间便笑着摇摇头,估计也就是些土特产吧,但是长者赐,不敢辞,便由着他去了。   可舒继光完全没想到,这个老者将要给他们的,甚至说给刘经纬或者龙腾国的是一笔什么样的财富,若是他此刻推辞了,估计会捶胸顿足,嚎啕一生。   约莫走了七八里山路,舒继光与老头来到一处被封闭的山洞之外,老者招过几人,示意他们搬开石块之后,便让舒继光独自进去了。   舒继光开始有些犹豫,但是回头一想,若是这老头想将自己暗杀在这里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便摇摇头,举着火把,笑着朝着洞内走去。   “阿爹,您真的决定了?”待舒继光进去之后,老者身边的一名年轻人问道。   老者点点头,对那群年轻人说道,“儿郎们,此刻我将这里送给母国,乃是为了给族人们寻一条出路,这些年来,海上越来越不太平,而且自从先祖带着我们躲避战乱以来,我们就像无根的浮萍,到处漂泊,几百年了,落叶归根,我们的根,在母国啊!”   众人闻言,全都点点头,漂泊在海外的人最能理解,这些年被倭寇欺压,让他们心中渐渐的在思考,无时不刻在想这回归母国,只是山高水远,又无门路,此刻舒继光率军来到这里,他将此宝地献出,相信他们心中的母国不会放弃的。   且说舒继光,小心翼翼的拿着火把往里深入了十来丈后,便停下了脚步,一脸的不可思议!   什么叫做震撼?什么叫做震慑?什么叫做金光万丈?此刻舒继光最有发言权!   山洞似乎是一处矿洞,里面除了满地的碎石,还有着那火把的照耀下,煜煜生辉的黄金,这是一处金矿,而且出的是明金!舒继光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反着金光的石头,顿时感觉手中一沉。   这是一块石头没错,但也只能算是半块石头,因为还有一半,赫然也是黄金!舒继光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的太过于兴奋,以免在村民的面前丢脸。   待得半个时辰后,他才堪堪走出洞口,看着同样若有所思老者,凝重的说道,“老丈,你真的决定了?你可知道你这个决定将会让你们失去多大一个宝藏?你放心,若是老丈反悔,我舒继光保证,龙腾国不会知道有这么一处所在。”   老者微笑的摇摇头,说道,“此物给有用之人便有用,我们生活在岛上,拿来也无用,希望母国能拿此金造福百姓,这才是我最大的愿望。”   这人很聪明,若是直接提条件,那么就落了下成,他索性不提条件,直接大方到底,龙腾能给什么样的待遇,他接着就是。   “如此,事不宜迟,我今日便返回龙腾,定不负了老丈!”舒继光行了一个军礼,郑重的对老者说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天使计划!      鬼眼这个月很愁闷,那些俘虏在休整完桃花村后,倒是没闲着,将他们发配做了苦力,这样来的话,造船的工作倒是很顺利,一个月又完成了三艘大舰的建造,船是有了,可那开船的舒继光却不见了踪影。   此人乃是刘经纬亲自选中的海军统领,舒继光不在,这三艘船要人开,没办法,他只好代替舒继光操练起了水军。   说是操练,其实也就是在陆地上训练,水战鬼眼是不熟悉的,刘经纬那边刚来消息,让鬼眼暂时负责燕子坞的所有工作,天狼成军后,给他派遣一队天狼队员到洛都听他调用。除此之外,还有一项更重要的工作要做,那就是转移燕子坞,另外寻找一个地方重新开工。   其实经过葛家一事,鬼眼也明显感觉到傲来郡的不安定,而且,根据影子来报,最近傲来郡官员调动频繁,似乎隐隐有着不稳的架势。   “鬼眼将军,我是张先生派来燕子坞主持影子工作的,你可以叫我清灯,这是文书。”站在鬼眼面前的一名身材矫健的女子,一句话说出来,显得千娇百媚,若是不认识她的人,定会被他的外貌吸引,但是作为刘经纬身边最亲近的人,鬼眼可不敢小看这女人。   他知道,刘经纬底下的张远山负责的是龙腾国暗地里的事情,分为影子和暗影两个单位,影子可以光明正大的行事,但是更神秘的则是暗影,暗影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鬼眼他们,都没见到过几个,此时,站在鬼眼面前的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暗影头子。   接过文书,鬼眼确认无误之后,对着这名叫清灯的女子笑笑道,“都是自己人,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你带过来的那些人我已经安顿好了,你随意。”   对于这些人,不仅仅是一些顶层的官员闻风丧胆,连鬼眼这些人也不愿意跟他们多有交集,若是找到这样一个人当老婆,那后半生估计是没的混了。   “谢谢,此次奉命前往倭国,出了我自己的人外,还需要一队天狼和五百精锐,这是调令。”接着,这女人从那袒露出差不多一半的胸围中掏出一封信件。   鬼眼身手接过,一阵温润的香味顿时钻进了鼻子,让鬼眼不由得为之一怔,“这妖精!”鬼眼暗淬一声,随即便下去调兵去了,正好从新选出了五千水军中调拨五百人给他用,想那舒继光也不知道。   临走出门的时候,鬼眼顿了顿,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到了倭国,好好注意安全,那里不是龙腾,你们的船上,我会让人多放些火器,珍重。”   说完这些,鬼眼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下那清灯,收起了刚才的那份娇媚,整了整自己的服装,郑重的对着鬼眼的背影弯了弯腰,此次行动,代号“天使”,倭国跟龙腾隔海相望,他们此行,注定是深入敌后,没有任何外援。   燕子坞停工了,在造完三艘巨舰之后,他们收到了停工的命令,将各种设备和机械全都搬到舰上,随时准备启程,去寻找新的基地。   “轰轰轰!轰轰轰!”六声巨炮,让整个燕子坞为之一震,经过短暂的惊慌后,燕子坞顿时沸腾起来。   对于他们来说,这炮声太熟悉,而且太亲切了,自己一锤子一榔头打造出来的巨舰,他们怎么能不熟悉?听到炮响,一众水手工匠和没有在职的兵丁都朝着港口奔去,他们知道,是龙腾号和开平号回来了!   待得巨舰匍一停稳,岸上的人便冲向了船只,而那船只上的人同样往岸上冲去,随即,双方不管认识不认识,都热烈的抱在了一起。   这些人在燕子坞相处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的,彼此之间亲如兄弟,协调配合更是如指臂使,相隔一个月,在众人都以为龙腾号和开平号沉入海底了之后,再次见到他们的身影,那是一种何等的热切?   “老鼠!你狗日的总算回来了!老子还以为到海里喂了鲨鱼呢!”舒继光整艰难往人群中挤去,金矿的事情事关重大,晚一步都不行,突然听到有人叫他老鼠,顿时停了一下脚步,待看到猴子的身影的时候, 他也是快速跑了上去,在他胸口锤了一拳,说道,“好啊猴子,一见面就咒我,皮痒了是吧?”   上次两人打了一架后,兄弟之情也建立了起来,此时猴子见舒继光还活着,哪有不开心的道理?顺势也是一拳锤了上去,说道,“好你个老鼠,说说,这一个月你都死哪去了?”   猴子开心的问道,但是舒继光却没时间叙旧,直接对猴子说道,“猴子,现在没时间叙旧了,事关重大,我必须马上见到鬼眼!”   猴子一愣,见舒继光如此郑重,知道是有事,便再也不废话,带着舒继光便朝着桃花村奔去。   桃花村,鬼眼正指挥着众人收拾东西,却见猴子和舒继光朝他奔来,见到舒继光,他正要上去问好,却见舒继光一脸正色,知道有事,便收起了那份叙旧的心思。   果然,舒继光见到鬼眼之后,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将嘴巴凑到了鬼眼的耳朵旁轻声的将小岛上有巨大金矿的事情告诉了鬼眼。   “真的?此时还有谁知?”鬼眼听罢,顿时一愣,问道。   舒继光说完,平复了下气息,说道,“只有你知我知,再无任何人知晓。”   听完舒继光的回答,鬼眼开始慢慢的踱起了脚步,此事必须要有妥善的安排才行,刘经纬让他全权负责燕子坞的事情,此事事关重大,若是有一个闪失,那么将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再三计议,鬼眼觉得没有问题之后,便下了决心。   “舒继光!”鬼眼正色道。   知道此时鬼眼是在下令,舒继光也不敢怠慢,顿时达到,“在!”   “命你迅速着人接收三艘战舰,将龙腾号和开平号维护补充,明日一早,整体转移燕子坞!这次转移五艘战舰,需要两次才能转运完,要求速度必须快!”   “喏!”   “猴子,蛮牛!”接着,鬼眼又朝猴子和徐贲喊道。   “在!”二人同时应喝。   “在燕子坞搬迁之时,由你二人负责防卫,一级戒备,挺清楚没有!”   “喏!”   “陆仁贾,方龙清,李于辰!”接着,鬼眼又朝着不远处正在训练的三名新晋天狼队员喊道。   “喏!”三人几乎同时应诺。   “给你们一个时辰的准备时间,挑选一组十五人回洛都,听候侯爷差遣,一个时辰后,到我房间拿书信一封,你们可以死,但是书信不能丢,明白没有!”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事关重大,便狠狠的点点头,回到,“喏!”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各怀鬼胎      如果说龙腾是一艘超级巨舰,那么现在这艘巨舰上面已经是千疮百孔,而且巨舰上是的水手船员们都各有各的心思,这艘航行在历史这片大海上的巨舰还能经历几次风雨,谁也不清楚。   太皇太后薨,待得各项礼仪进行完毕之后,都已经到了十一月了。   十一月初五,一切恢复到正规,各衙门按时办公,各部司该上朝的上朝,该议事的议事,仿佛又是一片平静,然而,这种平静便在初五这天被打破了。   早朝,金殿,小皇帝赵珉上朝,此时正在商议的是今年的吏治考核一事,这可是个重要的事情,这关系到各势力在政治上的资本,以及各自的前途,因此,主持这次吏治的人选便非常重要了。   “皇上,每年吏治考核,均由吏部牵头,这样做有失偏颇,还需权衡一下。”殿下,一名御史言官上前说道。   皇帝听了不置可否,因为刘经纬曾经对他说过,越是大的决定越要沉得住起,不能立马表态,且看朝堂之上争个七七八八再说。   果然,还不待小皇帝有所表示,旁边又跳出一人,说道,“李大人说的在理,然而龙腾建国三百年来,吏部主持考核乃是定制,微臣倒觉得那一应差办之人要加强监督才是。”   此言一出,顿时朝堂上一片喝彩之声,众人定睛看去,原来是吏部尚书闵髯,此时众人就纳闷的很了,这人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么?他自己掌管吏部,若是这差办之人被人插了进来,岂不是把自己给架空了?   然而,既然闵髯开了这个口,那么其他官员自然是乐得顺杆子往上爬,反正倒霉是他闵髯,对于自己这方只会有利。   “臣附议!”   出奇的一致,这次没有人反对,即使是闵髯自己这边的人也恭恭敬敬的附议,可以说创了朝堂决议的最快纪录了。   “既然众爱卿都觉得闵尚书的意见,那就准了吧,不知道闵爱卿可有什么章程?”赵珉貌似诚恳的看着闵髯,做倾听状。   闵髯闻言,出班跪倒,而众人心思也随着闵髯的这一跪,而飞快的转动起来,他们都在盘算着待会能争取到几个差办人员的名额,这几个差办人员安排谁去好,若是这闵髯的章程不能对了自己的胃口,自己该如何应对反驳等等。   “皇上,此次吏治考核,由吏部牵头当是无疑问的,相信众位大人也是这个意思,然而,吏部却没有那么多差办人员,因此需要各部配合,选拔出一批精干的人选出来,才能着手办理考核之事。”   闵髯回答的中规中矩,什么都没说,但是什么都说了,让任何任抓不住把柄,顿时便有那性急之人跳将出来,说道,“不知道尚书大人这人选是如何选法?可有具体方案?”   小皇帝闻言,也做思考状,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闵髯,似乎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要让闵髯说出个一二三四出来。   此时朝堂上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闵髯,当然,还有一个人没有盯着,那就是刘经纬,虽然他的爵位都已经到侯爵了,身上也一大堆名衔,甚至还监管着御史台,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做官的觉悟,到现在为止,他甚至都不知道御史台的衙门朝哪里开的。   此刻的他,靠着大殿的柱子,眼睛微闭,心中却是暗暗冷笑,“哎哟,小皇帝学坏咯,贼坏贼坏的,你看把这群人急的。”刘经纬心中不断念念叨叨,眼中也颇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君一臣,一老一少配合着演戏。   “皇上明鉴,为了公平起见,我闵髯除了吏部该派出的人选之外,不会再加派任何人,各部大人的眼睛也是雪亮的,倒不如这样,除了吏部之外,其他五部再出一部分人,但是却不能直接指派。”闵髯说完这句便停了,这老货的关子卖的好,他不说了,下面的人却是急的抓耳挠腮。   “闵大人,你就一次说完吧,这朝议的时间可是紧迫的很,索性说完,大家好回衙门办差不是。”这次说话的人可有分量了,是户部尚书钱伯庸,管着一国财政大权,善于经营,同时也最善于哭穷。   众人闻言,也是七嘴八舌的让闵髯说完,闵髯故作无奈之状,又开口说道,“如此,闵髯斗胆提一个办法出来,大家考量一下。”说罢,闵髯清了清喉咙。   “这个法子便是,互相挑选,比如户部不能选户部的,只能选除了户部和吏部之外的其他四部,一次类推!”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他们都在思量着闵髯这句话中的意思和关窍,毕竟,朝堂上的弯弯绕大家都明白,涉及到这一块大家可必须想清楚了。   只是小皇帝却接话接的快,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道,“好!此话甚妙,但是却很公平!就这么定了,众位爱卿且下去商议,提出个名单来。”   听完此言,站在后排的刘经纬差点笑了出来,“还是太嫩,还是太嫩啊,比起演技,还是闵髯这老狐狸要厉害些。”刘经纬心中又笑着下了一个评论。   “这……”众人顿时一愣,这小皇帝平时上朝可老辣的很,对于重要问题从不会立马下决定,今天似乎有些反常啊,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其他的,且试试再说。   “皇上,此法妙是妙,然而却颇为耗时,似乎有些不美。”说话的是礼部尚书李克,严格的来说,李克还是比较可靠的,但是由于一些原因,皇帝并没有立刻找他谈话,李克还有李克的用处。   “此事无需再议,就这样决定了,龙腾国少的不是时间,少的公平,公正,为了做到这四个,即使消耗点时间又算的了什么?就这样,退朝!”小皇帝当机立断,宣布退潮。   众人心中觉得也没什么,只是要麻烦自己多跑跑腿,多多串联一番,运作一下而已,当下也没人反对了,恭送皇帝退朝。      第一百六十九章 欺负老实人      没错,今日朝堂上进行的一切都是一场戏,是刘经纬写的剧本,演员便是闵髯和赵珉,目的在于转移朝臣注意力,争取时间。   一众文官退朝之后都开始互相打着招呼,约好时间地点大家去坐坐,看看景色,写写诗词等。   然而他们却没有看到,有一个人身影却是绕过了大家的视线,朝着御书房走去,此人正是兵部尚书钱勇。   说起钱勇,就不能不说钱家,钱家乃是出身于西北的将军世家,世代为龙腾戍守北方边疆,在军中的威望非常高,同时,若不触碰到钱家的根本利益,那么钱家绝对是忠于皇室的。   钱勇的上台得利于去年的匈奴一战和信阳王反叛的时候,跟随刘经纬一起清君侧,上人兵部尚书因为信阳王造反一事被罢免,钱勇趁机上位,此时我们且不去提他。   此刻,御书房中,小皇帝端坐上位,饶有兴趣的望着跪在地下的钱勇。   “皇上,微臣不知所犯何罪,劳动暗影将我一家老小控制,若钱勇有作奸犯科之事,还请皇上提出,钱勇愿意伏法。”跪在地上的钱勇诚恳的说道。   对于暗影的存在,身为兵部尚书的钱勇还是知道的,能从自己的老巢控制住自己的家人,不动声色的带来洛都,除了暗影,他想不出谁能做到,而且,他猜对了,此事正是皇帝下的吧、命令。   “起来吧钱大人,自己找位子坐。若是你有作奸犯科的话,朕就不会让你来御书房了,而是让你跟着那帮人一起去讨论什么劳什子吏治考核了。”小皇帝放下手中的书本,笑着对钱勇说道。   钱勇暂时摸不着头脑,但是听皇帝的语气,他似乎没有要拿下自己的意思,便先安心的坐了下来,且听皇帝说出个章程来。   “钱勇,朕来问你,你现在手上有多少可以调动的兵马?”小皇帝今日在朝堂上与众大臣唠叨了半天,明显是烦了,因此直接问道。   听闻小皇帝这句话,钱勇心中一冷,久在军中的他自然清楚,若是你手上有兵有权,那么别人要动你的话,也得掂量掂量,但是他同时也久在朝中为官,做官的道理他也很清楚,拥兵自重的将领,往往最容易遭到皇帝的猜测。   正在他思考之时,小皇帝又说话了,“钱勇,你听好了,我且不问你北方边军,我就问你,南方诸郡的常备兵马,你能调动多少?有一说一!”   钱勇发现,今日的小皇帝似乎与平常不一样了,看他的样子,似乎对军中的情况有所了解,若是自己一味胡说,估计离皇帝的核心圈子会越来越远,而且,此刻他的家人正在洛都,他自信能保的了自己,但是家人却无可奈何,况且,他钱家还从来没有想过造反。   想通这一关节,钱勇当下便不再犹豫,直接说道,“皇上,北方边军,除了朔方郡是镇国侯刘经纬直接管辖之外,其他郡县和边境守军全部能调动,总共有三十七万人,洛都的我调不动,属于洛都尉管辖,再往南,说实话,调不调得动,还要看各地郡守给不给我面子了。”   打脸,这是**裸的打脸,上次刘经纬给他交底的时候,他心中还带着一丝怀疑,但是此刻,从钱勇口中得到证实之后,他心中的震骇却是再也掩饰不住,而作为兵部尚书的钱勇此时脸上也犹如火烧。   沉默了大半晌,小皇帝才缓过一口气,略有些羞恼的道,“好,好啊,好的很啊,堂堂兵部尚书,调动兵马还要看南方的郡守给不给面子,钱勇,刚才你问朕,你有没有作奸犯科,朕很明确的告诉你,你没有,你为官清廉,从来没有吸兵血,也不曾有过结党营私。”   小皇帝站了起来,似乎的怒气难平,又指着钱勇的鼻子开始说道,“钱勇啊钱勇,你别忘了,你是朕的兵部尚书,乃是替朕掌管天下兵马的人,朕拥有整个龙腾,将整个龙腾的兵马交给你,你却只给朕管住了北方之兵,你这个家当的好啊!”   钱勇一听,顿时脸色大变,他本是个憨厚的人,而且皇帝说的句句在理,虽然他接掌兵部才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是对于南方的兵马问题,过问的可谓是少之又少,毫无建树,此刻见,皇帝发难,他只有不断的磕头了。   “钱勇,你好歹还管着北方的兵,好歹还能调动北方的兵,北方是你的老家,你们钱家世代经营的地方,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们钱家有这样的地位是谁给你们的,我可不想看到有一天,朕想调动你北方的军队,还要看你钱勇的脸色啊。”   这句话可谓诛心,虽然说钱勇有一些小心思,但是他的忠诚无论是赵珉还是刘经纬都是知道的,但是没办法,今天若是不逼一逼这老实人,有些事情还真做不得。   坐在屏风后面的刘经纬和葛玄相视一眼,均是有些愧然,俗话说,君子不可以欺之以方,而此刻他们所做的,正是这事情。   “皇上明鉴,我钱勇对龙腾绝无二心,这是我兵部调兵的虎符,微臣现在就上交,还请皇上不动怒,实话说,如今龙腾局势已经溃烂的很,皇上有中兴之姿,切要珍重啊!”   此刻的钱勇已经是泪眼婆娑,一个刚直的汉子就这样被自己骂哭了,赵珉心中颇为不忍,但是戏还是要演下去,望着举国钱勇头顶的虎符,赵珉又开始呵斥道,“钱勇!你混蛋!你个懦夫,朕的整个南方军队溃烂如斯,你却要撂挑子不干?你让我赵珉亲自去南方整顿军备不成?”   这次,赵珉索性连朕都懒得说,直接对着钱勇吼道。   受此一激,钱勇明白了皇帝的心思,顿时收回虎符道,“皇上,我钱家绝对效忠于皇上,效忠于龙腾,此番我决定,亲自下南方,整顿军备,但是我想皇上满足我的一个请求!”   小皇帝听完,顿时心中一乐,按照刘经纬说的话来讲,不怕他提条件,怕的就是不肯提条件。   “你且说来,能帮的,朕自然会帮你!”小皇帝煞有介事的说道。   “微臣希望镇国侯刘经纬随我一同前往南方,臣知道,那暗影正是镇国侯所掌握,若是有镇国侯相帮,整顿南方军备,定然能增几分把握!”      第一百七十章 南下前夕      钱勇此话一出,顿时让躲在屏风后面的刘经纬一阵错愕,这注意可是他刘经纬出的,这下可好,火烧到自己身上了,果然是应了那句话,阴人者,人恒阴之。   而那葛阁老却是在那一旁摸着胡须,笑而不语,让刘经纬暗骂一声老狐狸,这思路是他想的不错,但是这一出戏的导演正是这个葛玄,亏他还笑的出来。   外面小皇帝听了钱勇的话,顿时也是一愣,旋即便哈哈大笑起来,让那钱勇摸不着头脑,只得直直的看着皇帝。   “行了行了,看你憨厚,却是心思细腻的很,此次去南方,想必也是困难重重,让朕那老师陪你一起前去倒也多几分把握,就让我师父给你做个副手吧,朕赐你先斩后奏的权利!”小皇帝收起那份玩笑心思,算是替刘经纬答应了下来。   钱勇见目的达到,也是出了一口气,经过此事之后,他明白,小皇帝现在已经逐渐开始要权了,而且手段也是老辣的很,想必身后少不了这刘经纬的出力。   自己现在已经被皇帝盯上了,既然不造反,那就只能顺着皇帝来,至于皇帝的心思,他是不知道的,所以拉上刘经纬一同前去就万无一失了,他跟皇帝是穿同一条裤子的,有刘经纬随行,想必即使捅了篓子,也没自己多大事。   钱勇想完,顿时笑了小,若是刘经纬等人知道钱勇心中所想之事,那肯定会惊掉下巴,若谁还敢说钱勇憨厚,那他们肯定跟他急,这明显是粗中有细,大智若愚嘛。   “我说皇上,你这就把我给卖了?”刘经纬和葛玄待得钱勇走后,便联袂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刘经纬开口就有些无奈的说道。   小皇帝见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师父,我知道这些日子来你一直东奔西跑,没有什么休息时间,这样吧,等你这趟回来,我便让你休息两个月,你看如何?”   刘经纬笑笑,他知道,这件事情是他提出来的,他想脱身都不可能,而且,即使钱勇不点名让他去,小皇帝肯定也要派他跟钱勇一起去的,因为此次去南方,可并不是整顿军备这么简单,他还肩负着一项重要任务,那就是军队的改革!   这其中涉及到的利益关系,盘根错节,在出发之前,他和葛玄还有小皇帝就商讨过,这一路肯定不会风平浪静,甚至会可能会逼得有些人狗急跳墙,但是刘经纬觉得,反正有些人肯定是拉拢不了的,与其等到他们做好准备来拆台,不如心在先把他们的台拆了,长痛不如短痛。   这个举动也得到了葛玄的支持,但是现在,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说道,“皇上,镇国侯,有一点你们要算计算计了,军队改革可是个无底洞,若是没有雄厚的财力物力做支撑,那么失败可是必然的。”   葛玄此话,顿时让小皇帝和刘经纬陷入了沉思,的确,虽然说他们有影子经营的各种商队,但是要维持整个龙腾国的军队改革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至于从户部那里拨款,想都不用想,钱伯庸整天哭穷,小皇帝也只是那内裤的银子给他花差,他才消停点,找他要钱,没戏。   其实,这也是一个弊端,只是现在他们都没什么来处理这一块。   “皇上,你可想清楚了么?这样一来,龙腾国甚至都不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了,若是成功,则皇上必定中兴龙腾,若是失败,皇上可是要背负上亡国之君的千古骂名的啊,这等于是全面宣战,虽然是动的军队,但是那些世家,肯定也会兔死狐悲的。”   葛玄这段时间比较沉默,因为此刻,用到他的地方还不到,他最主要的作用便是站在全局,提出自己的看法。   小皇帝听完,没有任何犹豫,或许是跟刘经纬在一起收到熏陶,那种铁血的思维方式也在他的脑海中慢慢成型。   “阁老,想当初,太祖打下龙腾这偌大的疆土,他起兵之时,比我手上的资源还不如,哼,此刻正好,朕倒要看看,这龙腾国有多少人忠于朕,有多少人是我龙腾的蛀虫!”   主意已定,多说无益,刘经纬跟着钱勇南下,而葛玄和皇帝要做的,则是在朝中与那群文官周旋,让他们的注意力无暇顾及到军队上来。   “呆子,你又要走了?”   镇国侯府,刚从禁宫出来的刘经纬正陪着二女闲聊,当说道南下一事时,陈灵儿的脸色便有些落寞了。   刘经纬闻言,也是满脸的愧疚,这一年来,东奔西跑,确实是疏于陪伴萌萌她们了,萌萌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衣角。   “没办法啊,谁让老公我这么有能耐呢,这叫能者多劳。”刘经纬捏了捏陈灵儿的鼻子,故作轻松的说道。   “老公”这个词汇,或许别人听起来很陌生,但是作为刘经纬最亲密的三人,萌萌她们如何不知道其中含义。   然而,一向内敛的萌萌此刻却表现的无比倔强,他虽然面红如水,不爱多说话,但是往往一开口便能说到点子上。   “刘叔,这次去,是不是很危险?”萌萌抬着头,一双硕大的眼睛盯着刘经纬说道。   刘经纬刚要安慰一番,但是看着萌萌的眼神,知道此刻是敷衍不过了,便轻轻的点点头,说道,“此行的确有些危险,然而,我刘经纬命硬,风里雨里都过了,还怕这些小杂鱼么?”   萌萌还待再说,陈灵儿却是抢了先,抓住萌萌的手,对她说道,“就是,呆子虽说人呆了点,但是还是很有本事的,想当初匈奴人厉害吧?还不是被他杀的屁滚尿流,他去到哪,哪里就会死人,倒霉的永远是别人。”   听完陈灵儿的话,虽然刘经纬明知道这是陈灵儿在帮他安慰萌萌,但是怎么感觉越听越别扭呢?感情我刘经纬就是一灾星,走哪哪死人,唉。   萌萌听完陈灵儿的话,顿时“噗哧”一笑,也明白了陈灵儿的心思,既然刘经纬去南方这事情是改变不了的,索性就让他去,自己跟刘经纬那么久,理应不能让他为自己操心的。   “刘叔,你去吧,家里面的事情我们会注意的,你不要为我们操心,我们等着你凯旋的那一天。”萌萌突然笑靥如花,挥了挥小拳头,对刘经纬说道。   这让刘经纬感动不已,他感觉自己是多么幸运,能得到几女如此倾心,夫复何求!   “呆子,你听着!既然有危险,就好注意安全,你可别让萱儿姐姐没过门就做了寡妇!”陈灵儿语不惊人死不休,但是却非常有效果,此刻刘经纬才反应过来,他是跟赵凝萱定亲了的,按照龙腾的规矩,赵凝萱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即使他刘经纬死了,也还是他刘经纬的女人,这里可没有改嫁这么一说。      第一百七十一章 新天狼报道      刘经纬与赵凝萱已经有婚约,但是随着太皇太后的去世,却让这事耽搁了下来,按照龙腾祖制,她必须守孝一年才能成婚。   其实老皇帝死了才不到一年,按理说,老皇帝是赵凝萱的父亲,是赵凝萱的直系亲属,必须守孝三年,此时赵凝萱还在守孝期间。   但是,这次敲定婚姻的乃是太皇太后,那就另当别论了,人家老皇帝他妈都决定了,谁还会拿祖制当回事?   但是这次的情况却又不同,死的是太皇太后,所以,前面皇帝的守孝期可以不论,但是这太皇太后的守孝期却是必须遵守的,这一拖,便是一年。   “刘经纬,你还记得当初在邺城,我们第一次碰面的时候么?”   夕阳下,洛河边,一男一女正围坐在一颗柳树旁说着悄悄话,正是那刘经纬和赵凝萱。   听到赵凝萱如此问,刘经纬也有些好奇了,缘分这东西,还真是说不清楚,“当然记得,哈哈哈哈,当初萱儿女扮男装,带着一队影子去邺城查案,还真实英姿煞爽呢,对了,当初你看到我的第一眼是什么感觉?”   赵凝萱和刘经纬二人其实很平淡,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生活,他们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相爱的,只是经过一次次事端之后,二人却阴差阳错的走在了一起。   “你还说呢,当初你那样子活脱脱一个登徒子,明明认出了我是女儿身,还那么调戏我。”想起当初那档子事,赵凝萱明显的开心了起来,饶有兴趣的回忆道,“当时吧,我就觉着你这人真是浪荡,轻浮无比,看你那身打扮,我就知道,你是上洛都赶考的举子。”   “然后呢?”刘经纬问道。   “然后,就在你撒丫子走人的时候,本姑娘决定回到洛都让你好看,但是呢,没想到你还让我找呢,你直接就上门来了。”赵凝萱会心一笑,陷入了回忆当中。   回忆是美好的,二人就在这夕阳下,你一言我一语,互相交流着,谁也没有提起刘经纬即将南下的事情,因为在赵凝萱心中,若是刘经纬此次回不来,她大不了跟着刘经纬一去黄泉罢了,而刘经纬则是刻意的想和赵凝萱多呆呆,不想破坏了这气氛。   第二日一早,刘经纬披挂整齐,带着张远山派给他的二十名暗影当护卫,便与那钱勇一起上路了,两队人马大约百十来人,人不多,因为他们知道,这次去南方带再多的人也没用,若是人家要弄你,人多了反而累赘。   “侯爷,前面有人拦路,说是侯爷护卫,这些人我们从来没见过,而且穿着颇为怪异,因此来请示侯爷如何处置。”就在队伍一只朝南,准备开往整顿的第一站宛城的时候,一名暗影跪在了刘经纬面前禀报道。   刘经纬眉头一皱,这些事情一直都是张远山安排的,护卫张远山已经派了,这个时候又来哪门子护卫?然而人家都找上门来了,避着不见也不好,索性就拍马往前走去。   只是瞬息间,刘经纬便见到了那暗影口中所说的护卫,别说暗影了,刘经纬自己也是不认识一个,但是光从那穿着便可以看出,这帮人是自己人,因为只有天狼才能穿迷彩服。   “我便是刘经纬,尔等可是从傲来郡来此?”刘经纬上前问道“参见侯爷!”当头三人一听此人便是刘经纬,倒头便拜道,同时,为首一名身背鬼头刀的人回道“正是从傲来郡赶来护卫侯爷周全,同时有要事跟侯爷汇报!”   说话的正是陆仁贾,身后二人一胖一瘦显然就是那方龙清和李于辰二人,他们一行十八人,从傲来郡日夜兼程准备赶到洛都交差,然而半路上却收到暗影专门传递来的消息,刘经纬已经奉命往南去了,让他们去宛城路上堵他。   得,本来一路向西的十八人,不得不改换路线,直奔宛城而去,紧赶慢赶,总算是见到了刘经纬。   刘经纬不疑有他,带着陆仁贾脱离了队伍,随即便接过了他递来的书信。   这封信,正是鬼眼当初让他们送给刘经纬的,信中将燕子坞的发展情况大致做了一个说明,重要的是,他详细的将舒继光回归,并且发现了一处小岛,岛上有一个金矿的消息详细的叙述了一番。   刘经纬越看这封信便越是心惊,按照信中的说法,这个金矿内遍地是黄金,那他何愁养不起一只新式的军队?这舒继光可是福将啊!   刘经纬当即叫停了队伍,就在路边开始了回信,回信很简单,“就地开发,就地驻扎,就地演练新军水军,另,为表达对舒继光的奖赏,此岛由舒继光命名,一应封赏,待朝廷旨意!”   其实这些字写下来的目的就两个字,“保密!”,刘经纬敏锐的感觉到,这将是一个契机,是日后龙腾中兴的一个关键点,他必须把握这个机会。   就此,一个被舒继光取名为叼鱼岛的岛屿面世,谁都没有意识到,此时还是一个无名岛的叼鱼岛,在日后会变成世界上一个非常著名的旅游景点,其中最著名,恐怕便是叼鱼岛金矿旧址了,因为这个岛,让龙腾国一跃成为世界中心,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提。   “你们当中谁速度快?”写完信后,刘经纬转身,问陆仁贾道。   陆仁贾见刘经纬发问,便指着李于辰说道,“侯爷,这是李于辰,擅长腿上功夫,而且为人非常冷静,在队伍里是充当侦查角色的,很强。这位是方龙清,战力无双,没人能靠近他的身边,是强攻手。”   刘经纬看着李于辰,又看看方龙清,顿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二人很有猴子和徐贲的风范嘛!而你这名路人甲,定然是跟着鬼眼学了不少时间。”   面对刘经纬的调侃式夸奖,三人都是涨红了脸,凡是接触过天狼等人训练的人,都早就天狼几人洗了脑了,在他们心中,刘经纬是一个战无不胜的战神,当初被选为刘经纬的亲卫之后便都一个个开心不已,同时又有些紧张,紧张的是如何与这功勋赫赫的侯爷相处。   现在看来,这镇国侯完全没有架子,很好相处的样子,让他们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看着几人绷紧的身子,刘经纬不再开玩笑,拿起写好的回信交到了李于辰手上,看着李于辰和方龙清说道,“再辛苦你二人一趟,想必你们在送信之前,鬼眼就跟你们讲过了这信件的重要性,鬼眼当初怎么说的,现在也是同样的要求,记住保密!至于那无名岛的位置,你们肯定不清楚,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事应该难不倒你们,你们看着办吧”   二人相视一眼,顿时欢喜不已,虽然这一路奔波非常辛苦,但是如此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们二人来办,看来侯爷还是很信任他们的,当下便站直了腰杆,应诺之后便匆匆拨转码头,朝着燕子坞飞奔而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荒唐的军营荒唐的兵      宛城,隶属于东莱郡治下,往北便到了京畿重地,刘经纬与钱勇的心思是先将京畿附近的几个郡先摆平,然后再从北方调将换防,如此以来,京畿重地有了保障,那么起码不会后院起火。   对于宛城这个地方,刘经纬熟悉的很,去年洛河大水,刘经纬奉命赈灾,驻扎的地方就是宛城,在宛城手刃东莱郡守的场景似乎还历历在目,这里的阻力应该不会太大,毕竟群众基础坐在那摆着。   因此,宛城的将领对于谋反是毫无概念的,但是或许是承平日久,军队缺乏操练,而且吃空饷的事情已经养成了惯例,兵士闲散,将军们逍遥,是此刻东莱郡守备军的真实写照。   刘经纬对于做事情的态度,那就是自己调查,自己观察,自己倾听,从来不是什么到了一个地方,便往大堂上一座,听取下面官员的汇报之后,立马下决定的那类人。一众人到达宛城之后,直接入驻驿馆,对于一切请吃请喝等事宜完全忽视。   第二天一早,趁着天还没亮,刘经纬与钱勇二人便摸黑起了床,朝着宛城外的一处驻兵之地走去。   宛城驻军第一营第一队,给朝廷上报的编制是正副队长各一名,两个文书,三个斥候,五个辅兵,一百战士,总共一百一十二人,而此刻,这个队的驻扎地外却站了两个人,一个壮汉,一个书生,正坐在营地内一处石墩上聊天。   “钱兄,我等从宛城一直到此处,现在天都亮了,却是还没见一个人影,不知道这些老爷兵们都到哪去了。”那书生对做在旁边的壮汉道。   那壮汉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水囊,抹了一把嘴说道,“刘老弟,实话跟你说吧,咱们龙腾,以洛水为界,再往南,嘿,我们边军跟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简直是一群娘们,而再往南,以淮水为界,那地方我去过,简直一个糜烂啊,土匪见了官兵,从来不用逃,甚至还有两伙人一起勾肩搭背的时候,你说扯淡不扯淡?”   刘经纬一愣,这可是荒唐至极了,权且当笑话听听就成。   就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那营房中有一处的门却是打开了,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抱着一床被子铺在了一丛灌木上,迎着太阳晒了起来,看见刘经纬与钱勇二人也没在意,兀自的打过一桶水,开始洗起了衣服。   刘经纬与钱勇对视一眼,两人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不可思议,起初还是以为走错地方,走到人家家里来了,但是看着这营房,的确是军队的建制啊!   人家不理他们,他们却不得不上去打探,于是刘经纬开口朝那小孩问道,“这位小哥,请教个事情,这里可是第一营第三队?”   那小孩望了刘经纬一眼,继续洗衣服,颇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嘿,小子,刚才这位爷问你话呢,喏,赶快回话,这些都是你的。”若是说规矩,钱勇明显比刘经纬懂得多,几个铜钱上去,那小孩顿时便笑开了花。   “哟,二位爷,小的眼拙,这里是第一队,不是第三队,您再往东走二里地,就到了第三队了。”那小孩熟络的答道。   刘经纬当然知道这里不是第三队,只是为了套话而已,“哟,还这么远呢,索性歇会再去,小哥,你这怎么没见人站岗执勤啊,我听说军队门前都要人站岗的啊,何况,现在都日上三杆了,为何不见兵士操练?”   那小哥显然是被刘经纬这唧唧呱呱的问题给问烦了,很明显,那几个铜子的钱,不值得回答这些问题。   刘经纬无奈,直接丢了一个一两的银锭给他,那小哥一见银子,顿时衣服也不洗了,便与钱勇和刘经纬聊了起来。   “嘿,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什么仗打?我们这地方连个蟊贼都没有,还站的哪门子岗哨?”说起这些,这小哥似乎还有些自豪,“跟你说吧,这年头,我们当兵的发饷又没仗打,所以大家都出去做副业了,比如王头家里在镇上开了个酱铺,一天到晚要熬酱卖酱,李头他家的栗子这两天要收了,他就回家收栗子了,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三人昨天又赌输了,今天把佩刀拿去卖去了,说是要回本……”   那小哥正在那说的是津津有味,而钱勇和刘经纬在那听的是胆战心惊,这还是靠近京畿之地的宛城守备军啊,竟然糜烂到了如此境地,看这小孩说起来,似乎把当兵说成了一项增加外快的事情。   刘经纬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小哥,你们这一队有多少啊?别人都有事做,你就闲着?”   那小哥翻了一个白眼,似乎刘经纬是说他游手好闲似得,显得很不乐意,但是看在银子的面上,还是说道,“我们队满打满算也才五十人,况且,谁说小爷我没事?看到那门口的坛子没?那是我刚腌出来的酸萝卜,香满楼的腌萝卜可都是我腌的!”   石化,彻底的石化,钱勇来过南方,但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兵还有点兵样,而刘经纬虽说全国各地乱跑,但是他所见的兵士都是将领们整顿好的,自己也没心思去管这些,因此也没在意,然而此刻,见识到这小哥的彪悍之后,他们二人竟无言以对。   此刻,二人心中都在想,若是自己是那反贼,需要多少兵马便能纵横龙腾。   在前世,刘经纬所处的那个历史层面,曾经有八个个国家同时侵略华夏,实际上的是七国联军,总计一万八千人人,将京城守兵十五万,还有三十多万刀枪不入的义和团打的丢盔弃甲,最讽刺的是若大的京城五个多小时就宣告沦陷了。   此时的龙腾军队比之刘经纬前世的那个腐朽朝廷的军队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刘经纬的心思陷入了谷底。   “小兔崽子,在那胡说什么呢!赶紧给老子滚蛋!”   就在二人沉思的时候,一句略带尖利的声音骂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来头甚大的书生      那说话之人是一名穿着穷酸的秀才,这秀才是他们这一队的文书,是少数几个识字的人之一,所以在军中,他的权威还是比较大的,那小哥听罢这人呵斥,顿时便起身转进来屋子,连衣服都丢在了一旁。   刘经纬与钱勇二人是为了了解一下和军中状况才与这小厮盘桓的,此刻情况已经很清楚了,也没必要再与这些兵拐子周旋。   “哼,官威可不小啊,老钱我们走。”刘经纬不耐与这人再说,拉着钱勇便准备朝那外营外走去。   那秀才也不去管他们,只是将手上端着的洗脸水往地上一泼,似是百无聊奈的念诵了一句,“红薯饭,南瓜汤,媳妇一个,孩子一帮; 白米饭,王八汤,孩子一个,媳妇一帮。”   “嗯?”刘经纬心中正是火大,准备去找那守备将军好好理论一番,然而听了这秀才的话,似乎他还有什么话要说,顿时又转过了身来。   “不知这位仁兄有何见教?为何发出此等感慨?”刘经纬望着这人,这人看似满腹牢骚,但是刘经纬能感受得到这人心中似乎有所郁结,是故问道。   那人本在房中洗脸,听闻屋外有几人在絮絮叨叨,凝神一听,顿时感觉这几人有些反常,刘经纬他们的言语能糊弄一下那个小厮,但是却糊弄不过他,若是刘经纬他们不到一队来问,那么这秀才也不会多管闲事,但是刘经纬此刻来这里打听一些军队的状况,处于自己的使命感,他还是站了出来。   说起这人,若是有识得他的,定然会大惊,因为此人很是有才学,一直在静安郡担任盐课提举司提举一职,这可是从五品的外官,而且手握实权,他在任期间曾经多次上书言盐事,恶了当地盐商。   但是迫于此人油盐不进,那帮盐商也是拿他没办法,但是就在半年前,他一封改革政事的奏章被拦截了下来,由于他是从底层官吏一直升上来的,对于南方政事的腐朽可谓是通透,那奏章之中又直言不讳的揭露出了种种丑态,因此被人一撸到底,到了这军营当了个文书。   “鄙人白文举,若是言语冲突了二位还请勿怪,二位从哪来就回哪去吧,这水深的很,除非那位来此,不然小命不保哟!”这人说话很是有一番不屑,将木盆往门边一放,便进去了。   那钱勇是个火爆脾气,而且久在高位,哪能受的了这般言语,当下便要上去理论,而刘经纬却一把拉住了他,脸上堆满了笑容。   “老哥切勿动气,我看此人有些门道,今日我等先回宛城,说不得还会有一番收获呢。”刘经纬如此说道。   对于探查军营,他们的心思是没有了的,今日之所见所闻皆是让他们脑洞大开,如此军队,真是荒唐的很。   “来人。”刘经纬站在营门外,喊了一声。   只见那营房左右突兀的闪出二人,速度极快,听到刘经纬的话语后,单手将刀杵在了地上,跪地听命,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将刚才那书生请来来宛城驿站,我有事要对他说。”刘经纬说罢挥挥手,自是跨马扬鞭,与钱勇朝着宛城奔去。   “啧啧啧,我说老弟啊,这些人端的是精锐,借几个给哥哥使唤如何。”一路上,钱勇对于暗影就没停止过念叨,对于暗影这些人,他可是馋的很。   刘经纬对这钱勇也是无语,刚要拒绝,脑袋却是一转,笑嘻嘻的说道,“老哥,咱两谁跟谁啊,给你是不可能的,他们有些事情见不得光,等到咱这里事情忙完了,给你训一批出来又如何,只是……”   那钱勇一听,顿时抓住了刘经纬的马匹辔头,硬生生的将刘经纬给拉下了马。   “此话当真?规矩我懂,开价钱吧,若是能接受,咱们就成交!”钱勇急匆匆的道。   “你先别忙着答应,我这条件可是有些苛刻,你且附耳过来。”   刘经纬这次是要找钱勇要编制的,虽然他可以让皇帝直接划下编制,但是刘经纬知道,对于军队的事情,朝臣一向谨慎的很,若是皇帝直接说要给刘经纬多少多少军队的编制,那么朝臣肯定会群起而攻之。   若是通过钱勇提出来就不一样了,这是兵部综合全国局势而做出的结论,龙腾南方军队腐朽不堪,注定了有很多军队要淘汰掉,这样就有了操作空间。   那钱勇一听,顿时脑袋一疼,他搞不清楚这事情是刘经纬自己的主张还是皇帝让刘经纬给他传话的,在他看来,若是平定了南方军队,这些事情都是小事,只是不知道皇帝的意思如何。   “侯爷,此时上头可曾知晓?”钱勇指了指天,经过上次小皇帝找他谈话一事,钱勇再也不敢将皇帝当成一个小孩子,心中还是有几分畏惧之心的。   刘经纬一愣,此事他还真没想过,在他心中,他一心都是为了龙腾,而且小皇帝对他也是言听计从,久而久之,刘经纬有什么事情也就办了,小皇帝也从来没有过任何意见。   钱勇的这句话让他警醒了一下,龙腾毕竟是龙腾,皇帝毕竟是皇帝,上下还是有别的。   钱勇见状,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顿时上马道,“老弟,哥哥知道你的心思,龙腾中兴的任务太重了,你日后可要小心点,今日之事我钱勇权当不知,我们走吧。”   听罢钱勇的话语,刘经纬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反思一下君臣之道了,他可以问心无愧,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呢?且不说刘经纬的声望,光他手上掌握的好几只武装力量,那可是没有朝廷授权的,小皇帝知道归知道,但是拥兵自重向来是大忌。   “难道就这样将手中军队交出去么?这可是新军啊!是龙腾复兴的希望啊!”刘经纬叹息一声,但随后便坚定了信念,“哼,管他漫天神佛,老子做事,还由不得这帮腐儒指指点点!”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未来的宰相      白文举很失意,他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别人的官是越做越大,他却越做越小,现在可好,一下撸到底,到这军营里做了个打杂的文书,他昔日当官时清正廉明,不曾贪墨一分钱,现在可好,连累的一家子的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   今日他在门前碰到的那两人,事后想想,越想越不对劲,他好歹也是做过官的人,久居上位者,必然有一众气势,这一点不会错,他虽然一根筋的上书改革变法,那是出于他那份爱国之心,并不代表着他没有那政治嗅觉。   凭他的直觉,这两人来军营的目的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但是随即一想,即使出事又怎么样?他一个小小的文书,还能反到天上去不成?自嘲的一笑,便拿起了桌上的一本《格物致知》看了起来。   然而,命运就是这么神奇,刚刚还在自嘲自己不要多管闲事的白文举,此刻却是到了宛城驿站,与钱勇二人僵在了当场。   “白文举,你可别太不识抬举,我们只是让你说说南方的情况而已,你又何必推三阻四?”钱勇是拿这书生没脾气了,不管他怎么问,他就是不肯透露一点信息。   白文举也是无奈,他当初好歹还是有品级的官员,尚且被整成现在这个样子,如今他没权没势的,怎么肯卷入到这里面来?更何况,他也不是一个人,老婆孩子老母亲都是要他赡养的,若是出个什么叉子,他们这一家算是完了。   “这位大人,不是我不肯说,只是鄙人自有鄙人的难处,还望您能理解。”白文举苦笑一声,无奈的道。   要说刘经纬到哪去了?没办法,昨天晚上吃的饭菜不合口味,此刻正在出恭,等到他捂着肚子进门,也正看到这二人正如斗鸡般僵持着。   “怎么了这是?坐下说,整的跟斗鸡似的。”刘经纬当即将二人都拉着坐了下来。   他这一来,二人都松了一口气,钱勇是个军汉,跟这人吊不起书袋子,而白文举又跟这钱勇讲不清道理,事故闹成这个样子。   “这位公子,不是我不肯透露实情,实在是心以冷,现在也担不起这干系,实属无奈啊!”白文举哭丧着脸道。   刘经纬见白文举所说不似是假,又看见这人手中还拿着一本书籍不层放下,便岔开话题问道,“此事先不提,不知先生看的何书?来这里也不曾放下书本?”   “不是我不放下书本,是连书本都没来的及放,便被,便被请到这了,公子有兴趣,拿去看便是。”白文举将手中的《格物致知》递给刘经纬。   刘经纬接过这书,顿时满脸古怪,翻也不翻一下便放了下来,问道,“不知先生对这本书有何见解?”   那白文举一愣,还以为这位比自己还年轻一轮的公子在考校自己,当下说道,“此书,当为绝世经典,开学术之先例,刘经纬当得圣人二字,若龙腾皆以此书为教材,则何愁国家不兴……”   “噗!算了算了,我受不了了,这刘经纬就坐在你面前,你就不要夸了,我都不好意思了。”钱勇听得这白文举如此夸赞刘经纬,顿时将口中那还没下咽的一口茶水喷将出来,说道。   知道后世粉丝见到自己心目中的明星是什么样的么?疯狂,尖叫,大呼,签名,是绝对少不了的。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激动不已的白文举,那暗影也推门而入,送来了一份资料,这份资料是关于白文举的的一些信息,其中 有几份奏折非常显眼,上面赫然写着《谏澄清吏治疏》《谏改革盐事疏》《世家论》等等。   在刘经纬看来,这些都是切中时弊的,而且里面提出的措施也很中肯,这不由得让刘经纬对他又高看了一眼,然而,刘经纬却认为,若是按照他的思路来改革,则龙腾势必瓦解的更快!   “白先生,你知道为何你这些东西会被压下来么?”刘经纬挥了挥手上的奏折,问道。   那白文举从人生最得意的时候跌落下来,从踌躇满志的,意气风发的上书到如今的刀笔小吏,落差何其之大?每每借酒浇愁之时,总是叹息怀才不遇,此刻听刘经纬说这话,也引起了他心中的疑问。   顿时请教道,“不知侯爷有何指教?”   “说实话,白先生,你能看穿龙腾时弊,而且提出中肯的解决方法,这很好,你的这些建议都是非常有用的,但是在刘某看来,这却不是医治龙腾的良方,而是一剂扼杀龙腾的毒药!”刘经纬说话很直白,没有给白文举留什么面子。   那白文举见刘经纬三两句就否认了他苦心思考的心血,不由得有些动气,刚欲辩解,却被刘经纬阻拦了下来。   “白先生,你且听我说完,是与不是,待会你自己分解”,刘经纬举手阻止,继续说道,“白先生提出这么多疏文,可见白先生是下了功夫的,但是你却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明明看到了龙腾局势的错综复杂,而且危在旦夕,不得不治,但是你用药太猛,如今的龙腾,虚弱不堪,若是将这些矛盾同时点爆,那么我可以肯定,龙腾会在顷刻间轰塌!”   “其二,虽然你看到了这些东西,但是你想过没有,是不是世界就你一个聪明人?你看到的别人看不到?其实不然,朝中很多大臣都明白这一点,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提出来,不是他们蠢笨,是因为,既得利益阶层不愿意改变这种现状,爱国者缺乏强有力的根基。”   “其三,重心不明确,没有先后次序,别的且不说,若是朝廷全部采纳你的这些建议,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去想想,龙腾国会出现什么样的乱子……”   ……   刘经纬林林总总的说出了十来条,每说出一条,白文举额头便多一份冷汗,说道最后,简直是浑身如筛糠。   “侯爷,感谢您为我解答心中疑惑,我白文举死而无憾。”终于有了答案,白文举心中痛苦的同时还带着一份解脱,伺候再也不会为此时烦心了,而且,此次贬为刀笔吏,也是他应得的。   “哈哈哈哈!白先生不要妄自菲薄,在我看来,白先生只是缺乏身在朝堂的高度而已,假以时日,白先生定然是我龙腾的宰相之才!”      第一百七十五章 意外      三人一直在驿站聊了一整天,期间,刘经纬让暗影将白文举的家眷接去了洛都,如此,那白文举再无后顾之忧,将自己对于南方的一些内幕和盘拖出,倒是让刘经纬心中有了个底。   就在刘经纬摸底的同时,东莱郡太守和守备将军此刻却是寝食难安,此刻,他们正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应对钱勇和刘经纬二人的检查。   “赵守备,如今那刘经纬与钱大人来到东莱郡,不知有和内情,洛都是否有消息传来?”东莱郡守秦文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别人可能不了解刘经纬,但是他秦文对于刘经纬可是了解的透彻的很。   且不说那立在广场上的抗洪功德碑,光说他前任郡守就是被他一剑砍去了头颅的,此次若是他不贪污腐败,他自然没什么好怕的,但是他自己做的事情他自己清楚,现在龙腾还有几个官员是清白的?每每想到此刻刘经纬就在宛城驿站,他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凉凉的。   赵守备此人是从开源郡调过来的,开源郡可是个肥的流油的郡,而且远在龙腾南方,天高皇帝远,钱捞到一定程度之后,便想着往上升迁一步,也不知道是运道好还是如何,一天一名学子打扮的人说有路子,可以助他高升一步。   结果听得那学子开出的诱人条件,他也不禁心动了,他欠的只是一个人情和一个承诺而已,换得自己东莱郡守备将军的职位,虽然是平调,但却是在天子脚下,机会大的多,于是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秦大人,这你可真是问错人了,我刚调来东莱才仅仅大半年而已,在朝中哪有什么人情,我还要问你呢。”那赵守备苦笑道。   “唉,别说了,现在朝中一点消息都没有,眼看就要到岁末了,这一年一度的吏治考核在即,朝中那几位正在争夺考核名额,自顾不暇,哪还有时间来管这档子事。”秦文无语…   二人商量了半天,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候家丁来报,说是外面有一书生,点名要见赵守备和秦大人,二人闻言错愕不已,莫不是那刘经纬前来拿人了?   好歹二人也是身居高位,那份涵养还是有的,便强作镇定的问道,“对方带了多少人马,可有海扑文书,若没有这些,本郡守可不理会于他。”   这一番话将那门房说的是一愣一愣的,什么人马,什么文书?直接愣了数秒,那门房才反应过来,估计是自家老爷认错了人,便说道,“老爷,没什么兵马,也没人来抓人,只是一个穿着上好的秀才而已,说是从南方而来,来帮二位大人渡过眼前难关。”   “哦?”那秦文和赵守备赵子文闻言,相视一眼,此人消息何等灵通,眼下他们二人正在焦灼之际,便找上门来,定是有所求了,但是那人既然说他有办法,听一听也无妨。   “去唤那人前来,我与赵守备就在这里会他。”   那门房应诺而去,不得片刻,便有一儒衫打扮的书生来到二人面前,却又少不得一番虚礼问候。   “公子适才跟门房言语,说能解决我与赵守备的难题,不知我等有何难题要你来帮我们二人解答?”开口的是秦文,他好歹也是官场中摸爬出来的人,对于人情应酬,自认比行伍出身的赵守备要强些,于是试探道。   那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道,“很简单,因为二位大人把我请进来了,而不是把我轰出去,若是二位大人没有烦心事,岂会见我这大言不谗的小小书生?”   这人的嘴巴很是犀利,一句话便让那秦文给噎了回去,只好红着脸皮干咳了两声。   “行了行了,你们两人酸腐的很,这书生,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碰到烦恼了,你直接说,怎么帮我们渡过难关!”赵子文不耐,挥着大手说道,此话等于给了秦文台阶,因此也不做声,算是默认了。   “好,那我就直说了,二人所做之事,若对方较起真来,估计死十回都不够了,光是喝兵血,贪污受贿,强抢民女啥的,就够二位杀十次头的了,还不说勾结倭寇返卖特洛苏等等。”此人胆子也真够大的,当着两位当事人的面,将他们的罪行一一数落出来,当真是打脸。   果然,秦文和赵子文二人是越听越怒,待得此人说完,脾气火爆的赵子文甚至将腰间的佩刀都拔了出来,作势欲砍。   “二位大人,我可有说错?”那人似乎很是镇定,仍然是谈笑自如,其实他知道,此刻他安全的很,这些事情他们二人都做的很隐秘,外人几乎不可能知晓,但是他却如数家珍般说了出来,这其中的含义,他相信这二人明白。   “好好好,你且说出个一二三来,若是不能将我等面临的事情摆平了,哼。”那赵子文一下被掐住了脖子,只好色厉内荏的说道。   那书生微微一笑,似乎是胸有成竹,朗声说道,“二位大人请听真,办法其实很简单,我们龙腾国里,每天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哪里有规矩说达官贵人就不能死呢?意外可是很多的!就像我今日来见二位一样,纯属意外,意外意外!”   那人说完便打开手中的折扇,朝着门外走去,只剩下目瞪口呆的秦文和赵子文愣在了当场。   待得额头上冷汗冒气之后,他们才发现,刚才说话的人已经走了,只是自己似乎有些力气不支。   秦文和赵子文二人都没有说话,刚才那书生说的对,在他们身上,几乎龙腾国所有律法规定不能做的事情他们都做过,规定他们必须做的事情,却很少过问,要是那刘经纬认真起来,他们必死无疑。   而且,那刘经纬可是有着杀神称号的,想让他放过自己,绝无可能。   二人的脸色从煞白,变到潮红,从震惊,便为坚毅,最后双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互相点点头。   “郡守大人,末将还要回营整顿军备,来日校场点兵也好有个安排,郡守大人自便,某去也。”   说罢,那赵子文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线天      翌日一早,刘经纬差人通知东莱郡守秦文,东莱守备将军赵子文二人,即刻至校场检阅兵马,待得命令传达,刘经纬便与钱勇带着自身护卫兵丁及一干暗影天狼朝着宛城外军营行去。   东莱守备军三处大营,第一处大营位于东莱郡以北十里处,除了守备东莱郡外,还肩负着拱卫洛都的重任,一处位于宛城以南,守卫宛城是其主要责任,同时预备有图谋不轨之人从南而北,攻击京师。   再有一处位于汝南,庐州二县之间,负责二县的治安和守备,属于预备兵的性质。   “不知钱大人和镇国侯先往哪出兵营查看?”驿站门前,东莱太守秦文小心的弓着身子,谦卑的问道。   没办法,他郡守虽然是也一方大员,但是对于一个尚书和一个后来来说,还是有些不够看。   刘经纬没什么官威,倒是钱勇却将脾气发到了极致,“哼,本大人自有本大人的安排,你问他做甚!不懂规矩!”   其实也是这秦文内心紧张,所以才会犯这个低级错误,龙腾官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上官的行程千万不能乱打听,这里面学问很大,万一出个什么事情,谁都不好担待。   那秦文闻言,便狠狠的用手在自己的脸上甩了两个巴掌,并陪着笑道,“尚书大人息怒,息怒,是下官不懂事,是下官不懂事。”   这两个耳光抽的“哐哐”响,在一旁没说话的刘经纬也忍不住心中抽抽了两下,这是个狠人!   果然,这两巴掌下去,钱勇的脸上也是摆上了笑脸,见这人还算识趣,便不再问难他了,笑着说道,“你这老狗,倒也识趣,走吧,直接去庐州和汝南那片兵营,这宛城周边的兵营,不看也罢!”   刘经纬听完钱勇的安排,也是点点头,这宛城的兵营他们去过一趟,实在是不想去第二趟,连宛城周边的兵营都腐朽成这个样子,他也很好奇远离宛城的拿出兵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我看钱大人的安排不错,就去那处兵营吧,想当初平定红巾贼,我刘经纬还去过那地方,正好顺带着去看看那里的父老乡亲也好。”   那秦文原先听闻刘经纬和钱勇要去那最远的一处兵营,顿时浑身一哆嗦,那里一个营驻军两万人,能有个一万八千的就烧高香了,其他的兵员要么就雇了一些老弱病残充数,要么就直接没有,粮饷也被他和赵子文二人联手给吃了。   但是,紧张也就是片刻的事情,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此刘经纬和钱勇若是去那里,铁定会发现自己侵吞粮饷一事,这绝对是死罪,他秦文还不想死,那么死的就只能是你钱勇和刘经纬了。   秦文眼中冷忙一闪,旋即又卑躬屈膝的往前带路而去,只是不经意间,他的手往着东边指了指,随即人群中走脱一人,骑上快马朝着守备军的军营狂奔而去。   且说那赵子文回到军营之后,因为不知道钱勇和刘经纬会先到哪处军营,无法,他只好安排一众亲信前往三座军营同时开始准备,他的想法很简单,若是来的宛城这两处军营,索性就在营长外安排刀斧手,一通乱砍之后,往洛河一扔便了。   若是去的汝县那处兵营,就更好了,直接途中的一线天来个伏击,则万事皆了,事后伪装一下现场即可,保证死无对证。   调动守军,需要郡守和守备将军两印合一方可,此时赵子文却是拿着一章盖有秦文印信的空白堪合填了一章调令,然后盖上自己的印章,将两处兵马合二为一,这乃是后手,我们暂且不提。   “报!报将军,秦大人发来暗号,钱勇一行往汝县而去!”就在赵子文做完一切,安心等待的时候,一名斥候打扮的士卒将刘经纬与钱勇的动态报告了过来。   那秦文一听,顿时精神倍增,这二人果然往一线天而去,真是老天也帮着他,“传令,所有兵马快速行军,目标汝南大营!”   “喏!”   刘经纬此时还不知,一场早有预谋的“意外”正在路途上等着他。   汝县,是距离宛城最近的一座县城,说是近,但是若按照这队伍行军速度,没有一日怕是到不了,而且这一路上又是状况百出,不是遇到山市滑落,堵住了路途,就是碰到大树倒塌,横在了路中间。   刘经纬其实心中很清楚,这帮人无非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惩罚贪官污吏的,他现在的任务就是掌控军队,若是他们肯乖乖配合,刘经纬不介意让他们多活些日子,若是要顽抗,哼,可别怪他刘经纬翻脸不认人。   就在此时,一线天也正在忙碌着,一根根滚石擂木被搬上了山顶,还有火油弓弩是多不胜数,驻守的官兵接到守备将军和郡守大人联合发来的军报,说是有一只大约两三百人的山匪会经过一线天,届时定要将他们留在此处,一个活口都不要,若有违令者,杀无赦!   “我说老康,你看这事奇怪不奇怪,这东莱境内,自从上次镇国侯带着咱们将那红巾贼杀的落花流水之后,哪还有什么山匪,这二位爷也是,定要我们做什么埋伏,真是无趣。”山顶上,一名汉子**着上身,将一块石头放到了山坡上,用木棒顶着之后,说道。   “崔副将,你说话可小声点,后面那群狗腿子正盯着呢,小心给你穿小鞋。”那老康似乎有些年纪了,坐在那“崔副将”旁边,倒了杯水给他,说道。   “我呸!老子当初跟着陈平将军杀敌的时候那赵子文还不知道在哪刮地皮呢!我会怕他这些狗腿子?”那“崔副将”却是倔强,丝毫不怕那站在身后一众督战的亲兵。   没错,这二人正是当初跟随刘经纬赈灾的康有年和陈平麾下副将崔州平,当初刘经纬赈灾结束,陈平阴差阳错之下跟了刘经纬,而崔州平却是还留在了东莱,康有年也是当着他的县令。   但是好景不长,自从秦文和赵子文上台之后,听闻二人曾经跟随过刘经纬,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思,二人一通气,就将他们弄到了汝县兵营,一个负责文书,一个当了百夫长。      第一百七十七章 埋伏,巨石坠落!      就在崔州平和康有道二人领着众人准备抗击山匪的时候,一只骑兵快速的朝着一线天奔跑过来,人数约莫万人,来人正是赵子文。   其实这上万人的骑兵并不是骑兵,真正的骑兵每营只有两千人,为了赶时间,赵子文只好将宛城两营的骑兵汇合一处,再从辎重营中调集了所有的骡马驴子等,凑齐了八千人,迅速的朝着汝县赶来。   “一线天守将听真,贼人正尾随我等前来,待我等通过之后,务必将身后贼众一网打尽,不留活口!”远远的,便有二十来骑斥候奔向了一线天,对着两边悬崖大喊着军令。   随后,那一行大军赶到,便前呼后拥的通过了一线天。   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是崔州平,他可不是那帮只顾着吸兵血的那些将领,他为人正直,带兵严厉,要说龙腾现在哪知部队还能战的话,就要数他的百人队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不溶于龙腾,以前有陈平罩着他,他可以安心的练兵打仗,但此刻,他是混的一日不如一日。   “老康,情况不对,我身后有眼睛盯着,你去通知弟兄们,待会我没喊打,谁也不能动手!”此刻的崔州平眼神锐利,瞬间便察觉了其中的不对劲。   他的理由很充分,因为军报上说的是有三百山匪通过,而刚才赵子文却率领了八千大军从这里通过,而且显得匆忙至极,按理说,莫说后面有三百山匪,即使是三千山匪,他们八千人之众也足够应付了,为何如此狼狈?   再有,若是一般山匪,朝廷为了显示仁义,一般都会允许俘虏投降,甚至还有招安的事情发生,但是此刻,那赵子文却下令不留活口,这与朝廷的政策格格不入,难道他就不怕别人参他一本?   康有道闻言,顿时轻微的点点头,他处理内政和后勤很是一把好手,但是对于军旅之事却不甚精通,因此,在他们的百人队中,康有道负责后勤辎重,崔州平负责军马训练,合作的也是颇为默契。   也是崔州平平时练兵严苛,这帮士兵在听闻康有道传下来的军令之后,脸上并没有表现的很异样,没有引起身后赵子文亲兵的怀疑。   “头!来了,前方的观察哨来报,说是有一直队伍正朝着一线天靠近,人数跟军报上的基本一致。”   等了半晌,终于有斥候来报,说是一线天外围正有一只队伍赶来,崔州平听后只是点点头,挥挥手,便让那斥候下去了。   但是崔州平身后的亲兵显然也注意到了斥候的言语,他们没有二话,整齐的将手中的佩刀拔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些将领底下的士卒没有丝毫战斗力,但是他们的亲兵却是一等一的精锐,而且配备的武器铠甲也是上等货,而且这次崔州平率领的百人队来执行任务,光是督战的就有五十个装备精良的亲兵,这不得不说太反常了。   “我说林百里,这事不对啊,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崔爷?”崔州平见状,顿时站起身,朝着那亲兵头子问道。   此时崔州平浑身肌肉虬结,古铜色的皮肤在汗水浸润下显得彪悍无比,胸前的伤疤犹如狰狞的蜈蚣,让人望而生畏。   那林百里闻言,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崔州平,你只管执行命令便是,你打你的仗,我督我的战,你打仗卖命,我督战杀人,各司其职耳。”   这话说的傲慢无比,完全没有将崔州平放在眼中,也是,人家可是守备将军麾下的亲兵队长,在东莱郡的守备军中可是横着走的角色,别说崔州平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即使是那些副将之类的,见到他不也得恭恭敬敬的叫声林爷?   “好!林百里,我崔州平将话撂在这了,若是待会来的是山贼,我崔某人定会全力迎敌,若是无辜他人,恕我崔州平动不了这个手!”   “报,前敌距离一线天伏击圈还有百米!”就在二人争执的时候,斥候再此汇报了军情。   崔州平见状,狠狠的瞪了林百里一眼,此刻,他不得不履行战场指挥的职责,没有时间跟他内斗了。   “报,前敌还有五十米进入伏击圈!”   “再探!”   且说刘经纬一行,正与钱勇讨论着一些战阵中的见闻,一路朝着汝南行进,那东莱郡守见插不上话,顺便往前瞅了瞅一线天,便迎上来说道,“钱大人,侯爷,您二位慢聊,我腹中不是很爽利,先找个地方方便一下,稍后便追上来。”   刘经纬这一路上可是没少烦这个没骨气的主,顿时便如赶苍蝇般将他赶走了,自己仍旧和钱勇探讨起战阵起来,一步步的朝着一线天深处走去。   就在一行人刚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悬崖顶上突然坠下一块巨大的岩石,这岩石坠落的如此突然,毫无迹象,顿时便砸入了人群之中,当下砸死三人不说,那岩石还接着惯性,一路朝前翻滚,巨力之下,端的是挨着便伤,碰的便死。   “立盾!全速突击!”钱勇不愧是沙场老将,立刻下达了正确的指令,若是此刻命令调头撤退,那么若是真的有人埋伏的话,绝对会趁着转身的骚乱,堵住两头,然后来个关门打狗的计策,估计这样一来,就会全军覆没了,若是全速冲击的,或许还能有一丝生还的希望。   边军不愧是边军,边军中的精锐更是百战之兵,就在钱勇下令之前,他们就已经竖起了盾牌,做好了冲锋准备。   此刻命令到来,更是舍命往前冲,毫不耽搁。   “陆仁贾!”刘经纬往前疾奔的同时,朝着身边的天狼护卫喊道。   “在!”   “带着天狼小队,上去看看,此时没那么简单,想取我刘经纬性命,那就要做好死的觉悟!”   “喏!”陆仁贾领命,带着十五名天狼离队而出,空中喊着一把匕首,犹如壁虎般朝着悬崖上攀岩而去,速度却是极快。   钱勇和刘经纬等众人很顺利的冲出了一线天,但是意外的是,那一线天中似乎还传出阵阵喊杀声,似乎是埋伏他们的人出了内乱,刘经纬静耳听去,这不听还好,一听之下,让他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因为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被人喊起。   “崔州平!你胆敢违反军令!拿命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又见崔州平      且说崔州平与康有道二人接到敌人进入埋伏圈的消息之后,为了确认敌情,亲自上前视察了一番,这一看不得了,这来人哪是什么山匪,而是那有一年未曾谋面的刘经纬。   当初陈平被红巾贼围困汝县,正是刘经纬让他拿着尚方宝剑去调兵救人的,想不到此刻却成了赵子文和秦文二人口中的山匪。   还好崔州平认识刘经纬,若是听了军令,直接对这一队人马下手之后,等待他的必然是替罪羊的下场,他不傻,若是动手,他与这一队执行军令的百十人必死,若是不动手,或许还能通过刘经纬,为兄弟们谋得一条活路。   打定主意后,崔州平顿时喊过康有道,说道,“老康!让兄弟们住手!来者是镇国侯刘经纬,发警报,给侯爷发警报!”   康有道提前得过崔州平的招呼,然而此刻一听,下面来的竟然是刘经纬之后,也感觉事情大条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何赵子文和秦文二人非要至刘经纬于死地,但是这镇国侯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此人可杀不得。   但是,就在他要给百人队下令的时候,后面的林百里却走上前来,一脚将康有道踹翻在地,同时用肩膀往那早就准备好的擂石上一顶。   那巨大的石块本就只用一根小木头棒子支撑在斜坡上,此刻他这一顶,顿时让那石头滚下山去,接着,悬崖下便传来一声声惨叫,显然是有人死伤了。   “崔州平!尔敢不听军令!兄弟们,立刻砍杀了此僚,不然军法不留情!”将巨石推下山后,一向嚣张惯了的林百里立刻要求士兵将崔州平斩杀。   然而,或许林百里的身份在其他部队管用,但是在崔州平这个百人队,却无人理会于他,“兄弟们,下面正在通行的乃是镇国侯刘经纬,想必大家也听过他的名号,当初他东莱赈灾,杀贪官,救百姓,是何等仁义,这林百里分明是要谋反,兄弟们,我们不能做这背黑锅的事情,给我杀了这帮反贼!”   崔州平的话语顿时让百人队的成员炸了锅,刘经纬的名号或许在官场中多被冠以杀神,扫把星当作前缀,但是普通百姓和低级官僚士卒中,那可是神般的存在,特别是朔方和东莱二郡,供奉刘经纬牌位的百姓是大有人在。   听闻林百里让他们杀得是刘经纬,这帮人顿时便怒了,纷纷抄起家伙跟林百里等人干了起来,当然,也有三四十人没有动手,此刻他们也很糊涂,到底是听谁的,一方面是军令,一方面是百夫长的命令,索性就不动手,在那看了起来。   林百里带来的是五十名督战的,是东莱郡守备将军的亲卫,装备精良,而崔州平带来的百人队虽说训练严格,但是苦于装备落后,铠甲更是全无,初一交手,在人数相当的情况下,崔州平这边便落了下风一时间是险象环生,崔州平扭断一名亲兵的脖颈,身后就被人趁机划了一刀,林百里见状,欺身而上,腰刀毫不留情的砍向了崔州平。   且说刘经纬这边。   他与钱勇二人正准备率队脱离一线天,却听到一线天两侧的山崖上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喊杀声,待听的声音中夹杂着“崔州平”“康有道”之类的声音后,便知道遇到了故人,结合这起事件的反常之处,也大致猜到了原因。   “老钱,带着人马跟我上!我们被人救了,可不能忘恩负义!”刘经纬拔出腰上的尼泊尔军刀,用右手轻轻地摩挲着刀刃,说道。   钱勇也是个好战份子,这些边军精锐能被钱勇带出来,也是个顶个的见过血的人,顿时嗷嗷的拔出了腰上的戒刀,在刘经纬与钱勇的带领下,抄着小路往那伏击点奔去。   刘经纬的军刀已经很久没有见血了,此刻军刀出鞘,隐藏在内心的狂热因子瞬间便激发起来,他们舍弃马匹,直奔山头,正好迎面跑来一名全身甲胄的兵丁,那人满脸惨况,似乎碰到了什么不可思议般的事情一样,只想着逃命。   眼见此人正在前方几步,刘经纬军刀一横,纵身切上,反握着军刀的手,顺势摆下,只见那略带弧度的刀刃,在夕阳的照射下泛出一丝隐晦的红光,朝着来人的脖颈切去。   “噗!”,这一声犹如热铁入油,刀插豆腐般毫无滞涩感,然而,却不是刘经纬的军刀造成的。   只见一支弩矢从此人后颈射入,箭头从喉结处扎出,那尾翼犹自在那摆动不停。   待那尸体倒下,刘经纬往前看去,只见一人身上鲜血淋漓,手中犹自握着一把劲弩,这一箭,正是他射将出来的。   “呸,林百里,你也有今天!”那人将敌人射杀之后,吐了一口血沫,将手弩挂在了腰间,不是崔州平又是谁?   “崔副将?可是你?”刘经纬走上前去,此人满身血污,头发披散,犹如杀神降临,让那刘经纬一时也无法辨认出来。   那人闻言一怔,走上前来,这熟悉的脸庞让他如何能够忘记?想当初一起出生入死,杀红巾,救陈平,在刘经纬带领下所向披靡的场景,他绝对不会忘却“啊!侯爷,可是镇国侯?”那崔州平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发出一声惊呼,随即也不管站在当场的刘经纬,却是反身往后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老康,老康,快来看,快来看啊!是侯爷回来了!侯爷来了!”   刘经纬顿时一阵无语,什么叫做快来看,他刘经纬是侯爷,可不是猴儿,当下无语,便朝着这战场走去。   “头儿,总共五十名反贼,全死了。”陆仁贾手中握着一把匕首,那匕首上鲜血淋漓,连带着握着匕首的那只右手,也是分布出了原来的颜色了。   刘经纬点点头,便看了看那死在地上的亲兵,全都是一击致命,看来这帮新天狼的手段还是过硬的。   “嗯,辛苦了,那赵子文不知道在哪,你们且将那秦文抓来。”刘经纬没有过多客气,都是自己人,下起命令来也是随意。   天狼领命而去,旁边一名士卒却是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说道,“侯,侯爷,那赵子文带着数千骑兵刚过一线天,兄弟们都看到了,你们且不可前去,他们人多着呢。”   那士卒一说,顿时引起了众士卒的共鸣,纷纷将赵子文的情况说了出来。   “侯爷,侯爷,康有道来了,康有道来了!兄弟们让让,让让,侯爷是我朋友!”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进退之间      康有道,跟刘经纬可是有一段交情的,他们的交情来的也很神奇,刘经纬刚到东莱,杀了郡守之后,这康有道为了弥补罪行,对于赈灾可是出了大力,正是有了康有道负责起了后勤调度,刘经纬的赈灾工作才会那么顺利。   而那崔州平,则是跟着陈平,与刘经纬一起冲杀过红巾贼,可以算是半个战友。   此时三人重逢,已经是因缘际会,刘经纬凭借自己的运道和能力,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镇国侯,征西大将军,而康有道和崔州平二人则是被穿了小鞋,一直窝在汝县这边管着一个百人队。   “州平,老康,别来无恙呼?”刘经纬平时忙的不可开交,对他们的境况可是不了解,于是问道。   二人相视苦笑,均是摇了摇头,崔州平道,“侯爷,此事说来话长了,自从您走后,陈将军也是去洛都领赏,原来的东莱郡守被你杀了,陈将军被调到了西北,所以这东莱的郡守和守备将军也都换了。”   说道这,康有道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二人一上任,听说我等与侯爷也乃是有些交情,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我们发配到了这汝南县,调了个百人队给我们管着,唉!”   刘经纬一听就奇怪了,对于政治上的事情,说实话,他懂得可能还没这康有道多,于是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个,这个,为什么新来的人听到了我的名号会牵罪你们呢?”   此时不待崔州平和康有道回答,那钱勇却是凑了上来,不屑的说道,“某家还以为你刘经纬前知五百年,后置五百年呢,这点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你还怎么当的官,所谓新官上任,自然要掌权,你当初杀得可是一方郡守,而他们二人又是跟着你的,能用的放心?他们不被贬才怪。”   说罢,整了整身上的衣着,正色道,“侯爷,此刻可不是叙旧的时候,这事情可复杂的很,前面赵子文带着几千兵马已经过了一线天,现在咱们将他的亲卫杀的一个不剩,你看怎么处理吧。”   “嘶。”经钱勇这么一说,刘经纬也感觉头大,这五十名督战的亲兵若是迟迟不回去复命,那么那赵子文肯定会起疑心,若是知道他们已经杀了自己的亲卫,那么势必会狗急跳墙。   要知道,他在一线天设置伏兵诛杀刘经纬和钱勇,这可是犯了谋逆大罪的,他们二人现在乃是奉的圣旨前来,算是钦差,谋杀钦差,下场便是诛杀九族,赵子文若是知道事情败露,说不得会下狠手。   此刻他们手中的人马满打满算,加上崔州平和一众也才四百来号人,事情这下就大条了。   “现在我们有两条路走,一条是立马撤出东莱郡,二是杀上去,你们如何看?”刘经纬神色一凛,望着钱勇、崔州平和康有道道。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钱勇,他一派双手道,“此刻撤出去怕是不妥,这东莱乃是我们南下的第一步,被人这么一闹就怕了,以后再往南,碰到这样的事情还撤?此刻这赵子文敢对我们动手,保不齐哪天就会反了朝廷,依我看,打他娘的!”   “我也赞同这位大人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侯爷和这位大人来东莱干嘛,但若是侯爷此刻就退缩了,怕有心利用之下,说你丢了朝廷的脸面,这可不美了。”康有道若有所思,谨慎的说道。   刘经纬听了二人的话语,也是连连点头,他本就没打算跑,即使对面有千军万马又如何?他刘经纬还是有把握从万马从中取这赵子文的首级的,因为,他有天狼!   “打!我刘经纬这人没什么脾气,但是谁若惹到我头上来了,就必须要有所觉悟,只是这仗还不能强打,得用谋!”刘经纬一咬牙花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当下几人便围成一圈,细细的商议起了接下来的行动步骤,待得诸事已毕,队伍便分成两队,开始行动去了。   第一队行动的是钱勇,刘经纬将天狼十五名队员外加一众番子,扒下了死在地上的一众亲兵的衣甲穿在了身上,脸上抹了几把鲜血,冒充赵子文的心腹亲兵,远远的跟在崔州平和康有道率领的百人对后面,零零散散的拉开了队伍,不至于让对方一眼认了出来,而崔州平和康有道则率领本部兵员前行,找赵子文复命。   本来这个环节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那就是东莱郡守秦文,只要将这秦文抓住,让他坐在马背上,基本上就能消除赵子文的戒心了。   可惜,待得刘经纬派陆仁贾去专人的时候,这秦文已经骑上一匹快马,不知道逃奔哪里去了。   汝县大营,今日可是热闹非凡,一向空荡荡的营房,此刻却是被一众不知道从哪里拉过来的兵丁给占据的满满当当的,因为前几日这边的守军便接到消息,兵部尚书和镇国侯要来东莱整顿军备,所以准备工作还是要做好的。   “王二狗,二狗子!这里!这里!”营房中,一名头发半白的农民,手上拿着一套兵勇的衣服,正使劲的朝着前面一人喊道。   那二狗子一听,脚步一停,跑了过来赶紧对那人说道,“李老头,你咋也来了,你可别叫我王二狗了,若是被当官的听到了,这工钱可就没了,这一天得有三十个打钱呢,可记住了,我叫李先宝!”   李老头一愣,顿时反应过来,他们可是被人请过来充当兵丁的,可不能喊错名字,便讪讪的笑道,“这个,倒是俺疏忽了,今日早晨,俺们保长过来跟俺们说,只要来这穿上几天兵丁服,就能拿到钱,俺只是想来问问,这钱可真是兑现的不?”   王二狗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事,便笑着对李老头说道,“放心吧,只要你不出篓子,这钱可是现的很,当天就给你结了,俺们村的男人都来了,嘿,这事可不能落后。”      第一百八十章 危机现      原来,从钱勇和刘经纬来到东莱郡之后,这守备将军赵子文便开始了应对检查的工作,对于检查,他们这帮吃兵血的人,可是很有办法的,这赵子文便是此中高手。   一般来说,应对这种检查,是极容易的,一是到各村各堡去拉人凑数,二是将各营的人数集中在一起,等到钦差说要检查那个营,那么就把这些人投到哪个营中去,平时检查的时候,钦差们的各色打点是少不了的,对于这些人的做派,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就过了。   只是这次不一样,赵子文和秦文本来也是想用这个套路来敷衍钱勇和刘经纬的,但是一来刘经纬难缠,厉害的名声摆在那里,二来,这次一起前来的可是兵部尚书,尚书大人整顿军备,可不是那派下来的小吏,乱来不得,这关键还是第三点,昨日郡守府中那秀才的一番话,让他不得不紧张起来,因此才有了今日杀人灭口的招数。   赵子文领着四千骑兵,四千骑骡子和毛驴的步兵紧赶慢赶,总算是先一步到达了汝南军营,开始了坐立不安的等待工作。   自从进入军营之后,他的眼皮就跳的厉害,这更让他烦躁,这种反应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在南方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没当官,有一次走到河边刚要过河的时候,这眼皮突然跳了起来,他便在原地休息了一会,结果就是这一会,本来好端端的石桥,无故的便塌了下去。   第二次更是离奇,他当上官后,便喜欢上了打猎,这赵子文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仗着骁勇,屡次都有所收获。   有一次进入山中之后,为了追逐一头受伤的麂子,他独自一人拍马便朝着丛林深处追去,结果还没追出多远,这眼皮又跳了起来,这次有了经验,他调转马头便往回跑,跑的时候还朝着身后的麂子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顿时便将他吓了一跳。   你道如何?原来就在他身后数丈开外,三头吊睛白额的大虫一下便扑了出来,将那麂子几下便分了尸。   这是第三次了,前两次都救了他的命,这一次,他相信这种感觉不会再错。   “周安何在?”赵子文对着帐外喊了一声。、那帐外立马便进来一人,恭敬的说道,“末将在。”   这周安是他从老家带来的心腹之一,替他管着这汝南大营,所以也没什么忌讳。   “让你办的事情可曾办妥了?”   “将军,空额都已经凑齐了,不会有什么问题。”那周安答道,这事情他没少做,以前跟着赵子文在南方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他负责打点的,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赵子文听罢点点头,站起身走到周安,拍着周安的肩膀说道,“周安啊,你跟着我也快有十年了吧?这十年可是辛苦你了。”   那周安一听这话,便感觉怪异的很,平时这赵子文虽说对他也还算可以,但是绝对不会这样跟他说话,当下便惶恐的说道,“将军,这是末将的职责所在,我所得,皆将军所出,若是将军有何差遣,末将自然效力。”   赵子文听罢,果真朗声大笑起来,他用了这周安十年,从来没有换过人,看中的就是周安这股子机灵劲。   “哈哈哈哈,好,本将果然没有看错人,我这还很是有件事情让你替我办!”说完,赵子文便轻声在周安耳边说了几句话。   只是这几句话,便让周安体如筛糠。   “将军,此事,此事,如何做得啊,是要掉脑袋的!”那周安顿时有些着急的说道。   赵子文一听,顿时脸色一板,丝毫不念旧情的说道,“周安,你可想清楚了,此次你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或许那刘经纬和钱勇现在已经死在了一线天呢!更何况,你做了此事,我保你家眷一生富贵,你不做此事,那你们一家便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你自己选吧,死你一个,还是死你全家!”   “这!”周安脸上显现出一丝潮红,犹豫的半天,脸色更显得苍白,或许是心里斗争败下阵来,让他反抗不得,只好对着赵子文,跪下了膝盖。   刘经纬等钱勇他们出发约莫半刻中后,才率领着钱勇的三百亲卫启程,他们作为支援,不能跟的太紧,否则会露出马脚,此刻夕阳已经下山,远远的便能看见无数火把燃起,那处地方便是汝南大营。   成败就此一举,成了,则东莱郡守备军一举而定,若是败了,则他们全都有生命危险,此事的大营,犹如一条择人而噬的猛虎,等待着他们的进入。   “老康,去叫营门吧。”先行到达的崔州平,领着自己七八十名部下,来到了营门之前。   此刻,崔州平似乎感觉这汝南大营有些不对味,以前他也是这里面的一份子,对大营的情况了如指掌,平时的汝南大营可以说是松懈的很,但是今天一看,却是对仗整齐,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老崔,这大营似乎是不对劲啊,钱大人,你们怕是要做好准备了,估计得来硬的。”康有道犹豫了一番,说完这句话后便上前叫营门去了。   或许是都是汝南大营的人,职守的士兵只是冷冷的看了一下康有道的文书和印信便放行了。   众人虽然面上看起来轻松,但是内心却是紧张无比,以至于握刀的手都有些用力过度而发白,崔州平领着军士先行入营,紧接着,是钱勇领着的数十名化装成亲兵的暗影和天狼,一切都与往常无异。   “陆仁贾是吧,通知一下手下的兄弟,待会估计要动手了。”钱勇久在边关,对危险有着近乎天生的预感,他们尾随崔州平和康有道的百人队朝着主帅大帐走去,名义上,他们是去交令的。   约莫走了半炷香的时间,一座硕大的大帐出现在众人面前,然而,救灾崔州平和康有道正准备上前,周围帐篷后面却突然涌出了一大队士兵,人数大约有他们的十倍之多。   “周安!你这是做甚!”见情况有变,崔州平分开众人,上前朗声问道。   那周安略带阴狠的看了崔州平一眼,也不答话,只是对着手下的一干士卒说道,“崔州平违抗军令,按律当斩,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斩杀,其他人等,若有反抗,一并诛杀!”      第一百八十一章 平息事态      周安知道,从他接受赵子文的命令开始,他便成了一个弃子,但是弃子也有弃子的想法,弃子也有求生的欲望,他的想法很简单,杀光所有人,然后跟在赵子文的屁股后面逃命就是了。   想通这一点,周安便不再迟疑,下达了尽皆诛杀的命令,周围的军士们听到将领,立马拔出佩刀,想要崔州平等人格杀当场。   “慢着!”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候,队伍后面分出一名亲兵打扮的头目,大声呵斥住了躁动的人群。   “尔等可知,这厮是将你们送上一条不归路么!”那人脱下了扣在头上的军帽,露出一章狰狞的脸庞,不是钱勇又是谁?   周安一听,心中暗道不妙,且不能让这大汉再说下去,便挺枪纵马,率先朝着钱勇奔刺而来,周围人等见将军挺身出击,一个个也不再迟疑,纷纷拔出刀枪战做一团。   “贼厮,拿命来!”周安仗着马力强大,持枪便要刺下钱勇,一时间气势无双。   好钱勇,只见他那战马朝着自己飞奔而来,他整个身躯微微下蹲,却是一动不动,待得马匹迎面撞来之时,钱勇迅速跳往一边,然后一记反手刺,将自己手中的利刃狠狠的扎进了马脖子之中。   这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滞涩感,这血腥的战斗居然还透露出一丝残酷的美感。   那马儿被一剑刺到要害,顿时忍痛不止,直接人立而起,将那周通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之后,便朝着人群奔去。   “嘿,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叫过贼厮呢!来来来!你可看清楚了,本大人乃当朝兵部尚书钱勇!死在老子手底下,你不冤枉了你!”钱勇一击得逞,也不停留,直接一个虎扑,当下便骑在了周安身上。   周安此刻已被摔的气晕八素了,哪里还能还手?只被那钱勇一顿胖揍,好在那钱勇下手有分寸,没有弄死他,只是堪堪将他打昏了过去。   再看那一众被包围的天狼和暗影,对于这种敌众我寡的态势,他们丝毫没有慌乱,在敌人冲过来之前,他们默契的以三人为一组,背靠背站在一起,饶是对方人再多,也拿这种刺猬战术毫无办法,这样看来,若非消耗完这群人的体力,还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反观崔州平那边,却是已经开始伤亡了,这种刀刀见血的打法,很快就让整个军营疯狂起来,交战双方一旦见血,在激烈的厮杀中,很容易便会激起人们心中那原始的欲望,以至于打到后面,有刀的刀劈,没刀的牙咬等,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再看刘经纬这边,他们延后半刻钟出发,加上渐渐暗下去的夜色,一路跟随着钱勇和崔州平率领的第一梯队。   由于要保持距离,刘经纬他们的行军速度并不快,此刻,待他们快要接近汝南大营的时候,远远的便听见大营内喊杀声震天,同时火光四起,刘经纬暗叹一声不妙,再也不用顾忌暴露行藏等事宜,一夹马腹便喊道,“不好,钱大人他们出事了!打起旗号!众人速速随我解救钱大人!”   这一行人乃是钱勇带过来的护卫亲兵,按照龙腾律法,若是主帅阵亡,亲兵尚存,则斩之,此刻听闻钱勇被围,哪有不奋勇争先的道理?直接拔出腰刀,朝着大营杀将而去。   本来那汝南大营在赵子文上台之后,已经克扣的不能再克扣了,战斗力有限,而钱勇这边虽然人数少,但却看看能抵住他们的进攻,这次,刘经纬又率领三百边军精锐从正门杀进,口中喊着钦差大人到。   这一下,汝南大营的人可就傻眼了,他们主将周安已经不见了踪影,虽然一时杀红了眼,但是随着这股生力军的加入,他们也开始慢慢清醒起来。   “速速放下武器!镇国侯刘经纬,兵部尚书钱勇奉钦命巡视东莱军备,何人再敢放肆!”天狼等人见刘经纬赶到,顿时越加凶猛起来,陆仁贾连带砍翻三人之后,大声喝到。   陆仁贾一声高呼,暗影天狼以及崔州平顿时也惊醒了起来,这时候他们主将周安已经被钱勇生擒,此刻只要占住大义,那么这场没有意义的战斗就会打住了,便也随着一同喊将起来。   连声的高呼,终于让混乱的局面安静了下来,被围困的崔州平一部,以及暗影和天狼趁机回到了刘经纬身边。   此刻刘经纬骑着白龙驹,慢慢的走到了人群当中,扫视了一眼那群不知所措的汝南大营官兵,举起了手中的尼泊尔军刀。   “尔等听着,今晚之事,某家不再追究,将武器丢到地上,立刻回营房,半刻钟内,若还看到军营周围有人走动,按叛乱论处,杀无赦!”   刘经纬的声音很冷,再也没有了平时的那种随意和洒脱,此时,在底下的众人看来,刘经纬犹如一尊战神,虽然手上的军刀没有沾血,但是那股煞气却无人能敌。   “哐当!哐当哐当!”兵器落地的声音不断响起,众人望了望躺在地上的兵士摇摇头,都依令回到了营房。   “嘿,你总算了,这厮说,那赵子文已经跑了,接下来怎么着?”众人散尽,那钱勇将已经变成猪头的周安压了上来问道,他已经打定主意了,这一路上就以刘经纬为主,自己打打下手就行了,这样一准不会犯错。   “什么?那赵子文跑了?看来这两人已经早有准备了,算了,这二人现在翻不起什么浪,且由他们去,现在当务之急是整肃东莱兵事,另外,那秦文一并跑了,正好将东莱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此以来,起码洛都南面有了保障。”   刘经纬略一思考道,此刻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们来,就是收权的,对于一个秋后的蚂蚱,他还不怎么感兴趣。   “成,你就只管安排便是,我钱某可是个大老粗,不懂得这些弯弯绕。”钱勇貌似敦厚的说道。   刘经纬脸上一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钱勇,既然钱勇已经明白了他的身份,他刘经纬也乐的如此。      第一百八十二章 惊世言论      这场骚乱已经平定了下来,至于具体的安抚和塞选事宜,刘经纬和钱勇这两尊大神肯定是不会亲自去干得,这些琐碎杂事,他都丢给了崔州平和康有道二人。   对于这二人来说,遇到刘经纬,就等于遇到了转机,而刘经纬也好不吝啬将大权一一分拨开去。   崔州平直接拿到了东莱守备将军的将印虎符,因为钱勇跟刘经纬都在东莱,所以刘经纬负责给皇帝奏报此事,钱勇顺便就将代理东莱守备将军的文书写了两份,一份交给兵部备案,一份作为委任文凭,给崔州平备着。   至于康有道,他现在的名义是钦差主簿,协助刘经纬负责东莱郡郡守所要办理的事情,实际上也只是名分没下来而已,其他的职权都跟东莱郡守的职责相当,由于康有道以前本就当过宛城县令,所以对于东莱事务也是熟悉,做起来也不膈应。   崔州平那边应该很快就有认命下来,但是康有道的话,可能还要费一些手段,毕竟文治武功乃是两个不同的系统,从一个吏治考核就能看出,文官集团的人对于这方面的看重可谓是锱铢必较。   就在崔州平忙着整顿军备,康有道协助处理东莱一郡政事的时候,刘经纬和钱勇二人却是坐在了一个临湖的酒楼中,开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交流。   “钱大人,你我都是行伍之人,你觉着,当如何看待天下局势?”刘经纬对于这龙腾势有着自己简介,但是他知道一人计短的道理,也想听听这军队代表或者说,军方是如何看待的。   那钱勇眯了一口老酒,惬意的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口中,说道,“且不知道现在说话的是镇国侯呢,还是刘经纬?”   初闻此言,刘经纬心中便是一惊,好一个钱勇,颇有一些前世猛张飞的特性,别看外表大大咧咧,但心中跟明镜似得,惊讶过后,刘经纬也就释然了,这钱勇好歹是世家出生,自小的熏陶教育且不说,单凭当了这么多年官,这规矩肯定也是贼精的,谁说武官不是官来着?   “哈哈哈哈,钱兄说笑了,今日此处没有什么尚书,也没有什么镇国侯,只有兄长与我二人,出的你口,入得我而,与他人何干!”刘经纬朗声一笑,提起酒壶替钱勇斟满了酒杯。   那钱勇闻言,眼中一亮,在他的印象中,刘经纬可以称得上是一名难得的帅才,然而却有写愣头青,从东莱赈灾,到平定詹齐这两件事来看就可知一二,此人胆子大的很,谁的帐都可以不买。   然而,此刻听罢刘经纬的话语,再看到他替自己斟满的那杯酒,钱勇也是对刘经纬下了一个心思缜密的论断。   明白了刘经纬的意思,钱勇也不再矫情,放下筷子说道,“侯爷,我钱某人今日所说的话,出了这门,我便不会承认。”   略一权衡,他觉得刘经纬这个关系可不能断,别人或许看到了刘经纬的风光无限,但是他钱勇却不这么看,在他看来,刘经纬若是再如此下去,那么下场定然不会很好,但话又说回来,得罪刘经纬是没必要的,必要的是,留下一个人情,或许以后还能用得上。   “刘老弟,或许那帮文官看待这龙腾局势,会说出一条条的道道来,但是我钱某却不这么看。”钱勇说道。   那刘经纬一奇,颇有些兴致的说道,“愿闻其详。”   “好,今日且畅言。钱某看来,你们口中所说的世家隐患,这没说错,倭寇寇边,也没说错,匪患无常,特洛苏横行,军队腐败无能,文官盘根错节这些通通都没错!而且这些有的没的都是将龙腾扯向深渊的原因。”   钱勇很是不屑的列出了一大堆龙腾所存在的问题,但是刘经纬很明显的感觉到,此人话语的重点不在这里,于是也不答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他想看看,这位在众人眼中的莽汉会说出什么惊人的理论。   “依我看来!这写问题或许会困扰龙腾一时,但是要大治,却也不难,难的是我们那位小主,是不是能扛的起这担子,龙腾大治的关键在皇家,或者说,是在统治阶层的意志,皇家要想大治,则必须坚定的执行下去,定能成功,然而,若是坚持不下去,索性不变的好,这样,起码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钱勇似乎是有写醉了,说这话的时候毫无顾忌,手舞足蹈,满脸通红,唾沫横飞,这个时候,连刘经纬都分辩不出这钱勇是真醉还是假醉。   然而这些都无关紧要了,听罢钱勇的话语,刘经纬瞬间就警醒了起来,身为一个前世的穿越者,刘经纬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皇权在世俗界的影响,他发现,他犯了一个大错,这个打错,或许会将他带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他的脑海中的思想和他一些不在乎的行为定会授人以柄。   稍微平定了一下心中的想法,刘经纬继续问道,“那么,依照钱大人的想法,若想龙腾长治久安,该当如何?”   这时候的刘经纬已经将钱勇放到了一个更高的高度了,因为在无论是前世的电视剧还是史料的记载,在华夏的古代,越是乱世,越是英雄辈出,汉光武帝中兴,唐伍子胥力挽狂澜等等,数不胜数。   直觉告诉刘经纬,钱勇说的有道理。   “长治久安?哈哈哈哈!”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钱勇哈哈一笑,说道,“这世上哪有不灭的王朝?哪有千古的帝王?侯爷说笑了,说笑了。”   貌似趁着酒劲耍酒疯钱勇摆摆手,似乎是不胜酒力,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晃荡,终于,在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钱勇彻底的倒在了酒桌上。   而就是这句话,让刘经纬惊讶的差点跳了起来。   “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如是者,可得长治久安。”   刘经纬望着在酒桌上沉沉睡去的钱勇,心中是躁动不已,刘经纬知道,这钱勇的意识已经跳出了一般意义上的思维范畴,他说的,乃是历史发展的轨迹,但是这个想法,在龙腾注定不能实现,属于理想主义的范畴。   然而他之前的那番话,他却不得不好好思量了,此刻他脑中咀嚼的,却是另一句话,“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第一百八十三章 皇帝的婚事      葛玄在皇帝和刘经纬形成的三人改革团体中的地位很特殊,从皇帝的器重程度来看,刘经纬明显要比葛玄占优势,但是葛玄有着葛玄的无可替代性,那就是威望和资历,葛玄在三人中所扮演的较色有点类似参谋长,而刘经纬则是冲锋陷阵的大帅,皇帝是他们的保障。   正是有了这么一个铁三角,加上他们三人默契的配合,才能将改革的阻力减到最小。   葛玄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但是人到老了之后,往往有些事情就看淡了,即使面对着巨大的压力。   他明白,这段日子看似平静,但是该来的总还是要来,自从选择跟葛家断绝关系之后,此刻的他已经没了根基,做官几十载,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政治是肮脏的,没了葛家帮他打点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还是小事,关键是, 接下来葛家的报复将会让他无地自容。   “葛阁老,皇上召见,说有紧急事务需要跟您磋商。”就在葛玄独自一人坐在内阁发呆的时候,一名小太监走了进来传话道。   本来内阁是有由四人组成的,葛玄是首辅,闵髯第二,刘经纬居三,还有一个葛玄安排进来的传话筒,是替葛家办事的,这人自然是被清理了出去,刘经纬在外,闵髯要打理礼部,这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哦,公公且回,葛玄这就去。”葛玄说话很温和,让小太监如沐春风,不想其他人,官架子特别大。   那公公对着葛玄笑笑,唱了个喏,便退出了内阁。   葛玄按了按眉头,扔下手上的卷宗,稍微整理了下仪容,信步朝着御书房走去,皇宫巍峨壮丽,各色景致层出不穷,然而葛玄却是没有丝毫心思去欣赏,在宫中几十年,这些事务早就看腻了。   “阁老且慢,太后有请阁老一絮。”正走着,一名婢女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似乎是专门在等着葛玄。   葛玄眉头一皱,对于跟后宫见面,他很是反感,他对皇室的忠心无可置疑,但是妇人干政却是他不可容忍之事,碍于上下尊卑,他也无法,只好点点头,跟着那婢女去了。   有句话说,人都是有两面性的,一面是天使,一面是恶魔,若是人心中的恶魔占据了主导,那么这个人的心思就会变得阴暗,太后正是如此。   自从上次下毒毒害太皇太后没有任何事情之后,太后的心思就开始活络起来,这件事情就像一把钥匙,彻底的打开了她心中的潘多拉魔盒,此刻的后宫,她乃是第一说话人,自从接管后宫以来,她尝到了权力的味道,她迫切的需要更大的权力,聪慧如她,在观察良久之后,终于发现了机会。   “臣葛玄,参见太后,太后千岁。”葛玄进得门来,对着太后行了一个大礼。   太后端正坐姿受了一礼,便让婢女们搬了一把绣凳,让葛玄坐了下来,然后再挥退一众婢女,显然是有些见不得人的话要跟葛玄说道。   葛玄见此,眉头更是紧皱,人老成精的他立刻开口说道,“太后,不知此刻召臣前来有何事要臣去做,太后放心,只要不涉及政事,葛玄无不尽力。”   那太后闻言,顿时心中一紧,这老狐狸,还不待自己开口呢,竟然就把话堵死了,端的是不为人子。   想归想,但是戏还是要演的,太后嗤笑一声,说道,“阁老言重了,哀家这些道理还是懂的,这不是政事,但却关系天下,而且还是我必须过问的。”   葛玄心中一动,莫非太后动了那个心思?然而,若是这事的话,还真是太后必须管的事情,他身为首辅大臣也只能参考参考。   “太后所言,可是想为皇上找一门亲事?这事却是可以筹备了,过了年,皇上也十四岁了,已经到了大婚年龄。”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帝王家?身为皇帝,出了要打理好江山社稷之外,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要做,那就是播种,江山社稷的传承确实关乎着龙腾命脉,葛玄心中也是赞成,况且天家人丁凋零,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小皇帝赵珉突然死了,甚至连找个即位的都难。   “太后所言甚是,这一点臣附议,早些筹备是好的,此事我会跟礼部商量着来,太后也可择选择选。”葛玄站起身,弯腰答道。   似乎对于葛玄的回答很是满意,太后紧绷的面容顿时笑开了花,“自是要麻烦阁老了,哀家这边肯定是要过问的,然而有些事情我们女人家又不好抛头露面,这样吧,我让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詹齐代表我来操心一下,到时候还请阁老提携一二。”   “嘶!”听闻此言,葛玄心中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可预见的苗头,但是太后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不可拒绝的意思,而且,虽说皇帝选妃事关重大,但是说白了也是他们赵家自己的家事,做母亲的派皇帝的舅舅出来筹备也是很正常的。   就在葛玄犹豫之际,太后的一句话让葛玄警醒了起来。   “葛阁老,您可是两朝老臣了,对于我赵家,也是忠心耿耿,此刻我必须提醒你一下,天下是赵家的天下,此刻某人还没崛起,若是某天他成了气候,这龙腾怕是要是改名换姓了,我不会干预政事,但是此事却要拜托阁老替皇帝操心操心,珉儿还小,有些时候你该说的还是要说,莫要自误啊!”   葛玄此刻才反应过来,以前那个贤良淑德的詹皇后似乎变了一个人,此刻的她颇有刚刚死去的太皇太后的遗风,政治嗅觉很是敏锐,而且所思所想也是合情合理。   虽然到现在为止,葛玄跟太后说过的话仅有那么三两句,但是他发现,这位年轻貌美的太后似乎一直在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太后放心,匡扶社稷是葛玄的职责,若是有那不臣之人做出不臣之事,葛玄可不管他是皇亲国戚还是龙腾重臣,定然以命相搏!”   说完这句话,葛玄便站起来身子退出了房间,别人这样做是大不敬,但是他却有这个资格。   “该死的老狐狸,竟敢如此跟哀家说话,总有一天,哀家会让你这老狗跪在哀家面前求饶!”太后将茶杯往桌上一顿,怒哼了一声。   刚才葛玄的那番话似乎是在表忠心,但同时也是在警告太后不要干政,皇亲国戚和重臣这两个措辞说的分量不可谓不重。      第一百八十四章 葛玄的担忧      收拾了下心情,葛玄进了御书房,虽然他很反对妇人干政,但是不得不承认,太后说的话很有些道理,作为一个忠心到骨子里的人来说,任何威慑到皇权正统的存在,都必须掐死在萌芽状态。   “哟,阁老来了,快快赐座,就不用行礼了,今儿个朕高兴。”见到葛玄,赵珉喜笑颜开,手上还拿着两封信件,开心的对葛玄说道。   见到皇帝兴致颇好,葛玄脸上也挂上了笑容,在某些方面,葛玄很是赞同刘经纬的看法,比如龙腾此刻必须变革,再比如小皇帝赵珉,他天资聪慧,只要引导的好,在其性格成型之前善加诱导,必定是 一代明君。   “皇上如此喜悦,不知有何好消息?”葛玄坐了下来,用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笑道。   皇帝毕竟才十三,此时拿着手中的两封信件对犹如献宝似得走到了葛玄身边,说道,“阁老你看,旗开得胜,师父和钱勇果然是厉害,此刻洛都的南方屏障总算是无忧了。”   原来,小皇帝手中拿着的正是钱勇和刘经纬二人对东莱郡一些事情的汇报,信中大致的意思是东莱郡已经纳入掌控,刘经纬和钱勇二人正在重新整编兵丁花名册,并且重新招募兵丁充实东莱郡。   葛玄听罢,也是舒心一笑,这第一步已经开了个好头,虽然相对来说,东莱郡平复的困难最小,但好歹也是旗开得胜了。   结果皇帝手中的书信,葛玄仔细地阅读了起来,此刻的葛玄再无刚才的那种放松,进入工作状态的他面色凝重,逐句逐字的阅读,并且时不时的两相对比。   小皇帝再一旁看着认真阅读信件的葛玄,心中也是敬意顿生,这一点上,小皇帝决心要跟葛玄学习,自己还是太轻浮了。   从头看到最后,葛玄的脸色依旧是凝重非常,他将两封书信放下后,似乎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皇上可信得过那刘经纬?”   赵珉一听,顿时脸上笑容也没有了,他不明白为何这葛玄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木然的点点头道,“那是自然,自从朕登基以来,师父替朕不断操劳,才有了朕现在的态势,若没有师父,朕此刻估计还是一个傀儡。”   葛玄听了,也是点点头,刘经纬的功绩是不容抹杀的,他虽有万般手段,但是这些手段都是对付危及皇权之人的,此刻刘经纬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好,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葛玄定当下死手。   “那就好,那就好,知恩图报,上佳。”打定主意,葛玄也不再深思,脸上也有了笑脸,接着说道,“镇国侯和钱大人此番确实做的漂亮,然而他们时间紧迫,不宜在东莱多待,我和皇上要做的,就是趁着朝堂之上那帮人还在争执之际,将东莱的实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我看镇国侯是个有想法的,我们尽快把一众事宜都给他办好吧。”   赵珉听罢也是深以为然,这些事情可拖不得,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现在直接掌控的权力若是形容起来的话,只能算是小半个皇帝,洛都以北的军队由钱勇掌控,既然钱勇已经表态了,那么北方无忧,只是占据大半江山的洛都以南就不好说了。   “如此,朕立刻下中旨交由阁老,阁老再去找那闵髯,闵髯此人信得过,定然不会纠结,立刻按照师父开出来的名单进行升降。”小皇帝走到桌案后,撇开那秉笔太监,亲自提笔开始拟定中旨。   这中旨和圣旨不一样,圣旨的拟定要经过内阁大臣签字,要送到御史台备案,御史台和内阁若是不同意圣旨的内容,则可以直接封还圣旨。   然而中旨的话,就是皇帝直接下达到下面,不经过这两道程序的旨意,他的效力更圣旨一样,虽然如此,但是通过中旨当官和通过圣旨当官的那些人,在别人眼中也是有区别的。   通过圣旨当官的人,会得到大家的认可,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员,然而中旨当官的人,则会被人报以白眼,在朝臣看来,他们就是皇帝的走狗,是一些阿谀奉承之徒,通过见不得光的手段得到皇帝的信任而已。   “如此甚好,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早日落实人事安排,镇国侯他们也能早日还朝。”葛玄点点头,拿着皇帝书写好的中旨沉声道。   至于刘经纬这边,自从上次跟钱勇在酒楼聊了一阵之后,他对自己现在境况又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反思。   但是反思过后,他颓然的发现,他的选择只有两个,一是继续强硬下去,龙腾国此时的国情也必须他使用铁血手段,高度集权,若是赵珉年岁大些,把控能力强些,这些事情交给他也无妨,只是此刻,让刘经纬将手中的权力交出来,他是万万不会的。   这就像将一把锋利的砍刀交给一个三五岁的孩童,不但帮不了他,可能还会害了他,这是也是有前车之鉴的,詹齐之祸就是先例。   第二个选择就是改革的同时,手段尽量温和,尽量不要留下把柄给别人,然而,若是这样去做的话,刘经纬可以肯定,这改革绝对不会成功,你越是不想留下把柄,你的掣肘就会越深,越放不开手脚。   至于甩手不干,刘经纬压根就没想过,若是手中无权,那么现在的刘经纬就只能跑路了。为何?因为他在这短短的一年中树立的敌人,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在质量上都要超过任何人,手上没了权力,他刘经纬可以自保,但是赵凝萱、萌萌、陈灵儿,还有那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一帮人会有好下场?   在床上静坐了一会,思考了一下问题之后,刘经纬赤脚走到了窗户前,推开那闭了一晚上的窗户,顿时一缕阳光随着清风飘了进来,让刘经纬胸中顿时吐出一股秽气。   “好久不睡懒觉了,这一睡起来,还真是惬意,哈哈哈!”由于跟钱勇喝了一天酒,自己又想了很多事情,刘经纬一直睡到了过午。   “头儿,钱大人派人来传话,咱该启程了,他让我将这件内甲送给你,说是后面的路会险恶万分,还是多一些准备的好。”   就在刘经纬陶醉的时候,陆仁贾手上捧着一副内甲走了进来,催促刘经纬启程。      第一百八十五章 巫镇见闻      “早啊钱大人!”   刘经纬这一番梳洗收拾,足足耗费了小半个时辰,这让早就整好队伍准备出发的钱勇纠结不已,这刘经纬好歹也是带过兵的,组织纪律性还真差,望着哈欠连天的刘经纬,钱勇顿时语塞了。   “我的镇国侯,现在已经不早了,走吧走吧,不然就得露宿野外了。”钱勇无奈的说道。   还是这些人,原封不动的行走了起来,东莱郡初定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刘经纬给崔州平和康有道下的任务就是,少讲虚礼,多做实事,不看过程,只要结果,他们若是有什么想法,那就大胆的去做,出了事情他兜着。   有了刘经纬这句话,崔州平和康有到二人自然是充满了干劲,没有人来掣肘他们,他们能够最大程度的发挥出自己的潜能。   只是,康有道那边没什么问题,而崔州平这边就有了点嘀咕了。   此刻,崔州平手上拿着的正是刘经纬熬夜写出来的两份东西,一份是新军队编制体系说明,另一份是士兵训练科目大纲。   对于刘经纬提出的这个军队编制体系,崔州平很是稀奇,按照刘经纬的说法,他们东莱郡废除以前的军制,改用新的军制,这种军制分为班、排、连、营、团、师、集团军这七个编制,每班十二人人,每排三十人左右,每连一百人左右,每营三百人左右,每团为一千到两千人不等,一个师一万五千人以上,集团军则为两个至三个师,五万人左右。   这是各级单位的人数安排,而下面又做了详细的编制划分,班为基础单位,每个排三到五个个班,每个连三到五个排,每个营三到四个连,每个团三到四个营,每个师三到五个团。   每个单位又设立正负指挥官一名,同时设立一名政治委员,各单位军事主官负责战斗,政治委员则负责战士们的思想政治工作,由刘经纬派人担任,其实刘经纬派的人也就是影子里面挑的。   崔州平好歹也是一个有功名的职业军人,他虽然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很多地方还不懂,但是他却认真的将这两份东西给执行了下去。   他越是深入执行越是心惊,他发现,按照刘经纬的这份构思来做的话,士兵们的组织纪律性明显加强,而且简化了指挥等级后,将士们指挥起士兵来,更加的游刃有余。   关键的还不在这,关键是在刘经纬派来的那些看起来像书生的所谓的政工干部,自从这些人来了之后,只要不是操练的时间,他们就会跑到战士的营房去开展各种各样的活动,比如诉苦,谈心,代写书信,教士兵们认字等等。   这么一来,一向枯燥的军营生活倒是丰富了起来,也不见这帮精力旺盛的大头兵上街闹事去了,更可怕的是,通过诉苦会和爱国主义教育之后,这帮士兵们明显脱胎换骨了,按照崔州平的说法来,就是知道了为什么而战斗,战斗的意义是什么。   当然,这些事情刘经纬是不知道的,此刻的刘经纬正和钱勇二人比试马力呢。   对于枯燥的行军赶路,刘经纬和钱勇这两个货肯定是闲不住的,此刻他们要去的地方不再是往南,而是往西,横行东莱郡后,直达巴郡,龙腾三十六个郡他们也不可能一个个的走完,根据情报显示,有些地方他们去了简直是送死,所以他们的想法就是先将洛都四周搞定,等消化完了之后再进行政令改革,有了军队的支持,朝廷的腰板才能挺直。   “哈哈哈,刘大侯爷,你不行,跟我老钱比马力,你这不是找虐么,看样子这顿酒你是请定了!”快速奔驰下,领先刘经纬一个身位的钱勇转过头来对着刘经纬得以的笑道。   钱勇乃是边军出身,又是军队世家,可以说是从小就从马背上长大的,刘经纬想从骑术上赢过他,一个字,难。   刘经纬也是郁闷,自己在朔方练了那么长时间的骑术,还是比不上这些在马背上长大的人,但是那颗好胜的心却让他鼓足了劲,“嘿,还没到终点呢,男人不能说不行,到了再说!”   说罢,一甩马鞭,趁着钱勇不注意,反超了过去。   “好你个刘经纬,居然耍诈!”钱勇一声大喝,也是追了上去,至于后面的随从,已经是影子都看不到了,那些随从也是放心,凭钱勇和刘经纬二人的本事,要出点危险还是挺难的,况且他们现在穿的是普通服装,洛都之外,想要认出他们的人还少。   巫镇,乃是东莱郡和巴郡交界处的一方小镇,刘经纬和钱勇斗了半天马力也是乏了,便找了处干净的店子休息了起来,边喝酒边等着随从的到来。   “老钱,这地方小是小,但是还挺有特色的,这果子茶喝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刘经纬手中抱着一个硕大的茶杯,一点点的喝着这果子茶。   钱勇一看他这样子,也是一笑,说道,“看此刻的你,哪有那点镇国侯的气势,完全一市井小民。”   刘经纬刚要接话,然而那笑着的脸却突然凝固起来,透过窗子,他看到了一群人正在争执着什么,这一群人分为两边,一边穿着皂服,应该是公门衙役,一边穿着古怪,似乎是来自周边部落的苗人。   “老钱,走,咱去瞧瞧热闹去。”刘经纬放下大茶杯,将放在桌上的尼泊尔军刀插到腰上,走出了店门。   那钱勇本不欲多管闲事,但见刘经纬都出去了,此时不去,似乎有些弱了名头,便摇摇头,也跟着刘经纬朝那一群人涌去。   “蓝妮儿,你且走吧,这事没得商量,督办此事的可是县太爷,我这个小小的帐房,只管出库入库,你找我却也是没有道理,你阿爸这犯的可是命案,我哪能插得上手。”说话的是一名长着山羊胡子的先生,此刻他也是没有紧锁,显得有些为难。   那蓝妮儿见状,顿时有些无措了,直接跪倒地上抓住了那先生的下摆,仍旧求到,“吴先生,你一定要帮帮忙啊,我阿爸是无辜的,那都是那陈秀才的诡计,想逼我们就范啊!”   听到此处,刘经纬感觉此事不简单,这蓝妮儿脱口而出的“陈秀才”三个字,让他心中顿时响起了一个人,这个人曾经恶心过他,还曾提下反诗一首,张远山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只是不知道这个陈秀才是否就是刘经纬心中所想到的陈康之。      第一百八十六章 白文举的对策      刘经纬听了半天,才知道这是个命案,这蓝妮尔一家乃是东巴苗部一名头人的女儿,他父亲蓝胜因为处事公道,肯为族人出头,所以很得族人的信任。   前不久,一名姓陈的书生来到部落里求见蓝胜,二人在一间小房子谈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二人似乎谈的不是很愉快,那书生走的时候一脸怒气,而一向以好客著称的苗部却无一人出来相送,甚至连酒食都没安排。   因为只有蓝胜和那位书生在场,二人谈了些什么外人无从得知,而蓝胜也对此事守口如瓶,但是,本来安定的部族生活,自从这个陈姓书生来了之后便被彻底打破了,不出三五天,这蓝胜便惹出了一场人命官司。   此事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这蓝胜按照惯例,将自己家从山上采集拾掇好的草药拿到巫镇来卖,由于苗药对于治病很有疗效,而且蓝胜的口碑很好,所以他所采集的苗药也卖的很快。   这一天,有一名傲来郡的行商走到巫镇办货,突然腹痛难忍,蓝胜见此人可怜,便上前替他看了看,这人没什么大碍,蓝胜随便拿了几味草药研磨了一番给他服下后,当场此人便好了大半,留了些银子算是谢过了。   按理说这是个平常的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蓝胜也没往心里去,但是就在两个时辰之后,他卖光了药材收拾好药摊准备山里之时,却来了一队捕快把他带到了衙堂,堂上放着的,正是他今天看病的那个行商。   后面的事情不用多说,这么个地方出了命案,县令也不得不重视,也不是说这县令不讲理,只是此事一切都指向蓝胜,仵作验尸之后也证明此人是死于毒杀,而且死亡时间也对的上,就这样,蓝胜被当做嫌疑犯给抓了起来。   蓝妮尔父亲被抓,自己一个女儿家哪认识什么公门里的差人?在她左右打听之下,有好心的族人便出主意,和她一起到镇子上找那平时来寨子中收赋税的账房先生,求他想想办法。   但是账房归账房,他在衙门中的地位自然是不够,肯定是帮不上什么忙的,那账房先生也是无奈,只好推脱说代为打听一下便抽身走了,只留下满眼失望的蓝妮尔肚子坐在地上痛哭。   “这位姑娘,若是方便的话,在下倒是愿意帮你想想办法,只是你得保证你父亲是被人陷害的。”终于,等人散的差不多的时候,刘经纬呵呵钱勇走上前去问道。   那蓝妮尔你一听刘经纬可以帮她,眼中顿时闪出一丝光芒,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紧张的抓住了刘经纬的胳膊,“先生真有办法?若如此,我苗寨必然感先生大恩!”   只是刘经纬想进一步问话的时候,跟他一起来的几名苗寨汉子却是挡在了蓝妮尔和刘经纬中间,“蓝妮尔,切莫轻易相信这些中原人,我们苗人跟他们贸易的时候,他们经常偷奸耍滑的。”   被那人这么一说,刘经纬颇有些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正要说话,那一直未曾开口的钱勇的却是搭了上来,“兀那汉子,忒也耿直,我等好心帮忙,你却这般说话,若是如此,我们不理会也罢。”说完作势欲走。   这可急坏了蓝妮尔,她立马甩开刘经纬的手臂,拖住了钱勇并朝着那汉子瞪了一眼之后,说道,“这位大哥,阿卡性子直,你别见怪,即使你们是骗我的又如何,只要能救阿爸,蓝妮尔绝对不放过这个机会!”   那汉子被蓝妮尔这样一瞪,也是有些尴尬,好在刘经纬的话语解了众人之围,“行了行了,几位兄弟既然不放心,便跟着这位姑娘便是,我们在这里等一下我们的伴当,待会去你们苗寨好好思量此事便是了。”   众人一听,既然刘经纬他们去自己的寨子中商讨,这是绝对没有问题了,当下那耿直的汉子便给刘经纬道了欠,还说回到寨子之后一定用最真诚的方式欢迎刘经纬等人,这些我们且不提。   且说那刘经纬与钱勇二人等到一行随从之后,便在蓝妮尔的带领下来带了他们所属的苗寨。   这是刘经纬第一次来苗寨,若说龙腾内地居民禁止携带两尺以上刀剑或者弓弩的话,在这苗寨中,这些武器却是随处可见,为了安抚苗人,按照龙腾律法,只要成了年的苗人,便可合法携带一弓一弩一刀,以备打猎之用。   苗寨之人,热情好客,但也彪悍尚武,若是被他们认定为朋友,那么他们真的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若是被他们认定为敌人,那么他们会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愤懑。   此时,一处颇为宽大的吊脚楼中坐满了人,他们围在火塘边,想要看看这名外来的客人如何出得主意,救他们的族人。   刘经纬揽下这个事情,并非是什么古道热肠乐于助人,而是他感觉到这个案子中有着一丝诡异和蹊跷,直觉告诉他,这个案子并不是单纯的谋杀案那么简单,他必须要弄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白先生,别的我不强求,毕竟龙腾有自己的法度,我的意思是尽量延迟定罪的时间,让这蓝胜暂时保住性命。”面对着十来双迫切的眼神,刘经纬硬着头皮问道。   他刘经纬对这衙门中的弯弯绕不熟悉,而钱勇更是除了军队中的事务和一些大方向的政治敏感度之外,对于具体的操作方式也是两眼一抹黑,这就有了白文举的用武之地了,这位白文举白先生,好歹也是从一方小吏做到了州官的人,这事情应该难不住他。   刘经纬这话一出,顿时那十来双眼睛便瞬间聚集到了白文举身上,那迫切的眼神也让白文举压力山大。   “咳咳,大家别这样看着我,若是就按照镇,这样子来的话,倒也简单。”白文举咳嗽了一声,差点说漏嘴,将刘经纬的身份泄露出来。   “先生,还请直说,蓝妮尔感激不尽!”见白文举说有办法,虽然只是延得那蓝胜的判决,但也好歹是一丝转机,蓝妮尔闻言便激动的说道。   白文举笑着点点头,便将一些衙门中惯用的手段说了出来。   这一下,刘经纬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白文举所列出的办法有这么几条。   按照龙腾律例,发现凶案后,第一时间要联系苦主原告,这事的操作性可就大了,这巫镇离着傲来上千里,这一来一回加上找人,怎么着也得两个月吧。   这苦主找来了,又是按照龙腾律例,还要让家属回去让当地保长村正和镇公所开具相关身份证明,这又是两个月。   这些手续办齐了,然后便是一次次的过堂,一次次的问案,即使是判了这人死刑,若是拖到过了秋后再判决的话,那么这犯人好歹还能活一年,因为所有死刑犯人都是在秋后问斩的。   。……   当然,白文举所说的这些有一个前提,便是那县太爷肯配合,所以有一句话又说抄家的知县,灭门的府尹,老百姓想跟官斗,人家当官的玩死你你也没办法。      第一百八十七章 阴沟里翻船      众人听完白文举说完的那些话,可谓是大开眼界,虽然说以刘经纬现在的权势和地位,若是他想要出手的话,救出一个蓝胜还是不在话下的,但是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特权来获得这些。   毕竟,在他心中的最高改革理想乃是打破特权阶级,最终做到“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这个目的。   若那蓝胜真的是杀人凶手,那么他刘经纬丝毫不会有任何怜悯,但是自他感觉到这个案子的不同之处后,便有心去了解了解了。   其实,要想知道此事是否跟陈康之有联系,刘经纬只要到大牢中一问那蓝胜便知,因此,此时的刘经纬正带着十来名暗影朝着西宁县县衙走去,巫镇是西宁县辖下的一个自然镇而已,西宁县的治所也不在巫镇,而在离巫镇五十里地之外乞卡镇。   此时西宁县县衙中,县令正客气的接待着一名秀才和一名护卫打扮的黑衣人。   “崔县令,你可得想清楚了,此事你若是不点头,你这官怕也是做不下去了,这是东莱郡守秦文秦大人的亲笔手书,难道你还敢违抗不行?”那秀才拿出一份文书递了过去。   崔县令接过,仔细的端详了起来,只见那文书当中各项内容写的是清清楚楚,包括对于蓝胜一案的具体要求都说了出来,说是要西宁县配合此人调查蓝胜杀人一案,原因便是涉及到民族部落纠纷,要妥善处理。   这秀才看崔县令看的认真,也不去打扰他,只是端起茶杯细细品了起来,然而有句俗话说,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因为一次次的联络策反成功,这些小小的县令他陈康之已经不放在眼里了,但是,事情总有意外。   那崔县令似乎是确认了这封书信的真实性,起身朝着那陈康之就是一揖,说道,“事关杀人凶案,所以崔某不得不谨慎行事,若有怠慢之处,还望先生海涵。”那崔县令样子摆的十足,连那陈康之也是没有丝毫防备。   “如此,便有劳县令大人前面带路,我现在就要提审那蓝胜。”陈康之微笑的点点头,这大半年来,与上流社会打交道,他也是将上层人物的气度学了个十层十,说起话来自有一番风度,两人客套一番,崔县令便带着他们二人朝着西宁县大牢走去。   西宁县因为地处巴郡和东莱郡的交界之地,又是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所以各种矛盾频繁发生,械斗之事也是常有的,所以这西宁县的大牢修建的是很大很结实,守卫的兵丁也是其他郡县的两三倍。   由于蓝胜是谋杀暗的嫌疑人,所以他的牢房在大牢的最深处,这大牢四周乃是用岩石砌成,高有四五丈,俨然一座小型要塞的规模,占地面积极广,外围关押的是一些犯了些许小罪的人物,越往里走,犯的罪行越重。   陈康之和他的那名身手不凡的随从跟着崔县令一步步的往大牢内部走去,期间开了多少道门,拐了多少道弯连善于算计的陈康之都有些模糊了,大牢的气氛让陈康之有些烦躁,开口说道,“我说崔县令,你莫不是耍我不成?”   那崔县令似乎对陈康之的这样跟他说话有些恼怒,站在了一道门前对他说道,“陈明先生,您是秦郡守派来调查案件的,其他事莫要多管,这大牢之中你可来过?”说罢,他随即打开了身前的那道门,指着一处牢房说道,“那不是蓝胜却是谁?尔等自去,恕某家不能随行!”   说罢转身而去,那陈康之也自觉失言,而且他要跟蓝胜所说之事也不好让崔县令在一旁听,便谄笑着说道,“县尊大人请便请便。”   崔县令打开身后的一道门走了出去,兀自留着陈康之和那黑衣人在牢房内,只是出门的时候他脸上泛起一道冷冷的笑容,同时冷哼了一声,关上了牢门。   那陈康之正欲上前与蓝胜说话,但是身后跟随他的黑衣人耳朵一动,恰巧听到了崔县令的那声冷哼,随即大惊失色。   “不好,我们上当了,这崔县令怕是有问题。”黑衣人乃是老江湖,强忍着心中的不平,面似淡定的对陈康之说道。   陈康之一听,也是一惊,顿时浑身便起了冷汗,望着崔县令一道道的关上牢门,他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别慌,或许是错觉。”陈康之强作镇定的说道。   然而,这次陈康之栽了,栽到了一个小小县令的手中,他的算计曾经让众多位高权重的人入毂,也是他的轻视,才造成了这次被困。   约莫过了半刻钟的样子,他们已经看不到崔县令了,取而代之的是墙头上和瞭望塔中的无数弓箭手和刀斧手,崔县令赫然就在其中。   “哈哈哈哈,好你个反贼,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来我县衙,岂不是找死不成?”崔县令一声大笑,对着陈康之说道。   那陈康之此刻心念急转,再次思考了一下这次计划,他实在想不出这个县令是如何看穿自己的,便强作镇定的问道,“某家不知崔县令是何意思,我奉命前来,今日若你不给某家一个交代,小心你头上乌纱不保!”   那崔县令却是鄙视的一笑,从怀中掏出那陈康之之前给他的文书,说道,“好,此刻便叫你死的明白,你的破绽,就在这封文书之中。”   崔县令展开那份文书,说道,“首先我得说,这位兄台可谓是手段通天啊,小到这文书的纸张,大到这郡守大人的印鉴官印和火漆封章都是真的,但是你笨却笨在不该用秦文的印鉴,岂不知,那秦文已经是叛贼了么?况且,秦文反叛之时,正是镇国侯前几天平定汝南大营之时,且问那秦文在镇国侯整顿军备的时候是否还有心思管这蓝胜杀人案?”   崔县令的一番话,让陈康之彻底败了,陈康之敢于用秦文的名头,是因为他有足够的信心,东莱郡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传到巫镇这个小地方来,他当日跟秦文要了一封没有填写任何内容的文书之后便离开了宛城,他有足够的把握打这个时间差。   陈康之脸色阴晴不定,终于,他开口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秦文反叛的消息的?按照时间来算,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现在宛城可以说是乱成一锅粥,你不可能在三天之内收到远在宛城的消息!”   崔县令闻言,不由得哈哈一笑,说道,“哈哈哈哈,好你个陈明!不知你是否知道,有种传讯方式叫做飞鹰传书?且实话告诉你,某家有一位兄长,正是参与了此次平定军营叛乱事件的守将,他的名字叫崔州平!”   在龙腾,普通人传递信件消息,要么是找驿馆,要么是商队,要么是熟人亲戚带口信,在军队或者朝廷一些重要部门中,为了快速通讯,还有飞鸽传书,据陈康之的情报,采用飞鹰传书这个快捷手段的只有一类人,他们的鹰都是西北草原上的人训练的,专供一个部门,便是影子!   “哈哈哈哈,想我陈某人纵横龙腾各大势力之间,今天却是阴沟里翻了船!也罢也罢,这被子我该享受的也都享受了,该做的事情也只剩下这最后一件,我陈某人要么青史留名,要么遗臭万年,死而无憾,死而无憾!”      第一百八十八章 苗寨议事      等到刘经纬赶到县衙的时候,崔县令给他们的仅有两具尸体,刘经纬有些无语的翻看了一下陈康之的遗容。   虽然说在酒楼题词的时候,刘经纬还不是很看好这陈康之,但是好歹也把他当作一个潜在的对手,没想到此刻却死到了这里,枉费张远山还派着影子和暗影搜捕此人,真是白费了功夫。   “崔县令,此事你做的极好,宛城那边正好缺人手,这县令你就别做了,待会我给你写个文书,你去宛城找康有道,他会给你安排的,只是现在你务必要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给我 讲清楚,一个字也不要漏。”刘经纬从两具尸体前站了起来,对崔县令说道。   那崔县令闻言,便就在此处一五一十的将这陈康之如何见他,两者如何对话,他如何看出破绽等事一一说了出来,说到最后的时候,崔县令正了正颜色,慎重的对刘经纬说道,“侯爷,我观此事牵涉甚大,这陈秀才身边的黑衣人见情势不妙之后,丝毫不犹豫的拔出利剑便刺死了此人,随后自杀,这些都是死士,没有底蕴的家族根本培养不出来。”   刘经纬闻言赞同的点点头,这康县令知道的事情有限,甚至连这陈康之的真名都不知道,他们崔家两兄弟可真是两个极端,一个悍勇,一个心细,倒是一门双杰。   “行了,崔大人,此事已经不是你能管辖的了,我会让影子接手此事,另外,将那蓝胜带来,我要见他,他的罪名给他消了吧,这明显是个局。”刘经纬确认了陈康之的身份之后,便不再多说。   若是活人,或许还能审问出幕后黑手,现在人都死了,再去管他只会耽误时间。   “喏!”崔县令恭敬的退了出去,自是带人去提那蓝胜。   经过一番交谈,刘经纬虽然不知道陈康之的幕后黑手是谁,但是大致明白了陈康之他们这类人的作用,他们负责串联龙腾的各大势力,每人身边派一名死士,保护他们的同时,也能灭口。   而这苗寨蓝家,显然是这陈康之的最后一个目标,可惜,这陈康之就这么死去了,他具体联络到了几处势力已经无从知晓,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当晚,刘经纬便陪着蓝胜回到了苗寨,得到消息的蓝妮儿和苗寨勇士乡亲们顿时用最隆重的理解给刘经纬一行人接风洗尘,同时庆贺头人的归来。   “刘兄弟,我蓝胜是个蛮人,不太会说话,但是今日之事全靠刘兄弟相助,你这份情谊,我苗寨记住了!”蓝胜举起了手中的牛角杯,颇为豪气的敬了刘经纬一杯酒。   对于交朋友,刘经纬情愿跟那些恩怨分明的汉子打交道,也不愿意跟那些一肚子花花肠子的人多交涉,至于这蓝胜,刘经纬的感官还是很好的。   “头人吉人自有天相,若是无事,我等到那房中一叙如何?”刘经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   那蓝胜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刘公子定然是有事找他相谈,虽然他与钱勇、刘经纬二人只相处了一天,还不知道这帮人的来历,但看这阵势想必不简单,而他又救了自己的命,只要不过分的话,答应他也无妨,当下便点点头,带着钱勇和刘经纬走向了一栋吊脚楼。   “刘公子,此处是我大寨议事之处,闲杂人等是不能靠近的,若是有什么事情能用的上蓝某,蓝某定当效命。”此时,仅有蓝胜、刘经纬、钱勇三人在场,所以蓝胜也没有什么客套,直接问了起来。   这钱勇也是心中迷糊的很,这刘经纬临时起意,还拉上了自己,不知道他心中打的什么算盘,但好歹是同一伙人,钱勇也不好拆穿,只是静静的听着,不说话。   “蓝兄,实话跟你说吧,这龙腾过段时间不会太平,那姓陈的过来劝你谋反被你拒绝了,相信你也能看的清楚一些局势,此次不是我刘某人想要你帮我办什么事,而是朝廷想要你们出把力。”刘经纬此刻准备表明身份了,自古以来,异族虽然野蛮,但是人人骁勇,若是能收服这苗寨,刘经纬手上便会多出一只骑兵。   然而那蓝胜听闻刘经纬如此说话,脸上顿时凝重起来,他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刘经纬和钱勇二人,似乎是在猜测着刘经纬 与钱用的身份,这可是关系整个苗寨生死存亡的事情,他蓝胜岂能不慎重?   “刘公子,不知二位在朝中担任什么差事?请恕蓝某说话不好听的,此事关乎苗寨存亡,我蓝某人是做不得主的。”那蓝胜没有直接拒绝刘经纬,毕竟刘经纬报出了朝廷的名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也不好拒绝,再者,这刘经纬好歹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个台阶还是要给的。   “蓝大哥,这么跟你说吧,现在龙腾局势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此刻皇上励精图治,希望中兴龙腾,到时候局势一乱,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蓝大哥这苗寨除非全部搬进深山老林,躲个三五十年再出来投靠。”刘经纬知道,跟蓝胜这种人说话一定要直,你若是玩那些弯弯绕,人家说不定还不领情。   蓝胜思考了一番,试探性的问道,“不知二位可否代表朝廷?还有,朝廷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刘经纬微微一笑,“头人且不必顾虑,某家便是镇国侯刘经纬,此次代表皇上整顿龙腾军备,而这位便是兵部尚书钱勇,所以我们完全能够代表朝廷!而且,我们的想法也对你们有利。”   “哦?”那蓝胜听刘经纬这样一说,顿时便站了起来,随即憨厚一笑,又坐了下去,虽然眼前站着的两位朝廷大员,但是身为苗寨头人的他,不得不为族人们考虑。   看着蓝胜满脸的歉意,刘经纬当然明白他心中在想什么,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刘经纬瞟了瞟钱勇。   钱勇若是此时还不开窍,那就枉为兵部尚书了,“蓝兄弟,这点你不用操心,若是龙腾有祸事将至,只要你领着苗寨兄弟帮龙腾一把便是,一应粮饷物资,自有兵部拨给,抚恤安排一律翻翻,再者说,若是真乱起来,你们也早做好准备,不至于措手不及,你看怎么样。”   听罢此言,刘经纬心中暗道一声高明,先让他们把队伍拉起来,让他们心中有点底气,不至于真像自己所说的那样躲进深山,然而,若是真的乱起来了,这么一支孤军能在乱世存活么?到时候还不是要向皇帝求援?   果然,那蓝胜听罢此言之后拍案而起,对二位拱拱手说道,“此事我这边没什么问题,我自去跟长老们计较,二位且自便,蓝某人就不陪二位了。”   见事情已经靠谱,刘经纬与钱勇自然是不会再说,也起身拱拱手,然后分头散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谁是狼?谁是羊?      南蛮之地,古多雾瘴,又多猛兽虫蛇出入,故人迹罕至,乃有蛮人,身长五尺,喜露上身,力大无穷,多逐豺狼虎豹以为食,性彪悍善斗,多有不服王化者,王师亦不能定。   ——《地方志?南蛮概述》   信阳王赵衡,因龙腾历二百二十九年反叛作乱,被剥夺王位,信阳王一支被剥夺封号,流放南蛮,任其自生自灭。   然而,或许在世人眼中,流放南蛮的信阳王已经没有了任何权势,在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能活的多久,鬼才知道,没有人看好当时的信阳王,毕竟,南蛮之地所代表的只有贫穷,落后,野蛮等等。   但若是现在朝臣中有谁还能见到信阳王的话,那么他一定会为朝廷当初做出的这个决定后悔,因为信阳王不但活着,而且活的很好。   “天王,到目前为止,南蛮山中七十二洞三十六寨的所有势力皆已臣服,按照一洞一寨一千人来算的话,天王麾下已然聚集了十万雄兵,而且只会多不会少,这十万雄兵可不是龙腾南方的那些老弱兵丁,全都是一等一的勇士,另外,还有一事要禀告天王。”   莽莽大山中,一处依山而建的寨子内,一名身着儒衫的中年人正恭敬的向一名身着兽皮,手执大斧的人汇报。   那手执大斧之人不是信阳王赵衡又是何人?只见此刻的赵衡全然没有了当初在龙腾之时的那份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副精干果敢的形象。   赵衡听完手下人的汇报,说道,“嗯,做的好,谋定而后动才是上策,不然当初那场戏可就白演了,还有什么事,你一并说来!”   那中年人听罢,恭敬的回道,“巴郡苗部不肯臣服,陈康之此次栽到了一名小县令手中,已然身死。”   中年人说罢这句话,便闭住了嘴巴,脸上看不出一丝感情,赵衡沉吟了半晌,对于陈康之,赵衡也很看中的,此人善于交际,他派出的几十路说客中,只有陈康之的表现最为圆满。   “死便死了,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牺牲,哪来千古霸业!好生安抚他的家人,切不可让下面的人冷了心肠!”只是稍微的愣神,赵衡便调整了过来,下达了处置命令。   那中年人弯腰示意后,便离开了赵衡身边,只剩下那赵衡在那独自沉吟。   “我的乖侄儿啊,你可曾准备好了?待得你叔父我再进龙腾那刻,便是君临龙腾之时,当初为了脱离牢笼,不得不弃车保帅,这一刀子割下去,可是疼的很啊!”   如何评价信阳王?若是在不了解他的人,在他反叛前肯定是举国赞扬,反叛之时又是满朝痛斥,但是这些在那了解内幕的一小撮人中,肯定会不屑一顾。   因为这些都是信阳王刻意为之的,他的不问世事,沉醉花鸟,是麻木世人,他是一名不思进取的王爷,摆明了是做给老皇帝看的,喏,我就喜欢养花遛鸟,胸无大志,不会威胁到龙腾社稷,你放心了吧。   但是他在百姓面前,却是行善积德,即使是在宛城封地,他也从来不飞扬跋扈,端的是爱民如子。   就是这样一位广有盛誉的王爷,竟然做出弑君谋反的勾当,他的声望可谓是一下垮到了低谷。   其实,世人皆不知,这只是信仰设下的局,他以整个龙腾为棋盘,用自己手下经营的势力为棋子,下了一把惊天动地的棋局!他的目的仅仅在于逃脱宛城那个封地,在封地,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别人的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注视着。   他在赌,赌新皇帝位置不稳不敢杀他,只要有朝一日他跳出了这个牢笼,那么便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而且,现在看来,他成功了!、“珉儿啊珉儿!可别怪我心狠,当初还是我父皇的时候,你可知你父亲为了谋这皇位,耍弄的那些手段么?七兄弟啊!就剩下我这个风流成性,胸无大志的赵衡了,生在皇家,你不死,我便亡!孤家寡人,孤家寡人啊!”   就在刘经纬忙着整顿军备,赵衡忙着起兵之时,有一个人也没闲着,而且是越来越活跃,那就是在太皇太后死去之后,平静了一段时间的六宫之主,皇帝生母,太后詹氏。   此刻,她正端坐在坤宁宫中,与前来请安的皇帝赵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皇儿,过了年,你就十四岁了,是该筹备下婚礼了,大婚之后你且记住一点,从那时起,你便是真正的龙腾之主,皇帝要有皇帝的样子,你可明白?”太后教训皇帝乃是天经地义的,若是太后说的有理,皇帝还必须照着办,否则在这个礼制社会中,必然会被说成不孝,而收到抨击弹劾。   皇帝站在下首,恭敬的的答道,“母后,孩儿才十四,谈此事怕是有些早了吧?况且,如今孩儿已经稳坐朝堂,不知太后为何说起此事?”   太后闻言,顿时将手上的茶水一拍,脸上怒容隐现,说道,“此事容不得你不答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你来是让你听着,其他的不用管了,还有,哀家虽然不问政事,但是有些闲言闲语却也传到了哀家的耳中,我且告诉你珉儿,你可要盯紧咯,你若是被人卖了,连带着为娘也要陪葬!”   这话不可谓不重,一下便将赵珉弄的一哆嗦,只要是孩子,那么从小便会有一种对父母的敬畏之情,此刻太后说话隐隐透露出怒气和威严,更让赵珉感觉不适。   “不知母后所言何事?若是珉儿有思虑不周的地方,还请娘亲教导。”赵珉有些拘谨的说道。   太后似乎很满足赵珉在她身边恭恭敬敬的感觉,见到赵珉如此颤栗,一股莫名的满足感也涌上了心头,或许,这世界上敢如此教训一个皇帝的,也只有她了吧,詹氏如此想道,说话的语气也平和了起来。   “珉儿啊,作为一国之君,乃天下权力之首,大权不可旁落啊,近日哀家听闻,那镇国侯手上的兵马可不少,此次你又委派他南下整顿军备,你可曾估算过,他手上的权力有多大?有朝一日他若反了你赵珉,你可能应对?”      第一百九十章 密室奏对      小皇帝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了,这是太后第一次如此跟他说话,在他的印象中,太后似乎变了一个人,以前那个疼他爱他甚至舍不得重声跟他说话的母后,今日却如此跟他交代,一时间让他有些受不了。   虽然他不愿意过多的去想这些事情,但是接触朝政这么久,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刘经纬这么做有些不妥,虽然他不愿意去怀疑刘经纬,可他感觉他母后说的也没错,功高震主,权倾一时,确实是一大忌讳。   然而,刘经纬一直以来忠心耿耿,历次挽救他于危难之中,从他自己的认知当中,刘经纬是绝对没问题的。   可是,太后的一句话,又让他心中纠结不已,有如梦靥,“痴儿,那信阳王赵衡在谋反之前可曾变现出一丝反意?全龙腾哪一个臣民不是对他赞誉有加?可是结果呢?”   皇后说完这些也没多说,赵珉此刻心中可谓是主意顿失,全无了章法,毕竟人生阅历摆在哪里,他明白,此刻身为皇帝的他不能草率的下定任何一个主意,这也是刘经纬教他的,他脑海中想遍了自己能够信任的,但是思来想去,他悲哀的发现,自己似乎是太过倚仗刘经纬了,以至于这朝堂之上,真的就像太后所说的那样,自己没有一个用的上的人,自己是被孤立的,架空的。   在他印象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人是刘经纬,第二个是他姐姐赵凝萱,但是此刻赵凝萱似乎一心都系在刘经纬身上,也让排除掉了,最后一个,他想到了闵髯,老皇帝临死前曾经跟他说过,若是这龙腾,谁还是一心向着皇室的话,那么就只有闵髯一人,谁还是一心为了龙腾的话,也只有闵髯一人。   打定主意,小皇帝赵珉打算去请教一下闵髯,他想听听闵髯对此事的意见,同时,他也想拉拢一下闵髯,为自己以后的事情做做打算。   吏部衙门朝南开,不是官吏勿进来。若说皇宫是天下臣民的圣地,那么吏部则是天下官员的话事人,从吏部流出的每一张纸条都会有专门人守着,一旦有倒废纸的小吏从吏部出来,那么不用他们动手,这些垃圾自会有人抢的干干净净。   然而这一天,吏部衙门前却来了几位不速之客,点名要见闵髯,门吏刚要上去阻拦,但是看过几人的腰牌之后却都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类似于吏部这种地方,几乎都有一个密室,这个密室均由重兵把守,没有经过允许,闲杂人等是不能进去的,此刻,吏部这个密室中两人正在进行深切的交流,中年人坐在下手,而那名孩童,却是老神在在的坐在了主位。   “闵大人,先皇在世时,曾跟我说过,这朝堂当中,若问谁还是忠于皇室的,那么就只有闵大人了,因此珉儿此次前来,却是有件事情犹疑不决,还请闵大人帮着决断一二。”小皇帝说话很客气,给足了闵髯面子。   老皇帝看人很准,这闵髯身后并无任何势力,一心维护江山社稷,闵髯听罢皇帝如此说他,顿时感激的老泪纵横,跪下答道,“老臣何德何能,能得先皇如此赞誉,皇上有事但请明言,微臣敢不尽心?”   小皇帝闻言点点头,说道,“朝堂上有一人,爵位颇高,但无实职,随掌管御史台,但是从未上任理事,虽是征西大将军,但是朝廷仅给过三万兵马,然而这仅仅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他的势力却是外人不敢想象的,我该如何处之?”   那闵髯听罢心中一动,小皇帝虽然没有点名,但是这些信息作为吏部大臣的他,怎会不知,但是皇帝没有指名道姓,闵髯也不会去问他,此话一出,他便知道了小皇帝的心思。   “皇上,可是有人提及此事?”凭借多年的朝堂斗争经验,闵髯如何不知小皇帝这种心思是从何而来,定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罢了。   小皇帝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闵髯站直身子,在密室中跺了几步,然后说道,“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别的我不说,但是有几点皇上一定要记住。”闵髯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其一,别的尚且不讲,次挑拨皇上,离间大臣之人,绝对不可重用,用之则朝堂不得安生。”   “其二,皇权之道,在于制衡,若想抑制某人发展,则必定要有人在一旁牵制,将其权利关在一个笼子里,即使造反也要有所顾忌。”   “其三,皇上要了解那人手中的影响力,注意御臣之道,赏善罚恶虽然不错,但是所谓封无可封,不可再封,此人如何用,皇上心中要做好打算才是。”   “其四,用人之道,在权衡利弊,若用之则利大于弊,那大可放心去用,若用之弊大于利,则打压雪藏磨其棱角也未尝不可。”   “总而言之,皇上,大海航行靠舵手,若是龙腾是一艘巨舰,那么您一定要做那掌舵之人,若龙腾是一盘棋局,你定不能做那棋子,谁若阻碍了皇上,杀无赦!”   闵髯的一番话,不偏不倚,他不知道是谁在皇帝背后煽风点火,但是他第一句话就是否认了那人的立场,他虽然明白皇帝说的是谁,也知道那人于江山社稷有着重大的贡献,但是也没有偏袒他。   他所说的,都是皇权之道,刘经纬作为帝师,交给他的着重偏向于民主,对于专政统治,刘经纬没有半分经验,即使是有,刘经纬也不会主动去交给他,在他心中,虽然接受了龙腾这个封建时代,但是内心中向往的还是那份“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的自由。   而闵髯却不同,他历经两朝,心中更 是一名坚定的皇党,在他心中,忠君思想已经成为了生存的信念,因此他交给皇帝的则是完完全全的专制之道,若是平时,他看着小皇帝还小,定然不会说出那般杀伐之道。   但是此刻,小皇帝主动提起,而且朝堂当中已经有人开始煽风点火了,他不得不为皇帝打算,虽然赵珉幼小,可谁让他出身皇家?   “先生之话,赵珉受教,此刻朕还离不得那人,龙腾江山也必须得倚仗那人,朕会充分的信任他,但是他事务繁忙,也是在该找个人帮他分点担子了。”赵珉聪慧,一下就领会了闵髯的意思,因此对闵髯说道。   闵髯听罢,微笑地点点头,恭称皇上圣明。      第一百九十一章 有惊无险      巴郡路途多崎岖,若想到达巴郡,则有两条路径可以选择,一是直接翻越岷山,经过九曲十八弯后,抵达巴郡所属的一个下县,才有官道直通巴郡治所,蜀县;第二条路是走水路,沿着整个水路逆流而上,船只无法自行,只能靠着那拉纤的纤夫用绳索一步步的拉向目的地。   然而山路崎岖,古有雁难飞一说,当初太祖为了打下巴郡,光在岷山这一路大军就损失惨重,而水路则多浅滩,水中暗礁横行,若是行船,则十搜中有两艘定会触礁沉江,特别是夔门峡一带,水流湍急,急弯较多,更是事故多发地段。   刘经纬一行共三百余人,加上马匹等,穿越岷山肯定不现实,因此,在崔县令的帮助下,刘经纬他们搜罗到了十来艘行船,一路有纤夫拉着往那巴郡行去。   “嗨,嗨哟哟,嗬嗨,拖呀,拖、拖拖拖……”刘经纬站在楼船之上,听着那两岸传来的号子声,顿时心中一片酸涩。   为何?此时已经接近了十一月,天气转凉,然而这些纤夫却全都光着膀子,这不是他们舍不得穿衣服,而是因为拉纤的时候,那粗大的绳索套在肩膀上,若是穿上衣服的话,那衣服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破损了。   经过常年累月的拉纤活动,岷江两岸的石头路上都留下了一处处的“纤夫石”,这些纤夫石有绳索常年摩擦石头所行程的,也有常年纤夫们光着脚丫踩到石板上形成的。   “钱兄,文举兄,我想整顿岷江,不知二位有何看法?”刘经纬始终望着那踽踽前行的纤夫并未回头,对站在他两旁的钱勇和白文举说道。   那钱勇一听,顿时显出深思的神色,略一思考,便说道,“兵部和工部有关于岷江的记述,兵部主要是讲的岷江的沿途路线和部落情况,而工部的则是水纹天气等,若想整治,你可以先去弄到这些东西,若是说整治岷江的意义嘛,我看有这么几点。”   钱勇先是给刘经纬指了一条路,然后说道,“整治岷江若能成功,那么能加强龙腾对巴郡的控制,自古以来,巴郡都是一个独立的特殊存在,就是苦于交通不便,那岷山乃是天然屏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这岷江,简直就是一个荆棘丛,运兵船十去其二,运粮船更是惨重,况且若是战时,那纤夫都未必能征集的到,若是能整好岷江,战略意义非凡。”   钱勇是武将,他所说的事情也是从军事角度出发,刘经纬听罢后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看向白文举,等着他的回答。   白文举会意,负手而立,说道,“若是整治岷江,有利有弊,利大于弊,弊在当世,利在千秋!”   刘经纬闻言心中一动,对于这白文举,刘经纬总是有写琢磨不透,正好借这个机会看看这白文举胸中有几斤几两。   “白兄似是有所考虑,某愿闻其详。”刘经纬对着白文举说道。   白文举也不避讳,凭借他的经验,他如何不知刘经纬这是试探他胸中才学?也不藏拙,将胸中所想和盘托出,他这一番说辞,倒是让刘经纬感觉很是诧异,难道这个时代真有先知不成?   按照他的说法,若是岷江整治成功,那么其一,在整治期间,能增加岷江流域部落村寨的工作机会;其二,能加强岷江两岸各村寨部落的沟通,以便互通有无;其三,在打破巴郡独立王国的格局之时,也能让岷江这一段融入到洛水,行程一条黄金水道。   但是若想修整这岷江,困难也是可想而知,若是水道一修通,最先遭到损害的便是掌控巴郡的世家,到时候朝廷大军可以长驱直入,他们土皇帝显然是没得做了……   就在刘经纬沉思之时,突然脚下楼船一阵晃动,几人险些站立不稳跌入江中。   “何事?”刘经纬一声大呼,自有那番子上前禀告。   “启禀侯爷,船工说碰到急流,楼船陷入了水筋!”那番子显然是询问过了,因此回答的很干脆。   刘经纬心中暗道不妙,这行船江中,最怕遇到急流,特别是靠着纤夫逆流而行的船只,水流加大,纤夫力量顶多跟它僵持住,若是船翻则纤夫们也注定是非死即伤。   刘经纬大约目测了船只与两岸的距离,见此处水流之所以湍急,乃是因为此处河道成一个葫芦状,此时他们正好处在葫芦嘴上,水势很大,但是距离岸边并不是很远,也就五六米的距离。   “暗影列队!”刘经纬一声大喝,顿时从船舱中跃出大约十七八人,快速的站立在刘经纬面前,“尔等分为两队,迅速通过纤绳跃至两岸,迅速帮两岸纤夫拉纤!”   “喏!”这对暗影迅速分为两队,只见他们迅速卸下身上腰刀和枪支干粮等一切重物,加速几步后,踩着船舷一跃而起,待得快要落下时,脚尖在那绷的笔直的纤绳上连点三下,随即一个筋斗,遍翻到了岸上。   就在纤夫们无助之时,见这船上突然飞出这么多黑衣人,顿时心中便一惊,差点将那肩上的纤绳滑溜出去。   “喊号子!一起使劲!”那领头的番子先行上岸,见这些纤夫在如此关头,却是愣在了当场,便大喝一声,然后双手拉住了纤绳,以稳定船身。   那纤夫们见这些人是来帮忙的,顿时会意,那一声声“嗨,嗨哟哟,嗬嗨,拖呀,拖、拖拖拖……”的号子又响遍了两岸。   也亏得暗影的人及时加入,才避免了十多艘船只的陷阱,在将一艘艘船只拉过这个葫芦口的时候,刘经纬才得知,这个地方全部都属于夔门峡,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当地人都叫它鬼门关,只要过了这葫芦口,后面的水路倒是好走一些。   “哈哈哈哈!我说刘经纬,此次跟你南下,连这鬼门关都走过一回了,看来你这灾星和杀神的名号可是不虚啊!”钱勇见危机已经渡过,便上来打趣道。   刘经纬一听,顿时耸耸肩道,“尚书大人,这次整顿军备,我是副手好不好,你这个主将可不能当甩手掌柜,况且,这这灾星和杀神我也认了,对于危害龙腾百姓之人,我情愿做那杀神和灾星,嘿嘿,这些人死了,我可一点都不愧疚。”   此话一出,钱勇和白文举顿时感觉后背发凉,这厮也说话,忒也直白了些。      第一百九十二章 巴郡局势      去往巴郡的行程可谓是步履维艰,刘经纬一众人有惊有险的走过了岷江这一段路之后终于登上了岸。   巴郡由于地理位置特殊,而且民族成分复杂,所以朝廷对巴郡的掌控很是弱小,其实说白了巴郡是一个多民族聚集的地方,与其说朝廷是巴郡名义上的统治者,还不如说朝廷只是巴郡的几股势力之一。   这几股势力各自为政,朝廷势力的作用乃是中间人,负责几股势力之间利益的平衡,再多的事情他也做不了。   來到这么一个地方,刘经纬想要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真实的消息是不可能的,要想得到准确的信息,还得靠自己。   按照原计划,刘经纬从岷江逆流而上,然后在巴郡的一个下线岷县上岸,由于在东莱郡的时候,他们的行踪已经是暴露了的,所以索性就直接通知了巴郡的地方军政主官,让他们的治所蜀县等着,不用來回折腾的迎接。   因为对于巴郡这个地方,与其悄悄的來,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打着旗号來,或许还能借着正统來震慑一下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提示他们一下巴郡还是朝廷的天下。   按照张远山贯彻的厂卫原则,影子属于缉事厂,厂督是小皇帝赵珉,副都督则是刘经纬,刘经纬懒得管这些,所以影子现在也在张远山的管理之下,他的人员或许不够精锐,但是胜在人多且杂。   而暗影则是后來刘经纬经让张远山设立的另外一个独立的部门,成为卫所,卫所的人被称为暗影,人数不多,但多是精锐,而且每个暗影都具备一项或者多想非常特别的手段,影子和暗影不相统属,但是在一定意义上,暗影的人要比影子在等级上高半级。   此刻,在岷县驿馆中,一名留着羊角胡子的老头和一名健硕精干的年轻人正用着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对方,他们二人,年长的是岷县县令,而年轻的则是他岷县的主簿,兼管了驿站的下属。   “王主簿,你不是请假说你老丈人病重么,怎的会在此处,”那羊角须老者问道。   那王主簿闻言,则是尴尬的笑笑,说道,“这个,这个,县令大人不必介怀,且不知县令大人不在县衙坐堂,來我驿站何故,”   二人就这样互相试探着,他们都是接到了命令,上峰会找他们问话,让他们來驿站等着,但是处于保密原则,这二位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哪怕是二人在驿站相遇了,也丝毫不掉警惕,互相打着机锋,只想问清对方的來路。   “王主簿,此时驿馆住有贵宾,我已经下令驿馆戒严了,若是王主簿无事,还是离去的好,免得惹上官司。”县令抬出自己的身份,为了确保他和上头碰面的机密,他要开始清场了。   那王主簿一听,脸上也是显出难色,这县令比自己的官职要大一级,他让自己离去,自己若是不走怕是不行,但是身为暗影,任务就是生命,此次來这里接头,若是事情办的不好,那他在暗影的日子将会很难熬。   “吴大人,给小弟个面子,此时我确有要事,实话跟你说了吧,若是耽误我这事,别说你吴大人担待不起,估计你上头郡守大人也沒好果子吃。”王主簿决定,若是这吴县令不肯让步,说不得只能暂时先动手了制服他了,事后有什么事情再说。   “行了行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们二位就别吵了,都是我请过來的,”   就在二人火药味越來越浓的时候,门外一句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來人正是刘经纬,为了巴郡的事情他不得不动用一年前在巴郡埋下的种子,这二人一旦碰面之后是不可能继续在同一地区供职的,必然有一人会被调走。   “二位坐吧,此次找你们前來是想问问巴郡的局势和势力,希望二位尽数告知于我。”刘经纬从怀中掏出一枚墨玉,递过去给二人看了一下。   那吴县令和王主簿接过那墨玉令,顿时浑身一抖,随后二人均用颤抖的双手在那墨玉上一一摸过,相视一眼之后便跪了下來。   “吴大人,你乃是巴郡的老人了,我想听听巴郡如今的情势如何,若朝廷想拿下巴郡的绝对统治权,阻碍有什么,你且一一说來。”   “王主簿,我这里交代你一件事情,暗影的势力发展到巴郡也有大半年了,这一次我來检验一下巴郡暗影的实力如何,你去联络巴郡所有影子和暗影人员,让他们将手中所有的势力动用起來,这一次我刘经纬拼着一年的布置白做,也要拿下这巴郡,”   刘经纬对二人的吩咐虽然就是三两句话,这二位身处厂卫底层的人心中却是翻起滔天巨浪,要动用一郡的厂卫势力,那说明刘经纬此次行事定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他们虽然不是决策层,但是从自己手上掌握的那些实力來推算,这厂卫的力量也是不俗。   王主簿听完刘经纬的吩咐便离身而去,自是去负责联络事宜,而就在王主簿离身而去的时候,吴县令却是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下属,想不到平时对自己恭敬有加的主簿,在厂卫之中的等级比自己还要高。   “吴大人,现在你可以说说这巴郡的几大势力和矛盾点了,记住,挑干货说,虚头巴脑的就算了。”刘经纬见吴大人出神,开口示意道。   那吴大人闻言心中暗骂一声该死,这位还在等着呢,自己竟然在此刻出神,告了一声罪之后,吴大人便将巴郡的一些事情和盘托出,刘经纬越听脸色越是凝重,并且不断沉思着如何破局。   按照吴大人的叙述,刘经纬大概了解了一个框架,对于势力來说,主要是有下面几个:一是朝廷。但是这个朝廷却似乎有着一种听调不听宣的意思在里面,这里的各大衙门官吏可以说是跟朝廷沒什么关系了,他们都是数百年前,太祖皇帝打下巴郡之后的功臣后代,为了震慑巴郡,太祖特意将一支精锐留在了巴郡,经过近三百年的繁衍,这些功臣后代可以说掌握巴郡政治和军队的话语权。   二是世家。巴郡这个地方的世家不像龙腾其他各郡,其他各郡或者会将爪牙伸到军队或者朝堂中去,但是巴郡的世家沒有这样做,关键是他们想伸也伸不进去,整个巴郡的政治和军事已经被功勋后代给把握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找到了另外一条路子,那就是经济。   那些勋爵善于征战,但是不善于经营和管理,因此,就在勋贵崛起的同时,世家的商业垄断也开始了进程。   三是帮派。巴郡由于地处偏僻,除了数百年前太祖进攻巴郡时的一场大战,后面几乎都是太平日子,因此繁荣的同时,地下势力也扮演着重要角色,巴郡最大的帮派乃是袍哥会。   说起这袍哥会可不得了,他有着极为严格的组织纪律性,平时从不扰民,因此民众见了他们也不害怕,但是他却垄断着各个街道的保护费,他们收过保护费的地方绝对沒有人再去打扰,连官府都不行。   其实,这吴县令说的这些在刘经纬看來还不算什么,关键就在吴县令说的最后一点,那就是民族矛盾。   民族矛盾由來已久,早在龙腾建国前就存在,在巴郡,民族混居,各民族之间由于信仰和认知的不同经常发生斗争。   而且这些人从來不讲律法,他们眼中只有朋友和敌人,对于敌人,他们往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对于朋友,他们也不怕两肋插刀。   对于吴县令说的这些,刘经纬陷入了沉思,这几方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好好先生在这个地方是绝对吃不消的,若是不下点手段,怕是连脚跟都站不稳。   “报,洛都來信,十万紧急,”就在刘经纬沉思的时候,门外暗影手持一枚竹筒跑了进來。   那吴县令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天色似乎也慢慢暗淡下來,刘经纬听见番子禀报,立马结果这个竹筒,张远山这人他知道,若是一般的事情,他定然不会轻易劳动他的。   刘经纬核对了火漆印鉴沒错之后,挥手在那番子的文档上签了一个代号,便将信件内容细细读了起來。   内容别人看不懂,都是一串代码,但是这串代码刘经纬却是熟悉的很,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本《格物致知》,慢慢的核对起來。   信件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几个字,“挑拨离间,帝疑,勿留把柄,”   放下手中竹筒,刘经纬突然感到厌烦起來,自己做事感觉就是便秘,真他娘的不痛快,若这赵珉不是皇帝,刘经纬还真想给他娘的一巴掌,叹了一口气之后,刘经纬径直走到书房,拿起了笔墨。   “解释亦或者掩饰,我刘经纬堂堂正正,何须用到解释,我刘经纬脊梁骨从來沒有弯过,又何须解释,赵珉啊赵珉,你莫犯糊涂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交易      刘经纬酝酿半晌,望着夜空中的数点繁星,迟迟沒有下笔,自从进入龙腾來,刘经纬就受到老皇帝的看中,正是出于这份知遇之恩和毫无保留的信任,刘经纬替老皇帝东奔西跑,毫无怨言。   接着便是信阳王叛乱,赵凝萱带着赵珉跪在了刘经纬面前,希望刘经纬在这关键时刻帮助赵珉登基,替他巩固皇位,想起老皇帝的临终遗言和赵凝萱眼中那种请求,刘经纬再一次出手,将朝堂局势稳定了下來。   接下來便是詹齐之乱,然后又是收拾烂摊子,现在为了龙腾复兴这四个字,他再次不顾生命危险,跟钱勇二人深入虎穴,只为了能让龙腾军权的回归。   然而小皇帝的猜疑再度让他陷入了困惑,他这样做是否值得。这小皇帝聪明不假,但是心性未定,别人一说便会动摇,这样的人真的能肩负起龙腾复兴的重任。   “滴答,”墨汁从笔尖滴落,染黑了宣纸,一直悬停的手也写了下去。   约莫过了半刻钟,那笔尖才触碰到宣纸,一个个充满力度和杀伐之气的字眼跃然纸上。   “谏皇帝十思疏。臣闻,亲君子,远小人,皇帝承天景命,表率群臣,当如是也。   君者,民之父母,群臣之表率,乃当神器之重,定当居安思危,戒奢以俭,要闻达天下,必先自正其根本,臣闻,上正其身,下自效之,上梁不正,下梁自斜,切不可偏听偏信,以为决策。   臣十劝皇帝,务请谨记:   一劝皇帝:勤学多思,为君之道,在于格物致知。凡事必有其规律所在,必当剥去伪装,直视根本,而后决断……   二劝皇帝:正己身,远恶趣,德不处其厚,情不胜其欲,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也……   三劝皇帝:宦官不专政,后宫不问事。牝鸡司晨,自古大忌,若有为之,亡国之始也……   四劝皇帝:国以民为重,永记臣之教诲,詹齐之祸勿相忘,当时时铭刻于心……   五劝皇帝:自强,自惜,自重。君之一言,四海遵随。所谓言出法随不为过,慎言慎行,勿自误……   总此十思,宏兹九德,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争驰,君臣无事,可以尽豫游之乐,可以养松乔之寿,鸣琴垂拱,不言而化。何必劳神苦思,代下司职,役聪明之耳目,亏无为之大道哉。”   洋洋洒洒一大篇,书写完毕之后,刘经纬总算舒了一口气,轻轻将墨迹吹干装入信封,正准备出门与钱勇商议巴郡一事,然而他还未曾去找钱勇,钱勇却找上了门來。   “你跟我來,”钱勇进门,似乎脸色不善。   刘经纬差异,今天是怎么回事。自己才刚上岸,这事情便一件接着一件,这钱勇这么晚了來找自己,而且脸色也不是很好,莫不是又有麻烦事上门了。   “钱兄來的正好,某家正有事找你,也不必另找地方,就在这房中说话吧。”刘经纬拉住钱勇,坐下说道。   钱勇一想,也无大碍,便跟着坐了下來,开门见山的说道,“洛都有人对你不利,你应该知道了吧。”   刘经纬闻言一怔,他刚上岸便收到了张远山的警告,这是他有着强大的情报网络,而这钱勇一直在自己身边,他怎么会知道此事。看來这钱勇不简单啊。   看到刘经纬要问,钱勇却是一抬手说道,“你也别问我如何來的,我自由我自己的渠道,我只想问你,你要怎么做,哼,说句实话,我若是了解了这巴郡局势之后,定然会借着这次机会阴你一把。”   看到钱勇打断自己的说话,刘经纬也沒有再问,毕竟到了他们这个位置的人,手上都一些自己的情报來源,当下也就坦然,但是对于政治斗争,刘经纬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   紧了紧袖口中的那封书信,刘经纬拱手问道,“不知道钱兄有何教我,还望不吝赐教,”,说罢,便将袖口中刚写罢的书信递给了钱勇。   钱勇似乎是早有预料般,接过了刘经纬手上的书信,然而,他的脸色却始终凝重,待得片刻看完之后,他却沒有将这封书信还给刘经纬,而是自己收了起來。   “钱兄,这是为何。”见钱勇如此做,刘经纬皱了皱眉头,问道。   “你啊,我是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该说你蠢笨呢,你要知道,现在皇帝可是一天天的长大了,虽然耳根子软,单也有自己的主见了,你还用这么一副口气跟皇上说话,你找死不成。”   钱勇似乎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有人挑拨离间不假,但是这事情是皇帝自己的事情,你这书信一过去,皇帝会怎么想。是不是你抱怨皇帝。觉得他听信谗言。”   刘经纬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他刘经纬管天管地,还管的着他皇帝心中怎么想不成。不由得对钱勇投去一分感激之情。   钱勇见状,又说道,“先不说这事,对于巴郡的事情,你怎么安排。”   刘经纬笑笑,从此刻起,他刘经纬再也不会用对待一名莽汉的态度來对待这钱勇了,谁说武夫无才。这厮心细如发,端的让人畏惧,扮猪吃老虎的事情,估计这人也是炉火纯青。   “这巴郡离开龙腾统治已久,沒有一番杀伐,怕是动不了这些势力的根基,钱兄已然知道,为何还來问我。”刘经纬说道。   那钱勇听罢,诡谲的一笑,说道,“侯爷,我们做笔交易如何。我帮你度过此次难关,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果然是无利不起早,刘经纬对钱勇已经有些无语了,这哪是个兵部尚书,他不去做户部尚书都是屈才了。   “得得得,你说你说,别再绕弯子了,”刘经纬无奈的伸伸手,让钱勇一次把话说完,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他也挺烦。   钱勇用手摸摸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此次巴郡之事,你掌杀伐,你当好人,我做黑脸,你捡便宜,我对内动刀子,你对外发好处,这样一來,别人想找你麻烦也沒辙,你看如何。”   此话一出,刘经纬心中一动,这钱勇居然敢做出这样的决断,看來所求非小,于是问道,“说说你的要求吧。”   “好,侯爷果然爽快,我要这玩意,你给我三百支,我保证此次巴郡事毕,沒人会拿你动刀子,”钱勇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什朝桌上一拍,刘经纬顺势望去,顿时惊了一跳。   好家伙,你当是什么。原來被钱勇拍在桌上的乃是一直****,****的工艺虽然刘经纬的匠作坊已经弄了出來,但是造价极高,因此还沒有批量配备,一直是最高机密,却不知道这钱勇是如何得到的这只****。   “他奶奶的,这群败家玩意,等老子抽出空來定要查查那吃里扒外的家伙是谁。”刘经纬看到这****就开始骂了起來。   而钱勇却是一副唾面自干的样子,脸上沒有一丝尴尬,却是非常自得,开玩笑,能从刘经纬那特务头子手中挖出这只****,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他钱勇的手段。   “行了行了,别骂了,说罢,这交易做还是不做,做的话,我前某人做东,请你到外面喝一杯,不做的话,到时候你镇国侯倒霉,我钱某好歹也会送你一程,如何。”钱勇站起身,满脸谄笑的推了推刘经纬。   刘经纬一时气结,顿时摆手到,“走走走,你这个匹夫,居然将钉子都埋到朔方去了,今晚不醉死你我刘某人就不信刘,”   就在钱勇和刘经纬在谈着交易的时候,巴郡治所蜀县的县衙当中,却是坐满了各色人物。   坐在主位的一人,身穿官服,俨然是巴郡郡守巫启贤,而坐在下首的一群人,有穿着华贵的世家家主,有一身煞气的袍哥会元老,还有巴郡商会的行把子等等,似乎这里不是衙门,而是一座藏污纳垢的赌坊。   “各位,两日后,那钦差刘经纬和钱勇就要到我们巴郡,说是要整顿军备,但是依我看來,他们此次的心思可不小啊,东莱郡上次是栽了,这次轮到我们巴郡,诸位,你们看是不是要拟个章程出來。”坐在上首的巴郡郡守巫启贤说道,言辞之中毫无半点顾忌。   那袍哥会领头之人名叫南霸天,为人最是讲义气,袍哥会在他的带领下颇得人心,在部分地区,袍哥会的威望甚至还超过了官府世家,特别是穷人家,遇到什么麻烦事情,都爱出钱让袍哥会出面摆平。   此刻南霸天听闻巫启贤的话语,说道,“我南霸天沒读什么书,道理懂得少,那劳什子钱勇我沒听过,但是那刘经纬的大名我可是听说了,他走哪哪死人,但是我南霸天不怕,因为死的都是贪官污吏,活的都是穷苦百姓,我南某人佩服的就是他,你们做你们的,只要他刘经纬不惹到袍哥会,我是不会参与到你们当中來的,兄弟们,走,”   南霸天撂下这句话,好不给在场众人的面子,带着手下一帮人便退了出去,顿时让这个会场一下就冷寂了下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影子的痛苦      一夜大醉之后,刘经纬与钱勇二人便出发前往蜀县,巴郡山路多崎岖,因此行走甚慢,三百人的队伍足足行了七天,才堪堪到达蜀县城门外,因为有着过午不入门的官场规矩,因此刘经纬一行众人只好蜀县县城十里开外找个地方先落脚。   因为昨日已经跟钱勇商量好了此次行动的分工,所以刘经纬正好趁着这个晚上将手中自己用不到的一些权力移交给钱勇,以便于钱勇接下來行事。   刘经纬他们的营地本來是被安排在一处村落之中,官府早就动员了这处村落的百姓全部迁移出去,好让刘经纬他们能有个地方安心落脚,但是刘经纬却坚持不入村寨,而是命令队伍在村子外围扎营对付一晚,不要扰民。   众人听令,自是下去安排不提,只带得月上枝头,刘经纬驻扎的营地慢慢的开始进來十多个人,通过值守番子检查之后便进入了中间的大帐,而刘经纬和钱勇似乎早有准备似得,并排坐在了大帐正中等着他们的到來。   “钱兄,此次我负责外围的安抚行动,你负责主要的整治工作,我只带着随行的那些人就好,这次我将其他的权力移交给你,应该能有用。”刘经纬对身旁的钱勇说道。   钱勇知道刘经纬在皇帝的授意之下一直掌管着影子,影子遍布龙腾境内,多是一些基层官吏和市民,用來收集情报而战斗人员并不多,因此也沒多上心,但是有总比沒有好,起码耳朵灵通了,不至于成瞎子聋子。   “那就有劳侯爷了,钱某手下只有精兵三百,还真是有些不够用。”钱勇客套的说了一句。   刘经纬和钱勇聊了一会之后,这摸黑前來的十多人便一一进了大帐,这些人刘经纬除了那吴县令和王主簿之外,其他人他一概不认得,想必应该是巴郡影子和暗影的各路负责人吧。   待众人一一见礼客套之后,底下为首的两人一前一后的站了出來,那站在靠前半个身位的壮汉双手一抱拳说道,“巴郡暗影大档头零一七见过零号,这位是影子在巴郡的大档头,代号一五九,我等日前在街道上看到暗记,便跟了过來供零号差遣。”   刘经纬闻言点点头,他虽然不管这些暗地里的事情,但是也知道他们这些人不容易,也沒有跟他们摆架子,“行了,大家一路辛苦,我就不耽误时间了,今天晚上你们还有的忙。”   众人闻言立刻列好队形,一个个双手垂立,脑袋看着地上,听从刘经纬吩咐。   “零一七,你且将暗影子巴郡的部署说一遍。”刘经纬直接点名道。   刘经纬刚一问完,钱勇便尖起耳朵听了起來,这暗影的身手,他一路上已经见识过了,特别是人手一把****的配置,让他是眼馋不已,而且他自己的家人就是在他们边镇老巢被暗影一锅端的,根据他跟刘经纬的交易,这帮人将暂时归他指挥,这让他可是心动不已。   那暗影大档头闻言,有如背书般流利的说了起來,“半年前我奉命率领一队共十五人入驻巴郡,负责巴郡的筹备工作,主要任务是吸收精英,同时随时待命,经过半年筹备,现在暗影共有一百八十八人,除有渗透任务的五十人之外,全部驻扎在蜀县以东三十里的深山中。”   听完这零一七的汇报,刘经纬微微的点头,半年时间培养出一百八十八名精锐,也是难得了。   “很好,今天开始,你们将暂时归属兵部尚书钱勇指挥。”刘经纬点点头,说道,“一五九,你说说影子的情况。”   那一五九闻言,上前一步,同样流利的说道,“影子入驻巴郡已经有七年了,我是第五位大档头,在这七年里,登记在册的影子人员有一万五千人,其他外围成员不计,主要安插在各级衙门,商铺,帮会等,由于巴郡影子还沒怎么启用过,所以很多在册的影子现在已经埋藏的很深了,具体人员和职务请恕现在不能透露。”   这一五九明显年纪大一些,也沉稳一些,如果说暗影是一个暴力组织的话,那么影子就是专门负责提供后勤支援和谍报工作的了,虽然在刘经纬的大帐中能够保证绝密,但是他还是沒有将一些信息透露出來,这一点,显然是经过一番锤炼在具备的素质。   刘经纬欣赏的点点头,略带感慨的说道,“都苦了你们了,七年的潜伏,要忍受双重身份的折磨,还必须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在敌人面前露出了马脚,这种感觉,度日如年啊。”   对于这些人,刘经纬是深切的佩服的,此刻他的心中突然又想起了一伙人,这伙人在一个月前从洛都出发,前往倭国,这个命令是刘经纬亲自下达的,同时这次行动的代号也是他亲自起的,“大天使计划”,这个计划会持续多久,他不知道,身为上位者,他只要嘴唇一碰便能断人生死。   但是为了民族利益,刘经纬不能不比别人早看一步,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倭国是不是跟前世的倭国那样残暴沒人性,但是提前一步安排却是沒错的,他的想法就是,倭国若是想动,那么他就倭国打的亡国灭种。   刘经纬的一番话,似乎是触动了在场大部分影子的心,有的人双眼已经饱含热泪,但是出于严格的规矩,他们不得不强行忍着,只剩下那肩膀在一阵阵的耸动。   “零号,下命令吧,再这样下去,有些兄弟真的要崩溃了,前段时间,在郡守府外面开澡堂的孙二娘自杀了,原因是有一次太累,在柜台打瞌睡的时候说梦话泄露了身份,被直接抓到了郡守府中,恰巧负责逼供的是我们影子的另外一名潜伏者,当他听到底下人汇报后,顿时便呆了,过程我就不说了,最后这名逼供的同僚只好趁人不备的时候给了她个痛快。”   一五九说道此处,已经是哽咽了,沒有过多的煽情,只是陈述一件事情而已,在他眼中,巴郡的各方势力完全沦为敌人,最后,一五九抬起头,望着刘经纬,说道,“零号,侯爷,弟兄们都到极限了,我是第五名大档头,你可知道,前面四名档头全都死了么,他们可都是自杀啊。”   说到此处,刘经纬也动容了,顿时站立起來,右手一拍桌子说道,“好。我给你机会,而且由你亲自指挥。一五九你且听,让地下的兄弟们发泄,将这些年來的压抑情绪都他娘的给我发泄出來,这帮蛀虫已经不是龙腾国的忠臣良民了,他们是龙腾的吸血鬼,一步步的侵蚀着龙腾的血肉,此刻起,调动你能调动的所有力量,听从钱大人截至,帮助皇上将巴郡夺回來,你,可有信心,”   刘经纬目光灼灼的看着一五九,他能想象出,被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一旦得到宣泄口将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他们会变成猛虎,会变成饿狼,将以前所受的罪过百倍千倍的要回來,而刘经纬现在要做的,就是激发他们内心中的渴望,然后便是及时的守卫,将恶魔重新装进笼子里。   “侯爷放心,此刻,我王勇定当凯旋。”或许是因为激动,这影子档头依然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将自己的名字报了出來,然而此刻却沒人怪他,剩下的只有敬意。   “好。那就有劳各位了,刘某还有事,先走一步,具体事宜钱大人会跟诸位沟通,别过。”   诸事已毕,按照他跟钱勇的分工,刘经纬要去一趟巴郡的各个寨子,他的任务就是将那些不同民族的人团结在一起,劝他们归顺龙腾,而这清理世家和勋贵的工作就交给钱勇了,如何将这些人连根拔起,也只有他这个手上握着重兵的兵部尚书能做。   至于他这个名义上的副手,则是可有可无了,想必明天那帮接待的人关注的重点还是钱勇而不是他刘经纬。   就在刘经纬他们安排着接下來的计划之时,袍哥会此刻也是热闹无比,在临近岷江的一处码头,一众袍哥会的头目正在集会,这出码头叫做朝天门码头,意思是朝拜天子的地方,这出码头乃是三百年前,龙腾先祖攻克巴郡时所修,军民两用。   “兄弟们,我南霸天得到消息,朝廷派了兵部尚书钱勇和镇国侯刘经纬前來整顿巴郡军备,我看这次朝廷是下了决心了,巴郡这帮兔儿爷们还在那充满幻想,说实话,若是朝廷派遣别人來巴郡,我南霸天理都不想理会,但是來的是镇国侯。”那南霸天站在一辆独轮车上,举着火把高声说着。   “那镇国侯刘经纬是条汉子,我们袍哥会敬天敬地敬父母,但是同时也敬那些一心为大义,一心为百姓的好官。想那镇国侯这一年來所做之事谁获利最大,东來赈灾,洛都平叛,西北灭匈奴。那一首正气歌深得我等敬重。他是好官,皇帝慧眼识人,我南霸天准备投效镇国侯,今日若想离去者,來我这领三百大钱,我们各奔东西,若是想跟着我的,咱们继续做兄弟。”   刘经纬此刻已然动身,带着自己的亲随暗影和一队天狼士兵前往各个部落了,对此事一无所知,至于这南霸天,刘经纬或许还不知道,他早在三年前便已经加入了影子,通过影子的协助登上了袍哥会的第一话事人,而这,才是影子的一部分实力而已,   第一百九十五章 拿下南家寨      刘经纬的出行追求的是低调,对于各个部落,他采取的办法就是送礼加承诺,他要带的东西有几样,一是礼物,多是粮食和盐巴,再就是纸笔和打印,这是签订协议必备的,三就是刀枪和杀戮。   这是要告诉各个部落大寨,要么归顺朝廷,朝廷给你好的政策和活路,让他们得意迁出大山,过着正常人的生活,要么咱们兵戎相见,凭借刘经纬带去的几十暗影和一对天狼,刘经纬有把握血洗一个村寨。   当然杀戮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要用到的,刘经纬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要想这帮蛮人转化过來,起码要经过两代人的努力才行。   第二日一早,刘经纬与钱勇分道扬镳,他沒过多的问钱勇如何整治巴郡,有些事情沒必要问那么清楚,钱勇这人在他看來是有大智慧的,这些事情,相信他能做好。   “零号,您要我们筹措的物资已经准备好了,一共十车,前面八车乃是粮食盐巴等山中较缺的物品,后面两车是最近从朔方运过來的火器,都已经准备停当了。”蜀县外的一处官道上,一名影子小档头正领着一直车队等在了路上,见刘经纬他们过來,便指着车子介绍到。   “恩,辛苦你了,为了准备这些东西想必你也是一夜沒睡了,去休息吧。”刘经纬对他笑笑,亲切的说道。   那人在影子也是老成员了,影子平时管理极为严格,等级森严,不能有半点逾越,此刻见到刘经纬如此好说话,顿时也是受宠若惊,“不辛苦不辛苦,这些都是小事情,对了侯爷,去那蛮人的地盘还是有个向导的好,我帮您找了位向导,您看,”   刘经纬一听,顿时一拍脑袋,说來说去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他前世的时候无论是旅游还是去非洲各大部落执行任务,都必须要好好的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懂规矩的,他们会将你当成座上宾,不懂规矩的都有可能翻脸不认人。   见此人如此心细,刘经纬也很是欣赏,点点头到,“倒是亏得你细致,不然说不得会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不知道是哪位兄弟跟我们前去苗寨部落,还请介绍一下。”   “侯爷,某家在此,某家大名南霸天,忝为袍哥会当家人,本就是苗寨人,此次愿与侯爷一起前往苗寨,”   來人正是南霸天,在头一日晚上安排完袍哥会的一众事务后便找到了蜀县影子的档头,他虽然属于影子,但是袍哥会同样也是他的根,他的条件就是袍哥会可以归顺朝廷管辖,但是他必须亲自跟零号接触一番,毕竟手底下万把号兄弟的身家性命可都捏在他手里,不容他马虎。   “哈哈哈哈,想必南霸天兄弟也是豪爽汉子,既然如此,这一路上你就为向导,生活起居方面你就代替我刘经纬发号施令,苗寨的规矩我们一概遵守,我们带着诚意去,不想惹麻烦。”刘经纬从自己的随从那边牵出一匹好马递给了南霸天,说道。   说实话,南霸天虽然从來沒有见过刘经纬,但是刘经纬的事迹他却是能倒背如流,在他看來,刘经纬这一年來经历的事情就有如那茶楼中说书先生说的人物英雄传,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象过刘经纬是怎么样一个人,但就这么一个替他牵马的举动,便让南霸天大为开心。   “得嘞,我且去替侯爷打前哨,离这里最近的是我本家的寨子,头人正是我老爹,我保证我南家寨最先归顺朝廷,”说罢,便扬起马鞭凌空一闪,那马儿受惊,顿时便甩开蹄子往前面狂奔而去、“还请零号多担待些,此人有些大咧咧的,冲撞了零号还请莫要见怪。”那引荐的人见南霸天如此大咧咧,怕刘经纬见怪,因此替他说话道。   谁知刘经纬却伸手一摆,打断了他的话语,此人甚是洒脱,我喜欢,你且去找零一七号,说我让你过去帮忙,他自理会得到。”   这显然是要提拔此人,那人听罢立马叩头谢恩不说。   南家寨,是苗寨中的一个分支,他们信仰火神,因此他们的图腾上面是一只四足火鸟,这南家寨乃是通往其他苗寨的前站,要想去往其他大寨,若是不解决这南家寨,那是想都别想。   有了南霸天的开路,刘经纬一众倒是沒有收到什么为难,很是顺利的进入了这个寨子,但是欢迎仪式肯定是沒有的,毕竟现在局势还不明朗,想象中的王师一到,摇旗呐喊归顺的事情毕竟只能停留在想象中。   南家寨头人吊脚楼中,此刻一众长老正席地而坐,其中就有南霸天,但是南霸天回到族中显然也是个小字辈,只能跟着长辈坐在最后面,想必是沒什么话语权的。   “想必这位便是镇国侯了,请坐。”那端坐在正中央的长者看了一眼只身进來的刘经纬,点点头说道。   刘经纬行了个晚辈礼便坐了下去,也就在他刚刚坐下的那一刻,从这头人后面却走出了一名**着上身,头上插着几根翎羽的怪人,这一身打扮让刘经纬想起了前世的巫师。   这些规矩刘经纬并不知晓,但是静观其变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虽然对于这么冷的天,此人上身却不着片缕有些好奇,不过刘经纬也沒多说什么。   只见这名巫师迈着一种奇怪的步子,滴溜溜的围着刘经纬转了一圈,嘴巴中念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咒语,随后來到刘经纬的正面,掏出一只火折子,用极快的速度拿起挂在腰间的葫芦喝了一口什么东西,然后拿起火折子对着刘经纬就是一口喷來。   刘经纬见状心中冷笑,下马威这事他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前世在看电影的时候有个情节他一直记在心中,那就是两国交战,某一个国家派出使者前去敌对国家游说,敌对的那一方定然会字营帐前排安排上两队士兵手持兵刃进行恐吓,有的还会抬出一口大鼎,立面烧上一锅油,说要油炸啥的。   在刘经纬看來,这应该算是一种比较原始的心理战术了,让对方感觉自己的强大,然后再到桌面上來谈,这样或许能够争取到足够多的好处。   刘经纬岂会上这个当,就在那巫师张口喷來的时候,他兀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巫师能耍出什么花样來。   只见那巫师喷出的液体经过那火折子的时候立马变为一股烈焰冲着刘经纬的脸庞便逼将过來,刘经纬强忍扭过头去的冲动,硬是迎了上去,然而就在这火团立马要灼烧到刘经纬的脸的时候,似乎是那巫师有意控制的,那火突然消失了。   类似这种举动,那巫师上上下下一共进行了六七次,或者正面相迎,或者背后喷出,刘经纬分明能感觉到那火焰的温度,但是每次都能差之毫厘的避过。   就这样弄了半天,那巫师似乎是江郎才尽,便对着刘经纬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哈哈哈哈,侯爷果然好胆色,刚才巴拉上师对您进行了火神的祝福,你还是第一个能全盘接下來的外族人,你将获得我们南家寨的友谊,”那头人站起身,给了刘经纬一个拥抱,算是承认了刘经纬拥有了与他们对话的资格。   刘经纬心中暗哼,什么火神祝福,估计这样被你坑的外族人不在少数吧,当然,想归想,做戏好歹也要做全套,“头人客气了,本侯也带來了皇上的问候,皇上有些小礼物让我送给您。”   一番虚头巴脑的对话,索然无味,但是又不得不做,最后进入的谈判环节反而快速的很,刘经纬将自己的诱饵抛出了之后,他可以发现这些人很是动心,因为他提出來的条件这帮人难以拒绝。   一、 刘经纬代表朝廷,愿意将巴郡这个民族混居的郡改成自治区,由当地占主要人数的苗人公开的推选出自己的主官來执政这一郡,但前提是必须拥护龙腾国的领导,龙腾国将每四年轮换一直驻扎的军队,以确保巴郡局势的安宁。   二、 刘经纬代表朝廷,愿意从法律中承认苗寨人的平等地位,享受龙腾国公民相同的待遇,同时,经两方协商,苗寨人和龙腾公民可以互相通婚。   三、 开放科考,苗人可进入学堂学习,拥有跟龙腾公民一样的科考权利,同样可以入朝为官。   ……   这一条条的政策下來,让整个南家寨中的人已经是千肯万肯,为什么这上千年來,不管这大陆上是哪个朝代当政,这民族问題始终是一大难題呢,就是因为本土居民天生的优越感,让他们看不起这些少数民族,积怨已久,矛盾越深。   此刻刘经纬给了他们翻身的机会,他们能不高兴,特别是在第二天,见识过了刘经纬口中所谓的军事演习之后,他们更加不敢公开拒绝了、最终,南家寨的头人给刘经纬说了这样一句话,“侯爷,此事我心中有数,你尽管从此处过去便是,至于你说的那些,我在这里留句实话,只要你们能将巴郡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么我们南家寨将举寨归顺龙腾,永世不会反悔,”      第一百九十六章 岷关争夺      刘经纬带着胡萝卜和大棒在巴郡各大山寨中许诺演习之时,钱勇却是毫无动手的意思,整天跟着一帮豪门世家勋爵贵人喝酒寻乐,似乎完全沒有整顿军备的意思,这种日子就这样悠哉悠哉的过了半个月。   这帮子勋贵上至蜀郡郡守,下至世家商贾,都以为这钱勇跟往常的朝廷官员一样,是借着那整顿之名下來打秋风,这样子的官员他们是毫无畏惧,不怕他钱勇伸手找他们要钱要物,就怕他钱勇油盐不进。   钱勇的这一手彻底的麻木了这帮人,就在他每天酩酊大醉的同时,从巴郡与朔方的交界处一只边军正用极快的速度朝着巴郡岷山关卡运动着。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穿过朔方边境,到达巴郡了。巴郡多雾,夜雨充沛,自古便有巴山夜雨,雨涨秋池这一说法,这一自然景观让整个岷山显得云山雾绕,端的是幽美无比。   “快快,将军有令,今晚务必趁着夜色摸到岷山关卡,命令下去,每人口中必须含着一枚铜钱,谁都不能发出声响。”临近夜色,在这种天气下行军乃是大忌,但是军令如山,边军过硬的军事素养让他们紧紧的跟随在将军们的身后。   “小钱将军,前面道路难行,将士们兵甲累赘,已有三人跌落悬崖,怕是活不了了,还请小钱将军定夺。”队伍的最中央,一名年轻人正统帅着中军艰难的前行。   待得听罢斥候的回报,那小钱将军顿时便将身上的甲胄一脱,露出一身强健的肌肉,只见那虬结的肌肉上,一道道如蜈蚣一般的伤疤正盘桓在他的胸前。   “传令下去,保持前进速度,将身上甲胄全都脱下來,我边军健儿岂能怕了这阴寒不成。”那小钱将军豪气如云,素有拼命将军之称,能有这种气势者,除了边军还能有它。   那斥候受到小钱将军的影响,率先将自己身上的甲胄除去,只剩下一条长裤裹身,朝着小钱将军一拱手,便下去传令了。   一时间,得到将领的一众士兵们纷纷接下身上的衣甲,吐掉口中的铜钱,将那短刃匕首咬在嘴中,这样一來,行军速度确实快了不少。   岷山山势陡峭,只有一条小路蜿蜒上下,这处地方常年驻守着一支巴郡守备军,负责把守这里的将领乃是巴郡郡守和守备将军二人亲自选拔的心腹,两人一正一副,掌握着通往巴郡的命脉,岷关。   “小六子,准备好沒,丑时快到了,我们得先杀了和我们一起职守的那两个家伙,你报仇的时候到了。”   岷关一般都是五个人职守,这五个人的作用其实也就是报信而已,此时岷关已经落锁,即使有千军万马也不能轻易攻下來,因为道路只有那么宽,仅容两人并肩而行,一旁是绝壁,一遍是深渊,只要十來人站在关隘上,守住那三丈高的关口,人再多也不济于事。   此时低声说话的是一名年纪比较大老卒,平日里负责这山上的一应吃食等,每隔三天便要下山一趟,去到巫镇采买东西,他也算是关隘上的老人了,自从五年前上山后便沒下过山,比起资历,甚至比把手这关口的将军还要老。   “孙叔,我,我,我沒杀过人啊。”这小六子嘴巴上还挂着为曾褪去的小胡须,显得很是稚嫩,此刻听见这孙叔让他去杀人,顿时心中紧张无比,巴郡承平数百年,哪有什么战争波及。因此这帮人能杀鸡会杀鸭,但就是不会杀人。   “哼,你个憨货,想想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吧。机会我给你了,想不想报仇你自己看着办。”那孙叔故作生气的激到。   或许是孙叔这句话触碰到了这个少年的内心,他那因为紧张的而略显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血色,那紧握着的拳头也渐渐的松了开來。   “孙叔,这鸟将军做的好事他还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有一个要求,留着这鸟将军的贼首,我要亲自宰了他。”那小六子咬牙切齿的道。   见小六子答应了下來,孙叔也不说其他,塞了一把匕首在他怀里说道,“你一个,我两个,做完之后一定要尽快将绞盘绞起來打开石门,不然你我都要休矣。”   小六子接过匕首看了看,这把匕首通体黝黑,在月光的印衬下泛着幽幽蓝光,显然是淬过剧毒了,拿着这把匕首,小六子心中底气更浓了几分,便跟着孙叔上了城墙。   以有心算无心,以有备算无备,两个人算计三个同僚算是绰绰有余了,只见那孙叔朝着小六子猛的一点头,二人便使出全身力气朝着各自的目标冲去。   只见那孙叔首先发难,目标正是那站在关卡之上最右边的那名守卫,他用的办法很直接,只是用脚一踹,便将那人直接踹下了关防,朝着悬崖下坠落而去,整个过程安静无比,黝黑的夜色中只剩下那一声惨叫。   此事还沒完,只见孙叔右脚踹掉那人之后,反手将那匕首瞬间扎进了站在中间那名士兵的喉咙,那名士兵还未反应过來便已被剧毒封封喉,直愣愣的瘫倒在地上,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   说起來迟,做起來快,完成这些动作,孙叔也仅仅用了瞬息的时间,就在他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之时,却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題,小六子那边沒有任何动静。   孙叔暗道一声糟糕,转眼便朝着那小六子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小六子将匕首死死的顶住那人的喉咙,就是下不去手。   而那名士兵显然是被这一状况给吓呆了,浑身瑟瑟发抖,口中语焉不详的说着一些话语,待得孙叔走进一听才知道,这人是小六子的老乡,都是巫镇人,小六子念在老乡的情面上确实是下不去手,这样的话,他回到家乡,定然会被家人唾弃的。   “叔,叔,这是段明,我真下不去手啊,我们是一个镇子的人。”那小六子求饶似得的看着孙叔,替他这位老乡求情。   “憨货,此时岂能妇人之仁。时间不多,给他两个选择,要么跟着我们一起干,要么就死,三息之内必须回答。”孙叔知道若是强迫了小六子杀他老乡,他心中定会有什么念头,还不如让他老乡來选择的好。、普通士兵可不是将军,这些当兵的多是些苦命之人,不然在这个好男不当兵的年代,谁愿意來从军。仅仅为了一口食物而丢掉性命的事情任谁也不会干。   还不到三息的时间,仅仅是孙叔的话语刚刚出口,那段明便忙不迭的点起了头,孙叔见状,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喂到了段明的口中,说道,“小子,刚才我给你吃的乃是七步断肠草,三日之内便会发作,你祈祷我不会死吧,不然三日之内你定然也活不成。”   这一招够毒,若是段明待会想逃走,那么三日之内他便会毒发身亡,段明不但不能逃走,还要想尽办法包住孙叔的性命,不然孙叔一死,他同样活不了。   “好了,废话不多说,我们三人赶快吊起绞盘,迟则生变。”   孙叔带着二人來到一个硕大的绞盘处,段明虽然感觉孙叔给他吃的药丸甜甜的,但是为了身家性命着想,也不得不跟着孙叔一起干。   三人一起用劲,那绞盘便开始慢慢的转了起來,随着一阵机括的嘎嘣声,那沉重的石闸被垂直的拉升了起來,联通东莱郡与巴郡的生命线此刻正一丝丝的打通开來,过了此门,便是巴郡。   “不好。孙叔,开门的动静太大了,已经惊醒了巡夜的将士。”   三人将石闸打开之后绑死,突然回头的小六子正远远便看见百十來米外的营帐中出跑出了一队士卒,大约二十來人,人人手持火把,在这夜色中显得是那么耀眼。   “慌什么。坚持一刻钟便好。”孙叔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只烟花拔出火折子点燃,用手高高举起。   灿烂的烟花在夜色中绽放,那犹如雏菊般的艳丽犹如诏告着一个新的时代到來,烟花绽放的那一刻,远远地便听见关外响起了喊杀声。   此时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岷关的守备将领则可以回家养老了。   烟花绽放的那一刻,那二十來个火把的移动速度明显地加快了,关内的屯兵大营也开始想起了将官的叫骂声和士兵们杂乱的脚步声,要不了半刻钟,他们便会抵达岷关口,前來支援。   “还愣着干什么。把关内的火油全都搬出來。往楼梯道上砸。”孙叔一声大喝,顿时将还在慌乱中的小六子和段明喝醒了过來。   二人听罢,便立马转身朝着关卡上的储藏间走去,一般的城防设施,火油是必不可少的防守利器,作为巴郡的天堑屏障,岷关怎么能少的了这些东西。   三人轮流不息的朝着登上岷关的石头台阶上砸着盛装火油的陶罐,时不时的望向关内关外,孙叔知道,他们现在却的是时间。      第一百六十七章 烈焰焚关      且说那孙叔带着小六子和段明一共三人将岷关城头库房中的部分火油砸到了石梯上的时候,关内前來查看情况的守军已经冲到了关下。   这二十來人看了看石梯上的破碎陶罐和孙叔手中紧握着的火把,顿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老孙头,你竟敢私通外贼。你可知道,吃里爬外这事可是将军大人最为痛恨的。”那领头的明显是一名什长,也是孙叔的顶头上官,此刻见到打开关门的人竟是孙叔,顿时有些气急道。   听罢这什长的话后,孙叔摇摇头说道,“周什长,你且走吧,实话告诉你,來的不是外贼,而是皇上调遣的边军,皇上年少睿智,此次派遣兵部尚书钱勇钱大人來整备蜀郡,你是个好人,我不想为难你,你可要看清楚大局。话不多说,你自己选择。”   孙叔的一番话顿时让底下炸开了锅,这是开什么玩笑,他们身上穿的可是龙腾国的军服,现在龙腾边军來攻打他们,这算什么事情。而且,若是他们现在反抗的话岂不是变成了叛军。   这二十來人,包括那什长在内都开始陷入了沉思,这是孙叔所希望看到的结果,此刻他多拖得一时,便多一时的活命机会,他耳中已经隐隐的听到了关外冲天而起的喊杀声。   “尔等还不捉拿反贼,却在此磨蹭,意欲同谋耶。”突然,一声断喝打破众人的惶恐,这二十來人反身往后看去,顿时便见岷关的正副统领正率领着亲卫队气势汹汹的朝着这边赶來。   周什长见长官问话不得不硬起头皮答道,“章统领,不是我等畏惧不战,乃是这老孙头说他们打开关门,是为了迎接朝廷大军入关,这,这,若是我等上前抵抗,岂不成了反贼。”   这周什长说罢,章统领是不怒反笑,断然说道,“你这蠢货。贻误军机。既然是朝廷派遣來的军队,他们大可大摇大摆的前來岷关,只要出示了通关文书,我等岂会拦他们。这番偷偷摸摸,岂有王师之风范。我看他们就是反贼,还不速速于我拿下。”   所以说,官字两个口,怎么说都有理,周什长只能做什长,而章统领却能做到郡守心腹的位置,也不是沒道理的。   那周什长一听,顿觉有理,前后一想又是恼怒不已,“好你个老孙头,竟敢里通叛贼,还不给我拿命來。”   说罢挺着朴刀便往关上冲去,那一什人马见什长往前冲锋,自己哪有不冲的道理。于是呼啦啦的各自仗着兵器朝前冲去。   老孙头见拖延已是无效,也不再辩解,直接将手中的火把朝那阶梯上扔去,那火油遇火顿时轰然而起,熊熊大火将整个关卡烧的通红。   “孙泽尔敢。”见老孙头纵火,章统领顿时大为光火,“还愣着干什么,攻城。一定要在反贼进來之前放下绞盘。”   从此刻开始,再无侥幸,一场三个人守城的战斗开始打响了,老孙头带着两个士兵,要在上前的攻打下支持大半刻钟,望着数十米外,已经扛着攻城梯准备攻上城头的关内士兵,老孙头心中还真是沒底。   而就在此时,埋伏在一里地开外的小钱将军,在见到烟花绽放之后,也率领边军全力的朝着岷关本來。   待得奔到一半路程之时,见得岷关火光冲天,顿时大喝一声不好,在來之前,他老子钱勇郑重的吩咐过,这潜伏在岷关的人叫做孙泽,加入影子已经多年了,务必要保住此人性命。   对于父亲的话,小钱将军可是当作军令來看的,此次见城头火起,顿时性子便急了起來,倒拖着一把大号朴刀便加速朝那关口奔去,将一众护卫将士甩出老远,任凭亲兵护卫们怎么追赶都是赶不上。   这拼命将军的名号又哪是白來的。沒见他身上的疤痕全都是在胸前么。凭借着这股狠劲,他早就摆脱了钱勇的阴影,打出來自己的名声,现在边军中提起小钱将军哪有不竖起大拇指的。   此时的岷关,四副攻城梯已经架到了城头,这种攻城梯制作颇为巧妙,两端皆用铁器包裹,前端带着一个铁钩机簧,攻城之时,只要将这倒钩往城墙上一挂一拉,便会死死的扣住城墙边,推都推不掉。   此时,五副攻城梯同时挂上城头,老孙头三人只得每人抱起一坛火油朝着一副攻城梯砸去点燃,即使如此,他们也只烧毁三具攻城梯,再也腾不出时间管另外两具了,因为就在他们点燃火油的同时,其他两座攻城梯上已经爬上了人,而且沒有木料的支持,阶梯上的火油也快烧光了,火势渐渐的小了起來。   “小六子,你负责往阶梯上砸火油,千万别让阶梯上的火灭掉。段明,你我每人守住一座攻城梯,只要坚持半刻钟,半刻钟后边军便能抵达城下。”紧急之下,经验丰富的老孙头快速的布置着任务,两人闻言,便迅速的行动起來。   战事进行的并不顺利,那爬上攻城梯的士卒被老孙头和段明砍翻几人之后,梯子后面的人也开始红眼了,他们爬到顶端的第一件事不再是跟老孙头二人拼打,而是不故意一切的跳上城头。   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呢,这一个个的士兵往前扑杀,顿时让老孙头他们二人压力倍增,也就坚持了不到三分钟,城头上便开始出现了一个两个关内士兵的身影,段明这边由于招架不力,胳膊上更是被砍了一刀,眼看就要崩溃。   “小六子,火油。火油往我和段明那里砸。注意别烧到绞盘。”关键时刻,老孙头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他的任务是打开关门,并且坚守一刻钟,此刻的他,脑海中只有任务,这是一名出色的影子所必须具备的素质,为了任务的成功,不惜牺牲生命。   小刘子不可置信的望着老孙头,似乎是在确认老孙头说的话是不是真实的,他是岷关守军中年纪最小的一名士兵,他有他的仇恨要报,而且仇人就在这岷关中担任守将,于是年纪尚小的他执意來到了岷关,只是要求当一名普通的小兵。   从小连鸡都沒杀过的他,今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他第一次亲眼看见杀人,也第一次被人逼着杀人,他参与了一次战斗,虽然是只有三个人的守城战斗,这次,他更看见了他一向敬重的老孙头这种视死如归的七魄,这些,他自认为他做不到。   “你他娘的还犯憨。若是再不砸,我们三人都要死在此处,砸下去,或许还能活的一两人。”老孙头见喊了半天还沒动静,此刻他可是真的急了,此刻若是小六子将火油砸过來,他和段明或许还有机会拖得一些时间,再晚一些,人一多起來的话,估计自己和段明都会死在刀下。   就在老孙头着急的时候,突然一只陶罐越过了他和段明的脑袋,“啪。”的一声砸在了地上,陶罐中的火油顿时溅落开來,沾到了老孙头前面几名士兵的衣袍之上,接着,一道火光飞來,划着弧线准确的落在了陶罐砸落的地方。   “轰。”一团火焰突兀的腾飞而起,点燃了三名关内士兵的衣服,老孙头见状一脚将段明踹到一边,顺势将手中大刀來了一记横扫,逼退了身前的关内士兵,而小刘子此时一记有如神助的火油罐子砸落,顿时将老孙头和关内士兵们隔断开來。   那被老孙头踹开的段明见状,也冲到了小六子的身边,抱起一坛坛的火油朝着用上关头的人堆中投去。   整个岷关都被点燃了,岷关上下一片火海,只剩下绞盘周边两米见方还算沒有明火,但是温度也高的吓人。   终于沒人再能攻上岷关了,天上还在下着小雨,但是这火油的火岂是这点雨水能够浇灭的。雨滴落到地上,便化为蒸汽,瞬间消散。   火油已经砸光了,老孙头三人靠在绞盘上不断的穿着粗气,空气中的氧份开始慢慢的被火焰耗光,他们浑身灼热,感觉呼吸越來越困难,浓重的烟雾熏的他们睁不开眼睛。   “孙叔,你说我们还能活下去么。”小六子将整个头都贴在地上,大声的喊道,紧张过后,对于死亡的恐惧让他内心不断的颤抖起來。   老孙头脸上看不出痛苦,挂着的只有笑容,结束了,这种潜伏的日子终于结束了,而且是在完成任务的前提下结束的,这一切就够了,活着,他也想活着,但若是像以前那样生不如死的活着,他却不愿意,他宁愿死去。   歉意的看着小六子和段明,老孙头说道,“小六子,对不住了,我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着,但是你放心,你的仇有人会帮你报的,还有,那个什么段明,也不好意思了,其实我刚才给你吃的不是什么毒药,而是我前段时间从巫镇买來的零嘴,呵呵呵呵,老孙头我沒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吃点麦芽糖。”   几人慢慢的说着话,似乎这战场与他们再无关系,最后在这熊熊的火焰之下沉沉的昏死过去,对于结果,他们似乎已经看不到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争分夺秒      小钱将军原名钱大壮,是钱勇唯一的儿子,若是在其他世家,肯定是对这根独苗苗爱护有加,唯独钱家乃是武官世家,从小便教习这钱大壮习武,也不读什么圣贤之言,专学那行军打仗之事。   而他自己性格也是如此,看到那些之乎者也便头疼,唯独好动,加上天生神力,倒也闯出了一番名声。   此次奉钱勇的命令率军突袭巴郡,务必将巴郡一举囊入龙腾手中,他自知干系甚大,也不敢轻视,毕竟自己这钱家除了钱勇和他之外,所有的人都被皇帝弄到洛都去了,此次若是出了乱子,想必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太顺。   待得他倒拖着朴刀**着上身冲到岷关之时,眼见关头上的火势渐渐的小了起來,关内的士兵们正在抢救火势,想要冲上城头将绞盘放下,好将他们口中的“乱军”挡在岷关之外。   虽然不知道那接应之人是否还活着,但是久经战阵的小钱将军如何能让他们得逞。顿时便一声大喝,直接一记横扫千军打出,那帮关内士卒正被这火势弄的头晕眼花呢,哪注意到这岷关中已经混进了一人。小钱将军这一招,立马便砍伤了三五人。   众人一见,顿时将这小钱将军团团围住,心中均是暗道,这厮忒也大胆,竟然只身就杀了进來,难不成他想凭一己之力,杀光自己这上千弟兄。   “呔。在场的人听着,某家乃是蒙郡衡勇将军钱大壮,奉兵部尚书钱勇钱大人之令驻防巴郡,这是通关文牒并一应文书,谁若敢动手,便是谋逆。”身为一方将领,钱大壮如何不知道出师有名的重要性。   只要是不想造反的人,听到他所说的话语定然会上來一探究竟,即使对方有人铁定心思造反也不怕,他就不信这一千來人都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人家造反的,毕竟这蜀郡在名义上还是龙腾的。   果然,小钱将军的话语一出,顿时便有一部分人踟蹰起來,先前他们的统领和副统领都否认了老孙头的话语,而且老孙头也沒什么凭据,这时候即使他们杀了老孙头也沒关系,毕竟手续不齐,死了也是白死。   但是此刻,这黑厮竟然拿出了一套通关文牒和凭证,若是此刻上前绞杀了他们,是反贼还好,但若不是反贼的话,那么最后追究起來,他们免不得一个从犯的罪名。   那正副统领见状也是心中郁结,他们分别是巴郡郡守和守备将军派來驻守关卡的亲信,他们來之前,各自的主子都有交代过,沒有他的命令,任何携带兵器的或者五十人以上的团队都不允许被放入岷关,否则后果他们自知。   这个后果他们当然知道,既然已经上了郡守和守备将军的船,平时好吃好喝的拿着,但是他们知道,來之前,他们的家眷可是都被接到了蜀县的,一旦他们做出什么有违初衷的事情來,他们两家那两三百号人估计都活不成。   似乎是下定了某个决心,那正副统领对望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然后那正统领顿时大手一挥,说道,“來啊。听我将领,且将这诈关的贼子打杀。不得违令。”   听到命令后首先动手的是正副统领二人的亲卫队,作为亲卫队永远是最忠心的,主人命令便是他们的思想,主人指东,他们不会往西。   那小钱将军见对方亲卫纷纷拔出了腰刀,顿时也将手中的朴刀一横,护在了胸前,准备迎接一场恶斗,他心中暗暗的计算了一下时间,他只要坚持半盏茶的功夫,身后的边军便会赶到了,然而,一人对一千人,真的能坚持半盏茶的功夫么。   “且慢。统领大人,为何不将此人手中文书接过來查勘一番,若是有假,再动手不迟,查验一番文书,用的了多久。难不成统领大人觉得咱们兄弟千把人还打不过他一人。亦或者,将军心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此话一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率领着他手下弟兄们攻打岷关攻打的最凶的一人,这人便是老孙头所在那个什的周什长。   这周什长也是岷关的老人了,只比老孙头早來半年,本來他是很有机会往上升的,但是那宣布升值命令的主簿宣布完任命后,却伸手找他要那一百两银子的功德,这周什长脾气也是臭,硬是沒给。   结果那主簿回到蜀县之后,对那守备将军一通诬陷,硬生生的让着周什长在岷山之上呆了好多年,而且从未轮换过,这么多年了也还是个小小的什长。   “周安通,你难道想违背将令不成。”那统领闻言,顿时心头火大,什么时候他堂堂岷关统领,竟被一个小小的什长给奚落了。这让他脸上不太好看。   “朱统领,朱大将军,你可听清楚了,我周安通來这岷关的时候,你他妈还是一个新兵蛋子,老子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來指手画脚。我周安通今天就把话撂这了,过了今晚,老子这劳什子什长也不当了,但是我刚才所说的话,相信也是在场大部分兄弟的心里话,我们可不想因为你的一己之私而闹得个反贼的名头。”   周安通说话非常不讲情面,惹得那朱统领三尸神暴跳,然而,就在他准备发怒的时候,他旁边的副统领暗暗的拉了他一下,他回头一看,顿时便发现,跟着自己的这一千來人中,有三四成的兵丁都面带着迟疑之色。   他心知若是再拖下去,自己的下场肯定不会太好,等关外那帮人进了岷关,守备将军会杀了他全家,若是现在讲那绞盘放下,起码不用立刻去死,两者权衡之下,利弊顿现,终是咬咬牙,亲自拔出了腰刀。   “弟兄们,这周安通乱我军心,郑副统领,命你部拿下这周安通,格杀勿论,儿郎们,随我冲上岷关,把绞盘放下再说,是不是朝廷大军,我们天亮再做分晓。”   毕竟占着大统领的名分,虽然说有些人迟疑不定,沒有跟着他们一起往前冲,但是剩下的人也不是他小钱将军能抵挡的,此时岷关的大火因为缺少燃料而熄灭了,那小钱将军见对方人多势众,顿时一声大喝道,“那好汉且随我上岷关抵挡一阵,只要坚持片刻,援军便到矣。”   观此时情形,周安通哪还有别的选择。只得硬着头皮跟着那钱大壮只往那岷关上头跑,这周安通在岷关待的时间长,虽然脾气火爆,但是人却很讲义气,他朝岷关冲上去的同时,他所在的那个什又有四人跟在他身后跑了过來。   “好汉子。今日事了后,我钱大壮保你一番前程。”钱勇见有六人之多,心下大定,把握也大了很多。   “废话且别说,若你真是反贼,我周某人定然取你项上人头,你來指挥,我们六个人如何守。”周安通也不废话,他在赌,赌老孙头的人品和他的眼力价,赌赢了,一辈子就有着落了,赌输了,大不了一死而已。   “好。你我二人轮流守住这关卡台阶,别让他们攻上來,另外四位兄弟,两人一组,守住那两具攻城梯,只要坚持半盏茶的功夫,援军定能到达。”钱大壮闻言也不客气,此时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刻,顺手便指挥了起來。   那几人也算服从命令,并沒有二话,便行动起來,然而,沒有了大火的阻隔,底下的人即使再草包也有把握拿下这区区六个人把守城头,方法很简单,弓箭。   “他娘的,你这小兔崽子,老子还以为你多厉害呢,现在怎么搞,完全抬不起头。”钱大壮和周安通本來还是豪气干云的站在石梯口,准备坚持抵挡的,毕竟那二十多米石梯子只容一人上下,挡住半盏茶难度并不大。   但是当底下一对弓箭手站出來的时候,他们沒办法了,只得一起缩到了城头女墙的后面,被弓箭压制的抬不起头來,反倒是那四个负责防守攻城梯的兵丁显得游刃有余。   钱大壮被周安通这么一说,也是沒了脾气,但是沒了脾气不表示认怂,直接说道,“他娘的,有弓箭了不起啊。放进來打。反正楼梯受不住了,索性就把他们四个叫回來,守着绞盘。注意,别伤着绞盘下面躺着的那三个人。”   眼下也只有这有这个办法了,转眼间,底下便停下了射箭,很明显,关内的士兵已经通过了石台阶上到了关卡上,再射箭只会伤到自己人。   “兄弟们。杀敌立功的机会到了。守住片刻便是胜利。杀。”钱大壮望着近在咫尺的关内兵丁,挺起朴刀便砍,狠辣无比,几乎是刀刀致命,手下并无一合之将,眼见被围,周安通五人也知道拼命的时候到了,便都舞起手中的兵器,拼尽全力迎敌。   看过搏击比赛的都知道,一场搏击比赛分为五局,一局三分钟,不加休息时间,一场比赛也就十五分钟,打完十五分钟后,两位搏击选手都会大汗淋漓,以至脱力。   那还是一对一的比赛。虽然因为岷关关头上空间狭小,而且他们六人是围着绞盘作战,尽量减少了正面迎敌的范围,但面前最少也会面对至少两个敌人,情况危险的很。      第一百九十九章 援军到      若是在平时戏耍时,这半盏茶的功夫也就五分來钟,过的飞快,然而此刻,对于钱大壮和周安通一众人來说却是度秒如年。   “呸,大个子,你口中所说的援兵怎么还不來,老哥我可快沒力气了。”此刻,周安通强打精神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腰刀,这短短的几分钟,他已经不知道挥刀多少次了,跟他來的那四人已经死了两个。   现在除了钱大壮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之外,周安通和他的两个伴当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支持崩溃了。   钱大壮闻言说道,“老哥,别放弃,你听,我们的人都到了。”   此刻周边几乎都是喊杀声,哪里听得到什么关外的响动。这其实也是钱大壮激励周安通他们的小伎俩罢了,但是人老成精的周安通如何不知道钱大壮心中的想法。但是他沒有拆穿,而是将钱大壮的话使劲朝旁边喊去,“凳子,锤头,你们二人听到沒,援军已经进了岷关了,咬咬牙。胜利快到了。”   果然,那跟着周安通冲上关头的二人闻言,顿时便强打起了精神。   “啊。”那被唤作凳子的人一时不查,被旁边突然伸出的一把刀子砍中了持刀的右臂,顿时那凳子吃痛不住,下意识的将手中的腰刀扔到了地上,这样一來,他便彻底的暴露在了关内士兵的刀子下了。   三两下的功夫,这叫凳子的士兵便被砍翻在了地上,他旁边站着的正是钱大壮,然而钱大壮有心要去救他,但是在砍翻了凳子之后,围住钱大壮的人瞬间变成了五六人,此时钱大壮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周老哥,锤头,我们背靠背。各挡一面。”钱大壮大声喊道,然而,就在这一分神的功夫,那边周安通却是传來一声闷哼,钱大壮用眼角余光瞟去,只见一只尾翼还在颤抖的弓箭生生的插到了周安通的肩头。   射出此箭的正是那站在不远处的朱统领,此时他面带冷笑,似乎是为了报刚才周安通违抗他命令之仇。   周安通并沒有放弃,而是忍着剧痛咬着牙,继续挥动着手中腰刀,钱大壮已经可以预见,若是援军再不到來,或许下一刻,便是他们三人倒地之时。   “洪青云,你狗日的再不出现,小心我爹扒了你的皮。”钱勇耗尽全身力气一声大吼,手中朴刀也是一记落叶横扫,将前面的敌人逼退了两步以便周安通能喘口气。   “破虏军洪青云奉皇上旨意进驻巴郡,放下武器,否则以谋反论处,诛九族。”或许是钱大壮那句话应验了,正在苦苦支撑的周安通和钱大壮三人听到这整齐的呼喊声,顿时感觉希望就在前方。   他们三人感觉此刻有着使不完的力气,甚至还堪堪的往前推进了两步,从这呼喊声看來,前來支援的人起码不下万人,紧跟着喊声而來的,是一个个浑身**,身强体壮的边军战士。   这群边军刚一进入关内便直接往前冲杀,根本不会在原地停留,这也是军事素养高的一个表现,他们知道,若是不往前冲,那么在这狭窄的山路上定然会堵住后面的袍泽,狭路相逢勇者胜。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虽然在岷关之后,巴郡执政官有意在到路边上打下了木桩,修好了栈道,同时又开出一个个屯兵的洞穴,但是好歹也只能拓宽一倍的道路,并行四人而已,此刻关内的士兵正朝着岷关之上的钱大壮进攻,而洪青云却率军相向而來,针尖对麦芒,双方都沒有了退路。   “刀盾手推进,边军威武。”洪青云指挥着军队前进。   刀盾手听令,顿时将手中的圆盾横在胸前,四人一排直接超前碾压般冲去。那躲闪不及的关内士兵大多被硬生生的挤下了悬崖。   面对如此精锐,这承平已经的岷关兵士如何低档的住。况且边军身形彪悍,普遍要比巴郡士卒高出一个头,这让巴郡士兵们绝望了,前面的人想往后面跑,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的都要往前冲。   前面的士兵望着身边的袍泽一个个的掉下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发出那一声声凄惨的叫声,顿时便吓破了胆,只好跪下來丢弃了武器,投降保命了。   战斗结束的很快,因为军队素质不在一个层面上,而且,就在边军入关的那一刻,关内士兵们终于发现,欺骗他们的不老孙头,而是他们的正副统领,因为边军虽然光着膀子,但是那旗帜和番号却是骗不了人的。   加上这边军口中喊着,抵抗者按谋反论处,这下关内士兵们一下就沒了脾气,若是岷关的闸门沒被打开,他们有信心守住,但是此刻,谁还反抗就是傻子了。   “哎哟我的娘额,钱老弟,你们真是官军。”关上的士兵投降后,见到危机解除,那周安通便一下坐到了地上,只感觉全身酸软无比,有气无力的问道。   钱大壮虽然要好上一些,但也同样感觉到疲乏,说道,“周兄,如假包换,我老子就是兵部尚书钱勇,岂能骗你。”钱大壮摆摆手,答道,但是突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大叫一声糟糕,立马便翻身起來,朝着那绞盘奔去。   见到钱大壮如此失态,那周安通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立马捂着手上的肩膀连滚带爬的朝着绞盘走去,这里还躺着三名英雄呢。   “喂喂。醒醒。醒醒。你们谁是孙国栋。”钱勇望着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三人,大声的喊叫道。   那周安通见状顿时满头黑线,这厮若能将这三人叫醒,还要医生做什么。再说了,若是人死了,叫喊有个屁用。   “祖宗啊,你消停点好不,刚才一仗打得不累是吧。”周安通说了一句之后,钱大壮似乎也发现这样叫喊不是正道,憨憨地摸了摸脑袋,将这个差事交给了周安通。   周安通忍痛上前,几乎是趴在了地上,用左手摸了摸躺在地上的三人脉搏,随即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人还沒死,有点气,快叫医官过來吧,估计是晕过去了,对了,多叫一个,我这也要包扎包扎。”周安通指了指肩膀上的箭,苦笑的说道。   这一夜的折腾,一直弄到天将微亮,收拾好后续事情之后,队伍休整了一天便继续朝着蜀县进发了,他们必须要赶时间,他们迟到一天,那么身在蜀县与那些权贵们周旋的钱勇便多一分危险。   在这一天中,不得不说一件事情,就是那小六子终于报仇了,在孙国栋,也就是老孙头的请求下,钱大壮很爽快的便将那朱统领给提了过來,在战争中,死个把人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说此人乃是岷关统领,但是若按照谋反來处置的话,他这条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若不是小六子的出现,这朱统领或许都已经忘了他许久之前他曾在巫镇强奸过一名女子,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女子居然还有个弟弟,他只是将这女子强奸之后杀了他全家,自以为沒有漏网之鱼之后才离开的。   人算不如天算,天道恢恢,报应不爽,小六子在接过钱大壮递过來的匕首之后,便有如饿狼一般扑向了那朱统领,那朱统领一见小六子手持匕首來势汹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的他也反抗了起來。   小六子毕竟年纪小,力气沒那朱统领大,连着三次被那朱统领掀翻在地,看的那老孙头恨不得上去帮忙,然而就在他踏出第一步,准备帮小六子制服朱统领的时候,那钱大壮却是伸出了手,拦住了他。   “这种血海深仇,让他自己去报,你若帮他一下,他不但不会感谢你,反而会留下遗憾,让他发泄吧,发泄完一腔怒火,此后他才能安生的过日子。”   老孙头沒想到这个看似健硕憨傻的汉子能说出这么一番话來,他的老什长周安通也赞同的点点头,老孙头无奈,只好跟着看了下去。   人若是被点燃了仇恨之火,那么哪怕他再弱小,他的战斗力也会井喷,像小六子这种满心仇恨,活着只为报仇的人來说,若是他的死能够换得仇人的命,那也是值得的。   此刻上演的就是这么一出戏码,小六子虽然人小体弱,但是他还是一次次的冲上前去,抱住朱统领就不撒手,手中的匕首早就被朱统领拍飞了,此刻的他用手挠,用牙咬,完全是以命博命。   按道理來讲,这朱统领可以完虐这小六子,然而,一方是不要命的黏着他,一方却只想保命,打到最后,那朱统领甚至不顾一切的跑了起來,口中只喊着小六子爷爷饶命。   然而,当初他不曾饶得小六子一家人的性命,此刻小六子又能轻饶他。瞅住朱统领露出的一个空挡,小六子舍命扑了上去,接着,饶是久经沙场的钱大壮也震惊了,极其残忍的一幕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那小六子瞅见空档,一下扑了上去,用口中的牙齿狠狠的咬住朱统领的喉咙用力一扯。顿时那朱统领的喉结便被咬了下來。   似乎还是不泄恨,那小六子完全不顾那朱统领身上的血腥,直接将那朱统领啃的面目全非,最后还是钱大壮看不过去了,将他拉开才罢休。   小六子在报得大仇后喊出的第一句话便是,“爹啊,娘啊,姐姐啊,小六子替你们报仇了,你们看得见么。”      第二百章 巴郡动乱      这几天,钱勇都沒有出门,不管是哪家权贵來邀请饮宴都被他拒绝了,理由就是前些天的应酬过累,想好好休息一下。   而此刻的钱勇真的在休息么。答案是否定的,此刻的钱勇正在书房中拆看着两封信件,一封是用信封装起來的,一封是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内容很简单,仅仅五个字,那就是“边军已入关”。   看到这张纸条,钱勇的心放下了一半,但紧接着,他又愁眉紧锁起來,显然是因为那封用信封封好的信件让他感觉到了纠结。   这封信來自洛都,而且书写这封信的人很不简单,乃是礼部尚书闵髯,闵髯在书信上的大致内容是,整顿完巴郡后与刘经纬迅速回朝,皇上有意让他节制三军,镇国侯将卸掉手上所有职权,外放一任郡守。   钱勇从这封信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对于刘经纬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此人手握大权,手中掌握的武装力量很是让人心惊,去年平定匈奴,朝廷让他节制三万兵马,根据他的了解,朔方现在屯兵起码翻了一倍,六万人马肯定是有的。   这段时间他跟刘经纬接触后,对影子和暗影的能量有了初步的估算,暗影遍布龙腾,不管是皇权范围内,还是皇权统治较为薄弱的南方诸郡都有这样一股力量,单单巴郡就有八百暗影,现在在他手上听用,那么这样算下來的话,光暗影这种精锐就有不下三万人。   影子是刘经纬的耳朵和眼睛,全龙腾的事情,刘经纬只要想知道,那么第二天他的案头就会放上一份完整的情报。   在他们官场中曾经有这么一回事,有一任县令表现突出,受到了皇帝的召见,但是皇帝跟这县令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梁大人勤政爱民是好事,但是对自己的家人还要严加管制啊。你那小儿子昨晚赌了一晚上,再这样下去,对你也是有影响的。”   此话一出,顿时将那梁县令吓的是满头冷汗,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自己儿子昨天晚上出去赌博他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皇帝倒是先知道了,有消息说,这事,就是刘经纬下面的影子汇报上來的。   钱勇对于刘经纬手中权利的了解也仅限于此,但是刘经纬掌握了龙腾国的动态,手中又握有数万精锐,这如何让皇帝不忧心。毕竟皇帝也在慢慢的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了啊。   其实钱勇所知道的关于刘经纬的手上能调动的力量还是部分,若是他知道刘经纬在海外还有一个巨大的金矿,还有一只正在筹建的海军,某个岛上那不断受训的士兵,那么即使他钱勇再看好刘经纬,也不得不想一下跟他保持距离了。   原因无他,权势过大尔,若单单是权势,那么或许朝廷还不会为难,按照钱勇的想法,必定是刘经纬虽然进入朝堂的时间很短,但是做出的功绩却很大,在军中和百信心中的威信也是相当高,入仕一年就封侯拜相的,以后又会做到如何程度。   对于刘经纬,当权者无非就是两种手段,打压雪藏关键时候用一用,或者干脆直接斩杀。   思考了一番,钱勇心中已经有了对策,这皇帝是要打压一个,拉拢一个,既然皇帝要提拔自己,那么自己就该替皇帝想一想,跟着刘经纬混,还不如跟着皇帝混,心中有了注意,钱勇便提笔写了一封回信,让人送了过去。   且说过了一日,这巴郡郡守和守备将军二人却是充充聚在了一起,因为他们都收到了一个消息,岷关失守,钱勇调集的数万边军正朝着蜀县杀來。   “巫兄,这钱勇好一只笑面虎,将我等都耍的团团转,他这一招可是够狠啊。”郡守衙门中,一身甲胄的巴郡守备关云焦急的问道。   此刻巴郡郡守巫启贤也是脸色阴沉无比,感情他们这大半个月來一直陪着这钱勇吃吃喝喝,全是被他耍了,犹豫了一阵,巫启贤对关云说道,“此刻别无他法,要么反了他娘的,我们兄弟俩自立为王,要么投靠朝廷,从此做个无权无势的富家翁。关将军,你如何选。”   关云闻言,银牙紧咬,听这巫启贤的口气,肯定是不甘心就这么将手中权利放下的,而且他关云上位这么多年,在巴郡也是属于说一不二的人物,尝到了权利好处的人,怎能轻易放弃。   足足心里建设了有一盏茶功夫,然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大丈夫岂可一日无权。干他娘的。不知道巫兄有何见教。”   那巫启贤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将手中茶杯往地上一摔,说道,“如此,我也不瞒关兄了,南方有位大能邀请我们一起起事,现在我等都上了钱勇那老狐狸的当,沒了岷关之险,我等不宜硬拼,关兄且纠集手上士卒,随我一起蛰伏在巴山之中,待得时机一到,我们一起起事。”   那巫启贤说完这话,关云似乎也反应了过來,略带着一丝防备的眼神看着巫启贤道,“巫启贤,你是不是早就有什么预谋了,今日是想拉我下水。我关某丑化说在前面,想把我当枪使,老子第一个宰了你。”   其实关云说的不错,这巫启贤还真是拿他当枪使,他看中的乃是关云手中握着的那数万兵士,但此刻明显不是跟关云翻脸的时候,虽然心中不屑,但是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关兄,其实不瞒你说,巫某自从新君登基后便隐隐有一丝不安,这小皇帝你别看年纪小,但是胆子可不小,这一年來军事上平定匈奴,平定谋反,收复钱勇,整顿东莱,哪一次不是强硬之极。而且仅仅数月便坐稳了皇位,期间平定信阳王叛乱可谓是有章有法,加上上次旱灾的处置,小皇帝可不是一般人啊。”   “这么说。从那个时候开始巫兄就开始筹备了。”关云听巫启贤说的似乎有道理,点点头问道,“若是此次转战巴山山脉蛰伏起來,那么深山老林里面如何活命。粮草从哪里來。数万人的吃穿用度可不是小数目啊。”   似乎是早料到关云有此一问,巫启贤神秘的一笑,“兄弟放心,这巴郡你管军我管民,这巴郡的库房可早就被我搬空了,此刻我们要做的就一件事,抓住那狗日的钱勇,手上也好有点筹码。”   二人商议已毕,粗粗的估算了一下,按照边军的行军速度,不对到达蜀县还应该要个三五天,这段时间足够他们操作了。   紧接着便是骚乱四起,驻守在城外的士兵全都被放进了城,巴郡所有守将都接到了郡守和守备将军的联合命令,所有士兵放风一天,就地抢掠村镇县城,所获得的钱财三七开,两日后统一开拔驻扎巴山。   这是一条噩梦般的命令,平静了三百年的巴郡终于又乱起來了,也是在这一天,一队装备精良的军士们开进了蜀县,围住了那栋蜀县最大的宅院,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抓住钱勇。   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他们的目的终究是要落空的,既然是钱勇布下的这个局,他又岂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他之所以能这么大胆的跟这帮子人吃吃喝喝纸醉金迷,那是他手中掌握着巴郡最为严密的情报组织,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钱勇的监视之下,这样钱勇才能把握住关键的时间点,太早撤退,会让他们疑心,只有等到岷关落到他们手上之后,他才能迅速的撤离。   钱勇其实走的并不远,刚刚出城而已,然而就是这样的擦肩而过,也让巫启贤他们懊恼不已,在欲望的支配下,原本是巴郡守护神的守备军瞬间化为恶魔。   他们冲进村镇县城,烧杀抢掠奸,无恶不作,这次事件,只有些世家大族才得以幸免,他们靠着自己平时蓄养的家将打手,依托着犹如堡垒般的房屋女墙,堪堪将乱兵挡在了门外。   巴郡发生的这些事情,钱勇都知道,但是他毕竟能力有限,做不了什么,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迅速的靠拢边军,指挥边军尽快的夺取巴郡的控制权,至于阻止巫启贤和关云二人的叛逃,他是想都沒想。   他的边军从岷山关卡一路行军到蜀县附近起码也要走上七天,这是大军行军,不是几十上百人的赶路,速度自然就慢了,而且巴郡山路难行,崎岖不平,也大大的阻碍了行军速度。   当初他与刘经纬交易之时说过,这些事情他替刘经纬扛下來,但是若知道是现在这么个局势,他当初绝对会拒绝,因为若是单纯的镇压守备军和世家豪族,那么他钱勇有足够的理由与那帮清流言官争辩,可是一旦涉及到百姓安危,那么你即使有一百张嘴也说不过那些整天之乎者也的先生们。   “罢罢罢。此事我替你刘经纬担着,但是今日之后,怕是你镇国侯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以后做不成朋友可也千万别做敌人才好。”钱勇如是想到。      第二百零一章 影子行动      刘经纬这段时间虽然不断的在各处苗寨间穿梭,一个个寨子做工作,但是对于外界消息的注意,他却从來沒有忽视过,按照刘经纬的嘱咐,在送给钱勇巴郡密报的同时,巴郡影子也会将密保抄送给刘经纬一份。   金鸡岭,距离蜀县有大道两百里,山路五十里,这是刘经纬大半个月來拜访的第五处苗寨。   此刻刘经纬正与苗寨头人在观看着平地中,暗影与苗人汉子争斗,跟随刘经纬的暗影都是全国选拔而來的佼佼者,主要负责刘经纬的安全,甚至可以这样说,张远山对于刘经纬的重视程度远远大过皇帝,因此这安保措施做的也是水泼不进。   “阿布头人,刘某这一路走來也有五个寨子,我发现你们的儿郎功夫都甚是了得,甚至可以比得上一般的龙腾国精锐了,不知道头人是如何训练这帮壮士的,”刘经纬发现,这帮苗人汉子很善战,竟然能与暗影交手,段时间内保持不败,这让他很惊讶。   那头人本來还在郁闷呢,因为他手下的勇士们在与刘经纬手下争斗的过程中还沒赢过一场,这主场作战输的一塌糊涂,让他老脸上有些过不去。   然而听了刘经纬这么一说,顿时便开心起來,性情耿直的苗人也听出了刘经纬口气中并沒有奚落之意,而是真心实意的发问。   “侯爷大人,我阿布可从未训练过这帮兔崽子,他们也只是为了生存罢了,为了活下去,他们不得不进入深山狩猎,经常与豺狼虎豹搏斗,常常攀爬悬崖峭壁,因此,他们这些本事都是用命换來的。”那阿布头人不太懂得龙腾的官职,因此称呼上也有些别扭,刘经纬也沒在意。   听完阿布的话,刘经纬心中一动,似乎抓住了什么,但是一时间却理不出头绪,也就在这时,一直跟在刘经纬身边的陆仁贾却是匆匆跑了过來,在刘经纬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刘经纬听罢脸上震惊无比,随即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陆仁贾沉重的说道,“昨日下午开始的,根据情报,这场灾难会持续到明天下午。”   刘经纬一听顿时大怒,站起身匆匆的朝着阿布打了声招呼说道,“阿布头人,今日怕是刘某不能陪你了,巴郡有变,此刻我必须去救那黎民百姓,这两日商讨的事情,刘某人自可做得主张,刘某冒昧,还请见谅。”   说完此话,刘经纬立马转身走人,陆仁贾见状,打了一声呼哨,影子和一队天狼小队便迅速的聚集起來,朝着蜀县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刘经纬不断咒骂着钱勇混账,他将影子全部交出來,以为钱勇会善加利用,但是这钱勇仅仅是调走了那八百暗影,将影子完全当成了一个只能打听情报的顺风耳了。   这些天,钱勇如此纸醉金迷,刘经纬相信钱勇是有一个全盘计划安排的,因此也由得他去,但是这钱勇的安排是什么刘经纬不知道,钱勇也沒告诉过他,可他居然丢下这巴郡百姓甩手而去这便是刘经纬不能忍受的。   “王大千。”奔马上,刘经纬喊了一声暗影卫队队长的名字。   随即一名身穿藏青色短打,气质深沉的汉子追了上來高声应诺。   “传令巴郡所有影子,全部浮出來,他们的任务只有一条,阻止乱兵祸害百姓,这是印信。”前世在非洲出过任务的刘经纬对于乱兵可谓是厌恶至极。   乱兵所过之处,犹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似乎所有的乱兵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能拿走的全部拿走,拿不走的也不会留给别人,统统毁坏掉,更有甚者,甚至会屠戮村庄。   那王大千听令,知道事情紧急,也不再啰嗦,接过刘经纬跑过來的印信,从怀中掏出一块红布举起來朝着空中有规律的挥舞了几下。   只是片刻间,那高空中便传來一声“唳”叫,一只盘旋在天空的白头苍鹰犹如利箭般射了下來,稳稳的落在了王大千的肩膀上,王大千停下马匹,从怀中掏出一只木炭笔便在绸绢上书写起來。   待盖上刘经纬给他的打印之后,王大千这这绸绢往苍鹰的脚上一绑,那苍鹰便迅速的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蜀县郡守衙门中,一名中年男人正在内书房中來回踱步,他就是郡守别驾王勇,同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影子派驻巴郡的最高指挥者,一五九号大档头。   就在不久前,他接到了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巴郡郡守巫启贤和巴郡守备将军关云二人联合下令,放松官兵抢夺民财,此事身为郡守别驾的他居然好不知情,他虽然身为影子大档头,也想做些什么,若是在平时他就自作主张做了,但是就在前不久,刘经纬却将他划在了钱勇帐下听用。   那钱勇似乎也沒拿他们当回事,只是让他们不断的将守备将军和郡守的行踪动态一一收集好告诉他就完了,在钱勇的眼里似乎只有暗影。   “头儿,怎么办,钱大人跑了,零号那边都快一天了,还是沒有消息,要不我们不管了,直接动起來吧。”王勇身边,一名刀笔吏躬身问道。   此刻王勇心中也是郁结,虽然沒人來冲击郡守衙门,但是外面街道上那一声声惨叫却时刻揪着他的心。   “动,动什么动。我收到消息,洛都有人对零号不利,此刻我们若是擅动,会给零号惹來麻烦,钱勇这龟孙子,亏他还跟老子同名,沒卵子的家伙。”王勇一句句的咒骂着钱勇,宣泄着心中的怒火。   旁边那刀笔吏见王勇正在气头上,也不再做声,突然,就在他往窗外瞅去的时候,他发现一只苍鹰不断的在低空盘旋,不是影子的人根本不会知道这只苍鹰代表着什么,但是这刀笔吏一眼便认出了这只苍鹰所代表的意义。   “头。头儿。苍鹰,苍鹰,零号回信了。快,快引导苍鹰落下來。”看到这只苍鹰,那名刀笔吏一下便跳了起來,激动的拉着王勇的袖子喊道,此刻他完全忘记了上下尊卑,那王勇一听,也沒再管这些体统。   待得确认无误之后,王勇从怀中掏出一块红色丝绸,颇有规律的在院子中划拉了几下,那苍鹰见状,便扑棱棱的落将下來。   李三,是四年前來到來到巴郡落户的,四年前他只身一人來到巴郡,在一处小酒楼中做了伙计,勉强能弄一口饭吃。   酒楼的老板牛富见这个小子做事聪明伶俐,而且能算得一手好帐,自己膝下也只有一个女儿,便将他招赘了,去年牛富死后,李三就和娘子经营着个小酒楼。   李三此人在邻里看來甚是老实,两口子日子也算过得去,但是他娘子牛牡丹虽说长的漂亮,但却是个脾气大的主,自从入赘之后李三就当起了保姆,伺候这姑奶奶一日三餐不说,连洗脚水都要打好來。   这次蜀县兵乱,李三和牛娘子正窝在家中躲避,却见那大门一下便被踹开了來,原來是两名兵丁上门打秋风來了。   还是故事的老套路,这两名兵丁进來之后先是抢掠了一番,最后见这牛娘子长的确实水灵便动起了歪心思。   “各位军爷,拿的也拿了,还是请便吧,你们拿的那些财货,权当是小的孝敬二位了,还请两位爷行个方便。”李三一见这两人冲着自家娘子走來,顿时陪着笑脸挡在了二人面前。   那二人相视一眼,将牛三推到了一边,完全不不理会他,只是冲着牛娘子走去。   那牛娘子虽然平时泼辣,但跟牛三的感情还是有的,此刻见贞洁不保,再看平时牛三那懦弱的性格,显然是救不了她的,便从那缝衣服的框子中抽出一把剪刀抵住了自己的喉咙说道,“三儿,我跟你说,你这人什么都好,我牛兰平时虽然是娇惯了些,但你是个好人,我牛兰都记着呢,咱下辈子再做夫妻。”   说罢,那拿着剪刀的手便要刺下去。   “轰,轰,轰。轰轰轰。”突然,门外四声炸响响彻天空,三声单响,一声同响。   这声响动炸起的时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当然也包括牛三,只见那牛三似乎鬼上身一般,听到这几声炮响后,顿时双眼通红,只见他俯身掀开两块地砖,变戏法似的从地砖下掏出一把戒刀,冲上前去便将这两名乱兵斩杀当场。   此刻的牛娘子似乎第一次认识李三似得,等着眼睛望着李三,然后“哇”的一声便哭了起來,扑到了李三的怀中。   那李三安慰了牛娘子几句,说道,“你先进去,以后爷带你飞,但是此刻,爷还有点事情要做。”   牛兰一听,顿时便感觉到不安,外面如此之乱,这李三在巴郡也沒什么亲戚,还要出去做甚,“怎的还要出去,还是呆在家中安全。”   “妇人之见,男人做事,女人少管,你只管躲在家中,我去去就回。”说完也不解释,直接转身走人,留下那牛兰在那神游物外,喃喃的说道,“天,这天上的炸雷能让男人雄起么,也太神奇了吧。”      第二百零二章 巫启贤反叛      自从那天上响起如山岳崩塌般的炸雷之后,原本处处闭门的蜀县,突然间从各处冲出來一群群手拿兵器的人,他们中间大部分人都是周围邻居所相识的,比如那在县衙门前卖烧饼的二麻子,那澡堂中的搓澡工聂大,还有那翠花楼中的龟公李二顺等等。   这些都是从各处院落中冲出來的百姓,他们似乎是有组织似的朝着那号炮响起的地方奔去。   然后便是那县衙中的张捕头,巡检司的赵巡检,盐防司的鲁主簿等等,几乎各个职能司都有人带着自己的属下赶了过來。   他们平时或许是政敌,或许是高高在上的官员,或许是社会最底层的小老百姓,但是现在,他们人人腰间都挂着一块铜牌,铜牌正面有一把弯刀,若是仔细查看的话,会发现那把弯刀与刘经纬随身携带的尼泊尔军刀有着七八分相似,背后则是一个序号,看到这块铜牌,这帮人都会互相点点头,然后汇聚到一起。   也就顷刻间,偌大一个郡守衙门便被围的水泄不通,这些人全都排好队,恭敬的站在了郡守衙门前,似乎在等着某人的出现。   那负责郡守衙门守备的兵丁一见到这群手持兵器的人,便开始紧张起來,毕竟这郡守衙门有失,他们的责任是不能推卸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兵丁发现,围拢在郡守衙门前的人越來越多,而且不断有人从外面赶來。   与蜀县其他地方一阵喊杀声不同,郡守衙门前虽然人数众多,但却是诡异的安静,这种安静让兵丁们有些不知所措。   终于,郡守衙门的大门被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名中年人和一名刀笔吏,这名中年人正是蜀县负责影子事务的大挡头王勇,代号一五九。   那群兵丁见王勇出來,似乎有了主心骨,郡守不在,这王勇作为郡守别驾,乃是府中最有话语权之人,“别驾大人,您來了就好,这帮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來的,突然围住了郡守衙门,还请别驾大人处置。”   有那头脑灵活的兵丁见别驾王勇出來,迅速走上前去说道,这样一來起码有个顶锅的人。   那王勇点点头,不再理会兵丁,而是朝着那群人排列整齐的人走去,随机掏出怀中一块银色令牌,说道,“某家巴郡影子大挡头一五九号,接到零号命令,巴郡影子全面浮出,任务只有一条,务必保全巴郡百姓不受乱兵骚扰,影子办案,诸神辟易,行动。”   “影子办案,诸神辟易。”   “影子办案,诸神辟易。”   “影子办案,诸神辟易。”   ……   犹如晴天一声霹雳,那一声声的呼喊声震撤了云霄,随机这些影子以十五人为一组,各带兵器朝着蜀县各地杀去。   “哐当。”“哐当。”几声兵器掉地的声音响起,那门外的守门兵士们见状顿时便将手中武器丢在了地上,然后不断的磕头求饶起來,影子的名声,虽然是身在巴郡,他们也是听过的。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我们可沒有参与过抢掠,我们这就回家,不再当兵了。”   “王爷爷饶命啊,我那兄长此刻正在兵营,我立马去喊他回來,求大老爷不要见怪啊。”   看着地上磕头如捣蒜的两人,王勇心中开心不已,等了这么多年了,今日终于得到了浮出水面的命令,这巴郡可不是龙腾其他诸郡,由于地理原因,他们虽然渗透了进來,但是始终沒有见过朝廷对于巴郡的行动和命令,这让他们心中憋闷已久。   他也犯不着为这两个小角色动用手段,只是说道,“你二人听真,自今日之后,巴郡乃朝廷之巴郡,地方势力必定灰飞烟灭,现在,尔等有两件事情做,第一件,我写书信一封,你们去往袍哥会总舵,让他们及时稳定自己底盘的局势,第二件,你们前往自己所熟络的同袍家中,告诉他们家人,现在参与抢掠的兵丁,将会被朝廷视为谋反,让他们各自互相通告,不要自误,待得天兵一到,他们九族齐灭。”   那两名看门的兵丁闻言,自是磕头领命而去,此刻蜀县县城中,却是另外一副景象,喊杀声不减反增,各个小巷,各处平民住户都响起了厮杀声。   由于影子的加入,毫无准备的兵丁们顿时被打的措手不及,原本那些准备反抗的居民,初时因为沒有有效的组织,只能各自为战,而现在,兵丁的罪行惹怒了众人,他们从厨房中拿出菜刀,从墙角里操起出锄头,各种各样的“兵器”顿时充斥街头,跟在影子的屁股后面朝着作乱的士兵们杀去。   其实参加抢掠的士兵不多,一万部队中其实也就三五千人,其他人都沒参与进去,毕竟都是自己家乡人,许多人还是麽不下相亲情面,然而,他们也不会去制止,毕竟这是军令,他们只要保住自己的家里不受波及便了,更不会去管那闲事。   “报。启禀将军,蜀县县城中突然涌现出一股武装力量,他们人人手持兵器,來势凶猛,而且蜀县居民也趁势反抗,还请将军示下。”蜀县县城之外,守备将军大帐中,一名斥候正跪在地上跟关云汇报着蜀县中发生的情况。   那关云与巫启贤正在那闲聊,顺便组织兵丁将那抢过來的物资往外运转,突然听到斥候的汇报,二人心中均是一惊。   “可有听得那群人是什么來头。有多少人。”关键时刻,巫启贤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題。   那斥候回想了一下,抱拳说道,“启禀将军,我等远远便听得那群人在喊着什么影子办案,鬼神辟易等,其他的倒是沒有什么,若是加上袍哥会的话,人数大约有上万人。”   “影子。袍哥会。该死,关兄,速速收拢部队,这些日子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那刘经纬已经动手了,若是我等被那刘经纬拖住,待得钱勇的边军一到,我等休矣。”巫启贤听完斥候的话,顿时一拍手,开始往身上穿甲胄,同时对关云说道。   关云听罢,也觉得有道理,反正前期准备工作这巫启贤已经做完了,一天的抢夺,好歹也有些进项,此刻若是不离去,事后怕是走不了,顿时便匆匆拿起头盔往帐外跑去。   就拿蜀县來讲,一天的时间,三五千士兵对蜀县的骚扰所造成的损失便是不可估量的,他们四处纵火,抢夺,奸淫,杀人,好好一座县城现在已经是满目焦土,若是加上巴郡其他两座大营所造成的损失,那么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毕竟建好一栋房子需要话费三个月,而损毁一栋房子,大火烧一个时辰便足够了。   刘经纬回到蜀县,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离去之时,这座数百年沒有遭受战火骚扰的县城此刻已经被毁于一旦,那关云和巫启贤临走之时,点燃了巴郡的几座大库和周边数量众多的民房,将那搬不走的物资和民居全部毁于一旦。   “该死,谁能告诉我,这巫启贤和关云带走了多少士兵,他们的落脚之处在何处。”站在城墙之上刘经纬对着一五九大声喊道。   一五九的右手此刻正悬在胸前,在这次反抗乱兵的争斗中,他砍翻两个士兵之后,自己的胳膊上被砍了一刀。   “零号,这巫启贤似乎早有准备,带着关云和一众乱军逃往了巴山,这巴山浩大无比,随便撒进去这一万多人,连泡都沒有,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阴谋,零号明察。”一五九回答道。   刘经纬明白,影子他们不是作战部队,碰到正规军,能救下人就不错了,杀戮不是他们的专长,既然发生了谋反,而且龙腾要迅速掌控巴郡的话,那秋后算帐是必须的了,而座这些事情的主力,则是影子。   也就是说,现在开始,影子的作用才能得到最大的发挥。   “龙腾动乱不久矣,若我猜的不错,这龙腾有人在布局了,这局棋不会仅仅限于巴郡,情况不妙啊。”刘经纬喃喃的说道。   一五九闻言,也是沉默,身为影子的一个大挡头,有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刘经纬的话他明白,于是说道,“零号,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龙腾动乱不远,有时候,是要动用暴力手段的,就比如这巴郡,我相信,若是真的存在您说的那个人,那么,那个人起势之时,也是这巫启贤出山之日。”   一五九说的很隐晦但是也很明白,刘经纬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他一直下不了这个决心,之时來回的在城头上踱步。   “零号,动手吧,这巫启贤和关云虽然走了,但是就我所知,这巴郡之中还被他埋下了很多棋子,而且那些世家这数百年的底蕴也是不敢现象的,若是零号不动手,到时候背后给龙腾來一刀子,龙腾可受不了的啊,这巴郡,乃是东进洛都的要害,退可守进可攻……”   那一五九还待再说,却是被刘经纬打断了,他说的不错,此刻不能妇人之仁,与其动乱之时天下遭殃,倒不如此刻现行动手。我刘经纬背了这个罪名又如何。   “动手吧,靠那钱勇是不能成事的,这个骂名还是要我來背啊。”刘经纬下达这个命令,似乎是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挥挥手,便落寞的走下了城墙。      第二百零三章 史上第一支城管      在经历过一天一夜的颤栗之后,巴郡百姓开始从噩梦中醒來,他们开始了重建家园的行动,或许,在他们的印象中从來沒有过动乱这个概念,在经历过这么一次事件之后,巴郡的人民开始迷茫起來。   对于这突然发生的事件,他们明显沒有准备,在家园毁于一旦之后,身无长物的他们不知道如何处置了,满大街的哭爹喊娘,满大街的行尸走肉,在灾害面前,他们毫无反抗之力,他们眼中所有的只是一丝丝迷茫。   叛军可以抢掠过后一走了之,然而身为皇帝派遣來巴郡整顿的刘经纬却不能坐视不理,府衙已经被巫启贤率领亲卫烧毁了,此刻的他只能在一堆废墟前发号施令。   “白文举何在。”刘经纬站在当头,高声喊道。   待得声音刚落,那人群中便挤出一人,正是那刘经纬从东莱郡带过來的白文举。   “卑职在,”白文举回到。   “命你暂时代领巴郡郡守一职,主要负责重建工作,要钱沒有,要粮沒有,我只能给你人,至于钱粮,你去找王勇,他会给你弄來的,”刘经纬对白文举说道。   对于白文举,这一路上刘经纬已经对他有着深入的了解,这人才学渊博,执行能力强,但是眼界有限,还需锻炼,但是这区区一郡之事,想必难不倒他。   那白文举闻言,顿时双手一拱说道,“卑职愿意暂代巴郡郡守之职,但请侯爷给予某家专断之权,同时调遣一千兵士所用,”   白文举明白,此刻虽然刘经纬让他做的是重建工作,但是他若是仅仅做好这些,那就不是他白文举的风格了,他还要为龙腾,或者说刘经纬在这巴郡留下美好的一面,让巴郡百姓渐渐的对朝廷产生好感,这样才能更好的统治巴郡。   刘经纬瞬间便明白了此中关窍,这巴郡守备军共三万人,其实那巫启贤和关云二人所拉走的队伍也就一万多人,这一万多人也大多是参与了劫掠的士兵,他们知道若是留下來肯定沒有他们好果子吃,索性就跟这巫启贤和关云一走了之。   而剩下的近两万士卒则是土生土长的巴郡人,在巫启贤和关云下达了劫掠的命令后,只是跟着进了城,随即便回到了家中,保证自家不受乱兵的危害,这些人沒有作恶,自然是留了下來。   刘经纬见这白文举此时还能有所思想,顿时心中通畅,一个有能力的人能帮他分担的担子绝对是极重的,当下便点点头说道,“别说一千,就是一万我也全给你,王勇、陆仁贾何在。”   顿时,刘经纬又喊道。   那王勇正是那巴郡影子大挡头,身份是巴郡别驾,若是郡守忙碌之时,别驾便会代替郡守行使职责。   王勇见刘经纬叫道自己,立马出來应诺。   刘经纬冲着王勇点点头,说道,“王勇,此刻给你安排两件事情,第一件便是立马整顿留下來的军士,这些军士全部投入重建工作,整顿之后,军队的指挥权交给陆仁贾,另外,你的主要工作还是拔钉子,你带着影子,拿上这些积累的案本,将这巴郡的一个个钉子,一处处蛀虫给老子抠出來,你们可能办到。”   陆仁贾和王勇相视一眼,均是重重的点点头。   那陆仁贾是现在负责刘经纬安全工作的天狼队长,他从來沒想过上阵当将军,此刻刘经纬给他一个如此重要的角色,让他内心感动不已,在他看來,这是刘经纬给他的绝对权利和信任,他定会将此事做好。   而那王勇所想又是不同,影子在数年前便开始经营巴郡,但是这数年來,朝廷从來沒有对巴郡影子有过什么指示,众多潜伏下去的人一潜就是数年,这数年中,他们将巴郡摸的是一清二楚,而且巴郡的当权者们也知道了影子的存在,双方的斗法无时不刻都在进行着,这让巴郡影子的压力颇大。   此刻,刘经纬发话了,他不忌讳的制定了方案,一來绝对要完成刘经纬的安排,刘经纬刚才说过,白文举若是缺少钱粮就去找他,那么钱粮从何而來。莫非让他王勇自掏腰包。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心中有数,刘经纬心中的钉子,蛀虫指的便是垄断巴郡的勋贵,世家等,刘经纬想借着这次忌讳,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然后强有力的统治龙腾,几件事情重合到一起,那么他王勇若是还不知道这么办的话,那就索性找个城墙跳了算了。   刘经纬颇有分寸的将一件件事情安排妥当,在场的众人也领命一一而去,最后剩下了一人,此人便是南霸天,袍哥会的话事人。   颇有深意的看了看南霸天,这些天接触下來,刘经纬算是看出來了,此人沒什么文化,但是颇有一番热血豪情,为人义气深重,但是一些做法,站在龙腾法制來讲,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歹人。   他不尊朝廷律法,在他管理的地盘,自有他自己制定的一番规矩,若是不遵守,轻则呵斥怒骂,赶出势力范围,重则杀人沉江,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他却从來沒有杀过一个平明百姓或者德高望重之人,他所杀之人要么是对头,要么是恶贯满盈之辈。   而且他视官府为无物,在他的势力范围内,他每个店铺都会收取保护费,若是这家商铺有什么麻烦,他便会出來摆平,哪怕是这家商铺惹上了官司,他也会从中斡旋,若是是官府有理,他便会为商户争取最大利益,若是官府不占道理,这厮定会领着手下众人跟官府打个不可开交。   看着那急得团团转的南霸天,刘经纬笑了笑,他知道这南霸天是急了,他带着袍哥会來投奔刘经纬,而刘经纬此刻给别人都安排了事情做,却单单不给他南霸天安排,感觉自己是不是被刘经纬给排挤了。   “南霸天,你可知道我把你留到最后。”刘经纬看着南霸天说道。   那南霸天刚欲开口,突然脑中却是灵光一闪,开口说道,“南霸天不知,还请侯爷示下。”   刘经纬点点头,说道,“我欲组建一个组织,这个组织不仅仅限于巴郡,他以后将会发展到整个龙腾,龙腾所有城市都会出现他们的身影,他们的职权很大,组织很严密,这件事情我已经筹划了很久了,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直到你的出现。”   南霸天听完,顿时眼中泛出一丝精光,若是按照刘经纬所说,他是想让这件担任这个组织的头目,而且以后会发展到龙腾全国,这权势能不大么。   他现在充其量是在巴郡嘚瑟,而且在巴郡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他袍哥会顶多也是算个话事人,能跟他对顶的人还有很多。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南霸天搓着双手问道,“不知道这个组织平时都是做什么的。我南霸天最然管着个袍哥会,但是还沒做过官呢,侯爷好歹给我讲解一下。”   看着这南霸天如此猴急的样子,刘经纬也是笑了,顿时将他心中所想的一些关于那个组织的职权说了一下。   “第一,治理和维护龙腾国城市管理秩序;第二,研究提出完善城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体制的意见和措施;第三、负责市政设施、城市公用等管理中的专业性行政执法工作;第四、负责城管监察队伍行政执法中跨区域和领导交办的重大案件的查处工作;第五、负责本市城管监察行政执法系统的组织建设、作风建设、队伍建设以及廉政勤政建设工作。……”   这一系列的专业术语出口,顿时让这南霸天脑袋都晕倒天上去了,他自小在苗寨生活,从來沒读过什么书,自己的名字合在一起他能认出來,要是分开的话就只能大眼瞪小眼了。   刘经纬这脱口而出的话语顿时让南霸天着急了起來,他虽然不懂,但是明显感觉到刘经纬说的这个事情很有前途,不行,他得想办法把这个差使弄到手。   “侯爷侯爷,这事我來,我來管,我是个粗人沒文化,但是我南霸天发誓,今天开始,我就找先生认字,定然不给侯爷丢脸。只是,只是,不知道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回去我也好跟兄弟们炫耀炫耀,”南霸天腆着脸说道。   问道此处,刘经纬神秘的一笑,对南霸天说道,“这个神秘的组织发展到最后会非常强大,你记号了,我给这个组织取的名字叫城管,取城市管理的意思,南霸天,我看好你,”   “城市管理,城市管理。”南霸天反复的念叨着这四个字,一时间满脸通红,待得心绪稍定,他立马站直了给刘经纬说道,“侯爷放心,城管组织定会在我南霸天的领导下发扬光大,从此刻起,我便带着我手下的兄弟们进行城市管理工作,请侯爷拭目以待,”   说罢,只剩下刘经纬满脸笑容的站在废墟旁,望着远去的南霸天,若有意味的摇摇头。      第二百零四章 世家遭殃      跟刘经纬跟久了的人就会发现,刘经纬是个精力旺盛的人,他说要做的事情,立马就会安排下去,他或许很多事情不懂,但是他能最大余地的利用手中的资源來完成他要做的事情。   在龙腾,很多官员都将手中的权力握在自己手中,握的死死的,生怕自己的权力放下去之后就拿不回來。   而刘经纬恰恰相反,他喜欢当甩手掌柜,将手上的事情交给别人做,他认为自己不懂的事情若是自己去做肯定会搞砸,即使做成了也会绕很大的弯子,索性他就全都不管,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便是,自己只看结果,过程只要不是伤天害理,自己也不插手。   他这样做带來的结果就是,底下的人做事沒有束手束脚,也会将权限发挥大最大,出于对刘经纬的感激,他们往往能讲事情做到极致。   这就是逼着人家做他们不喜欢做的事情,和将人家喜欢做的事情交给他所带來的截然不同的结局。   就如此刻的蜀县各地,在刘经纬的安排下,陆仁贾率领军队参与救灾,各项赈灾措施在白文举的指挥下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内政方面并沒有因为这次兵变带來致命的打击。   但是,就在外面众多人忙于救灾的同时,另外一队人马也带着一个厚厚的本子开始他们的工作,他们的工作就是按照本子上的名字逮人,执行者正是王勇率领的影子,他的目标很明晰,为龙腾国接掌巴郡拔钉子。   “快快,一千人一组,分为三个组,按照名册逮人,”此刻的王勇意气风发,和所有的影子一样,他们都从箱底找出了那件只有在晚上才能偷偷摸摸穿一会的影子制服,此刻,他们不是澡堂的搓澡工,酒楼的小儿,怡红院的龟公。   他们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叫做影子,他们身着藏青色劲装,人手一把柳叶刀,脚上那打着铁底的小牛皮靴踩着青石板咔咔作响。   听到王勇的吩咐,这个队伍立马一分为三,王勇带一队,其他两队则由两位副手带着,朝着其他地方而去。   “头儿,到了,这就是欧阳家,根据情报,他们跟巫启贤和关云來往密切,而且很多物资都是通过欧阳家转手的,这些年着实是弄了一笔。”王勇旁边,那名羊角胡子先生翻着一个本子说道。   王勇听罢点点头,大手一挥,说道,“兄弟们,上,先拿着欧阳家开刀,”其实,对于影子來说,有沒有罪名其实都无所谓,他们若是想要搞一个人还不简单,栽赃嫁祸,编织罪名可是他们的强项。   但是刘经纬在整顿影子和组建暗影的时候就下过规矩,谁若是用手中的权力乱來,那么就别怪他刘经纬手黑,因此,这一年來,影子的那些破事也沒有再做过了。   听到王勇的命令,地下那帮人顿时便干劲十足起來,以前他们影子在巴郡都是缩头缩脑,说白了就是底气不足,洛都太远,管不到他们,即使支持也不能大力度的支持,巴郡这个地方,光是守备将军和郡守大人的势力就够他们吃一壶的了。   这个时候,军队叛变,袍哥会成了自己人,这巴郡还有谁能挡得住影子,于是乎,影子这帮人便蜂拥而上,开始砸起门來。   “何人喧哗,难不成不知道这里是何处,”听到外面砸门,门房内一名家丁气势汹汹的喊道。   待得打开小门一看,乖乖,这可不得了,只见上千人整整齐齐的排成三个方阵,十來人正在那使劲的敲门。   那家丁见状,顿时也沒了刚才那么大的火气,稍微行了一个礼便问道,“敢问各位爷有何事见教,”   闻言,那敲门的十來人中走出一人,直接将他拉将出來往地上一摔,然后从侧门进入直接将那大门打开了來,其他人众见状,立马蜂拥而入,从头至尾沒有搭理那家丁一句。   那家丁也是机灵,知道这次家中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顺势便从众人旁边溜过,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家跑去,算是躲过一劫。   “是何人在我府上喧哗,且不知我欧阳家也不是易与的,”王勇一马当先,正要下令查抄欧阳家之时,一道颤巍巍的身影从内院走了出來。   王勇定睛一看,这人也算是熟人了,在他当郡守别驾的时候,少不了跟他们打招呼,巴郡的兵器铁矿也沒少从这个人手上转运出去。   “原來是欧阳业老家主啊,王勇这番前來怕是要打扰了。”王勇走上前,一手按在刀柄上,说道。   那欧阳业眯了眯眼睛,直盯着王勇看了半晌,说道,“哟,这不是别驾大人么,你不去外面安抚民众,带着兵器來我这作甚,未必这龙腾要变天了,什么小猫小狗都能给我欧阳家蹬鼻子上脸的,”   这欧阳业却是也有说这句话的底气,人活在世上,若是不想被人欺负,那么钱权二字便是缺一不可的。   而这欧阳家这些年來,也有着他的底蕴,钱他不缺,几十年的积累,加上跟郡守和守备将军做的生意,就能当得上巴郡首富了,至于权嘛,他的一个儿子也在洛都当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这个官不大,因为是在御史台,但是这个官却沒人能忽视,他手中掌握着监察百官的责任,而且不会因为言语而论罪,说白了就是一条疯狗,逮到人咬上几口还不用担负任何责任,所以很少人会得罪在御史台任官的人。   王勇听罢,也不跟他啰嗦,因为刘经纬对白文举说过,若是却钱粮,就找他王勇要的,这句话何其明显,犯不着跟这人絮叨,对着手底下的人就喊道,“來人啊,将这厮给我拿下,欧阳家所有人都给我拿下,待得做完事后再也他们计较,”   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什么叫心有千千道理却一句也说不出,这就是了,他王勇根本不给你讲道理,而是直接下令逮人抄家。   王勇却是不知,他在巴郡这么一折腾,到时给刘经纬惹下了天大的干系,当然,这也是刘经纬授意王勇的,怪不得他人,此事我们以后再说。   就这样,影子三路齐发,不跟任何任讲道理,以最快的速度将巴郡登记在册的一众世家富户都抄了个底朝天,这事情一做就是三天,虽然钱财粮食收缴了无数,但是也弄整个巴郡世家人人自危。   “侯爷,这样下去怕是不好吧,”白文举一方面看着堆满的钱粮心中开心,另一方面却是望着刘经纬忧心。   刘经纬看着白文举笑笑,道,“文举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你所担心的是什么,这些被抄家之人的底细想必你也清楚,沒有一个是冤枉的,或者贩卖武器装甲,或者走私私盐矿藏,亦或者顶风贩卖特洛苏,此事牵连重大我明白,或许此事一做,我便是天下世家眼中的一根刺。”   说道这里,他转过身,看着白文举说道,“文举兄,若是我刘经纬是一根刺,我也要做那一根挑破龙腾这毒疮的一根利刺,我刘某人做事,只为天下百姓,不为世家勋贵,我曾当着先帝立下重誓,我这一生只做四件事,乃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刘经纬做的,太少。”   结合上次张远山千里迢迢给自己送來的那封书信,刘经纬有预感,此次他怕是有些麻烦了,本來还打算着将这些事情交给钱勇來做,但是他刘经纬却是看不得百姓受苦,若是等到钱勇带着边军赶來,黄花菜都凉了,那时候虽然他刘经纬能得以保全,但是百姓注定要遭殃。   或许白文举和刘经纬都沒有发现,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转角一处,十來名苗人打扮的头领在南霸天的带领下正静静的伫立在那里。   他们是得闻巴郡兵变的消息后來查探情况的,若是刘经纬能镇住场面,他们可以进一步跟刘经纬商讨合作的事情,若是巴郡这边失控,那么他们就会当刘经纬沒有出现过,以前该干嘛还是干嘛。   但是听罢刘经纬于白文举的那些对话后,这帮人便一一转身走了,刘经纬给了他们一份满意的答案,他们愿意相信洛都的诚意,也同样愿意相信这样一位有手段,有能力,有担当的镇国侯。   “那么侯爷,你是否有想过,这巴郡如何來掌控,如何向朝廷交代,而且,侯爷,我想了很久,有句话我必须要跟你说了,你有沒有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一些重大的决策本來不是您的职权,但是你却直接下达了命令,是不是有些过了……”白文举酝酿了很久的说辞,才稍微含蓄的问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非常之时,当做非常之事,若是懂我的人,我不用说他们也明白,若是不懂我的人,我说再多也是徒劳,我之功过,自有天下百姓评说,自有时间來检验,若我死后,后辈们能说上一句,镇国侯还是做过一些实事的,我便心满意足了。”      第二百零五章 新的合作      虽然刘经纬这么说,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必须得做的,他刚打倒了一批世家勋贵,那么必须要另外树立起一批新人出來,作为朝廷手中的棋子,将他们的利益与龙腾绑在一起,而不再是与本土势力挂钩。   醉香楼,此刻已经被刘经纬包了下來,整个醉香楼都有着影子在把守,整个大厅都坐满了人,这里面在坐的,都是巴郡的本土势力,若不是这次边军入关,朝廷掌握巴郡在即,他们一个个也不会这么老实的來这里聚会。   这里面有以欧阳业为代表的世家众人,有各行业的行业联盟代表,有一些大小帮会的头目,还有一些地方士绅,苗寨各位当家头人等。   有头有脸的人物算是都到齐了,但是唯独沒有军队的代表,郡守府的代表和袍哥会的代表,这三个势力若是在往常,是必定要在场的,随着巫启贤和关云的叛乱,加上袍哥会的洗白,这三方势力暂时退出了巴郡的势力格局。   “诸位同仁,我是刘经纬,今日将诸位请來,乃是为了我巴郡日后发展一事,别的不多说,我知道在坐的人很多都在心中骂我,骂我是强盗,骂我是山贼,这个我们且不提,这里水酒一杯,我先干为敬,”气氛很凝重,人虽然多,但是无人说话,就像刘经纬所说的,在场的多数人都被影子光顾过,骂刘经纬肯定是正常不过的。   见刘经纬举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地下回应的人却是很少,有些坐在后排的人手上酒杯刚刚举起,却见前排的大佬都沒动,也都尴尬的放了下來,唯一回应刘经纬的,就是那坐在最偏僻之地的苗族头人,他们端起酒杯,朝着刘经纬示意了一下,便一饮而尽了。   刘经纬见状,也不生气,对于这些人,看重的就是利益,若是利益上來了,肯定有人会绷不住的,刚打了他们一棒子,这回该是给枣的时候了。   “好了,看來大家兴致也不高,本來我有意和大家谈一笔生意的,看來有些人不愿意,这样吧,我现在就讲规矩,不讲合作,尽然皇上准备整顿巴郡,那么我这个钦差就要把事情做好。”刘经纬放下酒杯,似乎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但是一些有心人听到刘经纬说道合作和生意的时候,却是将耳朵树了起來。   他们跟谁过不去也不会跟钱过不去,而且刘经纬此刻的身份是钦差,看人家欧阳家跟郡守和守备将军合作者些年便赚的盆满钵满,此次若是能跟朝廷搭上关系,还怕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   “白文举何在。”刘经纬的声音立马高了三分。   那白文举拿着一本小册子走了上來,高声答道,“卑职在。”   “且将龙腾国巴郡整顿纲要和经济发展计划念将出來,从明天起,给他们三天时间,若是有意向跟朝廷合作的商人,可到临时郡守衙门登记造册。”刘经纬命令道。   “喏”白文举拱手一揖,便走接替了刘经纬开始照本宣科了。   这本册子是刘经纬花了三天三夜整理出來的一个发展大纲,这份大纲会触动本土势力的利益,但是同样会造就一批新的贵族,他们的利益将和龙腾死死的绑在一起,龙腾在巴郡的命脉将不会再为别人所掌握。   “巴郡整顿纲要第一条:巴郡无论衙门或者军队,皆不得插手买卖事务,所有公职人员不得经商;”   “第二条,巴郡所有矿藏收归国有,不得私自开发买卖,自即日起,所有矿产将会一一登记造册,交予国家管理;”   “第三条,临时郡守衙门从即日开始进行人口普查,发放龙腾身份证明,无论龙腾人或者苗人或者其他民族之众,皆要办理身份证明,持有身份证明者,将享受龙腾国子民平等待遇;”   “第四条……”   白文举每每念出一条,地下顿时便会轰然大闹,特别是那些平时在巴郡享受特权的世家代表,更是脸红脖子粗,而那些平时在巴郡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则一片欣喜,比如那各少数民族的头人们。   待到白文举念完整顿纲要,率先发难的便是那欧阳业老头,只见他那走路都要著拐杖的身体此刻却是不知道哪來的力气,一把将那桌子掀翻,大声骂道,“刘经纬,黄口小儿,奸邪小人,祸国殃民,龙腾出了你这等妖孽,当是做死也,你且等着,我欧阳业且不与你干休,我们走,”   说完这些,这老头子大手一挥,率先离开了酒楼,这些人,虽然被抄了家,但是过后还是被刘经纬给放了,虽然他做事大胆,但是对于杀人,他还是心中不愿的。   那唯欧阳业马首是瞻的一众老牌世家也纷纷将身边的桌椅掀翻,跟着欧阳业离去,这样一來,酒楼中的人便少了三分之一还要多。   留下的除了那些少数民族的头人之外,还有一些以前跟在世家们屁股后面喝汤的小家族,以前他们也是被各大世家打压的厉害了,这次看到了翻身的希望,自然是要听个明白的。   白文举回头看了看刘经纬,只见刘经纬脸上笑容满满,朝着他点点头,那白文举便识趣的退了下去,刘经纬给安排的任务,也就到此为止了。   白文举退下,刘经纬接过话題,只见他从手中拿出一本小册子,朗声说道,“好了,搅屎棍都走了,现在我们再來谈谈这经济发展计划。”   这话一出,顿时惹得下面一众人的笑声,他们本來跟着些老牌世家也沒什么紧密的联系,不然也不会坐在这里听了,靠着老牌世家施舍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见底下有了回应,刘经纬也不再买关子,而且说的话也不像白文举那么生搬硬套了,而是走到了人群中,给大家介绍了起來。   “说实话,大家能留下來,这就等于给了龙腾一个机会,同时也给了你们自己一个机会,因为我接下來要说的这些事情,沒有一项是小事情。”先卖了个关子吸引大家的注意之后,刘经纬抛出了第一个重磅炸弹。   “首先要跟大家讨论的便是巴郡的三个大金矿和五个小金矿的开采权。”刘经纬仅仅说了一句,留下來的一众人顿时便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金矿可是当初守备将军和郡守衙门口中的肥肉,现在刘经纬拿出來和他们商讨,是不是意味着,这金矿以后他们也能插上一脚。甚至那帮苗族头人也就來兴趣。   “侯爷可是说,以后这金矿的开采我等也能参与。刚才那位白大人不是说了,所有矿藏都收归国有么。”当场便有一名五十來岁的商贾问道。   刘经纬诧异的看了这人一眼,此人看问題倒是一针见血,也对他有了些兴趣,便问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不敢不敢,不敢称为先生,贱民姓吴,唤作**,当不得先生的称呼。”在龙腾,商人的地位算是最低下的,他们在龙腾等级当中排在最末,是为贱民。   刘经纬闻言脸色稍带不悦的朝他说道,“刚才白大人说过了,以后这巴郡再也沒什么贱民勋贵,只要办理了身份证明,你也跟其他人一样,都是龙腾国的子民,男人大丈夫,切不可弯了脊梁骨,”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在场众人的一顿错愕,虽然刚才白文举有说过这条,但是谁也沒当真,此刻刘经纬说出來却是掷地有声。   特别是那些苗人,更是激动,他们在龙腾国人的眼中看來就是一群蛮人,此刻刘经纬承认了他们龙腾国子民的身份,等于就享有了龙腾国人的资格,当下便有一名头人站起來说道,“侯爷此话可包括等部落。后此话可能立下字据。”   刘经纬拱手一礼,说道,“以后巴郡,当由各民族和龙腾人一同治理,各部落以后也能参加科考,也能入朝为官,一切事宜皆与龙腾百姓无异,但是同样要求各部落遵守龙腾律法,若是犯了什么罪责,也与龙腾百姓无异,但是龙腾绝对尊重各民族的风俗,此事当可定为巴郡律法,不知各位满意还是不满意。”   “侯爷大恩,沒齿难忘,若侯爷所说皆能实现,则我等一众部落,大小民族,世世代代永为龙腾子民,”率先跪下的,是一众头领。   接下來,便是一群地位低下的商人,刘经纬的话无异于给他们打了一个强心针,最起码以后再也不用躲在家里偷偷的穿绸缎了,这是身份地位的变化,他的意义甚至超过了刘经纬刚才提出的金矿开采权。   “诸位请起,此事不久便会实现,刚才吴先生问的问題很好,现在我说一下这金矿,或者说接下來各大产业的合作方式。”刘经纬将众人拉了起來,开始解说合作事宜。   这可是大头,众人也就细细听了起來。   “其实我所说的收归国有,其实就是控股,龙腾国控股,经营权交给诸位,明天开始竞标,谁的标价高,龙腾就会选择跟谁合作,合作期限三年,三年后重新竞标……”      第二百零六章 密旨到      刘经纬在醉香楼与一众商人世家和各部落头领磋商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便有一队军士前往各处矿产和垄断行业接收资产,待得资产接收完毕之后,三日后将会统一挂牌,在刘经纬的主持下进行公开的招投标。   至于那些跟着欧阳业走了的人,有一部分是欧阳业的死忠,有一部人则在跟着欧阳业走出门之后,辗转又要各处地方大厅当天晚上刘经纬于众人所说之事。   待得听闻刘经纬会将一些金银铜铁矿藏和盐路的权力公开招投标后,他们也坐不住了,这些人以前欧阳业來往较多,但也不是那种离了他们欧阳几大家族便无法生存下去的人,于是趁着欧阳家等几家人不注意,也偷偷的在准备着标书。   战争的破坏性无可置疑,但是若想在旧秩序中建立起新的秩序,那么战争将是最好的破坏者,这次巴郡动乱,损失最大的便是世家勋贵,只要以前跟巫启贤和关云二人有着往來的,刘经纬都给他们加上了通敌嫌疑的罪名,将他们的资产全部控制了下來。   这些资产除了用作安抚百姓之外,更重要的是作为战争储备,存了起來。   转眼间,三天时间到了,还是在醉香楼,这一天的醉香楼可谓是热闹非凡,那吃饭的大厅被临时改成了一个会场,会场当中将各项国家垄断产业都挂牌写了出來,每个牌子后面都有一个账房先生负责收拢标书,每个账房先生后面还站着十个影子成员,在负责每处场地的安全。   按照刘经纬的安排,这一天上午负责专门接收标书,下午则公开唱标,当着众人的面一一拆封标书,同时宣布何人中标。   虽然说有专门的时间安排,但是这帮人从天刚蒙蒙亮都开始挤在醉香楼后面了,似乎來晚了的话这标就会被别人给中了一样。   “哟,这不是龚老爷么,你怎么也來了,”醉香楼门前,看时间还短,一众人都开始互相问候起來。   “咋了,你姓谢的能來,我龚创为何來不得,”那龚老爷一听,顿时便手中的标书抱在了怀中,似乎怕这谢老爷偷看了去似得。   那谢老爷见状也是紧了紧手上的标书,本來还想探听一下这龚老爷的标的呢,看來是沒戏了,于是转换话題道,“大前天晚上,您不是跟着那欧阳业离开了么,怎么今日却又來竞标,”   “呸,我跟他欧阳家可沒什么关系,你或许不知道吧,就这短短三天,他们欧阳家的产业都全部打了水漂了,两座金矿,三座铁矿全都被收了回來,而且其他几大家族的生意也被收归国有了,剩下的都是一些酒楼当铺什么倒是沒动,我看着镇国侯手段很毒,欧阳家怕是翻不了身了。”   那龚老爷毕竟比这谢老爷与欧阳家的关系更近,所以听到的消息也越多,那姓谢的一听顿时心中一咯噔,随便应付了龚老爷几句之后,便偷偷的溜出了人群,來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接了笔墨重新开始改了起來。   改的无非是两项,将投入的钱财往上加,把自己设想占的股份往下拉,改动了两处之后,这谢老爷终于是心满意足的拿起自己的标书再次朝着那醉香楼走去。   而此刻的欧阳家,也聚集了十多名在这次事件中损失惨重的世家家主,他们虽然在巴郡的产业被刘经纬给抄了,但是好歹狡兔三窟的道理还是懂了,他们在别处同样有着丰厚的家业,因此,他们虽然伤了元气,但是根本还在。   欧阳家有一座高楼,叫做摘星楼,高达十丈,在巴郡乃是首屈一指的,若是登上这摘星楼,则能俯瞰整个蜀县。   “欧阳老大人,你看那帮人,以前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的时候老爷长老爷短的,此刻却是去捧那刘经纬的臭脚了。”摘星楼上门,一名家主对欧阳业说道。   欧阳业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身上披着厚厚的貂皮披风,慢悠悠的说道,“这帮人且不必与他们计较,日前我已经传信东莱郡葛家,要不了多久,我们一起发难,这刘经纬怕是自身难保咯,他此刻在巴郡闹的越凶,到时候跌的就越重,哼,到时候他们如何收场,”   众人听罢,齐齐点头,顿时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丝冷笑。   忙碌中的时间是过的最快的,一上午的时间,在拥挤的人群中便这样过去了,午饭之后,未时刚到,刘经纬便领着白文举等一众官员到了醉香楼,在万众期待中,刘经纬走向了高台。   “各位巴郡相亲,今日下午便是标书宣布中标的时间,在场的诸位或许可能有的人能中标,有的人不能中标,但是沒关系,巴郡此刻正是百废待兴,龙腾需要大家积极的参与到巴郡的建设中來,因此招标的项目是不会少的,比如今日沒有列入招标的城墙加固工程和老城改造工程等,若是一家吃不下來,你们可以几家联手,而且沒有中标的也不要泄气,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用到各位,具体事务你们可以找白文举大人详谈,”   刘经纬一上台便切入了正題,他是个不喜欢将废话的人,他也知道此刻下面的人也沒什么心思听要讲废话,所以便长话短说。   其实刘经纬这样操作等于是空手套白狼的,他拿出來的产业和矿藏都是已经在开发利用的,只要一投入资金和人力便能源源不断的产生效益。   所以他这样做其实就是打着国家的名头,让着些商人出钱运作,但是龙腾国却是绝对的控股,商人负责经营,国家进行监督和开绿灯,得到的利润大家一起分,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谁都想咬上一口。   刘经纬的如今很忙,对于这些事情,他只是露个面而已,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钱勇回來了,而且带回了洛都的旨意,让他速速过去一趟。   听到这个消息过后,刘经纬心中一沉,若是他猜想的不错,应该是洛都來消息了,而且还不是个好消息,因为若是平时,这钱勇有什么信件要转达的,一般都会亲自來找他,而不是像这样叫自己过去。   蜀县县城外大营,钱勇的儿子钱大壮正指挥着手下边军扎营,而他老爹钱勇却是站在营门外发呆,同行的还有一个太监,模样很年轻的样子。   “钱大人,咱家奉皇上的命令前來问刘经纬的话,这厮端的好大架子,竟敢拖延如此之久,看咱家回去后不好好在皇上参他一本,”那小太监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的说道。   钱勇听罢,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这位小太监,哂笑一声,说道,“同样的话语你可敢当着镇国侯的面说么,老子提醒你一句,这刘经纬三个字可不是你这沒卵子的太监能叫的,连皇上都不会这样叫他,况且,你凭什么去参他一本,你官居几品,是何职位,敢去参一名侯爷,不知道你是无知还是胆大。”   那太监听闻,顿时满脸胀的通红,他从洛都來的时候洛都已经发生一些变化了,整日在宫中行走的他如何不知道一些对刘经纬不利的消息,此刻在钱勇面前说起这些话,乃是想表现一下自己手眼通天,却沒想到这钱勇却是毫不留情的直接将他打击了。   “钱大人,皇上有意栽培您,你可得想清楚了,虽然皇上信任您,但是有时候我们这些中官却也能经常帮皇上传传话什么的,我看您说话还是留点余地好,免得以后见面脸上挂不住。”那太监回顶道。   钱勇不再答话,只是看着视线可及的一队黑点出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刘经纬率领一队暗影和一队天狼骑上奔马,快速的朝着钱勇所在的军营跑來,远远的便见到钱勇和一名太监站在辕门之前,不知道为什么,刘经纬天生对太监有着一丝厌恶的感觉,看着这名太监,刘经纬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烦躁。   “钱大人,何时如此急着叫刘某前來,”从马上跳将下來,刘经纬问道。   那钱勇朝着那太监努努嘴,说道,“不是钱某要你來,我有事直接就去蜀县找你就罢了,是这位公公找你,说是有密旨要传达,说是皇上天威,哪有圣旨去找你的道理,只在这里等着侯爷。”   刘经纬一听顿时明白了过來,转身对着那公公说道,“这位公公,我刘某來了,把密旨拿出來吧。”   那公公一愣,來巴郡之时他就听说了这刘经纬乃是胆大包天之徒,却也沒想这人会如此嚣张,于是问道,“刘,刘侯爷,这是密旨,我也是钦差,您是不是该跪下接旨,”   “还不将密旨拿出來,你是钦差难道老子就不是,老子除了是钦差,还是皇帝他师父,天地君亲师你懂不懂,你敢让老子跪下看看,这才出來多久,就闹出这些幺蛾子,看回到洛都我如何收拾他。”   刘经纬真的是烦躁了,每次他一做什么事情总有一些人出來扯后腿,有时候他还真想一撂挑子不干了。      第二百零七章 镇国侯回洛都      皇帝的密旨很长,似乎是将刘经纬从东莱赈灾开始一直写到了他平定匈奴,与其说这是一封密旨,还不如说是一封密信,从中,刘经纬也看出了小皇帝在信中透露出來的那份尴尬之情。   总而言之,小皇帝的意思就是,师父这一年來辛苦了,巴郡的事情就不要再参合了,好好的回來休息休息,同时在信中,小皇帝也说了,这断时间來朝中压力很大,本來想要用吏部考核來牵制各路官员的,但是这些官员似乎已经反应了过來。   他们在世家和各地军队的支持下,开始给皇帝施压,小皇帝在朝堂中似乎已经支持不住了,勉强在葛玄和闵髯的帮助下站稳了脚跟。   看完这封信,刘经纬心中总算舒了一口气,小皇帝沒有听信谗言,只是告诉刘经纬,他现在的压力很大,若是他再不回去的话,他就要顶不住了。   刘经纬思忖了一番,此刻的巴郡,虽然巫启贤和关云二人带着一万多军队遁入巴山之中,但是有钱勇带來的近两万边军,再加上各部落的支持,想必问題不会太大,他也想过,这段时间他的作为确实是有点过了,想必给小皇帝添了不少麻烦,这倒也苦了他了。   想通这一关窍,刘经纬心中好受了很多,当下便找來钱勇说明要回去洛都的想法。   “侯爷真要回洛都,”此刻只剩下钱勇和刘经纬二人,因此钱勇也沒过多客套。   刘经纬点点头,说道,“怕是要回去一趟了,这一路闹得有些大,怕是要回去稳定下局面了。”   听罢此言,钱勇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叹息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了,你还有什么事,交代完后能办的便一起办了吧。”   刘经纬稍微沉思了一下,他在巴郡所做的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只要白文举坚定的贯彻下去,想必收获还是有的,但是他明白,这些事情若是沒有钱勇这个掌握兵权的人支持的话,估计要想落实下去沒那么容易,即使钱勇不支持,也不能让他从中干预。   “钱大人,此刻还真有事情让你配合一下,巴郡此刻已经是我龙腾的囊中之物,关乎到洛都西面的安全,此刻,北方诸郡的兵权都在你我们掌控之中,南面东莱已经沒有大碍,西边巴郡若是能坚守下去,起码在动乱开始之后我们不会太被动。”刘经纬说起此事,脸色也是郑重的很,钱勇也摆正了态度,重视起來。   “侯爷有话,直说,只要是为了龙腾大业,我钱勇定当不会拖后腿,”钱勇一抱拳,说道。   刘经纬见状心中稍微踏实了一点,说道,“这段时间我在巴郡的安排已经落实了下去,关于民族政策和经济政策必须得到贯彻和支持,必须保证白文举的政策能够执行下去,接下來的话,想必不要我多说了吧。”   钱勇沒有立刻答应,只是衡量了下利弊之后,似乎发现这与皇帝跟他的交代并无冲突,当下便答应了下來,皇帝给他的任务就是,将巴郡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不能让巴郡再成为刘经纬的一言堂。   二人心思各异的商讨完之后,刘经纬便沒有再停留,带着一众暗影和天狼朝着洛都奔去,至于那传旨的太监,刘经纬理都沒有理,那太监无奈,只好跟在刘经纬他们后面吃灰。   所谓时光飞逝,草长莺飞,就这样一年的时间就快过完,刘经纬來到这龙腾大陆已经快两年的时间了,待得刘经纬一众人到达洛都,已经到了十二月初,这一走便是近两个月。   或许是离开洛都太久,等到刘经纬回到洛都的时候,他似乎发现此刻的洛都似乎正在发生着某种变化。   首先,刘经纬发现,在洛都郊外,他发现那辛勤耕种的老农们正使用了一种种新式的耕作工具在地里劳作,而在他们身边,则围绕着一群人,走近一看,似乎是在指点他们如何操作。   这群指点农民耕作的人,从气质上看,似乎是一群群的学子,但是仔细一看,他们与学子又有着不同,他们沒有穿那种宽衣大袖的服装,穿着的是一些类似胡服的短打,这样更加方便他们劳作,而且他们也沒有那种学子的高傲气质,从他们与老农的交谈來看,这些人丝毫沒有架子。   再进去城内,现在已然进入了冬天,他发现这洛都之中的煤炭生意似乎火爆起來,那一车车的蜂窝煤送往不同的人家,仅仅从洛都南门到他镇国侯府的路上,他就看到了不下四家蜂窝煤和地暖的供应商和以及制造商。   这说明,朔方的生活态度已经渐渐的开始影响了洛都的生活,更让刘经纬欣喜的是,他在洛都街头上更是看到了一些出來做活的女人,虽然这些女人在别人眼中看來还是不务正业,但是刘经纬却认为这是进步,起码有一些人开始觉悟了,开端还是很好的。   “侯爷,我们被盯上了。”就在刘经纬出神的时候,一直在他旁边的陆仁贾突然走近了过來,说道。   “嗯,”刘经纬眉头一皱,论谁被陌生人盯梢,心中也会有一丝不快,随即说道,“抓个舌头,你们先审一番,我现在要去禁宫,沒空理会这些。”   虽然距离自己的府门就百米之遥,但是刘经纬还是觉得先去一趟禁宫见过小皇帝后心里才能踏实,于是转到往禁宫走去,虽然洛都的变化让他很开心,但是他却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这丝异样來自于他的心腹张远山。   他回洛都的消息已经提前告知了张远山,但是张远山却沒有任何消息反馈回來,若是以前,盯梢这事情偶尔有发生,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猖狂,毕竟张远山对洛都的控制可不是吃素的。   此时的洛都禁宫之内,闵髯,葛玄,赵珉三人正在御书房中商量着事情,书房中沒有任何人,只有他们三人聚在案头。   “葛老,闵大人,按照路程來算我那师父已经回了洛都了,不知道下一步我们如何做,”御案一头,小皇帝正襟危坐,朝着葛玄和闵髯问道。   二人略一沉思,对视一眼之后,闵髯先说道:“皇上,此事说白了,就是镇国侯手中权柄过大,所行之事又多有自作主张之举,目的在于敲打一番,也不可做的太过了。”   葛玄闻言点头赞同,说道,“皇上,镇国侯年纪轻轻,便立下天大的功劳,早在先帝在位的时候,他就被封为了镇国侯,龙腾国说不得以后还得仰仗镇国侯,但是封无可封乃是皇家大忌,此刻行事正好能取了那刘经纬的名声,给皇上和镇国侯都留下一条日后相处的路子。”   小皇帝端起手中的茶杯,此刻的他日渐成熟,想问題也越來越有主见,葛玄和闵髯甚至发现,现在的小皇帝所提出的问題,他们二人仅仅只能提供一下参考意见,皇帝自然会酌情提出批示的。   就像上次给刘经纬和钱勇二人写圣旨,若是让闵髯和葛玄來做,他们二人定是按照圣旨的格式一通书写,但是到了小皇帝这里,他竟然会根据与刘经纬和钱勇二人的亲疏关系采用不同的书写方式。   写给钱勇的比较生硬,完全是命令性质的,而写给刘经纬的书信则是略带着些小孩子的撒娇,这不是说皇帝不分轻重,而是直接说明了小皇帝的聪明。   “此事我自会斟酌,想必我那师父今日便会來到禁宫见我,我自会跟我师父好好谈谈心。”小皇帝心中已经有了数,便不再啰嗦。   二人识得礼数,正要出去,却又听得小皇帝说道,“东莱葛家个巴郡欧阳家,以及各大世家和各郡守备将军最近蹦达的很厉害,这次吏部年终考核且先压着,等我与我那师父分清了上下尊卑之后再做计较。”   葛玄和闵髯相视一眼,双方都是一脸喜色,在他们看來,刘经纬的才能毋庸置疑,但是刘经纬的人品却有待商榷,按理说在这个时候他们必须无条件的相信刘经纬,但是刘经纬所做的一些事情却真真的让他们冷汗淋漓。   他每到一处,在毫无准备的前提下会采取一些意料之外的举动,而且擅自认命人事,不经朝廷便擅自变动一郡之地的政策,各种封官许愿,若不是皇帝对刘经纬很是信任,而且葛玄和闵髯二人都相信刘经纬的人品,钱勇也跟在他的身边,小皇帝或许就认为这刘经纬是反贼了。   在闵髯和葛玄走后不久,从皇帝御书房的一处书架后面却是走出來一人,此人正是詹齐,在别人看來,詹齐上次给龙腾惹出那么大篓子之后便应该沉寂下來,好好的过他的国舅爷生活,然而此处出现在这里,而且是出现在皇帝的御书房中,这就让人很男寻味了。   “詹齐,你确认要这样做,可是我那母后让你这样做的么,”望着从书架后面走出來的詹齐,皇帝脸上一阵潮红。   那詹齐闻言,脸上却是谄媚的笑道,“皇上说的什么话,咱这不也是为了龙腾好么,只要皇上将那祸国殃民的刘经纬驱逐出朝堂便可,你的解药也就到手了。”   小皇帝很是生气,但是当着詹齐的面他又不得不蛰伏起來,只好略微顺着他的意思说道,“好,这次便如了你的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詹齐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百零八章 刘经纬被免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特别是体会过权力之后,让他再摆脱对权力的追求,那更是难上加难,詹齐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当初刚到洛都,由于政治经验缺乏,因此在龙腾闹的动静太大,以至于让刘经纬抓住了把柄,三两下就被弄了下來。   被弄下來之后,他曾经彷徨过,失意过,整天无所事事,纸醉金迷,他以为他这辈子再也沒有机会踏入权力的巅峰了,直到南方那位托人找到了他,而且他的亲姐姐太后也跟他交底之后,他又看到了一条光明的大道在朝他招手。   距离上次毒杀太皇太后已经过去了许久,人们也渐渐的从太皇太后的阴影中走了出來,也就是这个时候,南方的那位和他的姐姐皇太后同时给詹齐下达了一个任务,那就是控制小皇帝,同时将刘经纬赶出朝堂。   给小皇帝下毒,若是对于外人來讲,那是难于登天的,但是若是有皇帝的母亲,当朝太后的配合呢。虎毒不食子乃是人间常情,谁都不会想到,身为母亲会给自己的儿子下毒,同时通过这种方式來控制自己的儿子。   “皇上,我们已经收到了消息,那镇国侯刘经纬正在來禁宫的路上,待会您最好是配合一点,不然,您的小命可就玩完了。”詹齐动作神态恭敬无比,但是言语间却是满腔刻薄。   小皇帝故作镇定,这段时间他的日子非常不好过,每到半夜钻心的疼痛总会让他冷汗淋漓,他不得不做出让步,不得不妥协,在詹齐的示意下,他将禁宫内外的太监宫女都换了一个遍,这还不够,每次小皇帝找大臣议事,他总要多在御书房里面偷听,若是小皇帝不听话,当天的解药就沒有了。   “詹齐老狗,此刻我受制于你,你尽可对我说这些,但是朕乃一国之主,若我有个什么闪失,你们全都得给我陪葬。”小皇帝冷笑一声,对詹齐说道。   詹齐见小皇帝如此作态,也不知道全都在自己控制下的小皇帝还有什么依仗,此刻的小皇帝可是连人身自由都沒有,他又凭什么说这些,顿时问道,“不知皇上可有后招脱困。嘿嘿嘿嘿。”   小皇帝笑了笑,转过身來,望着弯腰躬身站在自己面前的詹齐,他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因为我师父是刘经纬,我是刘经纬的徒弟,你们现在杀不死他,而你们现在也不敢杀死我,所以,我们就耗着,看最后我们到底谁能玩的过谁,”   此言一出,二人正好四目相对,詹齐从皇帝的目光中似乎看到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草原上那个战无不胜的人物,他就是刘经纬。   詹齐不知道,这刘经纬是如何教导小皇帝的,按照他的理解,小皇帝此刻经历了上官芷老太后的死亡,母亲的背叛,他想不通,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怎么能有如此的坚定的心性。   其实,小皇帝心中何尝不苦。自从他登基开始,他经历的事情或许能够比得上他所有列祖列宗的总和了,经历过这些,要么垮下,要么成长,幸运的是,小皇帝选择的是第二条。   “启禀皇上,镇国侯刘经纬觐见。”就在詹齐和皇帝斗法的时候,门外太监恭敬的禀告道。   詹齐看了皇帝一眼,终于是沒有再说什么,转身朝着书架后面走去,小皇帝看着詹齐的背影冷笑一声,自是端坐到御案后面不提。   龙腾历开平元年年末,镇国侯刘经纬觐见皇上,宫中传言,皇上与镇国侯初谈甚欢,然,谈及巴郡国事之时,皇上指责镇国侯滥用职权及未经请示擅自颁布国策一事,镇国侯强势力争,最后愤然而起,冲犯龙颜。   翌日,群臣上书,列举镇国侯十大罪状,请求圣上处斩镇国侯,然圣上念及镇国侯功绩,免去镇国侯死罪,剥夺镇国侯所有爵位,同时剥夺赵凝萱公主爵位,剥夺赵萌萌公主爵位,全部白身出户。   此事一出,龙腾哗然,举国百姓议论纷纷,朔方东莱二郡百姓请命不断,然而朝廷不为所动,坚定如常,有人试图找寻刘经纬的踪迹,但是刘经纬似乎从此之后销声匿迹,人间蒸发。   傲來郡葛家,此刻的葛家家主葛万贯正是意气风发的坐在了郡守衙门的大堂之上,让人诧异的是,他葛万贯坐的是主位,而那傲來郡郡守和守备将军却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堂下。   “尔等看好了,这刘经纬居然敢得罪我葛家,莫非以为我葛家好惹的不成。此刻怎么着,还不是被扳倒了。这毛头小子,立足朝堂才不到两年,就妄想着跟整个龙腾扳手腕,我看他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葛万贯讲的唾沫腾飞,下面二位也听的眉飞色舞。   “家主大人,你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待得钱万贯说完,底下那穿着郡守服装的人便问道。   那钱万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此人,白眼一番说道,“这还用问。如此下去,南方那位定是起势在即,我们傲來岂能不做好准备。招兵买马,囤积钱粮,到时候我们也好趁机咬下一块肥肉,哈哈哈哈,”   不仅仅葛家开心,同时受到这种气氛影响的还有那暂时退出巴郡的欧阳家等等,同时漕帮等一些影响力极大的组织也开始暗中动作了起來,只待得那人一声令下,举国便会动荡。   南蛮郡地处龙腾最南边,再往南去便是那莽莽大山,然而消息的传递从來沒有路途遥远这个说法,此刻的莽山之中,原來的信阳王赵衡也将底下的一众谋臣武将聚集到了一起,共同参议刘经纬下去之后,他们下一步动作该如何走。   “主上,那刘经纬被驱逐出朝堂,而且,小皇帝已然被那詹齐控制,此刻大局在握,在下建议主上立刻起兵,我等也好早日建那从龙之功勋啊。”此刻开口的乃是坐在末坐的一名谋士,满脸喜色的对赵衡说道。   那赵衡初一听闻,心中也是热切不已,但是随即,他的头脑便冷静下來,说道,“稍安勿躁,我等且将那赵珉此刻手中的筹码梳理一遍,看看这局势如何,要知道,咱们做的这事只有成功和失败两个解决,若是成功,则一世富贵,若是失败,哼哼,可会落得个满门鸡犬不留的下场。”   此话一出,倒是让气氛冷静了下來,大家都开始朝着赵衡所说的方向去思考,也就片刻间,坐在赵衡下手第一位的那名羊角胡子文士说道,“到目前为止,赵珉拥有整个北方边军的支持,而且在那刘经纬和钱勇的整顿下,东莱郡和巴郡都被那赵珉控制了。也就意味着要想进入洛都,我们必须先从东莱入手。”   “不错,这还仅仅是军力方面,据我所知,这两年來,在那刘经纬的受益下,洛都掌握了巨大的财富,这一块也是我们不能比拟的,毕竟在这南蛮,我们的后勤有限的很。”结果山羊胡须的话头,另外一名胖胖的谋士说道。   这二人说的话顿时让在座之人深以为然,刚刚凝聚起來的热烈气氛似乎也受到了打击,众人都有些气磊。   信阳王见气氛不对劲,顿时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怎么了诸位,未必因为这些小事而动摇了么。想下我们还有十万精锐,我们有各大世家的支持,我的船只能直接通过漕帮抵达洛都,只要我赵衡登高一呼,这天下便云集而影从,尔等莫非忘了我等之初衷耶。”   “主上英明,这龙腾军队已然溃烂到根子里了,就凭着我们手上的蛮兵,他们有多少士兵都是來送死,”听罢赵衡的话语,底下一名满足头领打扮的汉子顿时站了起來道。   此言一出,下面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他赵珉固然有着优势,但是赵衡未必沒有胜算,这胜负之数还未定,哪能轻言放弃呢。   “行了,只要那刘经纬不在朝堂,我们机会大把,尔等专心养兵练兵,待得时机一到,我们便兴起大军,重建一个王朝,到时候封侯拜相自有时日,”信阳王站了起來,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就在龙腾大陆上议论纷纷之时,这件事情的主人刘经纬却是一身布衣出现在了一条乡间小路上,若隐若现的一众暗影和天狼散落在周围警戒,三女陪在他的身旁望着天空那即将下沉的夕阳。   “喂,呆子,那小皇帝如此对你,你就这样忍着。要是换成我,看我不削他丫的。”陈灵儿一蹦一跳的走在刘经纬前面,头也不回的问道。   刘经纬哂然一笑,说道,“可别这么说,小皇帝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见识了,而且我刘经纬也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必理会,不必理会,”   陈灵儿和萌萌听了会心一笑,她们二人对于刘经纬当多大的官,做多大的事情毫不感冒,他们关心的只是刘经纬是不是有足够的时间陪她们。   只是那赵凝萱似乎比以前更加冷峻了,整日绷着一张脸,似乎痛苦万分,刘经纬看着她那绝色容颜,心中也不免一伤,默默的将自己的手拉住赵凝萱,十指紧扣。      第二百零九章 战略部署      龙腾乃出于多事之秋,这种局面似乎连平时种地的百姓都能感觉的出來,这一件又一件事情的出现简直让老百姓们目瞪口呆,有如一团乌云顶在了人们胸口,沉沉的压着人们透不过气。   “呆子,接下有什么打算。现在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了,你是不是要负责养家糊口啊。”一处小树林内,连带着天狼和暗影在内的一群人围坐在一个火堆前,火堆上面用大树杆子串起了四头跳羚,那油水渗出嫩肉,“滋滋滋”的直响。   此刻的刘经纬手上拿着一只毛笔,不断的蘸着椒盐往那跳羚身上涂抹。俨然一副烧烤大师的架势,众人则围坐在一旁,似乎沒有了等级之分。   “接下來,我们要消失,消失的无影无踪,消失的彻彻底底。”刘经纬面带微笑,专注的烤着肉说道。   萌萌对于这些倒是不太关心,在她心中只要刘经纬在身边就行,至于去哪都无所谓,因此,刘经纬烤肉的同时她也只是看着,只是时不时的砸吧着嘴巴,貌似对这些烤肉很感兴趣。   “刘经纬,下一步怎么办。”一直沉默的赵凝萱终于开口了,这些天他跟着刘经纬一路游山玩水,萌萌和陈灵儿都很开心,唯独赵凝萱心事重重。   这次事件的内里原因,他已经知道了,也仅有她和刘经纬二人知道罢了,只是一旦知道内情,她的心绪却始终不得安宁。   刘经纬闻言,将手中的毛笔交给了陆仁贾,自己则坐到了赵凝萱身边。   “萱儿,你放心,凡是有我,珉儿这次到是聪明的很啊,我还真是有些佩服起他了。”刘经纬握住赵凝萱的手,柔声说道。   陈灵儿和赵萌萌闻言也是转过头來,萌萌以为赵凝萱是在为赵珉撤了大家的爵位而伤心,便安慰道,“萱姐姐你别伤心,我和灵儿姐姐还有刘叔都会陪在你身边的,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呢,每次刘叔出去我们都担惊受怕,这下可好,大家都在一起了。”   “是啊是啊,以后我们大家都在一起,若是姐姐想皇帝了,去见他就好了,虽然他们把我们都打发出洛都了,但是想必也不是这么绝情。”陈灵儿也顺势跳出來说道。   看着几人相继安慰自己,赵凝萱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心中顿时想到,若是不出这事情,她还情愿就这么跟着刘经纬他们一直过下去。   “好了好了,都别替我操心了,话说刘大公子,你弄这么多头跳羚都给谁吃,咱们这些人好像刚吃过饭吧。”赵凝萱嫣然一笑,岔开话題说道,这一下果然把萌萌和陈灵儿的目光吸引了过來,他们也好奇的看着刘经纬。   刘经纬捏了捏萌萌的脸蛋,说道,“等人咯,当然是等人,有人可是沒吃饭呢。”   话还刚说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从远处响起,待得片刻,只见数百劲装打扮的汉子便出现在了眼前,领头是一名头戴方巾的书生,不是那张远山又是谁。   “卑职等参见侯爷。”來人翻身下马,齐齐跪地喊道。   刘经纬走上前去,将张远山扶了起來说道,“辛苦诸位了,大家且将就吃点,吃完之后我们便动身。”   萌萌和陈灵儿一时错愕不已,原本以为刘经纬被革职之后会带着她们过起隐居的日子,此刻一看到张远山,她们便明白这日子怕是又不太平了,只有那赵凝萱的眉目中闪出一丝欣慰。   就着张远山他们吃喝的空挡,刘经纬见缝插针的安排起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小皇帝将身家性命用來豪赌,他刘经纬身为师父和姐夫自然不能不管。   “现在大家都在,我來安排下任务,大家边吃边听,时间紧迫。”刘经纬开口说道。   张远山他们闻言也是拉长了耳朵注意倾听。   “皇上被歹人劫持,目前已经被控制,鄙人奉命外出筹备勤王事宜。”说罢,刘经纬从怀中掏出一本《格物致知》的书籍翻阅了起來。   这本《格物致知》若是有皇上身边的近臣看到的话,定然会认出來,这本书乃是皇上日夜不离手的读物,此刻却是出现了刘经纬的手上。   刘经纬翻到最后一页,放到地上压平,同时掏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皂角就着水袋搓了起來,待得片刻后,他将那包含皂角的液体往那书页上一泼,说也奇怪,那书页遇到这皂角水之后瞬间便浮现出一个个的蓝色字体,而且赫然还盖着一个大印。正是皇帝手书。   “诏曰:着镇国侯刘经纬掌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节制天下军队,镇国侯命令所到之处皆如朕圣旨,龙腾打乱之时负责勤王事宜,动乱平定后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就地解除,钦此。”   震惊,错愕,讶异。   此刻除了赵凝萱之外,所有的人都呆住了,虽然外界对刘经纬被罢黜一事谣言四起,但是谁也沒有猜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同时,在坐的众人心中也是激荡不已,刘经纬将此事对他们宣布出來,乃是真正的当他们为心腹,而且,刘经纬手上掌握着这么一份圣旨,那就是掌握了天下大义。   这大义在手,乃是代表着正统,虽然此刻龙腾世家对于大义的概念已经淡薄,但是天下百姓和那些有着良知的官员定然会跟随着刘经纬的脚步走下去。   “命令,陆仁贾率领天狼分队潜入朔方,让朔方郡守薛大人全力筹备物资备战,朔方的研究所和技术工坊全部转为为军用,应对大战的到來,同时命令朔方守将陈平,全力扩军备战,不得有误。”刘经纬沉声说道。   “得令。”正在一旁切割肉食分配给众人的陆仁贾闻言,顿时将手上的匕首插入腿上高声应道。   “命令,解散本人亲卫暗影分为三队,一队赶赴巴郡,通知钱勇与白文举内情,并让他二人严格保密,让他二人断绝水路,严守岷关,同时让巴郡影子不惜一切手段拔除巴郡的钉子,全力备战。”   “得令。”那随身护卫刘经纬安全的暗影霎时便站起了一队人马,接令下去。   “命令,第二队赶赴东莱郡,通知崔州平与康有道二人,全力筹备物资备战,严查北进商队,以防奸细作乱,同时为了应对大战的到來,全力筹措物资,扩军备战,不得有误。”   “得令。”第二队站起领命。   “命令,第三队乔装潜入平安郡,命令郡守吴璋密切关注莽山贼众动向,若是动乱开始,他平安郡势必腹背受敌,让吴璋同时接管郡守与守备将军之职位,由于所处位置特殊,赋予他生杀予夺之大权。”   “得令。”第三队站起应命,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去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顿时从张远山他们那一堆人中传了出來,“刘,刘公子大人,且让这些大兄弟捎我一程,我要去那平安郡寻我家汉子。”   刘经纬定睛一看,说出话的不是那翠翠又是何人。这些日子刘经纬可以说是彻彻底底将这翠翠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连赵凝萱他们三女都顾不上,何况是翠翠。   虽然如此,但刘经纬也不禁有些尴尬,当初吴璋将翠翠托给他照顾的时候,他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了的,然而他却似乎还未过问过这翠翠,此次转移,却是忘了她也被张远山带了出來了。   “这个,翠翠姑娘,你还是跟着我吧,你也该知道情况了,平安郡将來不会太平,你此去可是危险的紧。”刘经纬轻声对她说道。   然而那翠翠闻言却是不说话,紧紧的拽着双手便朝着那第三小队暗影走去,坚定的用双眼看着刘经纬。   就在刘经纬踟蹰的时候,那陈灵儿却是站了出來,对刘经纬说道,“呆子,你让翠翠姐去吧,她的心思我们都能理解,我想翠翠姐若是此刻不能陪在那吴璋身边,心中定是不死心的,即使她此刻不去,随即也会独自前往,与其那样,还不如让她跟着暗影,路上还有个照应。”   刘经纬看了看陈灵儿,然后再看了看赵凝萱和萌萌,只见二女也是郑重的点点头,翠翠更是满脸通红,连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见无法逆转,刘经纬只得同意,望着远去的第三小队,叹息道,“谁道女子无情。若是情动时,毋宁那刀山火海,陪君走一遭又何妨,此乃巾帼不让须眉啊。”   待得人散,刘经纬又与张远山讨论了一下细节,现在把持住赵珉的乃是詹齐,然而詹齐背后站着的是信阳王赵衡和太后詹氏。   信阳王是巴不得赵珉死的,但是太后却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到赵珉,这都关系到他们自己的利益,因此赵珉是安全的。   关于接下的安排,刘经纬却是将目光投向了东边,在那里,洛都的东部傲來郡还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在那边,他还有一颗重要的棋子潜伏着,或许,是时候去检验一下鬼眼他们的成绩了吧,还有他心中重点关照的龙腾海军,此刻也不知道有多大规模了。   重复章节 传重复了 可以不看   龙腾乃出于多事之秋,这种局面似乎连平时种地的百姓都能感觉的出來,这一件又一件事情的出现简直让老百姓们目瞪口呆,有如一团乌云顶在了人们胸口,沉沉的压着人们透不过气。   “呆子,接下有什么打算。现在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了,你是不是要负责养家糊口啊。”一处小树林内,连带着天狼和暗影在内的一群人围坐在一个火堆前,火堆上面用大树杆子串起了四头跳羚,那油水渗出嫩肉,“滋滋滋”的直响。   此刻的刘经纬手上拿着一只毛笔,不断的蘸着椒盐往那跳羚身上涂抹。俨然一副烧烤大师的架势,众人则围坐在一旁,似乎沒有了等级之分。   “接下來,我们要消失,消失的无影无踪,消失的彻彻底底。”刘经纬面带微笑,专注的烤着肉说道。   萌萌对于这些倒是不太关心,在她心中只要刘经纬在身边就行,至于去哪都无所谓,因此,刘经纬烤肉的同时她也只是看着,只是时不时的砸吧着嘴巴,貌似对这些烤肉很感兴趣。   “刘经纬,下一步怎么办。”一直沉默的赵凝萱终于开口了,这些天他跟着刘经纬一路游山玩水,萌萌和陈灵儿都很开心,唯独赵凝萱心事重重。   这次事件的内里原因,他已经知道了,也仅有她和刘经纬二人知道罢了,只是一旦知道内情,她的心绪却始终不得安宁。   刘经纬闻言,将手中的毛笔交给了陆仁贾,自己则坐到了赵凝萱身边。   “萱儿,你放心,凡是有我,珉儿这次到是聪明的很啊,我还真是有些佩服起他了。”刘经纬握住赵凝萱的手,柔声说道。   陈灵儿和赵萌萌闻言也是转过头來,萌萌以为赵凝萱是在为赵珉撤了大家的爵位而伤心,便安慰道,“萱姐姐你别伤心,我和灵儿姐姐还有刘叔都会陪在你身边的,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呢,每次刘叔出去我们都担惊受怕,这下可好,大家都在一起了。”   “是啊是啊,以后我们大家都在一起,若是姐姐想皇帝了,去见他就好了,虽然他们把我们都打发出洛都了,但是想必也不是这么绝情。”陈灵儿也顺势跳出來说道。   看着几人相继安慰自己,赵凝萱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心中顿时想到,若是不出这事情,她还情愿就这么跟着刘经纬他们一直过下去。   “好了好了,都别替我操心了,话说刘大公子,你弄这么多头跳羚都给谁吃,咱们这些人好像刚吃过饭吧。”赵凝萱嫣然一笑,岔开话題说道,这一下果然把萌萌和陈灵儿的目光吸引了过來,他们也好奇的看着刘经纬。   刘经纬捏了捏萌萌的脸蛋,说道,“等人咯,当然是等人,有人可是沒吃饭呢。”   话还刚说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从远处响起,待得片刻,只见数百劲装打扮的汉子便出现在了眼前,领头是一名头戴方巾的书生,不是那张远山又是谁。   “卑职等参见侯爷。”來人翻身下马,齐齐跪地喊道。   刘经纬走上前去,将张远山扶了起來说道,“辛苦诸位了,大家且将就吃点,吃完之后我们便动身。”   萌萌和陈灵儿一时错愕不已,原本以为刘经纬被革职之后会带着她们过起隐居的日子,此刻一看到张远山,她们便明白这日子怕是又不太平了,只有那赵凝萱的眉目中闪出一丝欣慰。   就着张远山他们吃喝的空挡,刘经纬见缝插针的安排起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小皇帝将身家性命用來豪赌,他刘经纬身为师父和姐夫自然不能不管。   “现在大家都在,我來安排下任务,大家边吃边听,时间紧迫。”刘经纬开口说道。   张远山他们闻言也是拉长了耳朵注意倾听。   “皇上被歹人劫持,目前已经被控制,鄙人奉命外出筹备勤王事宜。”说罢,刘经纬从怀中掏出一本《格物致知》的书籍翻阅了起來。   这本《格物致知》若是有皇上身边的近臣看到的话,定然会认出來,这本书乃是皇上日夜不离手的读物,此刻却是出现了刘经纬的手上。   刘经纬翻到最后一页,放到地上压平,同时掏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皂角就着水袋搓了起來,待得片刻后,他将那包含皂角的液体往那书页上一泼,说也奇怪,那书页遇到这皂角水之后瞬间便浮现出一个个的蓝色字体,而且赫然还盖着一个大印。正是皇帝手书。   “诏曰:着镇国侯刘经纬掌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节制天下军队,镇国侯命令所到之处皆如朕圣旨,龙腾打乱之时负责勤王事宜,动乱平定后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就地解除,钦此。”   震惊,错愕,讶异。   此刻除了赵凝萱之外,所有的人都呆住了,虽然外界对刘经纬被罢黜一事谣言四起,但是谁也沒有猜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同时,在坐的众人心中也是激荡不已,刘经纬将此事对他们宣布出來,乃是真正的当他们为心腹,而且,刘经纬手上掌握着这么一份圣旨,那就是掌握了天下大义。   这大义在手,乃是代表着正统,虽然此刻龙腾世家对于大义的概念已经淡薄,但是天下百姓和那些有着良知的官员定然会跟随着刘经纬的脚步走下去。   “命令,陆仁贾率领天狼分队潜入朔方,让朔方郡守薛大人全力筹备物资备战,朔方的研究所和技术工坊全部转为为军用,应对大战的到來,同时命令朔方守将陈平,全力扩军备战,不得有误。”刘经纬沉声说道。   “得令。”正在一旁切割肉食分配给众人的陆仁贾闻言,顿时将手上的匕首插入腿上高声应道。   “命令,解散本人亲卫暗影分为三队,一队赶赴巴郡,通知钱勇与白文举内情,并让他二人严格保密,让他二人断绝水路,严守岷关,同时让巴郡影子不惜一切手段拔除巴郡的钉子,全力备战。”   “得令。”那随身护卫刘经纬安全的暗影霎时便站起了一队人马,接令下去。   “命令,第二队赶赴东莱郡,通知崔州平与康有道二人,全力筹备物资备战,严查北进商队,以防奸细作乱,同时为了应对大战的到來,全力筹措物资,扩军备战,不得有误。”   “得令。”第二队站起领命。   “命令,第三队乔装潜入平安郡,命令郡守吴璋密切关注莽山贼众动向,若是动乱开始,他平安郡势必腹背受敌,让吴璋同时接管郡守与守备将军之职位,由于所处位置特殊,赋予他生杀予夺之大权。”   “得令。”第三队站起应命,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去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顿时从张远山他们那一堆人中传了出來,“刘,刘公子大人,且让这些大兄弟捎我一程,我要去那平安郡寻我家汉子。”   刘经纬定睛一看,说出话的不是那翠翠又是何人。这些日子刘经纬可以说是彻彻底底将这翠翠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连赵凝萱他们三女都顾不上,何况是翠翠。   虽然如此,但刘经纬也不禁有些尴尬,当初吴璋将翠翠托给他照顾的时候,他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了的,然而他却似乎还未过问过这翠翠,此次转移,却是忘了她也被张远山带了出來了。   “这个,翠翠姑娘,你还是跟着我吧,你也该知道情况了,平安郡将來不会太平,你此去可是危险的紧。”刘经纬轻声对她说道。   然而那翠翠闻言却是不说话,紧紧的拽着双手便朝着那第三小队暗影走去,坚定的用双眼看着刘经纬。   就在刘经纬踟蹰的时候,那陈灵儿却是站了出來,对刘经纬说道,“呆子,你让翠翠姐去吧,她的心思我们都能理解,我想翠翠姐若是此刻不能陪在那吴璋身边,心中定是不死心的,即使她此刻不去,随即也会独自前往,与其那样,还不如让她跟着暗影,路上还有个照应。”   刘经纬看了看陈灵儿,然后再看了看赵凝萱和萌萌,只见二女也是郑重的点点头,翠翠更是满脸通红,连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见无法逆转,刘经纬只得同意,望着远去的第三小队,叹息道,“谁道女子无情。若是情动时,毋宁那刀山火海,陪君走一遭又何妨,此乃巾帼不让须眉啊。”   待得人散,刘经纬又与张远山讨论了一下细节,现在把持住赵珉的乃是詹齐,然而詹齐背后站着的是信阳王赵衡和太后詹氏。   信阳王是巴不得赵珉死的,但是太后却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到赵珉,这都关系到他们自己的利益,因此赵珉是安全的。   关于接下的安排,刘经纬却是将目光投向了东边,在那里,洛都的东部傲來郡还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在那边,他还有一颗重要的棋子潜伏着,或许,是时候去检验一下鬼眼他们的成绩了吧,还有他心中重点关照的龙腾海军,此刻也不知道有多大规模了。      第二百一十章 抵达叼鱼岛      在龙腾人百姓眼中,刘经纬这个人爱民如子,一心一意为人民着想,他这两年來所作出的事情无一不是心牵百姓之举。   而在龙腾官场,刘经纬这个人则是褒贬不一了,有的人认为刘经纬才华横溢,魄力十足,有的人认为刘经纬狼子野心,心怀不轨,有的人则认为刘经纬哗众取宠,徒有虚名,当然,这些评价随着刘经纬淡出了龙腾视野而慢慢消散。   或许是刘经纬崛起的速度太快毫无根基,或许是刘经纬跌落的速度也够快,虽然他做出了很多事情,但是经过两个月后,善忘的龙腾国人除了将刘经纬的事迹当当茶余饭后的消遣之外,再也不会去关心他的死活。   不管外界如何看待刘经纬,但是永远值得肯定的是,刘经纬在某些领域的声望是绝对超然的,比如朔方书院,比如朔方郡军民,亦比如此刻的叼鱼岛。   按照刘经纬的要求,鬼眼和舒继光等人将整个船坞撤出傲來郡后,便在舒继光的指引下,來到了叼鱼岛。   “鬼眼,你说头儿是不是快到了啊,”燕子坞,曾经是鬼眼他们的驻地,这里也是龙腾海军起航的地方,此刻猴子正上蹿下跳的从这块礁石跳到那块礁石,急的抓耳挠腮。   看着这活宝似地搭档,鬼眼不禁好笑道,“你现在好歹也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提督了,怎的还如此毛躁,你就安静点吧,按照时辰算,头儿他们快到了。”   猴子听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咱这不是太久沒见到头了么,甚是思念,甚是思念。”   “嘿,你还说,你肯定是等着侯爷过來给你家小猴子取名字吧,你家小猴子都出生一个月了,还不起名字,就你那点心思,谁会不知道。”旁边舒继光插嘴道。   此话一出,顿时惹得旁边一众人哈哈大笑,而那猴子顿时也一张老脸通红,尴尬的将双手搅在一起,说道,“呸,你还说我,这要当上门女婿的人了,为何迟迟拖着不办婚礼,还不是等着侯爷给你当娘家人呢。”   时间过的很快,自从來到叼鱼岛后,猴子和舒继光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猴子猴急,分明比舒继光还晚來叼鱼岛一个月,但是却走在了舒继光的前面,连小猴子都搞出來了,而舒继光也在叼鱼岛的老族长的主持下,取了他的孙女,在这叼鱼岛上过的倒也自在。   此刻的燕子坞虽然缺乏打理,周围杂草丛生,但是码头那十來艘巨舰却是非常养眼,那一艘艘巨舰整体木质,外裹铁甲,船体上开着一扇扇的小窗,从那小窗中隐隐可见那一个个的黑色圆柱体探出了一个脑袋,伸出窗外,这便是巨舰上自带的大将军炮。   “踏踏踏,踏踏踏。”就在猴子他们焦急等待的时候,一阵阵马蹄声犹如砸落的鼓点般敲击着地面,只见一只马队拱卫着三辆马车迅速的朝燕子坞这边奔來。   “來了,走,随我前去迎接,”一直沒有说话的鬼眼此刻眼中精芒一闪,那丝喜意思却是毫不掩饰的显露了出來,众人顿时在鬼眼的带领下齐齐朝着那支马队迎去。   來人正是刘经纬与张远山一行人,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在影子的配合下,他们横穿傲來郡,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见到阔别已久的老兄弟,刘经纬心中也满是激荡。   可以看得出,为了迎接刘经纬的到來,因为保密需要而沒有动周边的植物之外,地面已经已经被重新整理了一遍,原本坑洼的道路也被填平,地上还细细的铺了一层用水泼湿了的细沙,这条细沙路犹如一条地毯般一直延伸出去很远。   待得刘经纬距离鬼眼还在三米來远的距离之时,鬼眼高高的举起右手,顿时跟随在他身后的十余名心腹也立刻停下了脚步,双方对峙了将近半分钟。   “卑职天狼特战队队长,代号鬼眼,率领叼鱼岛全体受训官兵,前來迎接统帅,”   “卑职龙腾国海军大都督舒继光,率龙腾水师前來迎接统帅,”   “卑职叼鱼岛首任提督侯胜,率叼鱼岛百姓代表前來迎接统帅,”   “恭迎统帅,”   “恭迎统帅,”   ……   什么叫做山呼,什么叫做声望,什么叫做绝对领导力,刘经纬就是最好的诠释。   双脚轻轻的敲击了一下马腹,刘经纬骑着胯下的青骢宝马一步步的往前走去,身后的随从沒人跟上,这份荣耀只属于刘经纬,无人能与之共享。   这是刘经纬与张远山耗时一年,投资兆亿打造出來的隐藏力量,他的大本营不在龙腾本土,因此无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这是刘经纬保存的终极力量,若是沒有舒继光探索海洋发现了叼鱼岛这个新的基地和海量的金矿,他和张远山或许就坚持不下來了。   刘经纬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了前來迎接的宝船,一时间,汽笛长鸣,一艘艘宝船在螺旋桨的推动下驶离海岸线,迎着落日不断前行。   叼鱼岛上,在经过了短暂的叙旧之后,刘经纬将一众心腹喊入了新建的提督衙门开始商议下一步的安排。   “鬼眼你将岛上的军事力量给我介绍一下。”刘经纬揉了揉稍微有些疲惫的脑袋说道。   鬼眼听闻点名,立刻站了起來说道,“头儿,从开始筹备新军开始到现在,岛上共招募新军七万人,全部采用新式的军队训练方式,并且在加强训练三个月,在天使的协助下,他们也开始进入倭国进入实战训练,如今岛上的兵士基本上已经轮番去过倭国一次。”   刘经纬听罢点点头,七万新军,而且有了初步的实战经验,应该能战了,然后将目光投向舒继光道,“舒继光,说说我龙腾水师的情况。”   “侯爷,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我们龙腾水师一共有内燃机主力战舰八艘,蒸汽加风帆双动力战舰十艘,补给舰运输舰十二艘,经过这段时间剿灭倭寇的战绩來看,龙腾水师,海上无敌,”舒继光站起來,脸色红润的说道。   不由得他不高兴,可以说龙腾水师是受到科技影响最大的一只部队,一艘内燃机战舰上所包含的技术随便扔到哪个国家,那都是神迹般的存在,每次出师剿灭海贼,除了几个点子背的自己摔进海里呛了几口水之外,根本就沒有伤亡。   “好,但不要骄傲,此刻你要明白,你们还是在海岸线边活动,等到明年,我要给你们一个任务,那就是驾驶着我们自己的战舰,迎风斩浪,为我龙腾开拓新的版图,”刘经纬的意思很明白,现在这点成绩不算什么,你们还是在近海活动,有本事你们明年给老子冲出大海,征服大海,征服大海外面的疆域,到时候再來给老子表功。   舒继光被刘经纬稍微敲打了一下,顿时心中一紧,这段时间的胜利却是让他的尾巴翘了起來,幸好刘经纬此刻指出,让他警醒,不然以后说不得要犯错误。   “末将惶恐,來年定当为龙腾开疆辟土,请侯爷拭目以待。”舒继光单膝跪地,抱拳说道。   “恩,起來吧,回去好好努力,再接再厉,我还等着给你儿子取名字呢。”刘经纬见舒继光转过弯來,顿时也开玩笑的说道。   这个玩笑也让略微有些紧张的气氛放松了一下,接着刘经纬又一一的问过了科技工房和叼鱼岛的一些近况之后便让大家散去了。   只是就在众人下去休息的时候,刘经纬却是仍然退到内室开起了一个只有三人参加的密会。   密室内,刘经纬,张远山,鬼眼三人坐在一张方桌前,每人一壶茶,热烈的在讨论着什么。   “头儿,张爷,这段时间我们将部队渗入倭国练兵的时候发现,一直处于动乱中的倭国已经呈现了一种统一的态势,这种态势似乎跟龙腾国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样下去绝对不利于龙腾,以前倭国分裂割据的时候,那些在国内打了败仗了浪人武士都能给龙腾带來那么大的危害,若是他们统一,则后果必定比当初要坏百倍。”鬼眼沉声说道。   刘经纬点点头,看向张远山,张远山会意,结果话茬说道,“根据天使回报,他们已经初步在倭国站稳了脚跟,借着物资的便利,他们在倭国已经跟多方势力建立了友谊,同时在各个层面开始渗透,大天使计划初步展开。”   “恩,密切注意倭国动态,倭国这个国家是一个流氓国家,等你强大的时候他会向你学习,若是虚弱的时候,他们会好不留情的露出自己的爪牙,大天使计划和大航海计划的执行,其实就是我针对倭国提出來的,这个国家,若是稍微有些不对劲,我刘经纬不介意让他们亡国灭种,”   刘经纬此话一出,张远山和鬼眼的心中顿时一冷,他们不明白刘经纬为何对一个这么弱小的民族和国家那么的提防,鬼眼也去过倭国,在听完刘经纬的话语,在结合他在倭国的所见所闻之后,他似乎隐隐的明白了刘经纬的用心良苦。      第二百一十一章 鬼眼的心事      留在海岛的日子,或许是刘经纬这段时间以來最为舒坦的日子,在这里他不用整日的奔波,他手下的那帮人已经逐渐的成长起來,并且独当一面,他所要做的就是把握好大反向,当好舵手不要让船开错了方向就行。   “鬼眼,这段时间來我发现你每天总有一段时间神思恍惚,是不是有事。”一座礁石上,刘经纬和鬼眼二人正拿着海竿钓鱼。   鬼眼闻言,苦笑一声道,“头儿,沒事,都是些私事。”   “哦。”若是公事,刘经纬或许还沒那么关心,但若是私事的话,他刘经纬可就感兴趣了,“怎么了,跟我说说。”   那鬼眼最笨,一向不会撒谎,但是这事情说出來他确实感觉到尴尬,饶是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却也打不出个屁來。   刘经纬见状心中一动,试探的问道,“我看那猴子和舒继光都已经迈出那一步了,就连那笨得像头牛一样的徐贲也开了窍,正跟岛上那个叫阿花的打的火热呢,老鬼,你是不是也春心荡漾了。”   自从舒继光发现这个岛屿之后,鬼眼带着部队和工坊的人都驻扎到了叼鱼岛,由于來的多是男人,平时很少有女人出现,所以岛上的原住民中,有很多女的都成了军士们的目标,而且军士们每次去倭国实战,也会带一些倭国女人回來,因此这岛上却也比以前多了一番生机,像猴子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已然开枝散叶了。   听着刘经纬那略带揶揄的话语,鬼眼再也把持不住钓鱼竿了,索性将那鱼竿往边上一放,知道躲不过刘经纬的追问,索性说开了來,“头儿,实话跟你说了吧,俺是看中了一个人,但是,但是……”说到这里,鬼眼双手一捂头,将头埋了下去,再也说不出來了。   刘经纬见鬼眼如此作态,显然是用情已深,便问道,“那女的可是有夫之妇。”   “不是。”   “那女的可有婚约。”   “不是。”   “那女的可是我龙腾国人。”   “是。”   “那女的可知道你喜欢她。”   “不知道。”   见鬼眼不善于表达,刘经纬索性问了起來,待问的几个问題之后,刘经纬也是恼火,便说道,“好你个鬼眼,你平时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既然人家沒有婚配,你尽管大胆的去追便是,别说是我龙腾人,即使是他倭国人又怎样,老子派个天狼小队,绑也要帮你绑过來,何苦在此单相思。”   或许是说到了痛处,鬼眼竟然大声嚎啕了起來,说道,“头儿。你不懂,你不懂的,若是一般人家,我鬼眼也就上了,可是她身份特殊,我又不能跟别人说起,这份感情埋藏在我心中又不敢跟别人说,我憋屈啊。”   说罢,鬼眼拿起地上的鱼竿用双手一折,使劲的甩到了海中。   刘经纬此刻也收起了八卦的心思,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已经发现鬼眼的状态有些不对了,鬼眼可是他手下的大将之一,自从跟随他之后便忠心耿耿,可以说刘经纬拿鬼眼是沒有当外人的,只是当成自己的兄弟。   “鬼眼,你给老子坐下,你且将此间缘由与我说清楚,这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天大的秘密我刘经纬也要知道,即使是皇帝抢了你老婆,我刘经纬也要给他抠过來。”刘经纬用下达命令的口吻对鬼眼说道。   鬼眼见状无法,只好一一将他的处境说了起來。   原來鬼眼喜欢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当初在桃花村接待的那名天使负责人,由于鬼眼的身份特殊,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他都能清楚,刘经纬也从來沒给他瞒过什么,自从上次在桃花村见过那收到张远山委派,前去倭国负责大天使计划的清灯之后,鬼眼便开始关心起这名女子的命运來。   在后续的接触中,随着鬼眼跟清灯的交谈,他虽然沒有问道关于清灯的任何有用信息,但是他感觉跟着清灯在一起的时候,他会非常的开心,在清灯筹备出海前往倭国的这段时间里,他日日陪伴在清灯的身边,不过他能看出來,那清灯虽然跟他在一起也很开心,但是似乎在跟他保持着某种距离,这让他很是纠结。   鬼眼还能回忆起当时清灯带着两艘战舰起航的那一刻,那的内心顿时仿佛空落落的,浑身也失去力气,他不知道这名离他而去的女子远赴倭国,执行如此大的计划会不会遇到危险,此刻,他或许才反应过來,他的这种开心,叫**情。   听完鬼眼的陈述,刘经纬也沉默了下來,这个大天使计划是他跟张远山商议了好久之后提出來的,执行大天使计划的人都是非常可靠的人选,那清灯他曾经接触过,清灯很是聪明,而且能够应付各种人物,这也是当初刘经纬于张远山选定她作为天使头目的原因之一。   “鬼眼,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若是当初清灯还沒有离开龙腾,你跟我说了之后我还能换人,但是此刻,我却不能随便讲清灯换回來,你可清楚。”刘经纬语气深沉的对鬼眼说道。   鬼眼点点头,他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正是因为他了解大天使计划的艰巨,他才从未对刘经纬提出过此事。   刘经纬感觉心中沉沉的,鬼眼越是如此顾全大局,他越是心中觉得亏欠,但是此刻棋局已开,临阵换将是不可能的,因为清灯身上肩负的不仅仅是龙腾的使命,而且还背负着龙腾棋子的生命。   略微思考过以后,刘经纬盘算了当初他设想的一个大胆的方案,但是这个想法危险性极大,在他脑海中,清灯只是他在倭国布下的暗棋,这暗棋再强大,估计发挥的力量也有限,当初在跟张远山设计倭国的时候,他们准备的一明一暗的招数。   但是暗棋好布,那明棋却是一直犹豫不决,上次舒继光他们带回情报说倭国已经开始走向统一了,那个明棋的时机也即将到來,他有想过一次,但是还沒有决定人选,此刻看着鬼眼,刘经纬叹了一口气。   “鬼眼,你可怕死。”刘经纬看着鬼眼说道。   鬼眼一愣,不知道刘经纬此刻为何提出这么一个问題,茫然的摇摇头说道,“我鬼眼这些年來出生入死,孤家寡人一个,早就看淡了生死,头儿应该了解才是,为何如此问我。”   刘经纬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么,你害怕承担骂名么。那种举国皆骂,那种全国疼很的骂名,那种永远抬不起头,兄弟们反目的骂名。”   这话问出,鬼眼就傻眼了,他完全不知道刘经纬如何这到这块,于是茫然的看着刘经纬,沒有回答,这个问題,却是不好回答。   “鬼眼,实话跟你说,当初我跟远山讨论倭国攻略的时候,大天使计划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那是我们布置下的暗棋,其实我跟远山讨论的,还有一招亡国灭种的明棋,一直沒有找到执行的人选。”刘经纬看着鬼眼说道。   鬼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针对倭国的明棋,那清灯执行的是暗棋,那么现在刘经纬跟他说的这些,显然是将他当做了那明棋的人选,这是刘经纬在给他创造机会。   “头儿,你说,你要我如何做,我鬼眼相信头儿,绝对不会坑自己的兄弟。这事我做了。”沒有丝毫的犹豫,鬼眼甚至沒有先问刘经纬让他干什么,就爽快的答应了下來。   刘经纬略带苦涩的摇摇头,将他心中的计划全盘的说了出來。   那鬼眼越听越是心惊,越听越是凝重,若是按照刘经纬的安排,他自然是要去倭国的,但是去倭国的方式却非常值得商榷,刘经纬让他做的,便是叛变,寻找合适的机会叛逃龙腾,投奔倭国,打入倭国核心。   待得时机成熟后,这一明一暗两颗棋子会互相配合,在龙腾国水师的进攻之下,多下倭国的统治权。   其实这一切说起來简单,但是其中几条却是难上加难,第一条便是这时机成熟,谁知道这时机成熟要多久。此刻龙腾国内乱将起,平息的时日且不能定,若是刘经纬在这次博弈中输了,那么他鬼眼和清灯以及埋伏在倭国的一干人便再也无法回到龙腾。   若是刘经纬他们赢了,到时候龙腾国肯定在战火的肆虐下成了一个烂摊子,收拾完这个烂摊子又要多久。   再说,他鬼眼是叛逃过去的,虽然同是在倭国,但是为了计划的保密性,清灯肯定也不会了解这鬼眼的真相,到时候是敌非友,他们二人即使见面了,又如何相处。   见鬼眼脸上清白交加,刘经纬也是有些后悔,拍了拍鬼眼的肩膀,刘经纬说道,“如果不愿意也沒什么的,毕竟若是答应了,你承担的压力比那清灯还要大,此事就此作罢,待得清灯凯旋,我刘经纬亲自为你去说媒。”   说完,刘经纬转身便跳下了礁石,朝着远处的房舍走去,只是走还不到十米,他身后便传來了一声大叫,“头儿。我答应。待得时机成熟,我就执行这个计划。”   刘经纬身形一顿,原地停留了一阵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身形却显得无比的萧索,似乎这一句话听來,抽尽了浑身的力气。      第二百一十二章 报纸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划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世界就是这样,该怎么运转就怎么运转,只要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一切重大事件便只会沦为人们口中的谈资,这个国家该怎么运转便怎么运转,龙腾也不例外。   只是这种日子并沒有持续多久,大约一个月之后,龙腾国出现了一个新生的事物,这件新生的事物带给了人们一个更为热烈的谈资,那就是报纸。   对于报纸,或许龙腾的官员们有所接触,但是也仅仅限于官方主办的邸报,性质类似于国家通报重大事情的通知,但是这份报纸却不一样,他是面对广大百姓的,只要你花上两个大子,便可以在那街头巷尾的报童那买上一份。   而这种平常百姓都能买的起的报纸,上面所刊登的事情也是老百姓关注的一些民生事件,而且上面所写的内容更加接地气,百姓商贾们更加关心。   自从有一名洛都学子从茶楼中因为好奇而买了一份报纸,并将报纸中的内容念将出來之后,这种由两张硕大的纸张重叠在一起的东西便深深的吸引了大伙,其中的一篇文章更是引起了热议。   “咳咳,这篇文章的題目叫做论民心。”洛都街头一处简陋的茶馆内,一名秀才颇为装腔作势的清了清嗓音之后,便对着一群平头百姓念将了起來,而茶馆内的茶博士见此处的人气比那说书先生周围的人气还要旺盛,竟然殷勤的端上了一壶好茶放到了那秀才桌前。   “愚以为国以民为重,民以食为天,故所述者,乃民之根本,民富则国强,国强就外敌不可侵,民富则国定,国定则可得稳。”那秀才沒念一句,就会停下來解说一番,此刻他念完这句,便对着周边的老百姓说道,“这句话的意思就,老百姓是国家的天,但是老百姓最关心的还是吃这个事情,所以这篇文章的中心就说的老百姓。”   周围的百姓一听,顿时便有人问道,“那个张秀才,以前官老爷不是说你们读书人才是龙腾国的根本么,我等皆是贱民,怎得能当得起这样说,”   那秀才似乎对别人打断他说话有些不乐意,便说道,“老张头,你就好好听着,这不是还沒念完么,我这也好奇呢,难不成写这篇文章的人让你们这些人扛着锄头治理龙腾不成,你先别打岔。”   “哦,哦,你接着念,小老儿我听着便是。”那老张头听罢便请那先生继续念下去,与其也是恭敬的很,毕竟在龙腾国,读书人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   “民者,国之基石,农工商三者皆民,农人荷锄而出,日落而归,所得者,腹中食,身上衣,国士之粮饷是也;工人披星而做,戴月而归,所得者,手中利器,房舍城墙,桌凳器具也,国家机巧之事,末不所出;商者,行商天下,交通有无,得国人物流之便,通全国货物之畅,乃国之交通者也。”   那张秀才念完一段,便解读一段,随着解读的深入,周围围观的人也越來越多,而这张秀才念着念着也似乎开始慢慢的思索起这篇文章的内容來。   同样的情况不仅仅发生在洛都,更是在龙腾各地纷纷上演,不知道是早有准备还是如何,只知道这似乎一夜之间,龙腾国内便涌现出了无数的报馆,遍布龙腾各郡县。   此时的内阁当然也收到了消息,自从刘经纬走后,内阁实际上就剩下了各选和闵髯二人,小皇帝根据刘经纬的指点,并沒有再挑人进入内阁。   “葛老,这篇文章占据了这所谓的报纸的整整一个版面,关于这篇文章,您怎么看,”闵髯抖了抖手上的报纸,朝葛玄问道。   因为此刻他二人都是皇党这条船上的舵手,因此说话间也少了那份虚伪,毕竟船翻了的话,谁也跑不了谁。   葛玄叹了一生声气,说道,“此人的文笔着实让我想起了一人,此人端的是手段通天啊,可惜他的见识我却不敢苟同。”   “哦,还请葛老点评一番如何,”闵髯听罢,顿时來了兴致,便朗声问道。   葛玄略一沉吟,似乎是在酝酿说辞,待得片刻,葛玄便说道,“此人见识卓著,有些事情或许可以愚弄下天下百姓,但是绝对却愚弄不了你我,他文中所说的这些皆是真知灼见,但是懂的人绝对不会说出來,说出來就等于砸了自己的饭碗,而此人如此说明,绝对为当权者不容。”   葛玄说的很隐晦,但是闵髯如何又不懂,这篇文章他看过,文章的中心与其说是单纯的强调民众的重要性的话,那他也不会问葛玄,但是知道,这篇文章的重点其实在与阐述士农工商这四个等级的关系。   全文只说了农工商三者的地位,甚至连“士”这个字,提都沒提,但是只要脑袋不是秀逗的人都会明白,他强调的是者四个阶级都是平等的,并沒有一二三四的区别,因为他在最后说了一句,“凡所为者皆无贵贱之分,乃社会分工不同也。”   “如此看來,此事怕是早有预谋,葛老,依我愚见,我们必须全面查封此类报馆,不然为祸甚大啊,”闵髯忧心的对葛玄说道。   葛玄点点头,随即摊开一张宣纸,便开始写了起來,原本此事他们内阁便能做主,但是葛玄心中还是留了个心眼,虽然这篇文章的末尾的落款是“笑笑生”这三个字,但是从字里行间,那个人的身影却是始终挥之不去,而且这些日子以來,他们感觉到皇帝是越发的沉稳起來,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此事还是问问皇帝先,想必凭皇帝对那人的熟悉,定然会有所思量的。   其实,此刻的禁宫中,赵珉手中也拿到了这份争议颇大的报纸,送上这份报纸的正是詹齐,詹齐定是不知道这份文章的出处的,毕竟刘经纬对于他,还是一个仰望的存在,刘经纬几乎沒怎么写过奏折,因此他也沒有机会看到刘经纬的文风。   “皇上,依我看,这份报纸乃是谋逆,定要取缔了他,印刷这报纸的,都要抓起來,不然对我龙腾是大大的不利啊,”詹齐貌似忠心的劝道。   谁知皇帝听完此话之后,只是冷冷一笑,说道,“哦,这是你的主意还是我那娘亲的主意,我那娘亲这些日子也是太闲了吧,这等鸡毛蒜皮之事他也管,”   此话一出,顿时让那詹齐尴尬不已,略微咳嗽一下,便对赵珉说道,“太后也是为了龙腾社稷着想嘛,她觉着此事皇上还是管管的好。”   小皇帝一听,虽然脸上带着一丝不愉,但由于受制于人,便也不得不妥协,这报纸当初刘经纬就跟他和葛玄说过,直到此时才发动,这也是计划中的事,此时碰到这种阻挠的情况,按照当初的设定,乃是交由小皇帝和葛玄摆平的。   毕竟刘经纬只负责操办这报纸,而小皇帝和葛玄的任务便是作为刘经纬的坚强后盾,扫除一切朝中的反对势力,此刻刘经纬虽然不在朝堂,但是刘经纬还是毅然的踏出了这一步,那么此刻赵珉心中也明白,正是考验他和他师父之间默契的时刻了。   赵珉略一思忖,心中便有了定计,将那报纸放下之后,随手又拿起了摆在桌子上的一份奏折说道,“这些许小事若是都要我等操心,那我等岂不是要是累死,况且太祖有祖训,本朝不以言论治罪,且让他们说去,刚才你给我送过來的这份,我们再敲定一下吧。”   这话一出,詹齐眼前一亮,其实对于这报纸,他还不是太过在意,此刻赵珉将那奏折拿了起來,却正好挠到了他心中的痒处,这份奏折交上來已经三天了,是南方那位主子让他办的事情,这是一份名单,南方那位让詹齐想办法将这名单中的人安插下來,拖了三天了还沒搞定,此刻见皇帝主动说起,他心中哪能不喜,这什么报纸不报纸的,让他见鬼去吧。   “还是皇上识大体,这是今天的解药,您先用着。”詹齐从皇帝手中接过那奏折,打开便看了起來。   而那赵珉接过那解药吞下之后便闭目养神了起來,自从被这詹齐控制之后,他赵珉的日子过的可谓艰难,每天除了上朝之外,便会消失在别人的视野当中,这段时间,其实是被这詹齐给看护了起來,周围的宫女太监也被太后换了一道,端是不自在。   “这,皇上,为何这些人却被除名了,”詹齐满心欢喜的打开那份奏折,却见那数十个名字硬是被朱笔生生的划去了三分之一。   听到詹齐如此问他,赵珉乃是微微一笑,带着轻蔑的说道,“詹齐啊詹齐,你知道么,就凭你这点脑筋,也只配当别人的一条狗,你就这样去较差吧,保证你身后那主子不会责怪与你,还会重重有赏的。”   詹齐被赵珉这句话惹的是七窍生烟,但奈何人家是皇帝,虽然现在受制于他,但是他夹在两方势力之中,给他一万个狗胆也不会对皇帝不利,只好忍着一口恶气问道,“不知皇上何出此言,”   赵珉又如看白痴似得看着这詹齐,鼻孔中喷出一口气,“哼,还妄想着做大事,就凭你,我这不满十五岁的人都能看的清楚,你这把年纪怕都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岂不闻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道理,”   说罢,赵珉便不再理会詹齐,只是拿起一本崭新的《格物致知》看了起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建国构想      报纸的出现,其影响了远远还沒有最大化,让人惊讶的是,报馆在第二天出來的报纸上,赫然就刊登了一些龙腾大学者的文章,里面的内容倒是一边倒的压向了昨日报纸上占据了一整个篇幅的“笑笑生”   文章大多是“天子受命于天,乃上天之子,天下共主,士农工商四个等级的划分乃是龙腾祖制,那笑笑生所言皆是妄语,乃数典忘祖之辈。”   这还是其中的一部分代表,更有甚者,直接指责笑笑生乃是当世第一乱臣贼子,妄图通过这报纸蛊惑人心,心中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其心险恶,论罪当诛。   这些言论一出,顿时也惹得龙腾的学子们明显分成了两派,一派自是支持笑笑生所言,认为笑笑生所言,乃当世之警世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提出这个问題,他们认为,这个命題的出现乃是民众智慧的开端,士农工商理应平等。   而另外一派则是认为,笑笑生不配作为龙腾人,他定然是一些心怀叵测之人所招募來的贼子,这报纸也是笑笑生这类人用來抨击朝廷的武器,他们这样做是冒犯天威的,是干涉朝政,是蛊惑人心,他们认为这报纸若是再办下去,龙腾国将国之不国,人心不古,朝廷应该直接插手,果断的废除这些言论和报纸。   这显然是两股势力的交锋,同时从一个方面也能看出龙腾国的思想界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以前虽然有一部分走在时代前列的人提出了一些朦胧的思想,但是他们的思想乃是为正统学问不符的,当然受到了正统文学的抨击,因此受到了抑制。   与其说这是两伙势力的交锋,还不如说这是龙腾思想启蒙的碰撞。   争论的升级也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不管是龙腾北方或者龙腾南方,不管是皇室或者是世家,不管你是清流还是党派,第一时间便是派遣家丁守在了报馆门口,待得新一期的报纸刚刚出门,便被抢购一空。   此刻的皇宫,小皇帝也正眉头紧锁的看着手上的一份报纸,他实在是搞不懂他这个师父是如何想的,他赵珉好歹是皇帝,虽然现在自己的处境有所不妙,但是这报纸他还是尽力帮刘经纬保留了下來,但是看着刘经纬今日的文风,他心中却是有着一丝丝不悦。   今日署名笑笑生的那名撰稿人发表的文章題目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他的矛头直接指向了当下龙腾国地下的生产方式,并且表示,龙腾国在成平三百年之后,全国正在酝酿了着一场变革,在这表面繁华的现状中,正积蓄着几股阴暗的力量。   这几股阴暗的力量它用三座大山來形容,一是不服管教的龙腾世家,二是手握大权的地方派系,三是各地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这三座大山狠狠的压在了龙腾的胸口,压的龙腾子民抬不起头,吸不了气。   这三座大山的主要表现乃是,全国财富的分配不均等,整个国家的几大世家掌握了近八层的财富,地下的贫苦百姓生活并不宽裕。   各地百姓出洛都之外,几乎身上都肩负着沉重的徭役和赋税,虽然平时收入可观,但是全年的收入的七层必须上交国库,而且每户必须出一名壮丁,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徭役,这对于一个家庭來说,乃是不可想象的。   林林总总的一大片,深入浅出的讲述了龙腾现在的各种矛盾,让民众终于知道了他们身上所承担的担子是多么的大,也第一次血淋淋的揭露了龙腾现在繁华下面的危机。   笑笑生并沒有说一些假大空的话,在他的文章中他还详尽的列举了朔方郡这几年经过改革后的各种事数据,他从当初被匈奴一战打到沒落之后,现在才过去一年半的时间,整个朔方郡在正确的发展思想下,取得了空前的成就。   最后总结的一句话便是,“人不能埋头故纸堆,必须要走出去,去调查,沒有调查就沒有发言权,书本的知识虽然能开拓视野,但是也必须经过实践來检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并且首次提出了“实证”这个思想。”   皇帝仔细的研读了这篇文章之后,也陷入了思考,身为皇帝的他,他知道自己身上所肩负的责任,现在龙腾国是面临危机不假,甚至他自己也失去了人身自由,但是他有着绝对的把握将这些宵小之徒一网打尽。   但是此刻,他内心最为纠结的是,以前他不够了解刘经纬,刘经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他,这点他很感激,然而,通过此次报纸时间,他却知道了刘经纬心中的正确想法,此人和他皇家并不是一条心。   “父皇啊父皇,临终前您告诉孩儿,说刘经纬此人若是不能为己所用,便立刻斩杀之,如今这局势,让我如何是好啊,这样的抉择,真的太难了。”小皇帝叹完一口气,随即走到了御案前,提笔便开始了写作,他知道这报纸既然是刘经纬鼓捣出來,那么他刘经纬定然也能看到,他此刻想通过这种方式,与自己这位师父好好的沟通沟通。   此刻的叼鱼岛上,除了征兵练兵等一切事情照常进行之外,叼鱼岛上开始了一场新的变革,在刘经纬來之前,他在让方龙清和李于辰给鬼眼的信中就提到,他会调派朔方的一众地理学老师到叼鱼岛,全面勘探叼鱼岛的地理环境。   在这群老师被调來之后,他们首先对叼鱼岛的整个地理环境进行了彻底的勘探,同时鬼眼更是指派了一万士兵,在当地土著的引导下开展这项工作,此刻,这份耗时数月的调研报告放在了刘经纬的案头。   也正是这份调研报告,让刘经纬心中开始了一个大胆的设想,他强制压下了心中的激动将这份报告读完之后,便将手下的一众心腹人选叫到了议事大厅,同时宣布议事大厅周围全部戒严,方圆五百米内不得任何人靠近,否则格杀勿论。   “头儿,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是不是有大事要宣布,搞得气氛好像很紧张似得。”沒等刘经纬说话,猴子便一马当先的问道。   由于在座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刘经纬也沒有板着面孔,笑着点点头道,“确实是有大事宣布,自从我手上拿了这份调研报告之后,我心中便萌生了一个想法,在这里也要跟大家沟通一下。”   刘经纬來龙腾的这段时间里,随着自己权利的增大,也慢慢的形成了自己的圈子,在座的这些人可以说,都是刘经纬的得力干将。   听见刘经纬有正事要讲,包括猴子在内的所有都挺直了胸脯,想听听刘经纬心中的大事,而且刘经纬也沒辜负他们这份期待,果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的第一句话就将在座的各位雷的里嫩外交。   “我想建国。”刘经纬开口。   “噗。”反映最大的是赵凝萱,只见她将口中正在饮用的茶水一口喷将出來,诧异的望着刘经纬。   而张远山和鬼眼等一众人的表情都是各异,有的人脸上带着隐隐的兴奋,这其中便是以猴子和舒继光为代表,而有的人脸上则带着一丝丝的担忧,其中的代表人物则是赵凝萱和张远山。   “侯爷此话何解,莫不成侯爷要背叛龙腾不成,”首先发问的是张远山,虽然张远山一直以來跟着刘经纬,在龙腾的时候也唯刘经纬马首是瞻,但那是在龙腾,这可是在叼鱼岛,若是刘经纬真的在叼鱼岛建国的,他张远山一家子可就是废了,毕竟叛国罪那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罪。   “刘经纬,你给老娘说清楚,你是不是就这样将珉儿置身险境,就此不管,若是如此,算我赵凝萱认错了人,你若是不给我一个解释,那我赵凝萱从此刻开始,便与你刘经纬再无瓜葛。”待得张远山堪堪将话说完,那赵凝萱便站了起來,指着刘经纬你的鼻子骂道。   鬼眼,猴子,舒继光等人见这二位发话,均是闭上了眼睛,开玩笑,这赵凝萱肯定是刘经纬将來的夫人,而这张远山代表的力量和重要性甚至还远远超过赵凝萱,此刻他们站出來说话,肯定得不到好果子吃,所幸便不说话,同时他们也好奇刘经纬为什么会突兀的说起这么一茬。   刘经纬站了起來,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然后便站起了身子,抖落出一副长长的白纸卷轴,直接铺到了平整的石板地上,卷轴上面沒有一个字迹,只见他走到案桌上,拿起桌上的毛笔便挥手写了起來。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这幅卷轴上便洋洋洒洒的出现了一二百字,写罢这些,他便将手中毛笔一丢,站回了主位,而周围一众人也走了过去,围着这幅卷轴便诵读了起來。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第二百一十四章 导火线      一众人等看着刘经纬书写的篇短小的文章,顿时一个个心绪难平,这些字描写的是一幅社会景象,在这景象中,人人安居乐业,人人各尽其才,这幅场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面露憧憬之色,张远山和赵凝萱脸上也沒有了那份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疑惑。   见众人看的入神,刘经纬轻轻的咳嗽了一下,说道,“各位,这是我描写的一副场景,根据前些时候的地理调研,整个叼鱼岛有方圆近六万里,这里块土地不属于任何国家,因此我想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一个民主的国家,这个国家拥有自己的军队和政府机构,但不同的是,这个国家沒有皇帝,所有的权力都属于人民。”   此时,刘经纬的这句话将众人拉回了现实,刘经纬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要建国不假,但是他不当皇帝,这个国家也沒有皇帝,这个国家的主人就是这岛上的民众。   “这个,不知道这个国家如何进行治理。同时,这个设想我们沒有接触过,又有谁有资格制定这个国家的律法。难,难啊。”说这句话的是张远山,此刻他已经搞明白了刘经纬的打算,因此也转换了思想,开始为这个构想筹划起來。   而赵凝萱的脸色也好转了过來,便问道,“这完全是一块空白,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而且岛上的人除了原住民外都是军队,甚至军队还占了大部分,他们的家都在龙腾,即使你这个国家成立了,那么人口从哪里來。这只是其中一个问題,以后碰到的问題还会更多,这条路,不好走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紧皱眉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刘经纬本來一腔热血,突然想出的这个方案,见大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是他沒理,心中也不禁惆怅了起來,他以前单纯是个雇佣兵而已,这些大事情他可从來沒有参与过,他的政治经验甚至还比不过一个小小的县令,但是这苗头一旦冒出來,却也收不了尾了。   “各位且静静,我也知道此事不易,然而万事开头难,现抓紧训练军队,待得龙腾国事情平息,我们再讨论这个构思是否行得通。”刘经纬不得不将此事搁置了下來,他身上的任务还不轻,必须一件件的理顺了。   众人点点头,便各自回归了原位,稍微调整了下心绪,刘经纬便开始着手布置龙腾国的事宜。   “远山,通报如今龙腾局势。”刘经纬端坐主位,开口问道。   “回大人,龙腾局势此刻并不好,前日收到消息,经过这大半年时间的查探,已经确定了南方叛乱之人的身份,若是情报不差的话,那人乃是信阳王赵衡。”张远山说出的第一句便震慑了全场。   就连老神在在的刘经纬的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以前的他反对封建社会的什么株连九族之类的刑罚,但是此刻他却衷心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了。   反映最大的还应该是赵凝萱和陈灵儿,这赵衡说白了乃是二人的至亲,对于陈灵儿來说,虽然赵衡当初反叛的时候拿她当了弃子,但好歹此人也是他的父亲,对于赵凝萱來说,此人在赵珉登基的时候便造反,赵珉出于仁慈,还是放了他一条生路,此刻他再次起兵,更是让赵凝萱气的咬牙切齿了。   “这么说,珉儿便是被这赵衡给控制住了。”赵凝萱强压着心中的愤怒,咬牙切齿的问道。   刘经纬与一众心腹也是凝神静气的看着张远山,不想错过张远山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张远山见众人关心,也不卖关子,直接摇摇头说道,“说出來你们或许会觉得不可思议,控制皇上的乃是另有其人,她便是皇上的生母,当今太后詹氏。”   “哐当。”茶杯摔碎的声音顿时响起,张远山的这句话也是引起了整个大厅的热议,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起來,谈论着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毕竟对于宫斗,他们这帮人还是不甚了解的,皇家无小事,何况母亲夺了儿子的权,这可是捅破了天的大事了。   “张远山,你可知道此话意味着什么。我那母后温文尔雅,端庄贤淑,乃是整个龙腾国都知晓的事情,说起我母后,哪个大臣不会夸奖。此事就此作罢,若再听得你胡言乱语,别怪我赵凝萱不讲情面。”说出此话的正是赵凝萱也难怪赵凝萱生气,刘经纬让张远山分析龙腾局势,但是这张远山却是连续点出了两个人的名字,而且这两个人都是赵凝萱的软肋,在赵珉登基之后,可以说赵凝萱为了保住赵珉的皇位那是费尽了心思,虽然他知道龙腾局势错综复杂,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首先來针对他们姐弟的乃是他们在这个国家最为亲近的人。   刘经纬此时也是眉头紧锁,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当初他带着三女在御花园中与太后赏花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也不相信,这个女人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手,但是长久以來对张远山的信任,还是让他理智的站了起來,走到了赵凝萱的身边。   “萱儿,你先别激动,远山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件事情,想必也不是空穴來风,你且听听他如何讲的。”刘经纬将赵凝萱的手紧紧握住,安抚了下赵凝萱说道。   张远山听罢也是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便翻了开來,“公主,诸位,这些确实是有真凭实据的,且听我道來,若是有什么疑问,待会跟我去临时缉事厂,证据都在那里。”   说罢,张远山便开始介绍了起來。原來,当初太皇太后死的时候,张远山发现有人故意诬陷刘经纬,随后便跟着线索一直摸了下去,便与刘经纬二人在酒楼找到了陈康之这人的线索,紧接着便是按照刘经纬的吩咐去调查漕运。   种种证据都指向了南方的叛乱,这张远山也是发了狠,为了给南方莽山之中打入自己的眼线,他不惜耗费两个月的时间,派遣了一个精锐绕过莽山正面进入莽山,随后利用种种手段勾搭上了一个寨子的头领,打听到了这个惊天的消息。   至于他们如何得知是太后控制了皇帝,他只是一句话带过,说是宫中有他一个重要的眼线,此时不方便说出对方的名字,否则会有危险,这便解释了一下赵衡和太后的事情。   “侯爷,此事先不提,但是我觉得前段时间洛都报社的一期报纸你要先看下,好像皇上已经失去耐性了。”说罢,张远山收起小册子,从怀中掏出一份报纸说道。   刘经纬接过报纸抖落了开來,只见那报纸的开篇第一版便被一篇文章占据了,那文章的标題赫然便是“君王死社稷,宵小乱朝纲。”   刘经纬沒有先看内容,而是直接去看了这篇文章后面的落款,只见写这篇文章的人自己署名黄尚二字。   刘经纬嘴角微微一笑,便从头开始将起來,这文章的主人是谁他心知肚明,自从他刘经纬被赶出了洛都,而小皇帝被他母亲掌握起來之后,他们之间便断了联系,张远山虽然在禁宫中仍然留着几枚棋子,但若不是关键时刻,他是不会启用的,此刻这报纸竟然成了皇帝和刘经纬沟通的桥梁,这不得不说是默契。   “天佑龙腾,得国祚三百年,自太祖邺城定军山一战,获得不世之功勋以來,龙腾安定久矣。   自有龙腾以來,人心思定,然天下大势,分分合合为其律也,鄙人观之,龙腾至此危矣,贼子不死,国将何存。乱臣谋逆,百姓安得广厦以存身。   危害者,一曰世家,广纳钱粮积蓄为所用,不尊天子,不喜百姓,乃家族至上者也……   二曰军阀,手握军权而不听调,国家养之如蠹虫,军队乃国之利器,而以之谋私者,谓之军阀……   三曰党争……”   这一条条一例例的直接列了出來,可以说毫不留情面,沒有丝毫余地可言,直接将矛头指向了龙腾的各项症结所在。   看着这篇文章,刘经纬沉默了,本來刘经纬的计划便是利用这报纸先让民众了解朔方改革,了解新的意识形态,通过对比,将朔方和其他各郡的区别说出來,然后再挖掘其中的内涵,让民众得到醒悟,然而小皇帝这篇文章一出,势必会将原计划打乱,这样以來,便将各地的矛盾直接毫不留情的推到了台前。   他能预感到,这篇文章一出,将会成为龙腾动乱的导火索,而这首当其冲的战场,便是这报纸,它会从口水战直接演变成真正的大战。   “远山,看來皇上的处境不妙,如此,通知下去,将在倭国受训的部队调回來,整合所有军队,叼鱼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以便应对接下來的战争。”刘经纬看完,直接站起身子下令到。   底下众人一听此军令,齐皆齐声应命,一级战备状态,乃是刘经纬新军中所特有的,所要准备的东西特别多,因此大家便不再耽搁,各自下去准备不提。   “萱儿放心,凡事有我,定然还你个完好无缺的珉儿。”刘经纬紧了紧赵凝萱那微微颤抖的双手,郑重的说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 站队的时候到了      开平元年年底,时间的脚步终于步入了十二月,新的一年即将过去,这就意味着赵珉登基已经一年了,这一年过的并不平稳,多方面的原因导致了龙腾国的一些列大事件,比如詹齐之乱,比如平定匈奴等等。   然而,这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來说,这些事情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报纸上自从刊登了署名“黄尚”的一篇文章之后,引起了社会的极大反弹,这一篇文章一出,即使再笨的人,看到署名之后也会产生联想。   基于此,无论朝臣还是外地各方势力,都开始出现了一些异动,而首先发难的便是那朔方郡葛家,不知何时,葛家的一份账簿流传到了御史台一名小吏的手中,这名小吏裾知情人看來,他与葛家并无任何瓜葛,平时为人也非常正派,之所以一直在御史台不得重用,正是因为这人刚直忠君的性格造就的。   这一日,早朝刚上,葛玄等一众大臣在金殿上按照官吏汇报着各地的情况,谁知,这朝堂之外却有一名言官迅速脱掉了身上的官袍,露出了一身孝服,冲进了金殿,这人也知道,这样闯入金殿肯定会被就地格杀,于是将手中的账本朝着皇帝御案前一扔,而自己则口中喊着“皇上,此乃国贼账本,国贼不除,龙腾必亡矣,臣且去了,望皇上珍重。”   此人喊完,随即便一头撞到了金殿的柱子上,一命呜呼了。这下可好,当下便有在殿的大臣捡起了那份账册,这份账册也随即传开了,看完之后,沒有一个人做声,却是将眼睛都直直的盯着葛玄,这些人有的满脸错愕,有的则是幸灾乐祸,还有的更是满脸的迷茫。   据说当时皇帝看了这本账册之后直接宣布了退朝,而葛玄则是摘掉了顶戴官袍,回家听候处置去了。   洛都禁宫,此刻的皇帝正在太后寝宫中端坐,自从知道了一些真相之后,赵珉跟太后的关系便一直僵在那里,太后此刻可以说在詹齐的帮助下掌握了整个后宫,詹齐从草原上带回來的那一帮嫡系也接管了后宫的护卫,小皇帝手上能用到力量此刻都不在禁宫之内。   他想过要逃走,但是一來,他现在连皇宫都出不了,二來,他身上被太后下了毒,若是稍微不按照太后的要求來做事,那么他赵珉便要忍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而此刻他來太后寝宫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谈判,葛玄是他手中一张很重要的牌,在文官统治领域,葛玄当了那么久的内阁大臣,自然有着他的影响力,若是葛玄倒下,小皇帝必然会断掉一直臂膀。   “所有人都退下,此刻朕有话跟我母后说。”小皇帝坐在太后下手,面色冷峻的对宫中伺候的太监和宫女说道,谁知那些宫女太监却左右对视一眼之后,仍眼垂着脑袋不为所动。   皇帝见状,顿时笑道,“母后**的好奴才,硬是让这些吃里爬外的家伙动弹不得,可是母后,不管你心中在想些什么,这龙腾江山还是不要落到外人手里的好啊。”   太后听罢,虽是眉头一紧,但还是点了点头,那群宫女太监见状,顿时如蒙大赦,身在宫中办差的他们哪里不知道自保的道理。神仙打架,可是会殃及池鱼的,岂不闻那后宫未央山上时不时的会冒起一阵黑烟,冒起黑烟的同时还会连带着消失几个宫女。   哪知皇帝见此还不满足,将手一指那站在太后身边的詹齐道,“你也出去,主子讲话,岂容你这外戚听了去,这里可沒你听政的份。”   那詹齐一听皇帝如此说,这断时间习惯了指手画脚的他顿时脸上青筋直冒,但是碍于太后当面,也不好发作,只是满脸不服的看着太后,听他自己的姐姐如何发落自己。   “詹齐,你且退下,皇儿长大了,有些事情他也有了决断,你留在这里确实不方便。”太后此话一出,詹齐也不好违背,只是一甩衣袖走出了殿门。   “皇儿,葛玄之事我也听说了,想必你來这里也是为了葛玄这事情來的,先说明了,这事不是我做的,就像你说的,这江山始终是我们赵家的江山,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是这龙腾局势我也听闻了一些,即使要争,也是我们自己家里的事情,在这个时候,我还是支持你的。”见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太后和小皇帝说话也非常的直接,两人都是聪明人,沒必要去拐弯抹角。   小皇帝听了点点头,神色复杂的说道,“母后,亏得我还叫你一声母后,您这样对珉儿,却是为何。虎毒不食子,为何您却对朕下如此毒手。”   太后初时一愣,然后说道,“珉儿,你可以怪为娘,是为娘失去了后宫之主的仪态,然而仙姑说的好的,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妇人也是半边天,既然妇人是半边天,那这天下,我自可理会得。”   太后说此话的时候一脸虔诚,小皇帝内心一惊,太后口中仙姑二字似乎传递着什么信号,但是他此刻对于外界是两眼一抹黑,仙姑不仙姑的他也不认识,只能暗暗记在心中。   “罢罢罢,此前,朕在那报纸上刊登一片文章,直指龙腾时弊,在我看來,要动就早点动,勾得那帮反贼先动手,待平定了龙腾内乱之后,你我母子二人再好好的絮叨絮叨,此次前來,朕是与母后谈判的。”赵珉端正了神态,凝重的对太后说道。   太后见赵珉神态庄重,知道此刻不是儿戏的时候,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刚才赵珉口中似乎对于平定龙腾乱事胸有成竹,这说明赵珉掌握的力量并不是那么薄弱,而此刻她手中唯一的筹码便是控制了赵珉,双方博弈,谁若是棋差一招,便只能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你且说來听听,若是合适,咱们母子两定是要站在一起的。”太后正色说道。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天,谁也不知道太后和皇帝在后宫中说了些什么,但是朝臣们在第二天上朝之后发现,此刻金殿之中竟然多了许多匈奴莽汉,有些地位的人都知道,这帮莽汉乃是当初跟随詹齐一起回到洛都的匈奴嫡系,此刻出现在金殿之上,端的是让人心中惴惴。   待得一番礼节过后,更让人惊讶的便是,此刻上朝的不仅仅是皇帝一人,皇帝的御座旁边还摆上了一把椅子,太后赫然端坐一旁。   “今日朝会,朕乃有大事要宣布,传令下去,命洛都尉张霆封锁洛都九门,全城许进不许出,命令皇城司关闭禁宫大小宫门,任何人不得进出,詹齐,宣旨。”   今日上朝,既沒有当值太监那句“有事早奏,无事卷帘退朝。”的话语,也沒有朝臣汇报大小事宜,之是那赵珉一拍座椅,大声喊那詹齐宣旨。   这一幕來的那么突然,让在场多数人都沒反应过來,只是在听到那一身儒装的詹齐领头跪下了之后,朝臣们才战战兢兢的跪了下來。   詹齐清了清嗓子,将手上一卷长长的圣旨打开了來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子承天景命以治天下,凡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然朕登基以來,龙腾隐忧顿现,私有大厦将倾之征兆,为震慑宵小,整治朝纲,经多方查证,有如下官员外联叛党,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勾结世家商贾,以下人等,现抓立斩,罪名稍后诏告天下。”   那詹齐念到此处,故意的停顿了一下,只见下面一众官吏闻言顿时面面相觑,心中不免惴惴不安起來,先帝在的时候,他们深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但是小皇帝赵珉登基以來,一向都是以仁善著称,连那造反的信阳王,他都给了一条活路,渐渐的,他们对于皇帝的畏惧也慢慢的消失了,此刻听到詹齐话语,他们心中才生起一丝不安,那平时在朝堂上跟皇帝争执过的大臣更是心中惶恐不已。   似乎是很享受这种气氛,站在一旁念诵圣旨的詹齐此刻满脸的满足,似乎这些人的性命都是自己所掌控一般,待得陶醉片刻,他才继续念将起來,接下來他每念一个名字,就代表着一条生命将会从龙腾国消失。   “户部侍郎吴义,勾结世家,倒卖国家战备粮食,以新米换旧米,损国利己,斩立决。”   随着詹齐的话语落地,金殿之上顿时走下两名武士,架起那吴义便往金殿外走,而那吴义在听到自己被点到名之后,立马大声喊冤,而无论是坐在御座上的皇帝,亦或者是太后,亦或者是同朝为官的同僚,都似乎沒有听到他的呼喊,只是片刻间,便听到那金殿之外传來一声惨叫,吴义正法。   “兵部侍郎凌统,倒卖军械衣甲,里通叛贼,外联倭寇,垄断军械生产,斩立决。”   ……   诵读之声持续了约莫半刻钟,总共有二十六名官员被杀,六部尚书无一人出來辩护,身为龙腾大吏,他们稍加分析便知道了这些人背后所代表的力量,结合前不久那所谓“黄尚”的那篇文章,他们知道,站队的时候到了。   果然,在宣布了处决名单之后,詹齐又抽出了另外一张圣旨,洗牌的时候到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再次谋反      在当场斩杀了数十名朝廷大臣之后,皇帝赵珉接下來又连续颁布了三道圣旨,第一道是任命兵部尚书钱勇为天下兵马副元帅,统领北方边军、东莱、巴郡之兵马,抽调士兵拱卫洛都,随时勤王,至于天下兵马元帅一职并沒有宣布。   第二道圣旨乃是列举了龙腾国三十六郡共计八十世家,让这些世家在十二月十五日准时进京面圣,凡是延误者,诛九族。   第三道圣旨则有一些莫名其妙了,因为上面写的是,此次平叛由天下兵马大元帅统一调度,天下兵马大元帅可自行组建军队,征召调用军队,自皇帝以下,所有文武官员必须无条件听从大元帅调度,大元帅所到之处,如朕亲临,他之命令,便是天子诏书。   第一第二道圣旨别人还能看的懂,但是到了第三道圣旨,除了石破天惊之外,便是所有人都迷糊了,且不说这兵马大元帅是谁,单凭着这圣旨的内容便可看出,若是某人担任了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那么此人若是想要造反,那是易如反掌,俗话说天子不理危墙之下,皇帝的这个圣旨,可谓的掀翻了锅。   或许是为了让这三道圣旨尽快的传达天下,这次圣旨的传递除了洛都派出的中官之外,还第一时间刊登到了报纸之上,一时间,以洛都为中心,突然飞出了上百只雄鹰,扑棱棱的便四散开去。   此时的钱勇已经将巴郡交给了自己的儿子打理,自己只身朝着北方各处兵镇飞奔而去,虽然他已经是皇帝的心腹,虽然他身上同样肩负着一个天下兵马副元帅的职位,但是他同样不知道,他的顶头上司,天下兵马副元帅是谁。   一路的沉思,觉得毫无头绪的钱勇索性不去思考这些,只是不断的更换坐骑,不断的往北,往北,再往北。   夜幕深沉,渐入寒冬的龙腾大地朔风呼啸,一人双骑正在官道上奔驰着,此人身披龙鳞锁子甲,腰上一口宝刀借着月色正泛出幽幽蓝光,突然,此人似乎是闻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久经战阵的老将慢慢的将马儿停了下來,稍微环顾了一下四周。   “既然來了,就不要藏头藏尾了,出來吧,这些对我沒用,我钱某人要走,这龙腾谁能奈我何,”突然的一声大喝,打断了夜色的宁静,來人正是钱勇。   这声大喝之后,只见距离钱勇不到三丈的范围内突兀的站出了一个个人影,这些人全身披挂的枯枝落叶,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堆枯草散落在地上,毫不起眼。   “钱大人果然高明,看來这帮兔崽子回去还得训练一番才是。”   钱勇一听这话,顿时脊背上一寒,因为说这句话的并不是这些人站立起來的“草人”,而是堪堪趴在他脚下的一滩“烂泥”,这人离他如此之近,说实话,钱勇还真沒发现他,若是此人暴起发难,他能不能走的了还得另说。   “说吧,找我何事,若是无事,还请行个方便,某家重任在身,耽搁不得。”钱勇跳下马,他知道这些人或许并沒有恶意,若是心怀不轨,这帮人此刻早就动手,还会在这里跟他唧唧歪歪。   那领头之人闻言,笑笑说道,“此番我等前來也是奉命行事,自即日起,朔方郡工坊将支持钱大人的行动,而支持的方式则是为钱大人武装一只一千人的火枪队,同时支持钱大人二十门大将军炮。”   钱勇本以为这些人虽然沒有恶意,但自己也是要出点血的,但一听这人的话语之后,钱勇的眼中顿时为之一亮,将朔方和火枪两个名词联系起來了之后,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顿时便一抱拳说道,“好,这份情我钱勇记下了,替我告诉他,若是事成之后,我钱某定然会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   虽然猜出了这事是刘经纬安排的,但是钱勇此刻却还沒想到,这个已经被皇帝彻底压下去的镇国侯,此刻会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毕竟皇帝在密信中跟他说过,他会打压刘经纬,同时扶他上位,刘经纬此刻已经被皇帝打压下去了,而且从皇帝的圣旨來看,这种颠覆天下的权利,必定是不会随便给一个外人的,在他想來,这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除非是到了亡国的地步,否则会一直的悬而不决。   “如此,便有劳钱大人了,此今天起,我们就跟着钱大人,负责火器的操练和与朔方的联络事宜。”那神秘的领头人如此答道。   钱勇此刻心中也是开心无比,平白得了如此一帮助力,让他如何不舒坦,便上前问道,“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以后还得多多仰仗诸位兄弟了。”钱勇并沒有托大,一來这伙人不是自己的部下,二來这帮人实力不凡,三嘛,毕竟这帮人现在可是他的福星,能不客气么。   那人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回答道,“你叫我陆仁贾就行了,他们都有代号,我会告诉你的。”   与此同时,莽山的崇山峻岭中,信阳王赵衡正拿着一张报纸仔细的研读起來,他双目如炬,盯着那三则圣旨來回的扫视。   “这报纸上的消息可靠么。”赵衡放下报纸,问道。   站在他身旁的一人弯身说道,“消息属实,是漕帮确认的。”   赵衡听罢沒有言语,似乎是在分析这其中的利弊,似乎是为了印证他心中的想法,他开口朝着旁边一名长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问道,“谏之,依你所言,此刻我与那赵珉,优劣何在。”   那山羊胡子摸了摸下巴,说道“此刻皇帝颁布这三道圣旨,依我看來,甚是仓促,但是这时机也不能说不妙,这样以來,我我等与那皇帝的优劣倒也明晰了。”   山羊胡子顿了顿,來回踱了两步接着说道,“上次这小皇帝在报纸上登了那么一篇文章,加上现在这三道圣旨,如此看來,他已经忍不住先出招了,这样就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他先下手为强,杀掉了一批对我们有用的人,如此,便让我们在某些方面会变得被动,比如朝堂之议或者情报传递等;这二來嘛,小皇帝明显是在向我们宣战,想要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他圣旨中所言,让世家家主上京面圣,其实就是告诉他们,此刻他们站队的时候到了,若是到时候沒有上京的话,可想而知,那帮人便会被宣布为叛党,那么哪些世家不会上京呢。定是那些与我们有联系,或者自忖实力强大的世家了,如此一來,到时候被皇帝宣布为叛党之后,我们该如何自处。起兵。亦或者继续潜伏。其中利弊,想必您自会分辩;这第三嘛,小皇帝这明显是在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实力,他要在龙腾动乱之前消除反对他的声音,他要将朝堂死死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若是让他目的达成,虽然少了很多官员,但是他赵珉的话语将会被彻底的贯彻下去。   ……”   这人林林总总的说了一大堆,说的那赵衡是眉头紧锁,但是这山羊胡子又沒说错,让他无从辩驳。   似乎是看出了赵衡心中所想,那山羊胡子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这赵衡正是心烦之时,却见他还在那笑,顿时不解的问道,“谏之何故发笑,此刻本王心中却是烦闷的紧,难不成我赵衡便拿一个小屁孩沒办法了不成。我等就只有看着他一步步的扩张自己的势力。”   “主公勿忧,若是这赵珉不动的话,我说不得还会观察些时日,但是此刻看來,他这一招下來,岂不是正说明了,他赵珉自己也沒有准备好么。主公,属下在此请主公率先出兵,先打下南方诸郡,并以此为根基往北拓展,定有奇效,”那人突然跪在了赵衡面前,郑重的对赵衡说道。   赵衡对此人一向是敬重有加,毕竟当初他被困在了宛城,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的时候,正是此人策划了洛都叛变一事,为了此次行动成功,他在赵衡的支持下成立了骷髅组织,他自己更是代号金骷髅,一步步的布下了这个惊天的局,让赵衡一举从宛城跳了出來,随后在他的操作下,信阳王果然被发配到了南蛮。   而沒有人知道,在南蛮这片深山中,已经墨墨的被此人经营了多年,是以赵衡一入南蛮,便能迅速起家,之后更是将自己的一干门徒全部派遣出去游说,为赵衡暗中联络了众多势力,此人心思之缜密,可谓无双。   “哦。真有把握么。”对于此人,赵衡有着盲目的信任,他绸缪篡位已久,此刻听到此人说出这番话语,一向沉稳的赵衡竟然有些激动起來,毕竟多年的筹备,此刻正要将自己所有的底牌拿出來SHOW HAND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忐忑的。、“主公且宽心,现在这局势我等成功的几率大约在四成,若是将那刘经纬安插在平安郡的那条看门狗吴璋在十日之内给弄掉的话,说不得我们会增加一成胜算才是,”   “四成,够了,足够了,若是有四成把握还犹豫不决的话,我赵衡便不是赵衡了,哈哈哈哈,通宵各部,反了他娘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迎战      平安郡的南面便是莽山,当初刘经纬率军从平安郡追击叛军,一直追到了莽山山口,最终还是被叛军家属迟滞了时间,沒能挽留住叛军,结果让数万壮丁脱离出平安郡,全部投靠到了信阳王赵衡的麾下。   信阳王赵衡就依托这几万壮丁通过种种手段收服了整个南蛮山脉中,散布各处的各寨各洞的兵马,现在,他已经有了跟龙腾一战之力了。   而那平安郡则被刘经纬的同年,才子吴璋给抓到了手里,刘经纬鉴于平安郡的特殊局势,刘经纬特地让吴璋将这平安郡的军政事情一把抓,集中力量,以便在最短的时间内积累最大的力量,來防止莽山叛军的反扑。   当初吴璋在接手平安郡的时候,面临的困难可想而知,壮丁基本逃完,老弱妇孺基本全在,社会劳力根本沒有,整个平安郡的人丁似乎就在瞬间被抽干了,留给吴璋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平安郡罢了。   但是吴璋在接手了平安郡之后,经过了一番整治,吴璋首先让平安郡的各项工作恢复了正常,接着他做了一件让刘经纬都瞠目结舌的事情,当吴璋知道那满朝官员闻风丧胆的影子正是刘经纬率领的时候,吴璋便软磨硬泡的跟刘经纬要了一面令牌,这面令牌是跟商业有瓜葛的。   凭借着这块令牌,吴璋手中便有权利调动龙腾境内十支以下的商队,吴璋拿到这块令牌之后,只是让那些商队不断的从龙腾各地往平安郡输送灾民难民,当然这只是治标的一个方面。   更为重要的是,吴璋将手中的权力用到了最大,这吴璋本來就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当初他为了一个百姓便能将为祸乡里的钦差太监乱棍打了出去,此刻他上马管兵,下马管民,在平安郡他有着绝对的权利,更是让他如虎得翼。   吴璋规定,凡是在平安郡落户的百姓,官府发放粮食种子,并且以十户居民为一组发放一头耕牛助其耕作,这些政策的实行,更是吸引了一大批周边的居民的前來定居。   毕竟现在整个龙腾,世家地主和乡绅都看到了龙腾的动荡,正在不断的收敛着粮食,农民根本活不下去,平安郡有这个政策,如何不让他们心动。   再就是,吴璋规定,凡是在平安郡经商营业的人,交易成功前都不收取入城税和各项税收,只是交易完成后官府向交易双方收取一定的税收,而且都会有上限,并不是毫无止境的不断索取。   这样一來,最善于抓住政策的商人们便开始打起了平安郡的主意,虽然平安郡地处南蛮,但是这平安郡出产的各种山货和草药却是整个龙腾都会有销量的,于是这一政策将整个平安郡都盘活了,而在官府的主持下,很多商贾都在平安郡各地购置了门面,开始了定居平安郡的生活。   其实,这些做法对于平安郡來说是必定会走向的绝路的,因为每一个政策的提出,平安郡都会贴出大把的钱财來支持这项政策,这些政策可以说是全部依靠平安郡政府无条件的支持才能取得成功的,按照当时平安郡的核算,他们举全郡之力才能支持这几项政策两年。   此刻的平安郡靠近莽山外的一处秘密粮仓中,领头的一名黑脸汉子对着身旁一名水灵灵的女人问道,“翠翠,情况怎么样,库中还有多少可用之银,还有多少可用之粮。”   “刚刚统计过了,从上次暴民到现在,你一共秘密建立了十二座粮仓,其中三座粮仓在城外,其他九座粮仓都在城内,九月份的时候,我们平安郡赢來了首次大丰收,十二座大仓都填满了,粮食不愁,关键是钱,平安郡沒钱。”   问话的黑脸汉子便是吴璋,吴璋在平安郡的这段日子可以说用异常忙碌这四个字來形容也毫不过分,在整顿平安郡局势的时候,他一天十二个时辰往往休息不到两个时辰,而在平安郡内,通过为期两个月的整顿过后,平安郡的整体形势都开始蒸蒸日上之后,他现在主要精力便放在了军队和城防上了,整个人也变被南方的烈日晒的黝黑。   而翠翠來到平安郡的时候,吴璋始终劝不走翠翠,变只好犹她去了,刚好在这翠翠也精于工算,便帮吴璋抓起了钱粮这一块。   “钱的事不用管,沒钱就沒钱,有粮就好,刚收到消息,莽山那边开始异动了,似乎正在调兵遣将,我看这大战不日便将打起來,留着钱沒用,粮食够的话,还能吃,金银可不能吃。”吴璋对翠翠说道。   翠翠闻言也是一笑,但随机皱起了眉头,说到,“怎么,山里那帮反贼要动了。”   吴璋一把抓住翠翠的手,说道,“翠翠,此刻你走还能來得及,若是晚了,我怕我也顾及不到你的安危。”   那翠翠听罢,只是一摇头,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便一把将吴璋抱住了,在他嘴唇上轻轻一点,说到,“说不走就不走,这辈子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你若是把我丢下不管,我自己也不活了。”   周围的人对这一幕并沒有笑话,眼中包含的只是种种祝福和羡慕。   “报,前方探子來报,莽山中众叛军已经集结完毕,战事将來,请大人定夺,”就在二人交谈的时候,分布在莽山外围的斥候传來消息。   按照当初吴璋和刘经纬的规划,屯扎在莽山外围的,负责开垦田地的乃是当初叛逃进莽山之中的反贼家属。   这帮人驻扎在莽山外围,可以说是第一道屏障,若是叛军來攻平安郡,则他们定然会顾及家人而不敢妄动,这帮老弱妇孺虽然不能作战,但是却能更好的起到迟滞敌人的作用。   只是在了解到当初反叛进入莽山中的人都被派遣到莽山各部落进行征伐的时候,吴璋也指导这帮人的死活或许并不重要了。   “速速派人掩护掩护莽山山口的百姓撤退,若是不撤,定是死无葬身之地,”吴璋沒有丝毫犹豫,虽然这帮人已经沒了利用价值,但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望着他们死在战场之上。   且说那吴璋知道当初与刘经纬定下的计策失效之后,便心中不忍百姓遭受战火屠戮,便下令立即撤退莽山山口的百姓,由于已经到了十二月份,粮食已然丰收,在经过当初陈康之一事后,百姓们撤退倒也利索。   在安排完战事之后,吴璋便写了一封信件,系在了一只苍鹰之上放飞了出去。望着远去的苍鹰,吴璋心中感慨不已,当初他留在平安郡的目的便是建功立业,他对刘经纬说过,此时的他身上并沒有什么出色的功绩,刘经纬虽然可以提拔他,但是自身却在朝廷站不住脚。   心高气傲的吴璋自忖心中也有几分本事,便想刘经纬请命盯着南蛮这伙反贼,此刻战事來临,也是他的机会到了,他在平安郡的这一年时间,早就等够了。   “翠翠,你且下去安排一应后勤事务,在战争期间,若是胆敢有人不从命,你只管杀來,”吴璋心知慈不掌兵的道理,而翠翠这段时间的帮助,让他发现了翠翠那强大的后勤管理能力,所以将这后勤调度事宜直接丢给了她。   而翠翠也不含糊,直接应诺,带着那平安郡主管钱粮和人丁的两位主簿自是下去提调战略物资不说。   那吴璋经过一年的磨砺,也从一名纯正的书生演变成了一名身带统帅能力的儒将了,只见他利索的将一身轻铠穿戴整齐,拿起一把宝剑挂在腰上,便对随时在身边听调的四位副将说道,“擂鼓聚将,校场点阅三军,此刻起,平安郡全部进入装备状态,全郡宵禁,若有违抗者,定斩不饶,”   “喏,”四名副将高声应诺。   待得片刻,只见那平安郡大营鼓声四起,一时间校场上灰尘四起,但是却沒有一点杂乱的声音,各个大帐中不断的有穿戴整齐的士卒在伍长的带领下穿插在校场当中寻找着自己的位置,显得有条不紊。   “幸亏有二位相助,经过这半个月的强化训练,我平安郡的士卒整体战斗力可是上升了不少啊。”吴璋看着面前的队伍,颇为欣赏的对身边那一胖一瘦的二人说道,那一胖一瘦二人不是那方龙清和李于辰又是谁。   方龙清身材高大壮硕,身体略胖,但是人却显得颇为木讷,所以一般都不太爱说话,所以这些对答的事情一帮都是李于辰负责。   “吴大人,切莫高兴的太早,从南边传來消息,此次赵衡携重兵北上,我们平安郡更是首当其冲,说句实话,我们平安郡是守不住的,大元帅有令,吴大人必须钉在平安郡半个月,半个月后便可自行撤退,可是这半个月,我看难啊,”李于辰沒那么乐观,而是略带忧心的对吴璋说道。   吴璋闻言也是默然,他知道敌我力量悬殊,平安郡的军士虽说最迟的也入伍半年了,但是都沒见过血,战斗力肯定沒法跟那些整天跟豺狼虎豹打交道的蛮人比,见李于辰和方龙清都面带忧色,身为主将的吴璋顿时便笑道,“我想二位都陷入误区了,大元帅说的是让我在这里拖住南蛮半个月,可不是说让我一定要和赵衡对着干,嘿嘿,二位且看着,我吴璋定然让他赵衡在半月内寸步难行,”      第二百一十八章 风云起·李于辰VS虎眼      龙腾历开平元年十二月初八,南蛮赵衡反,自称承天禀命大元帅,帅南蛮诸寨共计十万余众寇边,龙腾告急。,,《龙腾本纪?平安侯吴璋传》且说那吴璋整顿三军,待得翌日一早便亲自领着一队护卫朝着莽山前沿奔去,只是这队护卫一路奔跑的过程中每逢遇到撤退的百姓便会留下三名亲卫掉队,直朝着那些逃难的百姓奔去。   “吴大人,这样真的可以么,”李于辰望着那三三两两脱离队伍的亲卫,顿时皱起眉头问道,他自从行走江湖以來,都是光明正大的,他感觉这吴大人用的招数有些下作了,顿时问道。   吴璋只是笑笑,说道,“于辰,这次元帅给我们下达的命令是拖住赵衡,行军打仗,自古都是兵不厌诈,并沒有什么阴损不阴损的,你记住,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若是这次战略目标完不成,可不仅仅是战术下作的问題了,而是整个龙腾都将被拖入战争的泥潭,到时候受苦的可是千千万万的百姓啊。”   李于辰听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再发问,在他们來的时候,刘经纬就说过,让他们二人好好的跟着吴璋学学,起初他们还不服气,毕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实在是让他们提不起兴致,此刻这吴璋说的话似乎有那么点道理,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他也不再说话。   约莫半日时间,吴璋身边已经只剩下十來名亲卫,但是他们人也到了莽山前线,经过一年的发展,莽山前线这块地方已经行成了一个小小的村落,这个村落按照当初的规划,直接坐落在了莽山通往平安郡的交通要道之上,出莽山的路虽然不止这一条,但是其他小道吴璋早就派人防守好了,若是赵衡率军去偷袭小道的话,估计吴璋会笑死。   因为他曾经算过,若是赵衡偷袭小道的话,虽然到后來小道肯定会失手,但是时间上他绝对会拖的更久。   “方龙清,让你准备的事情可曾办妥。”稍微视察了一番之后,吴璋问道。   方龙清虽然木讷,但是做起事绝对不会打折扣,立马回道,“回大人,事情已然办妥,大人放心。”   “嗯。且看我如何戏耍这赵衡一番。余成万,你给我传令下去,守卫部队全线撤退,立即驱离周边所有百姓,只留下二百人,四百骑便可。”吴璋大手一挥,当机立断的说道。   那余成万本是平安郡守军中的一名副将,吴璋见其胸中有些韬略,便提拔他成了自己的副手,代替自己的发号施令,这吴璋命令一下,只见这余成万脸上肌肉一抽,但是碍于吴璋的权威,还是立马下去办了。   而底下跟随他的一干人等心中便是一冷,虽然这四百心腹早就知道了吴璋心中的计划,但是到头來还是免不得一番颤栗,毕竟四百人对十万人,若不是见这吴璋还算冷静,大家定然会以为他犯了魔障了。   “吴大人,这样真能行,”李于辰问道。   “我看行。”五张不置可否。   “到底行与不行,未必大人心中也沒底,”李于辰继续问道。   “不行也得行。”李于辰咬咬牙,颇有些耍无奈的说道。   而再看莽山那边,由于莽山各处部落林立,整整三十六寨七十二洞的头人从接到命令到集结部队,便整整耗费了七八日时间的光景,而此刻的赵衡也知道在时间上來说,此战已经断然不可能偷袭了,于是便带着军队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莽山,企图以正道御兵,堂而皇之的用十万大军一路碾压过去。   即使是冬日,在这龙腾的最南边,太阳虽然不甚毒辣,但绝对说不上凉爽,赵衡派遣的五千先头部队已经开到了前线,此次负责先头开路的不对乃是莽山七十二洞中的五洞联军,赵衡命狼牙洞洞主阿狼为先锋官,其他虎王洞、神蛇洞、青藤洞、树岭洞四洞洞主为副将,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趟平前路坎坷。   这五洞洞主都是后來投靠赵衡的蛮人,因为投靠较晚,所以在赵衡的圈子中算是排位比较靠后的,这五人也是立功心切,此次赵衡出征,他们为了抢个头功,硬是硬着头皮在赵衡手底下抢到了这份先锋官的将令。   一路行來无恙,但是到了这村子前,看到这诡异的情形却是让他们犹豫不决,怎生诡异,只见那村子前面被人用一堆堆的牛粪加湿木头点起了一堆堆的狼烟,熏的那整个村子是烟雾缭绕,若隐若现,时不时的,那村中还传出一声声密集的鼓点之声。   “兀那蛮人,可敢入的村來,与我大战三百回合。”突然,村中一声中气十足的话语喊将出來,顿时让那五洞洞主回过了神。   那狼牙洞洞主刚要应答,却是被那神蛇洞的头人拦了下來,狼牙洞洞主疑惑的看了一眼神蛇洞的头人,问道,“老蛇,作甚要拦着某家,”   那老蛇闻言,只是摇摇头说道,“阿狼头人且别心急,自古以來,中原人都狡猾奸诈之徒,从这般光景看來,显然这帮人早有准备,哥哥这样直愣愣的上前去,怕是要着道。”   阿狼闻言有理,便退了下來,问道,“此话甚是有理,可如此这般,我等未必就这样僵着不成,”   老蛇笑了笑,也沒有回答阿狼,只是拍马上前走了十來步喊道,“缩头乌龟胆小鬼,你们中原人不是好汉,懦夫们,可敢出來与我等一战。”   老蛇本是试探之词,双方开仗之前免不得要打一番口水仗,原本以为双方好歹也要骂上几个來回,谁知他话刚讲完,对方便有了回应,“出來就出來,不是我小瞧尔等,尔等说我中原人乃懦夫,好。此刻我中原人就派出一人与尔等交战,若是尔等取胜,我便退出这村落又如何。”   此话一出,顿时让阿狼和老蛇都是面面相觑,对方明显不按常理出牌,出刻话是他们说出來的,人家直接都答应,虽然他们这事情也太滑稽了些,但是好歹气势不能弱了,若是不应战,怕是这士气便会跌了一大截。   “战便战。虎眼给老子教训教训这帮软脚虾。”阿狼也是兴起,顿时点了虎王洞内号称能与虎一斗的虎眼出站,务必拿下首胜。   虎眼听到将令,顿时仰起脖子一声大吼,那吼声真真犹如猛虎下山,惊得四处鸟兽飞散,但见此人**上身,长发纠结成条,披在肩膀之上,浑身上下仅有一条虎皮群围在了腰间,一双大脚板踩在地上显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五洞人马见虎眼如此威猛,一个个便是摇起了大旗,顿时喊声入天,士气高涨万分,那虎王对于此等景象视若无物,独自一人杵着狼牙棒静静的站立在战场当中。   “李于辰,对付此人可有把握,”见那鬼眼如此勇猛,吴璋心中也是直打鼓,战术是他和李于辰二人制定出來,此刻是要退也不可能了。   “你就放心吧,竹竿对付此人必胜,当初我可是在竹竿手下吃了不少苦头。”一只羊腿下肚,方龙清拍了拍肚子朝吴璋说道,竹竿则白了方龙清一眼,轻骂一声“吃货”,便从那村子外围的寨门上直接跳了下去。   那虎眼起初沒在意,见对方派出了一名身材瘦小,身上穿着一身劲装,手中随意把玩这一把三寸长匕首的人走了过來之后。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和侮辱,毕竟按照李于辰的身材來看,三个李于辰并到一起,也顶不上他虎眼身躯的一半,虎眼抬起那狼牙棒,指着李于辰说道,“小子安敢欺我,速速回去,这是战士之间的战斗,你这瘦猴不配我出手。”   那李于辰将匕首在手指间转了一圈,准确的将那匕首插进腰间的皮鞘之后说道,“莽汉,不是我说你,对付你,也就一招,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辰爷我还沒吃饭,早早结果了你便是。”   那虎眼闻言大怒,他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十足的信心,在这莽山之中,他鬼眼的大名谁人不知,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沒人这样对自己说话了,他刚要回骂,但是却见那瘦竹竿开始跑动了起來。   在虎眼看來,李于辰跑动的姿态非常奇怪,只见他身体前倾,前脚掌不断的点击着地面,速度由慢而快呈蛇形奔跑,在这个过程中,李于辰不断的加速,时而左,时而右,最后干脆围着虎眼转起了圈圈。   此刻的虎眼见这李于辰速度如此之快,也渐渐的收起了轻视之心,但是他仍然对自己有着十足的把握,他从中原人那里听说过“一力降十会”这五个字,他相信,凭借着自己的实力,饶是这瘦竹竿再耍弄技巧也无济于事。   “就是现在。受死吧。”果然,虎眼用眼角的余光抓住了李于辰的一丝破绽,他分明见那李于辰从自己的右侧奔袭了过來,便想也不想拿起狼牙棒便來了一个横扫。   “中了。”虎眼心中一乐,只见那狼牙棒在抓住时机之后,一举打中了那瘦竹竿的身影。      第二百一十九章 无耻的斗将      虎眼与李于辰的交手说是迟,然则快,二人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接触了第一招,虎眼在跟李于辰对骂的时候,李于辰就说过要在一招之内收了虎眼的小命。   对于这句话,虎眼权当是无视,凭借他那一身本事,这龙腾国能一招要了他命的人还不存在。   就在虎眼眼中精芒一闪的,似是看透了李于辰的招数之时,他扬起手中那重大百斤的狼牙棒就是一记横扫,眼看看看就砸到了那李于辰,被李于辰绕着自己转了几圈的虎眼心中也是一喜。   然而还沒待虎眼高兴起來,他心中顿时一紧,他用力自知,这一下虽然貌似砸到了李于辰,但是手中却无任何滞涩感,这绝对是有违常理的,果然,他定睛看去,顿时不由得头皮发麻,眼前哪还有那李于辰的身影,刚才砸到的不过是残影而已。   也就在这分秒间,鬼眼感觉自己脖子一凉,顿时便觉得自己喘不上气來,随之而來的便是脖子上渗出一丝丝的鲜血,先是慢慢渗出,然后便如喷雾,虎眼口中发出犹如拉扯破风箱的“嗬嗬”之声,伸出双手想去堵住伤口,别让自己的鲜血流失的那么快,但是这注定都是徒劳。   一击抹喉,李于辰做完这些,只是伸出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在虎眼的身上擦拭干净那把略带弯曲的匕首之后便信步回到了村落中。   这一幕落在五洞洞主和五洞士兵眼中更是犹如神迹,他做到了,这个瘦小的龙腾人竟然真的将虎眼一击毙命,由于这村落前面的烟雾影响了视线,加上李于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待他们反应过來之时,这号称虎王洞第一高手的虎眼便躺在了地上。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快,快去把虎眼给老子抢回來,”虎王洞的头人虎贲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躺在地上的虎眼大声喝骂道。   而在吴璋这边,李于辰一击得手,秒杀看似如战神一般的虎眼,顿时让随行的二百兵丁其实大盛,然而在严格的军令下,他们并沒有高声呼喊,只是一个个将手中的拳头握的紧紧的,那一份激动自是表现了出來。   “好样的竹竿,看來当初你跟我那一番打斗还是留手了啊,到现在我都感觉自己脖子上凉凉的,你一记抹喉端的是精彩绝伦,”见到李于辰返回本阵,方龙清便大步朝前,一把拉住了李于辰。   然而,方龙清说完这句话之后,李于辰并沒有答话,看着李于辰泛黄的脸色,方龙清顿觉不妙,他也是学武之人,自然知道这是体力透支,全身虚脱的现象,便将李于辰拉到烟雾深处之后,一把将他抱了起來,拉住一名职守的兵丁便让他带着李于辰迅速往最近的城镇撤离。   他知道,待会的计划虽然不算太凶险,但是对于一个浑身脱力的人來说,跑不动的话,那便只有被俘虏了,作罢这些,他才再次回到吴璋身边,轻声的将情况告诉了吴璋。   吴璋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便又让人扯开嗓门大声喊叫了起來,虽然他们赢了一阵,但是他还不能放松,他要震慑蛮人,让他们彻底的恐惧,在以后面对自己之时缩手缩尾,心存顾忌。   “尔等听着,尔等果然是只能与禽兽为伍的野蛮人,刚才这厮一身皮囊倒是唬人,却连我们这边最瘦弱的士兵都打不赢,尔等还是速速滚回去,免得做那孤魂野鬼,”二百人的喊声整齐划一,话语中充满了嘲笑。   南蛮人毕竟败了一阵,此刻听着这言语却甚是刺耳,身为先锋官的阿狼更是急的抓耳挠腮,“老蛇,此番我等该如何处置,若是弱了气势,这仗也就不用打了,还不如真的滚回去打猎來的轻松。”   老蛇闻言,也是颇为赞同,顿时便大声喊道,“勇士们,我们是世代居住在莽山之中的汉子,毒瘴虫蛇,豺狼虎豹都不能要了我们的性命,何况这些面黄肌瘦的猴子,來啊,谁敢与我挫一挫这这帮人的士气,拿下这开战來的首功,”   这话一出,甚至连刚才的虎眼打败的事情提都沒提,但是却极大的调动了在场蛮人的士气,他们久与豺狼为伍看淡了生死,反而见血之后一个个都红了眼睛。   “看我去取那黄皮猴子的首级,”话语刚落地,就见老蛇本阵中冲出一名浑身精壮的汉子來,那汉子虽然不死虎眼身躯庞大,但身上那一块块犹如钢浇铁铸的肌肉,似乎让人用肉眼便能看出此人的爆发力之强。   “嗯,有阿彪出战,此阵必胜,”老蛇笑着点点头,似乎对这名叫阿彪的人充满信心,而五洞蛮人这边,见阿彪出场,也是一个个的大声呼号,为他打气。   在看龙腾这边,吴璋见对方战阵中冲出一人來到了战场中央,也是笑了一笑,对着方龙清说道,“此次有劳你去一场,记住按照我说的去做。”   方龙清听罢,略带一丝鄙视的看了看吴璋说道,“吴大人,这么下作的办法你是怎么想出來的,”   吴璋一听,脸上难得的一红,说道,“让你去就去,哪來那么多废话,这还不是为了教训一下这帮蛮人么,”,说完,便扭过脸去,似乎是在沉思。   方龙清无奈,便领命朝着村外走去。   按照古时惯例,双方斗将之中,斗将的任何一方在武将对决之时都不能用暗箭伤人,也不能在斗将结果还未出來之时派兵掩杀,这是对双方武将的尊重,同时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二人在战场中间会面,那阿彪见方龙清体型硕大,虽然比刚才那虎眼略逊一丝,但是仍然不乏视觉冲击力,虽然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然而也收起了那份情敌的心思,久经生死考验的他知道,对于敌人的轻视,那是就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   “我叫阿彪,來将通名,”刚才虎眼沒有问李于辰的姓名,是他不屑,他不认为李于辰是他的对手,而此刻阿彪主动报出自己的名号,算是认真的对待起了方龙清。   方龙清撇撇嘴,说道,“我叫方龙清,虽然我们都是对手,但是按照我们龙腾的习惯,为了表达对你的尊重,请接受我给你的礼物,”   那阿彪一听顿时愣了一愣,身为蛮人,他也听说过龙腾乃是什么礼仪之邦,平时到平安郡换取山货的时候,这帮龙腾人虽然狡猾了一点,但是却极为重视礼仪规矩,见那方龙清真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椭圆形的物事送了过來,他犹豫了一下,也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送了过去。   “这是我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我用他杀过五条大虫,八只豺狼,现在送给勇士,希望你过了今日之后还能用的上。”阿彪将手上的匕首递了过去,对方龙清说道。   方龙清点点头,结果了阿彪递过來的匕首揣入了怀中,同时将紧握在手上一枚椭圆形的铁疙瘩塞到了阿彪的手上,说道,“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们家乡人都叫他手榴弹,拿着做个纪念吧。”   那阿彪何从见过这种东西,顿时从方龙清手上结果那个叫做手榴弹的物事,按照方龙清的样子,握住了那手榴弹的弹体和引信,同样塞到了自己胸口的兽皮衣服中。   只是他沒看到,在他结果手榴弹的同时,方龙清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飞快的往自己阵地那边退后了一两丈,而那阿彪在将手榴弹塞入怀中的那一刻,感觉到那手榴弹上面有什么东西弹跳了一下,随即便有一股股的青烟冒出。   “轰,”就在阿彪拿出那枚手榴弹观看的时刻,那五秒钟延迟的手雷炸开了來,无论那阿彪的肌肉多么坚硬,但始终不可能跟手榴弹的威力來抗衡,这一下,阿彪的半个身子被炸的粉碎,漫天碎肉飞舞,胳膊与脑袋也被高高的抛飞到了四周。   “这他娘的阴损,不过,按照镇国侯的话來说,应该叫做落后就要挨打,对,落后就要挨打。”方龙清从地上站了起來,刚才在手榴弹爆炸的瞬间他便扑到在了地上,此刻他浑身上下,除了那被泥土沾染的污痕之外,甚至连衣服角都沒有损失一块,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方龙清风骚的抹了抹头发,一路骂骂咧咧的走向了阵中。   “大仙,威武,大仙,威武,大仙威武,”这一次,方龙清的表现可谓彻底震慑了全场,手榴弹这个东西自从研制出來之后还沒有面世过,现在装备手榴弹这种东西的也仅限与天狼分队和部分执行特殊任务暗影。   在场的士兵如何知道方龙清是靠的这东西杀人,还道是那方龙清施了什么法术,只见一声雷响,便让这彪悍的蛮人四分五裂了,于是便纷纷喊起了方大仙。   而那五洞洞主,包括那五洞的五千蛮人都张大了嘴巴,待得龙腾那边喊起了大仙之后,他们才醒悟了过來。   自古便迷信的蛮人此刻更是觉得那龙腾国似乎有神仙庇护,不然他们连续派出的两名悍将怎么都死的不明不白,前面虎眼的死还好说,但是这阿彪的死也太离奇了吧。      第二百二十章 再赴费城      双方斗将已经进行了两轮,这两轮斗将都毫无悬念的被龙腾国赢了过去,面对这种情况,五洞洞主是犹豫不决,不知该往前,还是该退后。   “兀那蛮人。可还能派人过來送死,若是有胆,何不來我这村中走上一遭。看我村中十万天兵天将如何收尔等性命。”龙腾一反常态,沒有乘胜追击,而是从村中高声喊话道。   那阿狼一听,顿时脸色不豫,大手一挥说到,“撤退,暂且在此地等候大元帅。这地方诡谲的很,小心别着了他们的道。”   连续两次败下阵來,人家沒有趁势掩杀他们就不错了,阿狼哪里还会去主动冲击这烟雾遍地的村寨,只是指挥着五洞蛮兵徐徐的往后撤退而去。   “报。蛮人撤退十里安营,看样子近日应该不会再战了。”龙腾这边,负责外围情报的斥候及时将蛮族大军的动态一一汇报清楚。   吴璋听闻,顿时点点头道,“撤回全部斥候,命令将士们,外围的烟雾绝对不能散去,其他人等下來吃饭,待得晚上,我们再与那蛮人斗上一斗。”   今日的战事可以说是非常轻松,除了派遣李于辰跟那虎眼斗的那几个回合之外,方龙清的那场战斗根本不算是战斗。   此刻五洞洞主斗将失利,迫于不了解这个村子的情况,加之士气受到了一定的挫败,所以直接就后退了十里扎营,以便缓回一口气再战。   “报。五洞洞主首战失利,折了两员大将,此刻正于莽山之外八十里处扎营。”   赵衡派遣五洞洞主为先锋,为大军前行扫清道路,此刻五洞洞主早已出山,而他中军却才堪堪到达莽山山口,只是一出山口便听到这么一个消息,端是让人气愤,毕竟首战失利,这个兆头就不是很好。   “哼,什么五洞洞主,我看是五个草包才对,堂堂五千大军竟然被一个小村子迟滞,贻误了战机,他们可吃罪的起。”赵衡脸色不悦,冷冷的说了一句。   那斥候见赵衡沒有下达任何实质性的命令,顿时也只有跪在地上,好在赵衡生气,他旁边还是有清醒的人的。   “那五洞洞主可有告知,是和人阻去去路,对方兵马几何,另军大将又是哪一个,”说话的正是王蹇,字谏之,可以说这大军之中,除了赵衡之外,大家都知道这叫做王蹇的军师可不一般,当下不再犹豫,只是将前方情形一一道來。   那王蹇只是沉凝了半晌,随即对那赵衡说到,“大帅,此事颇为蹊跷,这一年來,我对那平安郡守吴璋也是有过了解,此人行事大胆无比,不可以常理度之,我观此人此刻故布疑阵,乃是为了迟滞我等行军,所带军士必定不多,今晚偷营,定会成功。”   不愧是老狐狸,王蹇一眼便洞穿了吴璋这虚虚实实的计策,在他看來,若是吴璋兵力充沛的话,定然不会弄那什么烟瘴将整个村子弄的云山雾霭,大大方方防守便是,而且近日斗将,连斩两名大将却不趁势掩杀,正说明了兵力不足,因此,偷营绝对是个好办法。   赵衡点点头,对那地上跪着的斥候说道,“速去告知那五洞洞主,今晚三更偷营,若是拿不下那个村子,他们也就不用回來了。”   “喏。”   且说那五洞洞主进攻受挫之后,后退十里扎营,并将此间的情况派遣斥候通报那赵衡得知。   知道首战受挫,自己定然会招來赵衡斥责的五洞洞主此刻正在大帐中站立不安的等着赵衡的指示。   “老蛇,今日的情形端的是诡异无比,我方大将皆有万夫不当之勇,怎能刚上战场却被那龙腾人杀死,莫非他们真是天兵天将不成,”领头的阿狼迟疑了半晌,还是问到。   蛮人虽然骁勇,但对于鬼神却是有着先天的恐惧,其他三洞洞主闻言也是转过头來,盯着他们中间最有想法的老蛇,显然对于今日斗将的情形还是有所畏惧的。   见众人看向自己,老蛇也是摇头苦笑,只是说到,“这点我也不清楚,今日之事太也古怪,特别是那阿彪,竟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被弄的粉身碎骨,也是怪异的紧,我们还是等着大帅的将令行事吧,但是有一条你们可记清楚了,近日首战一败,大帅定然恼怒,后面的军令哪怕再难,也必须全力行事,不然,我等处境怕是不妙。”   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是面对那诡异无比的龙腾军队,他们五洞洞主此刻却是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抢这头功,现在这骑虎难下的局面,让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赵衡再次起兵造反的时候,身为龙腾兵马大元帅的刘经纬此刻却是离开了叼鱼岛,带着一队人马來到了上次与李诗诗相见的费城,因为他得到消息,说是有一名大和尚不知道如何知道了一名暗影的身份,通过那名暗影,他通知刘经纬,当日在洛都约定的事情已经办妥,十二月二十五日费城相见。   对于当初与大和尚约定的那件事情,刘经纬心中其实早就忘却了,他整日处理着一大堆的事情,哪还有闲工夫來处理这件事情,然而本不欲在此刻节外生枝的刘经纬在经过一晚的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带着人來了,他感觉到这将是一次契机,让龙腾在经历动荡之后迅速平定下來的契机。   “鬼眼,此处是何地界,离那费城还有多少路程,”偌大的官道上,一队十七人的壮汉正骑着骏马奔驰,然而他们确实一副镖师打扮,在这躁动的年代,镖师出行也不算太扎眼。   “头儿,此刻已经出了傲來郡范畴,约莫还有百十里路程便可到达费城。”鬼眼朝前望了望,答到。   由于刘经纬手下可用之人不多,仅有鬼眼呆着一只天狼小队跟随,刘经纬点点头,刚要说话,却是突兀的从拐弯处窜出了一伙人來,这伙人穿着打扮皆是男儿装,然而若是定睛瞧去,那一幅幅娇小的身板却是暴露了他们女儿家的打扮。   “前方來人可是刘公子,”不待刘经纬发话,來人却是抢先一步问到。   天狼乃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兵士,可谓兵王之王,见到此时异变突生,便第一反应的冲在了刘经纬身前,掏出腰间利器将刘经纬团团的保护了起來。   刘经纬什么风浪沒见过,见这些人手上并无兵器,而且说话之人声音也是脆爽,顿时便哈哈笑道,“都退下吧,他们并无恶意,仙姑别來无恙否,劳烦诸位在此等候某家,且前面带路。”   那伙人闻言,顿时脸上一惊,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她们在确认了刘经纬身份之后便齐刷刷地跪了下來,莫名其妙的说道,“天师道坐下弟子拜见文曲星君,奉圣母法旨前來恭候星君大驾,还请星君随我等前來,诸位上师于三十里外薛家村暂驻。”   “这,这位仙姑,敢问你们口中文曲星君乃是哪位,我等出行甚为机密,不知诸位如何知道我等行藏,”看着同样满脸疑惑的刘经纬,鬼眼知道此自己出场的时候到了,变问到。   哪知那出來答话的女子听到鬼眼如此一问,顿时扑哧笑道,“早在三日前,圣母便颁下法旨,让我等在此地等候文曲星君法驾,虽然你们做镖师打扮,但是这胯下良驹宝马,又是哪一路镖头制备的起,”   鬼眼一听无语,自以为伪装到位的鬼眼却沒想到在此处会栽到一个小姑娘手上,于是摸摸脑袋,憨笑了几声算是答应了。   有了來人带路,这一路也顺畅的很,三十里地的路程并不遥远,约莫两个时辰,一行人便到了这薛家村。   当初在洛都的时候,那屡次替刘经纬解围的大和尚曾经求刘经纬替佛教的发展开一开方便之门,在条件可以的情况下,希望刘经纬将大和尚引荐给小皇帝。   刘经纬当初并沒有答应这一要求,而是让这大和尚约好李诗诗外加儒家的代表人物一起,三家齐聚一堂,共同探讨三家如何在这龙腾立足,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三家在龙腾的利益瓜分问題。   此时龙腾过,宗教的意识形态已经开始崛起,特别是佛教和儒教,早就在龙腾大陆上立足,但是由于政治方面的问題,他们的发展一直受到了打压,儒教还好,化身为统治阶级的代言人,将自己的教义经典牢牢的跟统治阶层捆绑在了一起,可以说,这儒教乃是当事第一大教。   而佛教则不同,他的一些经典教义让他们无法立足朝堂,他们发展的方向乃是各个阶层,不同身份的龙腾人,所有龙腾人都是他们的目标,因此发展的倒也有声有色。   至于天师道,乃是刚刚兴起的一个教派,创始人乃是那青楼出來的李诗诗,他们的对象则是那广大的贫苦百姓,在经过詹齐之乱后发展非常迅速,他们的教义更加亲民,因此大有一番后來居上的架势。   至于其他的信仰,龙腾也不是沒有,但是相比起这三家來,都可谓是小儿科了,刘经纬此行的目的便是整合这三大教派,若是任由他们发展下去,此时虽然三方都是平静无比,但肯定有一天,他们会触碰到各自的利益,到时候说不得也是一番动乱。      第二百二十一章 水火互济      薛家村,这个地方当初乃是詹齐之乱的重灾区,整个村子被上面派來的人刮地三尺,让整个薛家村的人不得不整个村子都往外逃难而去,而天师道发展到费城的时候,便选择了这处地方作为一个坛口。   或许是为了显示东道主的大气,整个薛家村此刻是旌旗招展,就连迎來送往的信众都穿的是天师道特有的制式服装,薛家村中原來是薛家祠堂的一处大院也被他们改成了一座庙宇,庙中供奉的正是那天师圣母和文曲星君。   天师圣母仪态万方,在刘经纬看來,这天师圣母乃是按照李诗诗的原型进行雕刻的,之间她身着宫装,神态安详,手持花篮一只,脚下祥云缭绕,让人一看便不忍亵渎,真可谓是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而在那圣母身侧,又是一人,此人乍一看來端的是俊朗不凡,之间那棱角分明的脸上一抹剑眉划过,腰间挎着一把略带弧度的军刀,而手中却拿着一本书籍,外面虽然是套着一件铠甲,但是却挡不住里面那件儒衫。   “咳咳,头儿,这个莫非就是你么。你什么时候成了这天师道的开山祖师了啊。”鬼眼盯着庙宇中的文曲星君问到。   这一问,也让刘经纬面红耳赤,当初他在费城与那李诗诗见过之后,给李诗诗讲解了一下神仙体系和天师道的道义,并且留下了前世流传千古的一篇《道德经》之后,李诗诗说是要闭关参悟,他便离开费城,后面的事情他也沒去关心,所以这里的事情他自然也是无法得知。   “鬼才知道,或许跟我们上次來费城见到这李诗诗有关,罢了罢了,这事情我们可左右不來,走一步看一步吧。”刘经纬摆摆手,转身便要离去。   “星君慢走,圣母有请星君一叙。”就在刘经纬与鬼眼正要离去之时,却从神像后面的内院中走出一名道姑,行了一个天师道礼节之后便侧过了身子。   刘经纬和鬼眼对视一眼,这鬼眼好歹也是刘经纬身边的人,刘经纬以前跟刘诗诗的瓜葛他自然也是清楚一些,当下便将头一扭,毫无义气的转身出门而去,只是说了一句,“头儿,这晚饭我们就不等你了,想來你自己能找到吃食,走也走也。”。   刘经纬无法,只好道一声有劳,便跟着这道姑朝着里间走去。   “星君且自去,奉仙姑法旨,今日之内,任何门徒不得入内院一步,仙姑要与星君探讨阴阳之道。”这道姑说此话的时候一脸推崇,他们天师道讲的就是阴阳,世间万物的起源也就是阴阳。   而这阴阳学说乃是出自这位文曲星君,怎能让他们这些信徒不崇拜。只是在他们眼中颇为神圣的阴阳之道听在刘经纬的耳中却是那么炸耳。   “如此便有劳了,我自去便是。”刘经纬也是一稽首,逃也似的朝着内院走去。   跟外面香火旺盛,信徒朝拜的热闹场面不同,这内院显然是被精心打理过的,原來的祠堂进來之后便是一处天井,周围便是一处处厢房,此刻这天井还是天井,但是平端却多出许多花草,而那些厢房也被重新拾掇过,并不显得老旧。   这里房间也有十來间,这可让刘经纬犯难了,那李诗诗到底在哪一间他可是不知道的,亏得这里还沒有人能问,难不成要自己一间间的去敲门不是。   就在踟躇间,只听得正中厢房内传來一阵脚步声,那房门也被“吱呀”一声打开了來,看來那李诗诗已经知道刘经纬进來了,是故开门相迎,刘经纬摇摇头,既然人家姑娘家不介意,他一个男人又何惧别人闲言碎语。整了整衣衫便大步走了上去。   刘经纬走进房门,也不待那李诗诗招呼,只是自顾自的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來,且看那李诗诗,仍旧是那番倾国倾城,只是不同的是,她的脸上却少了那份世俗气,也沒有了以前的狐媚,若是用上清丽脱俗这四个字來形容也是不为过的。   只见这李诗诗怎生相貌。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刘经纬见这李诗诗不做圣母打扮,而是穿着如此艳丽,便开口问道,“此刻我是该你叫你诗诗姑娘呢,还是天师圣母呢。”刘经纬翘了个二郎腿,端上桌上的一杯茶水便喝了起來。   那李诗诗见刘经纬端起那茶水便喝,突兀的俏脸一红,随即也是扑哧一笑,这笑靥一生,饶是刘经纬定力不弱也看的痴了,“名号本就是用來称呼的,公子随意,若是真要追究,那么我是该叫你刘公子呢,还是该叫你文曲星君呢。”   “噗。”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刘经纬顿时将刚入口中的茶水喷了出來,“罢罢罢,你赢了,除了那劳什子文曲星君,你爱咋叫咋叫。”   刘经纬说完这话,便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只是这下他却有些不自在起來,为何。只见那茶盏之上赫然还留着一个淡淡的口红印子。   “这个,这个,按道理说,你们这天师道也算是出家人了,为何还要上妆。”稍微调整了下心态,刘经纬故作疑惑的岔开了话題。   李诗诗今日似乎有些异样,按照刘经纬看來,似乎还透露着一丝紧张,那李诗诗似乎是悟透了些什么,便说道,“此刻日暮将至,酒食早已备好,公子还是移步内室,我等边吃边说。”   并沒有回答刘经纬的问題,李诗诗只是走了过來來着刘经纬的袖子便往内堂走去,刘经纬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妙,但若是此刻抽身走人,显然也是说不过,只好硬着头皮跟着李诗诗走了进去。   二人似乎心中都有着心事,不知道李诗诗心中在想着什么,但是刘经纬却是如坐针毡,眼看天色已经暗了下來,就也喝的差不多了,这李诗诗就是不说话,闷酒何來也是无趣的紧。   “诗诗姑娘,此刻天色已晚,多有不便,若是无事,我还是先告辞吧。”刘经纬端起酒杯对李诗诗说到。   李诗诗闻言,拿起酒杯跟刘经纬碰了一下之后便一口干了,似是借着酒劲,刘经纬意料之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之间那李诗诗喝完那杯酒后便一把将那酒杯摔在了地上,整个人突然站了起來,一下朝着刘经纬怀中倒去。   刘经纬躲闪不及,见那李诗诗倒下势头很猛,若是他抽身躲开,这李诗诗势必会跌倒在地上不可,于是也就身处双手,一把将那李诗诗拉入了怀中。   “刘郎,自我得道以來,这段时间修行却是毫无寸进,只是近日突然顿悟,乃我心中有所郁结不得开脱,若是这郁结解不了,此生怕是再无寸进,还望刘郎助我。”李诗诗将头埋入刘经纬怀中,喃喃呓语道。   “这,这又跟你修行有什么缘故,我又从哪里能帮的上忙。”此刻刘经纬怀抱着李诗诗,只感觉这李诗诗的体温正在自己的手掌中不断的升温,他好歹也是歌正常的男人,何况这妖精似的李诗诗此刻倒贴上來。于是强自舔了舔嘴唇问到。   那李诗诗似乎已经沉迷到了一种意境当中不能自拔,伸出那修长的手臂搭上了刘经纬的脖子,将脸凑了上來说到,“昔日初见公子风采,奴家一颗芳心暗许,奈何因缘际会却无缘相见,虽说后來顿悟,然则此心结却看看卡在这里,让奴家修为不得寸进,心结不解,皆是來自你这冤家。”   说罢,一张殷桃小口便吐气如兰的盖住了刘经纬的嘴唇,刘经纬乍一闻那李诗诗口中喷出的热气,带着丝丝酒气,带着丝丝馨香,即使是他能把持住自己的本心,奈何他那分身却是不安静。   待得李诗诗吻将上來,刘经纬感觉自己的小腹中犹如腾起一股火焰,欲将自己焚烧殆尽。   “妖精,你们不说什么阴阳变化么。此刻我便教你一招,让你指导什么叫做阴阳和合,水火互济。”说罢,刘经纬双手一用力,便将那李诗诗打横抱入怀中,径自走向了那牙床。   刘经纬不是圣人,更何况他來到龙腾之后的这一年也沒有得到任何发泄,虽然他有着三名红颜,但却从未有过实质意义上的交融,此刻遇到李诗诗这个妖媚,他如何能把持的住。   顿时将那娇躯往那牙床上一扔,便如猛虎扑羊般压将上去,似乎要将积压在内心的火焰全部在这女人身上释放出來。   有道是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菜花戏蝶吮花髓,恋蜜狂蜂隐蜜窠。粉汗身中干又湿,去鬟枕上起犹作。此缘此乐真无比,独步风流第一科。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只见得那月上柳枝头,再见得那月落西下,那厢房中的牙床犹自“嘎吱嘎吱”的叫个不停,时不时的间杂着一声娇喝,亦或者一声虎吼,听起來似痛苦,却又颇露出一丝畅快的心绪。      第二百二十二章 磋商      龙腾历开平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在一字并肩王刘经纬的主持下,龙腾三教会盟,此次会盟确定了龙腾三教的各自发展方向和教义,龙腾宗教从此刻起走上了正统,正式服务于统治阶层,为战后稳定龙腾局势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也使龙腾民众空前团结,在两百年前八国联军入侵龙腾时,三教为抵外辱团结一心,联合刘家和赵家御敌于国门之外,终于保住大陆不受侵犯。   ,,摘自《华夏通史?龙腾王朝的兴衰》   原定于十二月二十五日举行的三教会盟在刘经纬和天师圣母缺席的情况下不得不推迟半日展开,按照刘经纬的意思,他先一一找三教主事人交谈之后才会举行会盟,而一些扯皮的事情也要定下基调,这本应就是題中之义,也得到了三教主事人的认可。   半年不见,许是因为奔波的缘故,当初一脸富态的大和尚也显得有些疲态,从这里可以看出,刘经纬当初的一番话,对这个老和尚的影响还是有的。   “刘公子,昨日那阴阳学问做的可好。”大和尚一见刘经纬,便是一句哈哈。   刘经纬对于大和尚这句特别的问候显得还不是很适应,愣了一会之后,才反应过來,这大和尚不仅仅擅长断人命理,也是以为岐黄名家,昨日他与李诗诗翻云覆雨了一夜,这厮定然是能看出端倪。   大家都是明白人,刘经纬也不做作,便大笑了一声说到,“老和尚有断日子不见了,真可谓是一日一个样,百日不同身啊。”   刘经纬说的不错,第一次见这大和尚的时候,在他的印象中,这大和尚乃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待得第二次在洛渡见到这大和尚,却是一副邋遢的不修边幅的模样,而此刻的大和尚俨然一副地主老财,满脸的市侩之色,端的是一名出色的演员。   大和尚自是不会在问候上矫情,只是一摆手,便分罢宾主坐了下來,“人生百态,品罢世俗苦恼,红尘乃最佳历练之所在,前些日子老衲夜观星相,见南方天狗星背上,有犯主之兆,想必公子也不得清闲,我们还是进入正題的好。”   刘经纬一听,顿时心中一紧,对于这大和尚的话,刘经纬此刻定然不会小觑,他还沒有收到南方來的消息,算算路程,纵然是换马不换人的來传递消息,从南边传來消息起码也得半个月,这种军机大事,一般是不会采用飞鹰传书的,一是刘经纬为了保密,还沒來得及在叼鱼岛设立传书点,二是路途遥远,这飞鹰也怕中途出现意外,因此对于南方战事已起的消息,他固然是不知情的。   好在刘经纬当初给吴璋下达的命令便是,若是南方战事一起,他只要坚持半个月即可,拖住蛮子兵半个月后,吴璋便可立刻往北撤离,丢下整个南方,退到东莱郡与崔州平一起据守便可。   这半个月的时间也是传递消息之用,此刻提早得到预报,那么他刘经纬便可早一日发动,也能减轻一些吴璋那边的压力。   “如此,有劳大师提点了,这样看來,刘某确实耽搁不得,还请大和尚将胸中看法一一道來。”刘经纬想罢这些,也沒了叙旧的心思,直截了当的说到。   “不敢有所争执,老衲所求也简单,我佛门保证遵循戒律,行善天下,仅想得到的便是那钦定的正统名分而已,公子若是可以代表朝廷,有所要求的话,不妨名言。”大和尚也沒有多说,干脆利落,直截了当。   刘经纬点点头,说到,“三条,这三条中的两条对于三教都是一样,只有一条是针对性三教所提出來的,若是大和尚同意这三条,那么正统的名分绝对少不了佛教。”   大和尚闻言微微点头,示意刘经纬说下去。   “其一,佛教不得干涉政治;其二,三教不得为祸百姓;其三,三教在外地入侵这片大陆之时,当携手民众抵御外患,保得这篇大陆一时安生,若是能做到,大和尚点点头,我刘经纬自然知道处置,若是做不到,那么佛教当定位邪教,龙腾定要除之,”   刘经纬说的这些话语直截了当,全是干货,因为他知道,这不等同于谈判,这三点也是刘经纬心中的底线,若是连这三点都不能遵守的话,那么刘经纬绝对不惜利用手中的权利将它铲除。   那大和尚听罢,始终沒有改变脸上的笑容,只是眼中却时不时的闪着精光,死死的盯着刘经纬,似乎要将这刘经纬看穿一般,直到刘经纬被他盯得感觉浑身不自在之后,他才收回了目光。   “红花白藕青莲叶,三教本來是一家,倒是刘公子你,似乎身上的秘密多的有些让人看不透啊,这第三点说的可谓是牛头不对马嘴,老衲甚至怀疑,嘿嘿,不可说,不可说,如此,老衲我便应了又如何。将此物收好,或许对你有些用处。”   “嘶,”饶是刘经纬说的义正言辞,然而这老和尚一说话,却仍然让他浑身出了一丝冷汗,他的來历本就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只是这老和尚却一直不肯明说他是否已经知道了,这让刘经纬感觉在此人面前端的是怪异无比。   见大和尚应了他的话语,便一刻也不想多呆的站起了身,接过和尚递來的牌子往怀中一揣,便急急出了大和尚所在的院子。   其实说是要三家一处处沟通,还不如说是要沟通两家,李诗诗在费城的时候,刘经纬见她装神弄鬼的收买人心,早就跟她说了一些忌讳,而且整个天师道的教义,经典都是脱胎于他写的那篇道德经和当初刘经纬在费城所说的那些构想,因此对于天师道,他刘经纬也能做的了刘经纬的主。   所以剩下的便只有一家了,那便是儒教。   说句实话,刘经纬对于儒教可谓是知道的不多,他自从來到龙腾之后,只是在应对科考的时候曾经消停过一段时间,接着便是一直忙忙碌碌,对于这个儒教,他从未感受的得到,只是从影子的报告中看到过它的字眼。   儒教在龙腾所代表的就是天下士子,但天下士子却不能说全是儒教的门徒,他们儒教入门选拔非常森严,只有那些一直秉承了儒家教义经典不违背,为人正直,为官清廉的人才能入得他们的法眼。   因此,在刘经纬眼中,说通儒教乃是最为艰难的,而且对于儒教,他不可能说出跟佛教那样的话语,若是不遵从,便定位邪教,若是刘经纬敢说出这么一句话,那么等待他的便是天下清流的炮轰,即使你的皇帝也能被他们在文章史书中弄臭。   就在一路沉思中,刘经纬还是來到了儒教所在的院子外面,不像天师道和佛教两处地方,那两个教派因为都有所供奉,所以整个驻地都是烟熏雾绕的,这儒教所在的地方距离那二教所在甚远,也无那诵经敲鼔之声,图的便是一个清静。   “敢问來人可是刘公子。”看门的小童沒有立刻让刘经纬进去,而是开口问道。   刘经纬点点头,抬手行了一礼,答到,“正是,不知先生可在。”   那小童随了一礼,便说道,“在是在的,只是先生说过,若想进的此门,还请公子回答他三个问題。”   “哦。”刘经纬一听顿时便诧异了,看來这儒家的门绝对是不好进的,但若是就这么退却了,实在是不划算,便说到,“还请小哥出題。”   “第一題是,为官之道。”那童子也不怯生,脆脆的童音说起话來也颇为讨人欢喜。   对于此題,刘经纬想也不想,只是开口便说到,“你且告诉先生,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扑哧,”刘经纬话刚落地,顿时将几个在门前看守的书生逗乐了,但好歹是儒教精英,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常态。   而那童子见刘经纬有趣,也是开口笑着说出了另外一个題目,“先生问,学问之道。”   刘经纬想也不想,直接说道,“格物,致知。”   此话童子不懂,便顺势说了第三问題,“先生问,圣贤之道。”   对于此话,刘经纬更是不假思索,直接说出了出來,这也他心中对于圣贤的定位,也是当初他对老皇帝发下的宏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此言一出,端的是大气磅礴,这句话刘经纬从來沒有在公开场合说过,此刻在儒教的大门前说出此言,可以想象的是,这句话定然被天下士子知晓,而那些刚才还发出笑声的学子们听到此言之后,更是脸上露出推崇之色,那童子不明白此中含义,他们岂能不知。   “好,好,好,当初信阳王叛乱,镇国侯一首正气歌真是大快人心,我儒教也借用了侯爷的正气歌作为我儒教的行为规范,此刻侯爷此三对,足可见侯爷乃是有大智慧之人,”來之前,刘经纬并不知道这儒教此刻的代表人物是谁,毕竟他自己的事情都忙个不停,哪还有闲情管这些。   只是此话一出,却是不得不让人惊讶,说出此话的人刘经纬认识,虽然叫不出此人的名字,但是刘经纬对他的印象可是非常深的,若不是此人,刘经纬当初科考或许就有一科沒有成绩,   第二百二十三章 加入儒教      还记得当初刘经纬参加科考,头一场考试考的是诗词,当初为了应付过关,他剽窃了陆游的一首关山月,由于作答时间短,剩下的时间无所事事,他便睡了起來,只是睡的正香之时,却又一老者催促他起來答題。   当初这老者欣赏刘经纬写的诗词,更是不吝惜赞美之词,在看到刘经纬竟然粗心到沒有填写姓名籍贯之后,也是将此事提点了出來,若不是这老者,刘经纬岂能在这科考中拿的状元。或许名落孙山也说不定。   当初那老者提点完之后就走了,刘经纬在朝堂上也沒见过此人,只记得当初此人身着蟒袍,地位肯定不一般,想不到却此人正是那儒教当今的代表。   什么叫做因缘际会。这巧合也莫过于此,见到此人,刘经纬不待他走出大门,便是一记大礼拜下,“感谢恩师当日提点,学生一直未能与恩师谋面,不曾识得恩师名讳,罪过,罪过。”   按照龙腾规矩,哪一科出來的学子,便是哪一科主考官的门徒,这刘经纬从來不讲这一套,在他看來,这老师师徒关系便是典型的裙带关系,当时他心高气傲,也不去攀扯这些。   只是再次见到这位长者,心中确实感激,拜了这老师又如何。   “哦。好好好,你虽然不知我名讳,但是你刘经纬的大名我可是听过的啊,你且起來,我们内里叙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精妙,精妙啊,”说罢也不理会刘经纬,自己口中不断念念有词的往内室走去。   “嘿,这老爷子,还真是有个性。”刘经纬见那老者不來扶他,便拍了拍手,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便跟着进去了。   按道理说,这儒教的代表人物应该对礼仪规矩颇为讲究才是,而且从那门外的学子來看,这也是个颇为将规矩的地方,但是一进到内院那正中的房间之后,刘经纬却发现这老头就跟那乡下老农一般,将那穿戴着好好的衣冠就是一扯,脱掉靴子换上了一双青布鞋子,端的是让刘经纬眼珠子滚了一地。   “怎么,吓着了。”那老者随意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   见这老者如此洒脱,本就不喜欢拘礼的刘经纬倒也沒有了顾及,随意的找了一把凳子做了下來,笑道,“老师洒脱的紧,倒是让学生羡慕,也免了场面上的周折。”   “嗯。”老者点点头,放下了茶盏,说到,“你的來意,那如意和尚已经跟我说了,我们这一脉走的是仕途,或者做学问,亦或者琴棋书画等,听说你也办了个书院,教授的便是刚才你口中所说的格物致知之理,你那些东西我也看过,我就问你,你口口声声喊我老师,可是要入我这一派。”   “咳,咳咳。”这一句话说出來,顿时让那刘经纬呛了几声,连忙摆手说到,“说实话,我这人闲散惯了,若是入的儒教,怕是受不了那份约束。”   “啧啧啧,嫩,还是太嫩啊,你啊,好歹也是那格物致知的开山祖师,岂不闻盛极而衰的道理。你祸不远矣还不自知,实话就跟你说了吧,我这儒教你不入也得入。”此刻那老者一脸戏谑的看着刘经纬,犹如狐狸看到鸡,老猫玩耗子。   刘经纬听了这话心中顿时灵感一闪,当初老和尚说过,他这一生注定三灾三难,老和尚是佛教的话事人,有这番本事不奇怪,但是同样的意思换了一句话从这老者口中说出來,便不由得他不上心了。   “哦。不知老师这是何意。莫非我不如你儒教,你还能绑了我不成。”刘经纬略带玩笑的问到。   谁知,这老者听罢刘经纬的话语后,深情便是慢慢的端正了起來。   “刘经纬,你听好了,此刻我邀你入我儒教,而且这儒教下一任的掌舵人也是你,这不是我强迫你的,是龙腾需要你,儒教需要你,但是,你同样也需要我们,只要你答应入我儒教,那劳什子三教会盟我便答应了,若是不入,我不参与这三教会盟,你又奈我何。”老者说完,盯着刘经纬。   这一句话却是犹如一锤子砸在了刘经纬胸口,让他半天喘不过起來,看过霸道的,也沒看过这人这么霸道的啊,于是苦笑道,“我说老爷子,你好歹给个理由先,你这不是抢人嘛。”   “好,你听着,我先说说我们需要你的原因。”老者略微沉吟了一番,继续说道,“其一,龙腾现在的学子纯粹做学问的人已经少了,皆是蝇营狗苟之辈,直接后果便是朝堂上党争不断,为了那利益争个头破血流;其二,我儒教虽然占据着官场,然而却无经典问世,沒有大学问者,所以资历虽然比那佛教天师道强,但是沒有核心思想,却是笼络不住人,这一方面,我看好你;其三,站在龙腾大义上來讲,龙腾少不得你,你大难临头,我要保你一把,也为龙腾留个崛起的希望,你说是也不是大元帅。”   “嗯。”不待老者往下说,刘经纬却是皱起了眉头,“老头,我尊敬你才喊你一声老师,还望您不要妄语才是。”   “非也非也,且听我把话说完。”老者并不生气,单这一份涵养來看,却是要比刘经纬强上不止一点。   “我所图着,乃是你之格物致知,乃是你心中的道。   为天地立心,嘿,大气磅礴,未必你的格物致知能立心。   为生民立命,你的格物致知和改个方略我也清楚,但是你觉得在龙腾能打开局面。   为往圣继绝学,缺了我儒家,你能说是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难,难啊,”   老者的话可谓是字字诛心,刘经纬沒有将他这心中的信念公布出來也是看到了这些,他的那套东西完全來源于后世,也难怪这老者会说他大难临头,若是刘经纬就拿着他心中的想法去改革的话,不说民众会不会支持,单说那皇帝就不会留他。   改革这事情要慢慢的,温水煮青蛙的做,当初他跟皇帝说的也是慢慢推进,但是自从他在巴郡开始了一系列行动之后,却并沒有收到皇帝的肯定,甚至隐隐的已经引起了皇帝的不满,这些刘经纬都知道,只是皇帝碍于现在要用他刘经纬,不得不屈服罢了。   他跟皇帝之间的意识形态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断痕,刘经纬虽然不说,但是在叼鱼岛上,当初他热血上头想要建立一个国度便是他内心最好的反应。   “好吧,不得不说,你说的有道理,我的想法跟你们的力量结合,确实能产生共鸣,你再说一个理由,我便入了你儒教又如何。”刘经纬耸耸肩,说到。   “哈哈哈哈,何其简单,保你小命耳,你现在虽说手中权利无双,然而你若是沒有那叛变的心思,那么龙腾平定之日,便是你之末日了,岂不闻鸟尽弓藏的道理。而这危机的來源便是,你这人太傲了,傲到不尊礼法,傲到沒有圈子,要知道,一个人的力量可是有限的紧。”   “嘶。”这也是刘经纬今日第二次倒吸一口冷气了,第一次是在大和尚那里,而第二次便是在这老学究面前。   他的这一番话也确实说到了刘经纬的心坎中,虽然此刻他手中也有一些可用之人,但是绝对是太少的,而且这些人中,无论是陈平,崔州平,鬼眼他们也好,还是那吴璋,白文举之流。   这些人能力有,但是底蕴太浅,或许能独挡一面,但都是仰仗他刘经纬吃饭的,而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刘经纬若是沒了皇帝的支持,他的下场定然不会好到哪里去,正是这老头说的,他太傲了,借用一句现代一点的话來说,就是傲到沒朋友。   他的一系列做法不管是在东莱,傲來,还是在巴郡,洛渡,都已经得罪了一大批人,这些人若是一旦见他失势,定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的,那么留给刘经纬的路就只有一条,退到叼鱼岛,一辈子也别想回龙腾。   “好吧,你赢了,正如你所说,我现在确实是势单力孤,而且破坏容易建造难,这龙腾此番大战已起,也少不得你们处理,特别是战后的龙腾重建,我手上的人手确实不够。”刘经纬无奈的答应到。   听到刘经纬的话后,老者抚着下巴上的胡须微微一笑,今天的大赢家可以说正是儒教了,将刘经纬整个的拉入了进來,而且将自己的学说和前程与刘经纬死死的绑在了一起。   这是一种投资,这种投资对于儒教來说是沒有坏处了,即使他们配合刘经纬的过程中刘经纬倒台了,他们儒教也只会损失些相关人员而已,但若是这刘经纬取得了成功,那么他儒教的地位将会无可取代,起码能保证数百年不会断绝传承。   “乖徒儿,既然拜入我门下,我也该将我的名讳告知于你了,你且记着,为师名换陆鼎,字启正,接着先皇的照应,如今在宫中养老,这块镇纸你拿着,算是为师的见面礼了,以后定有妙用。”      第二百二十四章 风云动      刘经纬跟三教代表人物一一交谈过后,之后的会盟他就沒有参加了,只是走的时候,原本十七人的队伍却变成了二十人,新增加的三人正是那儒教,天师道和佛教的三位代表人物派给刘经纬差遣的。   有信仰的人战斗力是最强大的,刘经纬知道这三人乃是三教放在他身边的传话筒而已,此刻三教已经达成了共识,待得龙腾平定之后,儒教,天师道和佛教将会在刘经纬的上书下成为龙腾承认的宗教或组织,其他宗教和组织将会被宣布为邪教,全国加以制止。   这事情若能办成,那么三教定然会收益颇多,但是这三教的顶尖人物哪个不是手眼通天之人,龙腾乱象已起,若是这刘经纬在这场争斗中败下阵來,那么他们在二十五号这一天所说的所有事情都将是虚幻的。   因此三教也达成了共识,三教人马谁也不要藏私,倾尽全力帮助刘经纬取得这次战争的胜利,谁若是不出力,那么三家变两家也说不定,虽然是正统宗教,但是谈起这些关系到本教根本利益的事情來,他们还是要争一争的。   “头儿,你说那赵衡起兵了,”返回叼鱼岛的路上,鬼眼朝着刘经纬问道。   对于自己的这名心腹,刘经纬也沒什么好隐瞒的,“对,若是那老和尚说的不错,赵衡已经起兵了,所以我才不得不尽快赶回叼鱼岛安排战事。”   鬼眼在马上沉思了一下,面色沉重的点点头,自从跟随刘经纬來,鬼眼参加的战斗也多了去了,但是无一例外的是,跟着刘经纬,他还沒有打过败仗,“头,接下來如何安排,”   “怎么安排,这傲莱郡葛家当初对我刘经纬可是下了死守的,当然是先拿下这傲莱郡再说,这样的话,傲莱郡,东莱郡,巴郡便能连成一块,洛都也有了缓冲。”刘经纬骑在马背上,将早就想好的计划告诉了鬼眼。   然而想法是好的,事实却有些出乎意料,十二月三十日,刘经纬一行抵达傲莱郡,就当他们來到傲莱郡最南边的治县南碑县的时候,只见整个城池大门禁闭,城墙上也是旌旗招展,來來往往巡逻的兵士们显得警惕性很高。   就在众人发现情况不对想要拉住马头往回走的时候,一只十來人的起兵队伍也发现了他们,隔着三五百米便拍马从城门口处赶了过來。   “前方來者何人,速速下马接受盘查,”马速很快,转眼间就奔出了二百來米,那伙骑兵中顿时便有人喊话道。   “头儿,拿个主意吧。”鬼眼一边从腰间拔出一把仿制的尼泊尔军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到。   其他十五名天狼成员也默默的从腰间拔出一把形制一样的军刀,不知道从何时起,刘经纬惯用的尼泊尔军刀已经成了天狼的制式装备之一。   刘经纬看了看身边的人,之间除了天狼小队之外,那跟着刘经纬的三名传话桶也一一拿出了自己的装备,那漂亮的女道姑此刻并沒有穿道服,而是一身红色跑马服,并且不知何时,手中却多出了一条红色的长鞭。   而那光头青年和尚则是紧了紧手中的齐眉短棍,面上看不出心绪波动,黝黑的皮肤出奇的翻出一点点金色,这让刘经纬心中也是暗暗称奇,要知道前世少林寺也有那十八武僧,这十八武僧也是轻易不抛头露面,他们的功夫也是被传的神乎其神,刘经纬也是因此好奇的紧。   至于那名书生打扮的人,这一路上也沒怎么说话,只是一个人拿着一个酒囊在默默的饮酒,这一路上倒有大半时间是醉醺醺的,对于这么一个人被他那便宜老师派在自己身边,他也是颇有些无语的。   但是现在看來,这醉醺醺的书生似乎是清醒了些,兀自在那摆弄一副轻巧的机弩,见刘经纬目光朝他看來,他打了一个酒嗝道,“额,君子六艺,通些武艺也是应该的。”   “行了行了,这一路上我们的行踪不便暴露,那便有个矮山,引到山后面尽快解决了,看來这傲莱郡也要变天了,我们还是加紧赶路的要紧。”刘经纬掉过马头,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道。   碰到正事,众人也不含糊,一鞭子甩下去,那马儿吃痛,便撒开了蹄子朝着矮山奔跑而去。   眼瞅着还有百來米的距离便会跟刘经纬等人撞上了,那领头的骑兵小队长脸上已经泛起了笑意,他们原本是官兵不假,但是常年來拿着葛家的供奉,早已经跟那葛家不清不楚了,他好歹也是个军官,风声还是收到一些的,因此就在这段时间,过往行商少有沒被他敲诈的。   起初见刘经纬他们很配合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等着他们前去搜查,那小队长心中也是开怀,毕竟这帮人好歹都是一副镖师打扮,出來讨生活的,规矩还是懂的,这笔油水倒是少不了。   但是就在此时,这伙人却在他面前生生掉头跑了出去,这小队长如何能忍,从來沒有打过仗的他,早就沒有了那种军人所该有的警惕,于是大喝一声,“兄弟们随我追,拿到这帮人看老子不好好的宰他们一刀,”   “喝,喝,喝,”随着小队长的命令下达,这帮子起兵就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催促着马匹朝着刘经纬他们追去,速度顿时又快了几分。   刘经纬等人骑得的乃是从朔方运來的草原宝马,如何是这帮人能追的上的,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能透露出任何行踪,所以,这帮人只能死。   于是,在刻意的控制马速之下,两支队伍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飞快的朝着矮山奔去。   “鬼眼,他们來了多少人,”刘经纬一马当先,头也不回的朝着落后半个身位的鬼眼问道。   鬼眼目力惊人,在长久的磨练下,那行军点兵的技能也是炉火纯青,只是回头看了几眼,便回答道,“头儿,他们一共十二骑,”   “传令下去,各自找好目标,一击必杀,切勿拖泥带水,”刘经纬命令道。   很久以前,在刘经纬第一次碰到老和尚的时候,那如意和尚便跟刘经纬说过,他乃天狼入煞之体,一声注定杀伐不断,当时的刘经纬只是心惊于老和尚似乎看穿了他的身世,却并沒有在意这点。   刘经纬的性格素來刚硬,对于阻碍大势的人,他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剔除掉,不管此人是否该死。   紧紧追在刘经纬他们身后的十二名傲莱郡骑兵不知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到了他们的头上,犹自一个个的紧追不舍,刘经纬此次带出來的可是天狼精锐,况且人手还是他们的两倍,此战已无悬念,不必再述。   洛都。   这个一年中经历了多次大事件的皇朝都城,在新的一天來临之时,似乎酝酿着一丝丝的躁动。   十二月末的北方,寒风早已呼啸,除了那些在街边摆摊或者坐着行商营生的人不得不起早出來摆摊之外,街边上便直落下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九门城门也在卯时缓缓的打开了來,城门之上,一串被风干了的头颅正在寒风中不断的摇摆,显得诡异无比。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待得城门才半开,一直件一匹快马驮着一名勇士正急速的往城门处冲将过來,那巡城的兵丁见状,顿时挺起手中的长矛意图将此人拿下。   “十万火急,南方战报,”   “十万火急,南方战报,”   待得此人跑近了,守城官兵才发现这人一身行伍打扮,红色内衬外面裹着一身软甲,背上突兀的插着四面小旗,本应戴在头上的头盔却早已不知去向。   那负责城门防守的百夫长见状立马喝退了欲要上前阻止的军士,别人不知道,他可再清楚不过了,这背上插着旗子的,一般都是朝廷信使,而背上插上四面旗子,他身为百夫长已经好久沒有见过了,这乃是“八百里加急”的打扮。   任何城门吏见到如此穿着的人,必须先无条件放行,然后派遣骑兵一路护送跟随。   当日赵珉不知道跟太后达成了什么协议。使得他暂时得到了自由。在傲莱郡葛家拿出证据。意图扳倒葛阁老的时候。再也无法忍耐的赵珉突然发难。利用影子的情报开始了一场波及面甚广的大清洗。   他率先出手。导致的也是赵衡的提前起兵。   “叔父啊叔父。你终于动手了么,”手中拿着那带血的战报。赵珉看罢。重重的将之合了上去。   “皇上。太后派我來问您。您答应的事情已经拖了快半个月了。若是今日再不兑现的话。那么。太后那边可不好交代。”   就在此时。站在一旁的詹齐也望见了皇帝手中的战报。明知皇帝此刻心事重重。但是他却毫无掩饰的挑起了这个话題。   “哼。去拿笔墨來。朕这就写下圣旨。你且给朕带一句话。母后若是放下心中执念。我赵珉不计前嫌。若是离了这洛都。那么她的太后怕是也做不成了,孤家寡人。朕索性就孤到底,”出乎詹齐预料的是。赵珉并沒有生气。只是用着一种落寞。却有非常坚定的语气对詹齐说到。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六部齐心      战争还是在开平元年,皇帝赵珉登基的第一年爆发了开來,在皇帝收到消息的时候的,南方信阳王已经起兵将近半个月了。   十二月月底,皇帝赵珉祭司太庙,当是时也,上自文武百官,世爵公卿,下自黎民百姓,贩夫走卒,都被这日皇帝所宣布的圣旨给惊呆了。   第一道圣旨,乃是皇帝诏告天下,原信阳王赵衡不念君臣之道,不思血脉之亲,不报免死之恩,不忠君事国,再次谋反,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实难以容于赵氏。   皇帝赵珉禀告太庙,将赵衡一族彻底从皇族族谱中删去,并且将赵衡一族全族贬为贱民,人人皆可杀之。   这道圣旨一出,便宣告着皇家本來两个嫡系支脉,便只剩下了赵珉这一支,若是赵珉年纪有个三四十岁,或者他底下有那么三五个皇子,那么大家还不会那么诧异,只是这小皇帝现在甚至还未成年,大婚都沒成,更别说子嗣了,那么就是说,万一要是把这小皇帝给弄死了,这龙腾便再也沒有人能做的了主。   第二道圣旨,同样无异于一道惊天霹雳,圣旨上宣布,太后因先皇逝去,久思成疾,每每行走于皇宫大内,便会睹物思人,伤感许久,太后久思之下,特向皇帝提出不想再居深宫,只愿携带族人另据一地,潜心向道。   皇帝爱母心切,久留不得,便宣布将原匈奴所在之大草原全境划归太后詹氏,同时命边军抽点一万人马护送,此后詹氏一族便是草原之主。   大草原,乃是龙腾久久不能抹去的痛,当初匈奴横行的时候,有多少龙腾人死在了匈奴的铁蹄之下,此刻皇帝将元匈奴的控制范围全部划归了詹氏,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一个新的大家族崛起。   而第三道圣旨,更是大胆的出奇,圣旨宣布,命令前镇国侯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全国兵马勤王,举全国之力平定赵衡叛乱,兵马大元帅可统调全国军队物资,着刘经纬尽快平息叛乱返京,叛乱平定之日,兵马大元帅一职则就地解除。   震惊,除了震惊之外,别无他词來形容此刻众位大臣的心思,第一道和第二道圣旨,让皇帝彻底成为了孤家寡人,身边再无亲眷。   第三道圣旨,皇帝将天下兵马调动,和全国物资调动的权利全都交给了刘经纬。   那么可以这么说,若是那刘经纬想要造反,简直是易如反掌,他只需派遣一对暗影直接一枪结果了赵珉的性命便可,只要事情做的巧妙,那么手握重兵的他,定然会建立起一个新的朝代。   御书房中,六部尚书齐聚,包括那一身布衣的葛玄,也端坐在此。   “皇上,您可知道,您这是在玩火。”礼部尚书此刻大为恼火,前不久皇帝史无前例的直接下令來了一次大清洗,至此之后,朝堂上上朝的官员几乎少了正正三分之一。   而这次更是直接,三道圣旨一发,顿时将自己手中的大权全部让了出來,小皇帝年轻气盛,他们可不得不提醒一下皇帝,这皇帝这几件事情做出來,虽然是占足了理由,但是行为却太为冒险,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这一举动,却是让大家足足捏了一把汗。   “爱卿不必烦忧,这龙腾可谓是风雨飘摇,别人不知,尔等还不明白。现在是政令出不了洛都方圆八百里,八百里之外,便不再是我赵珉的天下。”此言一出,顿时全场肃立,为了维护表面的繁荣兴盛,他们身为六部大臣从來沒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是非常默契,同时又非常卖力的帮着赵珉驾驶着这艘不知何时便会沉沒的巨舰。   似乎是说到了内心身处的不甘,赵珉重重的在桌上拍了一巴掌,继续说道,“此事便是做此打算,朕宁愿做那站着的皇帝,也不做那委曲求全的烂泥。”   众人听罢,互相看了看,同时又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仍然老神在在的葛玄,闵髯以及刚刚赶回來的钱勇。   能在这里站着的哪个不是人精。见这三人全都闭目养神,只留下小皇帝在那振奋激昂,顿时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感情这三人,不,还应该加上那不知道在何处的刘经纬,他们这四人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皇帝让他们來只不过是通知除了兵部和吏部之外的其他四部。   想明白了这点,户部、礼部、刑部、工部四部尚书顿时交换了一下颜色,便跪倒山呼道,“臣等愿随吾皇共造千秋基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皇帝站在当场,并沒有立刻表态,待众人跪了一阵之后,小皇帝便转过了身子,略带戏谑的问道,“这可是诸位的心里话。不知这话代表的是你们自己的观点呢,还是你们各自代表的那方势力的观点。”   四人闻言,一时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这是在逼他们表态啊,龙腾发展的这几百年,当初随着太祖定鼎江山的人,此刻都已经是高官厚禄的供着,虽然有些人已经淘汰在了历史的舞台中,但是大致格局还是不会变的,他们能坐上这尚书的位置,哪个人身后沒有点底子。   家天下还是家天下,若是单从字面上理解,那么可以说成这个龙腾过都是赵珉一家人的天下,但若是从整个龙腾的背景來说,它还有着另一层的意思,那便是,人所在的家,便是那个人的天,人始终是在这片天下面活着的。   见无人表态,小皇帝脸上显出一丝轻蔑,直接点名道:“钱伯庸,抬起头來,你且跟朕说说,你钱家这一脉的辉煌可好。”   那钱伯庸一听,顿时便來了精神,作为一个家族,家族的辉煌史,身为嫡系的钱伯庸怎么会不知道。当下便抬起头來说道,“回皇上,钱家先祖钱鑫,本是前朝的马贩,当初太祖起兵,家祖倾尽全家之力自助太祖,太祖打下江山后,感怀先祖功劳,在先祖去世后封先祖为一等忠国公,我钱家自从之后便一直在朝帮各位皇上打理龙腾产业。”   说到这里,那钱伯庸还欲再说,却被皇帝打断了下來,“好你个一等忠国公,钱伯庸,你來告诉我,这个忠字该怎么写。你现在的态度,可能称得上一个忠字。真真是有辱先人,哼。”   那钱伯庸一听,顿时汗如雨下,再联系上次皇帝的大清洗,为何沒有波及他们这些大头,这明明是皇帝在给他们机会,也就是最后通牒,皇帝今日下达了这三条圣旨,想必他心中正打算着铲除异己,解决后患吧。   “皇上圣明。齐安郡乃是朝廷之齐安郡,我林家代天子守牧一方,在此龙腾危急之时,齐安郡之兵马钱粮全屏皇上与兵马大元帅调遣。”首先说话的还不是钱伯庸,乃是那工部尚书林明。   “该死,这老货竟然如此无耻。” 钱伯庸心中暗骂一声,便立马又叩头道,“皇上,我钱家愿效仿先祖,将家中所有积蓄尽皆拿出,以资国用。”   四部里面两部已经表了态,其他二部岂能翻起什么浪花。当下便纷纷宣布效力,有钱出钱,沒钱出人。   小皇帝见状对着葛玄略微一眨眼,此刻白身的葛玄则报以一个善意的微笑。   “如此,钱勇听令,让陈平、郝芳、韩玉三将持工部林大人,刑部孙大人,礼部李大人的手书前去接管三郡防务,整编三郡兵马,掌管三郡粮草,不得有误。”皇帝对着站立一旁的钱勇说到。   “喏。”钱勇双手抱拳,顿时便退了下去。   “几位大人,倒是朕疏忽了,來來來,快起來,來人啊。速速搬几条凳子上來,对了,速速准备上好的笔墨纸砚,几位大人有家书要写,让众位大人坐坐。”皇帝一拍脑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得,便亲自弯下腰來,脸上略带歉意的将跪在地上的几位大人一一扶了起來。   四人对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这小皇帝定然沒有这么深的心计,想必这些事情都是那现在毫无职位的葛玄想出來吧。   略带深意的看了葛玄一眼,四人躬身谢了皇帝之后,索性便静下了心來。   这次可是龙腾国洗牌的日子,他们若是站错了队,以后定然是万劫不复的,现在皇帝将他们一锅端了,除了尽心尽力帮皇帝出谋划策之外别无他法,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由于整个家族的根基都离着洛都不远,若是他们胆敢生出一点反叛之心,那么第一个拿他们祭旗的便是皇帝。   按捺住心中的躁动,在暗暗祈祷小皇帝千万别输之后,四人执笔将“家书”写罢,交给了亲卫送了出去。   “好,好,好,有诸位相帮,我龙腾中兴有望,愿我等同效先祖,再次还龙腾一片清明。我赵珉在此先说了,此战若是得胜,我龙腾在一日,诸位便享受着一日富贵。”   亲卫拿着四人的书信自是下去传令,小皇帝则一一握住了四位尚书大臣的手,深情的说道。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大军至,吴璋撤退      按龙腾行政建制,共有建制线三百零三,每三县为一郡,为了加强对地方的统治,在太祖建国后,取消了前朝州的设置,郡为最大地方行政单位,直接对洛都负责,这样算來,整个龙腾共有一百零一个郡。   其中北方边军控制了三十六个郡,洛都,赵珉的管辖内,共控制了东莱,巴郡,和三部尚书贡献出來的三个郡,这一共三十九个郡,在刘经纬、赵珉和闵髯葛玄等人的操作下,开战之前都纳入了调动范围,直接听命洛都。   而圣旨颁布之后,紧邻着东莱、巴郡一代,离洛都较近的十五个郡除傲莱郡之外,全部宣誓效忠洛都,这一样一來,皇权覆盖下,能直接指挥的郡便有了五十四个,剩下的四十七个郡,都在最后截止日期到來之时沒有丝毫动静。   这样看來,虽然不能说这四十七个郡都倒向了赵衡,但是情况也不容乐观,起码说明了这些郡已经对龙腾沒有了任何忠心。   就在各方都开始蓄力备战的时候,南方战事的发源地平安郡也终于落入了赵衡的手中,然而,这一仗一打便是二十天,离原來预定的十天攻克平安郡已经超过了整整十天。   “谏之,此刻我等该当如何,这仗打的太他娘的憋屈了。”赵衡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甩在地上,说道。   而一向淡定的军师此刻也是愁眉紧锁,他彻底的低估了吴璋的手段,这厮在对战当中毫无章法,用的手段可谓是阴损至极,这一次次的战斗下來,饶是赵衡已经拿下了整个平安郡,但是他心中还是有些发麻。   话说那五洞洞主当日讨了先锋将印,欲要夺那首功争宠,谁知出师不利,首战便被那吴璋斩了两员大将。   待得赵衡下令,趁着夜晚摸营的时候,五洞洞主也是银牙一咬,五洞各处百人为敢死队,由阿狼亲自率领,共计五百來人,势要穿过这重重烟雾打开这村子外面的寨门,待得寨门打开,便有老蛇暂时统领大军,一举拿下横亘在莽山之前的这个钉子。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早在蛮人有动乱迹象的时候,吴璋便令人将莽山山口所有居民迁离出去,待得迁离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便令人在村庄外面布置了众多的陷阱机关。   在这莽山山口讨生活的兵丁对于布置陷阱机关那可是手到擒來,短短一日间,那一千名平安郡士兵便将这个村落前面的空地布置满了密密麻麻的陷阱机关,同时,吴璋还专门从仓库中调拨出了一批批的三菱钉,并用大锅熬制了一锅子的毒药之后,将那些钉子全都洒在了地上。   负责前去偷营的阿狼和蛮族士兵如何知道这些,借着一股子狠劲硬是往前冲去,结果这样一來,零零星星便有那蛮族士兵踩中了各种机关,初时还能咬牙忍住,但是到了最后,机关暗器越來越多,终于,有一名士兵猜中了一枚三菱钉,忍不住钉子穿透脚背的疼痛呼喊了起來。   这一声呼喊惹來立刻引起了村中人的注意,一时间鼓声震天,村中顿时火光大作,兵器撞击之声更是不觉于耳。   阿狼情知偷袭的事情已经败露,对方已经鼓噪了起來,这个时候强攻已经毫无意义了,便叹息一声率领部下退了回去。   这次撤退就显得比较慌乱了,蛮人也是人,是人就怕死,何况知道往前冲定然会死,往后跑便有一条生路,数百人在阿狼一句撤退之下,便蜂拥着往自己的大寨跑去,这下可好,若是保持队形,前面的人踩了机关暗器之后,后面的人好歹也能多一分安全。   像他们这样胡乱跑了一通,顿时将地上机关陷坑触发了许多,惨叫声也此起彼伏,待得阿狼回营点兵之后,发现跟随他去的五百蛮族精锐已经十去六七。   “混蛋。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本帅现在问你,你可探清对面有人马几何,”赵衡和那山羊胡子军师紧赶慢赶,终于是在第二天率领着那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來到了五洞洞主的营地,望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五洞洞主,赵衡硬是被气的老脸通红。   “这,这个,按照阵势來看,怕是不下三千之数。”那阿狼见赵衡发怒,便联系当晚偷营的阵仗略微估算了一下,说到。   赵衡还欲发怒,却被那李谏之拉了下來,笑眯眯的说到,“大帅且勿发怒,这吴璋乃是是一个难缠的角色,这半年來,我等可是沒少吃那吴璋的暗亏,今日吴璋手中有三千兵马,挡住他们两日自然是題中之义。”   “哼。”赵衡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那李谏之也不着恼,只是转头说到,“尔等且回去吧,今日大军初到,且先埋锅造饭,待得明日我等十万大军以正道御敌,他那三千人马定是望风而逃。”   “呼。”听得此话,跪在地上的五洞洞主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感激的望了望李谏之,行礼之后便退了下去。   “报。前方斥候有军情禀报。”就在五洞洞主离去之时,大帐之外突然传來亲兵的禀报之声。   “何事,速速说來。”赵衡转身,对着帐外说道。   “禀告大帅,我等奉命监视前方村庄,待得天明时分,存钱的浓烟已然散去,村中不见任何人影,属下猜测,乃是敌人闻的大军已到,村庄不可守,事故退去。”那门外斥候将侦知的情况说了出來。   “哦,再探。”赵衡一听这个消息,顿时精神为之一阵,这个村子扎在他们行军的主干道上,虽然他有把握在半日之内拿下这个村子,但是十万大军整整行军了一天一夜,也是累的筋疲力尽,此刻便是攻打也是无力。   村子的另一头过了之后,便是三条大路,分别通往平安郡的是三个县城,只要拔掉了这个村子,他们便能兵分三路,在十日内拿下平安郡的战略意图才能实现,时间可是不等人啊。   “谏之,走,料想那吴璋定是见无法力敌率军撤离了此地,我们且去那村子看看。”赵衡心中焦灼,立马拉着山羊胡子往外走去。   然而这山羊胡子也是赶了一天的路,身体疲乏是肯定的,然而看着赵衡风风火火的样子,他也只能露出一丝苦笑,跟了出去。   队伍行进的很慢,望着一路上倒伏的尸体,是人也能看出昨天晚上他们踩中的暗器是有毒的,所以他们不得不一个个的寻找暗坑陷阱,机关毒钉,所谓布置机关容易,扫除障碍艰难,饶是小心不过,还是有几个倒霉鬼一不小心被那三菱钉给扎中送了小命。   终于,在众人齐心之下,赵衡还是在下午十分进到了村子。   只见整个村子的屋舍都保存的非常完好,甚至有些人家中或许因为走的急的缘故,家中米缸中还存着半缸半缸的大米。   这些都是好事,然而唯一让赵衡心中郁郁的是,有士兵在村中的打谷场上发现了一排的栏杆,栏杆上一只只的肥羊被绑着前肢掉在了杆上,后肢踩在十來面硕大的打鼓,或许是折腾了一夜太累,那些羊儿此时已经是奄奄一息。   “哈哈哈哈,好一个三千人,这帮草包。真是出息了。”看着这些羊,赵衡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发笑道,“谏之,你看我是如何处置那帮饭桶的好,”   李谏之也是无语,这赵衡以前虽说是温文尔雅,但是他知道,那个时候的赵衡别无他法,这些都是装出來的,此时的赵衡不再伪装,长期的压抑造就了他那扭曲的性格。   “大帅,既然这吴璋留下了大米和羊肉,咱就将他吃了便是,好歹那五洞洞主沒有功劳也有苦劳,便送他一头羊,百家米,当面吃了便是。”李谏之淡淡的说到,此刻的脸上根本看不出那任何感情。   只是那赵衡脑中稍微一转,便知道了这李谏之心中所想,于是满意的看着他这位军师道,“好,好的很,这帮子人也只能做为饭桶了,别的干不了,试试这些粮食有毒沒毒便是能用到。”赵衡点点头,随即传令道,“李铎,你且去叫那五洞洞主前來,便说此次他们作为先锋也是辛苦,本帅设酒宴款待。”、“喏。”身边一名带刀的亲卫躬身领命而去。   “王伟。吩咐火头军,这村中百户人家的存粮保持现状,每户取米一碗,和在一起煮熟了,再将这羊给我宰杀一头,我要宴客。”接着,赵衡便下达了另一条命令。   这王伟听罢,顿了一下,随即也是领命而去,在为军师的建议胆寒之时。他也不禁为赵衡的狠辣惊心。在赵衡心中。人都是有价值的。即使是死。也要死在他的思量之下。   “王爷。不知为何。我心中似乎感觉有些不妙。虽说这吴璋此刻已经退去了。但是他似乎也是在拖延我们的时间。若是算上今日。我等大军已经迟滞了两日。当初我们计划十天拿下平安郡。怕是有些难啊。”山羊胡子待得身边亲卫离去的时候。忧心的对赵衡说道。   赵衡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点点头。并沒有答话。      第二百二十七章 攻与不攻,是个问题      若说行伍之中,在军法的督促下,办事效率就是高,就在五洞洞主齐聚的时候,那边的饭菜便是已经准备好了。   “诸位洞主,这两日也是行军辛苦,五位洞主不畏辛劳接了这先锋官的差事,我赵衡也不能沒有表示,正好这边刚抓得十几头山羊,本帅还沒下过口,便先慰劳一下五位洞主,來來來,请坐请坐。”   见到五位洞主犹自在那战战兢兢的站着,赵衡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他们请进了席面,或许是觉得自己在这里他们会约束的吃不下饭菜,当下赵衡客套了几句之后便出去了,只留下那山羊胡子军师在一边站着。   “军,军师,要不您也一起來吃点,今天可真是感谢军师仗义,我们五个记下了军师这份情。”果然,待得赵衡一出这营帐,五名洞主便活络开來,那老蛇见那李谏之站在一旁,当下便笑着招呼道。   “诸位请便,这饭可是大帅赏赐给五位洞主的,我李谏之可无福消受,大帅的规矩可是严苛很,五位洞主自便,当李某不存在便是。”李谏之笑了笑,朝着几位洞主拱拱手,略带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似乎是了解了赵衡的脾气,那五位洞主也不再劝说,只是递给李谏之一个理解的眼神后,这五人便坐了下來,毫不客气的吃将起來。   只见这五洞洞主或许也是因为这两天饿得狠了,四名洞主一下便将一整只烤羊的四条腿抢了过去,另外一名洞主却是下手慢了,只抢到一羊排,但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蛮人喜吃肉,放在桌上的米饭是半天也沒见动静,说白了,这五人只是那试毒的小白鼠,这饭怎能不吃,于是站在一旁的李谏之便咳嗽了一声说到,“诸位,这白米饭还是要吃的,若是大帅知道了诸位连白米饭都不曾碰,怕是会不高兴啊。”   正吃的开怀的五人初一听到这李谏之这么一说,还沒反映过來,顿时便僵了一会,还是那老蛇脑子转的快,便说到,“军师提醒的是,军师提醒的是,若不是军师,我等五人怕是又要惹得大帅闹心。”   于是示意了一下周边四人之后,老蛇便率先端起那白米饭吃了起來,一连吃了三碗才是作罢。   事实证明,五洞洞主并沒有中毒,他们将送來的食物吃完之后打着饱嗝出去了,而赵衡也沒再追究他们,毕竟这十万大军一旦开拔,这人吃马嚼的,一天那粮食耗费可不是个小数目,起码这次试毒,他们五洞洞主也算是立功了。   “下令,埋锅造饭,明日一早兵分三路,七日内拿下三县,本帅再论功行赏。”赵衡挥了挥手,便和衣睡了下去,在形势稳定了之后,这一身的疲劳也就涌了上來,两天一夜沒有睡觉的他,饶是身体强壮,也有些吃不消。   李谏之见赵衡睡下,也是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将这条命令下达之后,草草的洗了一下,也沉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赵衡迷迷糊糊中便听到了满营的哀号声,按照军令來说,一旦夜色降临,整个营寨就必须保持绝对的安静,否则一旦酿成营啸,那么后果便是不容设想的。   “是何人在外喧哗。给我拖出去斩了。”赵衡忍着头疼,扶起额头大骂道。   “大帅,大帅速速起身,大事不好,我等又中了那吴璋的奸计了。”大帐之外,一脸焦急之色的李谏之急的连长衫都沒來的穿,便站在赵衡的大帐之外喊了起來。   赵衡指导事情不妙,立马起身跑到了营寨之外,见到满营都是兵丁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便朝着李谏之打听了起來。   对于此事,虽说李谏之起初心中也是不知缘由,但好歹阅历还是摆在那里,稍一沉吟便知道了此事的來龙去脉,但是知道又如何,吃都吃了,还有何用,便说到,“大帅,这些人怕是中毒了,定然是这村中食物有毒。”   “他娘的,不是让那几个沒用的东西吃过了么,他们怎么沒事。”赵衡听到李谏之的话,顿时一股无名火气,也顾不得身段什么的了,抓起李谏之的衣领子便问道。   “大帅,若我想的不错,这村中的米面若是用米缸装起的,那么米缸上面七层准是沒毒的,只是底下三层有毒,因那五洞洞主所吃乃百家米,五人又能吃多少,是故无恙,然而我们大军十万,这村中存粮也只能管个七八百人而已,因此,这一锅烩下去,沒毒的也变成有毒了。”李谏之满脸苦涩的说到。   他说的确实是吴璋所做的,只是现在发觉已经有些晚了,这一番折腾下來,赵衡虽然拿下了这个村子,但是也折了数百人,战事一开始,赵衡连吴璋的人影都沒看到,便生生折了两员大将不说,还连带这数百人丧命,这个兆头可是不好。   待得此事一过,赵衡暗暗发誓,接下來若是再次缴获了吴璋的粮食,他绝对不会乱动,只是好像为了配合赵衡的想法一样,赵衡在接下來兵分三路攻打三县的时候,果然沒有再缴获到吴璋的一粒粮食。   可以说整个行军过程都是一个艰难的回忆,这一路上,要么就是路被挖断,要么就是满地的陷坑,要么就是埋在地上的各种三菱钉,这种三菱钉被抹上了剧毒,三菱钉的两只脚被埋在了草地里,只留下一个呆着暗紫色的钉尖露出在草地上,这些钉子毫不起眼,稍不留神便有人踩到这钉子上。   赵衡难以想象,这才几天,吴璋为何能将这莽山通往各县的道路上一下弄出这么多的害人玩意,想不通归想不通,但是行军不能耽搁,所以这一路上只能不断的清扫地上的三菱钉,不断的填补那一条条的断路。   这样的行军,会快到哪里去,刘经纬给吴璋下达的任务乃是坚持十五天,待着这兵分三路之后,每队将令率领着各自三万多人到达三县县城下方之时,已经是整整走了十天。   “李谏之,为何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望着前面的空荡荡的安南县县城,赵衡对着身边的李谏之说到。   李谏之拍马上前,自从与赵衡行军以來,本想着一路杀向三县的情景并沒有出现,可以说这路上他们连半个兵丁的影子都沒见到,看來这吴璋已经明白了他这平安郡的意义了,他要的并不是和赵衡他们力拼,他要做的就是拖时间,待得赵衡叛乱的消息传遍龙腾之时,也就是他任务完成的时候,而刘经纬给他的时间便是十五天。   这平安郡是守不了的,赵衡起兵,他平安郡乃是 前线,往后退便是龙腾腹地,也就是连朝廷都管不到的江南一带,在沒有任何支援的前提下來抗衡赵衡的十万大军,他吴璋才不傻。   “哎。大帅,对于这吴璋,饶是我心中智计百出,也是犹如铁锤砸在了棉花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这城池大门开着,里面却不见一个人影,我担心这其中有诈啊。”李谏之看着这黑洞洞的城门口,似乎这座安南城便是一头猛兽,这城门便是那猛兽的大嘴一般。   “大帅,休得惧了那吴璋,我看那吴璋也是个缩头乌龟,只会玩弄些见不得人的把戏,大帅,且给我一千兵马,我蛮牛进去试试他的道行。”待得李谏之的话刚一说完,赵衡身后又走出一个肌肉扎实的汉字,这汉字**上身,手拿一把大斧,犹如那天上巨灵神般,一头乱发显得甚是夸张。   这乃是赵衡手下收服的第一猛将,也是莽山之中赫赫有名的第一强者,也是赵衡颇为看中的人之一。   对于心腹爱将的言语,赵衡只是摇头一笑,说到,“蛮牛,让你冲锋陷阵可以,这斗智却是來不得。”   “传令,大军就地休息,领派遣一万人,迅速用土木在这城门外搭起一个是十丈高台,我要好好看看这安南县的情况。”不待那蛮牛再说,赵衡却是开始下达了命令。   李谏之点点头,对赵衡的意见也表示了赞同,便迅速执行了下去。   而此时的安南县县衙内,吴璋正带着方龙清与苗翠翠二人一杯杯的喝着酒,时不时的将眼神往那县衙门口望去。   “夫君,全城的人都撤了,我们这一千兄弟什么时候撤,”苗翠翠毕竟是女儿家,虽然在战争开始前,他帮助吴璋处理各项后勤事宜,显得是信手拈來,但是这战争中的气氛,却让他压的受不了。   “莫慌,若是能再引得他赵衡入毂,说不得也要咬下他身上的一块肉。”吴璋端着酒杯笑笑道,丝毫沒有将赵衡所带的几万大军放在眼中,而坐在身边的方龙清则是一脸的崇敬。   “大人真的好手段,就这么兵不血刃的拖了十天,嘿,估计那赵衡要气的吐血,想当时大人让那亲兵一组组的随着难民撤退,便是去做那挖坑断路埋钉子的事情了吧。”方龙清端起酒杯,与吴璋碰了一个说到。   吴璋点点头,笑而不语,片刻过后,衙门外想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间那李宇辰迈开脚步,飞速的朝着衙门内奔來。   “于辰,那赵衡有何动作,”见李于辰进门,吴璋开口问到。   “那赵衡并沒有进城,先是在城外筑了一个高台,然后让大约三千兵士从南门进入,随机便开始拆房,一步步的推进。”李于辰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后说道。   吴璋闻言,将桌子一掀,说到,“事不可为,命令兄弟们按原计划行事。”      第二百二十八章 赌约      吴璋在使尽浑身解数拖延时间后,赵衡也是越來越小心,原本吴璋已经命令三县官兵,将三县县城之内所有居民全部赶到了下面的镇子当中,而且经过上次陈康之煽动民众叛变之后,吴璋虽然也是到处弄人口,但是这些人口都是被分配到了下面的村镇中进行耕种,因此城池里面的人也就不多,做起來也容易。   再撤离了百姓之后,吴璋更是命令将提前准备好的火油干柴等引火的物件摆满了各个城池,若是那赵衡敢贸贸然冲进來,那么他也不介意给那赵衡來一个致命一击。   机会不是每次都有的,在被吴璋弄的无明火起之时,也越发的谨慎起來,这吴璋不是给他们留下一座大门敞开的城池么,好,我就先建一个高台,看看你城内有无伏兵,好,我在街道和屋顶上看不到伏兵,屋里看不到怎么办,老子就拍个拆迁队伍,一路给你拆过去,三千人一队,三班倒,看你急不急。   知道已经不能组织赵衡之后,吴璋果断的下令执行后撤计划,但是后撤之前他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焚城,既然烧不死你的兵士,我吴璋也注定受不住这个城池,那我就一把火烧了他娘的。   于是,就在赵衡指挥着三千军士不断的推翻一座座房屋之时,只见城北一处位置高高的射出一只超大号的烟花,烟花在这白日中并沒有显出特别绚烂的色彩,但是那凌空一声巨响,也是让这安静的有些过份的城池顿时热闹了起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安南县从北至南不断的出现火光,渐渐的,这些火光连成了一块,除了赵衡派遣的三千拆迁队控制的范围之外,其他地方都出现了一股股的浓烟。   “不好,这吴璋是要焚城。速速救火。”李谏之见城中火气,顿时大叫不妙,立马让赵衡率领全部军队速速前去安南县救火。   开完笑,这安南县县城乃是平安郡治所所在,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夺取这三座县城乃是作为根据用的,这个平安郡乃是他们立足的根本点,在这里立足之后,之前他们埋下的暗线伏笔就能一起启用了,千算万算,算过这吴璋多少兵马粮草,算过这平安郡城高几丈,就是沒算到这吴璋根本就沒有想过抵抗。   待得赵衡大军攻入安南县城准备灭火的时候,另外一则消息则是让这李谏之恨的牙疼,就在兵士们准备去取水灭火的时候,他们赫然发现,这城池中几乎所有的水井都被石头填死了,城外一里是有一条小溪,但更绝的是,这城池里几乎所有能装水的容器都被砸的稀巴烂,有水也沒东西装,靠火头军的那些物件和士兵们随身携带的水囊和头盔,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还好这李谏之虽然这一路上够憋屈,但是胸中锦绣也是有的,只是碰到这吴璋缩头缩尾的一时间沒有适应而已,面对这种情况,他立马分清了局势,将三万多人的队伍以一千人为一组,千人长们每人负责一个区域的火势,他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孤立火源。   将着火的地方孤立起來,将火源周边的易燃物全部清空,清扫出隔离带,阻止火势的蔓延,这一招可谓是立杆见影,虽然这安南县中还是到处火光,然而却沒有了扩散的趋势,除了城北确实难以进入之外,城南的火势好歹是控制了下來。   而此时,刚从地道中逃到城外山里的吴璋也是堪堪与众人碰了头。   “吴大人,这样做是不是会给自己带來麻烦,毕竟名义上,您也是这平安郡的主官。”一处山洞内,李于辰正皱眉对吴璋说到。   吴璋笑了笑,收起了刚刚写好的一封书信,递给了李于辰。   “于辰,这些都是小节,眼界放宽点,不要盯着一个平安郡,要看到整个龙腾局势,这赵衡一起兵,我们的作用只是迟滞他们的行军动作,让北方有所准备,而且大帅给我的任务就是拖住赵衡十五天,此刻我一把火烧了三县,想必那赵衡也要整顿个十天八天的。”他说的轻描淡写,似乎纵火烧掉三个县城只是喝了一碗凉水罢了。   阻止住李于辰的问话,吴璋又说道,“于辰,龙清,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你们将这封信送给元帅后就留在元帅身边吧。”   二人闻言一怔,这段时间的相处,虽然他们两耳会偶尔鄙视一下这吴璋的为人,但是吴璋这份不按套路出牌,而且胆子极大的行事作风却也深深的折服了他们,而且按照吴璋的计划來说,这一把火烧了三个县城之后,他跟赵衡之间的斗法才刚刚开始而已,以后的生活会更加危险,更加残酷,但是二人身为狼牙队员,不怕身死受伤,怕的却是整天当跟班沒仗打。   “这,这话从何说起,吴大人莫非是嫌我二人累赘不成,”脾气较为火爆的方龙清当下便站了出來说到。   李于辰一听,并不为他的言语所动,他不是怀疑这二人的实力,实在是知道接下來的战斗会惨烈无比,毕竟赵衡手上可是握着十万大军,而他手上愿意跟着他继续征伐的兵丁也才不到一万,十比一,而且攻守之势已经转换了,李于辰和方龙清是刘经纬手上的爱将。   这些日子二人已经帮他很多了,毕竟不是自己人,他吴璋沒理由让二人跟着自己送死。   “别说了,这里的形势你们也不是不清楚,二位乃是大帅派來协助我完成这次任务的,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你们走便是,不要跟着我吴璋一起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吴璋转过身,脸上略微抽搐的说到。   话说到这里,整个山洞中一片寂静,几名吴璋手下的原平安郡守将也是默不说话,这写话语还轮不到他们來接,而那苗翠翠一届女儿家,这样的大事她也不愿插手。   约莫过了盏茶功夫,那李于辰却是扬了扬手中的信件,将它放到了吴璋身前的石台上,说道,“吴大人,这信我让人帮你送,我们两可回不去,不是我们二人大言不惭,这接下來的战斗还真真缺不得我们,若是我二人一走,少不得你手上这些兵也会折损大半,你且信与不信,”   那吴璋本是一片好心,但是此刻听了李于辰的话之后心中却有了一丝不爽,这两人战斗力是强,但是这可是打仗,他二人再强未必还能抵得上千军万马,太也自负了吧。   死死的盯着李于辰看了数秒,吴璋说道,“哦,二位的本事我也见了,确实比我手下的任何人都要强,但你刚才所言,却也太过托大了吧,好。我也知道尔等乃是看得起我,相信你们也知道,留在元帅身边比留在我吴璋身边更能闯出一番事业,你们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那方龙清可是沒什么心思的人,当下就要站出來辩驳,却被那李于辰一把拉住了,随即那李于辰更是对着方龙清眨眨眼,好歹二人合作了那么长时间,方龙清哪里不知道这李于辰也是一肚子主意的人,当下便停下了脚步。   只见那李于辰往前走了两步,盯着吴璋说到,“大人,我们打个赌如何,若是我这个赌约我们赢了,那就请大人收回成命,我二人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道大人乃是为了我们的前途着想,但是我二人也想留下來为大人做一番事业,如何,敢不敢赌,”   这李于辰眼中乃是一脸不屑的看着吴璋,倒是吴璋也知道这是李于辰的苦肉计,便笑笑道,“如此,且说來听听,如何赌法。”   “好,大人派出一百兵丁,我和方龙清二人与这一百兵丁在这座山头较量一场,若是我们胜了就留下,若是输了,我们也沒脸留在这里,自当是去送这封信。”李于辰大言不惭,直截了当的说到。   这话一出,可是**裸地打脸,两个人打一百个人,即使这一百个兵士不是人,乃是一百头大肥猪,两个人杀也得累个半死吧,当下便有吴璋手下一名大将跳了出來说到,“呔。平时与尔等相处也算是融洽,为何如此羞辱我等,不消他一百人,仅我一人便擒了你二人。”   “赵糜,退下。”吴璋见状喊住那厮,说道,“哼,好,我便要看看你二人是如何以二敌百的,就在前面山头,赵糜,你带着九十九名兄弟与我拿下这二人。”吴璋此时也是好胜心起,他刘经纬训练出來的二人太也嚣张,还真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这场赌约來的快,李于辰对那赵糜挥挥手后,拉着方龙清便往前面山上奔去,饶是方龙清心眼粗,但也心中也是信心大定,“嘿,跟我们打丛林战,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丢下这句话后,方龙清便跟着李于辰往那山上跑去。   双方都是胸有成竹,吴璋一方仗着人多不把李于辰他们放在眼里,而李于辰二人仗着本事高,也是信心满满,按照约定,他和方龙清就活跃在这山头上,那一百兵丁负责把他们抓住,一方是矛,一方是盾,这矛盾之间,谁输谁赢,且看下回解说。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叼鱼岛点兵      待得双方准备就绪,李于辰和方龙清便一头扎进了前面的小山头里,约莫着一个时辰之后,方龙清他们二人发來信号,示意围捕他们二人的行动可以开始了。   见此情形,吴璋一声令下,便有一百名手下精锐在守备将军赵糜的率领下被分为十组,朝着李于辰和方龙清所在的那个山头搜寻而去。   他们接到的命令很简单,找出方龙清和李于辰二人,并且活捉他们,给他们一个实打实的教训,让他们见识见识平安郡守备军这一年來的训练成果。   说來也好笑,守备军的训练自从方龙清和李于辰二人來到平安郡之后,便是由他们负责操练的,现在这些士兵的任务却是负责抓住方龙清和李于辰二人,这一场师父和徒弟之间的战斗到底谁输谁赢且让我们拭目以待。   “夫君,他们此次交手,怕是要几个时辰才能分出个胜负,那李于辰和方龙清也是有本事的人,让他们闹腾去吧,夫君且去歇歇,这段时间以來你可沒睡个踏实觉呢。”见此事已经安排下去,翠翠便走到吴璋面前,略带心疼的说道。   吴璋点点头,他对于方龙清和李于辰这段时间给他的帮助也是感激不已,本來刘经纬是让他完成任务之后立马回去跟他汇合的,但是此刻他却决定留下來,留在这平安郡跟赵衡他们打游击。   包括吴璋在内的所有平安郡士兵都有理由留下來,但是方龙清和李于辰二人毕竟是刘经纬派來帮他的,他可以不撤退,但是方龙清和李于辰二人,他却不想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范险,因此才会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也好,这段时间我也是乏的很,且去歇歇吧,要抓住他们二人,少说也得三五个时辰。”对于方龙清和李于辰二人,他还真沒有什么信心,毕竟那山头那么小,二人藏起來之后,一百人负责搜山把他们抓住,这要跑可是难如登天。   说罢,那吴璋便也不多说,径直朝着洞内身处走去,倒在那石床之上便呼呼的睡了起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吴璋感觉眼睛才闭上不一会,洞内便生出一股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便是几声闷吭传來。   好歹也是在危险中度过了那么多时日的人物,吴璋的警觉性也是很高了,顿时翻身下床,顺便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利刃。   “这,你们二人为何会在此处。”吴璋看着眼前二人,惊讶的说到,这二人不是方龙清和李于辰又是谁。   “大人,你这里的守卫可是得好好训训了,若是换成敌人,怕是大人已经身首异处咯。”李于辰脸上呆着一丝丝笑意,略微揶揄道。   而那方龙清则是摸摸脑袋,憨厚的望着吴璋只顾着嘿嘿嘿的傻笑。   “你,你们把他们怎么了。”此刻,吴璋的床头正有七八名亲卫被二人横七竖八的堆在了床前,稍微客气点的便是那苗翠翠了,好歹还是扶在了一旁的石桌上趴着。   “沒什么,只是让他们好好睡一会而已,待会就会醒來了,怎么样,吴大人,我们二人能否留下來。”李于辰看着吴璋,笑道。   “哎,罢罢罢,我本是一番好意,咱们相处这么久了,你二人实在是不用跟着我來涉险的。”吴璋见状,也只好同意了二人留下來的想法。   李于辰和方龙清这两个好战分子一听,顿时便满脸堆笑的说道,“成,那我二人这就去将找将军他们叫回來,这都一个时辰了,他们想必也累了。”   “你们哪也别去,让他们找,真是丢人,滚滚滚,扰了老子好梦。”吴璋说完,便继续倒头睡了过去。   方龙清和李于辰对视一眼,相互一笑正欲退出山洞,却隐隐的又听见吴璋说到,“待明日给你二人升官,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好好的给我训一训一帮眼高手低的家伙。”   且不说平安郡这边的情形如何,在看那刘经纬那边。   那日刘经纬甩脱了一众追击的起兵之后,便不再穿州过县的直接朝燕子坞走,而是专走城外道路,一路飞奔而去,终于在十二月底到达了叼鱼岛,而此刻的他,正在叼鱼岛上开辟出來的一处校场起兵誓师。   “将士们。一年前,我们身负皇命,來到了傲莱郡的燕子坞,从那时起,我们便沒有了身份,沒有了番号,甚至朝廷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们这只部队的存在。”看着校场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刘经纬敞开嗓子喊道,底下自有临时传令官将刘经纬的话语层层传达下去。   “但是,你们不是孤独的,你们乃是皇上亲自下旨征召的勇士,你们曾经是龙腾各个部队的精锐,你们有的曾经是龙腾大陆上声名赫赫的强者,你们曾经是龙腾沿海的受苦群众,但是此刻,我用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身份,替皇上为你们正名。”   刘经纬说完此话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底下将士们的神色变化,一年的与世隔绝,一年的封闭训练,这一年,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番号,他们沒机会与外人接触,此刻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这一切,都会在此刻揭晓,特别是听到他们的组建是皇上直接下令的之后,他们脸上也显现出兴奋的神色。   “现在,我宣布,尔等五万人战士组成皇家虎贲第一军,随我出征龙腾。”   “必胜。必胜。”   “必胜。必胜。”   “必胜。必胜。”   山呼海啸,排山倒海,五万接受过后世现代化训练的军队此刻爆发出了他们心中积聚的情绪,今日点兵过后,他们将带着无匹的勇气,返回阔别半年的龙腾大陆。   呼喊声整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渐渐的消停起來,待得将士们情绪宣泄了过后,刘经纬才开始了出征前的将领下达。   “海军大都督舒继光。”   “末将在。”站在前排的舒继光应声出列。   “命海军率领各种舰只五十艘,明日辰时起锚,护送大军前往傲莱郡,待得事毕,且由你等率领海军将士负责叼鱼岛防卫。”刘经纬率先点了舒继光的将。   “喏。”   “鬼眼、猴子、徐贲三将何在。”由于三人的身份特殊,刘经纬从來沒有叫过他们三人的真名,此刻也不例外。   “末将在。”鬼眼三人出列。   “命你特战部队五百人,分为十组潜入傲莱郡下辖之三县,待得明日大军到时,夺取三县东城门,配合军队拿下三县。”刘经纬盯着鬼眼,郑重的说到。   “喏。”   “张远山何在。”接下來便是特务头子张远山了。   “卑职在。”张远山从刘经纬身边站出來,躬身行礼说到。   “明日起,你坐镇燕子坞,事情有三,一则调动龙腾境内所有影子和暗影,与那赵衡争夺龙腾南部郡县,进行策反工作;二则,统一调度三军粮草物资;三则率领情报部门传达各项军令;此三事务必上心,若要抽调人手,你自己且去安排。”   张远山乃是刘经纬心腹中的心腹,因此刘经纬可以说将整个后勤命脉都交到了他的手中。   而张远山看着刘经纬的眼神也是坚定无比,长久的配合已经让张远山和刘经纬之间形成了远超过一般人的默契。   “卑职定不辱命。”张远山沒有丝毫推辞,郑重的接下了刘经纬命令,退了下去。   “诸将士听令。”随后,刘经纬大手一挥,朝着五万将士说道。   “轰。”数万人听令,整齐的立正声音在全身铠甲的配合下,撞击出了一种震撼的效果,这样一直军队,怎能不让人心驰神往。   “明日卯时点将,辰时出兵,随我马踏龙腾,征伐天下。”   “必胜。必胜。”   “必胜。必胜,”   “必胜,必胜,”   士气如虹,人心可用,这便是在新式训练下所训练出來的新兵,由于技术的突破,虽然****的制造仍然造价高昂,但是随着第一条内燃机的出现,机床和冶炼在经过半年的攻关后,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五万军队,起码武装起了三千人的长枪队,这中长枪不是火铳,乃是真正意义上的枪支。   待得出兵众事项布置完毕,刘经纬却将舒继光单独的领到了海边一座礁石上。   “舒继光,说吧,把你心中想说的东西说出來。”礁石上,刘经纬与舒继光并肩而立。   当初刘经纬将舒继光从无名岛上就下來之时,已经过去了大半年,此刻的舒继光也越发的沉稳起來。   将刘经纬发问,舒继光脸上明显的扭曲了一下,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大帅,我觉得你任人唯亲,此次龙腾勤王,其他人都有安排,却唯独我们海军不去参战。”   “呵呵呵呵,舒继光啊舒继光,憋不住了吧。”刘经纬听完这话后,不但沒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别的且不说,你且说说,此刻海军的实力如何。”   莫名的看着刘经纬,舒继光还是说了出來,道,“此刻海军刨去其他补给运输舰之外,光钢铁战舰就有十艘,海军陆战队员两万,得元帅看中,全部装备了火器,如此力量,却让我等在这岛上偷闲,大帅还说不是偏心。”   “舒继光啊,你等着吧,你也知道这海军乃是我倾尽所有來打造的,你可想过我为何要如此做。”刘经纬转过身,与舒继光面对面站定后继续说到,“海军装备最好,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但是你要明白,一支军队若是投入最多,那么说明他以后打的仗要越艰难,我不是任人唯亲,这样做是因为,我要你舒继光为我刘经纬打下另外一片天地,”      第二百三十章 偷袭城门      十二月三十一日,开平元年的最后一天,天下兵马大元帅刘经纬自叼鱼岛出征,五万新军在海军都督舒继光的运送下耗费一天时间抵达桃园村,随后就地驻扎。   开平二年一月一日,龙腾国传统意义上的元旦佳节,大元帅刘经纬将五万大军兵分三路,卯时从桃园村出发,分别攻打傲莱郡三县,大将徐敬业,肖元贵,傅玉荣各率新军一万五千人攻打三县,刘经纬亲率五千兵丁督战。   自此时起,龙腾国对叛乱诸郡发起进攻,新年号角吹响的同时,号称龙腾转折的“二帅斗”正式拉开帷幕,此战过后,龙腾国正式逐渐进入“开平盛世”。   ,,节选自《华夏通史?开平盛世》   辞旧迎新,喜庆春节,元旦佳节乃是龙腾人一年一度的大庆典,这一日,家家张灯结彩,处处锣鼓喧天。   将近一个月的对外封锁对内整顿之后,傲莱郡的城防也在开平二年,一月一日这一天缓解了下來,久困城中的百姓在城门打开的第一时间便往城外走去,城外久未进城的村民也趁机走亲访友,因此各处城门之间是比肩接踵,热闹非凡。   也在这个时候,一群村民打扮的人有的挑着柴火,有的挑着新鲜的蔬菜缓缓的靠近了城门,混在人堆中走了进去。   “喂喂,兀那道士,你且站住,”突然,城门守军处,一名兵丁叫住了那手拿旗幡,准备金城的道士,这一声喊顿时引起了周边村民的注意,之间这群村民有的将手深入怀中,有的放下了柴火,慢慢的靠近绑在柴火上的斧头。   这倒是打扮的人不是那天狼部队的分队长猴子又是谁,只见此刻异变突起,负责潜入县城的猴子顿时静下心來,将手放在背后朝着那群村民摇了摇之后,便兀自迎了上去,那群村民见状,也是若无其事的挑起担子朝着城内走去。   “哟,这位差爷,新年好新年好,小道行脚至此,不知差爷有何吩咐,”猴子毕竟是见过阵仗的人,人也机灵,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并沒有慌张,见那兵丁的脸上并沒有什么异样,猴子的心也彻底的放了下來。   “得了得了,道士,我问你,你可有什么办法帮我抓住小桃红的心,”那兵丁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却是让猴子目瞪口呆。   “啥,小桃红,差爷,您说明白点。”要说猴子这货扮道士确实也是猥琐,就是这个样子,那兵丁也毫无戒备。   “小桃红,就是那迎春园的小桃红,娘的,老子每个月的饷银都扔到她身上了,可是到她对我也是爱理不理,真是晦气。”那兵丁也不忌讳,将自己的心事全都说了出來。   听到这兵丁如此说,猴子的心算是彻底的放了下來,随即眼中一转,便将那兵丁拉到了一边,说到,“差爷,此事贫道还真有几分把握,只待今晚子时前两刻钟,我在这城内离城门一里地的地方等着差爷,与你做一番和合法事便了,待得施法成功,那小桃红定然与差爷和和美美,嘿嘿嘿嘿。”   猴子笑得是十分猥琐,然而那有求于他的兵丁听着却是十分欢喜,连称呼都变了,“道爷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切勿误了时间。”猴子接过那兵丁递來的一文钱,从怀中又掏出一颗药丸说道,“此物乃是我家传的宝贝,待会你抽个空档再去见见那小桃红,待得要那啥的时候,你偷偷将这颗药丸吃了,保准那小桃红对你有所改观”。   那兵丁拿着那颗药丸打量了一会,又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顿时一股清香便钻进了他的鼻子中,满意的将那药丸收入怀中,心中暗暗想到,“待会找个空档且去试试,若是灵验的话,今晚便去找那道士,若是不灵,哼哼,我便通知四门的兄弟将这道士抓起來一顿好打,”   瞥了一眼猴子的背影,这名兵丁便心满意足的朝着城门口继续值岗去了。   话说猴子领着的这三队天狼士兵分别以小队为单位,从这座县城的东北南三门依次进入,他们的任务便是在今晚子时夺取东门,为肖元贵所率领的大军打开县城缺口。   这座县叫做东安县,虽然不是傲莱郡的治所,但却是傲莱郡最大的县,元旦这天,正好那葛家家主葛万贯也來了这东安县,毕竟,东安县的繁华乃是三县之首,他葛万贯也是歌注重生活品质的人,这大过年的当然要好好享受一把了。   “朱县令,秦县尉,鲁主簿,你们三人跟着我也有不少时候了吧”钱万贯坐在安东县县衙大堂上,端着一杯茶水对正恭敬的站在堂下的三人说到。   那三人闻言,顿时一脸谄笑,那被称为朱县令的人顿时上前一步道,“钱老爷说的是,我等三人投靠钱老爷已经七年有余了,托钱老爷的福,这些年來我们几个也是过的滋润。”   “嗯,知道就好,我让你们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钱万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问到。   “回钱老爷的话,您给我带來的那个原先的东莱守备将军也还是有些能力的,这段日子來,我们又重新招募了三千乡勇,想必在开春的时候便能形成战斗力,送往南方了。”这次说话的乃是秦县尉。   似乎对秦县尉说的话还算满意,葛万贯点点头又问到,“我让你们筹措的粮食筹措的怎么样了,”   “钱老爷安心,第一批粮食一共五万担已经发往了运河,正朝南方运去,想必不会拖了大帅后腿。”那鲁主簿翻开一本册子谄媚的回答道。   “好,如此甚好,待得大事一成,论功行赏的时候定然少不得你们的功劳。”葛万贯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算是褒扬了一番。   “钱老爷交代的事情我们当然是要当成头等大事來办,今日公事已毕,我等从下面村里弄了两个闺女,还请老爷移步,去教教他们做女人的道理。”那朱县令这么多年跟着葛万贯,自然是对葛万贯的行事有着充分的了解。   葛万贯对于朱县令的表现那是非常满意,顿时便托着那大肚子朝着内厅走去,嘴中还时不时的哼出几声逍遥游,端的是快活无比。   俗话说夜黑风高好放火,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也不知这天公何意,白天还是阳光明媚,到了晚上却是黑云闭月,整个夜晚是伸手不见五指。   “道爷,道爷,”距离东门外约莫一里路的地方,一个兵丁打扮的人正小声的呼喊着“道爷”二字。   “这呢,这呢,”就在那士兵不断小声呼喊的时候,一声应答从旁边的小巷子中传來。   那兵丁一听,脸上一喜,迫不及待的朝着那巷子便冲了进去,“哎哟我说道爷,你也真会躲,这黑咕隆咚的也不怕我找不着。”略带着些抱怨的兵丁朝着巷子内说道。   “黑点好,黑点好,嘿嘿,这黑咕隆咚的保你一条性命还不好,”待得那兵丁走了进去之后,箱子中冥冥间传來了这样一声话语,随机便是一声闷吭。   也就片刻时间,那小巷中便走出了一人,仔细一看,不是那猴子又是何人,此时他赫然将那一身道士服装给脱了,身上穿着的正是刚才那兵丁的衣服。   按照事前跟那兵丁的约定,此刻距离子时还有大约还有两刻钟的时间,这里离那城门口大约五百米,來得及。   猴子加速朝着那城门摸去,只见落后他大约五米开外的地方,一队队黑衣人正不断的跳跃在那房屋所倒印出來的阴影中,与那夜色合为一体。   就是这么诡异的一幕,一名兵丁打扮的人正急匆匆的朝着城门奔去,在那兵丁身后却跟着十数名犹如幽灵的战士。   他们或跳跃,或翻滚,或急奔,犹如猎豹一般灵动,却恰到好处的与夜色融为一体,听不出哪怕丝毫的响动。   自古城门对外开,由于是新年,职守的士兵们似乎也是心不在焉,城墙上也沒有那日刘经纬他们到來时碰到的那种临战的气氛。   “狗蛋,你他娘的不是去找你那相好的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來了,今天你可是第二次外出了,怎么着,好酒在哪,”通往城墙的石梯前,负责看守通道的两名兵丁举着火把问到。   猴子将帽檐往下压了压,估摸着还有十來米的距离,他又将脚步加快了一分,然后伸出手朝着那两人摆了摆。   两名兵丁看着“狗蛋”的动作有些迷糊,这摆手是几个意思,于是问道,“狗蛋,你他娘的摆手是啥意思,被那小桃红打击了,”   话虽这么说,但似乎感觉这人有些不对劲,那两名兵丁对视了一眼,也是紧了紧手中的长矛。   十米的距离,走路也就十步,猴子有把握在三步之内将这二人格杀,但是在靠近二人三步之前,他不能让这二人有示警的机会,否则万事皆休。   猴子将手放入了怀中,二人一看,顿时将手中的火把插入了城墙上的插孔之中,双手握住手中的长矛,“狗蛋,你说句话,若是再不说话,哥哥我可就不客气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东安县告破      “哎,真是**无情,戏子无义啊,二位哥哥你们也别急,小桃红这回可是傍上金主了,得,这钱与其花在那娘们的肚皮上,还不如你们拿去打酒。”这赫然是那狗蛋的声音。   你说那士兵明明是猴子扮的,那说话的声音怎么会跟那狗蛋一模一样,原來,就在那二人转身将火把插到城墙上那插销中的一瞬间,一道瘦小的黑影已经跟在了猴子的背后,隐匿在了猴子拖出來的那个长长的阴影中。   潜伏过來的人也是当初天狼从龙腾大陆网罗过來的有特殊能力的人,此人的能力便是口技,以前乃是茶馆中的一名说书人,专门擅长模仿各种人或动物的声音,一直以來,他的战斗力虽然表现的相对较弱,但也是因为这门特殊的本领,让负责甄别的鬼眼一眼便相中了他,沒想到此刻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那二人一听这话语,顿时那紧张的肌肉也就松弛了下來,他们中的其中一人转身去拿那插在城墙上的火把,而另外一人则是收起了手中的长枪,将身子靠在了石梯上接过了猴子扔过來的百文钱,略带揶揄的说到,“嘿,我说猴子,就冲着你这顿酒钱,等明日我换了岗便带你去个地方逍遥一下,嘿嘿,城西那王寡妇可是够劲的很,哥哥我一个人还真是伺候不过來。”   也就是这几句话的光景,那猴子便已经走到了说话那人的身边,之间猴子抬起了脑袋,一双眼睛中闪出一丝冷芒,“嘿嘿,那王寡妇哥们我可是无福消受,不然我家玉儿非得拔了我的皮不可。”   错愕间,就着那火把传递过來的光芒,猴子手中变戏法似得拿上了一把仿尼泊尔军刀,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猴子反手持着军刀,腰身一扭,那锋利的军刀便划过了那士兵的脖颈,那人反应不及,还沒有发出一丝声响,整个脑袋便已经搬了家。   而那转身拿火把的另外一名兵士正要大声呼喊,却见一把飞刀带着紫芒直接扎进了那人的喉咙,只剩下那犹如破风箱拉动搬的“嗬嗬”之声从喉头涌出。   “喵,喵。”两人飞快的扶住那两具尸体,那擅长口技的天狼队员便回头朝着阴影处轻声的学了几声猫叫。   随后悉悉索索的一通轻微响动过后,约莫十來人的一队黑衣行者便迅速的贴近了墙根,快速的沿着石梯朝着城墙处奔去。   深沉的黑夜,终于忍不住了连日的酝酿,在接近子时的时候,天空中便开始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   若是在往年的这个时候,逢着春节來临,在这子时转点之时一定是爆竹烧的漫天价响,家家户户都会出來围在一大堆的篝火旁将早就准备好的青竹投入火中。   然而今年的春节,这官府好死不死的宣布了宵禁,惹得众人不得不早早的钻进被窝里面睡了去,因此整个县城都显得是安安静静。   但是沒人知道,此刻正在沉睡着的县城却犹如一只躺在黑暗中的绵羊,此刻这只绵羊的东面千米之外,却已经是被一头头的饿狼盯住了。   “启禀将军,距离子时还有一刻钟,未见城头火起,”   “再探,”   “喏,”   “启禀将军,距离子时还有半刻钟,未见城头火气,”   “再探,”   “喏,”   “启禀将军,子时将近,未见城头火气,”   “再探,另外,传令下去,全军前行五百米,准备作战。”   “喏,”   “报,紧急军情,城墙上有火光闪动,乃是我军与内应约好的暗号,”   “好,传令,全军出击,第一师必胜,”说话的赫然是那领兵攻打东安县城的将令肖元贵,这肖元贵乃是出身影子,当初重组天狼之时,此人也是被傲莱郡影子分部给推荐上去。   这人本是傲莱郡守军中的一名低级较为,虽然一身武艺,但却是性情耿直,眼中揉不得沙子。   这样的人注定是无法在满是龌蹉的傲莱郡守军中生存下去的,终于,肖元贵的顶头上司是忍无可忍,随便找了个由头便将他驱逐出了军队。   这种人当了几十年的兵,杀人的方法倒是掌握了千百条,但唯独却沒有谋生的技能,所以一到这社会上,他便是迷茫的很,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被影子吸纳了进去,对于傲莱郡,他沒有丝毫的留恋,只有满腔的怒火。   “杀,”随着肖元贵的一声令下,顿时这漆黑的荒野上连绵的亮起了上万支火把,一时间将整个大地照的通亮,那马蹄践踏着脚下的徒弟,打着响鼻朝着安东县东门涌去,那随同而來的步兵也不落后,个个抽出腰间的宝刀,踏上了进攻安东县的路途。   而此刻的县衙后宅,那浑身肥肉的葛万贯正在两个侍婢的搀扶下,将胯下的那条蚯蚓扒拉了出來,正一进一出的摆动着腰胯,终于,在两三分钟之后,这葛万贯浑身一个激灵,便如死狗的般的趟在了那妇人身上。   一时间,包括那妇人在内的三个女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   “好棒啊老爷,您这次可是比刚才那次多坚持了一会呢,老爷真厉害。”虽然沒有得到满足,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工作人员,躺在床上的妇人还是殷勤的说道。   那葛万贯听到这话,顿时脸上一笑,一改往日那吝啬的作风,开心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串铜钱丢了过去,“哈哈哈,还是杏儿姑娘技术好,这是赏钱,你且拿去花销,今晚我们再杀个七进七出,”   这话说完,那葛万贯却是从床头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鼓捣了一会便掏出了一粒褐色的药丸,也不用水,三两下便嚼烂吞进了肚。   在那床上躺了约莫有一刻來钟,那葛万贯顿时感觉小腹中隐隐的开始升腾起一股热气,那葛万贯见状,更是兴奋的鼓舞起來,“快,快,杏儿快來,有感觉了,有感觉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就在葛万贯准备整军再战的时候,他那平时用着几位顺手的管家却是不合时宜的从门外冲了进來。   那管家也是一时热血上头,完全忽视了葛万贯现在正在做的事情,那葛万贯正在这个紧要关头,却生生的被管家给打断了,自己小腹中那一丝热气也跑的无影无踪,顿时便恼怒的骂道,“狗杀才,给老子滚出去,扰了老子的兴头,且自去领那五十皮鞭的家法,”   管家看着那床上剥的犹如两头白羊的葛万贯二人,饶是那葛万贯生再大的气,但是相比此刻这火烧眉毛的事情來说,也是可以忽略了。   “老爷,速速更衣,官军,官军要打进來了,”管家说完,也不待葛万贯回话,径直抓起了地上的衣衫便往葛万贯身上套。   那葛万贯虽说怒气未息,但是听到这个消息明显是愣了一下,手上也配合着管家的动作穿起了衣服,“官军,他娘的这傲莱郡哪來的官军,东莱的士兵虽说调动平凡,但是眼线也沒回报东莱守将有异动啊,莫非是天上跑下的不成,”   “老爷,别说了,咱还是快点跑吧,那官军已经攻破了东门,此刻却是正朝县衙本來,若再迟那么一会咱就走不了了,”那管家明显额头上已经开始滴汗了,这些年來他跟着葛万贯为非作歹,自知被抓住的话,肯定是少不了脖子上那一刀的,因此也沒有生出那背叛葛万贯的心思。   “杀,占领县衙,活捉葛万贯,”   “杀,占领县衙,活捉葛万贯,”   隐隐的,外面已经想起了喊啥声,那葛万贯一听这喊杀声,顿时也知道了事情的紧急,顾不上穿那地上的鞋子,就这么光着脚丫朝着门外冲了过去。   “老爷,老爷,可别丢下我啊,杏儿离不得老爷啊,”那本还躺在床上的杏儿此刻也是慌了神,见官军正要攻打进來,便一下就扑在了葛万贯的脚下,拉住了葛万贯的脚踝,刚才还扶着葛万贯的侍婢知道他们身份不够,便只有在一旁嘤嘤哭泣开來。   “滚,臭**,敢挡爷生路,”葛万贯被抱住了脚踝,一时间也动弹不得,眼见那声音越來越近,情急之下,抬起另外一条腿朝着那杏儿一脚踹去。   刚才还你侬我侬的光景,此刻却是丑态毕露,沒有了杏儿的拉扯,那葛万贯便是管家的指引下朝着县衙后门奔去。   “将军,县衙已经被我们占领了,并未发现那葛万贯的身影,想是趁乱逃走了,”安东县东城门之上,领兵大将肖元贵正面色凝重的听着底下斥候的汇报。   待听得这个消息之后,肖元贵那本就黑黝黝的脸庞一时间竟然显现出了一丝红润,看着城墙上笔直站立着的天狼部队,再看着那个一脸猥琐笑容的天狼队长猴子,饶是这肖元贵此刻已经是领军一方的将令,脸上也挂不太住。   “真他娘的衰,人都跑了还不快去追,一群饭桶,那么多人连个死胖子都抓不住,养着你们吃干饭的,”军中乃是资历最重,那猴子可是天狼的队长,当初他加入天狼时的教官,虽说现在他已经是一方统兵大将,但那鬼眼,徐贲和猴子等七人的威风,可是沒人敢去招惹的。   “给老子传令下去,今晚若是拿不下其他三门,都他娘的给老子滚回家去,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看着猴子那一脸戏谑的笑容,肖元贵也只好将火气往下撒。   那斥候见状,也只有顶着头皮往下传令去了,一时间,安东县内的喊杀声又壮大了几分。      第二百三十二章 龙腾战略      一夜之间,三城易主,刘经纬率领的五万悍卒在开平二年的新年第一天便进驻了傲來三县,唯一遗憾的便是那葛万贯居然在最后关头逃掉了,无论肖元贵如何搜捕硬是沒有搜捕到葛万贯的痕迹。   这一战能这么快的打赢,可以说是在刘经纬的预料之中,他这五万军队全部是在海外训练的,出征之前沒有任何迹象,可以说这保密工作是做到了极致。   再就是这五万兵士要么是龙腾各支军队的精锐,要么是暗影和影子搭起來的领导班子,要么就是天狼骨干在训练,这五万人经过一年的磨合之后,面对着这些郡县的老爷兵,自然是摧枯拉朽,如火炭入牛油般拿了下來。   安东县县衙,此刻刘经纬正端坐在大堂之上,三大统帅将军之一的肖元贵此刻正跪在地上汇报此战的经过。   “大帅,属下无能,还是被那葛万贯给跑了,请大帅责罚。”大堂之上,肖元贵单膝跪下,一脸沮丧的看着刘经纬说到。   对于此事,刘经纬倒是沒那么看重,只是笑着说到,“跑了一个葛万贯沒什么,元贵,你且起來吧,待会传令下去,将那葛家的头头脑脑们都压到这安东县來,七天过后,我刘经纬要杀人,”   “嘶,”这肖元贵以前虽然在傲莱郡军中听说过刘经纬杀神的名头,但是这实地感觉却又是不一样,看着坐在堂上的正端着手炉的刘经纬,说到这杀人的时候硬是面不改色,这让肖元贵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大,大帅,抓多少,杀多少,还请示下。”肖元贵硬着头皮问到。   待得此话出口,肖元贵便听得大堂上传出“嘭,”的一声响,肖元贵抬头望去,只见刘经纬将刚才还捧在手上的手炉重重的搁到了条案之上,说道,“葛家的罪名多不胜数,光这谋反一条便是诛九族了,若是还不明白,你便去问问军中法曹,让他教你如何做。”   说完此话,刘经纬便大袖一甩进了内院,此刻的内院之中,那本该属于县衙刀笔吏占据的那硕大的房间内,一群穿着新式陆军服装的人正围着一个沙盘不断的诉说着什么,若是千年后的人再看到这幅景象的话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些人的装束跟后世沒有什么两样,甚至连头发都被简短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顶军帽扣在了头上,这间房子的门上也挂这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龙腾参谋总部字样。   “敬礼,”房间内,有人见到刘经纬推门而入之后,立马站直了身子“啪”的一下立正开來,其他人见状,也是条件反射般的站直了身子,同样行了一个后世的军礼。   这些人乃是刘经纬两年來所积累的心血,自从两年前在朔方办学以來,刘经纬便着重挑选了为数不多的几人开始了进行后世军队理念的一些探索,经过两年的发展,这二十名参谋官才算堪堪够用。   “都忙去吧。”刘经纬举手还了一个军礼之后,便朝着沙盘走去。   虽说这参谋部的参谋人员培养刘经纬花了两年的时间,但是这两年的时间内,让刘经纬最为满意的除了匠作坊的科技突破外,眼前这一大数十小个众多沙盘,这些沙盘是以张远山的情报为基础,所有参谋员一起努力所做出來的成果。   “孔令,说一下此刻龙腾局势。”刘经纬走到那大型沙盘前,对着一名参谋主官说到。   那叫孔令的人听到命令,行了一个军礼之后,拿起身边的长木棍子便指着那大沙盘解说了起來。   “首先是敌我态势,根据各方军报,在我等掌握下的军队,刨除城池守军外,总共有五十余万人,其中北方边军二十万,巴郡合计五万,东莱郡经过紧急扩张也有七万余人,再从朔方调派新军四万,我叼鱼岛新军五万,各方势利投靠武装约有十万人。”那孔令先是将龙腾政府军兵力说了一下。   刘经纬听罢点点头,说道,“可有南边反贼的兵力情况,”   那孔令听完点点头,“虽说信息來源比较复杂,但是我等也抽丝剥茧的做出了一些分析,叛贼赵衡从南蛮山中出來的时候是带着十万南蛮精锐的,这些南蛮人常年盘踞深山之中,与豺狼虎豹为伍,性情彪悍无比,在经过赵衡一年的训练之后,除了我们新军,龙腾怕是再沒有军队能够撄其锋芒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孔令的脸色有点难看,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元帅,就在一个时辰前,我们收到了平安郡守吴璋的信件,再综合南方各地影子的汇总情报,形势不太乐观。”   说罢,孔令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封信件,信封上那“天下兵马大元帅刘经纬亲启”的字样刚劲有力,但刘经纬只是接过了信件点点头,并沒有立刻拆开。   此刻正是战时,刘经纬下达过命令,他布置下的棋子的所有信息全都交给了参谋部,以后这些棋子的信件往來直接呈送参谋部便可,因此刘经纬从孔令手中接过吴璋的信件也不足为奇了。   “好吧,先不说这些了,你们有应该有做过推演吧,说说结果和下一步的计划吧。”刘经纬深吸了一口气,盯着沙盘说道。   “报告,结果四六开,若是我方稍有不慎,说不得便会落败,但是不会崩溃,只是划江而治罢了,然则,即使是划江而治,那也是等于输掉了这场战争,”孔令沒有丝毫犹豫的便做出了结论。   若是赵衡那边的李谏之此刻在场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这些年纪不过二十啷当岁的人,得出的结论竟然是与当初他跟赵衡所说的结论是一样的,同样是四六开,他李谏之能得出这个结论并不意外,毕竟天资聪慧的他再加上久经世故,经过长久思考之后也能做出一番比较。   然而,这群二十多岁的参谋们便是经过了一场推演之后便得出了这个结论,即使他此刻在场,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后生可畏”了。   “嗯,竟然是四六开,说说双方的对阵要素吧。”刘经纬听到这个结论倒是不置可否。   孔令的报告很简单,但却很精要,他将赵衡手上的一张张底牌给刘经纬一一分析了一下之后,本來还是胸有成竹的刘经纬,脸色也越來越郑重了。   其一,根据种种情报显示,此刻南方诸郡可谓是对赵衡望风而降,就在赵衡起兵后十五天内,宣布投靠赵衡的郡县便有二十个之多,若从地形上來看,基本上淮水以南的郡县几乎大部分都投靠了赵衡。   而龙腾国的两大母亲河之一的淮水也就成了一个明显的分界线,淮水以北,基本上在龙腾的统治范围之内,而淮水以南则全归赵衡。   按照孔令的说法,仗打到这个地步双方都是无法再突破了,毕竟北方寒冷,不利于龙腾国南征,同样的道理,南边的士兵也暂时不会想着攻打北边,这一切便要等到來年开春了,在开春之前双方势必会平息一段时间。   其二,南方之于北方,更有优势的便是物资储备,南方从气候來说,粮食可以一年两熟甚至三熟,而北方基本上是一年一熟,况且南方各种资源丰富,得到世家资助的赵衡更是财大气粗。   其三,南方地形复杂,多丘陵山脉,不容易开展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即使是你龙腾军队占据了城池又能怎样,到时候他赵衡往山中一躲,你照样拿他沒办法。   也许会说,刘经纬手上不是还掌握着七八万的新军么,战力肯定强大吧,当然,新军的战力强大,但是装备了火器的新军却少的很,在这种大规模的战争中,只要赵衡用兵得当的话,这武装起來的不过万的火器部队根本影响不到一场国战。   “哈哈哈哈,诸位且安心调度,这断时间你们先稳固傲來郡,既然战争已经开端了,那么我也该出山了,窝在那叼鱼上那么久,是时候去整顿军队咯,毕竟我还是皇上封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嘛,”刘经纬这一笑,将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那孔令闻言也是憨厚的笑了笑,说到,“对对对,好歹是四六开,我们焦躁,那赵衡想必比我们更焦躁,”   随后,刘经纬又鼓励了一下这帮嘴上还带这汗毛的小伙子们便退了出去,随着龙腾国战事的打响,一些列的问題也随之而來,最为迫切的便是,刘经纬已经消失了半年之久,这一战之后他首先要做的便是串联各部,将龙腾的军权实实在在的收在自己的手里。   刚才那参谋有些话沒说出來,但是刘经纬却是能感受的到,他口中所说的若是一个指挥不慎,那么输掉这场战争也是很有可能的,什么才是指挥不慎呢,在刘经纬看來,这指挥不慎便是各派系的斗争。   朝廷的内斗,各种來源的士兵的磨合问題,粮草辎重的问題,听调不听宣的问題,战斗力层次不齐的问題,至于稳定傲莱郡的问題,在他看來已经不是问題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葛家覆灭      其实刘经纬不知道,在他一心国事,想着如何整顿龙腾国各项资源的时候,他的后院也开始慢慢出现问題了,这个问題便出现在陈灵儿的身上,但是一离开叼鱼岛,就意味着刘经纬又要开始一段忙碌的生活。   这样的四处奔波或许会持续很久,他要南征北战,他要操心军事战役,同时还要协调各方势利,或许待得龙腾战事平息的那一天,他才能有机会与家人好好团聚,然而此次问題的酝酿差点让刘经纬痛心一辈子,这是后话,我们且不提。   待得刘经纬处理完一应事情之后,七天的时间便过去了,这一天对于傲莱郡來说,定然是充满震撼的一天,因为就在两日前,傲莱郡原來的巨无霸葛家已经被军士们连带着九族一并被带到了东安县。   上百年的发展,让葛家的人口迅速膨胀,也就是如此多的族人才能堪堪撑起葛家这么庞大的家族,一千二百人,除了葛万贯只身逃脱外,其他人一个不少的全都在这里了,这还幸亏当初葛家有三个旁支脱离了葛家,再加上葛玄那一脉得以保全,若不是这样,那么牵扯进來的人还更多。   傲莱郡的战事到现在还沒有结束,虽然刘经纬他们利用奇袭的方式占领了傲莱郡所属的三个县城,但是事情远远还沒有那么简单,毕竟傲莱郡好歹也是个郡,刨除三县的守备军之外,城外还驻扎着三营总共近四万人的傲來守军。   沒有刘经纬心中设想的望风便降,这些守军似乎是铁定了心思要跟刘经纬周旋到底似得,待得有降兵将守备将令供述了出來之后,刘经纬对于这一现象便豁然开朗了。   此刻负责傲莱郡征兵,训练以及统领的便是原來的东莱守备将军赵子文和东莱郡守秦文。这二人当初在东莱郡的时候,企图在一线天设伏,将刘经纬彻底葬送在一线天,但是事与愿违,他好派不派,派了刘经纬当初的手下崔州平來执行这个任务,让刘经纬得以保全。   他们二人从东莱郡逃跑之后便一路向东投奔了葛家,此次刘经纬攻打傲莱郡或许别人都可以投降,但是唯独他们二人绝对不能投降,或许也不能就这么说投降就投降了,他们二人当初可是要过刘经纬的命的,若是到了刘经纬那里还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元帅,一共一千二百人,已经验明正身。”安东郡城墙之上,刘经纬面对着平安城内,听着身边猴子跟自己汇报到。   刘经纬点点头,紧了紧身上的大衣,不知为何,今日这傲莱郡寒风似乎长了眼睛一般不断的往自己身上钻。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这事便让肖元贵动手,对于葛家,想必这傲莱郡的百姓这些年已经受够这葛家了,如此,这个脸就让肖元贵去露吧。”刘经纬说完此话便走进了城门楼。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叼鱼岛大军进入安东县后便宣布整个傲莱郡进入军管,然而让城内百姓意外的是,这些军队似乎跟以前的军队不一样,虽然说是进入军官,但是自从那一夜喊杀声过后,新进入的军队可谓是对百姓秋毫无犯,就算是进入军管后居然也沒有宵禁。   从那安民告示上看出,这军队接管傲莱郡之后,部队只负责城内的安全警戒和巡逻,只要你不触犯朝廷律法,甚至晚上都能自由出入。   自从有第一户做买卖的人畏畏缩缩出现在街道上之后,其他人也跟风似的走了出來,慢慢的,出來的人发现街头上的氛围似乎好了很多,虽然一队队的大兵仍然在街头上巡逻,但是这些大兵甚至连看都沒看他们一眼。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七天之后,街上的祥和氛围便越來越浓烈,然而就在这天上午,一阵杂乱的锣声打破了这好不容易积聚起來的气氛。   “东安百姓听真,傲莱郡葛家勾连叛贼赵衡,意欲谋反,且葛家多年來在傲莱郡为非作歹,不尊王命,控制傲來,不服教化,以商贾之身插手傲來军政,大逆不道,证据确凿,现奉龙腾国兵马大元帅刘经纬之令,着安东县临时军管会在西城门对葛家行刑,灭九族,”   负责宣告的兵丁一路敲锣,一路将这条消息散播出去,龙腾跟前世的华夏一样,缺什么都不会缺少看热闹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顿时在当场愣了一下之后,便全都撒丫子跑开了,奔走相告,满城喧嚣。   “葛家,葛家,葛家要完了,要完了,快,快起來,那天煞的葛家终于要完了,”   安东县内,刚才那兵丁经过的地方有一条阴暗的小巷子中,这条巷子在两年前被一群断手断脚的人占据了,对于这群人,整个安东县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除了一身叹息之外,他们也沒有办法去管那闲事,谁让这帮人得罪了葛家呢。   “爹,娘,大伯,二婶,你们快來,快來啊,”那乞丐将手上那带着缺口的饭碗往地上一扔,拖着一条残废的腿便往巷子内踉跄的跑去。   他叫王文才,原本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家中在安东郡经营着几家大酒楼,同时还娶了个漂亮的姑娘。   若说这样过一辈子的话他王文才也是了无遗憾了,然而事情坏就坏在他家的那几个酒楼位置实在他好,怪就怪在他那娇滴滴的娘子却实是有些紫色,怪就怪在这葛家家主葛万贯同时看上了他家的这两样宝贝。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于是某一天,县令大人上门强行征收了几家酒楼,于是某一天,酒楼改弦更张,于是某一天王文才一家被安上了暗通匪寇的帽子被抄家,于是全家被打成了残废,于是王文才的老婆也在誓死抵抗葛万贯的时候用一把剪刀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王文才只是安东县中的一个王文才,在这傲莱郡葛家一家独大,又何止这一个王文才。于是乎那敲锣的兵丁身后在片刻间便跟随了一大群百姓,他们扶老携幼,全部跟着那兵丁朝着西城门走去。   场面诡异无比,上万百姓跟在那一个兵丁后面,沒有人去超越那兵丁,也沒有人交头接耳的说话,沉默,沉默,整个县城此刻都陷入了沉默当中,黑压压的人群似乎正在聚集着一种能量,这中能量越积越大,似乎正朝着某一个宣泄口奔去。   “大人饶命啊,都是那葛万贯主使的,跟我们沒有关系啊,”   “大人,大人,放过我们吧,我们愿意为奴,愿意充军,别杀我们啊,”、“葛万贯的事情跟我们沒关系啊,我招,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招,放过吧,”   终于,西门到了,一千二百名囚犯被分为十组,分别被十组手持利刃的人看押着,城内装不下这么多人,因此临时在城外搭起了十座栅栏,圈牲口一般的将这一千二百人圈在了里面。   “真的,是真的,阿爹,你在天有灵,那强占我家宅子和田地的葛家三管家正在里面关着,他要死了,要死了,”跟着那兵丁的前來的群众待透过士兵间的缝隙看到了里面关押的葛家众人之后,这种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开來。   顿时便有民众将手中携带的各种物品朝着那围栏之中砸将过去,一时间,鸡蛋,菜叶,石头等等,一切民众能找得到,拿得动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都朝着那葛家一众人丢了过去。   “警报,警报,有民众冲破防卫线,有民众冲破防卫线,”   守卫的士兵们还是沒有阻止住疯狂的民众,他们有纪律,手中的刀枪永远不准对着无辜的民众,因此在百姓们冲开防卫之后,那些卫士们虽然着急,但是也别无他法。   “轰轰轰,”见得底下防线被冲开,西城门城墙之上突然响起了三声号炮,震耳欲聋的炮声终于让外围的群众冷静了下來,这炮声也让他们明白了现状,随着支援的军队赶來,他们也纷纷的让出了一条道路让他们同行。   “散开,速速散开,左右,将这帮捣乱的人抓起來,”肖元贵遵照刘经纬的指示负责此次监斩的事宜,也是刘经纬说过的,在斩杀这些人之前必须要让他们好好亮亮相,这点肖元贵组织的很好,从刚开始的现场气氛來看,刘经纬交给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然而事情总有意外,此刻的意外便是百姓冲击囚犯看守的木栅栏,待得肖元贵带兵赶到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彻底惊呆了。   以前他也是在傲莱郡当差的,但是由于长期在城外军营的缘故,他对葛家在傲莱郡所造的孽并不是太清楚,然而看到眼前这一幕,他身为一军统帅也有点反胃了。   只见那一群兵丁在架开了为首几名闹事的乞丐之后,躺在地上的赫然是一具人形物体,,就在这一刻钟的时间内,躺在地上的人被生生剥了脸皮,脸上啃咬的痕迹仍然历历在目,耳朵,眼球,鼻子,嘴唇这些薄弱的地方通通被刚才的人弄了下來,甚至连那肚子都被撕裂开來,肠肚流了一地。   看着这帮满嘴的血污的乞丐,口中似乎还在咀嚼着什么,肖元贵顿时头皮一阵发麻,好死不死的,那被按到在地上的葛家犯人还在那不听的扭动,显然是还有一口气在。   “噗,”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全都带下去,不准他们再生事端,”   肖元贵咽了一口唾沫,挥挥手便离开了此处。      第二百三十四章 回洛都      平息了骚动的百姓,一切都走向了正常程序,一千二百人集体斩首,这规模得有多大。若是要一千二百人全部在城头斩首的话,那么整个西城门横排一排都排不下去,因此还是那十组,每组一百二十人。   临刑前,所有囚犯的头发都被打散了开來,那长长的头发末端都被绑上了一根麻绳,而另一端则被绑在了城砖上,因为按照大元帅的吩咐,这帮大逆不道的人被斩首后都必须被悬头示众,所以待会砍了脑袋后,那刽子手就将脑袋往城下一扔便了,那绳索便会堪堪将脑袋挂在城墙上。   “非要杀那么多人么。”不知何时,城门楼上多出了三道倩影,为首发问之人却不是那一直身为带头大姐的赵宁萱,而是那平时看起來沒心沒肺的陈灵儿。   “你们怎么來了。这里不适合你们待,你们先回去,特别是萌萌,这场面可不适合你,快回去。”刘经纬听到陈灵儿说话,并沒有直接回答问題,而是眉头一皱直接说道,今天这里可是要杀上千人,这场面怎么能让她们來观看。特别是萌萌,在刘经纬看來,十八岁还味道就算是未成年,因此心中也是有些不悦。   “刘叔,我知道的,我们待会就回去,就是觉着这么多人都被杀头了,心中有些不忍。”萌萌说话的声音中略带着一丝不忍,并不敢直视刘经纬的眼睛。   千算万算,刘经纬竟然沒算到三女此刻來到这城门楼上竟然是为了这个事,当即也不解释,只是推开了紧紧关闭的门窗。   那城门楼面朝城外,也正是百姓们在城外观刑的所在,就在这窗户打开的瞬间,跟随着一股凉风进入城门楼的便是那铺天盖地的骂声,斥责声和诉苦声。   “唉,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很噬杀,就像外界所说的那样,我就是个杀人魔头。”刘经纬打开窗子后便叹息着说道。   有些时候,自己试图去说服别人会显得很苍白,但是若将对象置于一个特殊环境中的话,那效果便会骤然增加,特别是在聪明面前。   “你们听听,我说的话或许无力,但是你们听听百姓的呼声,看看他们是如何说的,这还是在安东县一个县,还有其他二县,其他村庄的受害者呢。葛家是一颗毒瘤,杀一人而救百人,这事别人不做我來做,”刘经纬负手而立,理直气壮的说道。   三人听罢沒有再辩解,只是那赵凝萱听完后提了提裙摆,走了过來拉着刘经纬的胳膊道,“你且别生气,我们來也是关心你,你要知道,龙腾国开国三百年來,将近有两百年沒有沒有一次性杀过这么多人了,此事一了,你一个噬杀的名头怕是跑不了。”   人心都是肉做的,若是说刘经纬下达命令的时候毫不手软那是假的,但是他再次回想起影子密报中记录的这些年葛家所犯的罪行來,他便毫不犹豫的批下了这份诛九族的文书。   说句实话,若单单是这葛家造反或许刘经纬还真不会杀这么多人,他现在虽然是保皇党,但还真对这些诛连九族的刑法不感冒。   但坏就坏在这葛家不该往死里欺压民众,将百姓视为自己的提款机,他想要哪里便要哪里,为所欲为,害得众多人是家破人亡,生不得死不得。   “今日之事,定当留在县志史册,我刘经纬在此不做半句辩解,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萱儿,带灵儿和萌萌下去吧,我累了。”   刘经纬说罢,却是不再理会赵凝萱等人,将整个身子都埋在了那厚厚的熊皮座椅中,闭上了眼睛。   待得此事做了一个了结之后,刘经纬便率带着鬼眼,徐贲,猴子等原來天狼的七名老成员,并七队天狼战士以及整个参谋团队朝着洛都飞奔。   正如参谋团所说的一样,不管是龙腾士兵,还是赵衡的叛军都非常默契的以淮水为界,双方各守一方,毫不逾越,除非开春之后天气转暖,那么这种对峙状态还会持续下去。   毕竟赵衡接收了如此大的一片地盘,如果的去消化吸收的话,那根本不能成事,而北方朝廷这边,也是因为之前的朝中争斗所致,甚至连贵为皇帝的赵珉也一度失去了自由。   此刻刘经纬要去洛都也是有着自己的思量,虽然说他现在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到自家人知自家事,一來这仗还是要他來打,那么开战之时洛都便成了他的大后方,在全面开战前,他必须取得绝对的权利和支持。   若非如此,光靠着他能指挥得动的那几万士兵,丢在这国土面积硕大的龙腾国,定然是连个泡都沒有。   然而此刻的洛都虽然在葛玄,闵髯,钱勇三人的力挺下,赵珉一举收回了一个皇帝所应有的绝对权利,但是这种绝对权利乃是牺牲了一半江山换取來的,这个牺牲不可谓不大。   其实他们的想法也很实在,成败在此一举,与其让这些人左右摇摆,还不如将绝对能控制的力量收缩起來,将拳头攥紧了,再一拳打出去,这样的效果会更好,不然始终是一盘散沙。   “葛老,刚才收到捷报,说兵马大元帅奇兵突袭傲莱郡,除了反贼秦文和赵子文率部抵抗之外,三县之地已经平复,如此我洛都以南的防线已经稳固了。”御书房中,小皇帝赵珉盯着一副龙腾山川地理图说道。   站在小皇帝身侧的葛玄,闵髯,钱勇三人也是点点头,赞同了赵珉的言语。   “皇上,依臣看來,这仗不到开春是打不起來的,这段时间乃是缓冲期,在这缓冲期内,看似双方平静无比,然而这段时间却至关重要,谁多一份准备,那么谁便多一份胜算。”一旁的钱勇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   闻言,葛玄也是开口了,他的观点和钱勇大致一样,但是葛玄有自知之明,他擅长的乃是内政而不是军事,因此提出來的见解也多是关于内政方面的事情。   “皇上,钱大人所说乃是实话,且不说军备的整顿的问題,单就从后勤调度來说,我们的困难也是不少,我记得当初跟兵马大元帅刘经纬讨论过,他说打仗打的就是后勤,我看这句话乃是金玉之言。”葛玄人老成精又工于政事,所言倒是一语中的。   赵珉揉了揉额头,要说压力,这龙腾国沒有一人的压力有他大,毕竟他乃是先祖开创龙腾国以來,第一个丢了那么多国土的皇帝,虽说他这样做乃是出于战略目的,但若是收不回,即便是跟赵衡划江而治的话,他这个守土不离,不肖子孙的名字怕是要被记入史册,也因为如此,年仅十六岁的赵珉看起來却要成熟很多。   “若朕想的不错,我那师父刘经纬怕是就要到洛都了,诸位,我再提醒一次,你们之前说过的话休要再提,我那师父的性情我了解,断然不会如此。”赵珉看似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然而这句话听在三人心中却是分量不小。   在场的三位老人虽说都是和刘经纬一样,是坚决的保皇派,但这三人和刘经纬又有明显的不同,三人此刻乃是跟皇帝绑在一条船上的人,他们对皇帝忠心,但是对刘经纬却不是那么放心。   一來几千年來的对于手握重权之人的不信任,何况是刘经纬这种掌天下大权之人。   二來,从刘经纬历來的表现來看,虽然刘经纬自己沒有察觉,但是几乎所有同朝为官的人发现了,此人对于皇权似乎沒有丝毫的畏惧。   这样一來,以葛玄为首的几位大臣都或多或少的跟皇帝提过限制刘经纬权利这件事情,皇帝对于此事也从來沒有表过态,然而今天却是突然说出了此事的看法,让三人怎能不惊。   看着三人的表情,小皇帝也是苦笑道,“三位爱卿切莫如此,你我皆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出事也跑不了谁,”   看着欲言又止的三人,赵珉却是挥挥手,洒脱的一笑,说道,“诸位爱卿莫要多说,我这位师父我还是知道的,且不说他会不会反,就说若是此刻我夺了他的权,谁能又能帮朕把控这龙腾局势。你闵大人。还是你钱大人。”   “说句不好听的,不是我看不起诸位大臣,实在是此刻我龙腾局势危在旦夕,开弓沒有回头箭,此刻我只有赌,我的赌注便是龙腾江山社稷,我赌我那老师能还给朕一个完完整整的龙腾,”小皇帝似乎是在给三位肱骨大臣打气,但是任谁都能看出來,与其说赵珉是在说服三人,还不如说是在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不经意间,小皇帝结识刘经纬已经近两年了,谁也沒能看到,身为赵珉名义上的师父的刘经纬,虽然沒有像其他帝师一样教导赵珉,但是这赵珉从某种气质上來看,还是颇得刘经纬的神韵。      第二百三十五章 高效的战前磋商      一路朝着西北方狂奔,若是此刻再有那士子跟刘经纬说什么风花雪月是多么的美好的话,刘经纬肯定会过去狠狠的甩他两耳光。   除了沒有花,这风雪月他们一行人见的可就多了,经过连续半个月的奔跑,他们一行人才看看抵达洛都,而此刻已经是元月二十二日,朝廷休沐过后,朝议也持续了半个月。   刘经纬将一众人手安排到了自己原來的镇国侯府之后,也仅仅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卯时便准时來到了禁宫,待得皇帝下朝才与赵珉等几人在御书房汇合。   要问刘经纬为什么不直接参与今天的朝会,将自己所遇到的问題一一说出來。这一点刘经纬又不是个雏,朝议虽然是朝议,但是所议论的事情几乎都是在后方经过一番角逐,而且达成了共识之后才拿到大殿上去议的,而这个议往往是走走形式而已。   北风如刀,干燥而且凛冽,单就刘经纬來说,经过半个月的风吹雪淋,此刻他的脸上已经是又黑又瘦,加之那干裂的嘴唇和脱掉的一层白皮,整个人显得更是苍凉。   “师,师父。”刚带着葛玄,闵髯和钱勇走进书房的赵珉初一见面还略带犹豫的喊道,刘经纬这幅尊容,实在是跟以前那副智珠在握,温文尔雅的形象有着鲜明的对比。   大半年不见,加上当初他宣布刘经纬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时候,众朝臣的反对和进言,赵珉那已经慢慢开始动摇的心现在彻底的融化了,回顾以前刘经纬所做出的种种,再回顾自己给过刘经纬的利益做对比,饶是赵珉心思复杂,脸上也不由得一红。   “师父,徒儿这厢有礼了,连日奔波,师父辛苦。”刚刚蒙起的担心刘经纬造反的那颗小苗头,在这一拜之下给彻底掐了下來,深深的埋了下去。   刘经纬见状心中也是一暖,看來自己的一番辛苦还是沒有白费,这小舅子这感情可不似作伪。   上前一步将赵珉扶起來后,也微微一笑道,“皇上无须如此,此次时间紧急,我不能在洛都久呆,刨去到淮水前线的二十天脚程,到三月开春便只剩下一个多月了,我还要整顿军备,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就商议。”   身后闵髯,葛玄,钱勇等都微微点头,他们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当下便将书房中所有太监宫女都遣散了出去,又叫了一队侍卫守护之后,便自己动手将那书案收拾出來,开始商讨。   “大元帅,此次我等不惜抛去半数国土,集中手中所有能用的力量來跟赵衡决战,不知道大元帅如何处置。”首先发话的是葛玄,自从当日出谋,帮赵珉巩固了洛都皇权之后,葛玄一改以前沉默的作风,开始主动出谋划策起來,虽然他现在因为当初葛家弹劾一事而被免除了所有职务,但是他在赵珉的心中,分量还是非常重的。   刘经纬不知道葛玄也跟皇帝说过要剥夺他权利的话语,在以前跟他打交道的日子里,他对这老头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对于他处理内政的能力也很是欣赏,因此也沒有过多隐瞒,便说了出來。   “好,直接來干的,虚头八脑的东西不來,这次战争的意义相信不用我再说,我希望在这次战争的过程当中,朝堂中只有一种声音,一股力量,所有的劲全都用到打赢这场仗上面來,若是谁有非议,杀无赦,”刘经纬毫不客气,对于这些人,他也不用客气,在座的都是心腹,若是连他们都不能理解刘经纬的话,那么还不如投降。   果然,包括赵珉在内的其他四人都沒有立刻反对这件事情,而是稍微沉思了一会之后,闵髯才略带尴尬的说到,“元帅的话语我们能理解,但是不知道这一种声音和一种力量,该由谁來发出。”   绕來绕去,还是权利的争夺,在这些人看來,刘经纬这次來洛都肯定也是为了要权而來,现在特意说出來,里面的心思也是明显的很,因此葛玄和赵珉都沒有说话,这话还是由身为礼部尚书的闵髯说出來最好。   看着除了闵髯之外的其他三人神游物外,刘经纬却是灿然一笑,也熄了那份打趣的心思,正色说到,“此次龙腾存亡之时,希望在场诸位齐心协力,刚才闵大人说的那一股劲该谁发,我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这个人要有大见识,要能驾驭住整个龙腾的调度,要做到将我们手上所有的力量都倾轧出來,更要善于协调各方关系,毕竟后勤一事,事关重大,马虎不得。”   四人听罢对视一眼,果然,刘经纬连人选都选好了,估计是沒他们什么事情了,在这个时候若是换做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來担任兵马大元帅这个事情,也会将后勤这个大权稳稳的拿在自己手中,毕竟不是自己掌控的话,就等于将三军性命交到了别人手上。   “咳咳,诸位别多想了,也不用猜了,我刘经纬也想拿着权利,但一是我要负责前线战事,二來我刘经纬也沒办法调动手中所有的力量,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刘经纬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这人便是葛老,具体原因,我不用说大家也明白。”   “嘶,”刘经纬的话一说完,这书房中便想起了倒吸两起的声音,饶是他们久经官场,也沒见过如此耿直的人,或者说说话如此直白的人。   刚才还在担心的三位老臣也在此时难得的老脸一红,看着小皇帝赵珉的深色,也变得莫名起來。   一开始他们虽然极力劝说小皇帝不要将大权交出去,但是小皇帝赵珉虽然心中也有些想法,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刘经纬,刘经纬此刻将话这样一讲,让在场的众人心中多松了一口气。   “好,大元帅思虑周全,此事老夫便应下了,大元帅且尽心用命,老夫即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亏待了前线将士,我可不想当那遗臭万年的千古罪人啊,”出乎意料的,葛玄只是淡然一笑便生生的接下了这份差事。   在闵髯他们看來,葛玄这可是违反官场规矩的,这事人家皇帝还坐在那里沒说话呢,也不知道推辞。   然而在刘经纬看來,他对葛玄的看法又更好了一分,别人不知道,这葛玄心中肯定是清楚的很,别看此刻他手中的权利一下暴涨,但这也是个烫手的山芋,在这场影响历史走向的战争中,一个处置不好输了战争,那么他们这帮领头的人有多少算多少,全都得背黑锅。   “好,葛老大才,有担当,”刘经纬当场便赞了一声,这倒是让闵髯和钱勇心中稍微反思了一下,看來就在官场打滚,该有的担当和锐气都磨的差不多了。   “师父,你和葛老一个管军,一个管政,那我该做什么。”这一刻,小皇帝也兴致來了,虽然他在这两年的各种政治旋窝中磨练了两年,但虚岁也才十五,正是好动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如何能少的了他。   “哈哈哈,皇上当然有事做,而且要做的事情万万缺不得你,”刘经纬笑着看了下赵珉,似乎又回到了当初洛都时的那份爽朗,卖起了关子道。   “师父,你说吧,你们都有事情做,我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刘经纬转过头,对着皇帝说到,“而且不仅仅是皇上有事做,闵大人和钱大人,以及在朝的几位尚书大人都有事做。”   当下,刘经纬便将一路上思考的对策一一讲解了起來。   小皇帝赵珉负责配合葛玄调动全国人力物力财力來支持前线的平叛战争,毕竟葛玄现在乃是白身,他做出的决断之后是不能沒有人执行的,而且他所的决断绝对是能够牵动整个龙腾国的,因此其他大臣根本做不到,这就要皇帝用天子的身份下诏配合了。   而闵髯这边,刘经纬准备将儒教的一众高层引荐给他,让他配合朝臣,加上全龙腾士子宣起一场舆论战争,刚一听说这个名词的时候,闵髯还是摸不着头脑,经过刘经纬的一番解释,他不得不打心里佩服刘经纬的奇思妙想。   闵髯不知道,刘经纬可不傻,他知道在一场战争中,舆论的威力是有多么的强大,况且现在龙腾国的正牌天子还是赵珉,他赵衡只是一介反贼而已,在这个封建时代,有什么比这更有杀伤力的么。   再就是钱勇,刘经纬对于这个钱勇可沒什么好客气的,边军和所有杂牌军仍然交给钱勇统领,待刘经纬出征的时候,钱勇这个副元帅势必要要出征的,他对钱勇的唯一要求便是无条件的听从指挥,军情可以讨论,但是一旦形成了决定之后便是死,也要完成。   那钱勇好歹也是边军出身,这点血性还是有的,当下便应了下來。   至于后备军队的补充,民夫的征调,战争动员,后勤运送和保障等等,刘经纬全都一股脑的交给了葛玄,由葛玄调度,皇帝出面,同意协调。   难得的,这么一场战前的安排工作就这么决定了,时间不超过半天,再花了一个通宵将一些细节确定了之后,这个决定便通过了,可以说历朝历代,在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候,这一次的商谈乃是最为简单和高效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往南,往南!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在交代完后方的事情之后,刘经纬只是在洛都停留了两天,拜访了三个人之后,便取消了原本参加朝会的计划,直接带着另外三人中的一人离开了洛都,朝着南方奔去。   他拜访的乃是儒、天师道、佛教的三位代表人物,他的目的便是利用宗教來进行造势,这个时代的人,宗教意识才刚刚萌芽,基本上沒人意识到宗教力量的强大,这也是刘经纬隐藏的杀手锏之一。   儒教的留在了洛都,配合闵髯对天下士子发动攻势,佛教的大和尚则选择了自己出外串联各大佛教寺院信徒,到时候配合刘经纬的计划。   而刘经纬带走的则是天师道的创始人,原莳花馆的花魁李诗诗。   “诗诗,此行南去危险,你真的决定了。”路边一间简陋的茶坊中,刘经纬双手握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茶水,问道。   “无量天尊,当初贫道发下大誓愿,欲超脱天下苦难,欲解救世间众人,越是危险,则越需要贫道及弟子前往传道,施主不必操心。”李诗诗自从上次在费城跟刘经纬激战一晚之后,整个人的气质便发生了变化。   此刻的李诗诗已经转变了称呼,道号净明,似乎真的跟当晚他对刘经纬所说的那样,当初他是卡在一个瓶颈,为了了去心结才跟刘经纬有了那一夜的风流,从现在李诗诗的状态來看,颇有一些超凡脱俗的味道,这让刘经纬心中是感慨万千。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们就在此分别,你一路上注意安全。”刘经纬端起唐朝那参杂了芝麻和花瓣的茶水,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说道。   李诗诗沒有说话,只是站起身道了一声无量寿福之后便起身离开了,待得刘经纬送到门外之后,却不知什么时候这茶坊外面已经多了数十名道姑,从他久经沙场的经验看來,这些道姑都是身手高超之辈。   这一路上跟着刘经纬跑來,刘经纬并沒有发现李诗诗身边有着什么异常,看來这些人是在这茶坊刻意等着的,若是李诗诗心中有意,这些人完全可以从洛都就可以护送,然而此刻,这些人却在这里等着,刘经纬心中不免一笑,这李诗诗虽然突破了瓶颈,但是看來想要堪破心结,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积累才行。   “行了行了,收拾收拾,我们也走吧。”刘经纬挥挥手,并沒有太过于纠结这个事情,他跟李诗诗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他们双方虽然有缘但注定无份,既然人家洒脱,自己又何必太过多情。   此次他不带其他两教的人出來,却唯独带了李诗诗,是因为天师道的根基本就在劳苦大众身上,天师道此刻的任务就是帮他发动一场群众战争,让赵衡失去底层基础,这帮在统治者看起來是贱民的人,若是得到了天师道的渡化,那么绝对是一个釜底抽薪的力量。   儒、佛教、天师道三家,分别对应的是士子、乡绅和劳苦大众,刘经纬发动这三家的力量是要赵衡彻底的失去人心,让他在众人的口诛笔伐与反抗中寸步难行,彻底陷入这个泥潭。   “钱大人,此次边军你带过來多少人。”虽然不在同一个防区,但是大方向都是往南而行,所以刘经纬此刻还与钱勇同行。   钱勇看了看刘经纬,经过洛都一事,刘经纬将一些话语讲开之后,钱勇对刘经纬也是非常佩服的,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的思维在这个朝代可谓是根深蒂固,然而刘经纬却那么随意的将手中的权利拱手而去。   还记得当天晚上,他们几人在御书房讨论完整体任务安排之后,刘经纬最后郑重的提出了一点要求,而这点要求并不是继续讨要权利,他的要求在众人看來是非常不可思议的。   刘经纬的原话是,“自从洛都赶考以來,某多蒙先皇和皇上信任,自是做出了一番成就,然而这两年來,旅途奔波,家人无法照料,自己也是疲乏,因此,待得龙腾事了,某恳请解除一切职务,一切身份,大婚之后与妻周游各国,还望陛下成全。”   这是赵珉第一次看到刘经纬主动下跪,在他的印象中,这刘经纬对于下跪很是反感的,若不是沒办法的情况下,他见了谁都不会跪,但也就是这样,刘经纬这一跪的分量却是十足,也将做在书桌后面的赵珉给下了一跳。   当时不管是出于什么态度,赵珉是绝对不会这个时候表态收权,然而刘经纬一句话便将赵珉给堵了回去。   “皇上,这事情你答应也就是了,你不答应是绝对不行的,其中的缘由想必你们也知道,还有,我确实了累了,我跟你姐姐的婚事可是拖到了现在还沒解决呢,前她们太多,是该还债了。”   赵珉听得此话,脸上便如火在烧,想起刘经纬当初刚进洛都的时候,他父皇便开始差遣刘经纬办事,这两年來,刘经纬几乎每天都在奔波,少有一天清闲,便郑重的点点头说到,将刘经纬扶了起來。   “师父,是我赵家欠你的,此事我应下了,待得功成之日,便是师父休息之时,这个假,准了。”赵珉一开口,说是准了刘经纬请假,但对于刘经纬所说的辞掉所有职务这事却沒有提,沒有说行,也沒有说不行。   言归正传,此刻钱勇听到刘经纬问话,知道刘经纬心中对战事有着新的安排,当下便说道,“可随时提点之兵三十万,剩下的要么是驻守城池,要么是杂兵郡兵,顶不得什么用,元帅有什么安排就说吧,我钱某人定当听从调遣。”   “嗯,我想去一趟南方。”语不惊人死不休,刘经纬的想法每次都能让人瞠目结舌,在一众人都认为此刻仗打不起的时候,刘经纬却提出要去南方,南北双方之所以都沒有动静,那是因为南北双方此刻都缺时间,可以说此刻谁先动手,谁就会处于劣势,毕竟准备不充分的话,双方无论是谁都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元帅,你可想清楚了。此刻发动战争,我们北方可是冰天雪地的,后勤辎重跟不上的话,那赵衡打都不用打,我们自己就会把自己给拖垮。”钱勇好歹身为副帅,有些意见他还是必须提出來的。   “你不用担心,虽然此刻赵衡和我们都不拼不起,但是我们过去弄下骚扰却是可以的,你说,如果现在有一只神出鬼沒的部队出现在赵衡的腹地,那会怎么样。”说到此处,刘经纬嘴角微微向上咧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刘经纬不经意间露出的这丝笑容之后,饶是钱勇久经沙场,心中也不由得一寒,当初刘经纬在攻打匈奴的时候,钱勇就将刘经纬所打的每一仗都详细的分析过,最后得出的一个结论便是,天马行空,阴损无比。   可以说,整个匈奴之所以会被打掉,几乎全拜刘经纬那种神奇的战斗方式所赐,换句话说,就是被刘经纬给阴死的。   虽然心中对刘经纬有信心,但是毕竟刘经纬现在的身份不一样,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刘经纬的若是此刻出现一点什么状况,那么就等于还沒打仗便败下了一阵,龙腾军队缺少灵魂之后会如何,钱勇想都不敢想。   “元帅,说实话,你的想法我听了之后也很是心动,然而您要知道,深入敌后就意味着完全沒有了后勤支援,孤军深入或许是起兵,但是也很有可能……”接下來的话钱勇沒说下去,他相信刘经纬也能理解,在他看來,这个战术是非常好的,大可以派人前去执行,犯不着亲身范险。   “此事不必多说,到达淮水之后,你先接手整个淮水的防务,做这种事情我相信整个龙腾国,还沒有比我更强的,想抓住我刘经纬的人还沒出生呢。哈哈哈哈。”刘经纬说罢,哈哈大笑起來,似乎南下“打游击”对他來说乃是小菜一碟,完全不将赵衡放在心上。   其实不是刘经纬自负,身为龙腾国特种作战的开创者,而且身上又有热武器防身,这龙腾之地,大可以去得,而且,他也有他不得不去的理由,在南方,他心中也有几分担心,担心当初他的那个同窗吴璋是否还活着,毕竟从上一封信件过后,他们便再也沒有收到了吴璋的消息,当初在刘经纬左右为难的时候,吴璋能够挺身而出,虽然一部分的原因是那吴璋为了给自己搏一个前程,但实际上也是帮刘经纬在南方插了一个钉子。   见刘经纬心意已决,钱勇不好说什么,只是衡量再三之后,说道,“你是带着你的天狼部队过去吧。多带些弹药,你那长枪可是好用的很,另外,到时候我会领着一部分人马佯攻赵衡,调动一下他们的兵马,你找着空档自己钻过去吧,这些事情想必对你们來说是轻松的很。”   既然无法阻止,那么钱勇就只有配合了,毕竟他此刻跟那刘经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谁出问題都不好。   见钱勇举一反三,刘经纬也是朗声大笑,拍马朝着南方疾驰而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 异动      淮水涛涛,养育着一代代的龙腾子民,同时也摧毁着一代代的龙腾子民,每年朝廷都要掏出大把的官银來整治淮水,但是淮水却如一个淘气的小孩一样,该改道还是改道,该肆虐还是肆虐。   历年來的淮水治理几乎就是不断的加高堤坝,而淮水每年都会带來大量的泥沙,不断的抬高河床,你增我长之下,淮水就犹如一条彩虹般悬在了两岸百姓的头顶上。   “快。快。速度集结。我等此刻担任第一攻击梯队,全营一级战备状态开往淮水。”淮水北岸,原本只做防守的北方边军在一道军令下达后便动了起來,此刻他们奉命开往淮水前线,准备渡河作战。   “天爷爷,要打仗了,狗儿,快快起來。集结了。”此营中,一名老兵揭开了一顶营帐,将还在睡觉一名小兵从床上拉了起來。   他叫狗儿,是自己的孙子,现在堪堪十六岁,他们世世代代都是军户,在龙腾,军户都是贱籍,当兵吃粮就是他们唯一的出路,而狗儿的父亲,自己的儿子,早就在北方的时候,跟匈奴作战死去了,因此身为爷爷的火头军,就带着这十六岁的狗儿管理着这一营的吃食。   “爷爷,不是说这个冬天这仗大不起來么。怎得此刻又要打了。”狗儿听见爷爷的叫喊,也是快速将一身军装给穿了起來,背起了扔在旁边的行军锅边走边问道。   “哎,这都是大人们的事情,我们听着命令就好,对了,狗儿,到时候你一定要跟着爷爷,别乱跑,这打仗可是要死人的。”这人拉着狗儿的手,边走便嘱咐道。   “知道了爷爷。”   “狗儿,你就管着这灶头就是了,打仗的时候别乱跑。”   “知道了爷爷。”   “还有,不管如何先保命,你可是我们家最后一根苗苗了。”   “知道了爷爷。”   这只是发生在边军一个营当中的事情,然而若是俯瞰整个边军驻扎的营寨的话,你会发现,此刻边军驻扎的地方已是人头攒动,源源不断的士兵从军帐中跑了出來,又源源不断的朝着淮水奔去。   三军齐动,仿佛大战在即,这一切的命令的下达,却是直接來一天前抵达淮水的自天下兵马副元帅,兵部尚书钱勇。   就在边军紧急运动的时候,在东莱郡守军驻淮水的兵营内,刘经纬正拉着一众心腹在安排着南下渗透的事宜。   此刻的帅帐之前,方面百米内已经被全部清空,只有刘经纬从叼鱼岛率领的那一众天狼军士静静的站在当场,甚至连那些参谋也被刘经纬给调到了钱勇那边听用,他此刻要做的事情必须高度保密。   “鬼眼。”   “末将在。”   “你领着天狼第一二分队共三十人往西渗透。”   “喏。”   “猴子。”   “末将在。”   “你率领第三四分队共三十人往东渗透。”   “喏。”   “徐贲。”   “末将在。”   “你此刻暂任亲卫队队长,随我一直往南。”   “喏。”   待得任务分派完毕,刘经纬便将此次作战的任务安排了出來,并且随手给了鬼眼和猴子两人一人一块令牌,说道,“此次你们南下,沒有任何正面支援,沒有任何正面补给,你们只能靠你们平时学到的本事去完成任务,现在,我宣布任务内容。”   “哐。”这句话一说完,天狼全体立正,静静的听着刘经纬下达最后的任务内容。   “此刻你们去往淮水以南,要将你们学到的所有本事都拿出來,奇袭、暗杀、斩首、绑架、恐吓、刑讯、伪装等等,我要你们深入赵衡的腹地,像一把匕首一样狠狠的在赵衡的心脏上面扎上一刀,想尽所有办法将赵衡的占领区搞乱,切记,生命第一。”   “呼哈。”整齐划一的回应,简单而有力度,宣布完命令和任务的刘经纬转身便带着鬼眼、猴子、徐贲三人进了帅帐,一些细节的东西还要安排,至于其他六十名天狼队员则是各自下去准备不提。   “头儿,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嘿,想想就热血沸腾。”天狼一队的驻扎地,一名天狼队员边擦拭着一把机弩便对他们的队长说到。   那队长听罢后只是苦笑摇头,这队长正是当初随着刘经纬一起从朔方起家的天狼老队员之一,硕果仅存的七名天狼老队员中的一位。   看着手下这些人听到战争便热血上涌的队员,他心中也是苦涩,只有经过战火洗礼的士兵,才能算的上真正意义上的士兵,这些人虽然每人手上有有着不下十条的人命,但是战争的残酷性,他们远远沒有认识到。   “到了南边,一定要听命令,这不仅仅是为了你们自己的命,也是为了我们队所有人的命,如果谁不听号令,我毒狼会先宰了他。”队长叫毒狼,以下手狠毒出名,但是平时对自己手下的狼崽子们也是爱惜的很,众人也知道这毒狼是个外冷心热的人,当下便有那心思灵活的队员眼睛一转,朝着毒狼问开了。   “唉,头儿,听当年可是随着大元帅南征北战的老人了,跟大伙讲讲故事呗。什么雪夜探营,洛都军神,十八定匈奴的事。”   此话一出,顿时也吸引了其他队员的注意力,他们分分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将毒狼围了起來,两眼放光的盯着毒狼,八卦的心思一点即燃。   毒狼见状笑笑,想着马上要开始紧张的敌后工作,当下也沒有摆架子,将那流传在天狼内部的几起经典战斗都一一的讲了出來。   听别人说书似的讲是一种感觉,但是听那当事人讲的话又是另一种感觉,毒狼不仅仅将战斗的经过讲了出來,更是将这几次作战的一些细节也告诉了大家,只是有些遗憾的是,毒狼将这两年他们参加的所有危险的战斗都讲了,唯独一场却自始至终沒有提及。   那就是刚才他们口中洛都军神这一战,因为这一站,他们十八名生死弟兄最后只剩下了七人……   军队的调动沒有刻意保密,而且,这么大规模的军队异常想要保密都不行,毕竟他们跟赵衡大军仅仅搁着一条淮水,双方那高高耸立的瞭望台,将对方军队的异动都看的一清二楚。   “报。紧急军情,”   赵衡也是数天前堪堪才抵达淮水前线督战的,平安郡的局势虽然大部分已经得到控制,但是那吴璋却犹如打不死的小强一般,不断的骚扰自己在平安郡的各种势利。   而这吴璋也是狡猾无比,搜索,切割,包围,封锁,强攻,各种手段用尽,虽然消灭了诸多吴璋的手下兵士,然而始终沒有抓到吴璋,直到半个月前,手下将士在一个村庄拉壮丁的时候与吴璋本部遭遇,吴璋寡不敌众,身负重伤逃走之后,赵衡才得以从平安郡抽身北上。   “进來,”赵衡放下手中的书籍,朝着帐外喊道。   “启禀元帅,前方來报,淮河北岸兵马调动异常,约有十万北方边军已经集结完毕,”那帐外之人进來之后,单膝跪地禀报道。   “哦。”听到这个消息,赵衡顿时站直了身子,也不管那亲兵,直接拿起披风和佩剑便往淮河边走去,只是远远的丢下一句话,“速速让各部将军,诸位军师前來淮水边,”   面对淮水以北的战事调动,赵衡这边当然也必须开始应对,就在瞭望台上负责望风的士兵将军情下达之后,赵衡的防守部队也开始了紧急集合。   “大帅,所为何事。为何擂鼓聚将。”急急赶來的正是李谏之,作为首席幕僚,当初在平安郡的时候经过短暂的调整,他暂时沒有去理会吴璋,而是大手笔的直接开始接手南方各郡势利,准确的抓住了主要矛盾之后,为赵衡奠定了这南北对峙之势。   “先生來的正好,刚才斥候來报,对面大军调动频繁,十万兵士已经集合完毕,这等异常,怕是那边等不及了。”赵衡简短的将对面的情况对李谏之说了一下。   那李谏之一听,顿时也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按照他的想法來看,对面此刻断沒有发动战争的道理,未必对面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李谏之问道,“大帅可知对面此刻领兵将令是谁。”   “嗯。”赵衡闻言顿时一愣,但随即反应了过來,便找过一名亲兵说道,“可曾探知对方领兵大将是何人。”   那士兵顿时弯腰答到,“据了望哨來报,对方打出的旗帜乃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刘,”   “嗯,下去吧。”赵衡点点头,示意那名军士退下之后又看向了李谏之。   李谏之闻言也是一脸的严肃,对于这个刘经纬,其实他已经接触很久了,早在刘经纬在东莱赈灾的时候,身为金骷髅的最高负责人,他早就收到了底下的报告,只是那时候刘经纬在他眼中还是一只蚂蚁,不屑与之周旋而已。   “传闻这刘经纬擅用奇兵,用兵之道虚虚实实,不可不防,且先做防守,我们再议一议,”李谏之抚摸着那一缕胡须也是开始了思考。      第二百三十八章 渡过淮水      持续了三天的调兵行动仍然在继续,就在北方军队紧急集合的时候,南方赵衡一部也是开始了站前动员,各种箭矢机弩,各种防御器具也有条不紊的被运到了淮河边,按照李谏之的说法,此刻双方都打不起,对方此次应该是佯动,若他们真敢来攻,他也不介意来个半渡而击之。   然而,就在淮水南北秣马厉兵,准备互掐的同时,刘经纬带领的三支天狼分队已经逆流而上,来到了一处峡谷边。   “头儿,此处就是虎跳峡,传说当年一头猛虎在被猎人追赶的时候跑到了这边,在后有追兵,前是深涧的情况下,这猛虎硬是从对岸跳了过来。”说话的是猴子,此刻的猴子又回复了以前的任务,那就是侦查。   在经过一番打探之后,猴子选择了这虎跳峡作为他们此行的渡口,只是这里虽然是两岸最为狭窄的地方,然而那水势也不是盖的,这里的地势让刘经纬想起了前世华夏的母亲河,黄河上的一处瀑布,叫做壶口瀑布。   此处两岸相隔着约有七八米,单靠人力,想跳是跳不过去,而且看着那浑浊的淮河水轰隆隆的朝着下游倾泻而去,很明显,要想用船渡过去也是妄想。   这可以说是一处天险,几乎无人可以过去,所以双方几乎只是每日派遣几个士兵,每隔一个时辰来巡视一番了事,若说那地势平坦,水流又缓和的地方,双方都会派出驻兵看守,而且狼烟火堆都是准备完善,只要你稍微有些异动,那么肯定会被人盯的死死的。   “这,猴子老大,这可怎么过去啊?你距离说远不远,但绝对不近,猴子老大可是有什么办法吗?”说这话的是猴子以前带的天狼侦查组的一员,对于这种情况,他们唯有苦笑,却是想不出什么办法。   “是啊,何况这水势那么急,只要掉下去,那么估计连个泡都看不到,真是难啊。”一旁的另外一名天狼新成员也是摸着脑袋说了半天。   在天狼,虽然上下纪律很是严明,但是平时的气氛却是好的很,毕竟经常在一起磨合,一起执行危险的任务,自己的背后是要交给自己队友的,因此说起话来也不会太遮掩。、“嘿,你们几个当初可别说是我们带出来的狼崽子,这点小问题就被难道了?残狼,出来,让这帮狼崽子们看看我们老狼的实力。”猴子本还站在头前跟刘经纬讲述着这虎跳峡的来历,然而被两位新成员问道之后,却是眉头也不眨一下的点了残狼的将。   残狼也是当初剩下的七名天狼之一,因为在平定信阳王暴乱的时候被敌人生生的削去了两根左手手指,所以代号就被称为了残狼。   虽然人是残了,但若是谁敢小瞧这名残狼的本事的话,那么估计那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此人可以说在天狼中扮演的乃是一个工程兵的角色,由于是木匠出身,自己的也对一些机括之内的东西感兴趣,所以在洛都一战之后,奉命来到燕子坞驻守期间,借着自己的身份,早晚都跟在了一帮子能工巧匠后面,不断的学习和讨论询问。   可以说,在天狼这个团队中,只有这残狼一人是所谓的技术兵种,其他人虽然也有各自的技术,然而他们的这些技术都是杀人的技术,唯独残狼的技术和身上所带的百宝囊却总能给人惊喜。   残狼听罢猴子的言语,虽然不爽猴子这厮自己明明没有办法过那虎跳峡,还将胸脯拍的山响的举动,但好歹也是天狼中的一员,在白了猴子一眼之后,残狼才径直的走向了峡谷前方。   “头儿,别听猴子这厮瞎说,我尽力施为便是。”残狼走到刘经纬面前,躬身一礼说道。   对于这些老人,刘经纬可是将他们当兄弟们看待的,虽然这两年来,他一直没有给予他们任何的官职和身份,然而只要是刘经纬的核心圈子都知道,你或许可以从刘经纬身上沾点便宜,但是谁若触碰了他这帮老兄弟的利益的话,他可是敢跟人拼命的。   当初在朔方,詹齐派来的人在杀掉许多之时,刘经纬的暴怒带来的后果可是震动了整个朔方。   “没事,你残狼出手,我刘某人可是拭目以待哦,看你如何将我们带过这虎跳峡。”刘经纬退后几步,将身位让给了残狼。   残狼也没有犹豫,只是叫来鬼眼轻声的交谈了几句之后,便开始从他那随身携带的百宝囊中不断的掏出一个个小巧的机括零件。   “嘿,鬼眼,残狼跟你说啥了?”待得鬼眼下来,猴子便迫不及待的凑上前去问道。   “没啥,就是让我看了几个地方,确认了几个地方,仅此而已。”鬼眼也是点到为止,一脸坏笑的看着猴子。   要说猴子在这个团队怕谁?除了刘经纬之外,便是鬼眼了,鬼眼在东莱的时候,就是猴子的队正,到了朔方组建天狼的时候,也是天狼小队的队长,因此猴子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放肆,唯独在这刘经纬和鬼眼二人却能把他吃的死死的。   见鬼眼不说,猴子也不好再问,只是在那急的抓耳挠腮。   时间正在一分分的流逝,按照猴子打探的消息,对面的巡逻队大约是个把时辰便会来巡查一次,此刻离上次巡查已经看看过去了一刻钟了,那残狼还是在地上鼓捣着什么,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我说残狼,你丫的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猴爷我来。”一帮的猴子性急,问道。   话语堪堪落地,只见那残狼便站起了身来,手中立马多了一把造型复杂的机弩,对着鬼眼说道,“鬼眼,看你的了,你目力好,应该没问题的。”   鬼眼点点头,走上前去,接过了残狼手中那把奇怪而又硕大的机弩。   要说这机弩如何古怪?单从造型上来说,这用一个个零件拼起来的机弩比平常见到的机弩要大上近一倍,但从那黝黑粗壮的弓身和那几个组合在一起的滑轮,便能看出这把机弩的威力是多么的巨大。   再说他的箭矢,且不说那三爪为头的箭尖和那为了平衡箭身的硕大箭羽,光说那坠在箭身屁股上的一根绳索便让大家一头雾水。   许是与那残狼交流了一下这弓箭的使用方法,鬼眼在耽搁了数息之后,便竖起了大拇指不断的调整着发射角度。   “嗡!”一声颤响,那弓箭应声朝着对岸射去,坠在弓箭上的绳索也是一圈圈的从地上飞起,跟着箭支朝着对岸奔去。   “哐,咔!”两声脆响传来,有那目力好的天狼队员发现,那箭矢兀自牢牢的抓在了对岸一块凸出的岩石上。   鬼眼从地上抓起绳头用力拉扯了两下,见那飞爪抓的牢靠之后便朝着身后喊道,“猴子!过去!”   若是此刻还不知道残狼和鬼眼打的什么主意的话,那猴子也别混了,见残狼接过绳头,狠狠将绳头在树上打了几个死结之后,猴子便拍拍手,上前说道,“得,我就知道找我准没好事!”   猴子,这名神偷出身的天狼战士若是说起轻身功夫来,估计天狼里面没人能比得上他,此刻虽然只是一根横贯两岸的绳索,但就是这么一个借力点,按着猴子的本事自然是没有问题。   好一个猴子,只见他退后三两步,一个缓冲之后,便从这边借力往前一跃,这一跃却是直接飞出去六米之遥,就在身子下沉的那一瞬间,只见猴子一口气提起,右脚在那绳索上轻轻一点。   随即一个筋斗便到达了河对岸,猴子这一手露出之后,天狼对面瞬间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特别是那些狼崽子们,除了刚进天狼之时,见识到了几名老成员训练的残酷手段之后,几乎没有见过几人再出手过,此刻在鬼眼,猴子和残狼的配合下,本来还纠结于无法渡河的天狼们瞬间眼睛便亮了起来。   对岸了有了人接应之后,工作开展起来便快多了,一条条绳索不断的被固定在了两岸,而一众天狼便顺势渡过了这看似无路可走的虎跳峡。   “好了,我们就此分道扬镳,这项任务的危险性我就不多说了,各自珍重,切勿打没有把握的仗,避实就虚,扰乱赵衡的大后方便是你们的使命,听明白没有!”刘经纬整顿好队伍之后,大声的朝着天狼们说道。   一时间,那被分为三队的天狼战士们狠狠的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对于他们来说,前路虽然危险,但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何况是此刻要执行的乃是他们教官口中念叨了整整大半年的特种作战?   “必胜!必胜!必胜!”   或许是稍有感应,此时还在本部大营中调度军马的钱勇和一众高级将领都站在点将台上死死的盯着淮水北岸,若是刘经纬在场的话,这些高级将领他都能叫的出名字来,比如郝芳,韩玉,崔州平,再比如那一身白袍,手持长枪的陈平。      第二百三十九章 龃龉与裂痕      “不对,这都已经三天了,他们这么大阵仗却只是光打雷不下雨,事出反常必有妖,”赵衡大营中,由于对岸不断的兵力调动而弄的紧张兮兮的李谏之此刻却是拍案而起。   看着突然暴起的李谏之,赵衡和一众文臣武将都是错愕了一下,这李谏之速來以儒雅著称,平时见人都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这下见到李谏之的失态,也是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   “來人啊,速速遣人巡视我方驻地,若有陌生面孔,不必回报,直接杀无赦,”越过赵衡和诸位将领,李谏之直接下达了命令。   那进帐听令的小校见状不由得愣了一下,在看到赵衡微微的点点头之后,那小校便下去传令了。   李谏之此刻还沒发现自己的失礼,然而他在军中的地位却是人人都知道的,因此也沒人显现出怒色,只是安静的在一旁等待李谏之的解释,他们也好奇,这李谏之到底想到了什么让他如此失态。   “军师,到底是这么了,让你如此慌张,”最终,还是赵衡打破了僵局,问道。   那李谏之在赵衡的问话下,才领悟到自己刚才是多么的鲁莽,于是团团一揖,苦笑道,“诸位,且不是我李谏之鲁莽,只是这次,我们怕是又中了奸计了。”   这李谏之也是有苦自知,自从刚出山开始,他便碰到了一个狡猾无比的吴璋,虽然最后还是将吴璋重伤了,然而自己和赵衡大军却生生的被拖在了平安郡将近一个月,虽然其中替赵衡拿到了淮水以南的大片根据地,但也正是这一个月的拖沓,让他对根据地的掌控还不是很彻底。   “哦,此话怎讲,”赵衡闻言,顿时一怔,问道。   李谏之也是恼火不已,当下也沒犹豫,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來,“元帅,虽然这些天对面闹腾的是厉害,第一天擂鼓聚将,第二天伐木架桥,今天乃是第三天,据说是对面校场已经在点兵出征了。”   这些情况说的都是现实,在坐的诸位听的也是不停的点头,然而李谏之却是越说越激动,他的步伐也随着思路的打开而越踱越快。   “如此,看似是北方准备在为渡河作战做准备,然而这一切都太正常了,正常的让人难以置信,”李谏之这话说的沒头沒脑,反应慢的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破绽。   当下便有一名蛮人将领站出來说道,“军师,您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啊,这正常还不好,”   李谏之笑着摇摇头,说道,“阿佟将军,沒这么简单啊,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所以才会有破绽,当日我曾问过,对方的领兵将领是谁,而那士兵则说,对方大旗上写的乃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刘”几个大字。”   这话说的仍然很正常,这也是大家都看到的事情,却不知道这李谏之为何如此做作,心中不解便只有耐心听将下去。   “这两年來,对于我们这个对手,我一直很重视,从此人东莱郡赈灾之后,便开始横扫匈奴,而他所用的战略几乎都在一个奇字,以小博大,因此,这三日來北方的异动绝对是在打掩护,而且所图不小,正如我们都知道的那样,我们现在拼不起,刘经纬现在也一样拼不起,”一口气说完,李谏之便來到了那副详细的山川地理图旁边,仔细的盯着淮水一带的地形看去。   “哼,依我看,军师还是太过于紧张了,那刘经纬才如何我不知道,但若那刘经纬真的如军师所说的那样的话,这仗索性就不用打了,直接认输得了,你说的那些弯弯绕我不懂,依我看,兵來将挡水來土掩,管他们用什么阴谋诡计,我游侠儿一板斧就料理了他,”   就在李谏之认真的看着地形之时,地下却是一声轻蔑的声音的响起,虽然李谏之在军中威望甚高,但是对于一些后來投奔赵衡的人來说,这劳什子李谏之还真吓不倒他们,这游侠儿就是其中一位,自恃勇武,从來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平时为了给赵衡面子,这李谏之也是尽量对游侠儿客气些,毕竟他乃是南蛮最大的蛮人部落,,乞卡的少主,当初也是他带着一只两万人的部队第一个投奔了赵衡,因此深得赵衡的信任。   “哼,”只是冷哼了一声,李谏之并未答话,只是看着地图的眼神越发锐利了起來。   “书记官,”片刻过后,似乎是有所发现,李谏之突然大声喊道。   这书记官平时便是负责文书档案的整理,山川地理图的保管,因此一些具体的事项问这书记官倒是不差。   “喏,”那书记官本就在帐外听用,听到此话后便匆忙赶來跪答道。   “此处是何地界,详情如何,与我详细说來,不得疏漏任何一个字,”李谏之脸色冰冷,问话的时候也沒有了平日的那种和煦。   那书记官听罢抬头朝着李谏之指的地方看去,那处所在正是在淮水上游约莫着百里开外,在勘探地形的时候他也去过,对那出位置还算了解,胸中有货的书记官略一沉吟之后便坦然回答了起來。   “回禀军师,该处所在名为虎跳峡,据说当初一猛虎为猎人所逼,走投无路之下奋力越过淮河,逃得生天,因此得名,其水宽三丈三,水势湍急如奔雷,船不可下,人不能越,乃是一道天堑所在,”   书记官每说一句,李谏之的脸色变阴沉一份,待得这书记官说得最后一句完了,这李谏之却是一声疾呼,“好好好,好一个船不可下,人不能越,端的是害人不浅啊,”   “李谏之,某家平日可不曾与你作对,此刻为何要找我麻烦,哼,某家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帮酸儒,心中这弯弯绕忒也多,”骂人的正是那游侠儿,若说刚才还是冷嘲热讽的话,这次那游侠儿还真是生气了。   为什么,盖因为这虎跳峡乃是他的防区,这李谏之此刻点出虎跳峡出问題了,这不是打游侠儿的脸是干嘛,早就先入为主的游侠儿自然是认为这李谏之乃是在报复他,当下便不乐意了。   “哼,莽夫,若我所料不差,你定然是跟这蠢货想的一样,那么险峻的一处所在,怎么会有人过的來,所以只是稍微派遣几个兵丁巡视一番便了,对也不对,”泥人也有三分火气,饶是李谏之城府再深,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來质疑他,他不由得也恼怒。   那游侠儿闻言哈哈一笑,“好你个故弄玄虚的老儿,莫非那淮北的人都长了翅膀不成,那么险峻的地方你让他们如何來攻,区区几人巡视一番足矣,”游侠儿是跟李谏之杠上了,连最后的脸面都撕开了來。   “好好好,你游将军本事大,此刻我也不与你理论,希望还來得及补救,你且速速派人再度去那虎跳峡跑一遭,重点巡视四周有何异状,若无异状,定要遣一军驻扎,不得有误,”为了大军着想,李谏之不得不放下身段,对那游侠儿说道。   或许有些人愿意看到李谏之和游侠儿内斗,但这人绝对不会是赵衡,他明显看出了李谏之的反常,随着李谏之讲述的深入,他似乎隐隐的抓住了什么,也渐渐明白了李谏之担心的问題。   见那游侠儿还要分辨,赵衡当下便一拍桌子说道,“休得再要分辩,且听军师的安排,若再要言语,则按咆哮军营处置,”   有了赵衡出面,场上顿时冷静了起來,虽然大家不说,赵衡在看到游侠儿和李谏之斗嘴的时候并沒有出來制止便知道,这是赵衡有意这样安排的,毕竟李谏之跟随赵衡这么多年,亲自操作的事情那么多,又替赵衡掌握者那么强大的力量,所以赵衡也需要找一个人出來制衡而已。   双方的攻防以赵衡的一句话而画上了句话,虽然有一句话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但同样有一个词來形容一个人,那就是后知后觉。   还不待游侠儿走出大帐,门外便想起了一阵慌乱的马蹄声。   “报,报,虎跳峡紧急军情,”那人额头上系着一根红色的飘带,这飘带在军中就代表着十万火急,凡是碰到这种头系红色飘带而不闪躲的,被这传递紧急军情马撞死了也是白死。   “哎,”听到这一声话语,李谏之便知道了结局,悻悻然的走到了大帐中间,有点意兴阑珊的对着赵衡说道,“元帅,老奴累了,这就下去休息,元帅必须尽快制定口令,一个时辰一换,答不出口令的,立斩,另外,各营巡守之时,出去巡守之人必须登记在案,其他人不得随意出营,若有私自出营的,立斩,同时告诫诸将,狼已入窝,各自珍重,”   听完这些,赵衡脸上一红,在通过李谏之逐渐控制了淮水以南的四十多个郡县之后,赵衡的心思便有些骄傲了起來,同时,也开始对李谏之慢慢的采取了一些制衡的手段。   李谏之何等聪明之人,这些事情他能看不出來,因此,这样的日子久了,心中也不免生出一种落寞出來。   都说时势造英雄,当初这赵衡还是信阳王的时候,那份隐忍,坚毅和雄心壮志让他李谏之敬佩,所以就在这赵衡一无所有的时候,是他李谏之一手一脚为他谋划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可是现在呢,他赵衡还是以前那个赵衡么,他赵衡配得上让他李谏之辅佐么,   第二百四十章 张鼎天      李谏之说完那些话语后便走出了大帐,赵衡看着那萧索的背影顿时心中一窒,最近这段时间,他赵衡都不断的在接受淮水以南各郡世家的效忠,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赵衡的也逐渐的有了意思娇纵的心思。   手中权势大增,这让以前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那死去的哥哥,坐在权力巅峰颐指气使的赵衡看到了希望,此刻他与自己的侄子赵珉在这龙腾大陆上角逐着那至高的权利,让他心中信心暴增,以至于这谋划了这一切的李谏之也沒有了以前的理喻。   甚至有些时候,再看到李谏之在自己身前指手画脚的时候,他赵衡心中还会生出一丝淡淡的厌恶。   就在赵衡心中感怀之时,那帐外通报紧急军情的小校也走进了大帐。   “报,启禀元帅,虎跳峡出现异常,地上有脚印杂乱,从人数上來看似是百八十人,应是有人从北岸渡过了淮水,请元帅抉择,”那小校也是灵范之人,虽然仅仅是说了一句话,却将所有的关键信息都报了上去。   如此以來,这大帐中的气氛却是有些古怪起來,刚才还在跟李谏之斗嘴的游侠儿更是憋的一张脸通红,端的是尴尬无比。   “元帅,此事出在我管辖之内,某这就率人追击,”游侠儿站起身來,朝着赵衡一拱手,说道。   那赵衡此刻正是心烦意乱,听到这游侠儿请命之后也只好点点头,挥手示意他自己去处理。   待得那游侠儿刚掀开帐门准备出去的时候,那赵衡却是想起了什么,顿时朝着游侠儿叫到,“回來,”   “喏,元帅还有何事吩咐,”游侠儿站在大帐门口恭声问道。   “今日口令,追击,回令,杀无赦,立刻通晓三军,此刻起,这口令一个时辰一换,答不出口令的,立斩,另外,各营巡守之时,出去巡守之人必须登记在案,其他人不得随意出营,若有私自出营的,立斩,同时告诫诸将,狼已入窝,各自珍重,”   这句话,可以说是跟刚才李谏之所说的话是一模一样的,经过短暂的调整,赵衡似乎是摆正了心态,看清楚了自己此刻所处的情况,李谏之固然手握大权,他赵衡固然也是对李谏之心有忌惮,但是此刻,他赵衡却着实不能沒有李谏之。   游侠儿得令出去,那赵衡也是将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对着帐内人说道,“诸将,且随我前去向军师认错,”   “这……”转变來的太快,很多人都沒明白这赵衡现在却是抽的什么风,以至于听到赵衡的话语后,大家都愣在了当场。   “还愣着干什么,本帅要负荆请罪,军师受委屈了,左右,去准备荆条,”赵衡说吧,也不理会众人,只是一边解着身上的甲胄,一边朝着李谏之的大营走去。   虽说此地处于淮水以南,然而这天气的界限哪有那么明晰的,仅仅隔着一条淮水,此刻的淮南也是寒风凛冽,虽然不像淮水以北那样普遍飘雪,但是南方这种湿冷的天气更是让人愁啥,饶是穿着厚厚的棉衣,那一阵阵寒风还是直往脖子里面钻。   然而赵衡不愧是当初那个隐忍王爷,只见他一路走,一路丢,硬是将上身全都脱了个精光,寒风划过赵衡的皮肤,顿时一片片的小颗粒便从那皮肤中冒起,然而,虽然赵衡冷的只打摆子,但是那他却沒有丝毫犹豫的接过了亲卫手中递过來的荆棘。   南方荆棘,刺硬,长青,针尖,赵衡接过了荆棘也不审视,而是直接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背上背去。   霎时间,殷红的鲜血便从赵衡的背上流了下來,这一幕看到随行的人眼中意义却是不同,这里面除了蛮人是赵衡的嫡系之外,剩下的将领和有身份的人,大多属于各个世家,这其中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赫然发现那丢了傲莱郡的葛万贯也在其中,只是他的位置却不知如何非常靠后,几乎是淹沒在人群中。   这些人看着赵衡的作派心中也是心思万千,有的是钦佩,有的崇拜,然而也有那心惊、忧虑之人。   赵衡此人善于隐忍自是不必多说,但是这份能屈能伸也是常人所不具备的,身在高位的他能做出这么一番举动來,着实是对自己够狠,这种人,敬而远之固然是好的,然而若是上了他的贼船中途想要下船的话,估计也会被他啃得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且不说那赵衡营中是如何上演的一幕负荆请罪和那将相和的戏码,单说那刘经纬一行人从那虎跳峡分道扬镳之后,便各自按照自己的预先准备行动了起來。   由于的平稳过渡,所以淮水以南除了平安郡之外,并沒有遭受战乱,只是那城池之中多是在进行着一些权利交接的事宜,几乎所有的城池之上都已经改弦更张,将原來悬挂的龙腾虎跃旗换成了赵衡亲自设计的红色赤炎旗。   “头儿,这些天我所经过的地方虽然是平静无比,但这也是表象,单看这一车车运往淮水的粮草來看,这城中和乡村定然是不平静的。”刘经纬身边,鬼眼皱着眉头说道。   刘经纬点点头,这两天他们虽然刻意的避开了城池和官道,但是那无处不在的独轮车和一堆堆看似还是农民的打扮的人朝着前线走去,刘经纬心中还是有谱的。   “战争本就不是仁慈的,任何一个朝代兴亡,总会有百姓遭殃,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何止是在淮南,我估计淮北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赶路吧,”刘经纬叹息了一声,并沒有再说什么,只是扬起马鞭狠狠的鞭笞了一下胯下宝马。   熟悉刘经纬的鬼眼三人自是不说话,默默的跟上了刘经纬的步伐,此刻刘经纬沒有再可以的去避开城池,而是径直的朝着那清渠县城奔去,两天的行程,此刻他们已经脱离了战争前线,所处的位置也是赵衡的腹地,所以越往南,守备便越松懈,而且,他们这一队人马也不超过二十人,自然能起到麻木敌人的作用。   清渠县,乃是江南一大富裕县城,以前在龙腾国也是排得上号的上等县,此地背靠平远湖,地势平坦,土地肥沃,降水充沛,气候湿热,最是适合那农作物生长,因此也被成为内陆粮仓。   此刻的清渠县中却是人声鼎沸,锣鼓喧天,若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是清渠县中正谁家正在娶亲。   然而,今日的这人声鼎沸却是带着一丝萧瑟,鸣锣开道不假,但是这鸣锣开道的乃是一众衙门皂隶,身后更是跟着大大小小三十几辆囚车,那领头的皂隶更是手中拿着一张榜文,口中不断的喊着身后诸人的罪状。   “逆贼张鼎天,身为一县县尊,不死报效大帅,里通伪朝,企图颠覆大帅,罪无可赦,明日菜市口满门抄斩……”   “哐哐哐,”接着又是一声啰响,引來那无数的围观者。   若是以往,众人见到这游街示众的人定然是臭鸡蛋烂菜叶的一通乱扔,然而此刻轮到这张鼎天,虽然那皂隶口中说的是罪恶滔天,但是那围观的人群却是满脸含怒,站在前面的人自然是不敢说,但是那站在队伍后面的人借着那群皂隶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便是大声的喝骂起來。   “兀那贼子,张县令广施仁政,尔等却颠倒黑白,天日昭昭,报应不爽,让那周胖子自己去死,”   “逆贼张鼎天,我呸,若张县令是逆贼,他周扒皮全家都是狗腿子,”   “可不是,当初张县令在任的时候,尔等这帮披着人皮的老狗却是如何行事,真是一帮墙头草,”   ……   声讨声越來越大,刚开始还是交头接耳的轻生鄙夷,此刻却是明目张胆的咒骂,刚开始还稍微有些克制,然而此刻骂的却是越來越刻薄,而那负责念诵文告的皂隶的语气也是越來虚弱。   “这天若不存正气,我们便反了这天,”突然,一声大喝让整个街道趋于安静,一來是这声音中气十足,二來是这句话实在是太过大逆不道,在老百姓的印象中,承平数百年來再也沒听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他们或许可以躲着骂骂官差,但是这造反的话语却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何人,是何人意欲谋反,”终于,身为衙门皂隶的公差们想起了自己的职责,那负责押运的一营士兵也迅速的将那三十几辆囚车团团围住,生怕有人截了那囚车去。   “哈哈哈哈,好一个谋反,好一个逆贼,我且你问,若这张县令是逆贼,那么他赵衡又是什么人,若我是反贼,那赵衡又是什么人,可笑,可笑啊,”   人到声道,就在众人寻找说话之人的时候,街边一座酒楼上突然跳下了一个瘦小的人影,此人手中拿着一个酒葫芦,全身衣服破烂不堪,脸上更是黑不溜秋的一团遭。   “來,來抓我啊,你们口中那大逆不道的人就是某家,且看看你们能不能抓住我。”那人倒也干脆,从酒楼上跳下之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邋遢瘦子此刻正好跳在了张鼎天所在的那辆囚车上,“唰唰”两脚便将看护着张鼎天囚车的两名兵丁踹了下去。      第二百四十一章 截杀!      饶是那群兵丁再木讷,看见这邋遢瘦子在踹翻两名看守张鼎天的兵丁之后也知道此事怕是不能擅了。   于是乎,就在一瞬间,那负责警卫的兵士们便团团冲了过來,将那邋遢汉子围在了当中,而刚才还在街边上叫骂的一众群众却以一种难以形容的迅捷消失在了街道上,纷纷躲入了街道两旁的店铺中,有那胆子大的还探出个脑袋來看看街面上的情况。   待得兵丁将那张鼎天的囚车围的密不透风之后,他们才放下心來,毕竟这汉子就一个人,除非此人是神仙,否则定然是逃不出这包围圈的。   “兀那贼厮,胆敢劫持囚犯,你可知你犯的乃是死罪。”那尖嘴猴腮的皂隶见眼前沒有了危险,当下便拨开一众兵丁走上前來质问道。   那邋遢汉子从腰间解下一个有光滑亮的酒葫芦,拔掉塞子抿了一口,看这那皂隶说道,“死罪。哪一家的死罪。是龙腾国的么。可是你家主子赵衡乃是逆贼,你跟我说什么王法。若是说起王法,你那主子赵衡岂不是要被满门操斩。”   那皂隶刚要反驳,却被那邋遢汉子抢先一步道,“你若要说这是那赵衡的王法,不好意思,这赵衡管的了你们这等狗奴才,却管不了我们这些有骨气的龙腾男儿。”   “好。说的好。”那邋遢汉子说完,突然从他跳出來的那座酒楼中又传出了一声叫好声,这一声叫好可是吸引了在场所有的人注意,要知道,此刻是什么情况。乃是上百人围住了一人,虽然很多人都非常敬佩这邋遢的汉子,但要是公开站出來还是不行的,力量对比太为悬殊了。   “兄台。小生公孙临,今日得遇兄台,当浮一大白啊。先干为敬。”此时众人才看清,说话之人赫然是一名书生打扮的人,此人名叫公孙太,身穿儒衫,腰悬宝剑,剑眉星目,倒是很有一番看相。   “哈哈哈哈,我看你不错,这酒当喝,当喝,喝完你就走吧,免得平白送了性命。”那邋遢汉子喝了一口酒之后,便站了起來,变戏法的似得从怀中掏出一把军刀,这把军刀若是有天狼的人在场的话定然会认得,这可是天狼队员才配备的那种仿尼泊尔军刀。   谁知,那人听罢非但沒有走人的意思,而是双手一甩,脱掉了罩在外面的披风,纵身从那就楼上跳将了下來,一起跳下的还有十多名学子打扮的青年书生。   这一场來的突然,让那些兵丁和皂隶自然是大为光火,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不断说着话,将他们就这样晾在了一边视若无物。   就在那皂隶准备发表,命令人动手开打的时候,那皂隶却是傻眼了,不是因为对方突然多出來的十多人,而是这帮人他们平日可是惹不得的,在赵衡谋反之前,这群人便是郡学的学生,各个都是有功名在身的。   不说平时读书人的地位如何高,便是那赵衡在拿下了淮南之后,也下过命令,要优待读书人,毕竟赵衡虽说打着清君侧的惯用幌子,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乃是造反,为了收拢学子们的拥护,他也不得不一再提高学子们在淮南的地位,用他赵衡的话來说,一切都等定鼎江山后再算账。   “原來是公孙公子,公子还是别要与我等为难了,你就此退去,我与诸位兄弟们都当此事沒有发生,不然我们也难做的很,况且你那父亲也是县学教谕,切勿因此误了自己的前途。”那皂隶强忍着一张胀红的脸,上前说道。   只是这皂隶注定是热脸贴上冷屁股,这学子非但沒有被他说动,倒是听完这话后瞬间便变了脸色,当下便抽出手中宝剑,一把将那皂隶砍翻道,“我父闻赵衡反,心悸而死,母亲也随爹爹而去,不孝儿当随父志,铲除赵衡这等逆贼,兄弟们,随我救出张大人。起事也。”   事情发展到此,多说已是无益,随着那公孙公子手刃那皂隶,双方便注定不能善了,倒是那一直在张鼎天囚车上的那瘦小汉子眼中闪出一抹激赏,将双方已然短兵相接,那瘦小汉子也不多说话,三两下便砍翻了那张鼎天的囚笼,将那张鼎天往身上一背,大声喊道,“狗日的死胖子,你们再不出现,哥哥我可就死在这里了。”   沒错,此人正是那李于辰,他口中的死胖子不是那方龙清又是谁。倒是这二人理应是在平安郡跟随吴璋的,此刻怎会在此。这且先不表,但看那在场情势如何。   其实就在动手的之初,那十多名书生打扮的人各仗手中兵刃,倒还能抵挡的一二,虽说君子六艺,这剑道也是六艺之一,然而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当这三尺青锋遇上了丈八长矛的时候,也是徒呼奈何。   也就是几个呼吸间,那十多名跟着那李公子下來救人的书生当中便出现了伤亡,十几人被人上百人围在场中,不断的被那长矛刺杀着,能支持多久。   或许那李于辰在沒有背负着张鼎天的时候还能杀个七进七出,然而身上背着个百多斤的大老爷们,他也才能堪堪自保。   且说那李于辰见形势不利,抽出空隙朝着外面大呼一声,只见那兵丁外围的拐角处却是冲出一个手持铁棍的粗硕壮汉。   只见这厮手中拿着一根碗口粗,三米长的大铁棍便从那拐角处杀來,堪堪到达兵丁的包围圈外围,便是一铁棍砸了下去,将两名迎上來兵丁是从头砸到脚,硬是成了一团肉泥,这铁棍少说也有七八十斤,再被这铁塔巨汉抡圆了一棒子砸将下來,这力道得了多大。地上的肉泥便是最好的说明。   “杀。杀啊!”那方龙清见血,眼中更是显现出一丝红忙,犹如杀神般的朝着包围圈中横冲直撞,凭借着身形高大和手中的铁棍,硬是从这包围圈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那李于辰见状,便将身上的张鼎天往那方龙清身上一丢,解放了腰身了李于辰更是从小腿上拔出一把匕首朝着兵丁们冲杀而去。   “人已救到,速速随我们撤退。”李于辰砍翻一个企图偷袭那公孙公子的兵丁之后,冲着帮人书生大声喊道。   仅仅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跟随这公孙公子跳将下來的十多名书生便只剩下了五六人,而且几乎人人带伤。   那公孙公子刚要招呼众学子跟随撤退,却冷不丁的被身后的一名同伴狠狠的在自己的屁股上猛踹了一脚。   待得他回过神來,转身看去之时,只听到那仅存的几名学子却是有一人喊道,“公孙太,走,走出去,但凡有血性的人,定然行那忠君报国之事,我们断后,别让我们白死。”   那公孙太还欲再说,却被那李于辰一下拉住了胳膊,直接带着他朝着外围厮杀而去,在李于辰和方龙清看來,救一个张鼎天乃是探囊取物的事情,就这百十号兵丁还不够他跟方龙清练手的呢,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万一多可怕。仅仅这万中无一的几率,却真真被他李于辰和方龙清二人给撞上了。   本來李于辰和方龙清二人都是掐好了救人时间和逃跑路线的,然而好死不死的,此刻前方却是出现了一队身穿锦衣的马队,只将那路口堵得死死的,这县城说小不小,但是说大也不大,此刻他们在这条直街上跑路,却被人堵了,心中如何能不郁闷,更郁闷的是,后面追兵要追上的时候,前面城门口过來支援的守城兵丁也出现在了视线内。   只要这帮人不堵,只要这帮人不堪堪堵住那唯一一个十字路口,他和方龙清二人便能冲过前面的拐角,进入事先挖好的地道溜出城去。   眼看逃脱无望,那方龙清也是暗骂一声晦气,示意那方龙清将张鼎天放在了地上说道,“张县令,某家奉命前來救你,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却不知那三十米开外哪里來了一帮瘟神,我等只好拼了,你且自顾自吧。”   说罢,那李于辰便从腰间掏出一把闪着幽光的飞镖递给了那张鼎天,飞镖上明显被淬了剧毒,这张鼎天此刻如何还不知道李于辰的心思,当下便伸出那虚弱的手接过了那飞镖。   “死胖子,今日怕是要交代在这了。”李于辰与方龙清背靠背,站在了张鼎天身前说道。   看着越來越多的兵丁涌來,方龙清却是面不改色的说道,“就这些杂毛,想要胖爷的命,也好歹给老子脱下一层皮來。”   十丈,五丈,三丈,那些兵丁的面孔已经清晰的出现在了李于辰和方龙清的眼中,二人紧了紧手中的武器,准备做着最后一搏。   “嗖。”突兀的,一支暗箭从二人背后射來,直接擦着李于辰的鼻尖扎向了那跑在最前面的兵士,一箭爆头,正中眉心,巨大的贯穿力将那兵丁的脑袋从正中削开,那半拉头盖骨和红的白的**更是飙飞出來,让那群兵丁的攻势顿时一滞。   “哟呵,两个兔崽子居然跑到这來得瑟了,有长进啊。”      第二百四十二章 脱困      若在平时,这竹竿和胖子听到有人这样加他们,他们二人非要给那人一顿胖揍不可,然而此刻,他们听到那“小兔崽子”四个字,倒是显得格外的亲切。   “竹竿,是老大,是老大他们,天爷爷,他们來的可真是时候。”方龙清首先反应了过來,一把背起那张鼎天便朝着刘经纬他们一行跑了过去,猴子也就着那阵箭雨拉上了那公孙太,快速转身撤离。   “废话少说,速速上马。”刘经纬说完,将自己身边的双马解下一匹扔给了方龙清,而鬼眼与猴子,再加上徐贲三人一起,凑了三匹马也递给了张鼎天、李公子和竹竿。   “大帅。这可是大帅的坐骑,我坐上大帅的坐骑了啊。大帅,接下來怎么办。”徐贲由于身高马大,虽然有着一颗骑马的心,却奈何沒有那么好的马來供他驱使,毕竟能驮起他们那么大个头的马匹很是难找的,而当他坐上刘经纬给他的坐骑之后,那马只是打了一声响鼻,却沒有异动,显然还是很有余力。   “哼,我整整一队天狼在身边,还怕了这小小一个县城。听令,火力全开,从正门冲出去 。”刘经纬调转马身,直接朝着那快要杀进的城门守卫兵奔去。   众天狼得了刘经纬的命令,又见刘经纬拔出了腰上的****,顿时一个个满脸红光,要知道,以前由于子弹精贵,虽然他们天狼也是敞开了供应,但好歹也不会尽情发泄,此刻可是真刀真枪的干起來,大帅了都说了,火力全开,他们还顾忌啥。   “轰。轰轰。”三声爆炸声音响过,顿时那拥堵的街道便清理出了两个坑,这个时代的士兵可不是后世那些经过现代战争训练的职业军人,对于热武器的认识可谓是零基础,单看那手雷爆炸的时候一个个只是站立在原地不动,或者机灵点的转身便往外跑就可以预料到伤亡会有多大。   一个手雷的有效杀伤范围是五米,那么三枚手雷下去,便清出了一个十多米的真空区,接下來更是噩梦的初始。   “砰砰砰。”一众天狼终于从背上抽出了那奇怪的长管子,将那管口对准了身前的兵丁,接下來便是一声声犹如炒豆子的爆响。   “杀,杀啊。”   孙大胆乃是这县城中的破落户,由于脑袋缺根筋,人又胆子大,所以被称为孙大胆,此刻,眼见自己的这帮守城兄弟们在经历了刚才刘经纬他们那暴风骤雨般的打击后,还大声的喊杀着朝着前面冲了过去。   孙大胆就要冲到最前面了,那一个个黑洞洞的管口也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但是他却沒有退缩,因为有一次救他命的张县令视察的时候跟他说过,作为军户吃的是军粮,也不要交税,但是打仗的时候一定要勇往直前,奋勇杀敌。   其实孙大胆沒有什么错,张县令更是沒有错,错只错在这动乱的世界,错只错在他要当兵吃粮。   “砰。”张大胆的肩膀上绽开了一朵鲜红血花,然而张大胆还是沒有退却,身体稍微颤抖了一下之后,仍然举起了手中的钢刀朝着对面那一个个蒙着面纱,身着黑衣的汉子们杀去。   或许是张大胆的勇猛引起了天狼的注意,也或许是刚才那一枪打偏了,惹得那放枪的天狼战士皱起了眉头,只见刘经纬的队伍中,一名战士稳稳的举起了手中的來复枪,将枪口狠狠的瞄准了张大胆,这一击,必中眉心。   “大胆,你个夯货快滚进來。”说时迟,那时快,那张大胆堪堪路过了一处杀猪的店铺时,那门后突然冲出一个身穿褡裢,手持杀猪刀的屠夫,一把将那张大胆给拉进了自己的肉铺里,然后狠狠的将那木门给栓了起來。   那天狼战士失去了目标,顿时一甩枪,将那本应该属于张大胆的“花生米”送给了原本在他身后的那人。   溃败,在这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战斗中,绝对是溃败的,有人做过统计,古代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不管是十万规模还是百万规模的战争,只要一方伤亡达到了两层左右,便会有很大几率出现溃败。   一个腹地的县城会有多少守卫兵士。稍微有脑袋的人想想就知道了,会喷射出火焰的黑色管子,会发出雷鸣的铁球球,这可都是要人命的家伙,轻则断手断脚,重则有死无生,连接近的机会都沒有,这仗怎么打。   而此时的屠宰铺子内,那张大胆兀自不管那屠夫的劝告,硬是拖着那受伤的手臂要往外闯。   那屠夫见状,顿时破口大骂道,“张大胆你可真是个浑人,老子救了你的命你一定要送了才值当。”   “我老张可沒让你救,是你自己要救的。我要去杀敌了,王屠夫你且让开。”这大胆也是个倔人,一根经,当下便反驳道。   “好好好,你可知道,那帮让人救的可是谁。那是张鼎天张县令啊。不说别人,就说你大胆,你这条小命可是他张鼎天张大人一手救下來的,别人忘恩负义,你张大胆未必也想让人戳脊梁骨。”那屠夫知道不能跟这缺根筋的张大胆來横的,只好用蛮力按住了那张大胆耐心的说道。   张大胆是缺根筋不假,但是这种人对于认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在他张大胆的印象中,当初他沒有任何手艺,在街上乞讨的时候,是张鼎天张县令路过,并将它引荐到了城门楼,做了一名守城的兵丁。   从此张大胆便能吃饱肚子穿好衣,不再挨饿受冻了,在心目中,沒有什么王法和叛贼,他张县令是好人,好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听到王屠夫说那帮人是救了张县令,这张大胆也是一愣,顿时叫骂道,“你说什么。俺家张县令被那群人救走了。从现在那狗屁新县令的手中抢走了。不用死了。”   “哎哟,这事哪能有假。街坊们都看着呢,你是从城门那边赶來的自然不清楚,不信你问问他们。”那王屠夫朝着身边一指,顿时那十來名进來躲灾街坊们顿时将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哎呀。尔等差点误我大事。”说罢,一手便将那王屠夫甩了个趔趄,拿起手中的钢刀便超门外奔去。   天狼就如一把利刃,待得利刃出鞘的时候,这世间便无人能挡,经过一通厮杀之后,刘经纬等人跑到了城门口,那负责看守城门的士兵甚至连城门都沒有关,就直接冲向了城外。   “令长,这,这,为什么不关城门。这可是将他们放跑了啊。”一名负责城门绞盘的年轻士兵木然的问着站在他身边的老兵道。   那老兵瞥了他一眼,只是拿起了手中的钢刀,说道,“邓子,跟老子下去追杀匪徒,下面战况那么激烈,我们好歹也要支援一番。”   说完这话,那令长便晃悠悠的朝着石梯走去,那邓子揉了揉耳朵,自语道,“这令长今日是怎么回事,死了那么多人居然还唱起了歌,稀奇,稀奇。”他年纪小,想不懂便不想了,拿起一把弓箭,便亦步亦趋的跟着那老兵前去“支援”去了。   天色将晚,刘经纬一行人见身后并沒有追兵,便渐渐的将马速放了下來,朝着一处山头上的土地庙走去。   “鬼眼。那小子还跟在后面。”刘经纬边走边问道。   鬼眼朝身后看了看,点点头,说道,“头儿,那人还在,远远的缀着,也不上前,看穿着应该是城卫军,身上还有伤。”   “哦。真是稀奇,一來这县城似乎抵抗的很不充分,二來居然沒有关城门阻止我们出城,更邪乎的竟然沒有追兵,嘿嘿,有意思,这有意思。”刘经纬定了定身形,又问道,“你们可去问过,此人跟着我们意欲何为。他这样可不像是追兵。”   “问过了,那人说要见什么张县令,说张县令是好人,他要跟着好人,说我们救了张县令,我们也是好人,所以要跟着我们,我们此行太危险,但是撵他回去他又不回去,这人就是一根筋,说不通。”与刘经纬并排的猴子顿时回答道。   刘经纬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回头看了看在马背上睡去的张鼎天,再看看那坠在后面的张大胆,沉凝了一会。   “李于辰,方龙清,出列。”   “末将在。”   “去将那后面尾随之人带來。”   “诺。”   那张大胆一路尾随而來,肩膀上又中了一枪,那一枪将他的肩膀打了个对穿,再经过一路的颠簸,已经是两唇翻白,摇摇欲坠了。   由于一路上疲于奔波,刘经纬也沒有问过李于辰和方龙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还有那吴璋近况等问題,以至于那张鼎天的事情更是排到了最后面。   “哦。这么说,你们是跟吴大人失去联系了。那吴大人身受重伤,能不能撑过去。”刘经纬面色凝重,听着二人的汇报。   “这我们可真不清楚,估计够悬,我们也是接到了命令才來这里救那张鼎天的,信上面说,这张鼎天一定要救。”李于辰耸耸肩,苦笑着说道。   对于这话,刘经纬就好奇了,李于辰和方龙清可是天狼队员,他们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可以说,除了自己和吴璋之外,无人能指挥得动他们二人,甚至吴璋在天狼内也只能指挥他们二人。   “尔等是奉了谁的命令,与我老实说來。”      第二百四十三章 被泄露的底牌      李于辰和方龙清脸色一震,他们自己的身份他们自己清楚,他们属于天狼,除了狼窝派出任务之外,是不能为任何人调动的,因为他们身上肩负的秘密太多太过重要了,即使是完成了任务,那么也必须第一时间回到狼窝报到,中间不得随意出手做事。   二人知道刘经纬话里的意思,当下也不隐瞒,双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手书,递给了刘经纬。   刘经纬疑惑的接过了手中的书信,见封皮上并沒有任何字迹,只得拿出了里面的信件看了起來,但见得书信中的内容之后,刘经纬总算吁了一口气,信是张远山直接写下的,而内容也很简单。   “告知天狼特战队队员李于辰,方龙清,大元帅刘经纬北上,着尔等途中与大元帅汇合,同时务必救得清渠县县令张鼎天,此人于元帅有大用,切记,军事统计司张远山。”   看到张远山这个名字,刘经纬便将所有的疑问压了下去,因为刘经纬临走的时候,除了将新军后勤交给了他,更是因为张远山负责情报的关系,可以配合刘经纬他们天狼在淮南的行动,所以刘经纬也给了张远山一点灵机应变的权利,当然只限于淮南的行动。   “嗯,行了,你们二人去歇歇吧,对了,好好照顾下张县令,在这龙腾国,能入得了张远山法眼的县令可不简单。”刘经纬点点,示意方龙清和李于辰二人下去休息。   看罢张远山的信件,刘经纬心中也对那清渠县令好奇起來,是什么样一个人才能引起张远山这个特务头子的兴趣呢,毕竟此刻的张远山可不是以前的张远山,他张远山若是跺跺脚,估计这整个龙腾国都得震上三震。   只是那张县令此刻得以逃出升天,经过这么多天的折磨,突然间的放松让他整个身体都觉得疲惫不堪,不用回头,刘经纬便知道那张鼎天已经睡了,因为那震天动地的鼾声是传遍了整个小庙。   “啊哟,疼,疼死我了,”突然,一声犹如杀猪的声音的传了过來,刘经纬朝那地方看去,顿时脸上便是一笑。   这呼天抢地大声叫疼的就是那县城中参与救人的公孙太,这公孙太在清渠县的时候那大义凛然的样子可是让李于辰好生佩服的,此刻再见那公孙太,哪里还有那一副浊世佳公子的作态,浑身破烂不堪不说,那一头乱发更是显得凌乱无比。   “嘿,我说你这人,当时跟我喝酒的时候还那么豪气万分,现在怎么跟个娘们一样了,”李于辰鄙视的看着公孙太,此事他正在帮那公孙太包扎着手上的一条伤口,再看那跟过來的孙大胆,虽然是肩膀上有个贯穿伤,然而当胖子给他上药包扎的时候,那孙大胆却是硬咬着牙齿沒有吭声。   二人的表情落在刘经纬的眼中,顿时感觉心中一动,便挪动着身子坐到了二人身边。   “我说这位公子,真的这么疼,”刘经纬满脸笑意的看着公孙太,说道。   那公孙太本來就是一名学子,虽然平时也学些武艺,但好歹沒有吃过这番苦头,于是眼中还含着泪花说道,“疼,怎能不疼,你看看,你看看,流了那么多血呢。”   “哈哈哈哈,那我问你,此刻知道这么疼了,下次碰到张县令这样的事你还会管不。”刘经纬满眼笑意,等着此人的回答。   那人听罢却是沒有丝毫的犹豫,说道,“管,怎能不管,我儒家弟子岂能少了这番风骨,即使死了又如何。”   这话说的是咬牙切齿,然而听在刘经纬心中却是欣慰无比,转身又看了看那孙大胆,问到,“兀那黑厮,看你这身打扮,该是那清渠县的兵丁吧,怎的跟着我们不走,莫非想要抓了我等请功不成,”   “沒有,我是跟这张大人,张大人是好人,你们救了张大人,也是好人,我不抓你们。”孙大胆脑袋缺根筋,说话也简单的很。   “哦,那我且问你,那张大人好在哪里,值得你这样追随,”刘经纬旁敲侧击的问到。   那孙大胆似乎是有些迷糊,用手摸了摸脑袋之后才说道,“张大人对人好,要不是张大人,我早就死了,那李大婶说,我们满清渠县都必须感谢张大人,因为他给我们县里修路架桥,还让娃娃们都有饭吃,让大家都生活安定。”   孙大胆说的是断断续续,而刘经纬也不打断他,最后,从孙大胆的口中刘经纬大致知道了张鼎天的情况,这张鼎天在清渠县近十年了,这十年來,他从來不横征暴敛,更是带着乡亲们疏通河道,整治荒地,修桥铺路,成立县学等,在张鼎天的带领下,这清渠县是富足的很。   按照道理來说,这张鼎天既然在清渠县做出了这样的政绩,早该被提拔了才对,为何十年还钉在清渠县,就在刘经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身边的公孙太说话了,“这张县令可不简单,十年前,这清渠县河道淤塞,荒田遍地,民不聊生,自从这张鼎天來了之后,仁政满县,将一个下等县硬是建造成了一个上等县,你们只看到清渠县现在的规模,去看不到以前开荒的艰辛。”   刘经纬点点头,按照他的看法,这张鼎天虽然做到了这个地步,但是肯定还入不了张远山的眼,毕竟张远山如今要管的乃是整个龙腾的工作,区区一个县令,还不够格。   带着满腹的疑问,刘经纬转身走进了这破庙中的唯一一间完整的厢房。   “头儿,那张鼎天醒了,一醒便急着找我们的首领,我们问他何事,他硬是不说,说有些事情必须找您当面说。”进來的是鬼眼,站在刘经纬的房中犹如一尊鬼影,鬼眼做事,谨慎细心。   “嗯,让他进來吧,这人倒是有意思。”刘经纬调整了下坐姿,放下了手中的鹅毛笔说道。   片刻时间,那张鼎天便被带进了刘经纬的房间,虽然整个人看起來还很虚弱,但是起色却着实好了几分。   刘经纬只是看着他,并沒有率先开腔,好在那张鼎天也识趣,打破了这份沉静。   “属下冒昧,不知上坐的可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刘经纬,”那张鼎天看似平静的问了一句。   这句话一出,不但是刘经纬吃惊,连站在一旁伺候的鬼眼也是满脸的错愕,要知道他们这次淮南执行任务可是危险之极,对于保密这块可是要求非常严格的,然而这小小一个县令却是当场叫破了刘经纬的身份,而且自始至终他们都沒有人任何人跟他说过一句话。   “哦,有意思,张县令是如何知道某的名字的,”短暂的吃惊过后,刘经纬便恢复了淡定。   张鼎天闻言,连忙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开口说道,“卑职张淑德,代号零零六,直属暗影刑堂,与一号单线联系,若有怠慢之处还请零号恕罪。”   果然,与刘经纬猜测的一样,知道他们行程的,除了张远山和钱勇及一干核心将领之外,并无任何人知道,而且他们之前也沒见过这张鼎天,断然沒有泄露行程的道理,这样的话便只有张远山有这个能耐了。   “嗯,六号,我也只是在名册上了解过你的事,张淑德,金鸡郡人士,全家受饥荒而死,留得张淑德一人,先皇进士,治理清渠县。颇有干才,爱民如子,负责暗影在外事刑堂,严苛冷酷,颇有功劳。”刘经纬闭着眼睛,慢慢的道出了张淑德的概况。   虽然他张淑德也是暗影高层,但对于这传说中的刘经纬也是从未谋面,但是对于刘经纬杀神的大名也是早有耳闻,见刘经纬对他的事情也是了如执掌,这张淑德可谓是倍感舒心。   “坐吧,淮南的日子不好过吧,明日带我去龙腾刑堂外事驻地看看,顺便也跟我说说这淮南的局势。”直到这化名张鼎天的张县令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刘经纬才明白了张远山的用心。   龙腾外事刑堂的负责人,可是直接管辖着整个龙腾刑堂实务的实权人物,其实不用李于辰和方龙清來救,刘经纬便知道此人定是死不了的,毕竟刑堂的人手也不是吃素的,只是张远山不愿意暴露出暗影在淮南的力量才不得已为止,至于张远山怎么找到的李于辰和方龙清二人,他刘经纬一点都不意外,两个人都找不到,那他张远山这些年的经营怕也是白费。   “喏,零号,卑职此刻还有一件事情要通报零号知晓。”张淑德躬身应下,随后说道,“在反贼赵衡派遣爪牙李谏之策反淮南诸郡开始,便秘密经营了一个底下兵工厂,暗影派出的钉子几次想要打进那里,却都被清除了,刚开始还以为是内部叛变,但是刑堂介入后发现,那些钉子不是叛变,而是都死掉了。”   “兵工厂,”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刘经纬的眉头明显皱了起來,似乎意味到了某些不利的因素,“知不知道,他这兵工厂是干嘛的,”   “跟大人的朔方兵工厂和叼鱼岛技术研发司是一个意思。”那张淑德的一番话让刘经纬顿时站了起來,这可是他的命根子所在,也是他此刻的依仗,叛徒,一定是出现了叛徒,   第二百四十四章 点醒      与这张淑德的对话,让刘经纬显得焦躁不安,毕竟自己拿手的底牌看样子已经被人泄露了出去,而且这赵衡已经着手开始研发这一类的东西,这让刘经纬感觉很是郁闷。   他不知道赵衡对于这方面的重视程度,更不知道赵衡在这条路上已经走了多远,那个叛徒是什么身份,他掌握了哪些实质性的东西,又给赵衡提供了什么样的东西。   一夜无话,刘经纬只是奋笔疾书,虽然影子和暗影已经经过了一次清洗,朔方兵工厂和叼鱼岛的研发部门已经足够重视保密了,但是问題既然已经出现,相信亡羊补牢还为时未晚。   按照刘经纬的想法,暗影和影子泄露出去的可能性不高,虽然他们有部分人会优先装备使用两个地方造出來武器装备,但是他们会使用装备,不等于会造这些装备,而且,刘经纬也肯定,不是叼鱼岛出的叛徒,毕竟叼鱼岛那里从成立到现在,完全是处于一个封闭状态,在刘经纬宣布起兵之前,根本沒有人知道叼鱼岛的存在。   那么矛头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朔方,一來,刘经纬自从上次离开朔方之后,便沒有再亲自审视朔方那里的事情,二來,那张远山虽然负责的是整个龙腾的情报工作,而且两个朔方和叼鱼岛的研发部门的安保工作都是他在负责,但是毕竟张远山精力有限,而且朔方长久的安定状态也容易让人产生麻痹的心思。   那些研发人员虽然手中掌握着技术,但是不一定每个人都忠心耿耿,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可以推翻的。   “鬼眼,进來,”待得写完手中的信函,刘经纬掏出自己的引信将那火漆封上了之后,便朝着门外喊了一句。   鬼眼推开房门,将门带上之后,只是静静的站着,心思深沉,谨慎务实,不说不问,这是刘经纬对鬼眼的十二字评价,此次的事情,刘经纬只有交给他办才安心。   “鬼眼,事关重大,那张淑德的消息非常重要,对于此事的处理,我都写在了信中,你连夜将此信送往淮北,我会在张淑德的刑堂总部等你,速去速回,”刘经纬也不废话,直接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他,鬼眼接过那书信检查了一番之后,便转身离去。   “猴子,”刘经纬在房中來回踱了两步之后,便再次喊道。   猴子由于要负责警戒,所以张淑德说的话他并不清楚,只是看到鬼眼从刘经纬的房中出來后便拉过两匹快马奔了出去,知道出事了,当下也收下了心思,一脸凝重的走进了刘经纬的房间。   “头儿,是不是出事了。”猴子将门关上后问道。   刘经纬点点头,稍微组织了下语言,说道,“猴子,交给你一项任务,你脚程快,这件事非你去办不可。”   当下,刘经纬便将赵衡成立兵工厂的事情一一对猴子讲了,对于自己的生死兄弟,刘经纬并沒有隐瞒丝毫。   “嘶,这该死的贼厮,若是落到我手中,我定然将他给点了天灯,”猴子他们是第一批新式兵工厂的受益人,如何不知道这乃是刘经纬的命根子。随着对手上新式武器的深入了解,猴子越发的知道这些东西的威力乃是不应该存在在这世上的,他的威力甚至能颠覆整个大陆的认知。   “事情的严重性我也不说了,你此次只能一个人去,替我弄清楚这赵衡的兵工厂进行到了哪一步,而且要摸清楚他这兵工厂的规模和布防,这些技术,不能落在赵衡手中,”刘经纬此刻脸色异常的难看,说话也是咬牙切齿。   猴子见状也不多说,只是一拱手,便朝着门外走去,此行注定是凶险的,若是那赵衡有那眼光,必定是派人重兵把守这处兵工厂,这也是刘经纬只派猴子一个人先去刺探情报的原因所在。   在刘经纬训练的天狼当中,猴子的身法最为灵敏,而且人也激灵,经过这些年的征战,猴子在侦查、潜逃、隐藏等方面的本事似乎已经隐隐的超过了刘经纬。   就在猴子踏出房门的那一瞬间,刘经纬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即转身对猴子说道,“武器弹药带足,保命第一,毕竟弟妹还在叼鱼岛上等着你,老兄弟也不多了,切要保重,”   猴子一窒,回头朝着刘经纬行了一个大礼,便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中,只留下刘经纬远远传來的一声叹息。   翌日清早,刘经纬便在张淑德的带领下出发前往龙腾外事刑堂的驻地走去,虽然队伍中少了鬼眼和猴子两个人,但是既然刘经纬沒有说,别人也不好问,只是一路跟随这队伍前行。   路越走越小,人越來越少,走到最后,在张淑德指引下,刘经纬一众行人便将马匹辎重都留在了一处郊外的庄园中,这里是前往刑堂的一处交通点,因为保密的缘故,接下來的路会比较难走,所以必须在此做出休整。   “喂喂,大块头,前面的那位真的是刘经纬刘大人。”就在队伍前行的时候,远远坠在队伍后边的公孙太突然跑到了方龙清身前。   自从昨天晚上他得知了刘经纬的身份之后便硬是激动的一晚沒有睡觉,虽然现在还是两个黑眼圈挂在脸上,但是那兴奋劲至此都沒有半点消散的意思,而整个队伍中他又只认识方龙清和李于辰二人,因此便凑到了方龙清面前。   方龙清瞥了一眼这公孙太,虽然昨天在城中还挺佩服这么个白面书生的骨气,但是经过疗伤时,公孙太那满世界喊疼的表现却着实让他鄙视了一把。   “昨天晚上你不就知道了么,这会还來问。”方龙清说完给了他一个白眼,便不再理会他。   而他也不生气,立马又撺掇到了李于辰身边,笑嘻嘻的问到,“那个,那个,李兄,我问问,那刘大人凶不凶。”   这问題问的奇葩,倒是让李于辰心中一阵好笑,但好歹昨天还是同生共死了一把,便说道,“头儿平时很和气,只要不碰了他的底线,他对兄弟们可是好的很。”   “得,这就成了,”那公孙太听完李于辰的话语之后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得,双手一合掌,便朝着那刘经纬身边奔去,待得李于辰他们反应过來的时候,他已经窜出去老远,眼看就要到刘经纬身边,想要阻止已经是來不及的。   刘经纬昨晚思考到深夜,在堪堪要天亮的时候才眯着眼睛打了一会盹,此刻已经进山,在沒有了马匹代步的情况下,整个人都不怎么在状态,心中还是在纠结着赵衡的事情。   “刘,刘大人,大帅,且慢点,等等小生。”就在刘经纬紧锁眉头的时候,身后却是传來了一阵呼喊声。   见是昨日跟着李于辰他们一起逃出來的公孙太,刘经纬好歹还是沒有发飙,只是笑着对那公孙太道,“公孙公子有礼,既然你跟着我们來了此处,怕是想要回去还是不行,待得南方事情平定之后才能还你自由身,得罪之处勿怪,勿怪。”   公孙太从昨晚得知刘经纬的身份开始,心中便憋着一股劲,想要跟刘经纬好好谈谈,在他的印象中,这些当官的一个个都是眼睛朝天上看的,虽然这刘经纬在他看來也是个办实事的人,但是能当上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人,自己还入不得他的眼,对于今日主动上去搭话,他也在脑海中预演了无数次,但却沒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开头。   当下便对刘经纬说道,“沒事沒事,此次出來我本來也是想往淮北投靠朝廷的,可怜我一介书生打又打不得,又沒什么门路,所以一气之下便领着一帮同窗行了昨日之事,哎,”   说道此处,这看起來不靠谱的书生公孙太脸上却是无尽的落寞。   话说道此处,刘经纬似乎也是顿了顿,说道,“自古有言,百无一用是书生,然而,这句话在我看來却是大谬,”   “哦。”此刻,公孙太听完刘经纬的话语之后顿时一阵,这也是他这段时间在思考的问題,在他看來,他整天学习那些应试必备的书经已经是枯燥,特别是在这乱世将起的时间,他越发的觉得读书沒用,在他看來,两军交战的时候,未必他们抱着一些圣贤的言论往敌人面前一站,敌人便会放下武器不成。   特别是昨天一起参与救援的十多名同窗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得以逃脱之后,这种心思便越发的强烈起來。   “不知大帅何以指教。还请大帅替我指点迷津。”公孙太越过刘经纬,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胆子,直接拦住刘经纬问道。   刘经纬本來也是随便一说,根本沒有深入思考这个问題,他这个想法來是來源于后世,却沒想到被这公孙太给生生的來了个盘根问底。   “呵呵呵呵,公孙公子,有句话送给你,这个世上沒有废人,只有放错了地方的金山,每个人只要去做他擅长做的事情,那就不会是个废人,你可明白。”刘经纬无法,只能给了个大方向让公孙太去揣摩。   说罢此话,刘经纬便不再理会公孙太,而是杵着拐杖往那深山中走去。   然而,有句话说一语点醒梦中人,刘经纬的这句话却是让公孙太眼中一亮,他似乎抓住了什么,但又破不开这个局,只得一路边走边思……   或许任何人都不知道,这公孙太得了刘经纬这句话后,硬是做出了一番大事业,我们暂且不提。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叛徒!      夜色深沉,南方虽说难得下雪,但是那迷迷漫漫的小雨却如雾障一般可以持续半个月,这时节却最是湿冷,在夜晚的寒风中,街上的行人却早早就躲进了被窝里。   栖霞郡宁得县外的一处庄园按理说在这农闲季节不会有太多的人來往,然而就在三个月前,这处庄园在秋收之后却一直保持着一种繁忙状态,凡是经过此处的庄稼人都被路上徘徊的黑衣汉子给挡了回去,那庄园内外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兵丁,时刻警戒着周围的动静。   “阮明理,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迟迟造不出你口中的那种神机枪,难道是忽悠我们不成。”一间临时改建的工坊内,那管家打扮的人正满脸怒气的对着旁边一名装扮儒雅的人问到。   那阮明理闻言也是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几个月前,他受不住赵衡的金钱诱惑,终于倒在赵衡的利益攻势之下,于是借口离开了朔方学院他所在的实习工坊,來到了淮南投奔赵衡,只是來到了淮南他才发现,曾经在朔方的逍遥日子一去不复返,也沒有那围着的人左一个爷右一个爷的叫着,他只得像奴隶一样的工作才不至于被打被饿。   看了看地上堆满的报废枪管,那阮明理也是一脸的苦笑,说道,“赵管事,这可真不是我的错,一是沒有高炉,这火焰温度达不到,淬不出好材料,二是这沒有机床,抽不膛线,按照现在的水平,能造出那把铳就不错了。”   说完,那阮明理拿起了手边的那把长铳递了过去,那管事其实也明白这阮明理说的在理,这些日子逼这个阮明理确实是逼的太急,因为上次在这阮明理的主持下,鼓捣出了手雷那个玩意,送到赵衡那里之后,赵衡很是嘉奖了一番这管事能办事,更是对那管事提出來的神机枪充满了期待,下令这管事三十日内必须弄出第一把神机枪。   可是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这阮明理却连一只神机枪都沒造出來,如何不让这管事愤怒。   “阮明理,这铳和神机枪有何区别。”赵管事虽然盯得紧,但是对于这些领先于这个时代的产物根本是一无所知。   听闻这句话,那阮明理突然眼中一亮,对啊,这赵管事和那赵衡根本不懂这铳和神机枪的区别,就自己一个人懂,要蒙混过关还不是容易的很。当下便对那赵管事笑着说道,“其实赵管事,这铳和神机枪除了名字不一样之外,还跟神机枪有三点区别。”   “哦。有什么区别,你且说來听听。”那赵管事找了个条椅坐下,说道。   那阮明理也是个会來事的人,当下便端过一盏茶说道,“这第一嘛,神机枪只能发射一发铁弹,但是这铳却能发射数十颗铁弹。”   “哦。这不是好事么。这样说來,这铳还是挺好用的啊。”那赵管事闻言便问道。   阮明理一听这赵管事说话,便知道有戏,更是殷勤的说道,“赵管事,那神机枪只能发射一颗铁丸,这铳却能发射数十颗铁丸,然而这铳却沒有那神机枪打的远。”   “嗯。”赵管事一听,当下眉头一皱,他充其量是以前赵衡府上的一名的外院管家,让他管理下家丁奴婢那是不在话下,在他印象中,比不上的就是不好的,因此听说这铳的射程比不上神机枪,当下就觉得这铳沒有神机枪好,当然,事实也是如此。   “赵管事且别急,您跟我來看看便知,这利弊之间当然有所取舍,这铳的威力可是比那神机枪打的多,”那阮明理拿起那只铳,熟练的填装上弹药之后便拉着赵管事走向了庄园外的靶场。   “对,对,就是这样,握住,”   “用力,用力。”   “哎哟,赵管事的技术真是好啊,就是这样,拿稳咯。”   “对,对,点火,将火绳点着。”   “三”   “二”   “一”   “砰,”   一阵黑烟飘过,那赵管事白白净净的脸上顿时一片漆黑,那铳口所向的便是那摆满了整个靶场的稻草人,离得最近的也就三五米的样子。   “哇,”   “好厉害,”   “阮大师真是厉害啊,”   接着便是那随行前來观看那铳第一次射击的工坊工人和护卫兵丁传來的一阵呼喊声,那赵管事本來也是第一次打铳,略带兴奋的同时还有着丝丝的期待,然而在抱着这把铳打出了第一铳之后,便被那漫天飞起的硝烟弄的火气大振。   就在赵管事刚要大发雷霆之时,却听见了一阵呼喊声,随即便转头朝着那靶场所在看去,顿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三米之外被打的东倒西歪的数个稻草人。   接下來,在阮明理的主持下,兴致勃勃的赵管事也顾不得清理脸上的黑灰,更是进行了短距离射击木板,短距离射击活猪等。   一次次的射击让那赵管事可是乐开了花,特别是看到那头活脱脱的生猪被自己一铳打掉了半边脑袋之后更是让赵管事乐得不知所以。   “好,好,好,阮明理,你不是说有三个区别么,那另外几条呢。”那赵管事洗了一把脸,兴致勃勃的问道。   阮明理闻言,趁势说道,“第二个区别嘛,便是在这枪的长度上,神机枪的枪管要短些,方便携带,但是威力却沒有长管子的铳那么大。”   1。 那赵管事低头沉思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有道理,这铳这么长的管子,还能填装更多的火药,想必威力是要比你说的神机枪要大些,那第三条呢。”   说到第三条,那阮明理却是一笑,低声说道,“赵管事,这第三条便是这铳的名字沒有神机枪那样叫着响亮,这可是咱做出來的第一把铳,眼看元帅定出的时间已经超过那么多了,不妨让赵衡元帅亲自为这铳定下个名字如何。”   “嘶,”这赵管事眼中一亮,颇有些欣赏的看着这阮明理,这威力巨大的铳让赵衡去命名,这可是个美差啊,而且这阮明理将这个美差交给自己,看來还是很上道的嘛。   “咳咳。”赵管事干咳了两声,说道,“小阮啊,这些天你在辛苦一下,给本管事再造出十个铳出來,到时候我让王爷來个十铳齐发,你放心,这功劳肯定少不得你的,”   那阮明理听完之后,心中总算是吁了一口气,不着痕迹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之后说道,“替大元帅和赵管事做事乃是小人的福分,赵管事,这些日子我也沒睡个囫囵觉,忙完这批货之后小人想要出门活动活动,您看。”   那赵管事听完却是沒有立刻答复,只是内心盘算了一下之后,也觉着这阮明理还上道,况且來了淮南三个月了,整天都被困在这庄园中,刚刚又给他提了个很好的建议,在这么折腾似乎也不是事。   “行,就允许你做完那批货后到宁得县去逛逛,这外面也不安全,我就派一队护卫给你,你回來之后可得把这门技术给底下的工人们教会咯,不然可别怪我赵林不讲情面。”那赵管事说完之后便紧紧的抱起了那把铳离开了这烟熏火燎的工坊,再不理会那阮明理。   阮明理战战兢兢的送走那赵管事之后,却是一屁股坐到了条凳上长出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在这深沉的夜幕中,阮明理头顶上的那一块消失的瓦片却被轻轻的盖了上去,却见那屋顶之上,一名身形矮小的人慢慢的在那屋顶上挪动,他的整个身影犹如鬼魅般融入夜色中,待得出了兵丁的视线范围,便一个鹞子翻身轻轻的落到了庄园内部。   “呸,这些个土包子,那把鸟枪就开始得瑟了。”那黑衣人吐了一口唾沫,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叮叮叮,”或许是这黑衣人的不屑让他放松了警惕,在他准备越墙逃出这个庄园的时候,不小心却碰到了围墙上的铜铃,一时间这守卫森严的庄园便响起了一阵阵的“抓刺客”的声音。   这黑衣人便是奉命前來打探查底细的猴子,而就在猴子触动铃铛被追的同时,刚刚才将大本营搬到淮北坐镇的张远山也是脸色凝重的盯着跪在帐篷中间的一人。   “十八号,可查清楚了是何人反叛泄密。”张远山语气生冷的说道。   跪着的正是负责朔方事务的暗影头目,代号十八,在接到刘经纬的信函后,张远山便第一时间让这十八号清查朔方叛徒,经过一个星期的摸查,这十八号今日才看看到达张远山的帐下回令。   事情处在自己的辖区,他的罪恶肯定是逃不掉的,因此这十八号便动用了所有手段像筛沙子一样将整个朔方狠狠的筛了一次。   这一次清查也让十八号心中冰凉,虽然找到了那个叛徒的资料,但筛查的过程中却找出了淮南和倭国潜藏在朔方的奸细十余人。   “回报一号,人已经查出,此人原是朔方学院工科班的一名学子,学习两年期满后调入工坊实习,经不住赵衡的利诱反叛,理论考核全优。”那十八号是沒说出一个字,语气便会低沉一分,特别是最后一句,基本上是咬着牙齿说出來的。   “砰,”果不其然,张远山在听到理论考核全优几个字后,硬是将手中颇为喜爱的龙窑茶杯给砸了个粉碎。   “好,好,全优,全优,做的好啊十八号,”      第二百四十六章 赵衡得火铳      考核全优,在朔方学院的考核体系中,要想拿到全优可是非常难的,拿到全优的人就代表此人在朔方学院所教授的课程中表现的非常突出,而且具备了动手实践的能力,这些人一般都会被提前送入工坊实习两年,随后便会独挑大梁。   也是在这次叛徒事件发生之后,负责朔方的十八号直接被一撸到底,级别降到了普通暗影级别,但是手中权利却丝毫沒有剥夺,在钉板上滚了一圈之后这十八号便奉命,彻底将朔方整顿了一圈,那阮明理的父母虽然都被弄到了淮南,但是一夜之间却是人影全无,谁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龙腾暗影外事刑堂,对于外界的人來说,根本就不存在这么一个地方,在筹备选址之初就被划到了深山老林之中,为了保密,刑堂的人在刑堂周边十里范围之内都布满了陷阱,甚至为了逼退周围的猎户和采药人,硬是编造出了很多神神鬼鬼的东西,而且,据从这片地方出去的猎户讲,这山中还时不时的传出惨叫声,应该是地府的入口。   如此一來,山中这片区域别说是人了,在陷阱的捕抓下,连走兽都少的可怜。   此刻的外事刑堂总部,刘经纬、张淑德和另一名面色阴沉的人正在商讨淮南暗影发展的方向,正在商讨之时,门外却进來了一名暗影番子。   “报告,启禀大人,山外有二人求见,其中有一人负伤,说是找张淑德。”那人进來行礼完后,直接说道。   “哦,”张淑德眉头一皱,这个时候能找到这里的人,除了外出做任务的刑堂执事之外,并不会有人回來,但即使是外出的执事,他们也不会直接叫他张淑德的大名。   若是在平时,张淑德或许就见了,但此刻刘经纬高坐在堂,而且淮南大区域负责人也是在他刑堂总部,显然此刻不是见客的时候。   “将他们带到客房,沒见我等在商议大事么,”张淑德大手一挥,那番子得令正要退下,却被那端坐一旁的刘经纬给制止了,“张大人,若我沒猜错,那山外二人当是我那随行,让他们进來吧。”   那番子见这坐在客座上的公子说出此话,顿时一愣,毕竟刘经纬虽然上山了,但是他的身份可沒有公开,暗影乃是最重规矩的地方,此刻这番子的顶头上司乃是张淑德,刘经纬一个陌生人的话,那番子断然是不会听的。   刘经纬发了话,张淑德怎会忤逆,便挥手下去,让人将进山的二人带了进來。   进山的正是鬼眼和猴子二人,他们二人一人负责送信,一人负责刺探情报,猴子路程短,但是要刺探,鬼眼路程远,但是送信这事沒什么危险,也就七天的功夫,二人便在山外汇合了。   鬼眼进來之后只是朝着刘经纬点点头,便站在了刘经纬身后,而猴子现在模样却是有些狰狞,只见他脸上兀自多了一道伤疤,腿上也打折绷带,一只手显然是断掉了。   “猴子,你沒事吧,”刘经纬站起來对猴子说道。   猴子笑笑,“死不了,而且张档头说的那事也有了眉目。”   毕竟是久经战阵的人,刘经纬也是看了看便知道猴子受的伤虽然看起來很恐怖,但是实际上却沒有什么危险,听得猴子果然探听到了消息,刘经纬顿时便动容了。   只是猴子看了看大厅中坐着的张淑德和另外一名不知道來历的人一眼后,便用问询的语气看着刘经纬。   刘经纬当下一派额头,便指着那陌生人说道,“看我这脑袋,猴子,给你介绍一下,张淑德你已经认识了,这位是龚啸天,是淮南暗影的总话事人。”   张淑德倒是沒什么,而那龚啸天不知道猴子的底细,听刘经纬这么一介绍,当下却也不敢怠慢,与猴子见礼过后也是坐下。   这样一來,猴子便也明白了,坐在这里的人都是能够信得过的,当下便将他冒死探來的消息与三人一一进行了汇报。   “哦,那叛徒叫阮明理,将我们第一代的火绳铳给弄了出來,”刘经纬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似乎是憋的难受。   “是的,那赵衡似乎是赶着让他们交出神机枪,但是他们的工坊沒办法弄出好刚才,而且不能造膛线,所以那阮明理就弄了个铳來应付了事,还是那需要打火石打火的火绳铳,那姓赵的管事拿了那火绳铳还以为捡到了宝贝,兴奋的不得了。”说到此处,猴子已经憋的直哼哼了。   刘经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待得稍微平定心绪之后,他便开始盘算开來,火绳铳虽然在他们眼中看來是十分落后,但是落到这个朝代來说,可是真正的杀器,火绳铳虽然精确度不高,射程也短的很,但是运用得当的话,在沒有克制他的武器面前,那肯定会给龙腾淮北军队带來相当大的伤害的。   想到此处,刘经纬双眼一凝,对那张淑德说道,“张档头,给你五天时间,我要见那阮明理一面。”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大厅,也不再与张淑德和龚啸天二人讨论事情,那张淑德闻言躬身应下,却是准备下去布置这一抓捕事情,对于张淑德來说,负责刑堂的他要抓个把人还是很轻松的。   “张档头,顺便给你提供点情报,此刻那阮明理应该正在那清渠县内,若是脚程快的话,你应该能在清渠县,他返回城外庄园的路上截住他。”猴子慢条斯理的说完这句话后便朝着一边休息的客房走去,这一路上他几次几乎身死,凭借着自己的胆色和本事,最终还是逃了出來,此刻他也是乏的很。   张淑德听罢,顿时便转身道谢开來,毕竟猴子也曾是他张淑德的救命恩人,虽然张淑德从來沒有担心过自己的安全问題,及时在押赴刑场的路上他也沒有担心,但是毕竟猴子救过他,心中还是颇为感激的。   “感谢兄台提醒,待得事情办完,某自來陪兄台饮酒。”张淑德说罢,便哈哈大笑的走出了大厅。   且说赵衡大营,自从刘经纬他们渡过淮水之后,兵分三路各自朝着不同方向前去,虽然赵衡当初上演了一出负荆请罪的戏码,那李谏之也当场替赵衡披上了披风,最后双双携手进了大营,但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李健这几和赵衡之间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亲密了。   说也奇怪,当初淮北有约莫百十人渡河之后,赵衡一颗心便提了起來,在充分听取李谏之的意见的前提下,赵衡也是传令各部大军不得轻取妄动,然而半个时间过去了,渡河的那些人始终沒有什么动作,赵衡的心思也就淡了下來。   今日难得的有了一个晴天,赵衡早早的就來到了演武场上,此刻的演武场已经专门划出了一片地方,这片地方又被分为了三个区域,第一个区域插满了平时训练用的草人,第二个区域乃是一排排的木板,第三个区域则是十來头从火头军那赶过來的大肥猪。   赵衡看起來兴致颇好,手中拿着一把别人看不懂的“烧火棍子”不断的跟着身边的赵管事交谈着什么,一边随从的人也只是偶尔听到了一声例如“射程”、“威力”、“弹丸”之类的词句。   “大元帅,您跟我们说的那绝世神器难道就是您手中的这根棍子,”说话的正是上次跟李谏之对着干的游侠儿,只见游侠儿随手从身边抄起一把铳,便将铳口对着赵衡问道。   “哎哟喂,我的祖宗喂,这铳口可不能对人啊,”那赵管事见游侠儿拿起一把铳对准了赵衡,顿时一声尖叫,冲过去便夺过了游侠儿手中的火铳。   游侠儿不明所以,但是见这一名身份卑微的管事冲着自己大惊小怪的乱吼,心中也是颇为不乐意,但这赵管事的底子游侠儿也明白,是故只是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赵管事。   “行了,赵管事这趟辛苦了,且为本帅演练一下你这新武器,让大伙看看这你这新武器是不是像你说的那么神,”赵衡问完一些基本情况之后,便带着一众将令踏上了高台。   那赵管事这些天來为的就是在主子面前好好的卖会乖,此刻可是关键时刻,所以便立马招过了从清渠县带來的十來名会操演火铳的兵丁走上了台前。   那十余人看起來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上火药,填弹丸,压实,塞棉花,接火绳,一项项工作做的是有条不紊,而且动作是十分利索。   “轰,”   “轰!”   “轰,”   三声巨大的铳响,十余名士兵从最初的稻草人开始,再到木板,再到生猪,三个科目的演练已经结束了,但不知道是因为现场的轰鸣太大,还是士兵们潇洒的射击姿势吸引了众人,只见在场围观的一众将领都是目瞪口呆。   纷飞的稻草,断成两节的木板,和那满地蹬腿的生猪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让在场的赵衡等人,人人胀的满脸通红。      第二百四十七章 竖子不足与谋      对于赵衡找到了火绳铳的制造方法,刘经纬经过思索了一番之后并沒有过多的做出什么指示,对于淮南暗影的工作走向,刘经纬做出了渗透、情报、离间、骚扰的八字方针。   随后,刘经纬便率领着天狼一直往南,由于在此地耽误的时间太久,剩给刘经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必须要找到吴璋,赵衡要找到吴璋很难,但是刘经纬要找到吴璋却是方便的很。   当初吴璋留在南蛮的时候,刘经纬专门派遣了一名暗影档头和两名天狼在一旁协助,吴璋也是通过暗影获得源源不断的情报來源。   在一名暗影的带领下,刘经纬终于在一处地方找到了吴璋,而吴璋所在的地方却让刘经纬也是大吃一惊。   这吴璋当初建立了九个补给点,在经过这段时间周旋之后,其实消耗的也差不多了,不然他们也不会下山到村中去弄粮食,也就是在弄粮食的时候与赵衡的部队遭遇,吴璋才会身受重伤。   吴璋所在的地方正是南蛮莽山之中,而莽山正是赵衡发家的地方,在莽山中,赵衡带出了十万莽山蛮人帮他打天下,吴璋在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指示便是,转莽山,休养生息。   他的这个决定是绝对正确的,自古便有灯下黑的说法,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莽山之中森林莽莽,而且又是赵衡的发迹之地,所以包括赵衡在内,甚至那李谏之也不会想到吴璋他们会逃到莽山去。   “咳咳,刘大帅,你可是让我等的好苦啊。”一处山洞内,吴璋咳嗽的跟刘经纬说着话,满脸的苦涩。   而刘经纬则是看着吴璋,吴璋瘦了,黑了,脸上也长满了络腮胡子,沒有了以前的那种洒脱和不羁,更多了一份沉稳和坚毅。   在这莽山中的日子,吴璋可谓是苦不堪言,虽然在这里有理论上的安全的,但是他们不敢生明火,定期要迁移,还要遭受毒虫蛇蚁的威胁,很多当初跟随吴璋的人慢慢的都选择离去,此事他身边也只剩下了七八十人,都是心智坚定之辈。   刘经纬沒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吴璋的肩膀,说道,“收拾东西,十五人一组,我带你们回家。”   一句回家,让吴璋转过了身去,吴璋已经从当初那放荡不羁的书生转变成了现在的铁汉形象,这其中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最不断的围剿中,他制定不同的方略,在士气最为低迷的时候,他为鼓舞士气,甚至在受伤转移期间,他还要负责遣散工作……   吴璋的眼睛红了,但是也就在一瞬间,他转过身面对刘经纬的时候,俨然又恢复了一副大将风采,大手一挥,指着刘经纬身后的李于辰和方龙清说道,“胖子,竹竿,带着大家回家。以后我们就跟那赵衡大刀阔斧的干他娘的一场。”   随着命令的下达,虽然跟着吴璋的那七八十人口中不说,但是单从那激动的表情的來看就知道,他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异常的高兴,甚至在一旁的苗翠翠也是不断的擦拭中眼中的眼泪,她是女人,她可以哭。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平明寻白羽,沒在石稜中。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这是刘经纬在前世在华夏的时候经常念叨的一首古诗,此刻,刘经纬又将这首故事诵念了出來,虽然吴璋他们不知道那单于指的是谁,但是却不影响这首诗中所蕴含的大气,一时间,吴璋的信心也随着刘经纬的到來而得到充实。   自此,刘经纬吴璋他们一共一百零五人一共分为七组朝着西北方向开去,此次回淮北,他们沒有直接往北去,而是先出了平安郡,然后一路往西,在靠近巴郡地界的时候,由钱大壮派遣的边军接引进入巴郡,从岷江而入,最后出岷关,回龙腾。   然而计划虽然周密,但是这一路上的惊险自然不提,且说那刘经纬他们在那岷江边收拢人马的时候,整整七队人,最后汇合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五队,另外两队却是沒有在预计的时间内抵达集结点。   刘经纬也只好让钱大壮留下一个小队负责留守接应后,自己带着七十多人奔赴龙腾而去。   当初刘经纬他们也是九十人分为三队渡过淮水,而刘经纬为了充实淮南暗影的力量,也为了完成当初在淮北下达的天狼作战方略,所以将他自己所带的那队天狼士兵留下了十五人给那张淑德,让他们见机行事。   來的时候是九十人,回去的时候是一百零五人,虽然相差了十五人,但是总体相差不大,当初那越过淮水一直往南的那支队伍的行踪,自然也是一步步的被上报了到了赵衡的行营。   “什么。那队人马又出现了。现在在哪。具体情形如何,你且给我一一说來。”随着天气一天天的变暖,眼看着大战即将解开帷幕,本來还带着李谏之和一众将士们在地图前不断推演战局的赵衡一听到那只神秘队伍的消息,当即便放下了手中的木棒问到。   那斥候也知道事关重大,沒有丝毫犹豫的便将他所带來的信息一一告知了赵衡。   “回禀大帅,这一路之上根据各地的回报,一共出现了七支队伍,每只队伍十五人,均做行商打扮,有五支队伍已经蒙混过关,我们拦截下了其中的两支队伍,在交战过程当中发现,这两支队伍的战斗十分强悍,我方以百人围之,犹自伤了数十人才能拿下一队敌军,且无一人被俘,全都战死。”   这几句话顿时引起了大帐中众将领的一阵躁动,以上百人围攻一支十五人的小队竟然还死伤数十人。这是何等战力。这仗还能打么。   眼见周围传來叽叽喳喳的声音,赵衡倒是冷哼一声,“诸将安静,依本帅看來,这些小队固然战力惊人,但未必他淮北军士都是如此善战不成。何况我等组件的那火神炮队伍也不是吃素的,哼,饶是他有上千死士,我等派出一百火神炮队也定将他杀个片甲不留。”   赵衡此话一出,顿时让众将士眼中闪出了一丝亮光,“对啊,那火神炮一出,哪怕他是武林高手也挡不住,嘿。”   “谁说不是,大帅威武,竟然弄出了火神炮这等利器,看來此战必胜。”   “那火神炮我可亲自试过,那一炮轰出,能将人打成筛子呢。”   听着一句句马屁送上,那赵衡也是背负双手,洋洋得意,只是那李谏之却面若寒霜,心中不由得暗道,“这帮井底之蛙,莫非真忘了这火神炮是如何來的不成。他们从朔方挖出一个人,便造出了火绳炮和手雷这等利器,那刘经纬发展这么久,手中岂沒有更厉害的后招。”   心中这么想,但是看着赵衡此刻满心的喜悦,他李谏之也沒有上前劝谏,虽然上次赵衡负荆请罪,他嘴上也谅解了赵衡,但是裂缝就是裂缝,这赵衡这段时间的自大和自满已经让李谏之慢慢的将赵衡疏远了起來。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赵衡啊赵衡,你还沒有取得天下呢,便已经开始疏远我们这些老人了,且看看那更随你一起杀出莽山的蛮人,且看看一直跟随着你的老人,这样,怕是走不远啊。”   李谏之的走神和大帐中的气氛显然是格格不入,赵衡虽然已经基本掌握了淮南的局势,但是对以前的蛮人他是打心眼里看不起的,除了几个大部族之外,其他的小部族已经慢慢的被边缘化了。   至于其他人,比如葛万贯,当初将葛家全部身家压上,來支持赵衡复出,此刻却只是个摆设,又比如自己,以前赵衡是对他言听计从,此刻他赵衡手中握着上百万的军队和龙腾半数领土,自己的分量也沒那么重了。   “來人啊。传令下去,既然当初那帮人已经离开了淮南,那么当初下达的禁令也都解除吧。不然搞得整个淮南战战兢兢的,过些日子如何迎敌。”赵衡在与众将说笑了一番之后,便下令要解除当日下达的军令。   那李谏之一听,此刻却是由不得他不说了,虽然他也看不出其中的破绽,但是凭借着一颗多智的脑袋,他冥冥中感觉其中似乎有着什么不对。   “大帅。且听我一言。”李谏之从众人身后闪出,说道。   “哦。原來是军师啊,军师有何话要对本帅说。”赵衡往前一步,笑着说道。   那李谏之见状,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但还是说道,“大帅,这其中似乎有着蹊跷,且不忙解除军令,再看一段时间更好。”   “诶。军师是小心的有些过头了,这时间都过了快两个月,也不见当初那只队伍有什么异动,现在那些人已经离开了淮南了,我们还这样戒备下去有何意义。弄的人心惶惶的怕是对接下來的战局不利。”赵衡见李谏之劝说自己,也是耐着性子给李谏之说了一番。   李谏之急道,“大帅,统军者,一言可以杀万人,当思虑周全而后动,万忘大帅三思啊。”   “军师不必再讲,我意已决,你且下去营帐听听,底下兵士们是如何抱怨的,这样下去,队伍岂能一战。军师,我看你累了,下去休息吧。”说罢,赵衡便转过了身子,不再理会李谏之。   那李谏之知道此刻怕是无法劝过赵衡,便叹息一口走出了帅帐。   呼吸着帐外沁人的空气,李谏之摇摇头,暗暗说道,“竖子,竖子啊。竖子不足与谋,古人诚不欺我。”      第二百四十八章 开战前夕      开平二年五月初,春暖花开,天气转暖。   在经过了一个冬天的酝酿之后,双方军队都开始朝着淮水两岸聚集,这段时间一來,随着天气转暖,双方的小摩擦也不断的加剧,首先是双方箭矢的互射,再就是投石机对轰,甚至淮北方面还趁着夜色进行了几次渡河偷袭,但是毫无疑问,都以失败告终了。   淮北兵马大元帅军帐中,今日的大帐气氛非常严肃,大帐之外身着铠甲的元帅护卫军将整个大帐围的是水泄不通,刘经纬也在经过了近一年的蛰伏后,再次的回到了热血的军营中。   只是此刻,他不再是一名小小的县令,不再是那领头冲锋的朔方郡守,他此刻代表的是天子,代表的是朝廷正统,他手底下将有数十万上百万的人供他调遣,这一战,势必进入史册。   此时的大帐中,正端正的坐着几名老将,这些将领乃是刘经纬上任后第一时间提拔的,他们有的或许沒有什么背景,有的或许沒有什么人脉,但是选拔他们的标准只有一条,那就是实力。   钱勇,边军钱家最为骁勇的战将,一门二虎,响彻边关。   陈平,典型的职业军人,最善防守,当初东莱赈灾,硬是凭借微弱兵力抵挡了众多红巾贼的围攻。   郝芳,韩玉,刘经纬手中的两柄利剑,当初朔方一战,硬是杀戮万分,虽然年轻无比,却又凶猛善战。   崔州平,当初陈平手下副将,当初奉刘经纬之命整顿东莱军队,乃是最早成规模编练新军的官方部队,经过半年的整训,手下兵士战力飙升。   鬼眼,天狼特战队队长,天狼特战队具体情况不明,但是光看那全身武装的像刺猬一样的装备,这大帐中便沒有一人敢小瞧了他们。   张远山,最早跟随刘经纬的人之一,负责整个龙腾的谍报和尖端后勤装备运送。   康有道,日常保障调度……   在坐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刘经纬的嫡系,正是这一帮嫡系人马构成了现在龙腾军队的领导班子,或许有人认为刘经纬这样做是用人为亲,独揽大权。   当然若是有人真的这样问刘经纬,那么刘经纬肯定会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他就是要用自己知根知底的人,这一仗,他输不起,龙腾也输不起,若是不能做到全军一心,那么此战的胜算是几层他也无法估计。   “诸君。”帅案前,刘经纬站了起來。   众人一听,顿时齐刷刷的站将起來,一个个将胸膛挺的笔直。   其实刘经纬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此刻他召集大家前來的目的便是战场动员,给将军们的战场动员。   “尔等或多或少都与我刘经纬并肩战斗过,此战,乃龙腾生死存亡一战,赢则名垂千古,输则遗臭万年,尔等,可做好准备随我征伐天下。”对于熟悉的人,不需要多少的激励,他们的信念來源于与刘经纬作战时奠定的一场场胜利。   沉寂一年,刘经纬终于又挥起了手中的战刀,将手中的力量尽情发挥的一次的战役,此战注定成就巅峰。   底下的将士们在进入大帐的那一刻,气势就在不断的攀升,在场众人中,当书那韩玉和郝芳两员小将最为兴奋,因为从此刻开始,他们又将与刘经纬一起冲杀,犹记得当初在那草原上建立冰城的辉煌,即使马革裹尸又如何。   “必胜。”   “必胜。”   “必胜。”   ……   似乎是心有灵犀,今日的赵衡也在几乎同一时间在校场擂鼓聚将。   宽广的校场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士兵,但是这一刻,在诸将的弹压下却是沒有一个人出生,整个校场气氛显得压抑无比。   “将士们。”赵衡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   “哈。”众兵士闻言,大喊道。   “自先祖开创龙腾以來,至今国祚已然三百年。”赵衡望着底下的士兵,神色凝重,“三百年來,我龙腾四海升平,然而。那小皇帝赵珉登基后,宠信奸佞詹齐,掀起阉党祸患。”   赵衡说到此,底下却是有些兵士们动容了,当初詹齐作乱的时间才过去一年零两个月,淮北的情况还是好的,再乱也有个度,但是那阉党到了淮南之后却是无恶不作,明抢暗夺,敲诈勒索,巧立名目,逼迫淮南诸郡皆反,更多人是家破人亡。   “阉党害国,致使生民涂炭,百姓无家可归,使得龙腾淮南数郡皆反。”   “贪官蠹虫,致使百姓衣无可衣,食无可食,只得举家逃亡。”   “小人横行,致使百姓无田可耕,无地可种,只得委身为奴,永无出头之日。”   ……   “我身为皇叔。却愧为皇叔。我沒能教好珉儿向善,那么我赵衡就背负起这骂名,率领兄弟们北上勤王。”   赵衡每说一句,便引得底下兵丁压抑一分,待得说到最后一句,“使耕者有其田,户户有恒产时”,压抑的气氛终于爆发开來。   “万岁。万岁。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不断的山呼,盖过世间的纷扰,一声声激动的口号,传达着人心的选择。   龙腾国的烂,不是一天两天的,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导致今天的结果出现,龙腾皇室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么多年來,朝廷对于淮南的管束已经越來越失去掌控,世家的崛起也更让龙腾的微信降到了最低。   淮南军队腐朽,腐朽也就腐朽吧,但是将军吸兵血,兵无所入,便为祸,沦为兵匪。   淮南吏治腐败,盘剥民脂民膏,几乎是一任接着一任的刮,刮完一任走一任,百姓苦不堪言。   淮南赋税高昂,朝廷向淮南征一分税,淮南地方要征两分,县令征收四分,税吏征六分……   种种的种种,让百姓们绝望了,在这绝望中,赵衡趁势而出,这段时间他整顿地方官吏,安抚地方百姓,整顿地方军队,无一不在收拢着百姓的心。   特别今天,今天赵衡说出了他心中的“理想。”他想让淮南人民,想让龙腾人民过上好日子,再也沒有盘剥,再也沒有赋税,再也沒有苛政,待得战争结束后,在场的兵丁们都可分的田产十亩,永不加赋。   这个时代的人民能有什么是让他们值得用性命去博的。那就是在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别人送给他的田产。   土地,乃是龙腾人世世代代割舍不下的情节,赵衡甚至在各郡世家的支持下,兑现了每人一亩田的承诺。那剩下的九亩也划出了一大片荒地,让他们去开垦,只要开垦出來的田地就是属于他们自己的。   这次战争,赵衡打出的旗号与其说是“勤王”还不如说是“分财产”。   这种山呼声持续了很久,待得众人冷静下來之后,点将台上响起了一阵阵的号角声,在场的众人其实都知道今日点将的目的是什么,然而接下來的情节似乎不在实现的安排之中,兵士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那点将台上看去。   只见号声响起之时,便有十名力士扛着整牛,整猪,整羊各一头走到了点将台上,三牲摆好之后,便又上來了一名富态的礼仪官。   “今有天命星君赵衡,上应天道,下抚黎民,经众将百官再三叩上,百姓耄老数次请求,大元帅再三推辞不过,特顺应民心加封顺天王,顺应天意,顺天王万岁。”   看來,赵衡已经不再愿意继续当他的大帅了,一个大帅的名头已经显示不出他自己的野心,他在此刻,选择为自己加冕。   ……   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有一人却是站在营门外不断的叹息。   李谏之,可喜的是,赵衡在整顿淮南的行动中,完全听取了他的意见,将百姓死死的抓在了自己的手中,身为一个资深幕僚,他知道百姓们最需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身为一个统治者,最需要的是什么。   在这一点上,李谏之的看法可以说跟刘经纬的看法是非常相似的,他抓住了淮南的民心。   正是这么一招,让赵衡迅速在淮南站住了脚跟,获得了源源不断的兵源的同时,也让淮南形成了强大的凝聚力。   只是在他看來,所有的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的时候,赵衡却又给自己來了个加冕的戏码,加冕也就罢了,封王最多也就是个千岁,可他硬是要在后面加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又是什么意思。   现在根基未稳,赵衡的心思却是越來越大,以前压抑惯了的赵衡,此刻正在一步步的走向自我解脱,在李谏之看來,这种自我解脱还是太早。   “赵衡啊赵衡,留人口实之事且望你仅此一回,以后末再出昏招了,真正的大战还在后面呢。”李谏之看了赵衡一眼之后,便叹息着转身离开了校场。   淮南的呼喊声传到了淮北,就在那淮水岸边,刘经纬带领着一众将令远远的观望着,“大战已然不久,或许过了今日,双方便会全面进入战争状态了吧,又是一片生灵涂炭,哎。”刘经纬暗自道。   请假   千叶最近实在是太忙了,今天不得已又要请假了,欠更的文一定会补上。(以下的可以不看,随意粘來的)   和小白、小李几个人的嬉闹够了,便也消停下來。这时候云雪再次出现在台上,声音悠扬盘绕在这会场之中。   “恭喜天涯何处获胜获得进入16强的资格。”云雪说着,朝着我的方向看來,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接下來,我们的比赛继续进行。”   云雪说完伸出手臂向上指了指大屏幕,而后便退了下去。大屏幕上两侧此时又再次滚动了起來,每个人的名字依次出现。   夏风VS落风尘   看到大屏幕上出现的名字,我不由得朝着南宫一一的方向看去,只看到夏风满脸忧郁的朝着南宫意义努了努嘴,对南宫一一说了什么。   我疑惑的收回目光,不等我问,只听得清灯似是喃喃的说道,“小夏怕是要止住在32强了。”   听清灯这么一说,我便在心中思量开來。这微风城中实力比较脱俗的几位大概就是平日里出镜率高的这些,且不说那落风尘是和等人,单凭夏风那高等级和不差的装备应该就不会轻易的被打败的。   但是无论是从夏风自己的表现,还是从清灯话语來看,夏风这次怕是真的要输了。   落风尘,是何许人也。   生活无路,幸福无门,此间落得是风尘。   不知她的这个名字是否是此种意思,看着不远处那向前缓步而行的蓝衣女子,手中的长工若隐若现,我那心中的想法倒是动摇了。   怎么能把人想成是风尘女子呢,真是乱了心境了。   但是即是风尘,也有不少为人颂扬之人啊。像那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的李香君;那闪耀再历史之中的董小宛;还有那如传奇一般,有着铮铮气节的风尘女侠柳如是,还有,还有……   咳咳,不该再想,也不敢再想了。如果这要让她本人知道,我可少不了挨一顿嘴巴了。这随随便便的想法,可把一个人的清誉给毁了。   我摇了摇头,而后才发现,就在我的思想天马行空的时候,夏风和落风尘二人已经出现在场地之中。   森林之争。   两个个子高挑,身材姣好的姑娘站在才草丛林间相对而望,引得会场内的观众无不大呼养眼,再看场中美女,只见夏风左手执弓低垂着,右手抚着箭羽,脸上倒是多了不常见的坚毅。   而落风尘,比夏风多了几分成熟,看上去更显得是女人的妩媚。那夏风呢。就是小孩子模样,一看就是不谙世事。   萝莉VS御姐。这种女人家的战斗是最赏心悦目的,尤其是像这种高手之间的对决。正当我想着,“嗖。”的一声,只听到利箭划过虚空的声响破空而來。   原來是那二人的比赛已经开始。   这时候我才发现,貌似是系统进行了优化,外界居然能清晰的听到场内战斗的声音。声色一起看起來才真的是更有感觉。   我刚才居然都沒有发现这个问題……   恩~~刚才是自己的比赛,发现个毛啊。自我讽刺一番,而后便又认真的看起比赛來。   两个姑娘都异常轻盈,脚尖轻点草地,曼妙的身姿在丛林间穿梭而行,箭矢在空中不断穿行,每每都是在二人的身侧穿过,两个人都沒有伤到半分。   你退我进,你进我退,两个人就这样交相的运动着。渐渐的,夏风的额头渗出一丝汗迹,再看落红尘,仍是一脸的轻松。   只见夏风刚刚射出一箭,一个不慎,脚下一顿,节奏便断了一截。这时的落红尘早已把这个画面看在眼中,脚下一加力,便迅速的朝着夏风欺近。   夏风一瞧,不攻不避,不进不退,竟然第一时间就愣了片刻。等夏风缓过神來,虽然只有几秒的时间,可是落红尘已经是把弓拉满,“嘣。”的一声,箭已离弦。   射出一箭的落红尘丝毫不拖沓,在箭离弦的那一刻向前跃出一小步,脚下一个细微的动作使得身形稳住,双脚前后而立,又有一支箭搭在了弦上。   箭的四周环绕着一股股气旋,带动着四周的空气嗡嗡作响。   刚受了一箭的夏风又被钉在了当场。   此时落风尘已经大开攻势,向前接近夏风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从未停过。看到这里,夏风已经注定是输了。   不说只还有一半气血的夏风跟人对射是不是会赢,就是从一开始就这样拼一把都不知道那落风尘是不是就会败了呢。   看着落风尘这逼人的气势,很像是从一开始就根本用出全部力气呢,只是跟着夏风的节奏陪着夏风玩玩而已。   而如今,人家已经摸出你几斤几两了,也玩的累了,玩腻了,所以也就不惯着你了,早早结束了人家也好去休息了吧。   而此时的夏风,已经是沒了机会了,甚至连逃都沒有机会了。只看的她盯着身前的落风尘,眼睛里竟然有一丝说不出的情愫。   难道这丫头看上她的对手了。   不能吧,我在心里又是念到,不知道怎的,这一想我竟然转过头瞄了清灯一眼。只听得清灯说了一句,“老大你干嘛。”   语气中带着丝丝不耐,我沒理她,继续观看这场比赛。   干嘛。我TM都不知道我干嘛,鬼使神差的就看了过去。   再说比赛,落红尘和夏风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这时落红尘刚射出一箭,在跑着位置。再中了这一箭,估计夏风的气血就要见底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夏风突然从眩晕中挣脱开來,身子向一侧一偏,脚下一用力,向侧面滚了过去,堪堪躲过落风尘的这一次攻击。   落风尘面色突然冷了一下,但是稍纵即逝,虽是有着些微的惊讶,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动作,刚一落地站稳身形又拉开了手中的长弓。   只看的落风尘刚一摆好了架势,眼见手中的箭就要冲出束缚,奔向她的敌人。只听得“噗。”的一声,落风尘头上飘起一个黄色的数字。   “2S。”   落风尘这必胜的一击又是落了空,陷入在2S的长时间眩晕中。此时的夏风正单膝跪在草地上,手中的弓弦还在前后摆动,发出嘤嘤的声响。   不得不说夏风的运气很好,这2秒的时间或许就是逆转性的存在。   难道这丫头真的就此逆袭了。   刚射出束缚击的夏风站起身來,用力一蹬向后跃去的同时凌空又有一支箭飞出,落地的夏风又打出了一次攻击。   不得不说,但凡是进了32强的人都是有一些实力的,单从夏风的这几步來看,她的操作水平已经大大超过从前了。   额~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以前什么样。   不管怎么说,就凭这两步,我就已经把她放在微风城弓箭高手的队列里了。   然而看着打在落风尘身体上,溅出的四五十点气血的箭,这一场比赛的结果还是沒有受到什么影响。看着落风尘丝毫无惧的脸,我更加肯定了这一点。   我高估了夏风了,这家伙的装备跟人家还有一些差距的。   但是夏风却丝毫不气馁,在落风尘还未在眩晕中缓解过來的时候,夏风单脚一滑,双脚错开而立,弓步大开,手上拉出一个满弓,箭矢顶端泛着些许光芒。   “嘭。”一声爆响传出。   箭羽在空中上下摆动,箭尖死死的钉在落风尘身后的树干之上,空气之中灰尘在渐渐弥漫着。而那落风尘,在刚才那一刻,已是闪过了这一次攻击。   “嗖。”   虚空再次被滑开,被剥落的树叶缓缓而落。   “叮。”   系统:恭喜玩家落风尘获胜。夏风VS落风尘,比分0:1。   只见夏风冷着个小脸,嘟着嘴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而另一旁的落风尘,却沒有表现出丝毫感情出來,似乎是这个结果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明眼人看的出來,夏风基本上是沒有任何胜算的。   很快下一场比赛又开始了,夏风和落风尘两人站在草坪之上,彼此礼貌的笑笑,肢体上的动作看似轻盈而且自然,却已是摆好了攻击架势,只等开始便要相互搏杀了。   就在这时,我只觉得肩头一痛,转过头看到战神和风神站在我旁边,似有心事般的看着场中的情况。   “呵~战神你这表情可不对啊,发生什么事了么。”我信口问着战神。   “恩,有事。”战神收回看向场中的目光,对我正色说道,停了片刻,见我沒有说话便又说起,“你和龙图好像,有点过节吧。”   我不明白战神为何突然问起此事,但是想來,我跟龙图的关系一直这样,平平淡淡的,既沒有深交,也沒有大仇大恨、要真是说起來,也就只是跟菊花四人有一些过节罢了。打打杀杀也是正常的事。看着战神一脸的认真,我也只好说道,“跟他手底下的人有点过节,与龙图之间还好吧。沒有把这件事拿到面上來讲过。”   战神听在这里,脸上的神色也沒有什么变化,语气仍然沒有平日里的戏谑,“那你可能要留意一些了。龙图这个人,并不像他平日里表现的这样。”   “哦。”我略有兴致的看着战神,询问似的看着他,等着他说接下來的话。   战神也并沒有想打什么哈哈,而后说道,“对于目前微风城的终端势力,我都做过一番调查,对于调查之后的结果有时间我们再细谈。而最让我在意的,就是龙图这个人。”   战神说道这顿了顿,看了我一眼,我并沒有开口问他何出此言,只是示意他继续讲。战神撇了撇嘴,接着说了起來。   “龙图家姓就是龙,他的名字叫龙天,与当地的黑社会有染,或者來说,他是这个黑社会的幕后头目, 龙图的父亲是一个巨贾,也结实了很多政要,甚至有些人背后的靠山就是龙图的父亲,所以对于龙图來说,有的是钱还有权利,”   战神一口气说完,停下看着我,眼神中似乎是在询问我就沒有一点问題么,我看着龙图,笑了笑后说,“跟我说说他和菊花四人吧,”   战神嘴角换了笑,缓缓说道,“菊花四个人,说通俗点就是龙图的小弟,但是他们的关系又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事,不然龙图怎么会在这天时中那么重用他们四人,”   请假   今天临时有事,对不起大家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率军亲征      开平二年五月十七日,大战在酝酿了进四个月之后爆发了,首战出现在淮水大堤上,开平元年的时候,淮水治理,小皇帝赵珉在召回朔方工匠的同时,让朔方工匠成立了巡查组,对整个淮水进行了一番调查。   同时根据巡查组所制定出的方案修建了现在这座工程浩大的淮水大堤,而且这个大堤也沒有辜负皇帝的信任,在当时大洪水到來的时候,淮水大堤十二个泄洪口同时泄洪,不断缓解了淮水的压力,也借着洪水的巨大冲击力,将许久以來淤积在淮水中的泥沙尽数冲下了下游。   然而,这座造福百姓的淮水大堤此刻却成了交战双方的战略要地,谁掌握了淮水大堤的水闸,那谁就占据了战场的主动权,毕竟只要不是白痴,便知道水淹七军的下场有多惨烈。   或许是默契的,在五月十七日这一天,刘经纬让出了一半水闸的控制权,赵衡的兵士们顺势接掌了一半水闸,十二个水闸同时关闭,一时间淮水以东水位暴跌,双方士兵躺着河水便能抵达对岸。   双方对阵的第一仗打响。   由于淮水流域地域广阔,所以双方在争夺的战场不仅仅是以大坝为中心的方圆百里,而是淮水除巴郡外的整个千里流域。   针对这次战争,刘经纬索性将淮水战场划分为了三段,巴郡以东,到淮水大坝总共八百里的范围,被刘经纬划为了第一战区,战区总指挥是陈平,从淮水大坝往东九百里的地方是核心战区,总指挥是钱勇,剩下的七百里是第三战区,总指挥崔州平。   这注定是一场攻防战,近两千里的淮水线,想要防备的密不透风,同时还要反击,不管是刘经纬还是赵衡都不可能做到。   “报告。郝芳将军突破西线赵衡防线,已经渡过淮水,正朝着淮水以南的阴平郡进攻。”   “报告。东线崔将军派人來报,赵衡突出奇兵,利用新式火器开道,一举拿下了我方五指郡,形势颇为严峻。”   “报告。主战场双方交战半日,各有伤亡,此刻双方都退回本营休整。”   ……   刘经纬大帐内,一条条消息正不断的被送进來,此刻刘经纬的大帐依然成为了一个参谋部,各种消息被不断传达进來的同时,也不断的被众参谋归拢到沙盘上,场面虽然忙碌,但是有续。   而刘经纬此刻却是与两名参谋一起,紧紧的盯着那事关全局的大沙盘。   “淮水以东防线被赵衡突破,若是所猜不错,赵衡应该是使用了火铳,告诉崔州平,让他们过去。”刘经纬知道,崔州平的新式军队虽然是按照刘经纬提出的训练大纲來训练的将士,但是人都是肉长的,用血肉之躯來阻挡火铳,明显不可为。   刘经纬这个命令一下,顿时让整个大帐瞬间安静了下來,在场的十几名参谋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过去,这自古以來都知道守土有责,寸土必争,这大元帅一开口就是放他们过去,”   见众参谋一脸愣神的看着自己,刘经纬顿时哑然失笑,说道,“诸位误会了,我可不是那软骨头,此刻的战争,东线被突破,西线我们打出去了,正面战场又是胶着,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拳头打出去,然后死死的钉在城池里。”   这样一说,在场的众人又不是傻子,他们大帅是要在运动中寻找机会,将战局调动起來之后对方才能露出破绽,但是这也是相对的,让他们运动起來,那么自己也必须运动起來,他们的会露出破绽,自己也会露出破绽。   “大帅,这样做,是不太冒险了,”当下便有一名参谋问到。   他们这些人组合起來可以说是整个龙腾军队的大脑了,所有的战略都出自这里,自然是容不得半点的失误,或许一个战略方面的错误,导致的后果便是众多将士的伤亡,所以即使他们面对的是刘经纬,他们也不得不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來。   刘经纬点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说道,“于我看來,这赵衡掀起此次战争,有四败。”   “其一,根基不稳。他赵衡虽然现在掌控着淮水以南,但是支持他的人都是当地世家巨贾,这些人乃是利益联合体,关键时候怕是靠不住。”   “其二,虽然赵衡那边用土地将一些百姓绑在了自己的战船上,但是无论他怎么拉拢百姓,这些田地的來源是世家地主,他们会拱手将手中的田地送给百姓,再着,他本就是反贼一名,现在看似声势好大,但若是出现一点不支,那么注定会风雨飘摇。”   “其三,兵员素质,去年我奉命整顿南方兵马发现,南方的兵员素质极其低下,即便赵衡从莽山之中带出了十万莽山兵又如何,往这偌大的龙腾大地一撒连个泡都沒有,那些郡兵和临时武装起來的百姓,说句实话我还沒看在眼中。”   “其四,那赵衡最不该的便是自封为顺天王,哼,这种做法简直愚蠢至极,就在不久前,那赵衡收买人心的手段还让我心中发冷,但是现在,我看他赵衡也不过如此罢了。”   众人听着刘经纬将此前局势一步步的解析出來,顿时心中也踏实了下來,正如刘经纬说的,他们淮北一方占据的乃是大义,而且装备武器精良,朔方兵和边军也是常年在边关磨练起來的,几乎人人见过血,而赵衡那边的多是老爷兵。   “那么大帅,您预计多久能取得胜利,据说他们那边的火铳也很是厉害,崔州平那边第一次面对那火铳的时候可是被打蒙了的。”身边一人摸着下巴问到。   刘经纬微微一笑,说道,“别急,三月之内,必定灭他赵衡,那火铳军必须集中起來才有威势,在淮南的时候我沒有派人去摧毁赵衡的兵工厂便是想着消耗他的资源,此刻,我将亲率大军前往崔州平的战区,从东边打破战事僵局,东西两路进攻,中间主战场只要牵制住便可,全盘战略可都交给你们了啊。”   刘经纬三眼两语说完战事安排,便转身离开了大帐,待得刘经纬出了大帐半盏茶的功夫,这大帐中的参谋人员才反应过來。   “这,大帅刚才说他要亲率大军前往东面,”   “对,好像是这么说的。”   “可,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大帅要做的乃是居中指挥,哪能率兵亲征呢,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如果我沒听错的话,大帅是不是说,将全盘战略交给我们,”   “嘶……”   话不多说,且看那东面战场,崔州平接到的战略任务便是死守淮东,抓准机会突破淮河建立桥头堡,步步推进瓦解敌人。   但是就在崔州平准备充分,并且很顺利的渡过了淮河准备扩大战果的时候,那赵衡一方却突然冲出了上千手持奇怪武器的蛮人,这些人人人拿着一根铁管子,每一名拿这种武器的的蛮人身边还配备着左右两名郡兵刀盾手。   就在第一次交手的时候,这些管子中突然冒出了一阵阵的黑烟,发出了一阵阵的响声,接下來便是他这边的士兵们接连不断的倒下,待得那黑色管子安静下來之后,身旁的刀盾手便趁着己方愣神的时候,冲上來便是一顿乱砍。   就这样,本來还在为冲过淮水而高兴的崔州平便郁闷了起來,针对这种从沒见过的武器,崔州平可以说是毫无办法,只能组织人员退回城池死守,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崔州平发现这些人手中的那些管子射程不是很长,而且填装比较麻烦,因此倒也能守住城池不动。   然而随着战事的发展,越來越多的淮南士兵渡过了淮水,起初崔州平还能支持,但是过得三五天之后,崔州平悲剧的发现,他负责的七郡二十一县几乎都要沦陷了,虽然还在死守,但是再守下去注定脱离不了败亡。   “崔老儿,且给本将听着,此刻若是率军投降,我等自可保你一条性命,顺天王也会给你宽待,若不答应,下一刻我便攻城了。”黎平郡兴海县城之外,一名蛮人头领正率领着五万兵士正在叫阵。   城头上的崔州平听罢是也一脸怒色,仗打到这个份上可谓是憋屈,敌人那新式武器硬是精良,两方冲阵的话,对方那火铳一轮齐射便会让自己这边的战士成片成片的倒下去,自己军中也是对这种武器起了恐惧之心,士气低迷至极。   “那嘁,你也给本将听着,尔等反贼只能嚣张一时,待得援兵一到,且看尔等狗头往哪里搁置。看箭。”崔州平看着底下骂阵的蛮人,顿时回骂了一句,然后拿起手中弓箭狠狠的朝着那人射去。   那人见状,用手中宣花大斧拨开了利箭,狠狠地瞪了崔州平一眼之后便朝着本阵走去。   “咚咚咚咚。”   “呜。”   盏茶过后,城下响起了咚咚的鼓声和那低声长鸣的牛角号。   鼓号声响起的霎那,只见对方战场上便推出了十几具攻城梯和冲城锤,一座座移动箭塔也远远的朝着崔州平这边杀來。   “全军听令,准备迎敌。”      第二百五十章 突破淮北!      崔州平,沒有什么突出的战斗案例,但是其人善于治军,虽然南方军队普遍腐朽,但是也就在他被发配到东莱担任一个小队长,处处被上级压迫的时候,他还训练出了整个东莱,除了亲军护卫之外的第二支能战斗的部队。   也就是凭着这么一股子严谨的意味,又善于防守战,所以现在他被刘经纬拍到了淮水东线负责东线战事。   由于是处于龙腾东部,地势平坦,所以城池建设的也是较为高大,加上战前准备的较充足兵员,所以崔州平虽然说打不过他们的火铳部队,但是在弹尽粮绝前守住这些城池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估算过时间,刘经纬从本部大营出发前往东线,两地相隔大约八百里左右,半个月,他必须坚守半个月的时间。   “康有道。”望着底下密密麻麻的攻城部队,崔州平朝着身后喊道。   沒错,康有道此刻正是跟着崔州平,是崔州平的副手,主要负责物资调度和人员安排,听到崔州平的呼喊后,收起了手中的账本,立马跑了过去说道,“啥事。”   “大帅给我们调拨的那批秘密装备和人现在何处。”崔州平问到。   “他们在西城校场驻扎,大帅不是说,不到关键时刻不能动用么。”康有道疑惑着说道。   崔州平点点头,但还是说道,“你且去下达军令,虽然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秘密武器,但是此刻战争已经打响了,让他们进入战备状态,我怕他们临时來不及装备。”   沒错,在三线作战的时候,刘经纬给每位统帅都配送过一批秘密武器,这些秘密武器是和专门使用他们的人一起配送过來的,按照人头來看,也就一千五百人的规模,所以也就是一支千人的秘密部队。   由于对这些秘密的东西不了解,所以崔有道心中是有点沒底,他也不是沒去问过,但是刘经纬却只丢下一句话,“不到生死存亡的时候这只部队千万不能动用,因为他们掌控着不属于这个时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不动则以,一动则要势如破竹。”   “好,我这就去办。”康有道也是老人了,知道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所以立马小跑着朝城西校场赶去。   西较场。   平时的西较场,除了点兵训练之外并无他用,此刻却是被单独开辟出來,成了一个临时的兵营,这些兵营全部都集中在了一起,一顶顶藏青色的帐篷扎的是整整齐齐,然而在这一片藏青的帐篷便,却有着一片雪白的颜色。   这雪白帐篷是临时规整出來的,这里面驻扎着一只军队,在平时战斗的时候,他们从來沒有上过场,沒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的來历,除了帐篷不一样之外,他们身上的穿着,也是与众不同。   他们沒有厚厚的盔甲,只有一身花花绿绿的“布”衣服,沒有长枪短弩,身上更加看不到任何装备,只是偶尔有人拿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弓箭从营地中出现。   更让人无语的是,饶是今天赵衡的部队都已经攻城了,他们这只不对似乎沒有任何动作,还是该出操就出操,该休息就休息,甚至还有人光着膀子在草地上角力,只见他们一个个都将原本的长发给剪成那一寸长的短发,在那些普通兵丁看來,可真是伤风败俗。   “韩团长,这可是新军第一次打仗,到底什么时候让我们上战场啊。”一座营帐内,围着火塘正坐着几名军官,其中一人对坐在上手,正在剔牙的长官问道。   那长官听罢,摆摆手说道,“急什么急,想当初咱跟着刘大帅的时候,战斗都达成那样了,不一样赢了。这仗,有的打。”   “韩团长,这次若是开战,你可得让我们一营先上,以前都是抡着大刀片子砍人,这次咱终于能拿着新装备上战场了,嘿嘿,也让我一营拿个首功。”说话的是一个黑脸汉子,生的一副好身板,浓眉大眼,面黒身长。   韩团长听罢,只是白了他一眼并未说话,似乎料到了在场这些人的反应似得。   果然,一听到头功这两个字,刚才还坐在那里聊得开心的三个营长都面红耳赤的争论起來,以至于最后,三人都你推我拉的往帐外走去,说是要用武力决定谁第一个上战场。   沒错,这个姓韩的团长正是韩玉,之前跟郝芳二人跟随刘经纬征战朔方的韩玉,刘经纬刚开始兴建工坊的时候,他们几个也都是知道的,原來的工坊可不是现在的朔方学院,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庄罢了。   “韩大人可在。”就在韩玉准备下去休息的时候,帐外一声喊叫却是让他站起了身。   來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奉命赶來的康有道。   见是康有道,韩玉脸上也有了笑容,他们在刘经纬來东莱赈灾之前就是同在东莱当差,刘经纬來了之后,他们二人又都是刘经纬的臂膀,这份渊源摆在这里,他韩玉也不会去给康有道摆脸色。   “哈哈哈哈,是康大人啊,此刻不是战事吃紧么。又为何來我帐中。”韩玉起身迎接道。   因为时间紧,康有道也沒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说道,“韩大人,其他的不说了,我们崔将军让我來问问,韩大人这只奇兵是否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大战开启,崔将军怕是在紧急的时候会用到韩大人的这只军队。”   韩玉闻言笑道,“康大人,你也不是外人,你回去跟崔大人说,我韩某人接到的命令是跟随大帅南征,虽然我划归崔大人建制,但是却有军令在身,此战我韩玉不会帮忙,还请崔大人谅解,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这样的人是左右战局的,我们会在关键时刻,给敌人的心脏上來一刀。此战,我不参加,也不能参加。”   回答的很是直白,也是这种直白让康有道顿时一愣,就这么拒绝了。不是说危机关头会出來帮忙的么。怎么这会又出尔反尔了。   康有道听罢这话心中顿时燃起了一股无名火,他们好歹也是同僚一场,却就这么被拒绝了,让他觉得颜面上很是无光。   看着康有道脸上阴晴不定,韩玉又说道,“康大人不必为难,实在是干系重大,这一切都是大元帅的安排,我等也不能妄动,你且去告诉崔大人,让他尽最大能力守住这东线城池,将赵衡的人马都放进來,尽量多的放进來,他牵制的敌人越多,那么战略意义就更大。好了,你将这话原原本本的告诉崔将军,他会懂的。”   三言两语就被打发了,康有道心中还转不过弯來,但是得知这个情况之后,他知道他已经不可能说得动韩玉了,毕竟韩玉连刘经纬都搬出來了,他还能怎么做。“算了,自己对于军事是丝毫不动,我就做好自己的事情算了,大不了这具皮囊都扔到这兴海县算球。”   想通这点,康有道便急匆匆的朝着崔州平那赶去。   此刻已经是短兵相接,这第一次攻城双方都在试探阶段,所以崔州平的压力也不算大,稳扎稳打,有攻有防。   康有道将消息带给崔州平后,崔州平沒有任何抱怨,只是脸色铁青的下达着一条条作战命令,身为职业军人的他,知道服从命令便是天职,既然上头绝对了,那么他此刻要做的便是将他防区内的所有城池变成一颗颗钉子,狠狠的扎在这土地上。   刘经纬沒有亲口告诉他他要做的任务,只是通过韩玉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崔州平知道,此刻他就是刘经纬放出去的饵,而钓鱼的人便是刘经纬,他这个饵要吸引最多的敌人來吞噬才能够好的达到预期的目的,但是他心中更明白,刘经纬这是让他用命填。   赵衡也是两天两夜沒睡觉了,自从战争开始到现在,他不断的观察着前方的战况并且不断的下达着一条条指令。   “禀告王爷,主战场胶着,正在不断的拉锯,淮水以西战场被敌人突破,金兀仄大人正率领大军迎敌。”   听闻这个消息,赵衡眉头一皱,猩红的双眼瞪着这个亲兵问道,“传令下去,让金兀仄给我顶住,顶住了记功,定不住他也不用回來了。”   “得令。”   “报。淮东传來战报。”   “讲。”   “淮东翁泓善将军來报,他们已经突破敌将崔州平防守的淮水一线,在火神炮的横扫下,已将淮东一众敌军压到了城池当中,翁将军正率兵攻城,请求支援。”那斥候将当下淮东形势一口气说完,依然是昏厥过去,长途的跋涉,再硬的身体也吃不消。   赵衡听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是狂喜,淮中拉锯,淮西失守,淮东却是打开了局面,此刻的赵衡却犹如饿虎碰见了羚羊,这个机会怎能放过。   “來人,带此人下去歇息,另外,让古农带领人支援金兀仄,务必在日落之前将敌方赶出淮南,让阿古斯领兵十万,火速支援翁泓善,扩大战果。”赵衡双手互击,大声传令道。      第二百五十一章 韩玉出击      就地增援肯定比直接从淮水中部主战场增援要快的多,刘经纬是带领部队从淮水中部赶到淮水东部,而赵衡只是放出了一只信鸽便了。   接到渡河命令的赵衡军队一时间便如蝗虫一般源源不断的朝着淮水东岸渡河而去,一时间,淮水东部压力倍增。   “将军,老崔,已经九天了,援军怎么还不來。”城墙上,一脸焦急之色的康有道与军士们合力抬起一根房梁,朝着城墙下砸去,随后问到。   崔州平手持宝剑,正不断的下达着一个个作战命令,听到康有道文化,崔州平眼中也闪出一丝佩服之色,这个年近五旬的半老头,这些日子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   “坚持,再过五天,不,三天,大帅的援兵肯定就到了。”崔州平一剑刺入一名爬上城头的敌兵,转头回答道。   其实康有道也知道这个道理,然而这连续九天的激战以來,随着赵衡那边源源不断的增援,他们淮东的守城压力也是越來越大,此时还心中还是庆幸的,刘经纬下达的命令只是让他们守城。   若是刘经纬让他们一定要死死的钉在淮水北岸的话,那么他相信,底下的战士们早就已经崩溃了,毕竟,那威力巨大的火铳可不是吃素的。   “该死的,快,快。打掉那座箭塔。不然他们等他们靠近之后又要投掷那种飞雷了。”突然间,城墙上出现一丝骚动。   崔州平放眼望去,顿时见对方在短短三天内便又建设好了三座箭塔,若是一般的箭塔,他自然是毫不在意,但是这赵衡军队弄出來的箭塔却不一般,箭塔还是原來的那种箭塔,但是从那箭塔上射出來的却不是箭支,而是一只只的投枪,这些投枪上面都绑着一个圆柱形的物体,这物体被投上城墙之后会突然的炸裂开來,让周围三五米之内的士兵轻则重伤,重则丧命,崔州平他们将这种东西威力巨大的东西叫做飞雷。   “大帅,那崔州平真是一员虎将,如此攻势下,他还能守住九日,不过我看,他们也是强弩之末了,接下來怎么办,要不要救援,”战场外的一处山坳中,刘经纬正看着战报,旁边的徐贲则是兴奋的对刘经纬说道。   刘经纬他们抵达战场其实有一天的时间了,经过观察,也对淮东的形势有着直观的见解,此刻刘经纬他们能那么快的抵达淮东,全在于他带的人乃是整个龙腾的精锐,他一手训练出來的新军,人不多,当初朔方三万守军中,作为刘经纬的当家部队,这一年來也是通过了朔方兵工厂就近武装了五千人,加上当初刘经纬派给钱勇的一直训练小队,钱勇那边也武装了一千人,叼鱼岛带出來的五万新军中,装备有新式武器的也有三千人之多,加起來总共九千人。   除了淮水西线和淮水中线各留了一只千人队外,其他七千人尽皆被刘经纬带了过來,当然,韩玉那一千人也算在内。若说这支新军行军速度明显要比旧式军队快上不少,而且这一路上他们奔走的十分隐蔽,为了保密起见,刘经纬特地让这支军队驻扎在了战场以外。   “守住肯定是沒问題的,此刻还不是崔州平的极限,他练兵有一手,而且我当初也将训练新军的法子给了他,为的就是今天他能像钉子一样扎在淮西,加上南方军队的腐朽,说实话,南方兵痞,我刘某人还不看在眼里。”刘经纬收起手中的情报,对徐贲说道。   然而说归说,既然來到了淮西,眼睁睁的看着己方一条条性命就此丢去也不是刘经纬的作风,“立刻联络韩玉,让他率领新军冲杀出來,顺便将那三座箭塔给弄了,随后与我们汇合。同时传令张远山,让影子和暗影准备联络佛道二家,准备接收淮南城池。”   “喏。”传令兵闻言,顿时便朝外走去,也就盏茶时间,这山坳中便飞起了两只苍鹰,一只往东,一只往北。   估算着时间,开战已经九天了,不知道为何,韩玉今天早晨起床之后便感觉浑身躁动不安,似乎浑身有着用不尽的力量,此刻他正在帐前挥舞着那把随身不离的豪龙胆长枪,断的是虎虎生威,虽然他军中早就已经普及了新式火器,但是韩玉还是喜欢手中的豪龙胆,他那新式火气虽然也叫枪,但是却沒有这长枪握在手中的那种血气。   “唳。”就在韩玉舞的兴起之时,天上突然传來一声尖锐的叫声,韩玉收枪挺立,从怀中掏出一块红色丝帕,用固有的频率挥动着,嘴角露出意思笑容,暗道,“终于要來了么,”   城墙上,崔州平看着那箭塔上投上來的一只只长枪,顿时心中火起,这仗打的太憋屈了,对于这场战争,他心中清楚的很,淮南兵除了那蛮人部落兵,其他的都是郡兵私兵,这种郡兵私兵他來多少灭多少,守住这城池他心中把握甚大。   然而此刻攻城的却是蛮兵,而且那蛮兵膂力颇大,站在那箭塔上投掷过來的投枪也是威力大的很,就这么一会功夫,他们城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处缺口,崔州平知道,若是不去将那三座箭塔摧毁,这县城久守之下势必会出现漏子。   “康有道,康有道。”从女墙便钻出來的崔州平立刻扯开喉咙喊道。   突然,在一堆死尸中,一名瘦弱的老者硬是颤颤巍巍的从里面爬了起來,“在,在这里,还沒死呢。”   “他娘的,帮我传令下去,让李健整顿好我那八百亲卫,老子亲自去毁了那三座箭塔。”康有道将上身披挂一扯,抄起一把弓箭便朝敌军射去。   “老崔,你去吧,这次我可不能帮你跑腿了,我这把老骨头是爬不动咯。”康有道大口的喘着气,苦笑着说道。   就在三米开外的崔州平一听,顿时心中一紧,连忙朝着那康有道跑去,这康有道这一年來和他同甘共苦,二人虽然是上下级,但是在心中,崔州平一直把康有道当成自己的老哥哥。   “咋了,咋了。伤到哪了,”三两下扒拉开压在康有道身上的尸体,崔州平口中却不断的问到。   “嘶。”康有道沒有回答他,倒是崔州平看到眼前一幕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康有道虽然是躺在地上,但是崔州平一眼看去便发现,从小腿以下,康有道的两只的脚却是齐齐的被炸断了。   “老哥,忍忍,忍忍,我这就带你下去。”二话不说,崔州平抄起康有道便往城墙下跑去,同时大声喊道,“王二虎,你接着指挥战斗。”   “喏。”城墙上一名大汉应诺,便站在了原來崔州平指挥的地方,不断的发号施令。   然而,就在崔州平心中火急火燎的赶到城下去的时候,那王二虎却是喊道,“将军慢走,将军慢走,城门开了,我们这边冲出了一支队伍。”   “嗯,”崔州平心中一奇,随机眼睛一转,已经是意识到了什么,便立马又背着康有道跑向了城门楼。   站在城门楼的最高处,崔州平与康有道二人却是将整个战场看的清清楚楚,此刻围攻他们南门的赵衡士兵有着不下四万人,此刻一只千人队却是骑着战马不断的朝前冲杀着。这只队伍再沒有穿着他们看到的那种花花绿绿的布衣,而是套上了鱼鳞锁子甲,同时人人身后披着一条白色的斗篷,在整个战场中显得霎时刺眼。   “这是怎么回事,”断腿的康有道还在崔州平的背上趴着,饶是他伤口再疼,脸色再苍白,但是也不能取代他此刻心中的震撼,之间那战马重出城门口的刹那,一声声清脆的“啪、啪、啪”的声音便从这只队伍中传了出來。   随机,那还远在二十多米开外的一名名淮南士兵便如割麦子般的倒了下去,也就是瞬间便冲到了箭塔所在的地方,随后就是三声巨响,那原本还矗立在城外嚣张无比的三座箭塔便轰然的倒塌下來,压向了淮南士兵,一时间哭爹喊娘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崔州平放下了一只手,狠狠的在大腿上掐了一下,疼,很疼,这不是做梦。   “难怪,难怪这韩玉早前不肯出手,想必今日大帅已经到了吧,这种层次的力量果然是鬼神之兵,三天,最多三天,援兵必将到达。”崔州平满脸胀红,他知道韩玉一直跟刘经纬有联系,而且这么一只强大的力量显然是刘经纬安在这里的等候命令的,此刻他们出城了,那就意味着刘经纬已经到了,而且这毁掉箭塔的行为就在告诉他,敌人建造箭塔要多久,那么援军就在箭塔建造好之前赶到。   “他娘的。待得援军一到,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这群王八羔子。”   往南,刘经纬他们肯定是趁着战乱往南,这样一只部队往南而去,定然会狠狠的切断这渡过淮水的淮南兵后勤,哼,瓮中捉鳖,关门打狗,他崔州平也要出出这口恶气。   “走。老哥,咱们疗伤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 刘经纬渡河      什么叫做战争泥潭?什么叫做诱饵?什么叫做鸡肋?此刻的赵衡绝对有着话语权。淮西在经过一番争夺之后,赵衡终于将郝芳的军队打回了淮北,而淮中由于赵衡采取的是守势,因此问题也不大,关键在于淮东。   当初赵衡派遣南蛮大将那嘁率领一千火神炮部队加上十万大军,集中力量突破了淮东崔州平的防线,眼见情况一片大好,赵衡是不顾一切抽调兵力,企图在淮东找到突破口!只是理想很充实,现实却很骨感,原本以为只要派去了大军驰援,那淮东刘经纬一线定然是溃不成军,自己也能顺势北上,控制淮东,然而,赵衡疏忽了一点,那就是他手握重兵不假,但是这重兵却几乎不成兵了,承平几百年无战事的淮南士兵早就不复当年之勇。   虽然经过几个月的紧急操练,但这帮兵却与刚刚征召入伍的农民没什么两样,十三天,整整十三天,五万蛮人加上二十万淮南兵竟然只攻下了两个小县城,这让赵衡是愤怒无比,然而更让赵衡气氛的不在这里,今天乃是第十三天,就在今天上午,淮东那边终于传来了战报,但这战报不是报捷的,而是请求援兵。   那嘁也是赵衡手下的一名猛将,他手上更是率领这五万南蛮精锐,然而从他传达的消息来看,他是直接将那帮淮南兵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就在昨日,淮北援军抵达,先锋军于第一时间投入了战斗,此事那嘁正率领南蛮士兵攻打崔州平防守的城池,眼看着已经在那城头上建立了拿下了两个突破口。   然而就在淮北先锋军不足万人的一阵冲杀之后,那原本负责后防的淮南十万士兵居然临阵脱逃了,据那嘁回报,那不足万人的起兵冲击是很凶猛,而且也很善战,应该是龙腾北方的边军,但是按照那嘁的说法,哪怕这淮南士兵是十万头猪,也得踩死这不足万人的边军。   其实那嘁的军报说的也不尽详实,当时的边军不足万人不假,然而这不足万人的军队为了驰援崔州平可是拿出了压箱底的武器,那从朔方军工厂出产的手雷可是货真价实的手雷,这些边军接着马力首先是将一枚枚手雷投掷出去,想象一下,数千枚手雷在这冷兵器时代扔进地方军队中爆炸是什么情形?淮南军队中也有手雷不假,但是那赵衡的兵工厂才成立多久,怎么可能普及到军队中?这些淮南士兵虽然知道他们军中有这种东西,但是这些东西都被那些蛮人拿着攻城去了,平时更是宝贝的不得了。   现在经过这样一通乱炸,看着漫天的残肢断臂飞舞,本来还是密密麻麻的己方队伍瞬间便缺失了一大片,淮南兵心中更是没有了任何抵抗心思。   自此,淮东援兵的到来便宣布淮东战事进入了对峙阶段,那嘁放弃了攻打各处县城,领着蛮兵收拾好溃军扎稳阵脚之后,那嘁一时也奈何不了源源不断赶来支援的边军,而边军似乎也是保持着某种默契没有马上发起进攻。   “大帅,接下来如何做!”韩玉领军几经穿插,终于在联络员的带领下与刘经纬兵合一处,此时,他们正趁着夜色游荡在淮水北岸。   刘经纬拍马朝前走了两步,突然扬起手中的火把朝着那芦苇荡中挥舞了起来。不多时,那芦苇荡中便闪出一只火把,一条小船正慢慢的朝着他们这边靠拢过来。   淮水,自古如此,上游落差大,水量自然大,借着地势一直往东流淌之后,便在这入海口形成了一片滩涂,这一处滩涂土壤肥沃,养育出了一片片的芦苇荡,若是在太平时节,这淮水两岸的居民即使是碰到干旱也是不怕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饿了,就拿起铁叉荡起小船往那芦苇荡里一扎,那肥美的鱼儿自是够用,然而此刻兵锋一起,这交战之地早已无人烟。   “卑职刘玉舟,奉大都督之命在此等候元帅,不知元帅是否做好准备?”那人见到刘经纬,立马单膝跪地问到。   刘经纬点点头,将此人扶了起来,说道,“按照对方巡查的时间差,那嘁的部队还有一刻钟便会抵达此处,速速带我等登船。”   跟随刘经纬前来的韩玉一干人等,除了鬼眼他们没有意外之外,其他的当初留在龙腾本地的将令却是一头雾水。   “船?什么时候这里有船了?貌似也没见这淮水上有什么船啊?更何况此刻淮东这一块都在那嘁的控制之下,船只也全部被收拢了啊?”韩玉见状,顿时上前问到。   刘经纬却是笑而不答,整顿好隐蔽起来的人马之后,便跟着这向导直接朝着海边走去,韩玉无法,只得摸了摸脑袋,看这刘经纬如何变出一支能装六千人的船队出来。   海船,刘经纬带的这一支队伍可以说大半的人都没有见过,甚至没有出过海,何况是这种不要风帆,不要人力划桨的海船?随着一声汽笛响起,那富有穿透力的“呜呜!”声顿时刺穿了整个夜空,而那嘁的巡查队伍也看看到达了附近。   “这,这是何怪物!如此巨大的呼啸声,又是从海上传来,我等莫非得罪了海王爷不成?”负责巡守的乃是南方郡兵的一名小校,那小校看着海洋上那朦朦胧胧的巨大黑影,再联系上刚才的那一声嘶鸣,顿时他便感觉两脚开始发抖,强行吞咽了一口唾沫之后,这小校却是两脚一夹马腹,领着那十多名斥候拍马便朝着本部大营飞奔了回去。   跟女朋友闹矛盾 字有点少 也不发VIP了 哎 没心思码字 将就吧   第二百五十三章 赵衡吐血      韩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登上岸的,当他面对那钢铁巨兽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崩溃掉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内陆人,他是见过船的,一般在江上打鱼运人都离不开舟船,但是今天见过了那钢铁巨舰之后,他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霸主。他以前见过的最大的船,也沒有这艘巨舰的那屁股大。   “呕。”   “呕。”   “呕。”   刚一登录,迎接他们的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反胃声,海船虽大,但是海上的颠簸却是绝对免不了的,第一次乘坐海船的内陆士兵也免不了晕船。   “集合。”随着鬼眼的一声命令,刚刚登录上岸的士兵们迅速调整到了作战姿态,分别在自己长官的指挥下列队立正,胸中那一阵翻腾也顿时被强压了下去。   “此刻,我们已经进入了敌占区,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直捣黄龙。奇袭,注重的就是个奇字,破那嘁大军,就在今日。”简短的动员后,刘经纬率先骑上了那匹从战舰上拉下的战马,朝着北岸便飞奔而去,众将闻言,顾不得身体不适,也是拔开双腿就跑。   刘经纬以前的巅峰作战便是朔方那场,当时他从一个县令,带着一小队人马便硬是端了一个匈奴千人队的老巢,而后更是凭借着三万朔方兵将整个匈奴王庭掀翻,至此,刘经纬在朔方的威望达到顶峰。自从朔方那一战之后,刘经纬班师回朝,但是期间风波多起,乃至于刘经纬被排挤于整个朝堂之外。   今日,阔别战场达一年之久的刘经纬又领军重來,此次他负责的便是整个龙腾国对赵衡的战事,其实当初参谋部在给出胜负五五开的结论之时,刘经纬心中是有些轻视的,他深入过南方,他整顿过南方兵,他知道南方兵的现状,若是按照他的想法來看,虽然赵衡看似声势浩大,但是有绝对的把握在一个月内奠定胜局,三个月内结束内战,此刻他手中的力量,可是比他前世的那个朝代强的多,想当初他前世的某个朝代,也是冷热武器交锋,其中八千人就一直从直隶打到了京师,竟然逼迫着当朝太后带着小皇帝仓皇出逃。   其实,刘经纬若想更快的赢的战争,那么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在他迂回到淮南,准备夹击那嘁的火铳部队之时,让那舒继光直接领着海军陆战队往南方登录,开辟南方战场,要知道,那舒继光可是刘经纬手上的一只王牌,无论是长枪短炮,他们都是应有尽有,整个叼鱼岛基地就是他舒继光的弹药库。   这样的话那赵衡势必溃败,只不过刘经纬的最后一点杀招和底牌就全部被暴露了出來了,刘经纬自从上次在费城那个小村庄跟儒家领袖谈过一番话之后便清醒了过來,他根基太浅,虽然现在是风光无限,但是他的权利完全來自于朝廷,他不会造反,但是若无一点保命的手段和后退的余地,那么他刘经纬很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报,头儿,前方二十里外便是那嘁南方大营,此刻大部队已经渡过淮水,参与了对崔将军的围攻当中,此时正是守备虚弱的时候。”淮南一片小树林中,刘经纬率领的六千余新军正就地隐蔽,待得一个时辰之后,猴子便带回了前方的消息。   “好,此刻便是我们打响第一枪的时候了。”刘经纬闻言站起了身子,然后对鬼眼说道,“鬼眼,此次由你带一队天狼队开路,我帅大军突杀。”   当初刘经纬从淮南接回吴璋之后,便领着一队天狼撤回了淮北,此刻,天狼又要肩负起了他那特种作战的任务了。   鬼眼也是一样,自从跟随刘经纬以來,在朔方战场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对于天狼的特种作战也是深入了骨髓,然而一年來,他虽然跟随刘经纬也经历过一些事情,但是随着地位的升高,他也再沒有了亲自作战的机会,此次,他将重回战场,勇士,必将属于生死搏杀!   天狼出击,沒有任何声响,只见鬼眼将冲着刘经纬点点头之后,拔出了腰间的军刀,随后左手往前做了一个下切的手势,顿时那漆黑的小树林当中便顺势闪出了一对全身夜行衣的黑衣人,鬼眼首当其冲,猴子徐贲让后一个身位,率先飙了出去。   见鬼眼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刘经纬便跟身旁两将令说道,“韩玉,你带五千人只顾厮杀,尽量少造杀孽,能俘虏就俘虏。”   韩玉一愣,此刻他们是率军突袭,虽然凭借手中的武器能够取得胜利,但是绝对沒有足够的人手來看管俘虏,按理说,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俘虏是绝对不会留的,但好歹他还是刘经纬手下的兵,这点军纪还是有的,顿时便应承了下來。   随后,刘经纬又对着一张憨厚的脸庞说道,“牛子健,你率领一千人马只顾截了船只冲向对岸,将对岸码头的船只一概烧毁,随后便率队撤回。”   牛子健听令,也是闷声应诺。   韩玉已经是刘经纬身边的老将了,可是牛子健又是何方人士,其实此人早就跟随刘经纬了,在刘经纬在朔方还是小小一个县令的时候,牛子健便率领着十里八村的青壮组成了一支队伍投奔刘经纬,后來这支队伍被刘经纬整顿成了第一批临时工城管,随后又参与了围剿匈奴大汗屈卢寻的战斗,最后因公升迁被吸纳进入了朔方守备军,此刻也是一方将领了,只是当初的牛子健可不叫做牛子健,而是叫做牛二。   开平元年五月十二日,赵衡在派遣大军从东线突入淮北,一时崔州平部告急,然赵衡部大将那嘁在崔州平的严防死守之下进展缓慢,最终等得援军到來,双方陷入僵局对峙阶段,又一日,兵马大元帅刘经纬突袭淮东南岸那嘁大营,杀死杀伤那嘁一部一千五百人,其余留守军队两万余人尽皆被俘,随后,刘经纬一部趁势夺得淮东各处码头,焚毁两岸船只,那嘁一部陷入孤立无援,覆灭已是定局。   “噗。”赵衡大营中,紧握着手中的战报,赵衡顿时急怒攻心,一口鲜血便喷将了出來,随机晕倒在了大帐中。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那赵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身为主帅,若是将他吐血昏倒的事情传将出去之后,势必将军心大乱,他赵衡是有野心不假,但是有野心不代表着他傻,一來,他知道兵乃将之胆,若是主帅倒地昏迷被传出,在他的百万大军中便会迅速流传开來,人言可畏,到最后会传出个什么结果來,他自己都不敢想象;二來,他知道,身后支持他的乃是各大世家商贾,偏偏这些人的秉性便是见风使舵,若是他一倒,说不得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便会倒戈相向。   “來人。來人。”赵衡强自睁开眼睛,右手紧紧的捂住胸口,挣扎着坐起來说道。   但是任由他叫破了喉咙,也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就在赵衡心中愤懑的时候,漆黑的大帐中亮起了一支火把。   “王爷,大帐中的亲卫由于玩忽职守已被我命人拖出去斩了,那传信的斥候由于过度劳累,不慎猝死,已经命人将其厚葬,咳咳,卑职擅自做主,还请王爷恕罪。”说话之人声音似乎中气有些不足,语气中还带着间歇性的咳嗽。   赵衡一听此话,顿时心中便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便躺倒在了榻上,说道,“哎,谏之,你可怪我,”   大帐中替赵衡安排一切事宜的人正是李谏之,赵衡的军师,曾经那个赵衡无比信任的人。   “王爷自有主张,谏之岂会怪罪王爷,”李谏之说出此话的时候语气平平,似乎是对着一团空气在说话。   赵衡听罢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什么时候我们两人说话都要彼此打着机锋了,我听得出來,你就是在怪我,我赵衡一声憋屈,此刻一朝得志,哦,不,还沒得志呢,便已经开始猖狂了,呵呵呵呵,小人得志,小人得志啊。”   李谏之听着这话,突然眼中闪出了一抹神色,但是仍然沒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谏之啊,此刻那嘁大军陷入重围,对于我來讲无异于惊雷一声响,让我明白了我看似强大背后的虚弱,此事,你原谅我也罢,嫉恨我也罢,总之是我赵衡做错了,负荆请罪,呵呵,可笑,居然用这等拙劣的手法來谏之你面前显摆,可笑,可笑啊。”经过此事的打击,赵衡似乎一下苍老了很多,毕竟二十万军队被切断了后路,就等于他赵衡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李谏之跟随赵衡数十年,跟随这赵衡从他最低迷的时候一直走到现在,自然是对赵衡的脾性了解的很,想起过往的种种,李谏之还从沒见赵衡跟谁真心的认过错,赵衡现在的这一番话,李谏之听得出來他乃是发自内心的,于是便走到赵衡榻前说道,“王爷可还信的过我,”   “此话不必再问,今日之后,衡自对先生之言马首是瞻。”赵衡微微摆手说道。   李谏之点点头,也是狠下了心说道,“王爷,淮水已不可再守,放弃淮水尚有一条生路。”      第二百五十四章 郝芳身亡      就在刘经纬率军攻破淮东南岸那嘁驻地之时,淮东大军也开始了对围困崔州平的那嘁一部展开了攻击,赵衡试图冲破刘经纬的新军接应那嘁,但是屡次冲锋都被刘经纬打了回去,神机枪第一次面世,便用它那强大的火力宣告着冷兵器时代的结束,而这个宣言便是用一具具尸体堆积起來的。   五月十六日,赵衡一部在淮西和淮中发动了一次次拼命式的攻击,双方鏖战三天,淮西一度被赵衡攻破,好在郝芳屡次冲锋,终于将赵衡军队又重新赶下了淮水,三天后,双方罢战休整,然而就在第二天一夜之间,赵衡的军队却离奇的消失在了淮水南岸,撤退之前沒有任何动静,面对着一栋栋废弃的空营寨,钱勇当机立断,渡过淮水准备接收赵衡的军营准备扩大战果。   然而,随着淮水南岸的一声巨响,让钱勇所部损失巨大,那赵衡撤退之时竟然在营寨中埋放了大量炸药,埋放的炸药之多简直让人咋舌,这种粗劣的炸药其实威力并不大,但是他带來的巨大烟尘和点燃的引火之物却是生生的夺去了上万龙腾军人的性命,更加让人悲愤的是,屡屡冲锋在前的郝芳在这次袭击中身死,待得尸体被人从废墟中找到之时,郝芳依然面目全非,只能通过衣甲來辨别身份。   爆炸声响起之后,淮北的钱勇正在淮水岸边视察,这突然蹿起的火苗顿时让他脸色煞白,淮西淮中几乎是所有营寨全部火起,处处火焰的燃烧染红了那天际,一时间,哭喊声,嚎叫声冲击着淮北战士们的耳膜,钱勇再次派遣人过河,企图前去救援那生死未明的同泽。   然而,那赵衡大军根本沒有走远,直接一个回马枪杀的那救援部队是丢盔卸甲,半渡而击。这次的教训让钱勇喘息了好久才恢复了理智,赵衡趁乱在占据了淮南滩头,短时间内肯定救援不得,他们只得在淮水北岸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僚被屠戮,这一战,钱勇记住了一个人,此人身上并无任何铠甲佩剑,只是一副文士打扮,身后大旗上打出的名号赫然是“顺天军师李”这五个大字。   “告诉刘经纬,较量,才刚刚开始,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那人隔着一条淮河,让那举旗的高大蛮人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像,太像了。”钱勇见着此人的仪态和风度,不知为何,脑海中却是想起了那领军作战的刘经纬。   这边的动静如此之大,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刘经纬隔着老远都能看到,但是,等到他得到战报却是在一天以后,那飞鹰传來的布条上仅简短的写了一句话,“此役我方损失兵士四万二千人,重伤一万八千人,郝芳战死,赵衡一方领军者,曰顺天军师李,此战失利,皆拜此子所赐。”   看罢军报,刘经纬默默无语,站在那淮水岸边,望着眼前郁郁葱葱的芦苇荡,刘经纬挥毫写下了一首诗,“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勇夫安知义,智者必怀仁。”   “來人。”一个时辰后,刘经纬转身对那传令兵说道,“告诉韩玉,他的至交好友郝芳战士,我要他领着五千新军杀向北方,带着那嘁的人头來见,否则,就拿着他自己的人头來见我。”   “喏。”   郝芳,韩玉。   当初从一名小小队正跟着刘经纬东征西战,刘经纬在龙腾的这两年里所交的朋友其实并不多,特别是这种从同一个战壕中摸爬滚打的同僚,更是死一个少一个,郝芳的死,激怒了刘经纬,此次他们穿插淮南,奇袭那嘁老巢,本以为这釜底抽薪之计定然会让赵衡伤筋动骨,谁料到这淮西和淮中却给他來了这么一出,半天时间便让他刘经纬损失了整整六万人的战力,这如何不让刘经纬愤怒,。   原本还打算留着两千人掐断那嘁的退路,自己率领四千人沿着淮水一路往西冲杀,配合淮水北岸的龙腾军渡河的计划就此终结,此役,刘经纬取得了战略上的胜利,但是因为这次爆炸的缘故,在战果方面就遮上了一层阴影。   平定了一下心续之后,刘经纬回到了帅帐之中,同时进入帅帐的,还有十名天狼队员,一条条命令通过天狼的口,也从他的大帐中传达了出去。   “通知张远山,启动和平计划。”   “喏。”   “通知鬼眼,启动清除计划。”   “喏。”   “通知李诗诗,启动飞升计划。”   “喏。”   “通知我那老师陆鼎,启动清流计划。”   “喏。”   “通知如意和尚,启动伏魔计划。”   “喏。”   五条命令,两人一组,从大帐中传了出去,看着刘经纬始终阴沉着脸,沒有多说话,只是下达了这五条命令之后,刘经纬便深深的坐入了帅椅中陷入了沉思,“好个顺天军师,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跟我斗。”。   就在刘经纬安排下一步战略的时候听闻郝芳噩耗的韩玉正带着新军疯也似的冲过了淮水,之间此时的郝芳头上缠着一丝白布,手上端着一把神机枪便一马当先的冲在了最前面,他们二人一直是并肩作战的,当初在朔方战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此刻却生死两别,双目血红的他自此要用那嘁的人头來祭奠自己的战友。   再看那嘁这边,当接到自己退路被堵的时候,他已经白自己沒路可走了,东面是大海,西面是龙腾大军,南面是人数未知的龙腾精锐,在起初的时候那嘁还组织过队伍反扑,然而事实证明,他不可能突破南面刘经纬守军的防守,他甚至调用了自己甚为喜爱的精锐火铳队,但是相比较对岸的火器來说,这火铳军队的生存能力还沒有弓箭兵的生存能力强,射程短不说,光换弹药,点火,这两个步骤就够对岸的人拿着那新式步枪点名的了。   “混账。那赵衡怎么说,让我们化整为零,潜伏破坏,”那嘁一把将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扔,愤怒的说道,“这龙腾东部一马平川,让我们如何化整为零,这是二十万军队,不是二十万流民。连躲的地方都沒有,如何化整为零,拼。只有死拼了。”   从接到对面送來的消息之后,那嘁就知道他们已经被放弃了,他出身南蛮,如果现在是在莽莽林海中,他那嘁自问有本事带领本部五千蛮兵遁入深山,让龙腾士兵连跟毛都找不到,但是现在他们是在龙腾东部,淮水下游,这里地势平坦毫无遮掩,若是他能攻下这三座县城,或许还能死守个十天半月,但是到现在为止,他手中的城池只有两座,还是他蛮兵打先锋攻下來,攻下來的同时损失也很惨重,五千蛮兵此刻已经只有一千不到,倒是那些软弱的南方郡兵还沒什么损失。   那嘁只顾着自己生气,他虽然勇武,但是心中却着实沒什么心计,这等重要情报势必是不能当中宣读的,现在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的情况一天要消耗多少粮草,此刻在层层包围之下,哪怕去抢都会有危险。   果然,在那嘁念完了军报,并且只顾着自己发火的时候,底下那排在武将末尾的三名跟随他而來的南方郡兵统领却是相互传递了一个眼神,随后点了点头。   “砰、砰、砰。”突然,城外的一声声密集的枪响立马吸引了帐中诸将的注意。   也就是片刻,一名小校突然走了进來大声说道,“将军,将军,不好了,淮水南岸有一只军队突然杀來,人数大约在五千人左右,我们快抵挡不住了。”   “什么。”那嘁转过头,双目充血的单手提起了这名龙腾小校问到,“五千人,五千人就抵挡不住了,难道是來了五千天兵天将不成,外面可是驻扎着十万人马啊。”   小校闻言苦笑,说道,“将军,他们那五千人,人人手持比我们那火神炮打的更远的武器,隔着上百步呢,他们只是动动手指,我们便会死去一人,而且准头极好,都碰不到面,这仗如何打,”   那嘁闻言,将手中的小校放下便朝着城墙上奔去,身后跟着的乃是他从莽山带出來的两名蛮兵头领,而那三名龙腾郡兵统领却是一动不动。   “尉迟兄,此刻我等当如何处之,”待得帅帐中空无一人之后,三人中的一人对着那明显年龄偏大一点的统领说道。   那尉迟统领闻言也是面色沉重,他们跟随赵衡不假,但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龃龉,他们这些统领还是知道,他们手上有兵,每人身后都站着一股势利,他们之所以投靠赵衡,乃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势利着想,对于家族势利有利的,他们会去做,若是对于家族不利的,哪怕是皇帝,他们也敢翻脸。   “带上亲卫,此刻我们手中人多,大家如果信得过我尉迟理便听我号令行事。”尉迟理脚步顿了顿,留下这句话之后便快步朝着自己的驻军走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 战局生变      五千对十万,安善县城外,韩玉率领着五千新军,人人手持神机枪正堵在了那嘁的屯兵兵营之外,他们沒有进攻,但饶是如此,那十万大军却轻易不敢出营门半步。   斗将。笑话,沒看到刚才彭将军挺起大刀就朝着对面杀过去么。然而对面的主将却动都沒动,只是出來一个小兵,用那神机枪朝着彭将军轻轻的一指,然后“砰”的一声,彭将军立马就毙命了么。   人海战术群攻,反正他们子弹总有打完的时候。你沒看到人家背上那鼓鼓囊囊的都是弹药么,又不是沒有群攻过,他们围城一个圆形分成三排,第一排的打完了第二排的上,如此轮流射击,简直就沒有断过,我家里还有爹妈在呢,可不想就这样被他们轻轻松松屠戮了。   韩玉望着那十万大军沒有动静,他也不着急,反而让士兵们搭起了一张桌子放上酒肉就吃将起來,那嘁大营的军士们看着这情形也是无可奈何,这哪是打仗嘛,分明就是丢人,而且在这种压力之下,那嘁大营的士气可谓跌倒了谷底,人人都是忐忑不安。   终于,那嘁大营中出來了一名校尉,他胆子也大,竟然不带任何兵士和武器就朝着韩玉拍马奔來了。   “这位将军,某家臧启胜,敢问将军如何称呼。”那臧启胜将马匹往边上一扔,走过來问到。   臧启胜乃是敌军,当他走进韩玉身前十米之处时,韩玉身后的士兵们便纷纷抬起了神机枪,将枪口对准了臧启胜。   虽说韩玉此刻愤怒无比,然而对于一名敌将胆敢如此大胆的跑到自己面前说话,心中也是颇为欣赏,随即便将右手挥了挥,说道,“让他过來,难不成这么多人在这还怕他闹出什么猫腻不成。”   众人闻言,顿时收起手中的枪支,颇为戏谑的看着这名不速之客,想看看这名校尉能闹出什么幺蛾子來,要知道,十万大军中,一名校尉还真算不得什么。   “來,陪我喝两杯。”韩玉将手中的酒碗放下,从酒坛中倒出一碗推到了臧启胜面前说道。   臧启胜见状也不推辞,走上前來便是连干两大碗,似是颇为豪爽。   “将军,酒也喝了,这战局我看的清楚,我们这边是沒得打了,不说您这边这数千精锐,光是那支援的大军便不下十万,后续肯定还会增兵,我來只想找将军要条活路,”臧启胜喝完两杯酒后并沒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韩玉点点头,但却是直接拒绝道,“你走吧,看在你的这份胆色上,我不杀你,一个小小校尉也想跟本将说活路。”   看着韩玉眼中的戏谑之意,臧启胜却是毫不羞恼,反而就地坐了下來,替韩玉满了一杯酒。   此情此景,在那嘁军中自然是引发了一阵热议,说实话,这个校尉似乎很面熟,但是校尉中间却绝对沒有这么一个人,而且看这人胆色似乎非同一般,此刻更是与那敌方将领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当然,这一幕不仅仅是城下的赵衡军看到了,安善县城墙上,那嘁正领着两名心腹手下也是诧异的看着城外发生的一切。   “哼,他们二人倒是聊得很痛快啊。”那嘁见那校尉与敌方将令碰面,虽然听不见他们二人说的什么话,但是从那表情看來,二人似乎相聊甚欢。   “头领,我看这人心怀不轨,要不要我将此人抓上城楼,斩了,”那嘁身后,一名壮硕的蛮人汉子说道。   那嘁轻哼一声,说道,“哼,待得此人回來,定要斩了以正军纪,”   “斩了就不必了,那嘁头人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脑袋吧。”就在那嘁咬牙切齿的时候,一道冷冷的声音从数米外传來。   那嘁闻言神色一冷,转头朝那说话之人望去,待得看清楚此人相貌之后,那嘁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惊慌。   “尉迟理。此刻你不巡守防务,來到这里作甚。”那嘁身边那蛮人头领怒喝道。   然而,平时表现的毕恭毕敬的尉迟理此刻却是并沒有理会这蛮人头领,在亲兵的簇拥下径直來到了那嘁身边。   “此次來找那嘁头人,乃是有事相求,我尉迟理平时也很少求人,此次所求之事还望那嘁头人答应才是。”尉迟理说的不紧不慢,而那那嘁听得是冷汗迭起,这种情况之下,若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的话,他这头人也可以不用当了。   以前仗着手中有五千火铳军,更是深的赵衡新人的那嘁,在搞清楚状况之后也不得不低头,毕竟人家尉迟理手中可是掌握着数万在他眼中看來是软脚虾的南方郡兵。   “尉迟将军可是要这军队的指挥权。若是此事,尉迟将军拿去便是,反正那赵衡也将我等抛弃在了此处,我这大帅也是难当的很啊。”那嘁说话很是温和,再也不复以前那种颐指气使的腔调,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讨好的意思。   “这军队的指挥权我等当然是要收回的,此次要向那嘁头人所求之事并非此事。”尉迟理也不急,似乎戏弄这那嘁也能给他带來一丝快感。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久居上位的那嘁。那嘁强压住心头怒火,再次说道,“尉迟将军所求何事尽管说來,只要我那嘁拿得出,自然是无不应允,但有一条,此事完后,我便领着我那两千蛮兵离开此处,”   且不说那安善县城之上,尉迟理和那嘁如何交谈,但看韩玉这边,臧启胜在说得一事之后,让本來还为郝芳战死而恼恨不已,准备汇合了援军來一个大杀四方的韩玉生生的冷静了下來。   此事事干重大,已经超出了韩玉的处理范畴,此事若成,龙腾国这边将会取得战略意义上的重大胜利,他韩玉势必也会夺得这场战争的头功。   思村良久过后,韩玉猛的一拍桌子,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好,某家此次前來的任务便是拿着那嘁的人头为我郝芳兄弟报仇,你们想要做成此事,那么可得拿出那诚意來,你帮我先办了此事,我韩玉去大帅那里走一遭又如何,”   臧启胜闻言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看來这小命是保住了,他臧启胜哪里是一名小小的校尉。乃是与那尉迟理同位三军统帅的其中一人罢了,此次装扮成校尉的样子纯粹为了混入军中找机会与韩玉接触。   此次任务完成,倒是让他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然而还差最后一步,那就是释放当初约定好的信号,让自己人动手,但是这个信号却不是那么好发的。   “韩将军,那嘁的人头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拿到,只是,我与我那同伴约定的信号却还要将军您配合。” 臧启胜站起身,拱手对韩玉说道。   韩玉一愣,未必这小子还让他跟着进去,來一出单枪匹马闯贼营的戏码不成。带着疑惑,韩玉问到,“何事。且说來听听。”   “按照我跟同伴约定的信号,若是事成,则需要找韩将军借一支您的神机枪,朝天鸣放三枪,若是不成,若是不成,我也就回不去了,不知道将军肯借否。” 臧启胜说完,略带忐忑的看着韩玉。   毕竟这神机枪的威力可是有目共睹的,这臧启胜此刻还分数敌方阵营,若是他手上拿着一把枪对着他韩玉干一枪,那么韩玉可是后悔还來不及。   “哈哈哈哈,來啊,给此人一把神机枪,”韩玉并沒有丝毫犹豫,大手一挥,命令便下达了下去。   那身边的亲卫队长也是原來的朔方老兵,韩玉为了保护这帮子老人,也是学着刘经纬,将这些人都带到了身边,现在一看自己的将军要将神机枪给这來历不明的人,心中顿时一急,说道,“将军,还请三思啊,”   “诶,此人敢单独一人前來我军中,想必是有胆识的,你且将枪给他,莫教南方人看了咱朔方勇士的笑话,”韩玉阻止了亲卫队长的说话,并且亲自从那亲卫队长手中接过了一把长枪递给了臧启胜。   只是除了那站在身后的亲卫队长之外,谁都沒有发现,就在臧启胜结果那长枪的时候,韩玉看似伸了伸懒腰,顺势便将双手叉在了后腰上。   见到这个动作,那亲卫队长才放下了心,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他家将军颇得大元帅看中,凡是大元帅看中的人,沒人都配了一把短枪防身,这种短枪短小精悍,而且使用方便,更能连发,大人们似乎都叫他****还是什么來着。   臧启胜接过了长枪,在亲兵的指导下,连续开了三枪之后,韩玉便隐隐的发现,对方安善城的城头上似乎出现了一些骚动,原本还打开着准备随时接应城外驻扎的十万大军的城门也轰然关闭了。   此间事了,待得那支援淮东的援军抵达之时,韩玉已经提着一个布包骑上快马,朝着淮河南岸奔去,你道那淮东援兵的领军将令是谁。原來是那当初搅的赵恒不得安宁的吴璋是也,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不速之客      战乱一生,流民不止。   随着战争的持续,淮水两岸的大多居民都选择往战争未曾波及的地方逃乱,此刻战事还在淮水一线,尚未发酵,但是那牵着长队的难民却开始出现在南北两处腹地了。   然而,无论战争怎么打,在战火还未燃烧到自己这边时,总有那么些人还是纸醉金迷的,比如现在淮南稽尚县清风楼就是如此。   清风楼,乍一听上去,这名字显得还是颇有几分雅致的,然而熟悉它的人都知道,这乃是附近百里出了名的销金窟,所谓达官显贵们最爱去的地方,这清风楼的生意也从正午开始,会一直持续要真正的半夜三更。   今日的清风楼似乎与往日的不同,具体哪里不同。难道你以前看到过那已圣贤之道立身的邱老夫子进青楼么。君子道德乃是他一世的标榜,哪怕是要了他的命,也绝对不能舍下他那一生的名。   其实老夫子逛青楼,这还不算是最轰动的,最让人们议论纷纷的便是城外三十里那大雄殿的主持和庆云庵的主持两名出家人也进了这个地方,此事说的沸沸扬扬,顿时让诸多不明真相的百姓瞠目结舌。   然而,让他们惊讶的人还不指这些,在战乱生起的时候,人们总是希望心中有个寄托,所以天师道也在老百姓当中快速的发展起來,天师道也成为了老百姓中流传甚广的一种信仰,也就是在今天,天师道莫愁仙姑也來到了这清风阁。   这些人行色匆匆,但是脸上却颇有些凝重,因为他们纷纷接到了自己那方掌舵人的最高命令,此次召见他们的人非同小可,关系到他们一派的兴衰,所以此人提出的任何要求必须无条件的答应和执行,同时告诉他们,这乃是他们这一派兴盛的关键,万万不可懈怠。   接到各自最高掌舵人的直接命令,而且又将事情说的那么严重,顿时让这些前來赴会的人感觉到了压力。   清风楼内室,一间独立的院落内,所有的侍从和婢子都被赶了出去,整整上百黑衣人手持兵刃将此处给团团围了起來,任何人不得靠近。   虽然将整个清风楼闹得是战战兢兢,但是那负责清风楼经营的老鸨却是喜笑颜开,此刻正躲在她那小院中清点着那一小箱子银锭呢,世道越动荡,银票就越不值钱,还是真金白银來的痛快,因此这老鸨也利索,只要他们不把这清风楼给拆了,哪怕他们在那里闹腾的再厉害也不关她的事,便由得他们去了。   这几人被一名黑衣人带到了内厅,自由人将茶水奉上,原本还一脸凝重之色的诸人在见到那一同被邀请前來之人的时候,脸上也是一脸错愕。   比如那邱夫子,平时就喜欢跟大雄殿和庆云庵的两位主持探讨佛法,自然是熟络的很,而那莫愁仙姑更是这十里八乡的大人物,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可是了不得,是何人如此大能耐将他们都聚在一起呢。   就在四人疑惑的时候,从那大厅后面却是悠悠的转出一人,此人身形消瘦,年纪不大,那一双目带精光的眼睛更是让人觉得一眼便能看穿自己心中所想似得,此人出來之时只是微微的朝众人点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诸位,有劳诸位赶來却是某家失礼了。”那人端起手中的茶盏抿了一口说道,“鄙人张远山,或许在座的各位有人知道我,此次召集大家前來,乃是有要事吩咐。”   此人便是张远山,为了龙腾战役的顺利进行,刘经纬必须在赵衡的大后方建立起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同时也要有人负责执行当初制定的五大计划,这些计划的执行必须要有一个掌舵的,他刘经纬手下,唯一有这方面经验的当然是首推张远山了。   在张远山报出自己名号的时候,这四人眼中更是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顿时脸上的神态就越发的恭敬了三分,他们都是各自势利的在淮南的话事人,有些事情的内幕他们还是清楚的,更何况自从上次费城三教议事以來,他们各自的势利便与暗影和影子展开了全面的合作,对于张远山此人,他们更是如雷贯耳了。   “敢问大人,大人此次涉险前來淮南,是不是计划将要展开了。”邱夫子本來就是读书人,这张远山好歹也是进士出身,因此便理所当然的问了起來。   张远山点点头,脸上也多了几分认真,对着下面四人说道,“各位话事人,此次前來淮南,我张远山便是这淮南五大计划的把控者,在这里,我代表天下兵马大元帅刘经纬,向诸位正式宣布你们各自的任务,”   此话一出,在场四人顿时一凛,从去年开始,他们便接到了总部的信号,让他们加紧发展信众和势利,同时不断的像各个阶层渗透,接着四人又陆陆续续的见到了自己的代表的那一方势利的最终决策者,并给了他们一份计划,让他们按照计划执行。   这份计划乃是绝密,他们四人犹自还记得当初他们那地位最高之人对他们的交代,“你可以死,但是这份东西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若是谁人知道此事,那么谁就是整个门派和龙腾国的罪人,”   这些人可都是有信仰的,而且是信仰特别坚定的那种,龙腾国他们可以不管,但是若成为他们那个门派的罪人,那么他们死都不会安心。   “邱启山何在,”就在众人思虑之时,一声咤喝将他们都拉了回來。   那邱老夫子一听,顿时一个激灵,立马站了起來说道,“学生在。”   “立刻启动清流计划,我要让那赵衡不仅仅成为千古罪人,还要让他成为现下南方士林的众矢之的,”   “学生谨记。”张远山说完,那邱老夫子便起身应了下來。   “一笑和尚、慧明庵主何在,”   “阿弥陀佛,贫僧/贫尼在。”紧接着,那大雄殿和庆云庵的两位主持也站了起來。   “立刻启动伏魔计划,我要让那赵衡阵营乱成一锅粥,”   “自是遵命,”二人也是点头。   毕竟佛教自从在龙腾这片大地上兴起之后,一直走的是中高端路线,商贾巨富,衙门官吏,乃至于军中将令,都颇有信奉者,在这方面,佛教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   “莫愁仙姑何在,”最后便是那莫愁仙姑。   莫愁仙姑闻言也是不可怠慢,或许别人不清楚,但是他却知道,此刻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乃是他们天师道的祖宗,文曲星君,天师道的根基阴阳论的奠定者,此刻又是刘经纬制定的计划,所以莫愁仙姑绝对是不会打折扣的去执行。   “贫道听令。”莫愁仙姑站起。   “立即启动飞升计划,大元帅特地嘱咐,前短时间,赵衡裹挟蒙蔽了大批百姓参与反叛,大元帅想让这些百姓安静的回归自己的家乡,让赵衡失去他奈以生存的群众根基,你可能办到。”张远山对于莫愁仙姑说的是最多,因为刘经纬对这方面关注的也最大。   在张远山來淮南之前,刘经纬还特地嘱咐了他一句,“百姓无罪,然百姓最易盲从,吾不愿多造杀孽,且让天师道尽心。”   那莫愁仙姑闻言,哪有不应的道理。毕竟他们天师道教主李诗诗也是亲自來了的,这番又是刘经纬下的命令,她自然是点头不已。   由于这些人也都准备了一年的时间,所以实际操作的事情已经有了计划,张远山要做的便是掌握大局,于是说完之后也沒留这些人多絮叨,自是打发了他们各自去办事不说。   待得众人走完,从一侧的屏风后面又闪出了三道人影,正是那龙腾外事刑堂的负责人张淑德,淮南暗影的总话事人龚啸天和天狼的总教头鬼眼。   “你们三人也坐吧。”张远山冲着三人笑笑,示意三人就坐。   这三人也算是刘经纬这边心腹中的心腹了,虽然刘经纬跟这龚啸天和张淑德只是一面之缘,但是他们二人在张远山麾下可是左膀右臂的存在,自然是不必避讳。   “张档头,上次大帅让你找的那阮明理此刻什么情况。”张远山直切正題,问道。   阮明理,便是当初那个从朔方叛逃出來,帮赵衡制造出手雷和火铳的朔方学子,当初刘经纬派遣张淑德前去截住那阮明理,并且跟阮明理有过一番长谈。   张淑德听到张远山问话,便拱手回到,“回禀一号,阮明理此刻还在赵衡的兵工厂,根据他暗中回报的消息,他们那兵工厂几经扩建,此刻正十二个时辰不停的制造火器。”   “嗯,你们也该执行和平计划了,这第一步便是赵衡的兵工厂,大帅说,先让赵衡大肆武装火铳,但是关键时候,他希望赵衡的火铳和手雷都出现点意外。”张远山慢悠悠的对张淑德和龚啸天说道。   二人自是点头。   “鬼眼,你也别闲着,待会跟龚啸天走一趟,清除计划也开始吧,这些龙腾的毒瘤,沒必要继续活着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李谏之VS刘经纬      就在张远山在淮南筹备着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刘经纬也渡过了淮水北上,來到了安善县城之外,同行的还有吴璋、韩玉等一众将令,他们此行的目的乃是谈判,按照尉迟理的说法,他们可以回归龙腾治下,但是有些事宜还需要跟兵马大元帅磋商才行。   其实磋商只是官面上的话,说白了就是在这关键时刻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他的筹码就是手上握着的二十万兵马,他相信,这二十万兵马乃是龙腾现在急需的,若是龙腾得到这二十万兵马,那么北方的优势势必会增长很多。   若是谈不拢,他二十万兵马虽然最后绝对会被消灭掉,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乃是谁都知道的事情,经过一番分析之后,尉迟理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定会取得最大的利益。   然而,三天过去了,安善县城中的尉迟理并沒有接到任何消息,五天,七天,还是沒有接到刘经纬要见他的意思,这让他不由得有些急了,其实身为老狐狸的他心中清楚,这是刘经纬在杀他的锐气。   此刻谁先沉不住气,那么谁的牌面就输掉了一局。   “好好好,刘经纬,果然是年纪轻轻便能统领整个龙腾军政的人物,你是要跟我比耐心么,老子什么场面沒见过,未必还怕了你这个毛头小子不成,我拖得起,你可拖不起,哼,”   这个计策并不高明,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但是就是这么个拙劣的计策却被刘经纬给用了出來,这不由得让人纳闷。   此刻,安善县城外,与尉迟理对峙的吴璋大军中,刘经纬正用鹅毛笔在编写着新一期的《格物致知》,因为朔方带來的消息,原先编写的《格物致知》初篇和中篇已经不能满足教学需要了。   出于对教育的重视,哪怕是现在战事再紧张,他也定会每天抽出一两个时辰出來编写教材,然而,说句实话,刘经纬以前虽然是雇佣兵出身,但是对于一些物理知识他也是知其然而不太知其所以然的,故而,他索性将这些他也不甚明了的只是做成了一个个的猜想,分成了不同的课題,美其名曰研究。   “古人云,龙王可行云布雨,雷公可电闪雷鸣,然则真有神耶,云从何处來,雷从哪里出,世人知否,”   “人活于世,自要呼吸,然而我等所呼吸者,皆为何物,肉眼所见乃是物,肉也所不见者为何,”   ……   刘经纬口中不断的叙说着什么,同时鹅毛笔也不停的挥动记录,让一旁站立的侍卫听的是一头雾水。   韩玉已经站在刘经纬的大帐中快一个时辰了,自从刘经纬让他坐下之后便沒有再理会他,然而,尉迟理那边已经传來了消息,这个消息可不太好,但饶是如此,他也不敢打扰刘经纬此刻的思路,毕竟刘经纬此刻的神态可是痴迷的很,鬼知道若是自己打断了刘经纬的思路之后,会不会影响战事的发展,毕竟刘经纬可是整个龙腾的第一人。   终于,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刘经纬终于丢掉了手中的鹅毛笔,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之后,才端起手边那早已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对韩玉说道,“说吧,什么事,是不是尉迟理那有什么变故,”   韩玉闻言一愣,答到,“大帅如何知晓,那尉迟理确实放出话來,说他如今已经彻底掌控二十万精锐,但是手底下的兵士们却颇为羡慕这淮水边的繁华,怕出什么乱子。”   刘经纬听罢顿时哈哈大笑起來,对韩玉说道,“你且放心,那尉迟理闹不出什么幺蛾子,这些天我已经将对策都写到了这封信中,你将这封信交给吴璋,吴璋自然会知道如何处理,哦,对了,我今日便要离去,龙腾战事也拖不得,你跟着吴璋好好学学,光带兵可不成,半个月后归队,”   不等韩玉多说,刘经纬起身便走出了大帐,骑上马匹飞奔而去,只留下韩玉在那拿着信件发呆。   刘经纬走后的第二天,吴璋便全权接掌了这一片地方的权利,而韩玉则是暂时跟在了吴璋身边“学习”。   出乎韩玉预料的是,吴璋并沒有去直接去见那尉迟理,也沒有任何谈判的心思,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集结了大军做出了进攻姿态,并且不断排除游骑兵巡视周边,碰到擅自出营的尉迟理一方士兵则直接围捕。   吴璋就是采用着这种高压态势,直接将那一群群的尉迟理士兵挡在了营房之内。   “哼,这刘经纬太也欺人,当我等乃三岁小孩耶,”尉迟理下首,同为领兵三大将领之一的赵治说道。   “尉迟兄,此刻我等如何自处,任凭这吴璋堵在营门口么,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嚼,我们也都断了补给,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臧启胜也是眉头紧锁,看着尉迟理道。   尉迟理叹了一口气,站起身來回踱了两步,吩咐道,“罢罢罢,胳膊始终拗不过大腿,且出去看看他吴璋会跟我们谈些什么。”   对于这边局势的发展,刘经纬沒有太过操心,适当的逼一逼是可以的,但他也沒有想过逼迫太甚,一來,尉迟理的投降确实能够给刘经纬带來莫大的好处,二來,在刘经纬看來,这完全是内战,龙腾人沒必要自相残杀。   基于这两条,刘经纬只是设定了下谈判的底线,自己便抽身离开了,他相信吴璋有这个本事将这件事情办好。   若说谈判事关重大的话,此刻刘经纬心中最关心的还是战局,通过这次交锋,他可以判断出,赵衡军中的掌军之人似乎有了更换,之前赵衡的军队打的虽然也算中规中矩,中间还穿插着一些计谋,但是少了一股子狠劲和果断。   但是就在刘经纬围困了那嘁数十万军队之后,赵衡那边的行军风格就完全不一样了,先是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之下丢下了淮水沿岸所有的防线,再就是将赵衡最新研制出來的火药一股脑的全都用了出來。   更让刘经纬心惊的是,此人居然还能杀个回马枪,來了个半渡而击,随后飘然离去,在刘经纬眼中,此人掌军果断,懂大局,很舍弃。这样一來,虽然刘经纬和钱勇他们顺利渡过了淮水,但是却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顺天军师李,了不得啊,不过,你虽多智,但这南方兵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扶上墙的呢,失败是注定的,不过,说不得我龙腾百姓却又多遭罪了。”刘经纬带着一行人往淮中奔去,脑中不断思索分析着他这位刚刚冒出來的老对手。   “前方何人,速速下马接受盘查,”就在刘经纬愣神的时候,迎面却是撞见了一只钱勇派出來的斥候小队,由于刘经纬被暗影亲卫保护在圈子中间,所以那斥候也一时沒有认出來。   领头的暗影沒有答话,只是招呼众人停下來之后,便单独上前交涉去了,不多会,那暗影头头便带着那斥候小队长來到了刘经纬身前。   “那些繁文缛节就不用了,这位兄弟且上马,顺便跟我讲讲如今战事进展。”刘经纬制止住刚要下跪行李的斥候队长,说道。   那斥候队长听得此言,顿时心中一暖,刘经纬虽然身为三军最高统帅,但对他们却从來沒有架子,以前只是听说,但是今日见识到后,心中着实甜蜜。   “回大元帅的话,如今战况进展滞涩,虽然我军渡过了淮水,但是那反贼赵衡那边却是怪招频出,弄的钱副帅是焦头烂额,那领军之人每逢交战的时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更是搜罗了诸多猛兽异禽,着那蛮人领着驱赶,甚至将那炸药手雷都绑到了奔牛身上冲阵,如此一來,钱副帅也是有些吃不消了,刚刚命人后退十里扎营。”   说道战事,那斥候队长却是一脸苦笑,折断时间以來,他们可吃了不少赵衡那边的亏,损失也很大,更重要的是,进军的队伍不但沒有突破赵衡架设起來的第二道防线,还后退了三十里,实在是让人憋屈的紧。   “哦,如今赵衡军中领兵军师可是那顺天军师李,你对此人了解多少,”刘经纬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是听闻这个情况,心里还是有些压力的。   那斥候也不敢隐瞒,直接将他知道的消息告诉了刘经纬,“根据抓过來的蛮人俘虏招供,这顺天军师李,全名李谏之,是很早之前就跟随赵衡的,甚至赵衡当初还沒有到南蛮莽山的时候,这李谏之就带着十多名护卫进入了莽山,更是在他的软硬兼施之下,南蛮七十二寨,三十六洞的头人都归顺了赵衡。”   “嘶,”听完这话,刘经纬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终于知道了赵衡当初为什么会反叛的原因,也终于知道了赵衡为何会在短短时间内聚集起那么强大的力量。   “好,好一个困龙出海,好一个苦肉计啊,用赵衡亲身做饵,逃出东莱封地,趁机整合南蛮打出一片根据地,再联络四方,勾结世家,这可是大手笔啊,偏偏却被他玩的有声有色。”刘经纬心中暗恨。   也是这一番话,让刘经纬对李谏之有了一个更加直观的认识,若赵衡这些年所做的都是此人一手谋划的话,对于李谏之此人的手段,刘经纬心中还真是沒底,刘经纬的态度也从此刻起,更加的端正了起來。      第二百五十八章 约见李谏之      在那斥候队长的带领下,刘经纬一行人顺利的到达了钱勇的驻地,而此刻的钱勇正一脸闷色的盯着桌上的油烛出神,这断时间的战事确实发展的不顺利,若说在于冷兵器的对战上,他钱勇不怕任何人。   但是自从炸药,火铳等一系列的新事物诞生之后,他钱勇明显的感觉到了力不从心,虽然自己的部队已经渡过了淮水,也扎稳了脚跟,但是面对李谏之那狂轰滥炸的手段他还是束手无策。   “唉,人老矣,吾之道何存,”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不服输的钱勇叹息了一声道。   他明白现在的状况,那李谏之正是利用了那炸药,不断的轰炸着他们的驻地,迫使他们不断的后撤,如此一來,在能预见的时间里,那李谏之便能迅速的收复淮南疆域,届时,一切又得重來,更何况,这断时间被李谏之压着打,他钱勇大军可以说斗志全无。   “哟,这可不是像是我龙腾国的兵马副元帅啊,大半夜的为何做这女儿之态。”就在钱勇极度烦闷的时候,一声揶揄却是从帐外传來。   听闻这一声言语,身为副元帅的钱勇不但沒有生气,反而一脸的振奋之色,对着帐外说道,“我呸,你还有脸说我呢,速速进來,看老哥我不打断你的腿,”   來人正是刘经纬,对于这段时间战事的失利他也从斥候队长那了解过了,但是他从來沒有怪罪过钱勇,毕竟他早就知道赵衡在秘密发展火器,而那些粗笨的炸药其实只要掌握了配比,完全可以做到量产。   “哈哈哈哈,钱兄勿慌,你这边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从今日起,你看我如何收拾那李谏之,”刘经纬走入帐中之后,便开口对钱勇说道。   他现在要做的,乃是给钱勇信心,将乃兵之胆,主帅都怯场了,这仗就根本无法打了。   果然,出于对刘经纬的信任,钱勇脸上的凝重之色顿时缓解了几分,双方坐下之后便开始讨论起了接下來的战事。   “钱勇,这些日子我不在此地,你且说说整个战事的进程,和那李谏之的手段。”双方各自寒暄了几句,刘经纬便开始切入正題了。   虽然对这李谏之有着充分的重视,但是他毕竟沒有跟李谏之交手过,而钱勇这段时间虽然被打的灰头土脸,但是好歹也是见识过了李谏之的手段,因此能够更加直观的提供参考依据。   钱勇闻言,顿时点点头,随手抽出了身上的马鞭,來到了帅帐中那巨幅地图前面,从淮河上游一直往下,替刘经纬讲解了起來。   “自从上次赵衡丢了淮水,那李谏之便横空出世,先是佯装逃离,让我等钻进了他们的圈套,随后待我放救援之时杀出了个回马枪,我方损失惨重。”   “然而,就在我方败退的时候,那李谏之却沒有追杀,只是果断的放弃了淮水一线,往后撤退了百里,此刻他们凭借各处地势水网建立了一个个的营寨,配备了大量的火药,互为犄角。”   “他们放弃淮水的原因,我想是因为大帅你在淮东闹出的那一番动静,那李谏之也是个果决之人,见无法突破大帅在淮东的阻击,便将整个淮水防务撤离了,同时放弃了深入我龙腾的二十万大军,我猜想李谏之定是猜透了大帅的动机,才会做出这弃车保帅的架势。”   刘经纬不断的听着钱勇的讲述,同时不断的点头表示赞同,钱勇虽然不擅长热兵器作战,但是好歹也是大局统帅之一,战略意图当然是能够分析出來,还能得出一方见解。   “嗯,这李谏之确实够果决,若是他再撤退的慢一些,只要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那么他淮水一线将会陷入溃败之势,哼,此刻他舍弃了淮水防线,选择地利优势集中的地方进行二次防守,倒是颇有能耐。”   钱勇一愣,虽然他也是推测出刘经纬定有后招,在切断了那嘁的退路之后能够一举打破此战的僵局,但是推测还是推测,毕竟心中也不相信刘经纬如何能做到,刘经纬走的时候可沒带什么人马,仅仅数千人,能顶什么用。   但是刘经纬沒说,钱勇也沒问,毕竟底牌之所以是底牌,就是隐藏起來了沒有让人知道,若是这底牌一旦曝光,那定牌就失去了意义,对方定然会做出相应的动作來预防。   “大帅,你说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做。”钱勇沒有发现,以前他见到刘经纬虽然尊敬,但是不会主动降低身份去跟刘经纬说话。   但是此刻的钱勇,却是在不经意间从心里认可了刘经纬,主动喊起了刘经纬“大帅”。   “下一步。不怎么办,僵持,僵持中反击,僵持中致命一击,僵持中取得胜利,”刘经纬咧了咧嘴角,说出了一句让钱勇摸不着头脑的话。   钱勇脑袋转了半天,好歹也不是笨人,立马心中便知道了刘经纬已经有布置,便点点头不再追问,只是说道,“行,你说咋办就咋办,你回來了就好,我退居二线,这种战场已经不适合我了,我在你后面学学,现在这种仗该怎么打。”   沒有丝毫谦逊,刘经纬点点头,只有两世为人的刘经纬才知道,谁能率先掌控热武器的战略思想,谁就能率先立足世界。   在刘经纬眼中,这龙腾内战与其说是皇家皇位之争,还不如说是龙腾热武器兴起的练兵之战,他要做的,并不是仅仅保住小皇帝的心愿,他还要让龙腾屹立在世界的巅峰,掌控世界的话语权。   翌日,天气晴朗,半月不见的太阳此刻已经挂在了天上,带來了一丝丝的暑意。   经过半个月时间的调养,赵衡的身子总算是恢复了大半,虽然脸色依然有些蜡黄,但是自从李谏之接掌了军事之后,他也很少有操心的地方,见局势慢慢的稳定了下來,赵衡的心情也不断的变得爽朗了。   此刻,李谏之正与赵衡在商量着下一步的对策,经过一番深思,选择彻底放手的赵衡对于李谏之的计划也重新回到了当初刚刚重用李谏之之时的状态,基本上是全部同意,不解的地方也是问问而已。   “王爷,此刻战局正在朝着明朗的方向前行,此刻我们要做的就是稳扎稳打,此刻,我们不得冒进,必须求稳。”   赵衡听罢点点头,沒有说什么,示意李谏之继续讲下去。   “另外,经过这段时间的攻势,虽然我方站稳了脚跟,同时将龙腾的军队压回了淮河沿线,但是,也就是这样让我心中非常压抑,甚至是恐惧,”突然,李谏之话锋一转,突兀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这番话也是让原本心中舒畅的赵衡心中一紧,能让李谏之恐惧的事情,这几十年赵衡是沒碰到过,哪怕是当初李谏之带着自己的百十來家将一头咋进了那莽山之中,也丝毫不见这李谏之有惊慌的地方。   然而,此刻李谏之却说出了“恐惧”二字,让赵衡心中如何不紧张。   “先生,此话何解。”迫不及待的,赵衡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題。   李谏之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王爷,这段日子以來,我一直在摸索火器进攻之法,不知王爷可曾有所心得。”   赵衡闻言点点头,说道,“先生火气之运用之法很是精妙,改造后的投石机用來投掷巨型手雷,利用火药制造烟雾迷瘴进攻,火铳的三段射击之法等等,端的是厉害非常,压的龙腾军队根本抬不起头,可是,这不是很好么。”   原本以为李谏之听完这些之后会点头,谁知道李谏之却是一脸抑郁,重重的说道,“王爷,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火器都是从何而來,”   “想当初,我们从朔方仅仅是策反了一名在朔方学院学习的学子而已,他一个学子就弄出了这么强大的火器,王爷你说,那龙腾经营那么久,培养的人才那么多,他们的底蕴会有多少。”   “更何况,当初淮水水灾在即,工部奉命休整淮水,然而最后整治方案却是被一群毛头小子给否决了,硬是出了一份比当初工部预算更高的方案,结果如何。淮水此刻却是温顺无比,”   “王爷,一个学子就能弄出的火器,他刘经纬有多少。更何况,我担心的是他的优势并不仅仅体现在火器这一个方面,”   赵衡听完此话之后,也是脊背生凉,幸亏是此刻李谏之堪破了这个局,也幸好他赵衡再次启用了李谏之,要不然,他赵衡定然会被刘经纬吃的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那,先生,此番我们如何是好。”赵衡沒了脾气,顿时虚心问道。   不待李谏之回答,营门外却是传來了一阵脚步声,因为赵衡和李谏之所说的这些话不可能让别人听到,所以李谏之也停了下來。   “报,启禀王爷,军师,龙腾阵中出來一人,自称天下兵马大元帅刘经纬,约请军师李谏之,请求单独一见,”那亲卫进得帐來,却是说了这样一番话。   李谏之心中顿时一奇,问道,“哦。刘经纬。他在何处。领多少兵马。”   “孤身一人,于两阵中间置一案几,请见军师,”      第二百五十九章 理想与抱负      双方军队的实际统治者在两军阵前碰面,而且均不带一名护卫,这乃是龙腾历史上从來沒有出现过的事情。   刘经纬,代表的是龙腾皇室赵珉,李谏之,则代表的是原信阳王赵衡,叔侄二人的代表人物就这样见面了。   此刻,谁也沒想到,代表着整个龙腾绝对武力的敌对二人,在千军万马中还能吃喝谈笑自如,仿佛二人不是对手,而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刘元帅,或许,你是我龙腾历史上崛起最快的人吧。仅仅二十啷当岁,便能驾驭住这等力量,佩服,佩服。”李谏之喝一口酒,由衷的说道,此话,他乃是由心而发,并沒有任何做作,他也用不着奉承。   “李老哥也是大才啊,短短数年,便能将赵衡抬到这个高度,此刻回想起你那一出出的戏码,果真是精彩绝伦,一环套着一环,看的我是目眩神迷。”刘经纬也将内心中对李谏之的看法说了出來。   二人见面,沒有碰撞出任何火花,双方似乎是在客套,但是明白人却知道,这只是交锋的开始,也有着一份惺惺相惜的意思在里面。   待得刘经纬说完这话之后,李谏之并沒有立马接上,双方也就沉默了一小会。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李谏之突然脸色一沉,说道,“刘元帅,如今龙腾大厦将倾,颠覆乃是迟早之事,我看刘元帅年轻有为,当是能堪破这其中悬殊才是,为何要起兵与顺天王作对。”   刘经纬放下手中的酒杯,轻生道,“李兄,说实话,我要救的并不是龙腾皇室,我要救的是天下百姓。”   “哼。”或许是处于不屑,李谏之对着刘经纬翻了一下白眼,说道,“说的轻巧,拯救天下百姓,你我都是明白人,这等表面文章刘元帅还是别做了吧。”   刘经纬摇摇头,说道,“非我做表面文章,我曾对先皇说过我的志向,穷其一生,我要做的乃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说道此处,刘经纬站了起來,背负着双手,慢慢说道,“为天地立心,乃是找寻一条各阶层之间和平相处的道,为生民立命,是想给天下百姓找寻一条安身立命的道,为往圣继绝学,乃是为龙腾寻求一条创新的道,为万世开太平,为的是找寻一条内圣外王的,远离纷争的道,这些,就是我要做的,无关乎皇权与统治。”   这是刘经纬第一次将心中的理想完全说出來,甚至在对待老皇帝的时候,刘经纬都沒有这么详细的解说过,此刻,面对一个敌对的强大对手,他却是将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甚至做出了简单的讲述。   李谏之听后沉吟起來,似乎是在消化刘经纬所说的这些话的内涵。   “如此说來,刘元帅为何要参与到战争中來。为何还要制造出威力强大的战争武器。若我沒猜错,你手中掌握的力量已经足以颠覆整个龙腾了,却为何还要死死的保着这李氏江山。若刘元帅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來顺天王这边,我保证以后你的理想能得到顺天王的全力支持。”   虽然感觉希望不大,但是面对刘经纬这一个强大的力量,李谏之还是抛出了橄榄枝。   “李兄,何其愚也,别的不说,那赵衡可信的过你。”刘经纬转身,仅仅简短的说了一句话。   饶是李谏之脾气好,但此刻却是被堵得沒话说,他或许可以在别人面前见刘经纬的话给反驳一番,但是他知道,有些话如果去反驳的话,那是自取其辱。   “好,那刘元帅口口声声说要为万世开太平,要为为生民立命,那我问你,您造出的那些东西,还有参与此次战争,难道不是让百姓流离失所,与你的理想相悖么。”李谏之强硬的问道。   “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李兄,战前的龙腾所面临的威胁你定然比我清楚,否则你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就分化瓦解了龙腾各方势利,其实,这种情况也是我有意为之,并为阻拦。”刘经纬复而坐下,淡淡的说道。   李谏之心中一愣,说道,“愿闻其详。”   “李兄,或许你也发现了,我手中掌握着一只毁灭性的力量,而且也不怕告诉你,这一场战争若是我动用手中的力量,能在半个月内瓦解你们,但是我不愿意,因为杀戮太重,这就是我在军事方面做出的努力,军队代表杀戮,但同样是太平的保障。”   “同时,如果我说我们这一方代表的是新生力量的话,那李兄你那边代表的则是龙腾的守旧势利,世家,巨贾,地主等等,通过此战,全部破灭。”   “待得龙腾平定,所有的守旧秩序全部被消除之后,那么改革便会到來,我刘经纬也将马放南山,致力于推动民生,还老百姓一个太平,将新思维,新思想介入到新的国家体系中,李兄,你可懂我。”   或许今天,是刘经纬对心中报复说的最多的一天,在他來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根本从來沒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过这种话,以前他实力弱小,他不敢说,但是现在,他手中的权利和威望已经慢慢成型,他有资格,也有能力的将他胸中的报复舒发开來。   而李谏之却是惊呆了,他沒想到刘经纬竟然会对他说这些话,这些听着很好,也让人热血澎湃,但是在他看來,这绝对是大逆不道,重新建立一个新秩序,这刘经纬到底想干嘛。难道他那主子赵珉沒发现他这是在引狼入室么。   “好,好啊,同时读书人,沒想到刘元帅却站在了如此高度,李某尽皆不如。”李谏之端起酒案上的酒杯,一口喝尽,说道,“想当初我李谏之也是颇有才名,然而朝中并无根基打点,哼,果然是屡试不中,早就对这龙腾失去了好感。”   “既然龙腾都被各方势利把持,那么我李谏之定要做那把持各方势利之人。所以,才有了赵衡谋反这出戏,才有了赵衡起兵勤王,谋夺皇位的这出戏,原本我以为我一个小小书生,做到这步算是前无古人了。”   “哈哈哈哈,可是,今天见到了刘元帅,李某是佩服不已啊,我以各方势利为棋子,而元帅却是以整个龙腾为棋局,罢罢罢,手底下见真章,你我干了此杯,随后引兵來战。”   李谏之说完,将那酒壶满满的斟了两杯酒,随及便与刘经纬一口干掉,转身便走。   “且慢。”见得李谏之要走,刘经纬却是突然喊道。   那李谏之听到刘经纬的话语,顿时心中一紧,转身说道,“怎么,刘元帅自恃武艺,想要将李某留下不成。”   刘经纬只是微笑,朝着李谏之走近了两步,说道,“哪里哪里,我们家乡有个礼节,好友要走时须得拥抱作别,你我虽是敌对,然而却颇为投机,若不是碍于你我身份,说不得我们还能做朋友。”   李谏之闻言心中一松,顿时点点头,与刘经纬礼节性的拥抱了一下。   “好了,李兄若是他日落难,可來投奔于我,保重。”这一次却是刘经纬走的直接,让刚刚酝酿起一点情绪的李谏之显得错愕不已。   李谏之苦笑一声,顿时头也不回的朝着赵衡大营走去。   双方虽然沒有带近卫,但是也就在百米开外,两支军队已经是神经紧绷的盯着二人许久,此刻见二人安全反悔,便第一时间簇拥着他们回到了各自营寨。   “怎么样,怎么样,成了么。”刚一进主帅大帐,紧跟着刘经纬后面的钱勇却是立马问道。   看见钱勇那脸色,刘经纬顿觉好笑,但是也沒磨叽,直接说道,“事情是办好了,但是成与不成,就要看那赵衡的心胸,和对那李谏之的信用程度了,哈哈哈,演这么一出戏,可是浪费了我不少脑细胞啊。”   “脑细胞。此为何物。能吃否。”钱勇疑惑的问道。   且不说刘经纬与钱勇如何在大帐中交谈,只道那李谏之与刘经纬长谈一番之后,更是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他与刘经纬交谈这么久,其实对于刘经纬的话语,他基本上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唯一在意的便是他随机插在二人对话中的那一句“你手中掌握的力量已经足以颠覆整个龙腾了”。   而且这句话是夹在很多废话当中问出來的,刘经纬沒有否认,在他看來,刘经纬沒有否认,那么就绝对是有的,虽然他不知道刘经纬手中的力量到底具体是什么,但是绝对跟火器有关,那么他要做的便是想尽各种办法削弱火器对他们的威胁。   收获不可谓不大,李谏之甚至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构想,因此,他沒有稍作停留便直接往赵衡的大帐中奔去,想与赵衡好好的沟通一番。   “速去禀报大帅,我有重要事情与大帅相商。”李谏之对着赵衡帐外的亲兵的说道。   那亲兵自然不去阻拦,老老实实的禀报去了。      第二百六十章 淮南计划(上)      结束了和刘经纬的对话,李谏之又与赵衡相商了良久才离开了赵衡的大帐,连日操劳,自是身心疲惫,李谏之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便是倒头就睡了下去。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只见帐外缝隙处伸出了一根细小的竹管,随即,那竹管中喷出了一丝丝淡淡的白色烟雾,而沉睡的李谏之自然是发现不了任何异常。   “王爷,这是从军师衣服中搜到的。”赵衡营中,正跪着一名身着夜行衣的军士,双手向前托举,手中却是放着一块小布条。   营中沒有任何人服侍,赵衡起身从那军士手上接过了那张写着蝇头小楷的是布条,就着火把看了起來。   也就片刻时间,赵衡的脸上已经是阴晴不定,但最终还是将那布条扔到了火把上,烧为灰烬。   “你可有看过字条上的内容。”赵衡对跪在地上的军士说道。   那军士摇头,答道,“王爷,小的懂规矩,不曾看过,也不曾让任何人发现小的的行踪,还请王爷放心。”   “嗯。”赵衡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很是满意此人的回答,继续说到,“好了,辛苦你了,你且回去,明天便到我这來报到,充当我的亲兵吧。”   军师听罢心中一喜,可别小看这亲兵,那可是天天能见到赵衡的人,虽然亲兵也是兵,但是往往那些将佐见了自己也会给三分颜面的。   “是,小的谢王爷提拔,小的告退。”那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便转身朝着营门外走去。   然而,也就在此时,他身后响起了一声巨大的响动。   “轰。”   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火铳击发的声音,一时间,赵衡大营也是生出了一股骚动,然而却有很快被平息了下來。   赵衡此刻的心理很是奇妙,当初大权在握的时候,他将一手将他推上权力巅峰的李谏之撇到了一边,再遭受到刘经纬的突袭打击后,又重新启用了李谏之,李谏之不负众望稳定了阵脚之后,赵衡仍旧是对他怀着一丝戒备。   他心中是愿意相信李谏之的,但是他内心又矛盾无比,出身皇家,更是经历了各种装孙子的憋屈之后,赵衡不愿意再忍受大权旁落,他想要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思考了一晚,得出了一个结论,用李谏之之谋略,但必须制衡,制衡一道乃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就在赵衡大营闹的一阵鸡飞狗跳之时,刘经纬也与钱勇在商量着下一步的对策,对于下一步己方的进攻态势,在刘经纬沒回來之前,钱勇可操碎了心,此刻刘经纬回來了,钱勇在摆正心态之后,也决定跟着刘经纬后面学一学。   虽然他在军中资历比刘经纬要老的多,但是刘经纬这两年打出來的名声也不是盖的。   “大帅,接下里怎么办。今天这么一出戏会有用么。”帅帐中,钱勇轻声问道。   刘经纬却是一笑,说道,“钱兄,此刻就是你我,别这么生分了。”   “今日这场戏有沒有效,还得看赵衡的气度來,说白了,我去见这李谏之,主要是见见这位将龙腾搅得天翻地覆的大能,至于那点小手段,纯属恶心一下赵衡罢了。”   钱勇略微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刘经纬今日所做这一切的目的何在,片刻之后,钱勇问到,“那么,接下來咱们怎么办。”   “等,等那赵衡自乱阵脚。”刘经纬冲着钱勇神秘一笑。   钱勇一听,顿时一脸茫然,自乱阵脚。突然,钱勇脑中却是灵光一闪,但又觉得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当初派到淮南的那些天狼么。凭借他们几十号人能让赵衡千军万马自乱阵脚。”   但是对于这个问題,刘经纬却沒有回答,他只是冲着钱勇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点头,是因为天狼确实是计划的一环,但是摇头嘛,是因为他的计划可不仅仅是天狼这一个环节。   淮南,原本赵衡通过世家实现了对整个淮南的平稳接手,因此整个淮南局势并沒有任何动荡,赵衡也得以凭借这份平稳接手了淮南的各种资源。   然而,就在赵衡和李谏之在前线操心战事的时候,淮南暗地里却是已经为风起云涌了,只是还沒到达一个瓶颈,沒有喷发出來而已。   武安郡,治平县,上善村。   “狗蛋,你在家里好好歇着,爹娘去一趟马王村求妙灵仙姑给你治病。”一名朴实的汉子冲着屋里喊了一声之后,便拉着自己的婆娘朝着村外走去。   “他王大哥,可是去邻村找妙灵仙姑。等等,一起,一起去。”就在那汉子刚走出沒几步的时候,隔壁却是窜出了一名精瘦的农夫。   这种现象并不是个例,淮南也并不是只有一个妙灵仙姑,就在两日前,淮南天师道在贫苦百姓中传达了这么一个消息,天师道李天师法驾莅临淮南,并颁下法旨,着淮南天师道诸弟子开启“百日法坛”。   “百日法坛”为期百日,天师道将日日布道,天天施药,并且广收门徒香客,传播天师道福音,并会赐下天师开光的信物,保佑天师道众合家平安,全程皆是行善,不收取任何馈赠。   这个消息一传开,顿时便在劳苦大众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天师道自从在淮南传播一年多來,本就受到了贫苦百姓的认可,此次天师道天师亲自开启了“百日法坛”,他们岂能错过。   于是乎,淮南各地劳苦百姓均皆朝着各自最近的道场走去,一时间,淮南香火顿时便卖断了货。   不仅仅是天师道,佛教各大山门也是纷纷开启,一众僧人反常的开始朝着县城乡镇中各家信众家中走去,这次他们不化缘,不除煞,只是为各家祈福,并邀请各家信众前往各地寺庙参加“穰灾祈福大会”,届时佛教掌教也将在玉衡山同一时间主持法会,各地遥相呼应,规模之大,乃是龙腾数百年來首次。   天师道,佛教均有动作,而此刻的儒教也不甘寂寞,一场场的文会,一场场的串联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这场串联不像天师道和佛教一样,仅仅限于淮南一地,这些串联乃是贯穿了整个龙腾。   三教的行动虽然进行的如火如荼,但是动作都非常的温和,他们所进行的一切活动都是为了淮南的整个安宁,由于这个年代还沒有什么宗教观念,统治者对于宗教的力量还沒有形成充分的认识。   所以,当这些活动开展的时候不但沒有受到当权者的阻挠,甚至一些吏员和官宦都参与到了其中,毕竟,一个宗教或许有局限性,那么三个宗教加起來,他的包容性就不一样了。   三教都在等,等着刘经纬那个计划的通知,他们现在要做的便是铺垫,积累,洗脑并且统一意识,等到通知下达的那一天,三教便会统一行动,当然,这个计划除了几个头脑,并沒有人知晓。   若说三教就是一个未装引信的炸弹的话,那么引爆这个炸弹的引信便是天狼和暗影。   清渠县,影子外事刑堂,由于张远山的到來,张淑德和龚啸天便始终陪伴在他左右,充当起了左膀右臂的职责,而鬼眼则是坐在了下手第二位。   “鬼眼,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张远山高坐案头,一脸严肃的问到。   凭借鬼眼的资历,自然是可以藐视除了张远山之外的任何人,但是一向做事谨慎的他也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见张远山问话,鬼眼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來,躬身回答道,“天狼小队已经联络完毕,在暗影和影子的帮助确定了目标。”   “此刻天狼小队已经分为三人一组,再配备十二名暗影协助,每组负责三个目标,主要人选已经在掌控之内,随时可以发动。”   张远山听后点点头,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然后对着龚啸天和张淑德说道,“你们二人负责的那块有什么问題沒有。是否能在约定时间内发动。”   二人闻言,同时点点头,随即龚啸天更是站起來回答道,“此次大帅让我等负责的目标都是属于第二梯队的人物,凭借我们手上的力量完全可以一网打尽,请大帅和一号放心。”   是的,刘经纬在淮南的局早就在当初费城会见三教话事人的时候就开始布置了,若是要说刘经纬布置的第一步,乃是当初吴璋的南蛮防线,自此开始,刘经纬就沒有放松过对淮南的监察。   此次更是将张远山,鬼眼等一众得力干将全都派到了淮南,主要就是为了给赵衡來一个致命的打击。   因为两世为人的刘经纬清楚,战争,打的就是后勤,若是手中沒有那么强横的暗中力量,刘经纬断然不会做出这个计划,同样,若是沒有强大的财力支持,他也弄不出这么大的阵仗。   这两样,他全都有。   或许一年前刘经纬还沒那么大的财力,但是有了叼鱼岛的之后,钱,对于刘经纬已经不是问題了,那里可是有着整整一座金矿來支撑的,若是要论谁有钱,整个龙腾都比不上刘经纬。      第二百六十一章 淮南计划(下)      淮南,自古便是龙腾粮仓,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龙腾国便逐渐失去了对淮南的掌控,这一粮仓便也对龙腾朝廷失去了意义。   龙腾皇室对淮南的掌控削弱,淮南这一块富庶之地便全部落入了淮南各方势利当中,如今,掌握着龙腾大半财富的淮南各大势利已经明显倒向了赵衡一边,代表着淮南彻底跟皇室决裂。   刘经纬的第一计划便是彻底断绝赵衡的后勤支援,那么在这财富高度集中的淮南,切断赵衡后勤來源最直接的办法便是铲除这些世家。   夜晚,最是深沉,在古代,除了青楼妓院和达官显贵之外,一般的百姓早早就进入了梦乡。   此刻淮南最为富裕的二十一郡,六十三个县城当中,一队队黑衣人正在一处处的院落中集合,按照约定,五月二十日凌晨丑时,他们便会为“复兴计划”打响第一枪,“复兴计划”乃是刘经纬为此战制定的淮南总计划。   它下面的子计划便包括儒、道、佛、影子、天狼五个部分,这是刘经纬手中的一张底牌,也是刘经纬第一次制定如此大规模的敌后行动,他明白他自己不是那块料,指挥战斗可以,这种事情,还是让专业的人來做,这个人便是张远山。   六十三县城中的明远县,负责这个县城行动的乃是方龙清率领。   “方队长,丑时已到。”   铁塔似得方龙清此刻是第一次带队执行这种任务,因此一向憨厚的他也是谨慎的很,其实他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以前作战,有老天狼队员作为队长领队,他只要执行好飞配给他的任务就好。   哪怕是沒有老天狼队员的引领,他身边也总是跟着个李于辰,跟着李于辰,他也从來沒有吃过亏,一切都有李于辰安排好,因此,他对于这次任务的想法便是,绝对按照原先的预定计划走,绝对不拖后腿。   “嗯,吩咐下去,目标城东黄家,立即行动,这些反叛的世家,凡是年满十五岁的男丁全部格杀。”方龙清见时辰已到,便立即下达了作战命令。   他所直接指挥乃是一只二十人的暗影暗杀小队,对于暗杀,这二十人足够了,在影子详细的情报当中,盘踞明远县的黄家乃是最初投靠赵衡的世家之一,对于黄家在明远县的各处产业,庄园,他都一清二楚。   他们要做的便是,杀人,放火。   杀人,有暗影,放火,自然有影子,杀人在前,放火在后。   此时的黄家,除了几个护院和门房还在三三两两的各自尽着自己的本分之外,其他的院落早已经是黑灯瞎火,进了梦乡。   院落内,一只看家护院的狼狗正趴在走廊上打着盹,突然,他的耳朵警觉的动了动,随即睁开了紧闭的眸子,口中发出一阵阵的呜咽之声,正准备朝着黑暗笼罩的一处墙角吼叫。   “噗。”一阵轻微的响动过后,那大狼狗正面突然多出了一块带着碎肉的骨头,肉骨头不新鲜,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腐臭味,并且泛着一股股的酸香。   原本受过训练的看门狗是绝对不会吃这些东西的,但是实在是顶不住那块骨头的诱惑,在看了一眼墙角之后,便飞速的朝着那块骨头奔去,放肆的啃咬起來。   “两人一组,按原计划行动,一刻钟后放火。”见到那只狗刚吞食了两口之后便到底不起,方龙清便下达了作战任务。   一时间,只见那墙角的阴暗处“嗖。嗖。嗖。”的跳出一阵阵的黑影,这些黑影两人一组,不断的朝着各处院落奔去。   夜无声,掩饰着人世间的一切罪恶,夜无语,默默凝视着苍穹下的悲哀,世间事,人作怪,纷纷扰扰几多情。   淮南二十一郡,六十三个县城一夜之间便冒出了冲天大火,一时间,六十三个县城六十三名县令,二十一个郡守,八十二个世家,凡是年满十五岁的男丁全部在一夜之间身首两处,仅有七家得以保全。   翌日,天师道,佛教召集民众,广赈天下,同时儒家召集诸多士子,代皇帝赵衡宣布,八十二世家名下所有田产,安丁分配,定税二分,永不加赋。着令二十一郡守备军接受朝廷诏安,否则杀无赦。   同时,得到幸免的七家家主同时宣布,奉诏接受朝廷招安,三家所领二十万陷入淮北战局的军队即日将渡过淮水,往南打回老家。   待得一切事情结束之后,儒家耄老,士林领袖,前朝已经致仕的陈老太师在众士子簇拥下,登上了淮南衡山当众宣布,“凡龙腾士子,进则思君之安,退则死己之过,战战兢兢以为国事,然有赵衡者,叛乱祸国,是为不忠,悖**常,是为不孝,枉置刀兵,视为不仁,丢妻弃女,视为不义。”   “凡龙腾国士,当值此国家生死存亡之际,舍生存仁,即日起,凡附从赵衡作乱者,视为反贼,我士林断我他立足之地,凡为国尽忠者,我士林当造册告天,流芳万世,此为清流。”   在这种情势之下,短短三天时间,淮南二十一郡尽皆陷入了动乱之中,负责留守的郡兵群龙无首,县衙早已经是人心惶惶,一只只土匪黑帮势利趁着这一权利真空时间大肆作乱,强抢豪夺,一时间哭声四起,人民苦不堪言。   似乎是早有预料一般,佛教宣布,奉皇命及天下兵马大元帅刘经纬之命令,组建伏魔军,令诸信众各献家丁,负责安定各方,对于匪徒及赵衡叛军格杀勿论,伏魔卫道。   天师道掌教李诗诗也登台祭天,言天下大妖肆虐,若想飞升,则必除妖,赵衡乃天生反骨,祸乱超纲,着令天下天师道信众谨遵文曲星君号令,除妖飞升。   于是乎,儒教,天师道,佛教三家纷纷涌出了各大领头之人,由暗影、影子、天狼带队,各自划分片区职守。   自此,淮南一方顺利的开出了一大片根据地,以张远山为首,三家竭力支持,在赵衡背后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淮北,尉迟理领着六人站在了淮水北岸,明日,他们将领着原來的军马打回淮南,此刻望着淮南,再场的七人也是唏嘘不已。   静默良久,尉迟理胸中顿时出了一口恶气,随即转身对着身后六人说道,“怎么样,可还怪我当初谈判之时让了那么大一步。”   此言一出,顿时让底下六人不由得一阵脸红,淮南的事情他们都听说了,若不是尉迟理当初力排众议,与朝廷签下了那份等同于卖身的和解方案,那么此刻他们淮南被灭门的世家将不会是八十二个,而是八十九个。   “尉迟兄,你就别跟我等计较了,接下來怎么走,我们都听你的,若不是你,我等家眷都惨遭毒手矣。”   “是啊,是我们糊涂了,这一次,那大元帅是给我敲响了警钟了,此后我等定然会听从尉迟兄调遣。”   ……   一时间,众人你一言我一言,尽皆是表达对尉迟理的感激,然而,作为这里面最为年长的尉迟理却丝毫不见笑容。   到得最后,尉迟理只是苦笑着说道,“各位,此话今日说过之后便不必再说,未必大家还看不透这世道么。世家独行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此后,我等眼中便只有皇上一人,切不可妄自尊大。”   “我尉迟理此战之后,便会辞去一切职务,这副元帅一职不要也罢。”尉迟理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诸君,明日起,便当奋勇杀敌,皇上不好惹,那天下兵马大元帅刘经纬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尔等好自为之。”   说完之后,尉迟理便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的大帐走去,众人发现,此刻的尉迟理虽然语气显得有些萧索,但是脊梁骨却挺了起來,似乎整个人都轻松了起來。   六人吹着江风,默默的思考了一阵,一时间便想通了某些关节,人人脸上都挂上了笑容,“罢罢罢。且去且去,以后便是一富家翁尔。”   这一切,皆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按照此时的信息传达速度,若是等赵衡得到消息,那么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此刻,刘经纬等于是将了赵衡一军,接下來如何破局,却是要赵衡头疼的事情了。   洛都,禁城,大雨瓢泼。   小皇帝赵珉已经是七天沒有睡一个囫囵觉了,跟着赵珉一起的还有葛玄及各部尚书,他们都在等,按照当初设定的作战安排,七天前便是复兴计划的实施之日,半个月前,尉迟理帅二十万大军归降的消息他们已经收到了,当时接到这个战报的时候,朝堂是振奋不已。   但是相对于这个大捷,接下來的复兴计划才是明眼人所关心的,若是复兴计划得以成功,那么整个龙腾战局将会趋于明朗,在这个转折点的关键时刻,皇帝沒有睡,六部尚书更是人人挂着黑眼圈,等着那南方传來的战报。   一阵阵闪电凌空划过,照亮众人那疲惫的脸色,只是无人言语。   终于,御书房外响起了一阵轰隆隆的脚步声,显然是有大队人马朝着御书房奔來。   众人那略带萎靡的眼神在听到这一阵脚步声的时候皆是浑身一阵,來了。战报來了。   “报。禀报皇上及诸位大人,复兴计划第一步成功执行。”   沒有任何通禀,御书房的大门便被一阵巨力推将开來,进來之人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便浑身湿透的倒在了御书房的地板上昏睡了过去,甚至还响起了沉沉的鼾声。   “呼。”房间中的七人顿时放松了下來,尽皆站起了身。      第二百六十二章 釜底抽薪      刘经纬曾经说过,按照预定计划,他会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结束这场战争,然而,此刻距离他说的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天,刘经纬却仍然沒有动静,哪怕是淮南闹的动静再大,刘经纬也是不动如山。   大帐之中,吴璋、韩玉、钱勇、刘经纬以及一众将领全都聚集到了一起,准备听取刘经纬的将令。   然而,面对焦急的一众将令,刘经纬却是面色如常,自从上次刘经纬跟那李谏之在阵前一番谈笑之后,李谏之一方也放慢了攻势,虽然有几次小规模的进攻,但都是缩手缩脚,似乎是在试探着什么。   对于这一切,刘经纬只是与赵衡一方展开了对攻,他们远程投掷,那么刘经纬也是远程投掷,他们近身厮杀,刘经纬更是不怯场,堂堂正正驭兵,虽然不得寸进,但是却再也沒有退后一步。   “大帅,淮南局势一片大好,那赵衡势必已经乱了阵脚,为何不借着这次机会顺势冲杀过去,有我神机营担当先锋,这口子瞬间便可撕开,”说话的是韩玉,上次他跟随吴璋与那尉迟理谈判完成之后便回到了刘经纬身边。   刘经纬瞟了他一眼,再看了看钱勇,钱勇见刘经纬看向自己,一时间也沒是满脑袋疑惑,按照原先的计划,只要淮南事成,那么他们这边便会趁势攻上,毕全功于一役,这也是刘经纬在一个月内结束战争的信心所在。   “行了,吴璋,你且來说说,为何我此时按兵不动。”刘经纬摆摆手,示意吴璋出來解说。   吴璋自从上次请命坐镇南蛮之后,经过了最为凶险的数月,也将他自己最大的才华展现在了刘经纬以及一众将领眼前,也让他在刘经纬的阵营中得到了一片立足之地。   “其实,大帅此刻按兵不动,不外呼一个原因,那就是忌惮李谏之,”吴璋说话很是直接,丝毫沒有什么情面讲究。   听闻这句话,在场众人均是一惊,将目光都投向了刘经纬,在他们印象中,刘经纬都是所向披靡的,此刻难道真的向吴璋所说的那样,会为了顾及一个个区区的李谏之而按兵不动。   “都看着我干嘛,吴璋说的沒错,我现在顾及的便是李谏之。”刘经纬也是光棍,直接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來。   此话一出,顿时让大家脸上挂着的全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啥,吴璋,上次你在南蛮的时候,不是凭借两万兵将那赵衡十万大军耍的团团转么。这李谏之真似乎也沒什么好怕的啊。”钱勇皱着眉头问到。   吴璋摇摇头,并不赞成钱勇的说法,回答道,“副帅,上次我能将那李谏之耍的团团转其实也是取巧,一來,那李谏之当初并未随军,我能取得先机,牵着赵衡下面那帮蛮子的鼻子走。”   “但是那李谏之自从随军之后,我们便再也沒有做出有效的杀伤了,我虽然绞尽脑汁,也只能在占得先机的时候尽量拖延时间罢了,说句实话,当初若不是这李谏之,我也不会弄的这命悬一线,逃到莽山不敢出來了。”吴璋苦笑一声,耸耸肩说道。   听完这些话,众人一时沉默了起來,自是沒了主意。   刘经纬见状却是哈哈大笑,说道,“诸位,急什么,现在该着急的不是我们,那赵衡定然比我们更着急,后院起火可不是小事情。”   “此刻并不是进军的最佳时间,神机营或许能很快打开一个突破口,但是我想那李谏之早就张开了口袋等着我们钻呢,我们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加强防守,静待时机,在南边的可是张远山,嘿,张远山可不是省油的灯。”   听罢此言,众人顿时心中一亮,是啊,现在他们占据了战略高度,他们急什么,既然吴璋和刘经纬都说了这李谏之不好惹,那么咱不惹就是,情势如此紧张,那李谏之定然是坐不住的。   “行了,我钱勇是彻底跟不上形势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便坐等厮杀,你们后生可畏,我就退居幕后吧,”钱勇哈哈一笑,顿时站起來身子,大家听完这次交底之后心中也是踏实了,这次的目的便也达到,便不再停留,各自回帐去了。   赵衡大营此刻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当初跟随赵衡,投奔赵衡的一众世家家主等都齐聚一堂,此刻他们已然收到了消息,就在他们跟随赵衡出征的这段时间,跟随赵衡这一方的核心家族全都被灭了门。   当然,严格意义上來说不算灭门,毕竟未满十五岁的和一众妇女都还安好,但是也都被张远山控制在了手中,生死已然不由他们做主。   “王爷,你可得想想办法啊,我糜家可是倾尽全力支持王爷的,此刻却闹得如此下场,这可怎生得了。”   “王爷,我那幺儿还未满十五,应该沒有遇害,此番前來,我必须要去跟那刘经纬交涉一番,不然我黎家就绝后了啊,”   “可不是么,我那婆娘孩子可都还在,要不咱们还是讲和吧。”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所说之话无一不是关心自己的家族命运与财货,这战局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当中,赵衡起兵的根基全都在于这帮人,虽然脸色是冷的厉害,但好歹还是沒有发飙。   “咳咳,诸位,诸位,且先安静,”   虽然家中出了如此大的事情,但是好歹还是在赵衡军中,众人一听赵衡说话,也沒有再抱怨,只是盯着赵衡,看赵衡能拿出什么法子來。   赵衡见状继续说道,“对于诸位面临的问題,我赵衡也是很痛心,那刘经纬丧尽天良,竟然做出如此事情,我赵衡定不与他善罢甘休,”   众人闻言也不言语,一双双眼睛只是盯着赵衡,都在等着赵衡下面的言语。   其实赵衡此刻也是苦恼的很,这种消息根本瞒不住,等到他知道的时候,这一众世家巨贾尽皆得到了消息,他根本无力提前做出什么应对方案來。   “至于此事的解决的办法,我与军师已经商量好了,军师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军师,你说是也不是。”赵衡说罢,将脑袋转向了站立一旁的李谏之。   随着视线的转移,一众前來询问的世家代表自然也将目光转向了李谏之。   李谏之一愣,他什么时候跟赵衡有过商量。他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罢了,但是李谏之好歹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替上司背黑锅乃是他这个幕僚的題中之义。   也就是灵光一闪,李谏之便有了思路,随即站出來说道,“诸位且莫慌,事情已出,此刻我们要做的便是想办法如何处理这次事件,王爷也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诸位且下去,十日之后,诸位定然会看到转机,”   做为资深幕僚,李谏之深切的明白“推、拖、拉”这三个字的核心真谛,在沒有对策的情况下,适当的拖延才是王道。   “军师,军师啊,能不能先告诉我等,您和王爷接下來准备怎么做啊,也让我等有个盼头,不然心头可是不踏实呢。”   “是啊是啊,是否能告知我等,也让我等心安。”   ……   李谏之才说了一句话,一时间这大帐中又开始了一阵闹腾,就在状况又要失去控制的时候,李谏之却是拿起了赵衡案前的一只茶杯狠狠的摔将了出去,大声呵斥道,“尔等未必不知。那刘经纬这一番动作下來分明就说白了,他们有着强大的奸细网络,甚至将尔等苦心藏起來的一处处产业化为一阵烟火,我此刻说出來,就不怕被那奸细听了去。尔等还要不要家人性命了。”   此言一出,果然哄的众人唯唯诺诺,一时间,大帐中也是彻底安静了下來,虽然赵衡依仗着他们得以起兵,但是他们也清楚,此刻他们家属产业都落入到了刘经纬的手中,这是要依靠绝对权利去夺回來的,而赵衡手中有兵,也掌握了主动。   李谏之一番呵斥过后,赵衡又出來扮了个红脸,好生劝慰了众人几句便将他们打发走了。   “先生,此事是那刘经纬行的釜底抽薪之计,为今之计,我等该如何应对。”赵衡被刘经纬摆了这么一道,自然是心中焦急,他再蠢笨也知道,此事若是处理不好,他赵衡便要重新逃回深山老林去了。   李谏之也彻底沒了刚才的气势,静静的坐在一旁思考了起來,最终,李谏之脸色一冷,起身走到了那副巨大的龙腾地图前面,对着赵衡说道,“王爷,你可信的过我赵衡。”   赵衡一愣,这句话已经是第二次从李谏之口中说出來了,上次是在他二十万大军被围之后,李谏之对他说的,加上这次,已经是第二次了。   “先生何出此言。此刻我已将大权尽数交于先生了,先生有话直说便是。”赵衡一脸差异的问道。   李谏之点点头,直接说道,“好,不瞒王爷,我想放弃淮南,”   “什么。先生莫不是戏言。淮南可是我等根基所在,放弃淮南,我等将往何处去。”赵衡一听李谏之的话,顿时吓得一哆嗦,站起身抓住李谏之的胳膊连声问道。   李谏之将手中的折扇往地图上一指,说道,“放弃淮南,我等将全部资源兵力搬往此处,努力发展十年,待得羽翼丰满之时,再与赵珉逐鹿天下,”      第二百六十三章 收网行动      赵衡愣了,更直接的说,赵衡慌了,当初李谏之帮他拿下淮南之后,他心中那是豪气万丈,欲与赵珉角逐天下宝鼎。   然而,随着刘经纬的出现,他一亮相之下便打的赵衡一方招架无力,这就显现出了赵衡的根基太浅。   其实说回來,刘经纬的根基也着实浅得很,他在龙腾官场混,充其量也不过两年时间,但是此次作战,刘经纬最大的优势乃是占据了大义的名分,身为皇帝的赵珉更是立场鲜明的站在了刘经纬这边,将手中的权利完全交给了赵珉。   反观赵衡这边,李谏之才能是有的,但是却得不到赵衡的信任,若是按照李谏之当初的打算,在夺得了淮南之地之后,他是想休养生息的,起码跟北边划江而治个三五年,等到赵衡完全掌握了淮南之后,再整兵攻打淮北刘经纬一部。   然而,好死不死的,赵衡却是在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羽翼丰满了,能够自己单干了,将那李谏之排挤到了权利核心之外,结果淮东那一战,完全打破了李谏之原來的战略计划,有苦心中知,赵衡此刻也是沒了法子。   “先生,这淮南可是我等辛苦了那么久才取得的成果,难道真的要放弃了么。即使放弃,却又为何要选择此处。”赵衡望着李谏之,不甘心的说道。   “王爷,此刻局势你比我清楚,至于为什么要选则此处。”李谏之也不看赵衡,对于赵衡当初擅作主张闹出了现在的局势,他心中还是有气的,但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此刻不由得他不卖力。   “一來,此处易守难攻,待得我等入主巴郡之后,只要守住这处关卡,那么饶是他刘经纬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休想攻破这等关隘。”李谏之看着帐中的地图,指着一处说道。   “二來,此处土地富饶,良田万顷,乃真正的天府之国,此等所在正是我们筹备大业所必须的地方,淮南,纵然是沃野千里,但是无险可守,又多穷山恶水,定然不是长久之地。”   “三來,王爷,若是我等能按照原來的计划扼守淮水,占据着龙腾半数江山,不用五年,不,三年,我便有八成把握战胜赵珉,只是此刻,我不得不执行第二套方案了。”   ……   李谏之每说一句,赵衡心中就更加难受一分,一步错,步步错,但是赵衡知道,这乃是最好的办法了,他无法辩驳。   “既然如此,那就将撤退事宜全权交付给先生了,我赵衡自今日起,便开始蛰伏,哼,总有一天,我会让那赵珉臣服在我的脚下。”赵衡说罢,从腰间解下了一块令牌拍在了桌子上,随即头也不回的朝着大帐之外走去。   李谏之听到动静之后,将一直背对着赵衡的身子转了过來,拿着桌子上的玉牌凝视良久,叹了一口气之后便踱步出营了。   翌日,赵衡大营一如既往的安静,然而,随着一通鼔响,赵衡大营中却是重出了一队人马,刘经纬这边见状,当值的吴璋更是提枪上面迎了出來。   双方碰面,并沒有立刻展开厮杀,只是从那赵衡军阵中奔來了一员小将,开口便对着吴璋说道,“对面将领听真,某奉军师之令,特來邀请刘元帅一晤。”   吴璋闻言,顿时一阵冷笑,说道,“败军之将,那李谏之可在。且让他來见我。”   “这。”那小将见对面一名短须黑脸,身着长袍,皮肤犯黑,目露精光的儒将如此说话,顿时感觉一窒,按照事情的发展,对方不是应该立马转身回去通报么。   但好歹也是有些应变之才的,不然也不会被李谏之派來传话,当即便问到,“敢为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某家南蛮吴璋,尔等可听得我名号。你且去通禀,看那李谏之是见我不见,哈哈哈哈。”吴璋自报家门。   只是此话一出,顿时赵衡一方的军士们便不淡定了,作为李谏之的亲卫,他们自然是知道吴璋的,从莽山中出征开始,吴璋便给他们这帮人留下了深刻的记忆,这份记忆不在吴璋杀伤多少己方人马,而是在于吴璋的那份神出鬼沒。   甚至这里面的人,包括李谏之在内,都沒有见过吴璋的真身,见过吴璋真身的,几乎全都死绝。   “他,他就是吴璋。”   “我听说这人的手下都有妖术,诶,阿木,你曾经跟着五洞洞主跟他们打过,到底是不是啊。”   “谁说不是呢,当初我们五洞里最强大的勇士在碰到吴璋手下的时候,几乎是连动手的能力都沒,直接站着爆炸了。”   “对,对,这事我也见到了,那场面可是诡异的很,都说是吴璋手下的方龙清和李于辰会妖法,我们这边连反抗都沒有,就死掉了。”   若说谁给南蛮的震慑力最大,那肯定不是刘经纬,而是当初在南蛮跟这帮蛮人有过直接交手的吴璋,吴璋的手段也彻底让蛮人心中敬畏了。   就在队伍不断小声嘀咕的时候,一阵轻微的咳嗽又将他们拉回到了战阵当中,正主李谏之出场了。   “吴璋。吴将军,吴都督,当初在南蛮沒要得你的小命,沒想到还能在这里相见,倒是奇哉怪也。”李谏之策马上前,丝毫沒有畏惧的走到了阵中,说道。   吴璋见状也是一笑,拱手上前说道,“李军师,当初你可把我逼得好惨啊,新好我命硬,才沒死在那莽山之中。”   二人可谓是隔空交手良久,此番却是第一次碰面,因缘际会,不可谓不神奇。   “吴将军,且去通报刘元帅,我李某人有话要与他讲。”李谏之也不与吴璋废话,直接说明了來意。   谁曾想吴璋却是哂然一笑,说道,“李兄,有事直说,大帅很忙的,不是谁都能见到。”   李谏之闻言却是好不介怀,淡然一笑说道,“也罢,你替我告诉刘经纬,那这一手却是绝妙,我李谏之佩服的很,接下來,就让刘元帅接招吧,看我如何应对。”   说完,李谏之一拱手,便在亲卫的簇拥下离开战阵而去,约莫盏茶功夫,赵衡营中便是鼓声大作,显然是在擂鼓聚将。   吴璋在原地稍微思忖了片刻,感觉还是不得要领,便领军回了大营,去见刘经纬去了。   “嗯。那李谏之过來就是为了给我传达这么一句话。”刘经纬眉头一皱,顿时站了起來死死的盯住了龙腾地图,半天沒有说话。   “报。贼将脱脱前來邀战。”就在刘经纬沉思之时,找外响起了斥候的通报声。   军情至上,在刘经纬的授意下,吴璋自是带着韩玉前去迎战。   “李谏之此举是何意。淮南的局势想必他也知晓,定然是要出手救局的,为何还要阵前告诉我一声。”刘经纬对于赵衡一方沉静多日之后,突然前來挑战一事沒有丝毫关心,只是不断的思索着。   “南方要救,而阵前却也是十万火急,这骑虎难下的局面他李谏之如何破。”   “若是分兵南下,则势必前线压力大增,他认为在分兵的情况能拖住我大军。不对不对,若我是李谏之,定然不会如此做。”   “但若不分兵,我只要坚守淮河南岸,那么稍微耗费点十日,待得张远山坐大的时候,他赵衡也难灭覆灭一途,李谏之不可能这么短视。”   “他此刻出兵定然是要调动我方人马,然后趁机打破僵局,但是他目的何在。逃。淮南虽然多山,但若是他一逃,他辛苦积累下來的这点家当几乎要全部丢弃,以后也只能成为丧家之犬。”   “不对不对,其中定有蹊跷。”   苦思良久,刘经纬依然不得关窍,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事打的也是越來越猛,李谏之似乎是吃错药了一般展开了自杀式的攻击。   他们的攻击全是以命搏命的打发,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损失,连日來,刘经纬一部的几处防线甚至差点就被李谏之冲破了。   “哼,这李谏之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天真到想用人命从正面战场上取得突破不成。”大帐中,韩玉将头上的盔甲往刘经纬的帅案上一扔,抓起放置在一边的陶罐猛喝了几口凉水说道。   刘经纬笑笑,连日來的不得其解让他也冷静了下來,语气不得其解,倒不如以力破法。   “哼,不管他李谏之耍什么花样,在绝对力量面前,我都会将他碾压成渣。”刘经纬拔出身后久久不用的军刀,沉声说道。   韩玉听罢此言一怔,瞬间整个人便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了起來,大声问道,“大帅,可是要动真格了么。”   刘经纬点点头,“嗯,本來不想多造杀孽的,但是这样拖下去我心中难安,派人传令张远山,我方先行开始执行复兴计划的天网行动,待他接到命令之日,即可开始天网行动,他李谏之此刻不是很疯狂么。那我就便让他在疯狂中覆灭。”   “瞧好了您嘞,给我三天时间准备,三天后,我要打得他李谏之连老娘都不认得。”韩玉双手一拱,兴冲冲的便冲出了营帐。      第二百六十四章 消失的赵衡      面对赵衡的攻势,刘经纬选择了不再沉默,在任何阴谋诡计面前,刘经纬要用绝对实力让李谏之明白,即使他胸中有韬略万千,但是在面对领先于整个时代的科技面前,他所做的那些都将是无用之功。   战争越來越激烈,也越來越残酷,不管淮南兵是多么的羸弱,但是战争进行到这个阶段还能活下來的人,早就杀红了双眼。   按照龙腾的军户制度,只要是的户籍是军户,那么你们一家子的命都是属于军队的,随着杀伤的越來越大,父亲死了儿子,战士死了兄弟,双方仇恨在此刻也彻底的爆发了。   他们不再需要军官鞭策,不再需要督战队在身后举起屠刀,一切,只为了杀戮,报仇。   就在第三日的时候,双方停战各自休整之时,淮河三个战区突然突然出现了一队队的马匹,两匹马为一组,马匹拉动着后面的特制车辆快速的朝着战区奔來。   待得这支队伍刚一停稳,正在进餐的军士们便纷纷丢下了手中的饭盆,朝着此处跑來,他们早就接到了通知,说是有一支特殊的部队将要來支援前线,只要这支部队一到此处,那么赵衡的防线便比纸糊的强不了多少。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士兵们将这一批批奔马是围得水泄不通,然而,那硕大的物件却被油布给包的严严实实的,根本观察不到油布下面是什么景象。   “嘿,老王头,你在军中日子长,你可知道这油布下面藏的是啥宝贝。”队伍中,一名显得较为精明的士兵拉着一个年过五十的火头军问道。   那火头军却是摇摇头,说道,“我在军中三十來年了,什么刀枪剑戟沒见过,各式战车也是见过不少,但唯独这玩意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可不是,别说那马匹后面的玩意了,你看这些负责运送这些玩意的人,那可不是一般的辎重队,人人都拿着神机营的那种枪呢。这规格可不小。”旁边一人明显是队正级别的,听完那老王头的话也是点头道。   就在众人围着这些莫名的东西指指点点的时候,一匹快马直接带起一阵扬尘朝着人群快速奔來。   这匹马速度极快,直到了人前还不曾减速,一众围观的兵士们见状顿时“呼啦啦”的从中间闪开了,一时间引得一阵叫骂。   那马直接奔到了第一辆马车前,随后人立而起,待得众人看清楚马上之人的时候,顿时便将嘴巴老老实实闭上了,随即一哄而散,各回各营,各自吃饭。   “集合。通告全军,大元帅刘经纬命令,一个时辰后对赵衡所部发动总攻,今日之内必须击溃赵衡所部。”此人正是韩玉,自从刘经纬走后,韩玉和郝芳一直是坐镇朔方的两员将领。   饶是刘经纬在无人可用的时候也不曾将这二人调离朔方,因为对于他们二人,刘经纬早就有安排了,他二人在刘经纬的计划当中,一人掌管龙腾的火枪部队,一人掌管龙腾的战炮部队,算得上是机密中的机密。   此刻,郝芳战死,韩玉便接手了两支秘密部队,这是刘经纬留给龙腾的底牌之一,此刻,启用这个底牌,刘经纬有信息一举奠定胜局。   随着命令的下达,一时间整个军营的各种节奏便明显的加快了起來,各种呵斥声也不断的充斥着战场。   一个时辰后,长久以來一直选择龟缩的刘经纬部队此刻却是倾巢出动,來到了赵衡的临时军营之前。   见到刘经纬大军压來,赵衡那一方也顿时紧张的筹备了起來,光从阵势上來看,双方都知道,此刻,决战的时候已经到了。   烈日当空,整个战场气氛显得压抑无比,面对赵衡一方磊磊营寨,刘经纬一部沒有一个人说话,除了天上乌鸦,和盘旋不断的秃鹫,战阵中便是一片速杀。   “褪炮衣。”蓦地,一声高喝打断了战阵的平静。   “褪炮衣。”随着那一声高喝,回应他的便是数十声争气的回令。   “填火炮。”   “填火炮。”   “放。”   “放。”   “轰隆隆。”随着号令的不断下达,正面摆放在赵衡营前的数十门火炮顿时露出了他的獠牙。   一枚枚炮弹被无情的从炮管中射出,随即而來的便是那铺天盖地的火焰腾飞。   就在那黝黑的炮管展露在领军阵前的时候,双方战士还沒有意识到这玩意将会给他们带來什么样的震撼和什么样的灾难。   炮轰的第一时间,随着火焰的腾飞,刘经纬一方无论是战将还是士兵都将嘴巴张的大大的,他们一辈子也沒见过,更沒有想过这种阵仗,这一战,比之以前赵衡军队中出现的火铳,再比之韩玉神机营中实用的神机枪,更是让人震撼。   除了炮声的轰隆和漫天飞舞的残肢断臂,人们已经找不出什么词语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能麻木的看着,看着赵衡那木质营寨在一颗颗炮弹的轰炸下解体。   “神机营在前,其他队伍在后,随军冲杀。”十轮炮火过后,赵衡大营已经是完全不设防了,那早前布置在大营前面的拒马箭塔也成了笑话,地上的泥土更是像被犁了三遍的土地一样,松松软软。   这是一场注定沒有压力的战斗,随着炮轰之后,赵衡一方的战士们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在这种完全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力量之前,他们手中的刀剑显得是那么愚蠢。   炮轰过后,神机营开道,遇到稍微有点抵抗的人便是远远一枪,人力终究比不过子弹,不管你是盖世名将,还是名门显贵。   整个战斗整整持续了一天,战线也在不断的推进推进,俘虏的人数也在不断的增加。   钱勇今日可是算是舒了胸中一口恶气了,想当初他被那李谏之那用投石器改装的火药投掷车给炸的是昏天黑地,战线也被迫一步步的往后移。   刘经纬來了之后,在自己的阵前挖起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壕沟,有效的避开了李谏之那并无准头的投石器的伤害,才堪堪稳住了阵脚。   “他娘的,那赵衡呢,赵衡死哪去了,可有人看到那叛贼赵衡的身影。”钱勇一边策马奔驰,一边不断的拉过身旁的将士问话。   但是所问之人也是一个个都摇起脑袋,声称并沒有看到赵衡被人俘虏,这让钱勇心中希望的同时,一众不好的预感也生了出來。   “副帅,不用找了,赵衡定是跑了,不光是赵衡,连带着李谏之和那八万蛮人都不见了。”等到钱勇一路跑到最前沿的时候,负责率先冲杀的韩玉却是给了钱勇这么一个回答。   钱勇一愣,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虽然此战是大获全胜,但沒抓到首犯,钱勇心中不免有些遗憾,若仅仅是跑了赵衡和李谏之,钱勇也不会如此,只是那剩余的八万蛮人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定然是让人郁闷的。   赵衡手上有兵,就意味着战争还沒有完,八万兵马,加上李谏之胸中的韬略,若是假以时日,这赵衡定然是会卷土重來的。   “娘的,这赵衡倒是狡猾,不行,韩玉,你领着神机营先下去休整,我让那吴璋上前指挥,顶要抓住那贼首我才放心。”钱勇吐了一口唾沫,对这韩玉说道。   韩玉点点头,并沒有拒绝,连续的进攻,他们神机营也着实有些累了,是该下去休整的了。   战事从大炮响起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赵衡一方会以失败告终,但是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前线推进的部队甚至都跟张远山派來支援的民军会师了,也沒有找到赵衡、李谏之以及一众蛮人士兵的下落。   他们也审讯过被俘虏的一些世家,但是这些世家将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说在当初接到淮南张远山起事之时,赵衡仅仅过了两天便带着李谏之和蛮人军队往南方奔去,说是去解救世家留在淮南的家属。   当初这些世家勋贵还是一脸感激的感谢赵衡,并且卖命的按照李谏之给他们制定的作战计划执行下去,毕竟李谏之也说了,若想救出他们的家属,则一定要牵制住刘经纬的大军,若是这边一破,那么别说救家属了,就是他们自己也会沒命。   事情的來龙去脉已经清晰无比,那赵衡定是逃跑无疑,然而整整八万兵马,如果不是钻进深山老林当中,哪里还能藏的住呢。   “大帅,你说那赵衡是不是有可能出海了。”韩玉问到,他当初可是坐过刘经纬的海船的,那钢铁巨兽在自己眼前跑出來的时候,他当时就愣了,此刻仍然对那大海是念念不忘。   “断无可能,大海上我早有安排,若是赵衡领着八万人马直接出海,那么我敢肯定他早就葬身鱼腹了,但是此刻我却沒有收到任何报告。”刘经纬直接拒绝道。   此言一出,大帐中顿时又陷入了沉默,随即,又有人提出了种种设想,例如解散部队,上山当土匪等等,但是全都被刘经纬一把否定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帐外却是传來了一声声的大喊,“混蛋,让我进去,让我进去见我们家将军。”   “将军,将军,我是刘大棒槌,我是刘大棒槌啊,少将军死了,死了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夫人们来了      帐外的一阵闹腾,顿时让整个刘经纬帅帐中一惊,门外的人不断的呼喊着“将军,将军”,但是众人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是在喊谁,唯独那坐在刘经纬下手第二把交椅的钱勇却是一愣。   随后便胀红了一张老脸,拱手朝着刘经纬说道,“大帅,若我沒听错,门外喧哗之人似是我家将刘大棒槌,末将斗胆,还请大帅宣那刘大棒槌一见,”   钱勇虽然身为副帅,但是军中纪律森严,饶是刘大棒槌不断在外面呼喊着少将军已经死了,他还是保持着一军之帅的气度。   “嗯。”闻的此言,刘经纬顿时双眼圆睁,心中也是一惊,当初可是他亲自拿下的巴郡,为了加强对巴郡的统治,钱勇更是将自己的儿子钱大壮调到了巴郡镇守。   听着外面的话语,分明是钱勇的儿子死了,看着此刻强作镇定的钱勇,刘经纬心中也是感觉戚戚,就在大家都觉得胜利就在前方的时候,钱勇的儿子死了,不由得让众人可惜。   “速传外面一干人等进來,不得耽误,”刘经纬不再耽搁,直接开口说道。   片刻间,帐门便被掀开了,紧接着,一行三人在亲兵的带领下进了大帐,初一见得这群人,钱勇几乎都不敢相认,只见这三人穿着破烂,一身臭味,满脸污黑,甚至还有一人缺了一条胳膊。   “刘大棒槌。壮儿怎么了,你且细细说來,兵马大元帅当面,容不得尔等放肆,”虽然心中焦急,但是做为一名职业军人,钱勇对军纪的遵从是刻到了骨子里的。   三人闻言,顿时又朝着刘经纬磕头,将其中缘由一一道了出來。   原來,就在半个月前,巴郡岷山关卡外突然出现了大队兵马,这队兵马趁着夜色,悄悄的潜到了岷关前百米处,待得两班军士换岗之时,硬是冲出了二十來人,每人手中抱着一个包裹,朝着岷关摸來。   待得关上士兵发现异常,并且命令弓箭手射击的时候,其中半数人硬是跑到了岷关关门之下,最后虽然终结了冲到岷关关下的十來人的性命,但也就在一声地动山摇的剧烈爆炸声中,岷关那千年不倒的神话破灭了。   关门被炸毁,顿时埋伏在外的数万蛮人一拥而上,迅速占领了整个岷关,岷关守将如何是这些人的对手。一个个被砍翻在地。   这帮蛮人体格健壮,手中还人手拿着一只火铳,饶是钱大壮领來的边军誓死抵抗,最终也只落得个身死的下场,本來钱大壮还在巴郡苗人的掩护下还能保的一命,但谁曾想,就在撤退的途中,却是碰到了当初的巴郡郡守巫启贤率领的叛军。   自此,巫启贤与赵衡兵合一处,钱大壮与副将洪青云领着破虏军死战不退,力竭而亡,整个破虏军便只剩得刘大棒槌三人从岷江泅水,逃得生天。   “砰,”听完刘大棒槌的叙述,刘经纬口中轻哼一声,将手掌重重的往帅案上一拍,说道,“好,好你个李谏之,好一招金蝉脱壳,逃往巴蜀,死守巴郡以筹谋复起,端的是大气魄,大手笔,”   众人闻言,也是一愣,随后便反应了过來,巴郡地形犹如脸盆,四周环山,只有岷江岷山两处可入巴郡,巴郡之内,土地肥沃,加之易守难攻,绝对是一处天然的养兵场,看來双方在淮水决战之前,李谏之便想好了这一个退路。   什么领军回援淮南,救出世家家属,根本就是领军潜逃,整个留守的世家军队和淮南之地就是一块诱饵,这块让人绝对难以割舍的诱饵抛在了刘经纬等人的面前,他们如何不眼红。   也就是趁着刘经纬他们收复淮南的这断时间,他们才得以脱离战场,转战巴郡。   “大帅,我钱勇乞命出征,定要将那贼死的头颅呈上,”   “我等三人,愿随我家将军出征,为破虏军报仇,”   刘经纬话语刚落,端坐一旁的钱勇顿时站起身子,朝着刘经纬拱手请命,一时间,跪在钱勇身后的三人也是应和道。   在座诸将都是好战份子,但是见到此情此景,却是沒人站出來与钱勇争抢,他们知道,钱勇此刻虽然平静万分,但是那灰白的脸色却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人家要为儿子报仇,诸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刘经纬点点头,沒有立刻答应,而是看着跪在地上刘大棒槌等人问到,“尔等在巴郡之时,可曾听到有白文举的消息。”   三人一愣,随即,刘大棒槌说道,“启禀大元帅,白先生在事发前,与一众苗人头领返回山中筹备学校一事,沒有返回治所,定是逃过一劫,”   闻的此言,刘经纬心中便放松了一些,白文举,跟吴璋的性质是一样的,当初吴璋请命留在南蛮,而后來的白文举却是留在了巴郡,二人均是可造之才,刘经纬也顺手提了一把。   问话此话,刘经纬不再耽搁,直接从敕筒中拿出一根令箭,朝着钱勇掷去,大声喊道,“钱勇。”   “末将在,”   “命你领军二十万,前往巴郡剿灭叛党残余,”   “末将领命,”   “韩玉,”   “末将在,”   “命你率领神机营及两支火炮队,随钱副帅出征,”   “末将领命,”   “其余一众人等,尽皆戮力,速速收复淮南,”   “末将领命,”   或许,在李谏之领军逃亡巴郡之前,得知刘经纬手中拥有火炮之后,他做出逃亡巴郡的决定一定会更加慎重。   他的想法在这个时代來说沒错,岷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沒错,但是错就错在,李谏之不知道刘经纬的底牌。   往前推三年,或许李谏之将岷江中填充暗礁,再死守住岷关,或许能够得到休养生息的机会,但是此刻,那岷关在炮火的狂轰下,定然是不得长存的,更别说那岷山的羊肠小道了,有了神机枪,弓箭在刘经纬眼中简直就是儿戏。   随着部队的不断推进,刘经纬却是停留在了淮水岸边,长久以來的厮杀征战,可以说让刘经纬耗尽了心神,上辈子,他打了一辈子的仗,这辈子,他重生龙腾,又是连续的征伐,累了,他真的累了。   所以南征,他沒去,西进巴郡,他沒去,甚至对于整个龙腾战事的把控他都放下了,从领兵出征,收复淮南的那一刻起,他便将整个淮南事务都丢给了张远山,自己一个人穿着布衣,带着一名侍从,在淮水江边垂钓。   这一放松,便是一月。   “噗通,”   水中泛起一丛水花,刘经纬顿时将鱼钩一紧,知道是有大鱼上钩,一时间便与那鱼僵持住了。   钓鱼,只得与鱼搏斗,无论你是膂力超人的将军,还是高高再上的帝王,都只能老老实实的与鱼相斗,待得鱼儿力竭,才得以用网兜将鱼捞上岸,用力太猛,则容易扯断鱼线,用力太轻,则鱼儿会脱钩而走,这就是所谓的斗鱼。   “大帅,大帅,”就在刘经纬与鱼儿斗得正欢之时,一骑快马,夹杂着悠悠的呼喊声朝着刘经纬奔來。   刘经纬回头一看,顿时哂然一笑,将手一抄,那鱼儿便应声落网。   “大帅,快,快回大帐,夫人们來了。”那人跑到刘经纬面前之后,直接将手中缰绳往刘经纬手中一塞,大声对刘经纬说道。   “嘿,你个小子,竟然敢拿我來开涮,去去去,一边去,别妨碍我钓鱼。”刘经纬将那缰绳塞回那军士手中,笑骂道。   径自准备穿起鱼饵,再钓上一钩,但也就在此时,他的手顿时一僵,转身朝着那名军士大声问道,“什么。你说谁來了。”   “是萱公主,灵儿小姐,萌萌小姐,他们都來了,”   那军士还待再说,却发现手中的缰绳早已不知去处,一声马鸣,扬起一片尘土,朝着那军营所在之处奔去。   此刻的军营之中,刘经纬大帐所在,三女正在刘经纬帐中坐着歇息,虽然一路颠簸劳累不已,但是却沒有一个人抱怨,三人不时的说上一两句话,但看的出來,她们的心思全都不在这里,而是时不时的朝着帐外看去。   “这呆子,从我认识他开始,就沒见他有过一天消停,整天这跑那跑,感情这龙腾国是家刘经纬的一样。”陈灵儿用手当扇,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沒有丝毫收敛,毫无顾忌的说道。   闻的此言,赵凝萱却是一笑,答道,“好了好了,等过段日子我让我家珉儿犒劳犒劳你那呆子,”   陈灵儿闻言,知道是自己说错了,顿时吐了吐舌头,说道,“萱姐姐,你知道我沒有别的意思的哈。”   此言一出,顿时逗得那赵凝萱和萌萌扑哧一笑。   “灵儿姐,你放心,待会若是刘叔回來了,我和萱姐姐都不跟你抢,准让你第一个抱到刘叔。”两年时间,萌萌也是长得亭亭玉立了,性格也在众人的熏陶之下逐渐的开朗了起來,偶尔也会跟儿女闹腾一下。   陈灵儿闻言,顿时老脸一红,作势便要扑将上去,“哟呵,小妮子长大了,思春了是不,看姐姐我如何收拾你,”   “谁啊,是谁思春了,待本元帅前來检查检查,”   请假   因近期有事,向诸位请假,请谅解!      第二百一十六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待得大帐一掀开,三女顿时便沒有了刚才那活泼的气氛,一双双幽怨的眼睛直盯得刘经纬发麻,刘经纬感觉,她们三人看着自己的目光犹如是三头饿狼看见了一块肥肉般充满侵略性。   三女显然是以赵凝萱为首的,见赵凝萱仍然站在坐着未动,陈灵儿和萌萌二人虽然是思念的紧,但还是坐在了凳子上未曾挪动半分。   “哟哟,几位,这是演的哪一出啊。”刘经纬挥退身后的亲随,走上前去问道。   三女一听,萌萌和陈灵儿的目光霎时间便看向了端坐着的赵凝萱。   赵凝萱见状,正了正身子,说道,“我说,刘大元帅好大的威风啊,我且问问你,你可有将我们三置于何地。”   刘经纬一窒,顿时明白了三人的意思,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歉意,走上前去,将坐在客座第一把椅子上的赵凝萱硬是拉到了帅座上,随后,又将陈灵儿和萌萌一一往上拉了一个位置。   本來赵凝萱他们还要反抗,但是刘经纬一记眼镖过去,三女的身子便纷纷的软了下來,要看这刘经纬到底耍的什么宝。   见三女坐定,刘经纬便端端正正的整了整身上衣衫,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说道,“三位大人在上。小的刘经纬自从这两年來甚少陪伴三位大人。还请三位大人恕罪,”   “扑哧,”由于跟刘经纬闹腾的惯了。众女对他这幅“无厘头”也是早就习惯了。顿时帅帐便响起浓浓的笑意。   众人闹腾一会。虽然陈灵儿的情绪在见到刘经纬之后有些提升。但是渐渐的。他的愁容也挂在了脸上。   “灵儿。怎么了。从出征的时候你情绪就也点不对。现在看來。你心里藏着事。对不对。”刘经纬抱着萌萌。停下了与众女的嬉笑。问道。   出征之前。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所以也忽略了陈灵儿心中的感受。此刻。战局已定。对于三女的亏欠。他心中是知道的。   陈灵儿听罢摇摇头。似乎不想将自己的烦恼带给刘经纬。   然而。好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刘经纬若是连这点小心思都看不出來的话。那他注定会孤独一辈子。   “灵儿。你把我当什么人。”刘经纬起身。走到陈灵儿身边。搂着陈灵儿说道。   陈灵儿被刘经纬这么一搂。顿时浑身冒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随即便红着脸低头不语。   对于这种情况,刘经纬显然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还好,赵凝萱始终要成熟很多,替刘经纬解了围。   “刘大帅,我问你,你要如何处置那反叛的赵衡。”赵凝萱对着刘经纬问道。   听完赵凝萱的话,刘经纬发现陈灵儿的头埋得更低了,双手也是不停的互相揉捏,全身紧绷,显得很是紧张。   “呼,”刘经纬长出了一口气,看來赵凝萱的一番话定然是陈灵儿心中所想的不假,然而,此事却显得非常棘手。   要知道,这赵衡乃是反贼一个,而且不是第一次谋反,早再去年的时候,赵衡就曾率兵篡位,小皇帝仁义,沒有杀他,但是也削除了他的王位。   可以说,现在的赵衡,在官方眼中就是一个普通民众,一个普通民众领军再次造反,那么下场是什么,一般人用脚指头都想得到,这是陈灵儿一直沒有跟刘经纬说的原因。   刘经纬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似乎在想着对策,陈灵儿一向跳脱,但是这不代表着他不明事理,只是一双眼睛慢慢的红润起來,水雾也越來越重。   “呆子,我知道这个问題你很难办,我想离开这里,去巴郡,他好歹是生我养我的爹爹,他死,我定要在他身边。”   陈灵儿说完,站起了身子朝着刘经纬跪了下來,磕了三个头,继续说道,“呆子,我知道这辈子是我欠你的,你的恩情,我下辈子当牛做马还你,我走了,呆子,萱姐姐,萌萌,有缘再叙。”   刘经纬沒有阻拦陈灵儿磕头,陈灵儿见状,站起身子便朝着帐外走去。   “滚回來,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么。你他妈的把我当什么人了。”就在陈灵儿掀开大帐门的时候,刘经纬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砸,朝着陈灵儿大声喝骂道。   这一幕彻底震惊了三女,要知道,与刘经纬相处以來,刘经纬可是从來沒有发过脾气的,在他们眼中,刘经纬对待家里人绝对是好的上天,不仅仅是她们三个,甚至家里的下人,刘经纬都不会打骂一分。   此刻刘经纬发飙,也彻底吓坏了三女,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到如此霸道的刘经纬。   “鬼眼、猴子、徐贲,给老子滚进來,”刘经纬将陈灵儿拉了回來之后,有朝着帐外大声喊道。   鬼眼他们当初去淮南配合张远山行动,时间过了那么久,淮南局势早就定了,所以鬼眼他们自然就回到了刘经纬身边。   原本还在帐外听着刘经纬和三女嬉笑的鬼眼三人,突然听到刘经纬破口大骂,顿时心中也是一紧,开玩笑,他与刘经纬相处这么久,什么时候听到刘经纬自称“老子”。更何况还是让他“滚”进去。   鬼眼三人匆忙掀开大帐,看着大帐内梨花带雨的陈灵儿,和犹自愤怒的刘经纬,顿时心中一咯噔,原來是家庭矛盾爆发了,他们三人也不敢说话,只是恭敬的站在了大帐中央,听刘经纬调遣。   “猴子,速速带着你三位嫂夫人离开大营,去联系舒继光全程护送她们三人回叼鱼岛,回到叼鱼岛后进入一级战斗准备,”刘经纬冲着猴子说道。   猴子他们乃是刘经纬的嫡系,刘经纬的命令无条件执行已经深入到了骨髓当中。   只是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三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都是一张小口张成了”O”字型,不可置信的看着刘经纬。   “怎么,沒听明白。要我再说一次。”刘经纬对着猴子再次问道。   “喏,喏,待得饭后就执行,”猴子连忙应声道。   “徐贲,”   “末将在,”   “去找钱勇,说我刘经纬跟他讨要赵衡,死的要尸首,活的,打断四肢,让舒继光配合送往叼鱼岛,”   “喏,”   “鬼眼,”   “末将在,”   “整合叼鱼岛嫡系,半个月后随我撤出龙腾,回叼鱼岛,”   “喏,”   刘经纬安排完毕之后,待鬼眼三人走出了大帐,便对着三女说道,“你们是我刘经纬的女人,你们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准备放弃手中的一切权利,出走龙腾,你们若想跟着我就來,不想跟着我去叼鱼岛的,自愿离开,”   说完这些,刘经纬肚子一人闭上了眼睛,等着三女的答复。   三女刚才本是梨花带雨,但是在刘经纬发了这次飙之后,却一个个感觉心里暖融融的。   率先说话的还是赵凝萱,“哎,虽然我也舍不得我那弟弟,但是现在我若是回去洛都,那么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弟弟长大了,该学会自己的飞了。”   “刘叔到哪我到哪。”萌萌说的很简单。   最后剩下今天的主人公陈灵儿了,她明白自己的父亲犯下的是何等滔天大罪,她也明白,若是将赵衡牵扯进刘经纬的圈子,会给这个家带來多大的麻烦,所以,他选择独自离去。   但是此刻,刘经纬却选择了坚决的站在她这一边,得夫如此,还有什么可求的。至于刘经纬打断赵衡四肢,在陈灵儿看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谢谢,谢谢,谢谢,”陈灵儿口中只剩下“谢谢”二字,刘经纬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举动,如何不让她心中感动。   刘经纬靠着自己的本事在龙腾打下的这片天,说放弃就放弃了,她如何不动容。   事情安排完毕,三女匆匆吃完饭之后便又起身出发了,对外宣称是大帅有令,营中不便有女眷,另择一处安顿。   话不多说,连续放松了多日的刘经纬,在三位夫人归來的那一天重新振作,开始执掌军队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了中军大营。   大家的热情也霎时间被点燃了起來,要知道,若是驻扎在中军,面对淮南一边倒的大好局势,他们几乎一点功劳都捞不到。   此刻出征,虽然只能捞的一丝半点,但好歹也是肉啊,这可是护国大功,一点就不得了了。   一时间,在刘经纬的调度下,一支支军队被派遣了出去,五日后,还在中军的,就只有鬼眼统领的当初从叼鱼岛上岸的新军四万來人。   “鬼眼,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冲动了。”夜色下,刘经纬与鬼眼领军集结在海岸线上,今天是他们跟徐贲约定撤离的时间,过了今晚,他们便会迅速的消失在龙腾的视野范围内。   “不会,这是你最好的选择,你不放弃也得放弃,或许,你选择这个时候离开,朝廷还会大出一口气呢。”鬼眼戏谑的说道。   二人虽是上下级,但是这么久來,关系早已经融洽万分。   刘经纬笑笑,沒有接话。   “只是,你为何不通知张远山他们。”犹豫了一阵,鬼眼还是问道。   “张远山、郝芳、白文举、吴璋、崔州平、康有道……”一个个的念过名字之后,刘经纬才说道,“他们都属于龙腾,不属于叼鱼岛,他们的根在龙腾,”   整个兵马的调动全部是刘经纬一手安排,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他,手中的权力极大,所以他的这一系列调动得到了全方位的执行,谁也不会去质疑刘经纬的行动,谁也无法质疑刘经纬的命令。   毕竟,龙腾此刻的全胜,是建立在刘经纬一手领导下的,沒有刘经纬,就不会有龙腾现在的情况。   刘经纬走了,当夜,燕子坞便來了大大小小二十艘战舰,停留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便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半月后,洛都,御书房内,小皇帝得到了消息,并且将这个消息通报了下去。   只是此刻,对着窗外的明月,赵珉心中却是有着一丝丝的落寞。   “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给了珉儿一个大一统的龙腾,珉儿却无法给你任何回报,孤家寡人,孤家寡人啊,”不知不觉的,赵珉眼中划出一丝热泪。   翌日,洛都举行盛大的祭天仪式,一众有功之臣纷纷齐聚太庙。   在太庙之上,皇帝赵珉宣布,帝师刘经纬替君征伐多年,功勋卓著,加封一字并肩王,世袭罔替,其地位与皇帝同。   同时宣布,龙腾百废待兴,破格选拔一众能力突出的人才执行新政,从此熄刀兵,与民休息。   只是,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虽然所有参战的龙腾将领和相关人士都得到丰厚的回报,然而有些人却显得心事重重。   “砰,”酒楼内,已经是一等安国侯的张远山将手中酒杯狠狠的往地上一砸,一众原刘经纬的嫡系也是人人满脸抑郁。   “刘经纬,你混蛋,你混蛋啊,”张远山架不住酒力,趴伏在桌上破口大骂。   一旁的钱勇也是将双手狠狠的锤在了桌子上,“呸,好你个刘经纬,那赵衡可是杀我儿子的凶手,你却让人掳了去,天狼了不起啊,你等着,若是能再见,我定要率军与你斗个高低。”   众人大多是破口大骂,说刘经纬不讲义气也好,说刘经纬做事不厚道也好,但是任谁都听得出來,他们对刘经纬并沒有任何怨气。   雅室外,一名贼头贼脑的人听罢里面人的对话之后,喃喃说道,“得去禀报大人,这帮人好像对并肩王意见很深,不足为虑。”   待得这人走后,雅室外一名小厮打扮的人却是撇嘴一笑,“呸,就你们这些虾米还來盯梢。”   随即,此人走到雅室外轻声的敲了几下门便走开了,此人走后,雅室的气氛再也不复刚才的抑郁,而是觥筹交错起來。   原來,一切都是一场戏罢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